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儿子呼吸平稳,杜若看了看,果真睡着了,想是高兴睡着了唇角还微微上翘着,眼睛合着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排阴影,这小子随了自己,这般睡着像个漂亮的小姑娘,很是秀气,瞧着就叫人喜欢。

杜若撑着身子瞧了一会儿,忍不住凑过去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便要躺回去,哪想腰上多了一只手,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子一转已经到了陆景天怀里。

杜若大惊伸手推他,被他抓住手腕背在后面,另一只手上移扣住她的后脑,不等杜若喊出声便被堵了回去。

这男人力气极大,行事的时候恨不能弄死她,这会儿也一样,恨不能把她整个吞进肚子里,等他终于肯放开她,杜若觉得从嘴唇到舌头根儿都有些僵硬,说话都不自如。

第83章 又得逞了

杜若好容易缓过来,却发现他的手已经探进了自己的裙子里,正在褪里面的裤子,杜若气急败坏的伸手按住:“你做什么?”虽气恼却压着声音,怕吵醒了好梦正酣的儿子。

陆景天凑近她耳边道:“你穿这么多不热吗?我帮你脱了凉快凉快。”

都过了端午,这里又不比山上,自然热的很,尤其她为了防这只禽兽还穿了两层,外头一层裙子里头还套了一条裤子,虽说裤子是轻薄的细布,可五月天,又在屋子里,哪有不热的,可是热也的忍着。

穿这么严实还防不住这厮呢,要是穿她那露胳膊露腿的睡衣,这家伙估计早就扑过来了。这会儿说什么帮自己脱衣服根本就没憋好屁,杜若瞪着他没好气的道:“不热,我还冷呢。”

陆景天低笑了一声,探进裙子里的手略一用力便挣开了杜若的按压,在她腿上摸了摸:“冷的都出汗了。”说着顿了顿,眸色更深,声音越发暧昧:“还是说,这不是汗,是我家夫人的水……”

饶是杜若都有些扛不住这么荤的话,合着这厮平常一本正经不言不语的样子都是装的,这张嘴不说则已,一开口简直什么都敢说,太不要脸了。

杜若给他说的满脸通红,一时不知怎么应付这家伙,略愣了愣神,就这愣神的功夫,那只作乱的手已经把她的裤子腿了下来,杜若回过神来的时候,裤子已经丢到了床下,不知什么时候,这厮的腿曲了起来,微微一分,她的两条腿便分开了,她想合上却根本使不上力气,他的手指探了进去……他的唇落在她的耳珠上:“夫人,你若再挣,多多可就醒了。”

杜若下意识侧头看向旁边的儿子,大约是两人的动静有点儿大,小家伙微微皱了皱眉,好像要醒过来,杜若吓得不敢动了,只是瞪着陆景天,两只眼睛直冒火,可火没冒出来发现男人的裤子腿了下去……

杜若这一宿过得简直生不如死,儿子就在旁边,怕吵醒了儿子,既不能喊也不能叫,更不能跟陆景天吵起来,可自己顾忌儿子,陆景天却不怕,根本不管儿子会不会醒,掐着她的腰弄了许久,还非常恶劣的用了许多手段,杜若银牙都快咬碎了,最后杜若气急,凭什么咬自己啊,张嘴一口咬在陆景天的肩膀上。

陆景天被她这么一刺激,哆嗦了一下完事了,杜若已经被折腾的虚脱了,抬头看看窗外已经翻了白,也没力气跟这厮算账,索性趴在他身上睡了,累到极致杜若忽然想开了,他乐意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认真说起来这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她豁出去了。

虽说有些不尽兴到底成了事,想起刚才这丫头被自己收拾的想喊不敢喊,极力忍住的媚态,陆景天心情越发愉悦,看起来苏铭那几本书,还是很有用的,至少五年前他跟这丫头做了那么多回,却跟这几次不一样。

虽说杜若体力跟自己没法比,也没什么力气,但五年前两人做起这种事来,即便自己力量体力上完全碾压,但陆景天总觉得这丫头并不是很舒坦,至少不如自己舒坦,先头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这三天之后,他才发现不是错觉,原来这事儿也是需要技巧的,用了技巧还能更舒坦。

