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卿的脸上有受伤有失望,她以为她应该是奚炎依最亲近的人,可是在‘他’难受时,自己却变成了局外人,甚至会打扰到‘他’的人,不禁满心伤感。

诸葛钊有趣的看着她,“王妃是在伤心么?”

李梦卿赶紧整理表情,然后摇摇头,唇角扯出一丝不太自然的笑,“没有,驸马爷多虑了,既然王爷想要散散心,那么我就在府中等着便好了,又不是没有等待过,我能承受。”佯装坚强,但实则,李梦卿很坚强。

诸葛钊莞尔一笑,“王妃能这么想就好,与翎王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一个等字,如果连等都做不了,相信也无法相守一生。我与翎王相处这么多年,不算知己也算至交,所以我也很了解‘他’,只要王妃耐得下心等待,那么翎王迟早有一天会倦鸟归巢的,只要王妃有耐心!”诸葛钊给着李梦卿另一面的提示,告诉她这辈子只能等待,但李梦卿并没有听出其中门道,只是以为诸葛钊在劝慰她,十分认真的点点头,“我会考虑的,多谢驸马爷的建议。”

诸葛钊心生几分无语,点点头,“王妃不用谢,有时间能好好琢磨琢磨我的话就行。天色晚了,我要走了,王妃好眠!”诸葛钊起身离开,李梦卿送到门口,看着诸葛钊消失的背影,深思着他离开之前的话,琢磨他的话?琢磨什么?

诸葛钊心情大好的从翎王府出来,却没想到走出来没几步就被人拦住了,不是别人,居然是纪言,诸葛钊叹口气,今天出门没看日子,本以为晚上了能睡个好觉,不过看这,估计是甭想睡好了!

“公公深夜在这大街上,难不成是在赏夜景?”明明知道纪言是来找他的,诸葛钊却偏偏嬉皮笑脸。

纪言严肃冷漠的脸并没有因为他那搞笑的模样有变化,侧开身体,将道路给诸葛钊让开,淡淡开口,“皇上找驸马爷!”

情乱国乱 090.爱极恨极

夜深人静,城郊果然是城郊,夜晚之时只听得到蝉鸣蛙叫,还有自己呼吸的声音,奚炎依侍在窗边的软榻上,窗户大开,外面是光影绰绰的枫树,天上一轮弯月,银色的光芒洒在大地上,偶有清风吹过,树影晃动,好不惬意。

这是自从回到皇都之后,奚炎依最清净的一天,身边没有人乱走动,也不用躲着谁,完全放松了下来。

指尖微动’一截短笛露出来,其实奚炎依会很多乐器,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很少动过,翎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天下皆知,是个只会动嘴皮子没有多少文采的顽固王爷而已,命好在生在皇家背后有皇室和金衣营撑腰,不然就‘他’这么个什么都不会只会动嘴的人怎能够活得这么惬意,如若真有传闻说翎王会吹笛弹琴,十个人得有九个人不会相信。

短笛放在唇边,奚炎依深吸一口气,气从肺腑而出,通过唇边灌入笛孔,手指起伏,悠扬的曲调倾泻而出,和着月色更加有遗世之感。

曲名《醉春风》,是冯如贤喜爱的古曲之一,他曾用筝弹奏过,奚炎依听过,当时听着很意外,没想到冯如贤会有这种快意江湖的情怀,而如今她是感受到了冯如贤当时的情绪,或许是今生无缘快意江湖的生活,所以,弹奏之时才会加入自己的感情,听起来十分动听,仿若自己就要身入其中了一般。

慢慢的闭上眼睛,奚炎依本人也陷入了自己吹奏的曲调当中,隔着闭上的眼皮,能够感受到月光的温度,冷冷清清的,但又莫名的温暖。

曲子进入平缓的阶段,眼皮上月光的温度却突然消失,转换成稍稍暖热的温度,且顺着风感受到熟悉的味道,曲子骤然停下,奚炎依的指尖有点颤抖,闻着这味道,她就知道是谁来了。

