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因,算得上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抵是他捉弄她惹的不高兴,要放在平时,他事后哄几句也就好了,那段时间不同往日,她成绩本就没有那么好,正是压力最大的时候,叶奚沉还不知道轻重的惹她,干脆后来怎么哄也哄不好,看到她想和她说几句,她顶着一张臭脸就是不鸟他,分明前一刻还跟叶奚瑶有说有笑,一见他过来,脸立马放下了。

叶奚沉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心里明明难受的要死,后悔的要死,抓狂的要死,受屈于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自尊心。那阵子林映潼在家里呆的也闷,每回看到叶奚沉,想说两句他一扭头就上楼了,心里堵着气,干脆搬去学校住宿。

才去了两天,叶奚沉就来学校找她了,靠在女生宿舍门口跟宿管阿姨磨嘴皮子,宿管阿姨磨不过他,给林映潼宿舍打电话,你哥哥让你下来。

林映潼下了楼,看见叶奚沉蹲在门口树下的台阶,两人对视而笑。她走过去蹲下身像揉小狗一样揉着他的头发,轻轻叹气:“叶奚沉,你这样子看上去真可怜,像路边没人要的小狗狗。”

原本以为叶奚沉会像以前那样懒得理她,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轻轻抬起眼皮,接下她的话:“你要收留我这只无家可归的小狗狗吗?”

这十多年的相处,从小到大一路走来,和叶奚沉吵架的次数不多,五根手指数的过来,这是唯一一次时间最长的。

虽然他毒舌,成天怼她,她也时常说他不着调,幼稚,没有做哥哥的觉悟,但是只要她一有事情,叶奚沉一定是第一个冲出来护住她的人。

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别怕,我会保护你”。十岁那年,站在叶家别墅门口那个桀骜不羁的男孩朝她伸出手来,手掌上躺着一块玉,问她:“你在找这个吗?”

那时候的她刚到叶家不久,充满戒备,不敢相信任何人,害怕恐惧孤独彷徨。妈妈唯一留给她的玉佩弄丢了,她找了好几天,不敢告诉别人,只有叶奚沉发现了。

他说:“我在你房间门口找到的。”适逢少年的变声期,他的嗓音低沉沙哑,一双漆黑深亮的眼睛看着她,带着和善的笑容。

犹如最干净透彻的阳光照进她心底。林映潼仰着脑袋,被他怔愣住了。在那之前,叶奚沉对她没有好感,总是说她小骗子,他讨厌她,从眉眼里表露出来,而第一次,他没有拿那样让她熟悉的厌恶眼神看她。

林映潼不知道该不该接受他的好意,她怕这是他的恶作剧,她只是看着他,半天没有回应。

叶奚沉似乎等的不耐烦,眉心习惯性地浅皱了一下。

你看,他还是讨厌我,她在心里想。才起的那么一点点温暖再次化为乌有,低下头退开半步,眼前的鞋子往前走了一步,一道阴影落下来拢住她瘦小的身影,来自头顶男生沙哑低沉的声音说:“我帮你戴上。”

他低垂着头,抿着唇,视线在她白皙的脖颈停留。

那年夏天,知了声在背后的林荫里声声不息,他们之间却寂静一片,只有淡淡的呼吸掠过耳边的肌肤。

戴上之后,她把玉石藏进衣服里,紧贴着胸口的肌肤,在他掌心捂得滚烫的玉器,熨烫着她的皮肤。林映潼抬起眼,不巧撞进叶奚沉眼帘。他仍旧低垂着眼,阳光的影子洒在他白皙的脸上。

少年出众的容貌和气质,比阳光还要夺目闪耀。

她正微微愣神的当口,叶奚沉伸出手,拇指指腹很自然地擦过她的眼睛,温声说:“别哭了。”

林映潼下意识闭上眼睛,空气里飘浮着不知名的花香味和轻微的风声。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特别特别想他,没有来由的想。

她想到这么多年,叶奚沉一直陪在她身边,仿佛成了习惯,把这些当成了理所当然和习以为常。

从来没有想过,叶奚沉有一天离开,她会不会舍不得,她的世界会变成怎么样?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

有这个意识是大学毕业那年,家里人突然提到这两孩子将来的人生大事。以前林映潼从来没想过会和叶奚沉真正分开,她也从来没有理解过“真正分开”这四个字的含义。直到那一天。

总有一天,他们会有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他们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关系亲密两小无猜,他们会有自己的生活,会越来越少的见面,会慢慢消失在彼此的生活圈里。

