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旗懒得搭理他,“爱喝不喝,真不知道中超有什么好看的,你们男人是不是对中国足球还抱有幻想呢?”

“外行了吧?国足虐我千万遍,我待国足如初恋。”

“别人说了我还能信,你?算了吧。”

党旗不稀得说他,转头正好看见电视上摄像机镜头扫到观众席,国安的球迷热情高涨,激动得恨不能到球场上蹦跶去。她不禁想起大学的时候周培曾带她去看过一场球赛,同样是北京国安主场对阵山东鲁能,双方的球迷在台下骂得不亦乐乎,骂对方的球队,也骂自己的球队,骂词丰富堪称登峰造极。

当时党旗不思其解,周培乐得不行,散场之后才对她说:“国安那帮逼踢得跟坨屎似的,个个自以为*炸天,其实全他妈是废物。你别看这主场来得好像都是国安的球迷,屁,多的是什么球迷都不是,纯粹来骂人发泄情绪的主儿。至于国安跟鲁能,那就是基情燃烧的岁月啊,骂你是我看得起你,你不骂我我还不痛快。”

党旗似懂非懂地点头道:“我明白了,你就是什么球迷都不是的那一类。”

“想什么呢?站那儿充雕塑。”周颂玉扔了坨纸巾砸到党旗身上,对她这种无视他并走神的行为表示不满。

党旗被他砸回过神来,对于自己刚刚想到周培有点小心虚,默不作声地将纸团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周颂玉顿时没了看球的耐性,将电视一关,双臂抱胸背靠在沙发上,两只眼睛如同雷达一般将党旗通身扫描了个遍,哼笑一声,“怎么,当着我的面儿想我侄子,觉得对不起我了?”

你怎么知道!党旗蓦地睁大眼,还没开口,周颂玉就不悦地蹙眉道:“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扮外星人啊?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党旗不吱声,周颂玉哼道:“见你对着电视发呆,我就突然想起来,周培以前托我要了两张国安的门票,献宝似的说要带女朋友看球。我记得那场比赛也是国安对鲁能,看你的样子八成是想到那场比赛了。怎么样,跟我侄子一起看球高兴吗?嗨吗?”

党旗瞧他那副拈酸吃醋的样子,没得好笑地拿沙发上的抱枕朝他丢了过去,故意道:“当然高兴了,必须嗨啊!你是在嫉妒吗?”哼,不给她他的旧账本,这会儿倒是翻起她的旧账来了?

周颂玉抓住抱枕塞到脑后,往沙发上一横,幽幽地说:“是啊,嫉妒死了,嫉妒得心都疼了。党旗,你就这般伤我?”

党旗受不了得直翻白眼,“大爷您慢慢演,我去洗个澡先。”

“别介,要爷帮搓个澡么?”

“滚。”

党旗洗完澡出来见周颂玉还躺在沙发上挺尸,走过去却发现他双眼紧闭,呼吸匀缓,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这还没洗漱呢,党旗纠结着要不要把他叫醒去冲个澡,想想还是让他睡算了,正准备转身进卧室拿条毯子给他盖一下,本该睡着了的那人突然睁开眼,同她对视两秒,在她毫无防备之下一把将她拉了下来,径直扑倒在他身上。

周颂玉一手护着她的腰,一手在她背上游来游去,接着非常贱地笑了一下,说:“没穿胸罩,想勾引我?”

党旗无语,谁洗完澡准备睡觉还穿内衣啊?勾引你?你倒想得美!她就不该心软,还拿什么毯子给他盖,就该让他在这躺一宿,明天直接叫120拖走省事。

“我勾勾脚趾头,你就屁颠儿过来了,你说我用得着勾引你吗?别贫了,赶紧滚去洗澡,不洗干净别想爬我的床。动作快点儿,一会儿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党旗掐了下他胸前的小点点,直起身子女王范儿十足地说道。

在旗女王的目光中,小玉哥儿终于踏上了洗白白的征程。

党旗坐在梳妆台前,脸上的护肤品还没抹完,周颂玉就开门进来了,只下半身裹了条浴巾,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

