乔栋抬头,说:“我不做私人抵押,不过,如果价钱合适,我会考虑买下来给我小妹做嫁妆,省的她一心惦记着我给我老婆准备的聘礼,”

“市场价八折?”

“6.5折,现金全款,”乔栋也不跟他废话多说,直截了当道。

“乔,你也太趁火打劫了吧,”瑞蒙跳脚。

乔栋耸肩,“爱卖不卖,”

那德行着实让人恼火,不过,瑞蒙将一个黄纸皮文件袋扔在他面前,“房产相关证件都在这,抽个时间,咱们去办过户手续吧,”

乔栋接过纸袋打开看了看,交给莫妮卡说,“这两天没空,过几天吧,账户给我,钱下午打到你账上,”朋友多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不过在商言商,规矩不能破。

瑞蒙那套房子的房产面积是450平方米,按国内的算法要650—700平,地面两层加一层阁楼,地下一层,房子被他重新格局后,现在是7间睡房,5个卫生间,房子租给家境中上来自各地的留学生,租金不菲,投资、自住两相宜。

最重要的事这个价格真的很划算,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

乔栋抬头看向正窝在沙发一角啃指甲盖神游天外的小妹,调侃道,“我们家乖宝今天走淑女路线?”房子是买给她的,以她的性格,就算不跳起来高呼万岁,也该跑过来献媚几句吧!如此淡定,不像她的风格。

富大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头,他怎么就这么不爱听别人叫丫头‘乖宝’呢?一套房子了不起,他又不是买不起,不过,今天的小乖的确乖的有点过分,自早上从书房里出来,就一直很安静,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毛。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富大一脸关切,因为这几天精神紧张,她的亲戚比上个月推迟了好几天才来,今天是第二天。

“我…”乔小麦啃着指甲盖张了张嘴,看看大厅里的另外两个人,欲言又止。

两位也是有过女朋友的人,听到富大问起肚子不舒服,便知道是为什么了?又见丫头一脸难为情的样,知道他们在这她不好说,于是,找了个托辞出门了,本来也都有事。

肚子不舒服?乔栋不相信她是因为这个才这么乖的,他家丫头不舒服时只会比平时更闹人,这个样子,绝对是有心事。

待两人走后,乔栋这才问起,“麦麦,之前你买的那几只股都跌了不少,赚了多少?头等舱肯定够了吧,”

“够…够了…”乔小麦结结巴巴,飞机票?买架飞机应该绰绰有余吧!

“要不要投钱跟着一起抄底?”

“好…好的,”

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后,乔小麦发现自己的本质还是非常怯懦和赖性的,那么一大笔钱在手上,她还是非常非常忐忑的,虽然两世加起来都没缺过钱,但这是7个亿,7个亿啊…

对谁来说这都是笔巨款,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么一大笔钱,她高兴不起来,当然不是因为愧疚,9.11不是她造成的,也不是她能阻止了的,再说,这钱被她赚走,总比直接损失要好吧!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她拿300万美金去炒期货的事,虽然,她找好了借口,可他们能相信吗?还有,万一被美国当局知道她这笔巨额收益时,会不会把她归为恐怖分子一流请她去喝咖啡,虽然美国讲究人权,但在这种危急时刻,谁他妈跟你讲人权啊!

又想,8000万美金虽说不是小数目,但跟美国这次损失的上千亿美金比,应该不算什么吧!可要是被大哥和老大知道她拿那么大笔钱去炒期货,她是一定会被揍的很惨,所以,一直纠结着呢?

如今乔栋问起,她也不敢隐瞒,吱吱呜呜一番后,还是说了。

可想而知,三人的反应是何等的震惊、震撼…

先不说八千万美金的盈利,就这三百万美金的投入,也是一笔非常巨大的资金,就连他们也不敢轻易动用这么一大笔资金去投资期货,尤其是在大盘不稳又涨幅的情况下买跌。

两人在上网查证后,一左一右将乔小麦挟持到二楼得主卧里审讯。

300万美金啊…这丫头胆儿也太肥了吧!

