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相公。”见吕登这么细心安慰她,她心里甜丝丝,“你平日那么忙,我还用这种事来烦你,对不起。”

“别说傻话,这种事你不跟我说,还能跟谁说?”吕登尽量让她释怀,“心放宽些,不要太紧张,那样也不容易怀上孩子。”

胡雪儿咬着下唇,心里忐忑不安,“可万一…如果…我怀不上孩子,那…”他越温柔,她心里越害怕这温柔总有一天会消失,或者会属于其他女人。

“我才二十出头,到四十岁还有十几年。”吕登看出她不安,却不知如何安慰,胡雪儿如今恐怕只有孩子才能让她消除不安,可这……“你这么早担心干吗?何苦呢?”

“是啊,我想太多了。”胡雪儿查觉到自己有些太杞人忧天了,有些事谁也没办法控制。“我还是多想想给妹妹做些什么菜比较好。”

刘吕两家厨房天天都会专门为碧玉做些她爱吃东西,吕家这边是胡雪儿管家,这也是她责任之内事。

吕登心里很感激,“辛苦你了,这些日子让你为这事操心了。”她们两人关系淡淡,但该做事胡雪儿一点都没拉下。吴氏吩咐交待事她一一照办,而且办很好。

胡雪儿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光是我一个人,还有婆婆和表嫂呢!”吴氏和金氏也操了不少心,每天想出各种菜式供厨房惦量。

“碧玉那小丫头可把我们都累够呛,想想她小时候那么活泼可爱,如今已经成了两个孩子母亲,真是岁月飞逝。”吕登声音里因为想起往事而感慨万端。即使碧玉如今已为□为人母,可在他眼里,还是那个可爱调皮需要他保护小丫头。

胡雪儿眼里露出几许羡慕,“相公和小姑感情真好。”她们家几个孩子也是同母手足,可远远没有吕家孩子感情来深厚。她和姐姐年纪相差两岁,不过身边丫环们环绕,各住一院,还要各自学很多东西,在一起玩时间很少很少。

“娘就生了我们三个孩子,我和妹妹年纪差并不多,她小时候最会讨人喜欢,把所有人都哄心花怒放。”吕登想起小时候事,不禁嘴角上扬,“如今再看瑛儿这孩子,大有乃母之风。”

胡雪儿抿着嘴笑,“瑛儿是很可爱,比起我姐姐两个孩子,更招人爱。”

陈家三子三女,其中一子一女是嫡妻胡氏所出。其他都是庶出。

“陈家那两孩子太老成了,才几岁孩子啊,被拘小大人似。”吕登常去陈家,是见过陈简之和胡氏所生孩子,“一板一眼说话举止太有礼貌了。”另外一句话到嘴边没说出口,那两个孩子被管束死气沉沉,一点都没生气。

“这也说明他们家教严格嘛。”胡雪儿不由为外甥辩解一二。每家都有不同教育方法,教出来孩子也各不相同。不过刘瑛更像个孩子,爱玩爱闹爱笑。而陈家孩子却都沉默寡言,连哭都好像没见过。

吕登摇摇头,不再多说别人家闲话。反正他心里就觉得刘瑛比其他孩子更可爱。

变故

再说了会话,夫妻俩宽衣歇下,把个孩子放在中间,小心翼翼护着。本应该让刘瑛另居一室,可吕登硬是要抱到自己房间亲自照看。他也只能照看个几天而已,机会难得,一定要好好把握。

吴氏也只好同意,同时不放心叮嘱些注意事项。她这儿子难得有这么坚持时候,还是顺着他吧。

到了半夜,刘瑛醒过来哭了几声。幸好早有准备,胡雪儿抱起她把了尿,将旁边温着羊乳喂她喝了半碗。刘瑛砸巴着小嘴闭紧双眼又睡了过去。看着她长长睫毛下还湿湿,红润小嘴扁扁,胡雪儿心中爱怜四溢,伸手柔柔替她拭去泪意,孩子身上**味窜进鼻子,她心越发柔软。这孩子要是她生,该有多好啊!

第二天一早,刘仁杰不放心跑过来看女儿,见女儿适应良好笑眯眯躺在吴氏怀里,心中一松。

吴氏心中明白他意思,不由笑问,“杰儿,吃过饭了吗?”这么疼女儿,让她心中暗自点头。

刘仁杰脸上一红,“我担心女儿晚上会哭闹,所以还顾不上吃饭。”他和碧玉担心了一夜没睡好,早上一起来,就跑过来看看。

“那在这里吃吧。”吴氏让下人再送一份早点过来。

刘仁杰也不推辞,在吕登对面坐下来接过碗筷吃起来。

吕登边吃边取笑道,“思成,你也太心急了。瑛儿跟我们可亲了,没哭也没闹。”声音里带了几丝得意和得瑟。

“那就好。”刘仁杰没兴趣跟他斗嘴。

两人吃完饭,刘仁杰想回隔壁跟家人道一声别再去翰林院。

吕登见他官服都穿妥了,一切都挺妥当,不由笑道,“行了,别那么麻烦,让下人过去说一声就行。”这刘仁杰来来回回也不嫌烦?

刘仁杰想想也是,让下人过去跟杜氏和碧玉说了一声,他就不回去了。

吕登笑眯眯道,“走吧走吧,今天没什么事,中午就能回来。何必这么粘粘呼呼?”

