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苗侧头:“有病?!不是我。”

“一猜就是你,谁还能有你拼,你可是不要命的鼻祖。”

红苗连大气都不敢喘,夹着尾巴就逃了。

这短暂相遇的几人,各怀心事。有人欲为英雄而不可得,有人欲求美人亦不可得,正所谓,茫茫大世,一个情字恒在其中。这可耽搁了多少大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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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龙床不成功便成仁的终极步骤:不要脸,可劲赖,吃完就走。

红苗老是听见有人议论她,是柔妃那里的丫头放出的话———红苗是祸国妖女。说她一进宫,宫里就不太平,借着那场火的源头,把井里死的猫都怪在红苗头上。

她有些气愤,又有点委屈,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而她根本就没有得宠。那岂不是很吃亏,凭什么她要背负这些流言。

她想起和龙炎拓的那个吻,当时他是有感觉的吧,这事不能等,迟则生变。于是,红苗等嘴上的伤口好了后,在一个淅沥沥下着雨的夜里,像只小猎豹,开始进攻。

说她是妖女,那就把这个名号坐实了吧。

龙炎拓当时倚在龙床上看书,外面的雨下的人心乱,只闻雨声,衬得夜更冷清。他听见红苗走进的声音,想法还是有很多的。比如,她是燎王的棋子,那这颗棋子到底想做什么?

直到红苗走近,他才抬起头来。

她穿着薄纱,通透的仿佛什么都看得见,烛光摇曳,又好像都看不太清。

她滟滟欲滴的小嘴微张着,眼神扑朔迷离,透着几分懒,几分说不清的迷茫。龙炎拓看着她,魂都要被她吸走,这带着股湿气的情 欲味儿,他怎么会闻不到。

红苗缓缓解开薄纱,正欲脱衣,外面的邪风吹开窗,烛光被吹灭,雨水都要刮进来。烛灭的那一霎那,她已经露出光滑的肩膀。

她是最诱人的孽!

龙炎拓的心被她抓的紧紧的,眼睛都移不开,若不是窗子被吹开的动静,他还要沉浸在那种气氛里多时。

他本来整个脑子都是蒙的,不知是震惊还是兴奋,被窗边的风一吹,却清醒过来———前些日子她见过燎王,然后今天就要献身,这当中,会有联系吗?

只一念,他就掌握了主动权,关了窗,过去将裸着的红苗抱起,轻轻放上床。

夜是黑的,看不到彼此,但唇上的气息是熟知的,顽舌纠缠。他的这个吻技巧老练,让她快找不到呼吸。他舔舐她的脖颈,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红苗就像被欲 火燎原,慌乱到不行。对于实战经验只有一次的红苗来说,这次才真真知道了什么叫做渴望。

她渴,而他就是一泓清泉,诱着她,但却够不着。龙炎拓将她的双手禁锢了。

他的手以前常握兵器,有着一些薄茧,就顺着她的锁骨往下游 走,每划过一处,都能引起红苗的战栗,她寒毛直竖,头皮发麻。

肤滑如缎,那圆润饱满的胸,那不堪一握的腰肢,那小小的肚脐,那平滑的小 腹,这些,都不是终点。

在黑暗里,龙炎拓一点点细细的吻她的脖颈,她那么柔软那么烫,她扭着腰,想要躲开他往下探究的手。

“别躲。”他的声音低沉醉人。

龙炎拓用膝盖分开她的腿,用手寻找她的蜜芯儿———

这像是一场战争,他衣着完好,用手指就让她泪光点点,娇 喘微微。她软绵绵的呻 吟,叫的他魂都酥了。

……

在红苗的蜜芯儿连续颤抖之后,龙炎拓收了手,缓慢的下床去点灯,他想看看她此时的模样。

红苗是来干嘛的,她学的技巧在这场战争中完全没用上。皇帝没有要她,但却给了她极致的感受。这只孽,没掂量好自己的斤两,不自量力,全然不知这皇帝是如此懂女人的身体。

算起来,她其实是床上败将。

这些都没有按计划来,赤裸的红苗裹了衣服落荒而逃。

她在离开的时候脑子闪过一个念头,他说过别人碰过的女人他没兴趣。

所以他根本就没打算进 入,所以才用手———

是嫌弃吗?