睁开眼,入眼的果然是他,一袭月牙白的长衫,随意拢在脑后的长发,负在身后的双手,还有那看着她深沉的双眸,正是龙擎苍。

“我就知道诸葛钊还是会告诉你的。”放下短笛,奚炎依语气有几分不快,什么兄弟哥们儿的,还是不如他们的感情来的深。

“不是他告诉的,你认为在这皇都之内,能有我找不到的地方?”龙擎苍淡淡开口,语气带有一丝讥讽,与他此时淡雅如风的形象很不相符。

奚炎依暗暗吞下一口气,龙擎苍这语调她还真不适应,看着他站在窗外,她也不吱声,谁知道他今天是想做什么。

“不请我进去?”半晌,龙擎苍开口。

奚炎依的身子向后靠了靠,将整个窗口都露出来,“请进!”

龙擎苍也当真顺着窗口进来,堂堂一国皇帝居然爬窗户,恐怕以前的龙擎苍也没做过这事儿。

奚炎依唇角略微抽搐,看着姿态优雅的从窗户钻进来的龙擎苍,如同走在自己家一样,奚炎依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一面,记得以前他可是从来不做影响形象的事。

潇洒的从窗户钻进来,龙擎苍轻抖衣袍,旋身坐在软榻对面的木质太师椅上,看着奚炎依脸色深沉,表情淡然。

“这么迫不及待的躲我,你费尽心机啊!”龙擎苍淡淡的开口,如同刚刚语气带着讥消,听着颇为刺耳。

奚炎依转过脸不看他,注视着窗外摇晃的树影,“我没躲你,我在躲我的王妃!”奚炎依也略带嘲弄,真当自己是个货了,她凭啥躲他。

“哦?原来如此,看来我还自作多情了!”龙擎苍语气愈发冷淡,两个人互相嘲弄讥讽,或许龙擎苍今日来就是故意来讨教切磋讥讽之术来了,学习学习那能在出口之间杀人无形的本事,以免日后会被奚炎依出言杀死!

奚炎依暗暗龇牙,说的话越来越牙碜了,让她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以前还不知你会短笛,看来我对你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以至于让奚炎依轻易地从他的掌握中逃离,且逃离一次便再也抓不住了!

奚炎依不吱声,任他说,她加不上话,若是开口必定又得战争升级。

“刚刚吹的是什么?《醉春风》?仗剑江湖快意恩仇,你很向往。但却被我禁锢在这皇都之中,你是恨我的吧?”他淡淡的说着,奚炎依静静地听,龙擎苍以前没有这么多的话,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何况那天他明明言明他们俩从此互不相干的,可今天还是来了,而且磨叽没完,奚炎依猜想,或许他是喝酒了!

“你喝酒了?”本来只是想着,奚炎依竟然忍不住问,问出口了就后悔了,自己多什么嘴。

“喝酒?喝了点,你以为我是喝多了?你肯定会说,我是酒壮怂人胆,是不是?”这话奚炎依以前说过,龙擎苍记得清清楚楚,一个字不曾忘过,哪怕是这骂人的话。

“你自己说的,和我没关系!”奚炎依靠在那里往后缩了缩,一边小声的说道。

猛然间瞥了一眼龙擎苍的脸,奚炎依瞬间觉得有点危险,貌似他今天是真的喝了不少酒,可奇怪的是她刚刚居然没闻到酒味儿,他此时看着自己隐隐有双眼冒火的趋势,她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以免惹火烧身。

“还在急不可耐的和我拉开关系,奚炎依,你…很好!”龙擎苍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压抑,奚炎依坐在那里垂着眼眸不禁心头一跳,眼角余光注视着那边,猛然发现他居然站了起来,奚炎依悄悄地向后退了退,但已经退不了了,窝在软榻上,只能用余光瞄着他一步步的走向自己。