不等党旗反抗,直接将人抱起扔到了床上,三下五除二地扒掉她的睡衣和内裤,以及他仅有的那条浴巾,动作干净利索,一气呵成。

党旗揪着他的短发喘着气,说:“你怎么这么粗鲁啊?头发也不擦擦干,把我身上都弄湿了——”

周颂玉原本还在她胸前作怪的手突然一路向下移到她两腿之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邪气无比地说道:“湿了吗?我看看。”说着指尖向内点了点,“果然湿了。别急,哥哥这就满足你。”

党旗欲开口,周颂玉用另一只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十分欠扁地说:“乖,接下来什么话都别说,只要嗯嗯啊啊就可以了。”

“…”党旗脑子里忽然闪出一句电影台词——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上礼拜在苏州因为大姨妈造访,周颂玉被党旗耍了一遭。这会儿像是要报上回的仇似的,他的动作是又快又狠,党旗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真的如他所说那样只剩哼哼哈哈,嗯嗯啊啊了。

连发了三炮,周颂玉这才勉强放她一马,党旗累瘫了,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话也没力气说了,反观周颂玉倒是神清气爽,靠在床头仿佛还在回味刚刚的酣畅淋漓,心想这会儿要是来根烟别提多爽了,不过旁边这丫肯定要暴躁了。

摸了摸她的后颈,轻声笑道:“体力太差,平时肯定缺乏运动,下回带你去健身房练练,老这样可不行。”

党旗睬都不睬他,他又说:“之前你说有事情要问我,怎么没音儿了?乘爷这会儿心情好,兴许还能答你几句。”

被他这么一搅合,党旗脑子里比浆糊好不了多少,哪里想得起来要问他什么。好不容易攒了点力气,没精打采地说:“忘了,明天想起来再说。你想抽烟去阳台,别理我——”

周颂玉一个俯身压在她背上,党旗是真没力气叫疼,嗓子都哑了,只能不停抽气。周颂玉见她这样觉得特别逗,笑着在她后颈和肩胛骨处亲了好几下,“宝贝儿,我们怎么这么心有灵犀呢,爷是想抽烟来着。”

周颂玉赤脚下了床,将那条被他扔在地板上的浴巾又捡了起来围在腰上,拿了烟跟火机便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根,透过薄薄的烟雾,他看见夜风透过纱帘吹进房间,床上的小人儿约莫是觉得凉了,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卷成了蚕蛹。

他从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女人在他的人生中留下这样多特别的印迹,让他忘不掉,放不下。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么在最初相遇之后,他绝不会让此后的六年成蹉跎,她也将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

没有如果,也不会早知道,只庆幸的是,兜兜转转,她又回来了。而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那般轻易地从他生命中跑掉。

抽完烟,周颂玉还算厚道地去卫生间漱了下口,自己稍作清理后又挤了条热毛巾回来替党旗擦了擦身子,完了在她屁股上用力拍了两下,低声道:“爷这辈子爹妈都没伺候过,尽伺候你了,知足吧——”

夜色渐浓,浮躁了一天的世界慢慢平静下来,无数个梦里,你也曾会梦到过我吗?

“早。”周颂玉拉开卫生间的门,面无表情地打了声招呼。

“找…”党旗嘴里含着牙膏泡沫,吐词不清地问候道。接着便听到马桶里传来淅沥沥的声音,下意识转头,转完就后悔了,大清早的让她看这个,真倒胃口。

“你那什么表情?昨晚它把你伺候舒服了你这会儿就来嫌弃它?”周颂玉本来就有点起床气,醒来又没见她,这会儿再看她那嫌恶的表情,于是脸便更臭了。

党旗喝了口水将泡沫吐掉,小声犯嘀咕:“本来就丑。”

“好用就行。”周颂玉拉上裤子,走到盥洗台前,将党旗一下挤到边上,洗完手顺带夺走了她手中的漱口杯,慢条斯理地刷起牙来。

党旗有点小洁癖,但这点小洁癖在周颂玉面前完全就是个屁,他已经不知道破坏了她多少规矩,她忍了。可大哥,你有漱口杯还要抢我的,见我好说话就觉得好欺负是吧?