想着,不禁低头看向怀中人,若非累极了断不会如此乖巧,这丫头心眼多性子狡猾,女子该有的温良贤淑,她一样都没有,  要说姿色是不差,但也算不上绝世美人,还一点儿都不老实安分,时不时就会招惹个男人,让自己生气。

想到苏士安,陆景天脸色阴了阴,就算知道两人之间并无什么暧昧,但一想到苏士安在杜若身边陪了五年,陆景天就极为不爽。

想到此,忍不住点了点杜若的鼻子:“以后给我乖点儿。”杜若下意识皱了皱小鼻子,那可爱的样儿,让陆景天心中一软,也便不想再计较之前的事了,见她要醒过来,伸手点了她的睡穴,拿自己袍子把她裹起来抱去了浴间,沐浴更衣顺道又吃了不少甜头才算满意,回来把人放在床上,拉了薄被搭在身上。

刚收拾完就听外头陆安咳嗽的声音,陆景天知道他是提醒自己该起了,今儿有朝会,不能误了,站起来走出寝室到了外间,方唤人进来伺候着更衣,穿戴妥当抬脚往外走,走到了门边顿住脚,往后头隔扇看了一眼,透过纱屏的隔扇,隐约能瞧见寝室内纱帐中两个熟睡的身影,这娘俩睡得倒熟,只怕给人卖了都不知道。

交代身后的婆子好好伺候着,方走了出去,出了院门忽想起什么,跟陆安道:“把府里的姬妾都遣出去。”

陆安微有些愣,继而明白过来,大爷这是一门心思要跟大奶奶过日子呢,这男人要是心里头搁了个女人,眼里哪还看的进别的女人,更何况大爷对后宅那些姬妾本来就不上心,当初有人上赶着送,加上大爷膝下无子,为了陆家的香火,才收了,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五年前遇到了大奶奶之后,更是一步也没进过后宅,五年前两人还不是正经夫妻,也没有小少爷,大爷都没理会那些姬妾,更何况如今,就瞧大爷这一脸餍足愉悦的神情,就知道大爷多稀罕里头那位,而那些姬妾若留在府里虽不缺吃穿却跟守活寡没两样儿,倒不如趁早遣了出去,能落下一笔银子不说,若运气好碰上可心意的男人嫁了,这一辈子也算有了个着落,总比在府里白耗着强。

送着大爷上马走了,陆安便直接来了后院,大爷既然已经吩咐下来,便得就早办,免得这些姬妾有心里犯糊涂的,去大奶奶跟前儿找事儿,大爷怪罪下来,自己这个陆府的大管家第一个就得倒霉。

第84章 丽姬的心思

之前虽说陆景天也不大往后院来,到底有个指望,万一运气好怀上大爷的子嗣就算熬出头了,可自打五年前大爷竟是一次都未来过后院,她们这些姬妾也都成了摆设。

本来还不知道缘由,如今大奶奶一进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指定是五年前大爷就对二奶奶上心了,要不然怎么会五年都不进后院,而且儿子都四岁了,五年前杜若没名份没儿子的时候,她们都争不过,更何况如今。

因此陆安一提,大多姬妾都乐意,虽说过了韶华年纪也不算大,加之送进将军府的姬妾都颇有姿色,出去了若不挑拣,寻个老实男人嫁了,生儿育女虽说没有大富大贵倒也是个安稳归宿,更何况陆管家也说了,会给一笔遣银,有了这笔银子,出去不拘做个营生还是留着傍身吃喝穿用自是不用愁的。

心思明白的都痛快的拿了银子走了,也有不痛快的,三个不想走的以丽姬为首,丽姬自负姿色出挑,当年被送进将军府便存了要谋一番大富贵的心思,好出人头地,哪想在陆府这些年都没混出来,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运气差,虽说大爷也找过她,可连正眼都没瞧,进了屋直接就上榻,上了榻就干事,完了起身就走,她都没机会展现自己的风情,让大爷知道她究竟有多美,至少丽姬觉得自己比那个木呆呆的杜若美的多。

若是大爷一直跟五年前一样,对所有女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她还没这么大的野心,大家都一样说明大爷压根就不喜女色。

可大爷却对那个木呆女人不一样,她私下里使银子扫听了不少底细,才知道五年前清明的时候,大爷去将军山上坟,不知怎么就跟守坟的二奶奶勾上了,这一勾上就离不得了,在山上住了好几个月不说,去皇家猎场还带了去,稀罕的不行。