“龙擎苍,你喝酒了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但是离我…。唔!”眼瞄着龙擎苍一步步走向自己,奚炎依猛然的回头,抬起手指着龙擎苍,叽里呱啦一通警告,可惜话还没说完,龙擎苍却突然抬手,准确的堵住奚炎依的嘴,大手正好将她的嘴堵住,拇指与食指正好捏在她的脸颊两边,成功的将她的话截住。

奚炎依呜呜两声话不成调,只得眨着眼睛,瞪视着他,有些恐慌,看龙擎苍那模样,她生怕他乱来!

“我本来不想对你做什么的,就是来看看你,看你这样躲开所有人是否更轻松。但你却想到了我没想到的,谢谢你提醒我。”他轻言细语,一字一句恍若挠痒痒一样,听得奚炎依手臂上泛起鸡皮疙瘩,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弯腰接近自己,那略带了一点轻微的酒气吹在自己的脸上,奚炎依汗毛直竖,眼睛越睁越大。

看着那双睁大的眼睛,龙擎苍的眸底利过一丝受伤,虽然快的无法让人看到,但他的气息明显有了变化,像是哀伤幽婉的曲子,听着会感染别人,心伤叹息。

略带酒味儿的唇瓣轻轻地落在奚炎依的额头,她放在身侧的双手悄悄的抬起,却没想他早就预料到,那空出来的手准确且快速的钳住她双手的手腕,固定在她身体的一侧,奚炎依整个身子拧成一道怪异的弧线,嘴被堵住,双手被钳,犹如被绑住的虾子,挣扎都是徒劳。

“不要反抗…。”他的唇瓣在她的脸颊上游动,话语完全是用呼吸说出来的,痒痒的,奚炎依却汗毛倒竖,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他的脸在她的眼前游走,无能为力。

他的吻愈发激烈,啃咬着她的耳珠,奚炎依疼的皱眉,发出呜呜声抵抗,却无济于事!

龙擎苍猛的放开她的嘴,奚炎依终于能呼吸,但一口气未呼吸完全,他的唇便压了下来,带着啃噬与疯狂,纠缠着她的唇舌,口中血腥味儿四溢,奚炎依后仰着头,挣扎无用。

他愈发失控,扣着她双腕的手猛的抬起,将奚炎依的双臂置于头顶,奚炎依运力抵抗,却猛然发觉在他的钳制下,她居然运不上内力。

龙擎苍的唇舌开始向下,另外那只手顺着她的腰间向上游移,带着惩罚带着狂躁,捏的奚炎依疼痛不已。

“龙擎苍…。停下来…。”奚炎依的嘴角血丝下滑,他刚刚狠狠地在她的舌头上咬了一下,或许是咬在了血管上,血居然停不下来了,向外滑也向喉咙里涌,口腔里胸腔里都是血的味道。

龙擎苍似乎没听到,一手死死的压着她的双腕,一手扯着她的腰带,奚炎依整个身体向下滑,软榻吱嘎作响,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龙擎苍…。再不停下…。我会恨你…。”奚炎依的舌头都麻木了,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且生硬异常,涌到喉咙里的血呛得她要窒息了。

嘶啦!奚炎依呛得猛咳不止,猛然伴随着一声衣服撕裂的声音,奚炎依的脑子里瞬间闪过空白,只有龙擎苍浓烈的喘息声与自己舌头涌血的声音在耳边呼喝作响,似乎月光之下夜空之中,只有这两个声音在回荡。

上乘的布料碎成片片,翩然的飘落满地,还有鲜红的血液从奚炎依的唇角滑落软榻之上,化成点点梅花,妖艳诡异。

公告 091 有嘴不能言

他的唇舌在她的身上肆意游走,没有温柔没有怜爱,反之皆是粗鲁与狂躁,奚炎依一动不动,从舌头里流出来的血灌满了喉咙,以免再次被呛着,她只得放弃挣扎,任那血液顺畅流入喉咙,她满脑子都是血腥味儿,身体也随之软化了下来。