渐行渐远。渐远渐行。

这很现实,但林映潼知道,总有一天会来到。

她和叶奚沉毕竟没有血缘。

想到这些,心底深处升起无名的失落,虽然那时候她也搞不懂这失落从何而来,只是唯一确定的是,她不想和叶奚沉分开。

她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希望把这段感情留的长一点,再长一点。

后来索性不再想了,对叶奚沉的感情就像乱七八糟的线团,理不清,也不知从何处着手。

她不知道这是喜欢上一个人的表现,也万不敢面对这段在她看来没有结果的感情。

于是选择了逃避。

现在想来,当初会选择走上写言情小说的根源来自于此。

只不过时隔这么多年,她才搞清楚,也真够迟钝的。

安眠药对她作用不大,这一觉睡的不舒服,昏昏沉沉的,意识一半清醒一半迷糊中听到房间的门开了,有脚步声轻轻走进来,在她床边不动了。

林映潼艰难睁了一条缝,很暗,隐隐看清人影,坐在她身边,温柔摩挲着她的脸,从额头到下巴弧线。

掌心有一层薄茧,很熟悉的触感,意识混沌里下意识叫了声“叶奚沉”。

叶奚沉俯下身,贴着她的脸,温热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微敞的领口里,低声:“我在。”

吻密密落下,他的身上裹挟着冬日的冷意,唇瓣微凉,像雨点轻触在皮肤上的感觉,很快,两片薄唇摩擦着她的生出无数热量。

叶奚沉脱了大衣和长裤,掀开被子躺进被她捂得热热的被窝,双手紧紧抱着怀里娇软的女人。

林映潼身上的睡衣被扯到腰间,露出莹白的肌肤,黑暗里也仿佛反光似的白,叶奚沉低下头亲吻着每一寸皮肤,深深喘息,手掌轻抚她柔软的头发,低着嗓问:“想我吗?”

她全身都在颤,虽已经不是第一次肌肤相亲,可是今天叶奚沉跟上一次不一样,似乎少了耐心,这几日的相思之苦把他折磨不轻,耐心也消耗了。

他掐着她的腰、揉弄着胸口,身上柔嫩的肌肤,总也不过瘾似的,又捉住她纤长的腿绕在自己身上,往怀里猛送了一把,林映潼浅皱眉,轻声一哼,眼眶顿时红了一片。

叶奚沉手一抬,摸到她的眼睛,手心一片湿润,他停下动作,含住她的眼皮,轻哄,带着诱:“弄疼你了?”

林映潼下意识闭上眼睛,睫毛狠颤,心也跟着颤不止,不知道怎么回话,只手上死死攥着他的背部。

背上被她抓的乱七八糟,叶奚沉咬着牙,掐着她的腰,调整了一下姿势,心里对自己说,太急了。

她刚睡醒,就这么猛的来,身体这么干,怎么受得了?

急不来。

叶奚沉耐着心,低头深深亲吻她的发丝额头唇脖子锁骨……身上每一块肌肤,一遍又一遍问:“想我吗?”

怎么会不想呢?嘴上却要和他唱反调,“不想。”

叶奚沉撩开她脸颊上汗湿的发丝,低下头轻咬她的嘴,似惩罚般,手上力道收紧,眸色暗沉。

跟小时候玩闹一样,“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不肯说实话。”

她撅着嘴巴推开叶奚沉,翻过身去,想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捏起一角一抽,被子岿然不动,被叶奚沉压实了。

他将人扳过来,伏在她耳边说:“趁天还没亮,再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第52章 小甜心52

林映潼不理会,泥鳅一样溜走, 只拿屁股对着他。叶奚沉贴过去挨紧她光滑的后背, 语声低低带喘, 磨着她:“嗳, 林小妞,叶奚沉在跟你求爱,你……”

话音没落,林映潼屁股轻轻一顶他, “你让叶花生把被子还给我。”

叶奚沉强忍了一下,紧拥住她,手上下足力道狠掐了把她, 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不介意做你的被子。”

林映潼细皮嫩肉的, 哪受得了他这么大的力道, 当即蹙紧了眉心,瓮声瓮气,“你又欺负人。”

顿了顿,她拿手肘推开他:“你那么烫, 我才不要自讨苦吃。”

叶奚沉捉紧她, 不给她逃, 在耳边低笑道:“哪里烫?”