“我不喜欢那个杯子,这个勉强看得过去,凑合用了。”周颂玉如是说。

党旗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人无耻完全没下限了。

两人先后洗漱完,党旗心情抑郁,决定罢做早餐。周颂玉心情愉悦地接替做早餐的活儿,其实两个礼拜没在家,家里能吃的也就只有牛奶和鸡蛋了。

周颂玉煎了两个漂亮的太阳蛋,党旗这才平复了些心情,看在他蛋煎得不错的份上就把那杯子给他用算了。

“对了,昨天就想问你的,被你岔忘了。既然你和沈城是朋友,那你肯定知道他弟弟的事情了?”党旗问。

“知道又怎么样?跟我有关系吗?”周颂玉不在意地说道。

“跟你没关系,但跟我最好的朋友有关系!徐子俊和李夕楠被代善抓奸在床拍了照,沈城为了这事一直在找代善,我很好奇如果善善不按他说的把照片销毁,他会对善善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我就不懂了,弟弟浑球,当哥哥的整天在后面擦屁股累不累?让他自生自灭算了,管他干嘛?”

周颂玉挑眉,“照片公开了对谁都没有好处,这样事会让沈家蒙羞,沈城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况且这是他的家事,我不方便插手。”

“少给我打官腔,我是记者还是你的下属啊?我也没让你插手他家事——”

“OK,那作为我老婆,你想让我做什么?”周颂玉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戏谑。

党旗怒了,“你正经点行不行?沈城要是敢动代善一根汗毛,信不信我让你连坐?一丘之貉,没一个好的。”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那你大可以放心了。据我所知,沈城的确有很多不入流的手段,但这些手段他都不会用在女人身上。至于李夕楠,废材一个,不足为惧。”周颂玉说得十分直接,这倒让党旗有些意外。

“如果代善足够聪明,我想她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明智的。两败俱伤不过是头脑冲动下的愚蠢表现。”周颂玉言尽于此,他对不相干的人是死是活真的没什么兴趣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像关心你的朋友那样关心关心我?你真把我当成陪你上床的工具了?”

昏,她还在想代善的事,怎么这人又扯上这个了?还陪她上床的工具?她怎么觉得自己才是工具呢!

第四十章 那些破事

周颂玉去公司后党旗先到宠物店将寄养在那儿的如意接了回来,这家伙在店里有专人伺候,不过半月,眼见着又肥了不少。都说猫没心没肺,党旗算是见识了,心想要换成狗,这么长时间不见主人,肯定茶饭不思。

宠物店的老板娘对党旗说之前有客户来店里,看到如意后给它拍了几张照片她也没在意,结果那个客户回去将如意的照片PO到了网上,搞得现在很多人都跑到店里来打听价钱。听说是寄养的,又问能不能和他们的猫配种。

如意懒懒得打了个哈欠,继续发呆。其实喵星人内心在咆哮:哥是那种没节操的猫么?配种这种低端的事情哥很不屑的好么?也不看看你那猫丑成什么样儿,配得上哥么?再说了,哥早就结扎了好吗!

党旗顺了顺它的毛,对老板娘笑道:“哪天看它不顺眼了我就把它送你这儿来卖了,反正这家伙也不知道什么叫忠心,只要好吃好喝地养着,就算换个主人它肯定也能淡定接受。”

“喵——”如意适时地叫了一声,也不知是对主人的话比表示赞成还是反对,不过在党旗看来,八成是赞成。

一回到家,如意就从党旗怀里蹦跳了下去,扭着肥圆的身躯跑到它最爱的沙发上,然后对着党旗喵了几声,彷佛在说:主人,哥饿了,弄点小黄花鱼拌饭来,哥这阵子天天吃凌采吃得反胃。

