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才索罗定一走,丽妃就说茶都快凉了,让唐月嫣给索罗定送出来,可是唐月嫣扭捏不肯,说和索将军不熟,还说他看着凶凶的自己不敢跟他说话。

丽妃就开始很严厉地训斥唐月嫣,教训得七公主眼泪汪汪的。

于是唐月茹就站起来,端起茶杯说“我去吧”

“嚯嚯。”程子谦刷刷写,“先是丽妃出招啊!”

“出什么招?”索罗定不太明白。

正说话间,就见一只白色的,肥嘟嘟的鸽子扑扇着翅膀落到了船头,对着子谦“咕噜咕噜”两声。

子谦从鸽子腿上的信筒里抽出一张纸条来打开看,摇头,“果然么!”

“什么果然?”索罗定和白晓月一起凑过去看纸条。

“之前就有传说,你入晓风书院是为了帮唐月茹的,这回看唐月茹对你那么好,外界都相信谣传是真的了,现在大家都比较同情唐月嫣喔。”程子谦弹了弹那张纸条。

这时候,远处又一阵骚动,众人抬头,原来白晓风吃东西的时候换了个造型

随后,程子谦又写了一张小纸条塞进信鸽脚上的信筒里边,将鸽子往空中一抛,鸽子飞走。

刚飞走,又有一个黑衣人从水里冒出来,给程子谦送上厚厚一叠卷宗,都用防水的油布抱着。

程子谦打开一看,就见上边画满了“正”字。

“哎呀。”子谦跟白晓月研究半天,得出结论,“支持月嫣荣登今年美女榜榜首的人数增加了一成!”

索罗定就觉得脑袋嗡嗡响,子谦手上敢情有一支探子人马

正这时,元宝宝跑过来了,“晓月晓月,前头抚琴了,让你们过去呢。”

“哦,好!”晓月赶忙站起来,走两步还不忘回头招呼那三个各自忙各自的男人,“都上前头听琴去。”

三人只得站起身往前走。

程子谦就小声提醒索罗定,“看好了,一会儿三公主要反击的。”

索罗定纳闷,“反什么击?”

“啧。”程子谦摇头,“说起来真不知道皇上是派你来帮忙还是扯后腿的,三公主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主!”

索罗定抱着胳膊,看了看另一头没事儿人一样云淡风轻继续摆着造型往前走,迷倒一众少女的白晓风,有些想不通,“那些姑娘紧着折腾什么呢?女追男隔层纱么,直接跟白晓风示爱不就得了?这兜来兜去斗来斗去,都没他什么事。”

“切。”程子谦一脸鄙视地瞧索罗定,“所以说,女人之间的战争你永远不会懂。”

话刚说完,他突然一闪身。

索罗定一愣,肩膀上就“啪嗒”,一坨鸟屎

一把抓住正落下来的胖信鸽,索罗定咆哮状,“老子炖了你!”

岸上一阵骚动。

“好可怕啊!”

“野蛮人!”

程子谦一把抢下来,给那受惊的鸽子揉毛毛,“别理那个粗人!”

索罗定抓着一旁的白绸子擦肩膀,真倒霉!

程子谦抽出鸽子信筒上的纸条打开看了看,伸手一拍索罗定没沾到鸟屎的那半边肩膀,“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

“蝉联年度最讨厌男人第一名!”程子谦啧啧两声,“甩出第二名两倍票数呢,这就是绝对实力!”

索罗定嘴角抽了两下,好奇,“第二名是谁?”

程子谦看了看字条,“调戏尼姑的那个王麻子。”

索罗定沉默了片刻,突然拽着程子谦就要丢他下河。

子谦死命抱住栏杆,“干嘛你?”

“你下去死一死!”索罗定抓着他要往河里扔,“让老子痛快痛快!”

岸上的姑娘们都尖叫。

“看呀,那蛮子要杀人了!”

“好粗鲁好讨厌!”

第10章 【子谦手稿NO10】

索罗定对弹琴的认识基本和弹棉花差不多,一根弦是弹棉花,九根弦不就是九个人一起弹棉花?除了吵还能有什么?