许是感受到奚炎依身体的变化,龙擎苍的动作一滞,伏在她的身上,满身的暴躁之气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无限哀伤,在这种时刻,她明明软化了,可是他却如同当头遭到一棒,将他彻底打醒。

身上的疼痛不再继续,奚炎依睁开眼,入眼的是如华月色,以及耳边那让她听起来也同样感到哀伤的叹息之声。

龙擎苍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奚炎依,奚炎依眼眸清澈,如同一汪清水,衬着月色能清晰的倒映出他刻满了哀伤与疼痛的脸。

奚炎依看着他,唇边的血丝依旧鲜艳,“消气了?”舌头有点大,说出来的话听着也有点搞笑,她自己听着都想笑,可龙擎苍的眼眸中却哀伤更甚

慢慢的松开奚炎依的双腕,龙擎苍的手掌遮住了奚炎依的眼睛,“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恨自己。”他嗓音沙哑,气息不稳,听着就能感受的到他的哀伤。

奚炎依任他遮着自己的眼睛,感觉他离开自己的身体,站起身,心下在思量着他们俩或许能和解,日后或许能够像以前那样交流,或许‘…。

本以为有千万个或许,却没想到下一瞬遮在眼睛上的手突然消失,萦绕在周身的气息也在同一时刻消失,睁开眼,入眼的只是空荡荡的房间,龙擎苍走了!

捂着嘴坐起来,奚炎依的身上挂着一堆破布,模样惨不忍睹,奚炎依却耸肩一笑,起身快步走到屋子边角的镜子前,随手扯了一条身上的破布擦擦唇边的血,张开嘴,眉头抽搐,对着镜子仔细看,血红的一片中,她的舌头裂开了好大一道口子,此时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是看着却有点瘆人。

“咝!”张嘴便疼,奚炎依龇牙咧嘴,却不敢做大动作,近段时间她总是受伤,不是心灵上的就是身体上的,可能是到了倒霉期,她应该哪天去庙里烧柱香,临时抱抱佛脚,以免日后灾难不断!

第二天,奚炎依的嘴根本就张不开了,俞伯整个别院的跑,终于找到了金创药,举着金创药看着奚炎依张不开嘴的模样,俞伯也急的很,不知道这一夜之间翎王怎么就张不开嘴舌头受伤了,就算自己咬自己,也不至于咬成这样,嘴都张不开了!

“王爷,你再试试,撒上药才能好得快,不然你吃不了饭喝不了水,那可糟了!”俞伯看着奚炎依痛苦的模样,略带浑浊的眼充满焦急。

奚炎依靠坐在太师椅上,皱着眉点点头,自己扶着下巴慢慢的张嘴,钻心的疼袭来,不同于皮外伤那种疼,完全就是伤口长合了又扯开,长合了又扯开,反反复复的疼痛很折磨人。

嘴巴慢慢张开,俞伯微微眯起眼,一手拔开药瓶的塞子,一边仔细的看着奚炎依的舌头,顿时一岔,“王爷,你是怎么咬的?这舌头都要断了一半了!”俞伯说的可怜兮兮,明显的可怜奚炎依,下嘴太狠了,能把自己咬成这样。

奚炎依也有点后怕,当时龙擎苍若是再使点劲儿,她的舌头就掉了!

奚炎依伸手接过俞伯手中的金创药,反手就倒进自己的嘴里,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袭来之后,余下的就是苦涩的中药味儿,皱着眉头看着担心的俞伯,奚炎依摇摇头,告诉他自己没事儿。

俞伯点点头蹒跚着脚步转身离开,奚炎依靠在椅子上感受着那满口的中药味儿,怕是这阵子要做哑巴了!

