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累了,我要睡了。”党旗趴着哼哼,她都快虚脱了,实在没力气再陪他玩妖精打架的游戏了。

周颂玉看她像条蠕虫一下趴着动也不动,虽有些心疼但却阻挡不了他尚未燃尽的欲望。他扶着巨龙瞄准方位后,一举进入,毫不拖泥带水。贴着她的耳后轻声说:“你趴着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怎么可能趴着就好呢!党旗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被他捏碎了,下面也似乎被擦破了皮,隐隐作痛。转过头愤恨地盯着身后一脸弥足的男人,忍不住啐骂:“周颂玉,你这个禽兽!”

周颂玉顺势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口,“不是禽兽,是琴瑟和鸣,笨蛋。”

党旗对他的厚颜瞠目结舌,之后挫败地伸手在床上捶了两拳,她今晚就不该出门的!躲得了老色狼,躲不过老流氓!

直到天色渐亮,晨曦微露,周颂玉终于放过她,让她安稳入睡。昏睡过去之前她想,都说女人三十猛如虎,男人三十下坡路,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人有一点点走下坡路的兆头,精力旺盛得跟打了鸡血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多久没碰过女人呢,呵,怎么可能——

周颂玉起身抽了几张纸巾将她私密处擦干净,又转身进浴室拧了条热毛巾回来,替她擦了擦汗湿的身子。忙完一切后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揽过她的头在她前额亲了亲,大腿霸道的将她的双腿夹住,餍足地搂着她一起进入梦乡。

很快,静谧的房间内只剩两人均匀的呼吸声,相拥而眠的画面看起来如此温暖,安详,时间在这一刻彷佛停滞不前,岁月静好,幸福真切得让人窒息。

第二十三章 生与不生

肆意荒诞的一夜过去,无论党旗再怎么不愿醒来,该发生的不该发生都已经通通发生了,事实就在眼前客观存在着。尤其身边还躺着个活生生的共犯,存在感强大到想忽视都不行。

她想一直闭着眼睛装睡,但逐渐清醒的脑子却不容许她当缩头乌龟,只要一闭上眼,昨晚一幕幕堪称淫乱的画面就像被按了倒带键的播放机,开始在脑海中逐一呈现。

原本还在床上挺尸的党旗忽然想起什么般扯了被子就往外冲,速度快得让周颂玉想伸手将她拦住都来不及。

周颂玉其实醒得比党旗早,他向来睡得浅,身边稍有什么动静就会自然醒来。辛勤耕耘了一整晚,难得睡了一上午的好觉,忽然感觉到枕头边一陷,接着一个毛茸茸的肉爪就在他脸上拍了一下,蓦地睁开眼一看,居然是只肥嘟嘟的加菲猫。淡定的喵星人一点儿都不畏惧,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慌乱,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与周颂玉对视。

伸手拎起肥猫的一条前腿就将它丢了下去,转头便发现党旗的眼皮有些微颤,知道她已经醒了,索性撑起一只胳膊侧身看着她,看她打算装睡到什么时候。

见她火烧屁股似的裹着被子跑了,无奈地看了下一丝不挂的自己,起身捡了条浴巾围住下半身,跟着走了出去。

客厅到处都是零零散散的衣服,如意正和一块黑色的布片玩得不亦乐乎,仔细一看,是周颂玉的内裤。

“□!”周颂玉笑着伸脚踢了一下如意略嫌丰满的身躯,如意想躲没躲成,被他踢了个正着,不满地“喵”了一声。

周颂玉转身进了党旗的卧室,她正反手伸到背后想将内衣扣上,结果见他进来,一着急,怎么扣都扣不上。

“这么着急准备上哪儿去?”周颂玉双臂抱胸闲适地倚着门看她,也不说帮忙替她扣一下,党旗咬咬牙,定了下心神,终于将内衣扣给扣上了,对于他的问题就当没听见,从衣柜里翻了一套运动服急急套上。

