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不了。”

“那就、轻点……”

“不带劲儿。”

“郭、郭东凯……”

“嗯?”

“我操你八辈儿祖宗——”

郭东凯近来发现,在骂声中高 潮,别有一番情趣。

最近几天一直挺凉爽,郭东凯索性关了空调,打开窗户,让自然风从纱窗灌进来,吹着挺舒服。只是有时候雨来得急,那几秒钟,雨丝就能从纱窗细小的网孔溜进来,打湿了地板。

比如现在。

“我操他妈,这地板一进水又得鼓起来。”郭东凯蹲在窗户根儿底下,用不知从哪儿摸来的破抹布擦起了地板。

郭东凯家铺的是德国进口实木地板,这地板的好处就是木条宽大严丝合缝,很有质感,不像有些劣质国产的,木条贼细铺一块儿怎么都并不齐末了还得在上面刷层透明油,跟往手指甲上涂护甲油是一个道理,干了之后亮得都能反光。但反过来说,因为上面什么保护都没有,所以随便撒地上什么液体很快就会渗进去。地板遇水就爱变型,再加上郭东凯擦得不及时或者压根儿没注意,久而久之家里地面就跟丘陵似的。

“就你家这地面,趁早揭了重铺吧。”刘远维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百无聊赖的对着郭东凯的笔记本上网。屁股被撞得生疼,他需要缓缓。

“去,逼急了下次老子直接全换瓷砖!”郭东凯丢下抹布,忿忿的又回到床上,一拍刘远的屁股,“懒蛋,洗澡去。”

“不要,”刘远想也没想,“等下你还得来,我再洗,一会儿脱皮了我。”

郭东凯暧昧的摸摸刘远的腰:“挺看得起哥啊。”

刘远总算抬起头,对着郭东凯很慢很慢的眨了两下眼,流转的眼波就在睫毛缓缓的一闪一闪间传递出去了:“哦,那你这是不准备来了呗……”

刘远特意拖长了尾音,结果嘴唇还没合上,郭东凯就重新扑了过来,一边用力揉搓着刘远的屁股,一边骂:“操你妈的小妖精!”

刘远哈哈的乐。

郭东凯刚发泄完一次,这会儿也就是和刘远闹,刘远知道,所以放开了连咬带踹可劲儿报复。欲火中烧的郭东凯不能撩拨,但酒足饭饱的郭东凯好脾气多了。

闹到一半,床头的电话响了。郭东凯看下号码,然后捏了捏刘远的脸:“消停点儿。”

刘远识相的安静下来,又恢复了趴着浏览网页的姿势,不一会儿,就听郭东凯跟电话里喊:“妈,你那边儿太阳才升起来吧,一大早就想我了?”

远在大洋彼岸的郭妈妈很少给郭东凯打电话,起码刘远只碰见过两回,算这次在内。

“嗯嗯,知道,我你就放心吧……女朋友?那看妈你稀罕啥类型的,回头我挑一个出来……嗯那,一整个加强排等着我呢……嘿嘿,不贫了,你和我爸还好吧,我那姐夫呢,没整什么幺蛾子吧……就家庭暴力啥的……得得得,我没正形儿了,呵呵,你们身体都好好的就成……”

郭东凯一边讲电话,一边若有似无的摸着刘远的背。

刘远想把那爪子剁了。他承认,他是因妒生恨。妈的,凭什么他找男人就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人家就能逍遥自在有恃无恐!这还有没有点社会主义公平性了!

