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老天助我,席诚正和几个外国人在大厅一侧说话。我用牙再咬了咬嘴 唇上的伤口,几步上前,把他拉了一把,正面对我。

他很惊讶,嘴里刚发出“裘———”就被我踮着脚尖勾着他脖子一嘴啃住。

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舌头渡血很顺利,他虽被我的突然出现和这行为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回应我,舌头和我的纠缠,周围的老外为眼前的激情都开始鼓掌。

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梦中的那个声音:“表哥。”

回头是岸,可原来老天不给我岸啊。

我扭过头看,林拓面色惊讶:“裘染?!”

胸前突然一个巨大的推力,我一屁股摔倒在地,尾巴骨撞得生疼。席诚用手帕擦了擦嘴,满眼的疑惑,然后看向林拓,又看看我。

要不要这么糟糕啊,这应该就是我平时不修炼人品的下场。我是为了林拓而摆脱这两个麻烦,可这情景,怕是我再也入不了林拓的眼了吧。

混沌世界,只能看见他一人,而以后,我俩再不会有以后了吧。

想着,我真伤心,自己站起来,落败地在众人的目光中朝外走,迎宾小姐眼里盖不住讽刺的笑意,我也冷笑一下,可眼泪却不争气的流出来。

走在路上,这回的凉风才真是吹到了我心里,事情,实在是不能再糟了。

差点被强,又被推倒在地,这打击其实并不大。而林拓的那一声“裘染?!”才是击垮我的罪魁。我从那语境里读出了无耻、淫 荡、破鞋等诸多词语,联想着他原来对我说的那些话:

“有病?”

“你不专一。”

“我不喜欢不专一的同学。”

……

心冷,无以复加。

后面一直有脚步声,保持着距离,跟着我走了一条大街。

69 带我去他家?

我扭身,故作镇定:“你跟着我干什么?是不是想嘲讽我?”

始料不及地,林拓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肩膀上,我别扭着不肯要,硬要扔掉,他却直接把拉链拉上了,我被裹在衣服里,像个可怜的毛毛虫。

鼻涕都要掉出来了,我举起袖子狠劲儿地抹。

“我送你回宿舍?”

我不说话,只摇头。

在天桥上,深沉的夜没有月亮,只有人工点亮的灯光照亮夜晚,不知在照亮谁的心房。桥下车水马龙,我愣着发呆,已经忘了哭。但我知道,我现在不想回去,我想和他多呆会。

由于我的情绪很不对头,估计他很不放心。只见林拓抓着我的手腕带着我走,我不知道目的地是何方,但毫不惧怕。经过今天的事,我觉得自己终于一身轻了。

我们走了不远的路,来到一个年代久远的家属院。绕啊绕,走到最里面的一个家属楼前。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但我的心怦怦直跳。

这是要带我去他家?太快了吧?

他是不是还是觉得我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因此也想插一脚。

我的情绪在此刻难以理顺,委屈,怨恨,不解,但还有一点期待。我骂自己,裘染,你期待个毛线啊!

但木有用,就是很期待。

楼道黑暗,竟然没有灯。楼梯也窄窄的,他拉着我的手腕带我上楼,走的小心翼翼。但凭他的熟悉感,想必,在这漆黑的环境下,这窄窄的黑暗楼梯,在他心中也早已是如履平地了。

林拓的家庭不富裕,我听喜豆说过的,我对他能把我带来他家的这个行为,又突然有了另一种情绪———暗暗吃惊并且感动着。这是不是说明,我们真的更进一步了呢。

估摸着上到四层,他没有松开我的手腕,用空余的那只手拿出钥匙开门。屋里亮着灯,是橘黄色偏暗的小灯泡。

家里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回来啦。”

四目相对,面前是一个头发夹白的妇人,衣着干净整洁,但是岁月的痕迹已经伤害了她。她看见我,愣了一下。

我吸吸鼻子,哑着声音说,“阿姨好。”

“好———”她看看林拓,“我再给你们热点饭。”

“妈,不用,我给她烧点洗澡水,让她早点休息。”他又扭头看着我,“今天我睡沙发,你睡我房里。”

太惊悚了,我见家长了!我还留宿了!