对于音律一窍不通的他心不甘情不愿坐在船头等抚琴。

这抚琴规矩还不少,索罗定感慨,才子佳人什么都嫌弃就是不嫌麻烦。

丽贵妃叫阮公公拿出一张古琴来,黑不溜秋的,不过皇家用的东西么,加上些某某国进贡的奇珍之类的噱头,烂木头也能卖上好价钱。

索罗定打了个哈欠,看到一旁尽量让自己和风景一体化的程子谦正埋头研究着什么。

“你又算什么?”索罗定好奇凑过去看。

“赔率啊。”程子谦压低声音。

“又赌白晓风最终会挑哪个?”

“切,你当皇城就白晓风一个风流人物啊?没错,他的确是风头趸,不过还有其他的呢!”程子谦将今日的几条比较热议的八卦给索罗定看。

索罗定瞄了一眼,第一条,王员外跟他的小情人分手了。第二条,张才子最近和刘员外的千金好上了。第三条,陈员外娶第七个老婆了,比他小三十岁呢。第四条,周财主把他原配休了,原配要抱着孩子跳河,搞得全城都知道周财主看上了个小自己二十岁的狐狸精

索罗定揉了揉眼睛,每条都差不多啊

程子谦很认真地统计,“唉,你猜,秦郡王的原配斗花魁,谁会占上风?”

索罗定嘴角抽了抽,“真的有那么多人会关心这些事?”

程子谦一愣,“嗯?”

“我说谁跟谁分了,谁跟谁好上了,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芝麻绿豆的事情,有那么多人会去关心?”索罗定抱着胳膊觉得不可思议。

“我找人统计过的,没很多人关心其实。”程子谦笑眯眯给索罗定看数据,“全皇城认识王员外的不到一成,认识王员外小情人的就只有几个。张才子的诗词没一首是流传出去的,刘员外千金长什么样更没人知道了。陈员外七个老婆,前边六个都死了也没人关心的,周财主的原配要跳河了,大家追着狐狸精骂,不过貌似没人知道那狐狸精究竟长什么样那花魁更逗了,昨天才评上花魁的,前天还在百花楼端盘子。”

“那你写来干嘛?”索罗定不解。

“不关心不代表没人想看啊!”程子谦眨眨眼,“看得人有的是。”

“为什么?”索罗定觉得无法理解,“有病?”

“因为大家都很闲咯。”程子谦眯着眼严肃状,“就是因为不关你的事才会拿出来消遣么。”

索罗定皱着眉摇头,这时,就听到岸上又有些骚动。

回头看了看,果然,是白晓风走去抚琴了。

“不说三公主来的么?怎么变白晓风了?”索罗定纳闷。

“这叫校琴,要高手才能弄的!”

旁边,白晓月端着一碟削了皮切好块的鸭梨坐下来,听到索罗定问,就帮着回答了一句。

索罗定一挑眉,“原来是矫情!”

晓月来气,“校琴,就是试音,笨!”

索罗定撇嘴,伸手拿根竹签插梨子吃。

晓月将梨子往他眼前推了推。

索罗定觉得这梨不错,就问晓月,“你不吃?挺甜。”

“不吃。”晓月往一旁挪了挪。

索罗定心说这丫头也神神叨叨的,不吃拿来干什么?

“喂。”索罗定胳膊肘撞了一下程子谦,“吃不吃梨?”

程子谦瞄了一眼,“不吃。”

索罗定心说你也不吃?

就听程子谦幽幽来了一句,“梨子不能分着吃。”

“咳咳”索罗定差点把竹签吞进嗓子眼去。

白晓月跑去前边拿荔枝,动作很迅捷。

“当”白晓风开始试音,周遭的人也激动了起来。

索罗定掏耳朵,“果然开始‘当’了,不知道要‘当’到什么时候,太阳快点落山吧,要不然倾盆大雨来一场也行!”

一旁程子谦耳朵就竖起来了,“下雨好!”

索罗定挑眉,“你也不耐烦了?”

“不是。”子谦笑得有些小贱,“下雨更有料了,所谓淋得湿漉漉,故事更加多!”

索罗定沉没半晌,指着他鼻子,“贱不贱!”

程子谦啃着半个苹果点头,“贱!”