丽姬心里又嫉又羡还有不服,杜氏虽说模样生的不差,可若论姿色论风情跟自己差远了,这样的女人大爷都喜欢,自己更不用说了,至于之前那么多年自己不得宠,必是大爷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一旦发现自己比杜氏貌美,肯定会喜欢自己宠爱自己,说不准把杜氏休了改娶自己,当上了将军夫人,可是一辈子都享用不完的富贵。

心中念着富贵,哪甘愿被遣散,丽姬是舞姬,也就小时候练功的时候受过些苦,可她生的模样好,身段又轻软,男人大都喜欢,虽说是个玩物被送来送去,却没过过什么苦日子,也不想过,让她寻个老实男人嫁了过寻常日子,她是一千一万个不乐意。

故此一听陆安要遣走她们,丽姬便道:“奴家自小被卖给教坊,爹娘亲人什么早都寻不见了,若遣出去,丽姬要去何处容身。”说着帕子掩着眼角抽搭了几声,那样儿瞧着就叫人怜惜。

跟着陆安的小厮瞧见她的样儿,忍不住心软了,凑到陆安耳边低声求情:“大管家您瞧丽夫人说的也有道理,这自小卖的哪知道家在哪……”

小厮话未说完就在陆安的目光下消了声,低下头不敢再多嘴。

陆安瞪了他一眼,这些小子毕竟年轻,一瞧见女人两条腿都发软,加之这丽姬的姿色就是后院姬妾中拔了尖的,如今又做出这番惹人怜的做派,把这小子勾的连规矩都忘了。

丽姬的话也就能糊弄糊弄这些被色所迷的小子,可甭想糊弄自己,陆安目光一闪道:“想必丽夫人今日病着的缘故有些糊涂了,老奴怎么记得上个月您那兄弟还来了陆府说家里老太太病了,丽夫人还打点了二十两银子两个包袱送了出去,莫非是老奴上了年纪记性不好,记差了。”

陆安一句话说出来,丽姬脸色一阵红一身白的难看,心恨陆安这老家伙不看事儿,非要与自己为难,等将来自己得了将军的宠爱,看她怎么收拾这老家伙。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那算什么兄弟,不过是为了打秋风才找过来,挖着心眼子从我身上捞银钱使唤,奴家在陆府一日,他们还不敢什么坏主意,一旦遣回去,不定又会被他们卖了,若是如此结果,倒不如死了干净。”说着竟是一头往旁边的柱子撞了过去,刚做了势还没撞过去,就被旁边两个拉扯住忙着劝,这边儿劝,那边儿还不干非要死不行,一时间闹得别提多热闹了。

第85章 蛮牛的秘密

陆安早就看透了丽姬的心思,一点儿都不着急,由着她闹,自己只在旁边瞧着,丽姬几个闹了半天见陆安毫无反应便有些讪讪的闹不下去了,立在一边儿装模作样的拿了帕子抹眼泪。

陆安见消停了方咳嗽了一声开口道:“看起来丽夫人想明白了,既想明白了就好,与其在府里顶着个虚名过日子,倒不如出去,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这人啊一挪腾说不准就又是一番机遇了,出去之后寻个可心的人知冷着热的过日子,总比在府里干耗着强。”

众人纷纷点头,本来还以为得在陆府耗一辈子呢,虽说不愁吃穿可孤清清的一个人,一年一年的有什么意思,早些出去还有些指望,故此并不难过,欢欢喜喜的领了银子走了,或回家或投亲,总之外头天大地大,总能寻个容身之处。

丽姬一看众人都痛快领了银子去收拾东西,不大会儿功夫,刚才还热热闹闹都是人的院子便清净了下来,只剩下她们三个,丽姬心里不免着急。

等众人都散了,陆安方看向丽姬,目光扫过丽姬旁边的两人开口道:“莫非二位夫人也跟丽夫人一般无家可归,大爷倒是交代下了,若果真没处去,也不能生生把人赶了出去。”

丽姬听了眼睛一亮:“我就说大爷不会如此无情,大管家放心,虽说就剩下我们三个,也会好生伺候大爷。”

陆安瞄了这位一眼,真不知这位脑子里想的什么,大爷都把整个后院的姬妾遣散了,岂会还让她们伺候,就算没遣散的时候,大爷也有五年不进后院了,想到此,开口道:“丽夫人想差了,大爷吩咐若实在无处可去,便送到外头的庄子上,那庄子虽说偏僻了些,风景却不差,若能在哪儿养老也是一桩幸事。”