门口堵了一尊门神,党旗不想和他说话,只能背对着他侧身出去。周颂玉反应再迟钝也看出了这丫头对他怨念十足,打算把他当隐形人直接无视呢。那怎么行呢,有问题得沟通才能解决,逃避是下下策。

党旗已经侧身出来了,刚转正身子,就被人拦腰提了起来,双脚腾空实在让人没有安全感。“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党旗扭着身子不停挣扎,周颂玉臂力大得惊人,就跟拎小鸡似的,单手就将她轻松提了起来,“不说又为了什么闹脾气,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神经病,你放我下来。”党旗急着出门,根本没心思和他在这儿闹。

“不说是吧?看来我们沟通得还不够深刻。没关系,今天我有一整天时间陪你慢慢沟通。”说着就提着党旗要往沙发边去,党旗岂会听不出他嘴里所谓的“沟通”是指什么,也知道这人通常说到就能做到,没什么他不敢的,想想顿时就又气又急,在他胳膊上使劲掐了一把,“我说,我说!”

“说!”这丫头刚刚估计是用了吃奶的劲,胳膊上那点儿疼对他来说虽然算不得什么,但淤青是肯定的了,真是个狠心的丫头。

“你放我下来。”

周颂玉不怕她耍什么花招,她在他眼中就好比孙猴子再怎么闹腾也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手臂一松,便将她放了下来。

双脚重新着地的党旗终于找回了踏实感,一想到他的总总恶劣行径,转身就朝着他的小腿胫骨狠狠踹了过去,周颂玉没想到她使用暴力还使上瘾了,一个不留神竟让她得了逞,脸顿时有些阴沉下来。

党旗才不管,对着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周颂玉活了三十年,哪里被女人这么招待过,脸一黑,将她反手一拧,自己坐到沙发上,拽着她趴在自己大腿上,对着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党旗似乎被这一巴掌给拍愣了,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对她,这样屈辱的姿势让她觉得羞愤难当,一时间委屈涌上心头,眼眶微微泛红。

“总算安分了点儿。”周颂玉满意地在她的小翘臀上又轻轻拍了两下,只是过分安静的党旗又让他瞬间起疑,伸手将她头转过来,不期然地瞧见巴掌大的小脸上竟全是泪痕,他心猛地一抽。

将她抱起身坐在自己怀里,又好笑又心疼地抬手将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擦了擦,“就因为我刚刚打你屁股就哭成这样啊?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多大了还动不动就哭,也不怕别人看见了笑话。”

党旗低着头没说话,周颂玉在她发旋处亲了亲,“好了,不哭了。说说为什么闹脾气,酒醒了想翻脸不认账?”

“你昨晚没戴那个…”党旗别过脸,吞吞吐吐地说。

“哪个?”周颂玉只稍一想就知道她说的什么,故意装傻充愣。

党旗涨红了脸,随手抓了个靠枕就朝他砸了过去,“你不戴套还射里面,你怎么这么自私啊!混蛋!”

周颂玉这下才算明白,闹腾了半天竟是为了这个,笑着将她搂住,“有了就生,有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叫有什么大不了的,孩子是说生就生的吗?我为什么要给你生孩子,想要孩子找别的女人生去。”党旗闹心得不行,还有了就生,生生生,生什么生,你当生孩子跟母鸡下蛋那么简单啊。

“不想给我生,想给谁生?”周颂玉箍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脖子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忽然想起什么,手上不觉用力,眼神阴鸷地盯着她,“你急着出门就是去买药?你想杀了我们的孩子?”