呼吸已不是温热可以描述, 而是带着男人体温的灼烫和直白的占欲, 暗示那么明显。脸颊连同耳根子完全热的不像话, 偏这人还坏声坏气取笑她, 林映潼又气又羞, 将他缠上来的腿狠狠踹开。

她自认为下足了力道,但到底落在男人身上跟挠痒差不多,反而疼的她自己龇牙咧嘴,不解气,又奈何他不可。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他们的关系又恢复了以往,他还是那么没脸没皮臭不要脸,发起骚来无人能敌。

被他这么一弄,林映潼睡意全无。绵软五指在他手背上轻一抠,问:“叶奚沉是猪吗?”

叶奚沉啃着她柔白的肩膀,漫不经心“嗯?了声。齿尖轻轻刮擦,林映潼又疼又痒,缩了缩脖子,往外蹭,要跑,被覆着腰,动不了,索性放弃挣扎,对他说:“你要说是。”

听闻,叶奚沉停下啃咬,挑眉问:“我是猪?”

“嗯啊。”林映潼转了个身,面向他,笑意盈盈。

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环境,女人的眉眼轮廓在他眼里分外清楚,叶奚沉舔了舔嘴角,靠过去,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呼吸喷洒,亲昵的不能再亲昵,连语气也是:“我是猪,你是什么?”

林映潼想也没想:“我养猪的。”说完,林映潼先笑了一声,而胸口被人含住,吸吮,林映潼脚尖紧绷,全身被电流击中般酥麻,一直激到头顶,闷哼一声。

男人抬起黑深的一双眼,惩罚似的在她唇上撕咬了一口,低低道:“你自找的,怪不得我了。”

话音毕落,天旋地转,林映潼被翻身压在叶奚沉下面,睁着一双美目,惊恐看着他,颤着嗓问:“你干嘛?”

“我干嘛?你说呢?”他舔着嘴角,还留着她唇齿间香甜。

林映潼顿感不妙,手脚并用,蹭的身下床单乱七八糟,要哭了,语气带着委屈:“你耍赖……”

叶奚沉亲着她的脸,“怎么哭起来了?”

林映潼胡糟糟擦着眼睛,眼泪鼻涕还有叶奚沉的口水满脸都是,收紧双腿,攥着他的手臂,“疼。”她说。

是刚才那两下子要了她的命,真疼呆了,不敢再放他进来第二回。

叶奚沉被她吊着难受,暗里倒抽一口气,缓了缓,手上松了点劲,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我容易吗?”

林映潼故意不答话。

算上中间转机的时间,从国内到瑞士,十多个小时,长途跋涉,不眠不休,就图这个时候,这把温软在怀,叶奚沉脸埋在她肩窝,深深呼吸,属于女人的馨香钻入鼻息,直到这一刻才感觉真实了一点,才感觉,可以放下一颗心,抱着她舒舒服服睡一觉。

见叶奚沉没动,也没说话,只感觉他的呼吸深深浅浅,似乎睡着了,林映潼轻轻抬了抬肩膀,手上的力道瞬间紧了。

“咩咩在你那里好吗?”她问。

叶奚沉轻轻揉着她细腻的皮肤,语声含糊“嗯”。

她临走前特意交代过,别的都没说,唯独这只猫宝贝着:猫粮吃什么牌子的,过几天要驱虫,每天吃的猫粮里面要加几片维生素片,不能喝自来水会拉肚子,要喝进口牌子的矿泉水,喝剩下的水要及时换新,每天都要铲屎,不弄干净它会不舒服,再忙也要抱抱它摸摸它,不然会得抑郁症……絮絮叨叨一大堆。

叶奚沉日理万机,还要服侍猫。但正因为那是她的猫,耐着性子一一记下来,然后送到秦格那里照料。说起来,趁林映潼回来之前要把猫接回来,不能让她知道,要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心里筹谋着这件事,嘴上乱乱嗯了几声,隔了几秒,听他问:“你想我多一点还是想猫多一点?”

林映潼想也没想的说:“当然是小咩咩多一点,你有什么想头?”

“啊!叶奚沉你属狗吗?”林映潼轻呼。

叶奚沉咬了一口她的后颈,恨声道:“你男朋友的地位比猫还不如?”

林映潼听出弦外之音,掩不住笑意:“你现在什么情况?跟一只猫争宠?”

