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里是啥?新仇旧恨一起算。

下旨杖毙我,是吧?———小舌头舔你耳洞,淫靡的吹气。

害我淹水,是吧?———香舌滑下,寻找新的刺激点。

把我当奴才给你的后宫佳丽按腿,是吧?———舌 尖舔到燎原中心,重心昂扬。

有那么多女人,还没名没分的想撩我,是吧?———湿濡的红唇,吐出的是销魂的艳气儿,吸纳的是你所有的精气儿,这一吐一纳,恰恰要了你的命,这成了精的妖,她这是在“杀”人啊———

哼,帝王又怎样?看谁撩得过谁?我要让你叫我姑奶奶。

这红苗媚骨天成,直叫一个销魂。龙炎拓哪受得过此等女流氓之淫威,脑袋直突突,心都要噎到嗓子眼儿,粗气喘着,眼里渴望着。

“宝贝,让我进去好不好?”

恐怕所有女人都无法抵御俗之又俗的“宝贝”二字。红苗这奇女子抵的过,她一阵低笑,温润软糯,笑得如同一只迷人的小狐狸。

“宝贝———”

“宝贝———”

他在求欢,还有什么比堂堂帝王喃喃求欢更来得爽绝。红苗此次的成就可以在她的疯狂史上记下浓重的一笔了。

缓缓坐下,一声满足,心神荡漾。

红烛摇曳,纱帐飘渺,里面的战争如粉粉嫩拳,打到你最薄弱的地方,被击溃,心甘情愿。

龙炎拓从此入了邪教了。

39 真的诱惑你总是抵不过

红苗的房中之趣总是会被比作一场战争,风卷袭来或者筹谋而来,惨烈激进与温存缱绻共存,爱做成这样,真是让人为她掬一把心酸泪。

龙炎拓有一下没一下得玩着她的发尾,他在床笫之间一向温柔周到,却被这个小怪物整的不会了,是真不会了,不是说笑。

红苗仰面向上,眼神空灵,气息懒懒的,你动她她还打你手,她就是要歇着。这不像别的女人欢爱过后,希望爱郎抱她入怀,说些体己话,情意绵绵,红苗不同,此时是她休养生息的时刻,就像妖精施法后也要元神归位一会儿。

龙炎拓存了一腔的话要跟她说,本是正经事儿,但一见到她就气血上脑急着占有,却给忘却了。这下子,终于逮到他认为适合说话的时机。

“苗儿,你信不信前世?”

她眼角微挑,“我不信,有个半仙儿还说我前世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呢,我只认现世。”

龙炎拓垂下的眼睑挡住了他眸中的期盼,“那神仙呢?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

红苗侧过身看着他,有些错愕,这皇帝难道迷信不老之术或者升仙之道,不能够呀,看着正气凌然,怎么精神世界如此贫瘠,但还是要打打哈哈,此时说话要找点技巧,“神仙?我没见过也不好讲,但是我可能遇见过妖怪。”

“妖怪?”

“对,我见到过我家养的罗雀变成了一个人,它成精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做梦,总之太真实了,很可怕,它会说话,还骂我。”

龙炎拓坐起身,神情严肃,“接着说。”

看来这皇帝的精神世界真的无比贫瘠,一个故事都能把他的好奇之虫勾出来,反正夜深人静,不妨就讲讲呗。

“那只鸟啊羽毛奇特,有七种色彩,特别是它的顶冠,朝后这么翘起来,贼好看。它就在我眼前那么原地旋转了几圈,‘唰’地一下变成一个少年,少年的衣衫和那只鸟是一模一样的,五光十色,绚烂无比,他的眼睛细长,一看就是个妖怪,浑身散着迷人的妖气儿,我当时要吓死了———”

龙炎拓还没听完就起身了,衣衫还解着,胸膛裸 露,他拿起挂在悬窗旁的弓箭,推门就出去了。红苗急忙穿衣服要跟着去,这是咋的了,这皇帝中了哪门子邪?!

他面色如常,一点儿也没露出内心的潮涌。回来时是看见一只彩色鸟儿在院子的枝头停歇,不叫,那小绿豆眼直直地看着龙炎拓,看得他心慌失措、心神不宁,潜意识里将它等同于乌鸦对待。

这回一听红苗的描述,什么都对上了,彩衣少年,是———他!那个拐走桃花仙子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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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四百年前。

那年的妖北之地,天拓将军虽胜尤败。

小妖们伤残惨重,四散逃窜,唯剩一群有组织的残兵,不过十几余妖,和庞然大军徐徐对立,面容丝毫没有惧色。那打头阵的妖就是一个身着彩衣的少年。

桃花仙子露着头在看,那里的妖精可真漂亮呀。

妖术总是千奇百怪,并且对于这些刚得道的小仙儿来说是恒通无阻的。彩衣少年对着桃花仙子张了张嘴,她根本没注意他说的是什么,就看着他一张一合的粉色唇瓣,还有那飘飘靓丽的衣衫,就不禁心神荡漾。

等她回过神来,终于辨别出了他说的话。

“想不想去人间看看?”