一整天奚炎依都呆在别院中,在满身枫树的院子里散步,虽口不能言,但也心情不错。

下午之时,诸葛钊突然来了,在枫树林里找到奚炎依,没说话就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瓷瓶,在奚炎依的眼前晃晃,“上好的金创药,能让你的舌头快速愈合,过来,张嘴,给你上点!”说着,也不管奚炎依什么反应,抬手托住奚炎依的下巴,要她张嘴。

奚炎依拧眉看着他,半晌,费劲的张开嘴,脸皱成一团,诸葛钊看到她的舌头,也不禁一声唏嘘,“怎么咬成这样?他说他只是可能把你舌头咬坏了,可没说都要咬断了!”诸葛钊嘟囔着,一边举起瓷瓶倒向奚炎依的嘴,药香四溢,纯白的粉末,不似俞伯那金创药火烧火燎,反倒一阵清爽。

“好了,闭上吧!”倒完药,诸葛钊帮着奚炎依闭嘴,顺便的在她的下巴上摸一把,“真光滑!难不成性向也会影响男人象征么?胡子都没有!”将瓷瓶递给奚炎依,诸葛钊看着她眉眼弯弯,眼里带着调侃,昨晚龙擎苍和奚炎依发生什么他大致都知道,不禁以此为乐。

奚炎依口不能言,只能撇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直接用眼睛将他鄙视到底。

慢慢转身往枫树林外走,诸葛钊走在她身边,双手负后,一边说道:“近段时间你可能会很轻松了,东祠国那边有点异象,朝中上下都很关注,或许他也没时间来打扰你了!”

奚炎依蹙眉,转头看着他,用眼神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诸葛钊反倒能看明白,唇角上扬几分,随后说道:“自从苏婕妤的事之后,大齐与东祠国便不再亲近了,先帝驾崩之后大齐与东祠基本上就已经不再往来了。与东祠的边关也加强了守军,刺探到他们有蠢蠢欲动的迹象,前段时间就一直有消息传回来,这一次,边关守军又刺探到东祠军队里有异动,皇上此次也较为重视,如若他们再不收敛,估计要刀兵相见了!”

奚炎依的神情很严肃,想不到东祠小国也胆敢蠢蠢欲动,虽然知道他们一直都觊觎大齐的万里江山,但没想到真的敢做。

“其实有冲突未必不是好事,给四边那些小国一点警告,让他们知道惹怒大齐的下场,从此后没人敢再犯。”诸葛钊说道,语气不似刚刚那种不着调的态度,而是带有一点阴沉与狠毒。

奚炎依也点头,似乎真的需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了,不然都以为大齐昏庸无用呢,一个小国就胆敢数次冒犯,苏婕妤那已经是一次了,居然不长记性,那么自讨苦吃也就怪不得别人了。

“也不用担心,燕城那边防卫紧密,东祠也没有那个突然袭击的本事。或许过几天我应该过去一趟,边关的守军都是从别的城池调过去的,铁甲军也不在那边,燕城在东,天云关在西,距离太远,若是发生突然之事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必然得派遣金衣营过去,能够适当的起到镇压作用!”铁甲军的主要军力都在天云关西南廖城西北沙地,东边因为临近的小国较少,所以兵力也不是很强,这也正给了东祠蠢蠢欲动的机会,以为大齐铁甲军金衣营都是虚名,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异动。

奚炎依上下的看了诸葛钊一遍,不用语言,诸葛钊就能猜得到奚炎依要说什么,淡笑着摇摇头,“不能带你,你现在是‘待罪之身,,我可不敢带着你四处跑!再说燕城那么乱,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金衣营、铁甲军、皇上、龙可心都不会放过我,我可不会带着你去冒险。”在诸葛钊眼里,奚炎依就是炸弹,带在身边安安全全的还好,若是炸了,就连同他一块粉身碎骨了!