败将内心惶惶,夜无好梦。这是失败并且忧伤的一役,战后总结让她彻骨寒。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而她心里的雨却如倾盆。

为什么会失望呢?

32 同行连棋

发生过的这事,只有两人知道,皇帝的临幸册里并无记录。

那天过后,龙炎拓疏远了红苗,很明显的。他给红苗分了间屋子,和其他宫女住的是一个院儿,但红苗是一个人住一大间。

再也不用当香炉了,皇上就寝也不用她在旁边候着了。败将心里的惆怅一汪一汪,看来男人的心,真的不好夺,更别说帝王的心了。

到了盛夏最炎热的时节,知了和乌七八糟的鸟儿叫的欢畅,红苗的精神头一直很颓败,一副大病将至的样子。她想念洛阳,想念以前在自己宅府院子里和家仆们打水仗,想念爹爹一脸怒其不争又心疼她而皱起的眉头,想念乳娘做的冰梨和红枣豆腐。

空虚的人最爱思乡,那感情比水流隽永。

红苗的心一半是在思乡,另一半是在猜着一个人。

他,是什么意思?

他对她明显是不一样的,这房间每日送来的糕点与美味,这些丫头们都称呼她为小主,她没名没分,却又与他暧昧多多。可,为何不叫她见他?那日后,红苗好久都没见到他了,有时候伸长了脖子看,都寻不到他的身影。

心里躁动,在这场游戏里,她变得无知。

直到九月围猎的时候,一切才再次进 入红苗的视野,但似乎进得有点多———

围场是在龙炎国与盟友陈国的交界处,地界广大,野物甚多。听说一改往年,今年特意允许带家眷共乐。红苗奉命跟着去伺候,于是她看见了皇上与柔妃,柔妃还抱着只兔子,整个造型颇像已经奔月的嫦娥。龙炎辰和燎王也到了场,还有很多的将士与大臣。

最难得见到的是陈国的大王陈勤,已经六十多,蓄着须,慈和的表象之下掩盖不住他年轻时的戾气与骄傲。陈勤的王妃看不出年龄,时而端庄时而灵动,但他们的恩爱从细微之处散发,是一对良人。

红苗站在偏远的后侧,和其他娘娘、女眷的丫鬟站在一起,整个人丝毫不起眼。当然,只是她以为的不起眼,其实有多少双眼睛透过层层人群落在她身上,然后移走。

那些眼神里,有的温和,透漏着一点谋划,那是龙炎辰的眼睛;有的阴凉,状似无意,那是燎王的眼睛;有的充满慈爱的探究,那是陈王的眼睛;还有一个,细长的眉眼,超然出世,不在三界五行中的表情,是红苗未曾谋面,而多次被他医治的“庸医”———连棋。

她一直敏感的神经,可在这天却不管用,她只在痴痴地看着皇上,只有背影,他竟连一眼都不在流连。

红苗的心里冒酸水。他可真狠心,他们的唇舌纠缠过,他的手指还在她身体里那样那样过,怎么现在就像扔掉一个玩过的脏娃娃,真薄情!

一个红苗,引起这么多探究和关注,而她是一个敢于面对一团乱麻的女人,依旧深深地盯着,盯着,想要透过那金龙黄袍看进他的心里去。

红苗和一干丫头人等,端着托盘,上面有龙炎国时下最可口美味的果子,她们依次摆放在王臣桌前。陈王的仆人也奉上陈国的美味特产。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红苗的眼里夹杂了羡慕和望尘莫及的感慨,她也想坐在他身旁,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伤。

龙炎拓每吃一道点心前,都会用余光看看台下的连棋,连棋并无多余神色,超凡安定,就像不是这个尘世的人。

红苗给大臣们依次斟酒,斟到连棋面前时,一股子别人闻不到的气息,那是同行的味道,她立马就明了了,这位就是皇上的私密御医了,如今围猎,都带着他前来,没公布身份,但聪明人都已猜到。