人间,人间,这勾魂的词此能现在说?!桃花仙子一直听神仙们讲,天母丢下天王去的就是人间!漫长的九天之上,时间似停滞不前,她痴痴的幻想,那人间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那里的男男女女靠什么生活?他们之间的爱情是怎个模样?

天上这保守又无趣的生活此时成了鸡肋,而那妖精少年口中说的人间就是幸福的康庄大道。他的眸内闪闪亮光,似讥诮,似勾引,似含笑,似诱哄,似胁迫,还似恳求。万般情感糅杂一身,小妖的道行可比她深。

夏娃,有了蛇的诱骗,总会啃食善恶树上的果子;皇帝,有了假裁缝的诱骗,总会穿上那不复存在的新衣;而桃花仙子,这一次,也必定会深陷诱骗之中。

天空很阴,异样的黯淡,血浆味儿浑浊,妖气繁重,愁云惨雾夹带着欲来的雨在上空徘徊久久,踟蹰的不肯落下。

本要最后手刃小妖的瞬间,仅剩的妖精们消散了,天拓将军微微一笑,瞧,所谓的烈火忠洁,在妖精们身上是不存在的。

待他回营,满山满谷都找不到桃花了,那刻简直是要天翻地覆,宇宙洪荒。天拓将军的一双黝黑的眼顿时变得无边悲凉,透露着些许伤心。当他知道桃花仙子是跟那些小妖走了后,更是纠结满满。这仙女真是奇了,带的出来,带不回去了!

且说桃花仙子跟着那漂亮的妖精下了凡尘之后,那万家灯火的交错,入目生辉;肥沃的桑田,勤劳的人民;执手相看的情人;嬉闹雀跃的小孩,无不勾着桃花的眼。

“未请教———”妖精少年伸出手,这礼节都让桃花感到稀奇,都好,都好,这个凡间哪哪都好,怪不得天母会来。

“我是桃花。”她果断握住他的手,柔嫩,光滑。

“罗雀。”一仙一妖单手相握,世事真难料。罗雀接着下来的话深沉有内涵,他算是桃花享受欢爱的思维启蒙的开导者,“仙子,你眼前看见的万家灯火,终究会熄灭,再肥沃的桑田也有慢慢变成一堆荒土的时候,这里的一生短暂,因而也就有了珍惜的理由。所以,上天布给苍生的际遇,你不一定要顺从,做你想做的事,去好的地方,看好的风景,永恒会变得短暂,短暂也将成为永恒,你懂吗?”

“懂,又不懂。你知道天母在哪里吗?”

“她做了凡人,凡人终有一死,你看前方,那座高耸的山就叫做‘天母山’,她睡在这里,永恒———”

40 混乱前戏无处说愁

不要以为凡事都要有个因为所以,有个前后关联,有些事情全然不受这些约束的。比如,和桃花仙子有关的一切。

她本就有惑人的仙法,但却被一个资深妖精勾到凡尘。她的长相是甜美茹润的,永远穿着粉纱衣,有大温柔,有小脾气,但她却能跟着罗雀逛遍妖窟,游戏人间。用现在的话来讲,桃花的可塑性非常强,你灌输她什么,她都能吸收,完全不见排斥反应。

那么,跟着妖精,她能学什么呢?

顺着身心,助长欲望,吃酒喝茶,歌舞升平。人间妖界玩的不亦乐乎,她早已把自己的身份忘得一干二净。

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天王的义女,仙界本该最纯净的桃花仙子,如今跟着一帮妖孽日 日瞎混。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天王发现时,大动肝火,私自下凡可是触犯天条,怎么办?派神兵天将下凡抓她呗。这波澜壮阔的场面,足足令人间一片混乱。

当时罗雀正在教授桃花享受人世间的男欢女爱,给她找了一群美貌可口的小伙儿,桃花眯着眼看,嘴角挂着笑。可不巧,神兵天将准时准点到来,坏了她的好戏。那打头阵眉宇轩昂的天拓大将军,再平静的内心见到那场面都不得不泛起涟漪。

杀,杀,杀!

先前溃逃的小妖悉数被灭,直到神剑刺入罗雀的胸膛,天拓将军才侧头看桃花一眼。那一眼,是不解,是困惑和嗔怒。

桃花仙子早已被罗雀灌输得看透生死无常,她眉都没皱一下,小妖们的鲜血溅到她粉色的纱袍上,像二月岭上的梅花开。这股淡然掺杂着不可言说的诡异,仿佛桃花下一刻就会沾着这些血写起毛笔字来,这就是妖气深入骨髓,这一年啊,人间的这一年,使她彻底改变。

今后她如何搅乱仙界,如何使得神将们拔剑相向,天拓将军如何由嗔怒到真怒,这些委实是笔烂帐,以后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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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还保留一半前世记忆的龙炎拓,此时当然会有冲 动,那妖精还敢出现在红苗身边,他怎能允许?!