党旗瞧着他脸色有些吓人,有些郁郁地说:“什么孩子,说得好像跟真的似的…”

周颂玉抓起她的手一同覆在她的小腹上,声音低沉轻柔,“也许这里已经住进了一个小包子,小包子要是知道妈妈不喜欢他,肯定很伤心。”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具蛊惑性和煽动性,党旗彷佛也感觉到自己的掌心下似乎真的有个小家伙在她肚皮里安家落户,这样的感觉太奇妙,她喃喃出声反驳:“我才没有不喜欢他,你不要瞎说。”

“那还去不去买药了?”周颂玉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党旗浑身一麻,有些犹豫,咬着唇没吭声。

周颂玉全身上下就只围了条浴巾,刚刚被党旗闹得早就有些松垮,挂在腰间摇摇欲坠,而他也早就被她蹭出了火,浴巾下鼓鼓的,支起了帐篷。

党旗内心还在天人交战,一时没顾得上他的小动作频频,等反应过来时,他已探入一指,她不由全身一颤,下方跟着一紧,牢牢吸住他的手指,“你——”

“乖,放松点,别夹这么紧。”他贴着她的耳根轻声说着,手指进出了几个来回后感觉到她的湿润,随即又增添一指,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党旗被他两根手指就弄得娇喘连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讨论到生孩子的缘故,她身子也跟着变得紧张又敏感,只能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脖子,感受他带给她的极致,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在他手上泄了身,他还故意将湿嗒嗒的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地缝还没找到,身体的缝隙再次被填满,巨大的火龙几乎将她整个吞噬。

周颂玉背靠着沙发,党旗跨坐在他身上,这样的体位让火龙进入得更深,他双手掐着她的小蛮腰上下起伏,开襟的运动服倒是方便了他脱,忽然间周颂玉松了手,微眯着双眸,饱含笑意地看她,“想要的话自己动。”

党旗被他搞得不上不下的,这种吊在半空中的滋味真不好受,看他一副甩手掌柜样,要有点骨气,她就该什么都不做,反正他也没比她好受到哪里去。

可每次碰上他,她就经常失了理智,更别说骨气。

党旗尝试着自己动了两下,随后便像是摸索出门道一般,抱着周颂玉的脖子上下动了起来,有时还吸着巨龙打两个圈。不过几十下,她就已经累得不想动了,瘫坐在他身上只顾着喘气。

“体力这么差,该锻炼锻炼了。”周颂玉在她粉臀上捏了一把,下身重重地挺了两下,紧接着如猛虎出山,掐着她的细腰狠狠地捣弄起来。

“喵——”如意玩腻了男士内裤,一跃跳到电视柜上,好不兴奋地窝在上面看沙发上的活春宫。党旗听到猫叫,转头便看见如意半眯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虽然只是被只猫围观做那种事情,她还是觉得面上一红。

如果说昨晚的荒唐可以怪酒和春药,那方才在沙发上那段疯狂,党旗想骗自己说是药力未退都不行,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吸引力归吸引力,像周颂玉这样的男人不是她可以驾驭得了的,她也不愿做依附他的菟丝花,失了自我。

“你昨晚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党旗描摹着他好看修长的手指,心中一叹,被他刚刚那么一折腾,再想出门是不可能的了。如果真怀上了,她怕是也狠不下那心将孩子拿掉,只是一旦有了孩子,那她和周颂玉这辈子都少不得牵扯了。

周颂玉贴着她的背伸手把玩着她胸前的柔软,听她这么问,便说:“怀生的堂姐订婚,我去走个过场。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那还真是巧。”党旗呐呐地说了句,果然,像什么男主角如天神般降临,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都是剧本里才有的东西。

“失望了?”周颂玉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脖子,党旗不自在地撇了一下,“听不懂你说什么。”没有期望,又哪来的失望?只有些许淡淡的失落罢了。

“哦,听不懂就算了。说说你吧,小闷骚穿一身红内衣想勾引谁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周颂玉笑着将她揽紧,不得不说她穿那一身红的模样真是勾人得紧。

党旗无语,还不是前两天觉得自己本命年犯小人了,买了两套红内衣来镇一镇。结果嘛,压根镇不住,还把小人招回了家——

两人就这么躺着腻歪了半天。昨晚一宿加上刚刚的消耗,两人都有点体力透支,醒来也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都感觉有些饿了。

“只剩两袋速冻饺子了,你吃不吃?”党旗象征性地随口问了句,哪知周颂玉还真一板一眼地回了句:“不吃。”

有的吃还挑,真把自己当大爷了…党旗丢了一袋饺子放回冰箱,“那你自己解决。”

“党旗。”周颂玉难得一本正经地喊她的名字,党旗将锅里盛满水放在炉上烧,听他叫她,不耐烦地问:“干嘛?”