莫妮卡惊愣片刻,尾随跟上。

乔小麦弱弱地说,“我忘了这是美元,一直当人民币来着,”

虽然这个借口很牵强,但对于用了18年人民币的中国人来说,不适应人民币变美元也是有的。

富大、乔栋面面相觑,他们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但不代表丫头不会犯这种错误,从小没缺过钱的她,在周边长辈纵容式的教育下,对金钱的概念比较淡薄。

虽然拿300万人民币去炒期货,对于一个新手来说还是很多,可远远没有300万美元来的震撼,所以,富大和乔栋的气压明显降了几分,毕竟,两年前她就敢拿全部身家去买亿安,经过两年的学习和投资,拿300万去炒期货,也是大有可能的,只能说她太不拿钱当钱看了。

乔小麦受不了三人火辣辣、直勾勾的注视,又见老大和大哥阴沉着一张脸,若是两人齐上阵,自己这回多半要屁股开花了,然后臀部隐隐作疼,“干嘛啊,你们干嘛都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怪物,我只是预感到股票会跌,哪里知道会发生恐怖分子袭击,这恐怖分子又不是我派去的,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退到床边,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抓着床腿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乔栋房间里的床是欧式那种雕花床,华丽有余,但床底空间不足,乔小麦后悔,早知道就该死磕着去自己房间的,那床底比这好钻。

她大姨妈在身上,久坐地上不好,富大伸手想把她拉起来,被乔小麦误会成要打她,吓的哇哇大叫,往后缩的更厉害了。

“别,别打我…嗝…”小可怜的,哭得太凶都开始打嗝了。

富大动作一僵,心疼的要死,又气的不行,不动手,改动嘴了。

“你先起来,”

“我不起,起来你就会打我…嗝…”

“他还敢对你家暴?”莫妮卡看不过眼,给予声援。

乔小麦本来就是六分做戏,虚张声势,见有人捧场,立马化身悲情女主,不抓床腿,改抱富大大腿了,也不说话,就是可劲儿地哭,边哭边打嗝,配上她那瑟瑟发抖的小样,还真是雨打小百花,可怜的唻。

富大头疼万分,弯腰将她提溜起来,扔在床上,乔小麦借势朝床上一躺,胳膊一伸,抓起身下平铺的薄被,猛地掀过盖在自己身上,翻滚几圈,速度太快,以至于别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就将自己裹成了蚕蛹状,只露出一张泪眼涟涟的小脸在外面。

莫妮卡傻眼,乔栋想笑,富大则是哭笑不得,吓唬她道,“你以为这样,我就打不着你了?”

做势就要掀被子,吓的乔小麦也不顾不上哭,身子一缩成虾米状。

富大连被子带人给捞了起来,揪着她脸上的肉拉扯着问,“能跟我们说说,你为什么买这几只股,而且还这么大手笔,”只凭预感的话,就太可气了。

“就是那段时间你们都忙着生意,顾不上理我,我闲着无聊,就开始研究股票,发现这几只股当时已经处于高位状态,按说这个价格即使涨,涨幅也不会太大,短线投资,赚头不大,长线投资,这个价位委实有些高了,可6号、7号、10号时,偏偏有人逆市购入大量股票,我想他们应该是买跌,合了我的想法,我就跟着买了,巴菲特说,要善于观察,懂得从细节处分析,会逆转思维,要赌就赌大的…”

这个借口乔小麦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一,无论是股票还是期货,内部消息都是重要因素,尤其是期货,多是靠投机靠内幕捞钱,二,她是跟买,不是瞎买,三,所有亲朋好友都知道她的偶像是沃伦·巴菲特,四,不管她是真这两年来,在股票市场上她从没亏过。

最后一条不是向他们证明她有多牛逼,而是让他们知道她不曾失败过,也就从未考虑过失败的后果,既然不知道失败的后果,自然就无后顾之忧,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挨揍固然可怕,但总比被亲人当怪物看好吧!

不管怎样,两人信了,本来她在股票上就有着超乎常人的第六感,感觉这事很难说清,再加上她习惯从细节上分析、发现问题,总能从别人忽略或考虑不到的角度去发现商机,这点连他们这两个专业人士都自叹不如。

莫妮卡惊叹之余,又佩服不已,7个亿啊,这是多少钱啊…

“麦股神,以后嫂子就跟你混了,你说的对,女人啊,还是要有点私房钱在手上,”自打跟乔栋一起后,她皮夹里最多只有500美金,这是她一月的零用。

“我…”乔小麦巴巴地看着老大和大哥。

“现在怎么办?订机票,回国?”富大问,这脸色不比9.11那天好多少。

乔栋一脸凝重,“来不及了,现在关卡查的严,check in的时候肯定要查证身份资料还有来到这儿的一切活动,这笔钱不是小数目,FBI肯定要出动的,我们相信麦麦的说辞,是因为我们了解她,但FBI不会轻易相信的,尤其在这种关键时刻下…”说话的同时,掏出手机开始拨打号码。

