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此刻,即使她们不说,林映潼心里也已经全部清楚了。她真是瞎了狗眼。

但别人如果真有心要利用加害,也是防不胜防的。

还好她反应快,已经提前给叶奚沉发了求助信息。只不过他不知道现在她人在ktv,找过来的话需要一些时间,而且林映潼也发现了自己的包被她们藏起来了,连同手机一起都不在身边。

现在生气也没用,最重要的是怎么镇住她们,让她们放了自己。

她并没有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努力把火气憋回去,因为药效还有一点后遗症,她的声音低低哑哑的,一双湛亮的眸子盯着那三个女孩:“我能这么红,也不是没有背景的,绾绾,你确定真要跟我撕破脸皮这么搞吗?”

她的目光太淡定,语速放缓,嘴角似乎还微扬起一丝弧度,就那么看着她们。这样的眼神把几个女孩都看退缩了,毕竟年纪都不大的小姑娘,哄一哄就有可能会改变主意了。

林映潼心里有一大半把握。

绾绾是几个人里面胆子最小的,果然表现出了退缩的神色,转头看向盖浇饭,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好像是听说过,尘烟有靠山,不知道真假。”

而且要真闹出点什么事儿来,不好收场啊。以尘烟的性格真的不好说,毕竟连水军都敢怼。

盖浇饭心里也有点打鼓,这消息还是从长春树那边流出来的,尘烟和长春树这么多年的合作,肯定错不了,但不过那时候听松落落说,长春树爱给签约作者搞包装,这个靠山的说法八成不是真的,这么一想,她更加放心大胆起来。

“只是喝喝酒而已,又不是陪。睡,要是人家真的想跟你发生点什么,肯定会去酒店开房啊,哪里还会来ktv这种地方,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啦。”盖浇饭开始游说。

林映潼呸了一口她,“不会有事,你们下药害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们今天的账我会全部记下,你们就保佑我今天别从这里安全走出去!”

她咬着牙说出这段话,绾绾后背心都凉了,总觉得这事是真的,可是盖浇饭她们却偏不信,还以为尘烟只是吓唬的。

正说着话,包厢门开了,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约摸四十岁左右,摇摇晃晃走过,林映潼看清了,是刚刚那个被一圈人围着的那个油腻中年男人。

林映潼本能要躲,可是身体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软绵绵的毫无力气,胳膊不是自己的胳膊,腿也不是自己的腿,药效还没有彻底失效。

那男人挥挥手,打发花花草草盖浇饭和绾绾出去。

然后挨过来坐,酒气和烟味铺天盖地席卷过来,臭嘴在她脸上脖子上身上乱嗅乱亲,林映潼用力挣扎,可是丝毫没有用,根本使不上劲,他抓她就像抓一只小鸡仔那么轻易。

他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嘴上啄着,林映潼紧紧死咬住嘴唇,摇晃着脑袋,不让他碰到自己,满嘴的烟臭味还是灌满了鼻腔。

好恶心。

林映潼拼了命推开他:“我哥是叶奚沉,你如果今天在这里对我做了什么事情,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

男人虽然喝了酒,但在听到叶奚沉这个名字的时候,手上一顿,眉心微微一皱:“你说什么?”

紧接着他轻蔑一哼:“你说叶奚沉是你哥?我还是叶远安呢,就你这么点小姑娘,还想骗你爷爷我?”

说着,他大力捏住了林映潼的下巴,正要亲下去的时候,忽然之间,包厢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第17章 小甜心17

林映潼身上那件大衣被扯落, 旗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满身烟臭味的男人两眼放光, 一双大手在她身上到处乱摸, 想解开她身上的衣服, 只不过旗袍盘扣复杂, 一时无法打开, 男人急的一边低声咒骂,使上蛮力撕扯她的衣服,一边低头,一张臭嘴像猪一样拱她的脸。

“给我滚开!”林映潼也不是好惹的,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可是这会儿她哪有什么力道, 非但使不上力, 反被男人视作情趣,轻轻巧巧握住她的脚踝, 脱掉了她的高跟鞋:“啧啧,真漂亮,连脚都这么好看。”

他握着她的脚贴着自己的脸摩挲,林映潼太恶心了,脚上却被男人的臭猪蹄子捉着, 半分挣不开, 男人一张带着烟酒气的臭嘴在她脸上乱闻乱嗅, “写什么小说, 还不如跟了我, 金山银山都是你的,”他抚摸着她的脸,“别浪费了这么漂亮一张小脸,跟了爷爷我,爷爷疼你爱你……”

说着低头就要亲下来,林映潼把脸一别,男人扑了个空。

男人气的磨牙,“我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就不相信了,我他妈今天偏要在这里解决了你!”