十分钟以后,郭东凯挂了电话,哼着小曲的他看起来心情很好。

“你爹妈挺好的?”刘远一边拖着网页往下拉,一边随意的问。

“嗯哼,萝卜丝赶上二十四孝女婿了,把我爹妈伺候的,估计再过两年他们该把我这个亲生的忘了。”郭东凯的姐夫叫罗伯斯,但郭东凯总喜欢把中间那个字读轻,然后好端端的一个名字就成了凉菜。

“你他妈够幸福的了,”刘远酸溜溜的说,“出柜这步直接省了,少多少麻烦。”

“麻烦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郭东凯觉得屋里有些闷热,就低头去找空调遥控器,“不出不就得了。”

“可这也不能瞒一辈子。”刘远把枕头边上的遥控器递了过去。

郭东凯打开了空调,调了个不冷不热的自然风:“怎么不能瞒一辈子?关键就看你会不会编瞎话,有事儿没事儿弄个女朋友回去晃晃……”说到这里郭东凯忽然停住了,然后他似笑非笑的瞥了刘远一眼,调侃似的,“哦,我差点忘了,你对女的硬不起来。”

“滚!”刘远拿起枕头就扔了过去。

郭东凯家虽然装修现代,可郭东凯有一毛病,睡不了软枕头,就喜欢老式灌半袋子荞麦皮的那种,所以这就成了刘远在床上最趁手的兵器。不受伤,还挺疼。

颇有M潜力的土豆郭先生又被打出了兴致,转身把刘远压身底下了。

雨下了一夜。

凌晨三点的时候刘远起床去厕所,回来后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声响很大,像敲鼓;郭东凯的呼噜也很有水平,像沙锤。

跟郭东凯在一起的时光就像过山车,刘远难得有现在这样的时候,静静的,数数日子的脉络。他和郭东凯处了大半年,当初是稀里糊涂开始的,可后来是明明白白过的。快乐,难过,亲热,吵架,激情……应有尽有,就像个油酱铺。吵架生气的时候,他恨不得一脚把这家伙踢到地球边缘,最好再有个不长眼的外星人直接把人绑到外太空;可蜜里调油的时候,他又觉得这家伙是个大宝贝,只属于自己,别人最好看都别看离老远就绕道走。

刘远觉得自己有点犯贱,因为当他想把与郭东凯的点点滴滴都从大脑里提取出来的时候猛然发现,所有不开心的事件都好像蒙上了一层虚影,怎么都看不真切,而所有开心的时光都鲜亮如昨,比如公园山顶上的许愿,比如滑雪世界里的温泉,比如游乐场里那个带着绿豆凉气儿的树下之吻……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好就会特别突出。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不好就会被浓雾掩住。

刘远想,原来,他这么喜欢郭东凯。

清晨,郭东凯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成了勇士,要去拯救被巫婆囚禁在古塔里的公主。结果公主还没见到,先被巫婆施法术定住了,无法动弹不说,还要被巫婆在胸肌上摸来摸去的揩油。郭东凯被摸得一脸黑线,直接破口大骂,然后骂着骂着就醒了。

没有巫婆,没有公主,只有刘远跟小狗似的把前爪搭在自己胸前,眼睛香甜的闭着,微微翘起的睫毛在清晨的光影里好像带上了露珠。

郭东凯扬起嘴角,这个漂亮的男孩儿只属于自己,真好。

小雨淅沥沥的下了三天,之后云收雨住,热浪重新占领了这个城市。

睡美人之所以可爱,那是因为她睡着,不看不听不言不语自然就乖得让人喜欢。可惜,刘远多数时间都是活蹦乱跳的。

孟鹤的职位是经理助理,顾名思义,但凡经理需要他提供帮助的时候,他都要义无反顾的奉献自己全部光和热。哪怕是经理问他,你和你老婆那啥的时候用不用安全套。

“我俩手续还没办呢,不准备提前造人。”孟鹤端了杯咖啡坐进了郭东凯办公室的沙发,非工作时间,非公司事务,他有权享受下午茶。

郭东凯显然没这么惬意,应该说他甚至是有些气急败坏的:“那他妈男的又不会生孩子,用屁啊!”

孟鹤莞尔,一下就明白了:“小远让你用了?”