“喂,姑姑,我是乔栋…我们现在就开车过去,麻烦你派人接应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9.11,我有多方取证,当时美国民众表现的确很镇定,恢复也快,而且都是自发组织的自愿者,但是我朋友说初期时暴动还是有的,砸阿拉伯人店的行为也是激愤的。

股票的大跌也体现了美国群众的恐慌。

7亿的巨款收益也没有夸张,属于保守收益。

至于FBI,听了一些在美留学生的建议我有推翻先前的框架,大逃亡的情节估计没有,不过小惊吓还是有的。

ps:欢迎留美的读者继续指正我的不足。

51、52章有修改,大家最好去看看!

计中计

乔栋口中的姑姑是莫妮卡的姑姑,她是中国驻美大使馆的首席翻译官,9.11时,她也在美国,当时,莫妮卡不是没想过打电话给她,寻求姑姑的庇护,可乔栋和富大却觉得在那种时刻下最好不要乱跑,呆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为最佳。

再说,费城是美国主流城市之一,如果这儿都发生动乱,其他地方也不一定安全,而且,9.11初期,各路关卡禁止通行,就算姑姑能耐再大,在美国也要按章办事。

之后,关卡通行后,事态也慢慢平定下来,所以,也就没去打搅莫姑姑,不过,一直都电话联系来着。

挂了电话,乔栋让大家带上所有证件和几套换洗衣服后跳上他的福特向中国驻纽约大使馆开去。

乔小麦知道现在的大使馆肯定很忙,因为撞机事件中,遇难的中国同胞也很多,这个时候大哥打电话给莫姑姑,肯定是因为事态严重。

可她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没这么严重吧,又不是我一人买跌,我…”

“麦麦,我们这是做最坏的打算,万一FBI找上门来,我们也有个说的上话的人在身边为我们辩护,”乔栋沉声安慰她,声音里透着几许沉重。

乔小麦偏头看富大,富大抱紧她,轻拍着背部,头看向窗外,做一脸沉思状。

全程两个多不到三个小时的路程,却显得那么漫长。

谁也没有说话,莫妮卡几次张嘴想说点啥,都被乔栋制止。

中途中,富大连一句安慰、安抚的话都没有,这让乔小麦原本还有些心存侥幸的心理慢慢跟着紧张、慌乱起来。

她开始钻牛角尖,如果只是8000万美金,她还真不怕,除了对乔栋和富大说的借口外,她还有过往经历可查,事实上她的确是眼光很准,不管是投资,还是炒股,她一直都是稳赚的,FBI就算来调查,最多是走走形势过过场,也许根本就不敢明目张胆的请她去喝咖啡,毕竟美国是大国,就算FBI也要讲究证据,因为这点钱,就兴师动众地请她一个小人物去喝茶,这也太草木皆兵、风声鹤唳、杯弓蛇影了吧!

可偏偏在此之前,她还给白宫寄过一封匿名信,对,一封匿名信,信的内容写有:加强军事防备,小心恐怖分子袭击。

她没那么傻到在信里提及9.11的字眼,给自己留下那么大的危机,也想过这封信发到白宫那边的几种可能性,一种就是信被掩埋在一堆废件中被当垃圾清除,她也算是安了自己的心,二是,白宫的主子看到了这封信,若信了,恐怖袭击自然被阻止了,若不信,她的信件一样被当成垃圾扔掉,毕竟类似于这种居安思危、危言耸听的告诫信件,她不是第一个人写,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可,如果、如果那封信没被当成垃圾丢掉,而FBI又通过那封信查到她的头上,两边一核对的情况下,她被当局请去喝茶的机会很大,所以,她必须得做好应对措施,否则极有可能喝完茶后就出不来了。

说不怕死是假的,可她更怕老大、哥哥和美人因此受到牵连,于是,前所未有的恐慌顷刻间侵袭而来。

富大感觉怀中小宝抖的厉害,低头一看,小脸惨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眼神放空,眉头紧蹙,似乎在思索什么,右手放在嘴边,正在咯吱咯吱地啃着指甲盖。