什么?养老?丽姬还没说话,旁边两个先急了,她们本是被丽姬撺掇的想着万一要是能留下来,别人都遣出去了,就剩下她们仨,说不准伺候大爷的机会更多,可前提是得留在府里才行,若是被送到偏僻的庄子上,连大爷的面儿都见不着,哪还有什么机会,她们可不愿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待着,更何况就算过了韶华也不过二十多,真送到那荒僻之处,这辈子可就真完了。

想到此忙不迭的道:“大管家,奴家想起来家里有个亲戚能投奔。”另一个也说有地方可去。陆安点头:“既如此,那两位夫人请去领银子吧。”

两人忙转身要走,却被丽姬一把拉住:“两位姐姐不说家里没人了吗,怎么说走就走了。”

那两人挣开她的手道:“大爷既打定主意要遣了咱们,就不会有转圜,更何况大管家的话也有道理,大爷五年都不招咱们伺候了,咱们还留在这儿做什么,趁早走了的好。”撂下话忙着去了。

丽姬暗恨这俩不成事,被陆安三言两语就说动了,忙着领银子走了,就不想想那点儿银子能顶什么用,自己可不犯傻,死活都要赖在府里,就凭自己的姿色一旦得了机会必能出头。

可如今别人都走了,自己要留下来就得有个理由才行,忽的眼珠一转想出个主意来,忽的晃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陆安看着地上闭着眼装晕的女人,心中颇为不屑,莫非她以为装晕就能留下不成,实在蠢的可以。

微微扬高了声音:“想必近日天热,又在院中站了这半天,着了暑气方才晕过去,快去端黄连解暑汤来,灌下去一碗就好了。”

旁边的小厮听了知道大管家这是要趁机整治丽夫人呢,虽瞧着丽夫人怪叫人心疼的,却知道府里的规矩,忙着去端了来。

陆安叫了两个婆子一个掰嘴一个灌,一碗黄连灌了下去,直苦的丽姬整条舌头都苦的麻酥酥的,从嗓子眼一股子一股子冒苦水。

陆安弯腰瞧了瞧,煞有介事的道:“想是暑气大,再去端一碗来。”

陆安话音刚落,丽姬便悠悠醒转,睁开一双似水的眸子看着陆安:“奴家是晕了吗?”

陆安目光一闪:“丽夫人着了暑气,那庄子上最是凉爽,夫人正好过去养病,来人把丽夫人送庄子上去。”

丽姬大惊,死活不想走,可哪里由着她,陆安一挥手,上来两个粗壮的婆子一左一右架了丽姬出去了,另外两个进屋去把丽姬的东西收拾了,把人送走了。

陆安扫了眼空落落的后院,轻轻吁了口气,身后的小厮低声道:“大管家,您说咱们大爷倒是怎么想的,这么多美人一下子都遣出去了,多可惜啊。”

陆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以为大爷是你小子呢,瞧见女人就走不动道。”

小厮小声道:“咱们大爷瞧见大奶奶一样走不动。”

陆安听了忍不住嗤一声笑了,刚一笑意识到不对,忙收住了:“我看你小子是皮痒了找打呢,主子也是你随便能编排的,若是大爷知道不揭了你小子的皮都是便宜的。”

那小子倒是不怕,嘿嘿一乐:“这不是奴才跟大管家私下逗乐子吗,再说这也不是啥隐秘,大爷自打那日洞房可是一天比着一天高兴,那脸上都是笑不唧儿的,您说咱们大爷啥时候笑过啊,指定是心里头高兴呗,不过咱们大爷倒是痛快了,可大奶奶就遭殃了,这一连几天听说都没起来炕。”

陆安见这小子一张嘴越发没个把门的,一脚踹了过去:“住嘴吧你。”

那小子皮的紧,笑道:“奴才可说的大实话,就咱大爷那身板,这几天可够大奶奶受的。”

陆安懒得搭理他,迈脚出了后院,迎头正撞上赵婆子领着个十七八的大姑娘走了过来,瞧见那姑娘,陆安躬身:“表小姐。”