党旗听它连叫几声就知道这猫哥又饿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拿着如意的饭盆到厨房里把出门前煮好的米饭盛了一碗,再将刚刚从超市买回来的金枪鱼罐头拌了进去,搅拌均匀后又撒了点海苔屑在饭上,弄好后端到阳台,这哥们最喜欢边吃饭边晒太阳。

“好好吃吧,养你可真不容易。”党旗感叹道,不知道周颂玉要是看到了,会不会又要抱怨自己在她这儿地位连猫都不如了,这男人现在是越来越小心眼了。

如意有饭万事足,党旗也不用再多费心,想到如意刚被她带回来时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到处拉屎拉尿,她有又有洁癖,跟着后面各种擦地板洗被套,当时想把它送走的心都有了。

北京这地方好虽好,但空气质量真的很差。只要开了窗,一天下来,家里必定尘土飞扬。平时党旗每天回来都要拖地,周末请钟点工过来次大清扫。这次离家时间比较长,家里到处都积了不少灰,党旗便给家政公司打电话叫了位钟阿姨过来帮忙一起搞卫生。

阿姨在外面打扫卫生,党旗在里面打辞职报告。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头。凭心说,Miss杨对她还不错,她在这部门里也算得上“上头有人”,离开公司要说唯一感到遗憾和不舍的,大概就是这位面冷心热的顶头上司了。

下午的时候党旗去了趟公司,部门的同事都用像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她,党旗说不在意那也不全是真话,但跟他们去较这劲又毫无意义。

“不跟上级请示便私自休假,回来一个交代也没有上来就给我这个?我倒是小瞧你了,ok,why?”Miss杨背靠在老板椅上,冷眼看着党旗等她解释。

党旗平静地说道:“只是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份工作,想换个环境看看。”

“这种理由我不会接受,Eva,我以为你已经足够成熟,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你不该将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这是刚毕业的菜鸟才会犯的低级错误。如果你不能正视,那么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你,无论你换去什么环境工作,你永远都不可能很好地适应。”Miss杨冷笑一声,“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天真。”

被Miss杨一通训,党旗也没觉得特别难堪,她说得的确是事实,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话来反驳,只能硬着头皮道歉:“对不起,我…”

“Stop!你要搞清楚,我并不需要你的applogy,你最好能明白我刚才的话。如果你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我,辞职的事到此为止,出去。”将党旗的辞职信扔进废纸篓,Miss杨低头看文件不再理会党旗。

党旗生生碰了颗钉子,辞职的事似乎就这么不了了之。

回到座位上,党旗有些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桌子竟然纤尘不染,桌面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旁边的Ann凑过来小声说:“你不在的时候Vivian天天帮你擦桌子呢,你们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Vivian,卫佳?党旗不觉皱了皱眉,Ann的问题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她自己也很想知道。

红兴的案子收工后党旗手里只剩些小的case,在她离职期间Miss杨已经将活分配给了其他同事,她要是一去不回了还好,回来了,哀声载道以及对她的抱怨自然少不了。

乘Miss杨去楼上开会,部门的同事都聚到党旗办公桌边上来。打听什么的都有,来来去去少不了的就是为什么没来上班,查出那母鸡是谁送来的没,跟旗胜老总是不是吹了之类的问题。

党旗头都炸了,只能笼统地回答说家里有点事,回了趟苏州,母鸡是谁送的她并不清楚,但她也不会介意,因为那些骂人的话并不是事实,至于周颂玉,她只字未提。

同事们见她不愿提起旗胜老总,自然以为她这是默认了他们已经分手的事实。大家面上也不再说什么,各自散了回到座位上继续工作。

至于他们真正的想法,党旗并不关心。同情也好,幸灾乐祸也罢,最好他们都认定她跟周颂玉分手了,这样反而省去她不少麻烦。

卫佳刚刚当着大家的面没问,这会儿倒是发来MSN问党旗是不是生她气,因为她抢了本该属于她的名额。

党旗朝卫佳的方向看了一眼,回复道:“这是公司的名额,没有本该属于谁的一说,你能争取到是你的本事,我没理由生气。”