他不着痕迹地将她唇边的小手抓在手心,乔小麦顺势在他怀中躺下,头枕在他的大腿上,腿曲着放在后座椅上,然后很自然地将左手放在嘴边,咯吱咯吱地啃着。

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习惯?富大皱眉,他只知道小宝在想问题时有唆棒棒糖和咬笔头的习惯,这习惯不好,但一直都没改过来。

难道因为没有棒棒糖,所以改啃指甲盖了?富大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撕去一截外包装,塞到乔小麦的左手里。

果然她不啃指甲盖,改啃巧克力了,像老鼠啃东西般,有些机械似的小口啃着,时不时地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因为巧克力太甜腻了,还是因为问题太复杂了。

富大终是不忍心,说了句,“麦麦,别担心了,一切有我和你哥呢?我们不会让你出事的,”

乔小麦却觉得,真要出大事,你两也要跟着遭殃,不禁有些消极和哀伤。

***************************************************************************

9.11事件里,中国公民死亡2人受伤1人,并有35人失去联系,莫姑姑很忙,安排四人去她的公寓后,就匆匆离去。

莫姑父姓席,是驻美外交大使,两人有一个儿子叫席希,比乔小麦大半岁,今年十九岁,90年代,驻美外交员是不许将子女带在身边的,所以,席希自小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跟前长大,去年才来美国读大学,就读纽约大学。

席希来后,莫姑姑两夫妻就从公馆搬了出来,在曼哈顿买了一套公寓,三室两厅两卫,装修很低调很温馨,很有家的感觉。

路上赶得急,四人都没吃中饭,乔栋和富大去买吃的,留席希在家照看莫妮卡和乔小麦。

因为莫妮卡的关系,席希见过乔小麦几次,两人年岁相当,虽见面不多,倒也不陌生,但关系,老实说,不太好,属于那种不见面则已,一见面话就会掐上两句、相互找歪的那种。

主要是席希,似乎看乔小麦不大顺眼,只要见着,准会阴阳怪气地刺上几句,你不搭理还不行,非逼着你还上几句嘴不可,就像现在,“呦,这不是咱们那个神气活现、神头摆尾、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成天春风满面、眉飞色舞、嘻哈傻乐的乔大小姐吗?怎么整的跟衰神附体似的,有气无力、愁眉苦脸、面色惨白…”

“你当成语大联盟呢?边儿去,烦着呢?”乔小麦嫌烦,挥手将他推开,将一枕头蒙在头上。

“臭丫头,在我的地盘上还敢跟我狂,”席希说着就扑过去抢她的枕头,他力气大,只一下就将枕头抢了过来,乔小麦顶着一张泪眼狼藉的凄楚小脸暴露在他面前。

席希慌了,认识她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别说哭,就是伤神、动气的时候都很少,一直都乐呵呵的,小嘴也嘚吧嘚吧的,要么乐死个人,要么气死个人。

怎么就哭了呢?席希将抱枕还给她,问一旁的莫妮卡,“姐,她这…这是怎么了?”

莫妮卡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轻叹一口气,对表弟说,“别招她,这会心里烦着呢?”

席希又一把将抱枕抢了过来,说,“想哭就大点声,闷在枕头里,把我家枕头弄脏了不说,还不撒气,”

乔小麦听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跟个孩子似的,纯发泄似的那种哭法,席希没见过这种阵仗,愣了好一会,又把枕头塞给了她,“还是闷在里面哭吧,这声音太难听了,待会别把警察招来了,”

乔小麦抱着枕头,脱下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也不用枕头闷头,对着席希的方向,又嚎了好一会,这才抽着鼻子抽抽噎噎地说,“席希,你比我大半岁,莫妮卡现在是我嫂子,教官是我二哥,你就是我小哥了,当哥得有个当哥的样,以后你得多照着我点,不能再欺负我了,也不能跟我呛了,”

席希想说谁欺负谁啦,虽然每次挑事的是他,但占上风的总是她,就打嘴仗,估计五个他也不是她的对手,可偏偏就喜欢跟她呛。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决定来美国留学了?”语气里带着几许抑制不住的惊喜。

是因为舍不得家觉得伤感难过才流泪的么?虽然美国经历恐怖事件后,对美国留学生申请把关肯定很严格,但并不代表没希望。

“以后,我大约就留在美国了,”不过,不是留学,而是坐牢,“美国离中国那么远,以后我爸妈来探亲也不方便,我哥和嫂子迟早要回国的,到时你可记着要常来看我啊,”