赵兰玉看见陆安直接问:“我表哥呢,可在府里,算了,不用你,我自己找去。”说着就要往书房去,赵婆子忙抓住她:“表小姐这里可不是家里,不好随便走。”

赵兰玉:“这是我表哥府邸跟我家一个样儿。”说着甩开赵婆子往书斋去了,也是瞧,正赶上杜若今儿闲的难受,便想着来寻本书解闷。

其实她是不想在新房里待着,早上陆景天刚走没一会儿,多多就醒了,见小家伙困得直揉眼睛,杜若心疼的让他再睡会儿,可小家伙却不依,说要跟师傅学拳不能迟到,忙忙的起来跑了,这么一折腾,杜若也睡不着了,干脆也起来洗漱吃了早上饭,瞧见寝室内织金的红纱帐,就忍不住想起这几天的折腾。

一想起来顿觉腰眼儿发酸,打算假寐一会儿吧,可一闭眼,眼前儿便就是陆景天那张貌似憨实,实则狡诈之极的家伙,还有紧实健壮的身体,一个劲儿在眼前晃,哪里还睡得着,便寻了个看书的借口,出了新房往书斋来了。

杜若来的虽早,可奈何陆景天书房里大都是兵书战策一类的书籍,书架子倒是不小,可就是找不着自己喜欢的。

杜若从左找到右都未找到一本可心的,倒是垫着脚仰着脖的姿势实在太累,一边儿揉着脖子,一边儿低头,这一低头忽瞧见窗下的书案上有一摞书,也是兵书杜若没多大兴趣,正准备移开目光,却忽瞧见那些书中间仿佛夹了一本薄薄的册子。

基本上陆景天这人杜若自认为还是有些了解的,这男人虽说爱演戏,却是难得的磊落秉性,这样的秉性加上如今位高权重,杜若实在好奇,还有什么是他偷偷摸摸看的。

第86章 第 86 章

杜若把书里夹的册子拿了出来,翻开一看不禁愕然,竟是一本春宫图,或假山石洞内,或芭蕉叶下,或寝房或书斋或秋千上……每一页都是一个不同的场景,不禁有场景设定还有简单的情节,跟连环画似的,不知不觉就看了下去。

赵兰玉想给表哥一个惊喜,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未想到书斋里没有表哥反倒有个女人,愣了一下喝了一声:“你是谁?”

杜若正看得入迷,被她一喊吓了一跳,手一抖图册掉在了地上,这种图册大约为了便于观看,做成风琴状,拿在手里翻起来异常方便,这会儿掉在地上哗啦啦一下子都展开来,一副一副的男女欢爱图一股脑都铺在了地上。

杜若倒没什么,在现代鲜活动态的都看过,更何况自己早不是什么黄花大姑娘了,在这方面跟陆景天也算老夫老妻,真枪实弹的不知演练过多少回,这样平面的实在没什么。

可赵兰玉再怎么着也是未出阁的姑娘,乍一瞧见这个顿时一张大红脸,指着杜若:“你,你在我表哥的书斋里看这样的下作的东西,肯定没按好心想勾引我表哥。”

听了这话杜若不禁打量了这丫头一遭,穿了一身桃粉的衣裳,瞧年纪有十七八了,姿色在自己见过的那些姬妾中算寻常的,不过皮肤白皙,年纪又好,虽不是美人也过得去。

只是她这副嚣张的样儿有些讨嫌,杜若刚还以为她是陆景天的姬妾,如今听她一口一个表哥的,才明白这丫头大约是陆景天的表妹。

这表哥表妹的历来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眼前这位瞧意思也没免了俗套,不是杜若多想,而是这丫头瞧着自己的眼神好像捉奸一样,慢说自己如今是陆景天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不是,也轮不到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捉奸啊。

想到此,杜若不禁道:“你哪只眼看见我勾引你表哥了。”

赵兰玉指了指地上:“你要是没勾引我表哥,拿这么多下作的图册来做什么。”

杜若:“你嘴里这些下作的图册可不是我拿来的,是你的亲亲表哥夹在书里自己看的,我不过就是偶尔瞧见翻翻罢了。”

赵兰玉:“你,你胡说,我表哥才会看这些下作的东西。”

杜若嗤一声乐了:“表妹,男欢女爱周公之礼乃人伦大事,是最高尚的,说句不怕表妹恼的话,若是你爹娘没做这样下作的事,只怕就没有表妹你了。”