郭东凯没答话,可脸明显黑了下来,就跟抹了一层锅底灰似的。

“难道说他知道你外面那些个有的没的,怕你有病?”孟鹤打了个哈欠,赶紧又喝口咖啡,不太认真的随意猜测着。

“滚,你才有病呢!”郭东凯没好气的骂了句,“他就是不知道从哪个网上看的,说什么那地方黏膜脆弱容易感染啥的,又说咱俩没病菌但细菌无处不在……操,反正叭叭好几个晚上了,我没理人家最后人家直接赞助我。”

“呵,那敢情好,你省钱了。”孟鹤有些幸灾乐祸的笑。

“可套上那东西真不爽啊。”郭东凯几乎是深恶痛绝了。

孟鹤低头看了半天手里的咖啡,忽然问:“东凯,你和其他男孩儿做的时候带不带套子?”

“嗯哼,谁知道他们干不干净。”郭东凯理所当然。

孟鹤抬眼,敛了笑容淡淡的看着郭东凯:“你嫌人家不干净所以你带,你知道刘远干净所以你不带,合着话语权都在你手里,地球都得围你转,你是太阳呗。”

孟鹤的尾音有微妙的上扬,郭东凯听出了话里话外那意思,但他不以为然:“老子混多少年了,几下就能把那些小东西哄得一愣一愣的,我倒想做地球,可他妈没太阳让我围啊。”

“行行行,你郭老爷道行高,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话就给你准备的。”孟鹤喝掉最后一口咖啡,底有些苦,“于是呢,一万多刚追回来,你这是又腻味了?”

“那倒没。”郭东凯想也没想就否定了,“就是有时候挺烦人的。”

孟鹤耸肩:“烦是腻味的前哨战。”

郭东凯微微皱眉:“可有时候吧,又真招人稀罕。”

孟鹤愣了下,有点哭笑不得:“你这感觉还真微妙。”

“可说呢。”郭东凯似乎也挺没辙。

孟鹤想了想,才说:“得,郭大侠你继续玩儿吧。”

下午茶时间结束,孟鹤离开总经理办公室回自己工作岗位上奋斗去了,留郭东凯一人坐在老板台里思想神游灵体旷工。

郭东凯觉得一提到刘远,孟鹤话里就好像会带上点莫名的意思。当然孟鹤这人本来说话就是阴阳怪气的,可在小花鼓的话题里,更甚。

想不明白,郭东凯就不想了。他觉得为这事儿不值当投入这么多精力,就像对刘远,他再上心,也就这么个地步,还能到哪儿去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和孟鹤聊到了刘远,临近下班,郭东凯还真有点想他了,于是给小孩儿打了电话。刘远正在家里陪父母享受天伦——于CCTV-6观看某著名老电影。估计是正愁没理由跑呢,郭东凯听他借着自己的电话编了句“同学找”,然后噔噔噔似乎回屋换衣服去了。片刻后,留给自己一句“不见不散”挂了电话。

郭东凯估摸着今晚刘远又得整一身鲜花儿般的行头,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今晚要去云端,而是……好吧,他认为刘远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里,都打扮得像朵花儿。穿素气一点就像满天星,穿娘一点就像百合,穿清新脱俗一点就像马蹄莲。这些的共同特点就是都白白净净的,然后,很招人。

刘远的招人,那是不自觉的。郭东凯在这一点上难得客观一次,他以前一直觉得刘远时不时的抛个飞眼啊扇呼个睫毛啊是有意为之,相处久了才明白,那就是人家与生俱来的因子,不经意间下意识的就出去了。

比如他们上次去吃烧烤自助,除了可以自己去餐区取食外,大厨还会不定时的拿着烤好的猪肉牛肉鸭肉玉米鸡翅等等过来分发,基本每人每份都是定量的那么一点点,可在刘远第一次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的说“能再多给一点不”之后,大厨再过来,必然单独优待。给别人切肉都是一刀下去几片,到刘远这儿就是一刀下去几块儿,给别人鸡翅都俩,给刘远就仨,做得还特有水平,就像一不小心没切好似的。而刘远呢,人家来一次,冲人家笑一次,妈的,不就一长得勉强过得去的小白脸么!反正,那次郭东凯几乎没怎么吃——都气饱了。