奚炎依眼露鄙视,不带就不带,她又不是自己找不到。作为大齐的翎王,国家有事,她又怎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赏景悠闲,正好她也不想呆在皇都,出去跑跑正合她意。

“劝你老老实实的呆在皇都,总出去跑算什么事儿,也会给你‘心爱的,硕亲王带去麻烦,要是你聪明,不想要大齐内部乱套,你就安安分分的,不然,未等到边角小国冒犯,咱们自己就把自己毁了!”诸葛钊奉劝道,如若奚炎依死性不改,还要去找龙隐锋,那龙擎苍势必发飙,他若发飙失去理智,对付龙隐锋也不无可能,若是起了内讧,可就给别人机会了!

奚炎依紧闭着嘴,一边冷眼的斜睨了诸葛钊一眼,她倒是没觉得在有外患之时龙擎苍会做傻事,再说她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物,与江山国家比起来,她渺小的还不如一粒沙,诸葛钊总是这样,用他自己空大的语言来吓唬

“你最好听我的,你看看你,不听我的话受伤了很多次吧?若是听我的,必保你日后安全无虞。”诸葛钊将奚炎依受伤的事都归咎与她没有听自己的话。

走回大厅,俞伯正好端着茶走进来,将茶摆好,蹒跚的老人忍不住对诸葛钊说奚炎依舌头坏掉的事。

“二公子,王爷的舌头裂开了那么长的一道口子,您给看看,不然找御医来吧,不好好治疗,恐怕日后会留下后遗症啊。”俞伯很担心日后奚炎依会说话有障碍,真是个不错的老人。

诸葛钊点点头,“俞伯放心吧,我今日就是在宫里拿的药,药效很好,不会让翎王留下后遗症的,您老就别担心了!”

俞伯听完才稍稍放心,“那就好,年纪轻轻的可别日后说话有困难,最擅长的都不会了,可要吃苦喽!”俞伯边说边转身离开,奚炎依与诸葛钊相视,都有几分无语,看来奚炎依这只凭一张嘴的本事全天下都知道,就连俞伯都知道,恐担心奚炎依若是日后舌头不好使,在朝堂上的声势会下来,影响了前程。

俞伯离开,诸葛钊大声笑起来,“看看,连常年居住在城郊的老人家都知道翎王全身最出色的就是一张嘴,若是你日后有语言障碍,那可真是可惜了。”

奚炎依白了他一眼,兀自靠在椅子上感受舌头的伤痛,麻麻的胀胀的,真是五味俱全。

诸葛钊自那日来过之后便没有再来,后来听说他是带兵去了燕城边关,动作还真是快,那日只是说有那个打算来着,这没过几日便走了!

奚炎依在别院中休息的很好,舌头也恢复了不少,这几日只能喝一些凉粥维持度日,也算得上是可怜的人了。

龙擎苍这段时间果然没来找她,诸葛钊说的没错,东祠的事情很让他费心,西边大司一直以来都有觊觎之心,不过听说大司的老皇帝病重,大司内部此时也无暇顾及大齐了,倒是让大齐稍稍轻松了一些。

奚炎依不想再皇都这样无所事事,所以在清早用过俞伯送来的凉粥之后,便出了别院,打算去金衣营找铁枫。

奚炎依很久没来金衣营了,好像看着比以前又宽阔了很多,现在金衣营果然风头正盛,占地无限扩大。

越过九门直接去了后面的练功场,铁枫果然在,正在训练一群新人,虽然他现在事情很多,但是也会时不时的回来查看金衣营新人的功夫进度。

看到奚炎依走过来,铁枫自然的迎面走过去,微微躬身,开口道:“王爷今天怎么过来了?”

奚炎依唇角上扬微微笑笑,然后抬手在自己的嘴上点点,耸耸肩,想要告诉铁枫她不能说话。

铁枫微微蹙眉,“怎么了?生病了?”