那罗雀确实不一般,彩色翎羽在夜幕下丝毫没被掩盖,还停留在那树梢,像是在守着红苗。龙炎拓神弓在握,紧绷的弦,离弦的箭,瞄准目标,果断出手。

是否是命中注定,红苗穿好衣裳出来时,已看见地下被射中死去的罗雀,心里一惊,这人太神经病了!虽说红苗一贯没心没肺,可罗雀毕竟是府里从小养着的宝贝,和她一起成长过,心里一酸,泪滴下来。

他们此时都不知道,罗雀这层肉体枷锁解除,才真正开始能做大事了。

龙炎拓不管红苗的眼泪巴撒,将其抱起回屋,这怨不得他,谁人能够允许自己两世深爱的女人都被妖精蛊惑呢?

红苗怕了,实在理解不能,百结柔肠,怨尤肆出,可有什么办法?他不允许你说一个字,用热情的吻堵你的嘴;他不许你流一滴泪,那面容上的泪珠全部给你舔干。伴君如伴虎,果真如此,你捉摸不透帝王的心,他可以敞着胸膛向你最熟悉的宠物射箭,还有什么不能?怕啊,是真怕。

这一天过的太漫长了,所有的事都积攒到今天出现,见娘亲,遇见成源溪,得知他们的计划,和龙炎拓欢爱,罗雀之死,太长太长了,怎会容得下这么多事情发生。她不由得想起后天的约定,是的,她想清楚了,要离开这里!

睡醒后,新的一天敲锣打鼓的到来,红苗又受到了刺激,一个大大的刺激。

搅浑水的人都是一起到来的,愁死你没商量,这恰恰符合红苗的心境。

她趁着阳光把罗雀的尸体埋在树下,指甲里都还残留着泥。按理来说,阳光是正义之神,它能把阴暗的事照得灰飞烟灭,可怎么还能让阴狐狸出了这么个点子呢?

没错,小王爷来趟浑水了,不知是受到了什么魔力的感召。红苗埋着土,坐在树下伤秋悲冬,一片感叹就算作悼词。

突然,一个暗器射过来,染红苗暗器玩的虽没有下毒溜,但还是聊胜于无,这一个侧身,一个伸手一抓,姿势帅毙!

摊开手,哪是什么暗器,是一段竹节,里头夹着纸条。她打开一看,头“轰”的一下就大了。

“明日亥时,北门石狮旁见,带你走,不见不散。燎。”

作精!又是亥时,又是要带她走。可成源溪约定的位置是在西门附近,燎王约定的是在北门,这是赤果果的折腾人!

红苗的右眼狠狠的跳了两下,完了,她有些迷信,这些事简直是大灾啊。逃离皇宫没有错,错在同时出现两拨人,她是要跟哪拨人走呢?

再者,转念一想,燎王一直阴险狠毒,这突然变善的作风搞不好是个陷阱,对他的信任还有待考察,但显然他熟悉皇宫,占着地利,就算逃时被发现,死他的人红苗不心疼。

成源溪这边虽然还有个断袖的被红苗捅过屁股的高阎王,但成护卫是自己人,还是能够信任,可是光信任哪够,上次听见他说召集了死士,逃时被发现就是大动干戈,拼命呀。

她想去成源溪这边,但又怕连累他;她又想着去燎王这边,但又怕被他算计,纠结啊,原本嚣张跋扈的红苗这刻脑子糊了。

嘿嘿,老天还真能捉弄人,他布给你的际遇就是———你逃不掉,生生要和这皇宫绑在一起!

此外,那原本一西一北两个解救小分队又是怎样碰到一起的?

不用皇宫禁卫军动手,他们又是怎样自己打起来的?

在这场争夺红苗的战争中,没有胜利者,他们两拨人都是输家,都是输的很惨的输家。

锦妃生辰大贺之夜,这场免费的出风头的戏份让皇宫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啊———

41 迷糊战

人都有潜意识,在危险来临之前也会有第六感,就是浑身不对劲,吃饭不香,睡觉不香,整个心肝慌慌得,要出大事的感觉。

红苗这两日过的极为不顺,不是磕了桌子就是绊了椅子。其实她的不顺也都是因为她自己闹得,小脑袋瓜藏不住事,啥都写脸上。最倒霉的是,朝臣进贡来了一批大好的桑葚,皇帝给红苗拿来了一些叫她吃。

果子紫溜溜的,颗颗饱满欲滴,红苗是没见过,当然也没吃过,拿起一颗丢到嘴里,嗯,小小的酸,后劲儿带着甜,水大多汁。她脑子里想着事,就一颗一颗往嘴里丢,牙齿一咬,一股子小液体奔向喉咙,其实还是蛮爽的。

桑葚是个好东西,最大的妙用就是补血滋阴,补肝益肾,唯一的坏处就是它的汁水深的发黑。红苗这大量的吃,用舌头挤压,结果很惨烈———龙炎拓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红苗还抬头对他一乐,嘿,牙黑的都闪光了。

龙炎拓憋着笑,没点透。其实这两天,不光是红苗心里没谱,龙炎拓心里也不安定。他总感觉这个宝贝他要抓不住了,那淡淡的疏离,让他找不到方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通过身体的契合来证明,她还在,她的人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