晚上八点,刘远准时出现在了云端门口,郭东凯正好开车也刚到,于是和刘远碰了个正着。

“没听说今天哪地儿下红雨啊,还是我表慢了,”刘远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瞧时间,“郭老板居然准时了。”

郭东凯把车钥匙交给车童,进云端肯定是要喝酒的,车只好有来无回了。之后,他才走到刘远跟前站定,眯起眼睛颇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刘远微微仰头,大大的眼睛里清清楚楚写着:你打下试试?

郭东凯基本属油纸的,一点就着。于是这会儿抬手就给了刘远脑袋一下。

刘远瞪大眼睛,想也没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踹了郭东凯一脚。

夏风,微微的刮。

“我手上根本没使劲儿。”

“我鞋底今天最干净。”

“进去?”

“废话,又不是来这儿街头卖艺的!”

扯平了的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云端,徒留门童面面相觑。心说你们确实不是卖艺的,你们比卖艺的有才多了。

郭东凯大多数时间还是挺忙的,除非节假日,否则两个人的约会还真没什么其他花样,十次有七次就在云端了。一般就是先看看表演,然后在包厢里腻味。有时候碰见朋友,就大家伙一块儿在包厢里闹哄。

郭东凯总觉得今天的刘远有一点不一样,直到进了包厢才发现,原来是小孩儿的妆淡了,不仔细看就像没化似的,特自然,但确实又比不化好看。郭东凯把这发现和刘远说了,结果学到个新名词儿——裸妆。

甭管什么名字了,反正郭东凯觉着今天的刘远看着异常顺眼,于是没喝几口酒那人就贴过去了。可惜,刚要碰到小孩儿的嘴唇,包厢大门就被人踢开了。

“东凯,你太不够意思了,来了就躲这儿搞地下活动,弟兄们很有意见!”

确实是踢的,大腹便便的王总左手拿着瓶叉圈,右手端着个酒杯,胸肌无力,肚子太软,只能用脚踢。

刘远皱眉,他不太喜欢和郭东凯生意场上的朋友应酬,尤其是这位王总刚刚说的是“们”。

果不其然,跟着王总后面,什么李总任总马总鱼贯而入。呃,还有周少。

“天地良心,我可是定时定点儿的就这么一个地方,想找我那还不是一逮一个准儿,”郭东凯起身给他们迎进来,笑得开怀,“哪像有些人哪,才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别说抓了,我就是想摸个衣服边儿都难。”

“怎么着,借力使力转移炮口啊!”王总笑呵呵的一屁股把沙发坐了个大坑。

一干老总们和周石也各自找地方坐舒坦了,随便得就跟自己家似的。

自 “踹车门”之后刘远再没见过周石,现在重逢,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人依旧帅得一塌糊涂人神共愤乱七八糟惨绝人寰。前后左右任何角度,随便看,都好像能被晃了眼睛。如果这人放到漫画里,那一出场铁定背后一堆亮晶晶飘着玫瑰花瓣儿的网点纸。

“老郭,你总把这么漂亮的娃娃藏自个儿地盘,怎么的,怕人惦记啊。”周石话是对着郭东凯说的,可人是看着刘远的。

刘远在心里翻翻白眼,得,一码归一码,再帅人还是那么个人,就像他现在的表情,似笑非笑,要笑不笑,眉间带笑,眼底藏笑,总之,不着调。

郭东凯也没正经搭理周石,敷衍两句后就开始和王总谈什么今年冬天煤肯定涨价现在屯了到时候保准发财云云。那个王总刘远认得,好像是运输公司的,和什么矿业集团也有联系,郭东凯有阵子很热衷倒腾煤炭生意,就是现在,也时不时的弄上两手。

周石对那些不上心,他更乐意骚扰刘远。

“我怎么觉着你越变越好看了。”

“错觉。”

“那之后我总想你。”

“……”

“你跟老郭还没腻啊?”