叶奚沉哼了声,继续埋在她肩窝里细细啃着,已示惩罚。

林映潼被他弄的又痒又疼,心想着这人什么脾气,又要哄?她主动抓着他环在腰上的手,轻轻揉着他的手指,轻声细语道:“你别看小咩咩现在这样,它刚来那会儿很可怜,又瘦又小,营养不良,我都怕养不活它。”

叶奚沉没说话,林映潼继续回忆着,轻轻说道:“我是在街上看到它的,起先我看中的不是它。我以前没有养猫的经历,也不懂那些品种,被小贩忽悠,骗我说这是布偶猫,我信以为真,花了大价钱买回家,后来一查发现根本不是,除了体型和脸型像之外,跟布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第二天我就抱着猫去原来的地方找小贩,怎么也找不到,第三天第四天也不在,我才意识到被人骗了,只好抱着猫回去。它的叫声咩咩咩的,像跟人讨糖吃的可怜小孩,我给它取名叫小咩咩,后来带它检查,发现它生了病,猫鼻支还有奶藓,把我急死了。”

“那么一点点小家伙,每天被我逼着吃药,我是第一次给小动物喂药,怕它不高兴咬我一口或者挠我一下,被猫的爪子挠一下可够受的。查了很多资料,扒开它的嘴巴,把药弄成一点点的碎末,强行灌下去,没想到第一次就很成功,它可乖了,配合得非常好。”

“它很怕苦,最怕吃药,后来长大了,学聪明了,每次我把药塞进它嘴里,它就假装吃下了,趁我没发现的时候偷偷吐掉,后来被我发现,它的猫窝下面有很多吐掉的药片。”

说到这里,叶奚沉低沉笑了声,“你还不如它聪明。”

“它真的很聪明,后来我没办法了,试了几次它都这样,只能跟医院的兽医讨教,他们让我带去医院,谁知道,在那几个兽医的眼皮子底下,它张口就把药给吐掉了,最后你猜怎么样,他们只好拿很长的针管探到它喉咙口灌进去,它太狡猾了。”

“我真的很喜欢它。中途也想过放弃养它,有一段时间,我的病情复发,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厌倦,它围在我脚边咩咩叫唤,我心烦意乱,感觉这个病再也不会好了,那天深夜,我疯了一样把它抱起来扔去门外,它大概被我吓到了,蹲在门口缩着身子看着我,那一刻我心软了,想把它抱回来。但我没有这么做,而是狠心关上了门。”

“可是一关上门我就后悔了,它长这么大,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认识我,我就是它的家人,我的家就是它的家,它的世界除我之外一片空白,我把它扔了,它能去哪儿呢?我疯了一样的打开门,我以为它会走远,可是却看到它蹲在我的门口,仰着脑袋看着我。”

说到这里,林映潼哽咽了,也不管叶奚沉听没听,轻声说:“它那么看着我的时候,我知道,我再也不可以失去它了。那时候,我对自己说,就算失去了一切,我也不能辜负它给的信任。”

“我想好起来,不能再这么颓丧下去,我的猫还要靠我照顾,我想给它更好的生活,我想让它知道,做我林映潼的猫,是何等幸福快乐的事情。”

林映潼沉浸在回忆里,絮絮念叨着,听似漫无目的的闲扯,叶奚沉却从这些话语中听出了她的孤单。

仿佛时间又回到了她十岁那年,到叶家的那个夜晚,全身湿透,可怜兮兮。

她的身影仿佛和那只可怜巴巴,在夜晚的门口,仰头看着她的小猫咪融合。

叶奚沉闭上眼睛,将女人纤瘦的身子紧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以后,你来照顾你的猫,我照顾你。”

“我也会让你知道,成为我叶奚沉的女人,是何等幸福快乐的事情。”

林映潼耳根红红的,想了瞬,说道:“……你要不要睡会儿?”

“睡不着……”他漫不经心的,撩起她耳后的发,轻轻咬着她的耳朵:“都烫了。”

“……”

“你等等。”他忽然支起半身,探手拉开床头的柜子,摸了一会儿,又躺回来,林映潼知道他摸什么,“这里怎么可能有,”而且,这会儿她整张脸都烧起来了,“你刚才都已经……”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也没必要说了,什么意思叶奚沉知道,他叹了口气,“怪我。”

“没关系,”林映潼伸手抱住他腰,不轻不重揉了几下,闭上眼睛,轻轻说:“进来吧,今天没关系。”

第53章 小甜心53

叶奚沉捉着林映潼的手,这会儿手心全汗湿了, 被汗水泡的软软乎乎, 没有一丁点力气, 跟没有骨头似的。

他捉紧这双软的如同一滩水似的手包在腰上,反复揉搓。一条长长的伤疤横亘在他后腰上,疤痕已经愈合, 那处皮肤摸起来很明显的粗糙。叶奚沉皮肤好, 新陈代谢快, 受伤的地方很快就能长成和原来肤色一样, 而这处的疤痕据他说是在部队的时候落下的, 这么多年过去皮肤还是很难长好, 可见受伤有多重。