赵兰玉小脸通红:“你,你不要脸。”

杜若:“表妹,这要脸也得分时候,行周公之礼的时候要脸,可就没法子繁衍子嗣了。”说着顿了顿忽道:“瞧我怎么忘了表妹还未出阁,这些夫妻之道自是不知道的,表妹别着急,这些事等你嫁了人自然就明白了。”

赵兰玉呸了一声,又骂了句:“不要脸,我跟你说,我表哥亲自立的规矩,不许人进书斋,你趁着我表哥不在跑到这儿来,回头我表哥知道定不会饶你。”

杜若颇为玩味的看着她:“哦,我倒想知道他怎么个不饶我。”说着弯腰把图册捡了起来,索性一屁股坐在窗边的榻上,准备正儿八经的研究研究这本图册。

赵兰玉气的不行,正要把她赶出去,陆安忙忙的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叫了声大奶奶,赵兰玉愣了愣,看向陆安:“你叫她什么?”

陆安:“表小姐,这是我们大奶奶。”

威武将军娶了个填房夫人,却折腾的满京城人尽皆知,不禁皇上赐了贺礼,满朝文武没有不来捧场的,别提多风光了。

赵兰玉自是知道这事儿,这么多年虽有几个姬妾但表哥从不上心,自己也不着急,想着就凭表哥表妹的情分,自己早晚能嫁过来,哪想忽然就蹦出个杜氏来,成了将军夫人,自己却没了着落,能不恨吗,本来早想着来,奈何爹娘一直不让她过来,说既然表哥娶了亲,往后还是避嫌些的好,要不然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还怎么找婆家。

赵兰玉才瞧不上爹娘找的那些呢,不是土财主就是做买卖的有什么出息,哪有当将军夫人威风,而且她才不信表哥会喜欢那个什么杜氏,表哥肯定是有什么苦衷才娶那女人的。

这会儿一瞧见正主,脸上的嫉恨藏都藏不住,咬着唇看着杜若半晌才道:“就算你是大奶奶没有表哥的允准也不能跑到书斋里来,更何况还看这样淫书。”

淫书?杜若笑了瞄了她一眼:“表妹怎么知道是淫书,莫非表妹看过?”

赵兰玉忙道:“你,你胡说,谁,谁看过?”

杜若:“没看过,表妹怎么知道这是淫书?”

赵兰玉给她一句话噎住半天答不上来,末了恨恨的丢下一句:“不要脸。”

杜若颇有些好笑,陆景天这个表妹连骂人都是翻来覆去的一句,跟她的人一样没意思的紧,以杜若的经验陆景天是绝不会喜欢这样的性子的女人。

陆景天表面上装的一本正经骨子里就是个淫棍,这丫头一看就乏味的紧,别说陆景天,估计是男人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姑娘。

而且这丫头也太不会看眉眼高低了,也不看看这是哪儿,自己好歹是如今陆府的女主人,她一个亲戚家的姑娘,在自己跟前儿大小声,岂不可笑。

想到此索性不理她,让婆子挪了个团花如意的大迎枕过来,倚在榻上,翻手里的图册,陆安刚一进来便瞄见了杜若手里的东西,他自是知道是什么,作为府里的大管家,只要是主子的事儿没有不知道的,更何况自己是亲眼瞧见少东家给的主子,还说让主子多研究研究。

当时自己还以为主子会直接把图册扔到少东家脸上,毕竟大爷也不是没这么干过,可这回大爷不仅接了,还真看了。

虽说如此大爷也没说像大奶奶似的,这般正大光明的拿在手里翻,陆安的角度都能隐约瞄见杜若翻过去那页上的图。

能脸不红心不跳这么看春宫册的,可着大宋除了大奶奶找不出第二个来。

被杜若公然忽视,赵兰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瞪了杜若半天方道:“你别得意,就算表哥娶了你也能休妻。”撂下话转身蹬蹬的跑了。

杜若摇摇头,小姑娘就是不懂事,也不看看在哪儿呢,就这么使脾气。

陆安度量着杜若的脸色小声道:“老夫人去了之后,赵家的舅爷对大爷颇为照顾,为此还跟自己妹子闹翻了。”

杜若知道他说的是陆景天的生母,如今陆府老夫人的姐姐,说起来陆家上一代的恩怨,还真是一出狗血大戏,小姨子勾搭姐夫,还勾搭成了,姐姐刚死妹子就成了填房。

杜若忽然觉得,或许陆家骨子里就喜欢刺激,陆景天的亲爹跟小姨子勾搭上了,而陆景天瞧上了自己的兄弟媳妇,难道这方面也有遗传基因?若果真如此自己可得好好教导多多,必须让多多拥有正确的三观,不能被陆家基因带歪了。

陆景天自是不知道杜若嫌他,一散了朝会便匆匆往府里赶,一脚刚迈进府门便问陆安:“夫人今日可还好?”