“滚。”

郭东凯总算察觉到了貌似有人想挖自己的墙角,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话题也从公事过渡到私事从时政要闻变成了花边儿新闻,然后拉过周石来要划拳喝酒。

“光喝酒多没劲啊,换点有意思的呗。”周石暧昧的眨眨眼。

郭东凯觉得有趣儿:“你想换什么?”

“这样,我赢了,你让你家公主亲我一口。”

郭东凯勾起嘴角:“那要我赢了呢?”

周石歪头想了半天,说:“我亲你家公主一口。”

郭东凯黑线:“滚蛋。”

麻竿儿似的李总在一旁乐得花枝乱颤:“老郭,周少就是相中你家小孩儿啦。”

李总像是晴空里的一个炸雷,炸开了郭东凯的思路炸活了郭东凯的灵感。只见他一把搂过麻竿儿,冲着周石乐:“这样,你输了就亲老李一口。”

周石还没反应过来,旁的人倒先起哄了。一时间屋里HIGH得不行。最后周石大叫一声“老子豁出去了”,领带一扯,摆了架势。

“哥俩好啊四季财啊——”

“喂,我还没答应呢……”麻竿儿在一旁可怜兮兮的戳戳这个,捅捅那个,可惜没人理他。

就像同样被忽略的刘远。

划拳的胜负总是很快的,几下,郭东凯就赢了。可他们马上开启新一轮,刘远这才明白他们想必是经常这样干的,用划拳来打些有趣的赌,简易版的真心话大冒险。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七巧七巧——”

“三三元啊没有五啊八仙到啊——”

“哥俩好啊九长久啊——”

五局三胜,周石赢了。

“老郭,来吧。”周石靠在沙发里,纣王似的,很是得瑟。

郭东凯勾起嘴角,有些狡诈的味道:“我答应你了,刘远可没。”

“奸商——”周石瞪大眼睛,一副受害无辜群众的可怜相。

电光火石间,谁也没看清刘远什么时候过来的,就像头小老虎般直接把周石扑得半个身子都嵌进了沙发里,然后就是一个法式热吻。

郭东凯傻了,周石也傻了,就看客们很是起劲儿,光吹口哨还不够,有的甚至拿烟灰缸敲起了眼前的大理石桌面予以助兴。

周石第一个反应过来,抬手扣住刘远的头努力加深这个甜蜜无比的意外。

郭东凯随即反应过来,但他只能看着,哪怕眼睛都冒出火。

散的时候已是深夜,一群人闹哄哄的往云端外面走。周石和郭东凯开玩笑,说你干脆好人做到底成全我俩得了。刘远站在一旁没吱声,郭东凯也没出声,只是铆足力气冲着周石屁股就是一脚。

“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用腿踢有成就感是吧!”周石没好气的撇撇嘴,倒也知道适可而止,摆摆手,上了自家司机等待多时的车,末了给了刘远一记飞吻,绝尘而去。

其他人也散得差不多,郭东凯叫来辆出租车,刚想招呼刘远,却发现小孩儿已经走出好远了。

郭东凯皱眉,跑步追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闹够没!”

刘远停住,冷笑的看着郭东凯:“我很给你面子了。”

郭东凯很累,他觉得随便换一女的都没刘远这么矫情:“不就开一玩笑嘛,我后面都能圆过来的,你非往上扑!操!”

“嗯,你都对,我就乐意无理取闹,成么。”刘远的语调很轻,可眼睛却死死看着郭东凯,那样子好像恨不得挖出他最里面的东西。

对峙半晌,还是郭东凯叹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