白晓风“当”了半天,还紧了紧琴弦什么的,忙活。

岸上已经晕过去一大片姑娘了,索罗定就是不明白她们在晕些什么,中暑么?

这边厢,白晓月吃了十几颗荔枝了,桌上一堆荔枝壳,索罗定忍不住就说她,“一颗荔枝三把火,你这么个吃法,不怕明早嗓子疼?”

白晓月斜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不吃了,拿出块帕子擦手。

唐星治坐得不远,皱眉将眼前一盘荔枝递过来给晓月。

白晓月瞧了瞧荔枝。

唐星治笑道,“没事,爱吃多吃点,一会儿我让御医给你送点下火的药去。”

晓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又不好说不要,就接了荔枝放在前边。

唐星治顺势还看了索罗定一眼。

索罗定接了这个意义不明的眼神,有些哭笑不得——这唐星治正经挺幼稚。

远些的地方,几个围观的丫鬟就开始小声交谈。

“六皇子好体贴呀。”

“就是啊,真细心!”

“索罗定太粗鲁了。”

“就是,还说女孩儿家吃得多。”

索罗定瞄了一眼那些丫鬟,心说这帮丫头都有病呢吧?少吃几颗荔枝和为了多吃几颗荔枝喝碗药,究竟哪个正常点?

前边白晓风此时似乎已经试音结束了,优雅地站起来。

接下来是三公主唐月茹抚琴,白晓风到一旁找了个位子坐下,身边的唐月嫣拿了荔枝问他吃不吃。

白晓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嗓子不舒服不吃了,还嘱咐唐月嫣,“少吃点,小心上火。”

月嫣笑眯眯点头,本来就白里透红的肤色如今更是云霞拂面那么的俏丽。

一旁的丫鬟们好不羡慕,“白夫子好细心啊!”

“就是,好体贴啊!”

“荔枝是不可以多吃,会上火的。”

索罗定按住一抽一抽的嘴角,看身边奋笔疾书的程子谦。

自谦举着毛笔蘸墨的时候安慰性拍了拍索罗定的肩膀,“算啦,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跟你讲道理的!”

索罗定撇嘴,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简直不可理喻,老子还是接着打光棍比较明智。”

说这话的时候,正好被一个送茶的丫鬟听见了,这下可好

没一会儿,整个皇城都传遍了——索罗定说女人大多不可理喻,他宁可打光棍。

“谁要嫁他啊,自作多情!”

“就是!”

“这种小气的男人最讨厌了!”

“他自己才不可理喻哩!”

穿上,索罗定托着腮帮听三公主弹棉花不是,弹琴听得他是昏昏欲睡,上下眼皮都打架了。

终于,三公主一曲终了,众人都鼓掌,索罗定一点头,醒过来了,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清醒一点,也跟着拍手。

发现茶杯里的茶水冷了,索罗定就叫丫鬟给换一杯。

一个丫鬟跑过来给他换茶,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一片水渍,那丫鬟没留神,一脚踩滑了一下,好容易站稳,茶水却泼在索罗定袖子上了。

丫鬟脸都白了。

索罗定还没睡醒呢,迷迷糊糊接了茶水喝一口,觉得茶水不够浓,一点不醒神,就将杯子又递给丫鬟,小声说,“多放点茶叶,来杯浓的。”

“哦”丫鬟瞧着索罗定似乎没注意到袖子上沾了水,就小心翼翼捧着茶杯走了。

等她换了一杯浓茶上来,就看到白晓月递了块帕子给索罗定。

索罗定还不解呢,这丫头给帕子自己干嘛,谁用啊,一股脂粉味?

白晓月指了指他袖子上的水。

索罗定低头看了一眼,顺手将手伸过去,将一袖子的水抹在正低头奋笔疾书的程子谦的衣摆上了。

程子谦浑然不觉。

索罗定回头,发现那丫鬟捧着茶站在不远处,看得目瞪口呆。

意识到自己使坏被发现了,索罗定有些尴尬地搔搔头。

丫鬟捧着茶走过来。

索罗定接了茶喝了口,苦得他一皱眉。

丫鬟心里又一惊——是不是茶叶放多了?

谁知索罗定喝了两口将茶杯放下了,一眼瞄见地上有一滩水渍,就顺手抓起程子谦的衣摆擦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