那不经意间,红苗指甲里的粉屑已经洒入酒中,抬头一笑,面儿上如春风拂柳,女子报仇,十年不晚。那速度着实是快的,可对上连棋的眸子,他的气质在神韵中流转,也看着她,然后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说过了,连棋看着是冷清的,可他这饮酒的架势,就像是仙人堕了凡尘。不知为何,红苗总觉得,他看见了她刚才的动作,或者他知道酒里有毒———

柔妃这种女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比如,她有胸,可是她没脑子。在那种气氛下,她谨记着心里的仇恨与嫉妒,看着红苗最近时日不受宠,她腻在皇上的身边,娇声说:“皇上,妾身路途乏累,想要红苗给按按腿,行吗?”

红苗听了那话,动作顿了一顿。

她的性子受不得委屈。按腿?她会直接弄断对方的腿!她在等着他回答。

她没去眼巴巴的看着他,但她都能感觉到,龙炎拓刮了一下柔妃的鼻子,然后说:“随你。”

柔妃做嫦娥状,对着红苗说:“走吧,去帐里。”

了解红苗的人都在担心,这骄横不可一世的她,此时会不会大闹围场,可,她低着头,卑微的跟着柔妃走了。

她是一个丫头,是仆人,是奴才,是他嫌弃的破娃娃,那就随他处置吧。

33 让人糟心的一个喷嚏

有的人在你生命中是一场天花,来之汹涌,爱之热烈,很可能要你的命;而另有些人,只不过是一个喷嚏。

但是这个喷嚏,也不简单,它带来的后果,也很糟心。

话说红苗跟随柔妃进了帐,生生给她按了两个时辰的腿。红苗的手又红又麻木,那位胸大无脑的柔滴滴期间几度睡着。但她挣扎着不要睡,她要享受虐人的快 感。

夜幕降下来,柔滴滴伸了伸懒腰,把打了几遍腹稿的话拿出来说:“本来应叫你一声妹妹,但你也看到了,帝王本薄情,你现在呀,在他眼里无非就是个奴才。如果你好生当你的奴才,以后我也不会找你麻烦,相安两无事。但你若硬把主子的床当成唯一的出路,那么接下来找你麻烦的,可就不是我这种小角色了。”

说柔妃笨吧,她还挺聪明,脑子里还有一根弦在,起码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角色,真正会闹大事的人是城府极深的锦妃和没人能猜透的皇后。

红苗极轻的“嗯”了一声。太过顺利,没有抵抗,人都是jian的吧,这样子柔妃怎能过瘾,像是一把重拳打在棉花上,满身的恶趣味袭来。

“你出去给我的宝贝兔兔拔点草。”柔妃刁难。

这可是该吃饭的时候了,把红苗支出去拔草,她都没有反抗。红苗是没有反抗,她在深深地思考,这几日睡不安寝,食不甘味,让她有了新的想法。

他们营帐旁都被打理干净,野草只长在远处。由于衣袖碍事,她抹起袖子拔着,那车前草旁边长得带刺的野生植物,真扎人呐,把这白 嫩的小胳膊划出好几道细长的红痕。

拔得差不多了,红苗放下袖子往营帐走。眼前走过来的是连棋,呵,红苗不怕他,抬起头,迎着他的眼,正要擦身而过。

突然,一股香味入鼻,貌似留兰香。

红苗连忙捏住鼻子,脱口而出:“你真臭。”

她闻不得别的香味,否则就鼻子痒痒。

“彼此。”

那是他的声音,清冷的声线,让人不得不想到他若是说“去死”两个字,是不是也是如此声调。

红苗将草喂了兔子,那柔妃还没玩完,事儿精一个。“红苗,来时你看见那条小溪了嘛,那水可真清澈,我想喝,你去给我打点来。”