“你虐待我——”

“…”

党旗被他磨得没辙,只好出门去超市买了点菜回来。周颂玉倒是想跟着去来着,无奈衣服皱巴巴的,内裤也被如意染指了,根本没法穿。本来他还不愿意党旗一个人出门,那眼神明摆着生怕这丫头瞒着他去买药吃,要不是党旗一再保证不会吃药,他才放她出了门。

党旗摸摸自己的小腹,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已经有个小胚芽钻了进来,“宝贝,你爸爸好像很紧张你呢…”

简单地做了三菜一汤填饱肚子,周颂玉很给面子地将菜吃了精光,并主动承担了洗碗这项重任。

党旗也没跟他客气,不做饭的洗碗本来就是应该的。她现在头疼的是那两床凌乱的被子,拆洗后还得换新的,这可是个大工程。

床单上残留的斑斑驳驳让她看着都脸红心跳,好不容易将被套全都拆了下来丢进了洗衣机,忽然有种毁尸灭迹的轻松感。

第二十四章 冷战冷战

这个周末过得简直用“荒淫无度”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周颂玉就像是头发情期的禽兽,欲念一起,抓着她逮到哪儿做到哪儿,好歹也是三十出头的人了,一点儿节制都没有,也不怕年纪不大身子就掏空了。

党旗这话也就在自己心里想想,之前她不过说了句“你再这么下去,到时肾亏了就算吃虎鞭也补不回来——”,他听了冲着她眼睛一眯,忽然整个人一扑便将她压在身下,阴仄仄地说,“哥哥现在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你,哥哥的肾到底需不需要补——”

自此就算她被他翻来覆去折腾得再怎么心有不甘,也不会在男性问题上再次挑战他的权威。男人在床上也就剩最后这么点儿自尊了,容不得任何人挑衅。

党旗一早到了公司,卫佳便悄悄溜了过来,小声说:“听说了吗?红兴的王总被人蒙着脸拖到胡同里猛揍了一顿,门牙都掉了一颗,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

党旗一愣,想想那种人渣被打也是活该,便不在意地说:“是吗?我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卫佳有些犹豫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半捂着嘴巴轻声轻气地说,“红兴那边现在都在传是你找人打的,那天你和红兴那边的人一起吃饭,听说那个王总也去了,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党旗没回答,只是奇怪地看了卫佳一眼。卫佳看懂了她眼里的疑惑,连忙解释道:“我有个老乡在红兴公关部,我也是从她那儿听来的。”

党旗朝她微微一笑,“放心吧,没出什么事儿。”

卫佳放心般地拍拍胸口,“那就好,听我那老乡说,那个王总也不是好东西,和公司里好几个女的都有一腿,其他被吃了豆腐的女同事也都是敢怒不敢言,这回总算有人替她们出了口气。”

“哎,老实说,帮你出气的是不是上回送你花的那位?”卫佳朝她偷偷眨巴了下眼睛,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道。

党旗无奈了,“都说了不是我找人打的,姑娘,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好回去工作了。”

卫佳什么都没打听出来,恹恹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她的话却让党旗上了心,老东西前脚想对她下手未遂,后脚跟着就被人揍了,怪不得红兴那边的人都传是她找人打的,连她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幕后主谋了。

这幕后主谋根本不用费脑子多想,就知道肯定和周颂玉脱不了干系。人都已经揍了,也大快了人心,她根本没必要再过多纠结,既然周颂玉没跟她说,那她就权当自己不知道。

老姑婆大概也知道了这件事,上午的时候将党旗叫进了办公室。

“那天我有事没过去,红兴的人不好应付吧?”