陆安道:“夫人比昨儿起的早了些,吃了饭在花园里逛了逛,便来了书斋。”说着顿了顿方道:“寻了本书翻看。”

陆景天见他神色不对,猛然想起自己夹在书里的图册,不禁道:“她寻了什么书?”

陆安咳嗽了一声:“回大爷,就是大爷您案头兵书里夹着的那个。”

本来陆安以为自己说破这事儿,主子会恼,哪想大爷听了一点儿恼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目光晶亮的看向自己:“她果真看了那册子?”

陆安点点头:“大奶奶就靠在书斋的榻上,看了大半天。”

听见陆安的话陆景天本来要往书斋走的脚,忽然转了方向,直接往后头正房来了。陆景天一听说杜若也看了那些图册,便有些心猿意马,本想着来抱着媳妇照着那图上的式样弄上一弄该是何等销魂。

谁想刚一进院就听见多多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陆景天微微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禁道:“多多今儿没跟师傅上学?”

陆安:“上了,是小少爷聪明,师傅今日教的拳,小少爷学了一遍就会了,师傅见小少爷学的快,便提早让小少爷回来了。”

陆景天心道,看起来自己得抽空跟多多的师傅谈谈,既然学的快,就加大难度,如此才有进益。”

正想着,忽听陆安道:“大爷,今儿表小姐来了,以为您在书斋跑了过去,正碰上大奶奶。”

陆景天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看向他:“兰玉来了?”不是陆景天疑惑而是他很了解自己的舅舅,舅舅老实本份,当初就因为父亲跟小姨子勾搭上了,舅舅一度跟这个妹子断了来往,对自己也颇为照顾,有这个情份,对兰玉这个表妹便纵容了些,由着她隔三差五往陆府跑,只是皇上允婚之后,兰玉就没来过陆府,可见舅舅是个明白人,今儿怎么兰玉又跑了来。

想到此不禁道:“她怎么来了?”

陆安:“奴才遣了后院的姬妾出来就碰上了表小姐,旁边是赵婆子跟着,说老夫人想外甥女了,特意让赵婆子去赵家接过来的。”

陆景天脸色沉了沉哼了一声:“你去把兰玉送回去。”

陆安愣了愣,忙应着去了,心说老夫人那点儿心思谁不知道,这当口把表小姐接过来不就是想膈应大奶奶吗。

可惜打错了主意,没膈应到大奶奶反倒惹了大爷,虽说主子跟赵家的舅爷有些情份,却也跟大奶奶没法比,大奶奶那就是主子的心尖尖儿,谁碰一下都不行,所以老夫人这一招走的是臭棋,而表小姐那些心思也得落空。

不说陆安去了后头佛堂,且说陆景天一进屋就瞧见杜若倚靠在软塌上,听着多多说着跟师傅学拳脚那些事儿,小家伙趴在她想膝头,仰着脑袋说着什么,眼睛弯弯的都是笑,边说两只手还不停的比划着,不够他忙活的。

而杜若低头瞧着儿子,脸上的神情那般温柔,陆景天忽然有些嫉妒自己儿子,杜若可从未用这种目光看过自己。

感觉到不对劲儿杜若抬起头来对上陆景天的目光,见他眼里有明显的不满,不禁挑了挑眉,这厮连着三天都得逞了,还有什么不满的。

多多见陆景天来了更是高兴,脆生生喊了声爸爸,就跑过来开始跟陆景天说自己今天学的拳。

陆景天:“光说不练假把式,你耍一遍我看。”

多多立马拉开架子打了起来,小拳头倒是也虎虎生风的,陆景天却趁机坐到了杜若旁边,伸手拉了杜若的手攥在掌中,杜若想缩回来哪里挣的过他的力气,只得由他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