奚炎依点点头,就当作生病了吧,侧开身子指了指远处,奚炎依不想在这儿交流。

铁枫倒也能明白奚炎依的意思,回身交代了一下,便和奚炎依离开了训练场。

俩人走进铁枫平日里休息的房间,奚炎依走到书桌后,提起毛笔,如今口不能言,只能用手写了。

铁枫站在一边看着奚炎依一字一字的写,神色认真严肃,“你打算去燕城?”

奚炎依点点头,继续提笔写。

“东祠国的事我也知道,不过驸马爷不是已经带兵去了么?我们要低调的去?”看着奚炎依刷刷的写,铁枫一边说道。

“你说的也对,驸马爷是明的,我们或许可以来暗的。”铁枫认为不错,东祠素有小人国之称,不是说他们的外表,而是他们的内在,都是小人,难免会做什么小动作,而他们若是低调的在边关进行查访的话,或许会有些收获也说不定。

“想法固然好,可皇上会同意么?”铁枫又说出了担心,只是上一次他们去天云关将奚炎依带回来的事情来看,奚炎依想要再离开皇都,皇上那一关可是不好过。

奚炎依写字的动作微顿,然后看了看铁枫,反手指了指自己,她去说。

铁枫有点没看好,摇摇头,“恐怕皇上不会答应。”

奚炎依耸耸肩,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

“确实,试试也行,不行再想别的办法。我先把飓风小组再重整起来,你成功了咱们立即出发,若是不成功,我去面见皇上!”

奚炎依点头,很不错,就这样!

这边两人敲定方案,奚炎依便离开金衣营,打算进宫!

虽心情有点忐忑,但想到自己此时的模样,舌头都被他咬坏了,他是始作俑者,她提要求应该不会很难。

在这个时候能够找到龙擎苍的地方无一例外不是御书房,走进飘着龙涎香味道的书房,龙擎苍坐在最高处,不同于以前会在她进来的第一时间从奏折中抬起头看着她,此时他依旧低头,专注着奏折,好似没听到纪言在旁边的通报一样。

纪言很识相的在奚炎依进来之后退出去,而后还关上了书房的大门,整个书房中蔓延着压抑的气氛,以及一上一下相距四五米皆无言的两个人。

“你来就是为了站在下面看我的么?”静默了好久好久,龙擎苍终于开口,但视线始终埋在金案的奏折上,说话都未抬头看她。

奚炎依唇角略微抽搐,她又不是有病,需要到这里来看他。

龙擎苍说了话,但许久都未听到奚炎依的回答,不由得终于抬头看向奚炎依,“到底有什么事儿?”语气不似以前那种平和温暖会让人觉得很和煦,反而有些冷淡。

奚炎依的脸上浮过无语,你自己做的好事还要问么?

看着奚炎依不说话紧闭着嘴的模样,龙擎苍微微蹙眉,蓦地突然起身,大步的从上面走下来,在奚炎依面前停下,垂眸看着她,抬手托住她的下巴,突然的动作吓得奚炎依立即后退一步。

“别动,我看看。”带着命令的语气,龙擎苍又伸手把她扯了回来,托着她的下巴让她张嘴,奚炎依也配合,慢慢的张开嘴,已经愈合但还是肿着的舌头露了出来。

龙擎苍的神情变得有点难看,“这么严重?说不了话么?”

奚炎依拂开龙擎苍托着她下巴的手,点点头,无言的回答。

龙擎苍顿时没了语言,深深地看了奚炎依半晌,点点头,“那就养着吧!”没有道歉没有后悔,反而直接叫她养着,不可谓不心狠。

奚炎依皱皱眉头,对龙擎苍越来越无言!

“既然不能说话,来找我做什么?”龙擎苍慢慢的走回金案后坐下,奚炎依站在原地想了想,随后也走上去,又不能说话,只能靠写了。

龙擎苍看着奚炎依走上来也没说什么,奚炎依兀自的拿过天子用的狼毫,在一桌子的奏折中翻找到宣纸,开始写字。

“你要去边关?诸葛钊已经去了,你去不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龙擎苍的语气完全是打压的,能够直接将人的积极性打消的那种。

奚炎依并没有被打消积极性,接着写字。

龙擎苍看着,脸色微微有不善,“就算你暗中行事,又能做什么?”