上次问被他草草带开话题,很显然不想说, 后来做起来要死要活的也就顾不得别的, 被他轻巧蒙混了过去, 这次可得好好问问不可, 这家伙最好打马虎眼,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些在她看来重要的事情他有意瞒着不讲的话, 就算撬开嘴巴也没用,骚话屁话跟不用打草稿似的,满嘴乱开火车。

手指慢慢沿着长长的疤痕轻抚, 仿佛在她手里不再是一条丑陋的伤疤, 软绵绵的手指在他腰上乱摸, 叶奚沉揪紧了心,往后一捞,重新捉住她覆进掌心,嘴巴贴着她脸上毫无章法地乱嗅乱亲,“又不乖?”

她的气息也乱了,心跳极速,快跳到喉口,整个人又烫又热,连呼吸一下也难,脑袋懵懵的,一片白茫茫无法思考问题,被叶奚沉压着身子完全无法动弹,林映潼紧抓着最后一丝理智,如果现在跳掉这个话题,他很有可能再也不打算说,下一次又是这样的循环,那她永远都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

“我有的时候看不透你……”林映潼张着嘴巴,喘息很急。

“嗯?”男人应的心不在焉,呼吸交缠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他忽然扯开被子,林映潼一愣,忘了刚才的话题,一双如水剪眸不解看着他。

黑暗里,她的眼睛亮的出奇。汗水跟眼泪分不出彼此,白透的皮肤会反光一样,乖顺柔软的样子,美得让人浑身兴奋。

“换个位置。”叶奚沉单手搂着她,半撑着身子,低身亲着那两片早已被他啄的有些红肿的唇瓣,嗓音沙哑,色气撩。人,“亲一下小嘴。”

林映潼心里疑惑,这不亲着吗?他还想亲哪里的小嘴?却见他撑起身子,捉着脚踝搭上肩膀,看着他慢慢低下头去,林映潼瞪大眼睛:天哪,叶奚沉想干嘛?他指的小嘴是……林映潼闭上眼睛,没羞没臊的死男人。

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紧张,死死攥住床单,脚尖紧绷,勾着他的脖子,被叶奚沉捉住手,放在那片温热的沼泽口。

带着她的手轻轻抚弄,一阵抽搐,叶奚沉低笑一声,“刺不刺激?”

她多想说一句刺激你个头,这会儿却什么也说不出,攥着床单别过脸去,不看叶奚沉。

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叶奚沉单手撑着身子靠过来,再一次低头,一口一口吸吮她口里的蜜汁,“想不想再刺激一点?”

嫌她睡裙太过累赘,轻轻拨开,探下身去。

林映潼一个激灵,并拢双腿,叶奚沉轻叹一声,重新抬起身子。

他低着头看着她,眉眼里的欲望掩盖不住的深,林映潼扶住他的手,小小的绵软的手贴在男人充满力量的手臂上,叶奚沉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像是无数野草疯狂生长着,要命一样。

由不得她说一个不字,他趴下去,舌尖舔进去。

林映潼完全没有预料,身体猛的一躬,痉挛一样,她太敏感。

嘴边是鲜美的食物,没命的,疯狂的,来来回回,像吃着山珍海味一样。

林映潼简直要死了,终于知道,上一次只是小儿科。

欲望像被困在一牢笼里的兽,负隅顽抗都没用,能做的只有妥协,乖乖匍匐在他脚下。

咬着牙,仰着脖子半张着嘴,猛烈喘息,一只深受重伤趴在路边休息的小兔子。身上披了一层柔和的皎白,细腻的皮肤,宛如最美的雕像,让人窒息。

林映潼全身哆嗦,紧紧咬着被子,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把那些蹦出来声音压抑在喉口里,叶奚沉啃着她,咬着她,柔白的皮肤,膝窝腰窝腿根脚掌后背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手指倒弄着她,不肯放过她。

宛如进入一座绝美的宫殿,流连忘返,陶醉其中。

林映潼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猛烈颤动,嘴唇被牙齿咬烂了,还是克制不住电流般激荡,双腿打着颤,全身都在颤,一个浪花打过来,快把她拍死在海滩上。

全身都被汗水糊着黏叽叽的,林映潼喘着气,趴在床上装死,叶奚沉将这条半死不活的咸鱼捞起来抱在怀里,放在腿上,亲着她的湿发。

整个人像从水里打捞上来,睫毛上的水珠不知是汗还是眼泪,叶奚沉亲着她的眼皮,语声诱哄:“没让你舒服?”