“你动我一下试试!”林映潼见他显然是动了真格,也毫不示弱地一嘴咬住他的手臂,男人哇的一声放开了她,林映潼趁机连滚带爬滚下沙发,男人反应很快,顾不得手臂上疼痛,一把拖住林映潼的脚踝骨,一巴掌甩在林映潼脸上,刺啦一下衣服被撕开,肩膀露出一大片白。

柔嫩的皮肤暴露在外面,男人看红了眼,哼哧哼哧喘着气,扑上来……

那一下子林映潼被甩晕了,耳边嗡嗡叫,绝望中,目光瞅到桌上的酒瓶子,挪了挪身子,那男人完全着了她的迷,抱着她又啃又咬,林映潼咬着牙伸长手臂抓过那个瓶子,啪一声,砸在桌沿上。

瓶子四碎,男人一怔,而与此同时,忽然碰的一声,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那扇被锁上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昏沉晕黄的包厢房间里,冲进来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从后面拎了起来,接着劈头盖脸的拳头砸下来。

那个男人喝了酒,哪怕没喝酒要放在平常也不是叶奚沉的对手,更何况此刻,叶奚沉完全暴怒之下,受不了他两拳就装死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

秦格跟他一块儿来的,本来以为多大阵仗,结果竟然是一个连还手的不会还的主,也就看在人家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好欺负一点,不过这人今天也是自己活该倒霉,碰谁不好,碰太子爷的心上人。

叶奚沉发起火来,没人敢惹,别说他秦格平常都不敢随意拿小姑娘开玩笑了,这老色鬼还做这种事,秦格闭了闭眼睛,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看得出来叶奚沉失去了理智,按着那个男人,拳头砸在肉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出拳的速度非常快,秦格在旁边听着心惊肉跳的,不会儿就看见他站起来,从桌子上抡过两个啤酒瓶子,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走回来。

那男人毫无招架的力气,抱着脑袋又哭又求,叶奚沉哪肯那么容易放过他,对秦格使了个眼色。

秦格会意,扶起林映潼,“甜心,看来你花生哥哥今天要大开杀戒了,场面血腥,来,你跟秦格哥哥到旁边包厢避一避。”

经历了刚才那一场,林映潼心脏狂跳,全身颤抖不已,脑袋还是懵的,只听到秦格说叶奚沉要大开杀戒,心里一颤,朝叶奚沉看去。

他整个人处于震怒之中,外套在刚才冲进来打人的时候脱了,衬衫和头发也凌乱着,眼神凶狠,一股狠劲外露。

她已经很少见叶奚沉这样了,难免还是震颤。

“叶奚沉,”她抖着嗓音,想走过去拉住叶奚沉,刚迈开两步,脚上毫无力气,差点摔倒,秦格扶住她。

他略微感到不太对劲,哪怕再害怕也不会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有一个念头闪过。秦格是何等聪明的角色,马上会意了:“小甜心,你告诉秦格哥哥,是不是有人对你下药了?”

林映潼点了点头。

“艹他娘的,王八蛋!”秦格恨的磨牙,扶着林映潼坐在旁边沙发上,冲过去就给那个胖男人两脚。

叶奚沉走回来,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林映潼身上,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她的大拇指被震碎的玻璃碎片刮到了,叶奚沉帮她简单清理了一下,毫不在意地把她的手指含进嘴里,漆黑深亮的眸光看牢她:“疼不疼?”

昏暗的房间里,唯有他的目光明亮,手指被他含在嘴里,而他做这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林映潼的心轻轻一跳,那一瞬间,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慌乱别开他的眼睛,手却任由他捉着。