红苗拿着比手掌大一点的竹筒,这就要去打水。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去找龙炎燎说个事。刚才那留兰香搞得红苗鼻子一直痒,打不出喷嚏,像什么东西就卡在喉头,在喉间喊:我偏不出来,偏不出来———

那股子难受劲儿呦。

这时的夜比刚才又深了点,月亮已挂上枝头,朦胧得美,痴看着这世间儿女情长。

红苗去找燎王的时候,燎王也正朝红苗走来。他们一起走到离营帐稍远些的地方,为了避人耳目,但却更像心怀不轨的男女在偷 情。

她说:“我找你有事。”

“我也是。那你先说。”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是我太自不量力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进了宫以来,死过好几回了。屁股被杖责,耳朵被灌水,脖子被针扎,”她捋起袖子,给他看胳膊,“现在手和胳膊都疼———”其实,最重要的是,心里也疼呀。

红苗白 嫩的胳膊上有好几道血印子,那么突兀和凄惨。她被那个喷嚏折磨的鼻头红红,眼眶盈盈,一副可怜相,好像在给亲密的人抱怨,是在说:我这也疼那也疼,你要疼疼我。

龙炎燎此时也是这么觉得的,她怎么忽然流露出这样一股子可怜劲儿。

可红苗要说的不是这,这只是一个铺垫,一个开场白。

“我觉得,我已经不知道进宫的目的了。本来是为了见我娘,是为了平复你们兄弟之间的仇恨。但是现在,你也瞧见了,我不够分量,他不在乎我。我这一身的伤拐着弯得都能算到他头上,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见阎王。我想了想,如果结局总是死,那就死得洒脱一点,我直接闯进废媛宫———”

“……”

“是,我知道,那里重兵把守,可能还没进去,我就先升 天了。不过,如果那样的话,我也甘心———但是你们兄弟之间,我就没办法帮忙了,只能以死谢罪———”

红苗淡淡地说这这些话,时不时轻微的停顿一下(她是想打喷嚏),眼泪在眼眶盈盈。这深秋的夜,冷风瑟瑟,而仿佛她的心更冷,一股厌世的自暴自弃味儿。

龙炎燎心尖儿一颤,“噗哒”一声,背在身后的手里,掉了什么东西在地上。

红苗越过他的身体歪头去看———是一串糖葫芦!!!

那地下躺着的,裹着泥的,被月亮婉转铺盖的,但仍露出鲜红色儿的,是她最爱吃的糖葫芦!

没来得及问出口,她就被燎王抱紧了。

这个女人!!她竟然想要死?!她在他心里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还来?他不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若是上次分不清楚,那如今听见她说的这番话,心里这涌动、这心疼,还会不知道吗?

这是爱啊。

这源源不断,弥漫周身的是爱啊。

他爱她。

舍不得,不愿让她去自寻死路。

现在知道,还算不算晚?

红苗还握着小竹筒,这就被龙炎燎缓缓捧起脸。她气若游丝地眯着眼睛———那个该死的喷嚏不来,堵着的嗓子眼儿,痒痒的鼻子里,逼得泪水都要滴下来。这更添几分动情的怜爱。

“王爷———”她的声音像裹着一泓春水,绵绵腻腻,无心勾人,却正是勾魂女妖中的翘楚!!

这个拥抱似乎要嵌到他身子里去,她身子软乎乎,抱上了,根本就撒不开手了,一辈子都不想放开了。

他贴上自己的嘴,去从她的反应中寻找答案,想去她的心里看看。夜色无尽,月光偷偷流泻铺撒。唇舌之间的缠绵纠葛,那吸允,那推拒,那追随,那撩拨,红苗是吻中高手,燎王是爱中稚儿。

此情此景,难以言喻。

她的呼吸多多少少被阻碍了,那仿若窒息前的快 感,变态的欢愉,竟然让她忘了喷嚏的事儿。她的唇有多软,她的小舌头湿湿滑滑,她的小嘴香甜无比,这都是要命的元素啊,她是在吸你的阳气,在吞吐你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