“你跟我申请同一个学校,到时候天天见面都没问题,”席希也不知道怎么了,此刻心里有种甜滋滋的感觉,很想笑。

乔小麦一听这话,眼泪又止不住地落下来,怕富大和乔栋回来后见到,对席希说,“我有点累了,可不可以到你家客房里休息会,”

席希说:“家里客房是佣人住的,你到我房间睡吧,”

说完,拽着乔小麦的胳膊朝自己房间带,他家教很好,房间打扫的很整洁,不仅臭袜子、脏衣服看不见,连被子都叠的跟豆腐块似的,这就是军人家庭出来的孩子,内务做的很好。

还有,房间的阳台上放着几盆花草,葱葱郁郁的,让房间里充满了生机和绿色气息,不过,乔小麦没空欣赏这个,她脱了鞋就爬上了床,因为不舍得将豆腐块打散,所以也没盖被子,反正是夏天,不盖也不会冷。

席希却一改往日刺头形象,非常绅士帮她开了空调,盖上被子,临出来时,劝她道,“别太伤心,其实美国离中国还是很近的,坐飞机十几个小时就到了,”转机什么的,都忽略不计…

乔小麦用被子将自己兜头盖住,又哭了好一会,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富大和乔栋回来,见她不在客厅,便问莫妮卡和席希,丫头去哪了?

莫妮卡指指客卧做了个抹眼泪的动作,两人知道她大约是受不了压力,躲房间里哭着减压去了,然后走过去,隔着门听屋里的动静,没动静,彼此对望一番,推门进去,富大看清屋内的摆设后,面色阴沉,又见乔小麦从头到脚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依旧没声响传出。

不免语气有些阴森地说,“估计哭累了,睡着了,”

进别的男人的房,上别的男人的床,居然还盖着飘有别的男人味的被子,好,很好…

富大三两步走到床边,一把将乔小麦的被子掀开,虽然屋里开着空调,但大热天的蒙着被子睡,不憋坏也会被热坏。

乔小麦小脸不知被闷还是被热的,红彤彤的,额头上汗哒哒,枕头和被罩上还潮湿潮湿的,眼皮和嘴唇红粉粉的,醒来后,眼睛应该会肿吧!

“这次应该是吓坏了吧,也不知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阴影,”乔栋心疼略带点后怕道。

富大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底气不足地说,“应该不会吧,”

其实心里也疼着呢?又有些后悔,这个惩罚,是不是大了点。

可不给她一点让她铭记于心的惩罚,她是不会记得这个教训的。

期货市场本就是投机,是赌博,她一个新手,居然一出手就是300万美金,还真是牛气,这次她轻易赚了7个亿,那下次呢?会不会投入更多?

直觉这种东西,最是经不起推敲的,艾比.科恩的每次‘预言’都很准,那是因为她只是股票经纪人,不在此山,所以能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

巴菲特也是经过很多很多年在反复实践和学习才成为股神的,别说,她现在不是股神,就算是巴菲特也不可能永远长胜不败,而且股票这种东西,很容易做套引你入手的。

“老大,你这次的惩罚的确有点过了,你们不在,所以你们没听到麦麦刚刚那语气,跟安排后事一样,可悲情可绝望了,”莫妮卡添油加醋道。

富大身子一僵,后事?丫头有这么悲观、消极吗?

莫妮卡点到为止,和乔栋一起出去时,顺手将门给带上了,席希正在厨房倒盘子,摆桌子上菜准备吃饭,莫妮卡有些担心地问,“老公,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小夫妻多经历些磨难总是好的,”乔栋勾着她的肩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挺乐呵地说。

“你说,麦麦真敢跟他闹?”莫妮卡不太相信,那丫头典型吃软怕硬的主,每次都是被压的份。

“闹?我们家丫头最擅长的不是闹人,而是磨人,”乔栋笑的一脸爽歪歪样。

虽然富大心里明白,这孩子养来是做媳妇的,可主观意识里还是觉得孩子再大,也还是孩子,也就是所谓的父亲思想。

在某些方面,他根本没将麦麦跟他放在同等辈分上思考,一出事,首先想到的是,这孩子怎么这么胆大包天,而不是我家孩子真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