卫佳很快回复过来:“你这么说,那肯定是生我气了。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党旗关了对话框,对于这种奇葩对话,她觉得完全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对于培训名额的事,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她说了,她不信,那是她的问题。

至于母鸡的事,她心里对卫佳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就算不是她,她也决定和她保持距离,同事之间的关系过犹不及。如果是她做的,那她现在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惺惺作态,她更没必要理会。

仔细地回味了下之前Miss杨对她说的话,想来她的确天真,除非她自己创业当老板,那么无论她跳槽去哪里,都会面临同样的问题,习惯性跳槽可不是件有趣的事。

就像HR的Kathy,从不掩饰自己的拜金,公然傍小开,公司上下在明里暗里骂她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后来被小开飞了,多少人在背后看笑话,可人家照样在部门里混得风生水起,事业蒸蒸日上。

那些看笑话的人又有谁能保证自己永远不出错,不被看笑话?太过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言论,反倒失去了自我。

周三晚上部门里给卫佳开了个临行送别会,这是部门惯例,费用走公帐,地点定在夜色翡冷翠。

Miss杨来走了个过场就闪人了,卫佳被众人轮着灌了不少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高了,一个劲地拉着党旗敬酒,口口声声说着抱歉,让党旗不要生她的气,不要不理她。

今天除了党旗不想来,还有一个也不乐意来的就是Cindy,想到名额是被Vivian这个小贱人得了,心里就窝火得不行。

“烦不烦?耳根子一刻都清静不了。Vivian,我还就想问问你,你是把别人都当包子还是圣母啊?你倒是给我们说说你干什么缺德事儿了要Eva原谅你?敢说吗?不敢说就给我闭嘴,少在这儿扮白莲花,没得恶心死别人还以为自己多委屈可怜。”

卫佳脸一僵,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两只手紧紧拽着党旗。

党旗知道她没醉,她实在不懂卫佳究竟在纠缠什么,她们本来就算不上多熟不是吗?她不是圣母也不是包子,更不是傻子,她今晚的作态只会让别人误以为自己是个小心眼的人,见不得别人好,没有容人的气量,若不是Cindy的爆发,她几乎要陷害成功了。

“好了好了,大晚上的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Cindy你也真的,什么时候能把你这毒舌改改,当心嫁不出去。来来来,大家喝酒,喝酒——”部门的男同事见状出来打圆场。

Cindy嗤笑,“我嫁不嫁得出去关你屁事,不劳你操心。”

男同事也习惯了,笑着举起双手求饶:“好好好,我不操心,当我没说,您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回。这杯我干了,您随意——”

党旗从洗手间出来时碰到Cindy,不管她刚才是出于什么原因对卫佳出口不逊,但总归是替她解了围,不然碰上借酒装疯求谅解的卫佳,她还真不知道是该说原谅她了还是不原谅,她学不来Cindy的彪悍,所以无论她说什么,都是死局。

“刚刚的事,谢了。”

Cindy朝她看了一眼,“谢谢就免了,我可不是为了帮你。纯粹看那小贱人不顺眼而已,不知道抱了上面哪个死老头的大腿,不然能轮到她?当姐姐死了。”

党旗笑笑没说话,就在两人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Cindy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知道老姑婆选中的是你,这下好了,咱们谁都不用争了,我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回包厢的途中,党旗被一位服务生拦住去路:“这位小姐,我们老板有请。”

“对不起,请问你们老板是?”党旗第一反应是周颂玉,除了这位爷,她自认不认得什么老板。

服务生似乎很讶异她的提问,不过还是恭敬地回答道:“沈城,沈老板。”

原来夜色翡冷翠竟是他的地盘,难怪第一次来代善就铩羽而归,主要也和情报错误有关。这事儿也不能怪老吴,是她查到徐子俊入住酒店时登记的是沈城的名字,她便让老吴直接调查了沈城。

沈城背景颇深,老吴能查的也只是他经常出入夜色翡冷翠以及每次来都在同一个包厢活动。

后来代善也说了,李夕楠那纨绔每回和徐子俊开房去都直接报他哥哥的名字,沈城是酒店的VIP,账直接记在名下。

党旗想到这,只是不知道沈城找她有何贵干,想想便对服务生说:“替我跟你们老板打声招呼,他那儿我今晚就不过去了,有事的话改日再约。”

服务生面露难色,说:“这——我也是听命行事,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

党旗觉得好笑,她怎么就为难他了?难道他就不是在为难她吗?