她哪里还能感觉到疼还是不疼,心都乱了,只是胡乱晃了下脑袋。

叶奚沉撕开衬衣,那上好材质的布料被他撕开一道口子,为她包扎手上的伤口,全程低垂眉眼,动作自然流畅熟练。

做完这一些,他蹲下来一颗一颗耐心地为她系上大衣的扣子,整个过程中,他一言不发。

这个位置,林映潼比他高出不少,就那么低着头看着他。

他的发丝凌乱,那一绺挂下来,贴着高挺的鼻骨,眼皮低垂,长睫毛覆盖下来,掩盖心绪,耐心的一颗一颗地,为她扣上扣子。

衣服里还残留着叶奚沉的体温,林映潼感觉到了安全和温暖。

“叶奚沉,我没事。”她握住他的手,手很凉,嗓音里带着一点儿轻颤,即使心里慌的很怕的很,这个时候还在想着怎么安慰他,让他不要担心。

心疼密密麻麻包裹着他,像被掠夺了呼吸,喘不过来。

叶奚沉抬起目光,反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一双漆黑的眼睛映出她小小的影子。

他轻轻一拉她的手臂,将人整个儿抱进怀里,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只想好好抱抱她,给她多一点安慰。

叶奚沉抚摸着她的长发,脸埋在她的发丝里,低低说:“不要怕,我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

不要怕,有叶奚沉在,没人敢欺负我家甜心。

当年十岁的小女孩,被调皮的男孩欺负,指着鼻子骂她小哑巴,是叶奚沉冲过去把他们一个个打趴在地上哭着叫妈妈,他当时也是这么抱着她,在她耳边说,“甜心乖,不要怕,有叶奚沉在,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她仿佛有了依靠,趴在他肩膀上,轻轻点点头。

就像此刻,终于感到安心,也像当年那个小女孩那样,趴在他肩膀上,乖乖点头:“我知道你会来,我不怕。”

他揉揉她的脑袋,柔着嗓音,怕把她吓坏,“跟秦格去旁边等我,我处理完这里过去找你们。”

她想对叶奚沉笑一笑,可是笑不出来,直到此刻,被叶奚沉抱着,心才逐渐安定下来,不敢说刚才有多害怕,只是不想让他担心。

女孩安静的像一个瓷娃娃,坐在沙发上对他点点头,“嗯。”

叶奚沉又想到了十岁那年,她不哭也不闹,安静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坐就是一整天,小脑瓜不知想什么。

他想走进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

而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有多害怕她又回到十年前那个样子,这么多年,一直怕她旧病复发,最怕的就是她默不作声发呆的样子,总觉得那样的林甜心,才是他最无力无法把控的。

受过最深的伤,才会不愿吐露心事,宁可把那些埋成缄默。

他情愿她和他多说说话,也不希望她是这个样子。

叶奚沉站起来,让秦格带走林映潼。

“叶奚沉,”林映潼抓住他的手,轻轻说,“教训一下,不要出人命,你担不起。”

他低头,反握住她的手,“我有分寸。”

林映潼放下心来,秦格扶着她离开。

*

昏暗的包厢房间,只剩下两个人。

叶奚沉提起桌上两个啤酒瓶向抱头缩在角落里的男人走去,目光狠厉,他一脚踩在桌子上,弯身看着地上叫饶命的男人,冷笑:“饶了你?”

那个满脸被揍的肿胖的男人挪着身子使劲给叶奚沉磕头,说着求饶的话,下回不敢了。

身后的门再次打开,走进来另一个戴线帽的男人,还不知道此时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他拎着两瓶五粮液,兴致高昂:“老表,听说这次这个是个小美女呀,你别光顾着一个人享受啊,要干大家一起干,一起干有……”

后面的话在看清里面这一幕的时候戛然而止。

叶奚沉转头看着线帽男,光一个眼神就吓的对方不敢动弹了。

转身就要跑,叶奚沉飞速冲过去,拎着线帽男后衣领,一拳砸在鼻梁上,只听咯噔一声,鼻梁断了。桌上的红酒瓶在地砖上炸裂开,深红的酒液在幽暗的灯光下宛如鲜血飞溅。

叶奚沉像扔一只破布袋一样把人扔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胖男人身旁。线帽男还没搞清楚状况,歪歪扭扭爬起来,骂咧道:“你他妈谁啊,敢在这里撒野……”

话还没说完,叶奚沉拎住他衣领,他那个儿远远不及叶奚沉,整个儿被提了起来,紧接着,那个肥胖男人也被叶奚沉提了起来。

一手提一个,拎破麻袋似的,目露狠色:“我叶奚沉的女人,你们也敢碰?”