“都接触过一些时间了,还算客气。”党旗不想多说,狮子座的人都好面子,丢脸的事绝不轻易向外人透露一个字。

“嗯,”老姑婆也没打算多问,双手合十转着老板椅左右晃动,十指鲜红的蔻丹显露出她的不服老,两眼如X光线般在党旗身上扫了又扫,据调查,这短暂的沉默是员工最惶惶不安的时刻,也是老板立威的好时机。

党旗面上没露出任何不安,沉着应对,静静地等候上司发号施令。

老姑婆足足打量了她十分钟,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公司每隔两年都会派各部门的员工到纽约总部培训三个月,每个部门一个名额,想必你进公司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

“咱们部门选送去培训的员工虽说是择优而录,但按资论辈,也得照顾一下老员工,你说是不是?”

“是这么说。”党旗应了一句,心里大概也有个底儿了。

“哼——”老姑婆哼了一声,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物质社会,除了公务员,要都按资论辈,早回家喝西北风去吧。

“在我面前就甭跟我来那套虚的了,部门里除了新招进来的那两个,就剩你,Cindy还有Vivian没有去总部培训过。Cindy比你早进公司一年,Vivian和你同一批,按理说这次该轮到Cindy了,但我更中意你——”老姑婆单刀直入,她的确有些偏疼党旗,但党旗是她一手带起来的爱将,这点厚此薄彼她还是能做到的,也不怕别人诟病。

老姑婆也不急着要她回答,摆摆手,“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明天上午给我答复,记住,想清楚了再说。”

“知道了,我尽快给您答复。”

当天下午,公司总部的通知就派发了下来,虎视眈眈的有,凑热闹的也有,整个下午全公司都在私下纷纷讨论关于此次派遣培训的事。

Cindy得了后消息激动万分,纵观全部门,撇去已经培训过的老鸟和新来的菜鸟,有资格和她竞争一二的也就剩Eva和Vivian。后者业务水平不如她,不值一提。前者嘛,她顶多承认她和她旗鼓相当,但她资历不如她,想插队,也得看她乐意不乐意。

在她看来,这次去纽约培训的名额必是她囊中之物,因此连带着走路都昂首挺胸,习习生风起来。

卫佳看不得她那样,凑过来和党旗低头耳语,“Eva,我觉得这次培训的名额你未必争取不到,我反正是不指望了,你加把劲,我看好你。”

党旗笑笑应付了过去,心知此次要是应了老姑婆去纽约,那势必要树一个敌了,Cindy的嘴巴可是出了名的毒。

周颂玉被她赶走了,她也好躺在床上静静思考,量一下此番前去纽约的利弊。翻来覆去想了一整晚,都是利大于弊,心里某个角落偶尔冒出来的犹豫踟蹰也被她一一掐灭,三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这么一想,党旗倒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决定去纽约,临睡觉也给自己暗自打气,就这么定了。

隔天上午党旗没进老姑婆办公室,而是直接给她发了封电子邮件表明自己的意愿,老姑婆很快回复,只有两个字——很好。

派遣的名额迟迟不下来,Cindy有些坐不住了,直接到老姑婆办公室挑明了问这次是不是派她去,老姑婆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和她周旋了一会儿便把她轰了出来。

这不过是公司管用的老伎俩,只是Cindy这一次太沉不住气了。

党旗没把即将赴美的事告诉周颂玉,也不是刻意瞒着,只是觉得没必要向他交代自己的计划,毕竟他俩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都还说不好。

可晚上周颂玉过来吃饭的时候,她还是不慎说漏了嘴。起因是她下班的时候从超市买了盒培根卷回来做金针菇培根卷,周颂玉看到培根卷便不由皱眉,在国外呆过一阵子的人对这玩意儿都不感冒。

党旗吃了一口,味道还行,只是远不如红烧肉来得诱人,便叹息了一句:“接下来好长时间都要靠吃这个填饱肚子了,提前适应一下。”