林映潼摇头,此刻整个人都软着,连声音都是软的掐出了水来,“不舒服……”

叶奚沉眯起眼睛,手上的力道重了,“正好我也没有。”

他怕她吃不消,再加上没有做安全措施,虽然得到她的允许,还是不敢贸然行动,如果真的怀孕了,挺麻烦的,倒不是说养不养的起,他们还没有结婚,这是个大问题,况且还在国外,他不能近身照顾,总之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可是现在,美人在怀,呜呜咽咽哭着求他,就算是尊佛也抵不过这么折磨,不管了,叶奚沉抱紧人,心想,就算真的怀孕也有他担着,怕什么,如果连这么一点事都不能抗,算什么男人。

她身体软的像滩水,点了火,烟花般美艳,叶奚沉看迷了眼,眼角发红,抱着她揉进怀里的力道,狠要了几次,这一刻什么都不想,只是想要她,想要得到她的全部,过去现在未来,全部都必须属于他。

他见过她的每一面,好看的难看的哭泣的开心的,她身上的气味,她的肌肤发丝,她的一颦一笑,就像镌刻在记忆里,成为了习惯,一闭上眼睛就浮现,她的手再次覆在他的腰上,手掌贴在他的伤疤上,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问这条疤的来由。

热的很,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个大火炉,林映潼索性踢掉了盖在身上的被子,这回是真的把叶奚沉当成了被子,手指在他胸口背部轻轻点着。他的身材从部队回来以后就一直保持着最佳的状态,很有安全感,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也有很多,她轻叹,用一种嘲笑的语气说:“哎,这么多伤疤,真丑啊。”

心里却想着,没有他们这些人的保家卫国,哪里来这片繁荣盛世?不由自主抱住他的腰,又问:“你怎么想去部队?”

以前从来没问过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问的,那时候他去部队,也没觉得是一件多危险多伟大的事情,现在仔细想想,反而觉得他身上确实和那些富二代们有着很明显的不同。

去部队,那可是动真格,受伤更是家常便饭,他有什么想不通的,要去锻炼自己也用不着上部队去吧。

叶奚沉把玩着她的手指,屋里没有开灯,黑暗里,他们望着彼此的脸。他很轻很轻的笑了声:“男人嘛,总会有点抱负,钱挣不完,不去部队才会后悔一辈子。”

他说的很平淡,林映潼心里却起了涟漪。

他是真的和圈子里的那些人不一样的。

她从小生长在这个环境里,虽然从来不认可自己和他们是同类人,对那些富二代寻求刺激的事例也听着多看着多了,总觉得这个圈子过于现实,他们的感情也不是寻常人玩得起,就连和叶奚沉走的最近的秦格他们那伙人,也是同样,换女朋友跟玩一样,今天见面是这个,说不定明天就换了。

就是这样一个圈子,多少人挤破脑袋想混进来,林映潼始终和那些人格格不入。叶奚沉是异类,他洁身自好,和那些人完全不一样,但这样的大环境里,林映潼始终觉得,他的感情观也会受到影响。

曾经一度她纠结,一方面她拒绝不了叶奚沉,另一方面担心他总有一天也会像爸爸那样,她身边没有太好的朋友,叶奚瑶是叶奚沉的亲妹妹不方便问,也想过问波哥,怕透露叶奚沉的隐私不大好,以前在网上认识一个情感大V,用小号加过对方企鹅号,于是就把叶奚沉和她的故事说成是朋友的问题,咨询对方。

情感大V的回答是,这男的八、九成是动了真格。单方面从他的性格看,此人理智而且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多算计,深谋远虑;再看他和她的关系如此亲密,要真是玩玩,他大可以找别的女生玩,为什么要找关系这么好的女生玩,他就不怕以后分手了,尴尬不说,连父母亲都一起搭进去,他肯定是想好了今后,想和她一直走下去,才开这个口表白的。

这世间的事情,哪有那么多绝对和不变之说,当初她妈妈跟定她爸爸的时候,也没想过她爸爸后来会变心,说来说去,婚姻本就是一场豪赌,看对一个人是一生,看不对也是一生。

但至少眼下来说,叶奚沉无论如何都让她有想赌一场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