话音落下,毫不废话,叶奚沉拎起两个酒瓶子,手起瓶落,爆了他们的头。

碎片四散,酒液随着血水从脑壳上流下来。

富二代圈子里,贵有“S市三太子”之称,为首的就是叶奚沉。

一直有一个说法,就算是惹到天王老子头上也好过惹到叶奚沉。这两个今天撞上霉运。

两个落魄的男人不顾一头血水和疼痛,爬过来紧抱叶奚沉的腿求饶。

叶奚沉一脚踹开他们,不继续揍他们是因为甜心说不要闹出人命,后边的事情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了。

他抽过一张湿纸巾,耐心仔细地擦拭干净手上沾染的血水和玻璃碎片,清理干净,离开了这个包厢。

*

包厢里。

经理恭恭敬敬站在旁边,回答秦格的问话。

S市的娱乐产业大部分都是秦格的地盘,这个天都娱。乐。城就是他的资产之一,也是市内最大的娱乐场所。

而今现在,天都城太子爷坐在这里陪着这个小姑娘,他们这些见了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在这小姑娘面前都显得如此和颜悦色平易近人,经理是个有眼色的,一看就知道这小女孩来头不小。

秦格还是那副老样子,翘着二郎腿,慵懒自得,半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站在他身后的跟班问:“爷,这事儿……”

秦格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抬手止住他的话:“不急,等叶总回来看他的意思办事。”

提到叶家的那位,经理后背心一凉,知道摊上大事了。

经理忙客气地上前给林映潼倒了一杯温水,双手递上。

林映潼朝秦格看了眼:“能喝吗?”

秦格笑笑,帮她接过,“在我地盘下药,那是真活的不耐烦了。”

林映潼被这件事伤的很深,原本试图对别人敞开的心扉再次闭合了。她甚至不知道什么人该信任什么人不该信任,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真诚待别人,别人哪怕不是拿出百分之一百的真心,至少百分之八十也可以。

她不是那么贪心的人,只希望别人也能真心对她,就很好了,不要伤害,不要欺骗,就连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愿望都这么困难实现吗?

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叶奚沉也欺骗她抛弃她,她的世界会崩溃成什么样。

但她相信,他不会的。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可以确认。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确认,也许就是多年的感情,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总之就是确认。

“喝吧喝吧。”秦格看到小姑娘眼里的犹豫,“我要是敢在这里给你下药,你哥还不剥了我的皮。”

“嗯。”林映潼接过杯子。

该死的混账东西,他心里骂咧着,看着林映潼低头抿了一口水,心想,这事儿怕是要变成叶奚沉心里一根刺了。

*

没过多久,叶奚沉进来。

包厢的气氛一下子降零点。

经理开始抖了。

林映潼朝他看去,前额有一绺黑发不羁地耷拉着,白色衬衫全是血渍,下摆落在外面,几颗扣子解开着,凌乱散开。

她低头看了眼绑在手上的白色布料,是叶奚沉从衬衣上撕的。

忽然之间,脑海中跳出一幕画面。

他半蹲在她面前,沉沉黑目,捉着她的手指含在嘴里。

耳朵莫名其妙发烫,她晃了晃脑袋,不去想这些。

叶奚沉在她身旁坐下,“好点没?”他挨近过来,连着身上的气息一起。

第18章 小甜心18

叶奚沉靠近过来, 额头抵上林映潼的侧脸,嗓音微微压着:“好点没?”

林映潼小幅度地摆了摆脑袋, 极轻极轻的声音带着一丝哑:“没事。”

叶奚沉低垂着视线看住她。

他们挨的很近, 几乎是脸贴着脸, 最细微的变化他都能马上捕捉到。

女孩坐在沙发上,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十根纤细发白的手指紧紧攥着水杯,心跳扑通扑通的震在耳边,他挨过去,如此亲密的姿势,她也没有反应,甚至连轻微的闪避一下都没有。

叶奚沉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甜心。”他毫不顾忌地握住她冰冷的手, 把水杯挪开, 林映潼还是毫无反应,任由他把手揉进带着一层薄茧的掌心里, 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叶奚沉心口一跳。

“甜心?”他扳过她,唯恐吓坏她,放柔嗓音,“你看着我。”

林映潼身体被扳过去面对叶奚沉,神情呆木, 目光笔直而空洞。

叶奚沉知道, 她又发病了。

自十岁那场事故之后, 林映潼深受刺激, 自闭了很长一段时间, 叶家人花了极大的心血和精力,聘请了最好的医生治疗,才慢慢带她走出了那段阴影。

叶奚沉很清楚,她并未完全从创伤中走出来,但好在她忘记了母亲去世的真相,叶家怕她旧病复发将当年那场轰烈的新闻力压下去,法院和警方也只暗地里缉拿凶手归案,并没有将此事声张。