“没关系,你就照我的原话回复给你们老板,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我保证。这样行吗?”党旗难得好脾气地说。

服务生犹豫了一下,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位什么来头,也不知道她凭什么保证,不过从她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来看,应该出不了什么差错,便点点头,转身离开。

沈城听了底下人传来的话,没什么反应,只摆摆手让人下去了。

周五上午卫佳没有来公司,就在大家都以为肯定是上头批假让她在家为出国做准备的时候,Miss杨宣布了两个重磅消息:一,Vivian辞职了,公司已经批复;二,去纽约培训的名额由Cindy替代,下周二赴美。

相对其他人的不淡定,Cindy倒是没表现得多兴奋,大家都笑她这是乐傻了。她懒得理会,而是走到党旗旁边,耳语道:“你猜,是不是上面那老头对她翻脸了?呵呵,怎么办?这回我抢跑了先,别太难过啊——”

党旗对她微微一笑:“恭喜你,心想事成,祝你马到成功。”

Cindy嘴一撇:“没劲。”

党旗觉得卫佳的辞职太过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总隐隐觉得这事儿和周颂玉脱不了干系。难道他查出来母鸡的事真跟卫佳有关?

第四十一章 离婚大计

下班前代善打电话来约晚上一起去吃贵州菜,党旗正好也想问问代善离婚的进程如何,便欣然答应了。饭店在朝阳公园那边,党旗开车过去还算方便。

车子开到农展馆南路和团结湖路交叉路口等红灯时,一个推着婴儿车过马路的年轻女人突然昏倒在人行道上。党旗的车当时排在最前面,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要糟,人行道上逐渐围满了人,就算此时绿灯了,道上的车子也不敢贸然开动。

眼看着离目的地不过两三里路了,这下好了,人行道上人群不撤,车子开不动,这路算是彻底堵上了。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在车里坐着也是坐着,党旗索性下车上前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到人群外围党旗便听到周遭的人纷纷议论,原来这推婴儿车的女人癫痫突然发作,大家都不敢上前乱碰,已经有人打了120。

党旗一听心一紧,从看到那女人倒下到她决定下车,早已过去十分钟不止。人群还没有散,说明女人还在发作期。党旗以前见过癫痫发作的病人,只不过一般情况下发作持续两到三分钟后,病人自己就能慢慢恢复过来。若时间久了仍在未见停,那就算得上大发作了,必须及时采取措施并送去医院。

党旗赶紧拨开人群钻到前面,只见那女人正躺在地上,身体僵硬且伴随着抽搐,眼球上吊,嘴角边不断有白沫和唾液留下,情况不容乐观。

“姑娘,你可别犯傻啊,这羊角风发作起来可不敢随便乱碰的。”党旗正要上前,被一旁的大妈连忙拉住。

“阿姨,没事儿,我有数。您方便的话就帮忙看着点孩子,别让人乘机把孩子抱走了。”党旗拍拍大妈的手,上前走到抽搐不已的女人面前蹲下,迅速地抽掉缠绕在女人脖子上的丝巾,并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字。

之后党旗便没有更多动作,只是蹲守在女人身边不断替她擦掉口里呕吐物,耐心地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幸好没过多久,交警以及救护人员几乎同时抵达现场,孩子交到被热心群众交到了交警手中,女人也被送上了救护车。

围观人群散去后,交警同志开始疏导交通,党旗的车被要求开到路边,而她则须留下来配合警察做笔录。等事情处理完,警察告诉党旗她可以走了的时候,已经是事发一个小时之后了。

急匆匆赶到饭店,代善已经点了俩菜自己先吃起来了。党旗嗔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怎么也不等等我就一个人先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