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喜欢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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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很狭小,有一面小镜子贴在墙上。我看了眼镜子里的我,吓了一跳,这是我吗?

平时的我虽不是倾国倾城,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落魄过。丑死了。我脸上的妆全花了,上眼线晕成下眼线,下眼线晕成黑眼圈,睫毛膏顺着眼角流下黑色的泪痕,口红被斑驳的蚕食了,嘴 唇烂了,隐约渗着鲜红的血迹。

一副被强暴相!

怪不得,林拓放心不下我,我此时的形象真是太惨了,可怜死了,泪眼汪汪,又脏又丑。林拓的行为原来是学雷锋做好事啊。

淋浴器上接着的是一个胶皮管子,没有花洒,出来的都是粗粗的水柱。我脱掉一切包袱,投入到水流当中。那水柱打在背上,还挺疼的,我只好找了块毛巾披在背上。

水温正好,我把自己的脸洗了个干净,再照照镜子,嗯,赖好能看了,只是眼睛有点肿。

洗好澡,关上水,阿姨给我送来了她的衣服让我换,一个长袖的连衣裙,直到脚踝,面料很舒适。我快速的穿上,一股妈妈 的味道。

林拓端了一碗粥过来,“喝点。”

我别开头,“不。”

“就喝三口。”

“一口!”

“两口。”

我张嘴妥协,行为特自然,就像被他喂过好多次一样。阿姨就在旁边看着,微笑着,什么都没说。

我心里暗想了一下,阿姨,你家林拓是有女朋友的,这还夜里带回来别的女孩,您该把我撵出去呀阿姨,你还慈祥的笑个什么劲儿。我可是来挖墙角的啊阿姨。

没人听懂我的心声。

70 湿柴遇上小火苗

我睡在林拓的木板床上,根本不能转身,稍微一动它就咯吱咯吱响。我只好挺尸,然后睁着眼在感觉这里。这是林拓成长了二十年的房间,小小的,但很干净温馨,林拓在一门之隔的外面,他 妈妈在隔壁房间,我睡在他的床上,一切的一切,让人不敢想象。

不知过了多久,我阖上了眼,噩梦却袭来,我毫无心理准备。这个噩梦很像《大话西游》里的一个镜头,黑色的背景下,突然出现一双双眼睛,只有眼睛,全部是眼睛,都看着我。我怕,那些眼神全部带着欲 念,像是要把我生托活剥了一般———梦里黑暗处传来两个声音,一个问:“找到她了吗?”一个答:“马上就要找到了。” 我心里就乱糟糟的,好像他们要找的人就是我,我想躲想藏,可周围全是眼睛在看着我……

“裘染,裘染,醒醒。”我被轻轻地摇醒。噩梦浅眠,我一头的汗。

林拓半跪在床前,在黑暗里,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已经柔得能化骨了。

他帮我擦去额头上的汗,声音轻轻地说,“别怕,你做噩梦了。”

我回神过来,还心有余悸,咽了咽口水滋润干涩的嗓子,悄悄地说:“你陪我躺一躺吧。”

我往里移了移,单人床的位置本就小,我背贴到墙,我知道,我想念他,我现在,很需要他。

林拓面对着我躺下,他说:“聊聊?”

我想看见他的表情,便说:“把灯打开吧。”

“不,你是妖精,一开灯你灰飞烟灭了怎么办?”

我自嘲地笑笑,伸手推了他一把,“那你还带我回家,不怕我吃了你?”

他沉默了好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吐出了两个字,“不怕。”

因为我的玩笑,因为他的认真回答,我忽然想要一个吻,和他之间的吻。在黑暗里,我去摸他的脸,他僵硬了一下。我贴过去,准备吻上。

“裘染。”他叫了声我的名字,便迎上嘴 唇。我的唇还伤着,他用舌头细细的舔,我又痒又急,对他献上猛烈的攻势。

他的鼻息喷在我的脸上,我头晕目眩,心里想着了火一样,立马翻身坐到他身上,洗过的头发散着,划过他的脸颊。唇舌纠缠,都在吸取彼此的甘露。

我的身子越来越热,不满足地紧紧贴着他晃动,我在暗示。

我不在意这之间有没有爱,或者有几分爱,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是我想要的。我告诉自己,裘染,不要怕,办了他!