林映潼的心理疾病一直潜伏着,她从来不承认自己有心理上的问题,随着年纪增长越来越抵触,叶奚沉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哄她定时上曼奇那儿治疗。

曼奇私下里对叶奚沉透露,甜心的情绪一直不大稳定,不能再让她受到刺激,还有当年她母亲的真正死因,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要不然她再次陷入自闭之后,想让她再次走出来,这个过程可能会变得无比困难。

她太好强了,受到了这样的屈辱和刺激,连哭一下都不曾,所有的情绪都埋在心里,强自镇定,不肯将柔弱和委屈表现出来。

叶奚沉心疼不已,这种感觉不比在他心口上剜一刀好受多少。

他控制不住,理智都难以压制住的冲动,手掌贴上她的脸颊,将额头靠上去,抵着她的额头,鼻息贴着鼻息,手掌慢慢往后游走,扣住她的后脑,压向自己。她的唇瓣近在咫尺,叶奚沉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找回了理智,才克制住吻下去的冲动,不知什么时候,秦格带着人悄悄退了出去,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

林映潼的心口还是很慌,她连哭都忘记了,好一阵子她都有一种错觉,自己在云上走,不知身处何地,恍惚中叶奚沉靠过来,把脸挨近她,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的强大气场给了她无穷的安全感,好像一只摇摇晃晃的小船靠上了安全温暖的港湾。

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她说不来到底是什么感觉,她只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脑袋乱乱的,根本没有时间去理清刚刚发生的这一切,耳朵边嗡嗡嗡的叫,叶奚沉的声音被阻隔在这些嗡嗡嗡外面,但她还是能清楚的辨别他的声音,只不过她有些害怕。

害怕再被伤害了。

心里有很多很多委屈,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倾诉了,她怕这些全部都是负能量,带给别人压力,那就自己承受好了。

她再一次把自己包裹进那个厚厚的蚕蛹里面,不敢出来了。

可是看到叶奚沉焦灼的目光看着她,她知道不能让他担心,可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他不担心啊。只能反复反复的重复那一句“我没事。”

她整个人都是木然的,大脑更是空白一片,尽管浑身发抖,心口跳动,仿佛被抽走了感应神经,她真的觉得自己没事,感觉不到这些。

“曾经受过的刺激,应激反应暂时消除了那段让她痛苦的记忆,实则烙下了永难消除的创伤,她在往后再遇到这样类似的创伤刺激之后,大脑会自行为她选择过滤掉这些不好的情绪。”

叶奚沉脑海中浮现曼奇的话。

他看着林映潼,决定不再刺激她了,单手搂过她,“我带你离开这里。”

林映潼忽然想起什么,抓住叶奚沉的手:“我的手机还在她们手里……”

“谁?”叶奚沉警觉到这件事不简单。

“她们……”林映潼脑子一下子短路,不知道怎么去描述她们那些人。

靠在叶奚沉怀里,顿了顿,她说,“她们三个人……给我下药,药下在水杯里,我没留神喝了,醒过来就在这里……”

额角青筋暴跳,叶奚沉强压住直窜的怒火,下巴贴了贴林映潼的发顶,柔声说:“好,我帮你把手机拿回来,现在不要管这些,全都交给我,这几天你暂时住我那儿,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没等林映潼答应,叶奚沉弯下身,手穿过她的膝弯,将人捞抱起来,大步走出门口。

在他怀里才感觉到了安心,林映潼喜欢这种感觉,她勾着叶奚沉的脖子,把脸往他怀里蹭了蹭,“叶奚沉,”她仰着脑袋,一双晶晶亮的眼睛看牢他,嗓音软甜,让人情不自禁生出保护欲,“好困,我能睡一会儿吗?”

经历了刚刚那场惊心动魄,她真的好累好累。此刻被叶奚沉这么抱着,心终于安定下来,觉得安全,觉得可以这么毫无挂心的睡下去,再也不用担心受怕。

叶奚沉掌心扣住她的脸侧,压进自己怀里,下巴轻轻摩挲她细腻光洁的额头,“睡吧。”嗓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轻颤。

林映潼闭上眼睛,脸埋进他怀里,手指揪紧他后衣领的衬衫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