奚炎依稍稍拧眉,打击的话语有点过分,以前他可是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你们飓风小组一起?人多一点倒是可以考虑。”龙擎苍终于给予了一点肯定,毕竟那时他们十几个人出去,配合还是不错得。

奚炎依叹口气,接着写,手腕酸痛,好像自从被龙天齐带入皇都,这么多年所写的字加在一起都没有今天写的多。

“你的想法固然好,但是诸葛钊已经去了燕城边关,东祠定然也能知道,所以,你们若是去燕城什么都刺探不到。”龙擎苍故意拉长了语调,听的人万分不爽。

“如果你真想去,那么我给你推荐个地方。”龙擎苍稍稍抬起眉梢,让人有压力的眼神带着一抹不善的笑。

奚炎依微微蹙眉看着他,等着他说。

“丘山!是大齐与东祠两方皆人烟稀少的边界,只有几个边陲小山村,估计东祠的探子也是经常在丘山附近游走,你们去那儿,或许会有收获!”龙擎苍说着,言语之中都是自信与肯定。

奚炎依琢磨着他的话,蓦地,眼睛一亮,提笔在纸上快速写着。

随着奚炎依一个字一个字的写,龙擎苍的脸色变得有点微妙,淡淡的哼了一声,道:“那么你认为那段时间我在陪着她玩么?”这个‘她,,指的是苏婕妤,那个奚炎依犹不能忘掉的女人,东祠国送来的美女,是个探子,可是却爱上了她本来要勾引的龙擎苍。两个人怎么相处的奚炎依不清楚不了然,但是今日龙擎苍能说出来这些话,清楚的指明地方,可见那些日子他可真的不是在耍着苏婕妤玩,而是真的打听到了东西。

公告 092 战斗之地

深夜时分,一行人马从皇都城门狂奔而出,马蹄声回荡在夜空之中,惊醒了夜色,也惊醒了沉睡的百姓。

承蒙龙擎苍‘大人大量,,奚炎依铁枫为首的飓风小组再次重组,这次秘密的前往边关丘山,除却他们飓风小组一行人和龙擎苍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当真是秘密。

趁着夜色浓重之时离开皇都,大家其实都很兴奋,在皇都之中虽然地位都很高,但承受的压力也不小,能够自由的行走江湖之中,仅仅十几个人并肩作战,对于正值年少的一帮小伙子是多刺激的事可想而知,当铁枫通知他们的时候个个没有二话,坚决随着奚炎依和铁枫走。

如同龙擎苍所说,丘山是大齐与东祠仅仅搭上点边的边界,那里人烟稀少,据说野兽也很多,通常驻军只是会巡逻路过那里罢了,那里并没有守军,而东祠也一样,没有守军,只是巡逻而已。

但丘山那里虽然是个荒凉的鸟不拉屎的边界,没有道路没有互通之径,但却是探子奸细来回穿越的好地点,尽管荆棘漫山,但那里仍旧是东祠奸细最好的穿越之处。

奚炎依一行这次的目的地就是丘山,诸葛钊带兵驻扎在燕城边关,基本上整个燕城边界从北到南的长度就是东祠与大齐接壤的全部距离,唯独剩下一个死角就是丘山,奚炎依他们就在这里。

黑白不停的快马加鞭,十二天的时间终于抵达了丘山,还未进入里面,入眼的便是漫山遍野灰突突的荆棘丛,密密麻麻,基本上已经达到了没有一丝空隙的地步。

这座荆棘山的那面就是东祠,虽然接壤的地方只有一个角,但是顺着那边过来,跨过一步就是大齐,收回一脚就是东祠,当真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