他依然温柔缓慢地吻我,手一下一下轻拍着我的背,好像在安抚我,就像在拍一只饥饿的母狮子,告诉它:你慢点吃,不急,都是你的。

于是母狮子放慢了速度,秀气得拿起了刀叉……

湿柴遇上小火苗,煨着煨着也能着。

我抓着他的手伸进裙子,想要他摸摸我。这可好,就快要摸到密林,他就一个翻身,把我压在下面,那双聪明的手自主地去摩擦,我浑身战栗,满足地哼唧了一声。

林拓的嘴 唇下移,划到我的锁骨位置,衣服碍事,我就一把脱掉了自己的长裙,抱住他的头。他的嘴 唇就对着我的胸 脯,轻咬吸允啃食,两个年轻的身体在贴近,并且想要更贴近。

他进 入的时候一直在我耳边叫着我的名字,我虽然疼,但是他叫一声我就“嗯”一声,两人的声音都小小的,而我这轻声的应答却像呻 吟,让他激动地颤抖。

顶了几下,小床就响了几下,我夹着他,快要失控地提醒,“别别,床太响,站着,站着。”

这偷偷摸摸的感觉实在太刺激了,我被他顶在墙壁上,背后是冰凉的墙,身前是火热的他,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冰火两重天。

内里被他一次次充实,身体是骗不了人的,我觉得他的身体记得我,熟悉我。简直就要喜极而泣,我们找到了彼此。

……

当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我们抱在一起,我的额头贴着他的下巴,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我的发尾,悄声的跟我说话,“我不是田娇的男朋友,是她爸爸资助我上学,要求是要我在学校看着她,防止别的男生接近她。”

我嘴撇了撇,他感觉到了,便问,“你不信?”

“不是,我还以为我挖角成功了呢,有些失望。”

他掐了一下我的腰,“小混蛋,你三观不正。”

我的嘴角开出一朵满足的花。

早上吃饭,吃的是稀饭和鸡蛋。在饭桌上,我们两个装的像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甚至眼光都不常驻在彼此身上,偶尔一触,赶紧避开。

我想,如果喜豆也在,她一定会指着我大喊,“啧啧,奸情奸情,你们脑门子上就写着奸情这两个字。”

不止脑门子,全身都写了。嘿嘿。

林拓番外一

我是林拓。

第一次知道爱情的时候,是十六岁那年。因为爱情,我的家庭遭遇变故。父亲重逢了他年少时的爱人,因此抛弃了母亲。他的理由让母亲无话可说,她带着我和他决裂。

那时,爱这个字何其残忍,我畏惧。

虽然父亲这几年都有寄来钱,但都被我们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他想用钱来弥补良心的不安和缺失的责任,我不能让他如愿。

我俩的日子过得挺简单,有时看着母亲辛劳的背影,我心里就有点酸堵。高考过后我在洗车行给人洗车,遇见了一位儒雅的先生,他看我年轻,长相也不像洗车工,就聊了几句。

这位田先生给我留了名片,让我需要帮助的时候跟他联系,我礼貌地接过收了起来。第一学期的钱快攒够了,我以为自己不会去打那个电话。

也许是老天弄人,母亲在我快开学的前一个月病倒了,为了治病,我将家里所有的积蓄交了出去。然后打了田先生的电话,请他资助我一个学期的学费。

我要读书,把这个大学读出来,要找到赚钱的好工作,要照顾母亲,要让那人看看,没有他我们过得也很好。所以此时的自尊不算什么了,拨田先生电话的时候,我很平静。

田先生的女儿也报了传媒大学,他说他女儿一直任性,可能会和同学相处不好,他让我帮着照看一下,别让她受委屈。

拿人钱财,自然要帮人办事,我将这件事看做是我的工作。开学的时候,我提着田娇繁琐的行李,帮她办好了一切,安置妥当后,我回去整理自己的东西。

这时候,看见了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