周颂玉一听,当下就放了筷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等着她解释。

话说完党旗也后悔了,就知道他没这么好糊弄,只好硬着头皮,在他灼灼目光地盯梢下,艰难地把饭吃完了。

“不许去。”周颂玉听完她说后,想也不想地就直接撂了这么一句。

“凭什么?”党旗不喜欢听他用命令的口吻和她说话,没见过在别人地盘上还这么嚣张跋扈的人。

“不凭什么,就是不准去。”周颂玉淡淡地开口,面上瞧着还算温和,嘴里吐出来的话差点没把党旗堵死。

“凭什么啊?凭什么你说不准去就不准去?你又不是我老板,操的哪门子心?反正不管怎么说,纽约我都去定了,你的不准无效。”党旗不想理他,自顾自抱着如意顺毛。

“如果怀孕了怎么办?”周颂玉看着她,心里恨得直咬牙,捂不熟的臭丫头,一心就知道纽约纽约,都没想过他一分一毫。

党旗一愣,嘟囔着:“反正就三个月,也不是很久——”

“随你。”周颂玉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先把她掐死。

听见大门“啪”的一声合上了,党旗知道他这回是真生气了。可她也没觉得自己哪儿做得不对,本来就是他先干涉她工作的,她还想生气呢。

“不理解我还发脾气,我让你发,让你发——”党旗抓着靠枕把它想象成周颂玉的脸,来回扇了好几下才觉得爽快不少,如意窝在一旁的沙发上打哈欠,党旗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它的身子,“除了吃就知道睡,快成猪了你。”

她也不知道他们这算不算冷战,反正两天了,谁也没联系谁,该干嘛干嘛。只是平静的日子总是很容易被打破,就在他们冷战的第三天,周颂玉要拍卖翡翠原石的新闻铺天盖地袭来,经证实,旗胜集团总裁周颂玉正是前不久翠玉阁开出的天价原石的主人。

微博的力量是强大的,党旗早就知道,只是这一回,她也亲身体验了一把被人肉的滋味儿。

那天她跟周颂玉去翠玉阁,没想到会被人偷拍。也不是什么狗仔,只是小姑娘看到好车和帅哥,便拿手机偷偷拍了几张,都是侧脸和背影,但被鼻子比狗还灵的娱记发现了,很快便嗅出了新闻价值。犹抱琵琶半遮面,看不清才好,看不清才有噱头。

光凭一个模糊的侧脸和普通的背影就能掘地三尺般将人挖出来,甚至连党旗只有十几个粉丝的微博马甲也被爆了出来。各种不堪入目的评论和私信纷至沓来,党旗只好将这个账户弃之不用。

“Eva你藏得可真够深的啊,钓了那么大一钻石王老五,愣是一点儿口风都没透过。”

“我听前台的人说上回旗胜老总的特助亲自来找Eva,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一定不会错咯。Eva,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就是啊Eva,大家可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这两天不断有其他部门的人来串门,见到党旗都是问什么时候喝喜酒,党旗耐着性子一一应付。她原本还想解释点什么,但她的额头上已经被贴满了“傍大款”的标签,再多的解释也是无谓,干脆随便别人怎么想好了。

周家大宅,老太太指着平板电脑上的照片,“看起来还挺登对的,有没有正面照,这张太远了,还是侧着脸,根本看不清楚。”

周颂玉拿出手机翻了翻,举着给老太太瞧,“喏,正面的。”

“模样瞧着倒是挺标致的,不过这长相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人好不好。就她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老太太最宝贝也最不放心这个小儿子,总算等到他定下心来考虑终生大事了,她能不高兴吗?

“先给您提前打个预防针——她和周培谈过一阵子,那小子似乎还没死心呢,我怕到时把人带回来,那小子咋咋呼呼地把您给惊着。”周颂玉收起手机,这个事情早晚都会知道,与其从别人嘴里得知,还不如他先开口说出来。

老太太听了确实不大高兴,对党旗那点儿好印象顿时没了三分,“那丫头知道你跟培培的关系吗?”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老太太沉默半响,叹道,“这传出去终归不好听呐,六儿,你就非她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