刘仁杰脸有些微红,这大舅子越来越喜欢打趣他了。不再多说,转身跟着他出门。

可惜吕登话没说对,他们俩马上遇上了件事,还是件倒霉事,麻烦事。

杜氏和碧玉等着刘仁杰回家吃晚饭,可等了许久,人影都不见,心中都着慌起来。

让人去吕家看了看,吕登也还没回来,他们也正等焦急。

“婆婆,是不是出事了?”碧玉心中忐忑不安,刘仁杰很少这么晚回家。

杜氏生怕她胡思乱想,忙安慰道,“不会,他们可能都忙碌,一时之间抽不开身。”

看着这暗下来天色,碧玉心中暗想,这天都黑了,没听说过晚上还要办公啊?!可嘴上不敢说出口,生怕一说出来就变成坏事了。“估计是,相公也真是,有事就找人回来说一声,也好让我们放心。”

今日刘仁杰是直接从吕家走,根本没回来,所以也没带上书童阿天。可吕登身上应该有人吧?可怎么也不回来说一声呢?脑子里一时乱如麻,各种念头乱转。

“说是啊,这孩子太粗心了。”杜氏心中忧心,嘴上却不露,“先别管他了,你不能饿肚子,我们先吃吧,饭菜给他留一份出来。”

碧玉摸了摸肚子,点点头。为了孩子,她要准时吃饭,可不能饿到孩子。

婆媳俩心不在焉吃着饭,碧玉勉强吃了半碗饭就吃不下了。

下人们收拾碗筷出去,刘仁杰还没回来,婆媳俩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极了。

不一会儿,吴氏带着胡雪儿和金氏过来,每个人脸上都是惶惶之色。“杰儿还没回来吗?”她担心碧玉着急上火,又担心儿子女婿是不是出了状况,叫了她们两个一起过来商谈。家里只留下吕顺父子看家。

杜氏忙招呼她们坐下,“是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登哥也没回来吗?”这个问题问了又问,明知渺茫,但还是再问一次。

今天情况没发生过,这让所有人心都揪了起来。

吴氏心情沉重点点头,“不仅他没回来,连仁哥也没回来。”早上三人一起出门,还是她亲自送出去,可到了这个时辰还没回来,她心充满了各种猜疑。她最忧心是,这朝堂风云变幻,一不小心就会摔粉身碎骨。要是那样,她可如何是好?

杜氏愁眉苦脸问道,“那怎么办?”她性子遇到事情全然束手无策,只能等着别人出点子。

吴氏皱着眉头,“我让下人去打听过了,响午时他们就走了。”也去李家问过了,他们家大人也没着家,打听不到一星半点消息。这愁坐困局滋味真太难受了。

杜氏着急追问,“那有没有打听出来,去了哪里?”

“没打听到。”所以吴氏才愁啊。如果有个下落,他们也能安心,可没半点踪影,他们怎么能不担心呢?

一屋子人愁眉不展,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不一会儿,吕登和刘仁杰吴敬仁喝醉醺醺回来了,女眷们大喜,连忙迎了上去嘘寒问暖,探问情况。

吕登和吴敬仁都喝满脸通红,刘仁杰还好,嘴里稍微有些酒气。

杜氏让人送上清水,让他们漱洗一下,又让人送上醒酒汤。忙乎了半天,才安坐下来。

“相公,你还好吧?”碧玉担心不已,他一向不喝酒,今天好像破例了。

“没事,我只喝了两杯。其他酒都被大哥挡了。”刘仁杰神情很不安,在酒席上不喝酒,是件很为难事。幸好有他们帮他挡挡。可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吴氏心放松了些,可还是数落吕登几句,“这是怎么回事?出去应酬也该派人说一声啊,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这种漫无边际不像是儿子行事风格啊,他一向谨慎细致。有事也会打发人回来说一声。

吕登低着头道歉,“对不起,娘。”事出突然,他一时找不到人手回来禀报。让家里人担心受怕,是他不是。

碧玉视线一直留在刘仁杰脸上,他脸色怪怪,不像是喝多模样,反而好像很不安,还不时看向她,她怎么感觉他好像有些害怕呢?“相公,是不是出事了?”

刘仁杰为难皱紧眉头,他不想骗碧玉,可又不想让她伤心。

杜氏一口气提了上来,“杰儿,说话啊。”

刘仁杰闭了闭,一股作气道,“上官送了两名妾室给我们。”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惊呼。

碧玉神情复杂,突低下了头。

而胡雪儿脸色大变,惶恐、不安、紧张都一一流露在脸上。

金氏是最平静,因为没有吴敬仁什么事。

“这也没什么,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吕登神情倒是很镇定,“这上司送妾室在官场上也是常有事。”可以说是件风雅事,可惜他不喜欢,也无福生受。

原来今日是户部侍郎过生辰宴请吕登他们,他们不好推辞不去,只好跟着大伙一起去喝寿酒。而散了宴席后每人送了名家妾,这烫手山竽让他们很是为难。刘仁杰时时记碧玉话,生怕她一生气就要不理他。而且她还怀着孩子,不能生气。

吴氏不由皱眉问道,“他是户部侍郎,又不是你们直属上官,怎么就拉上你们去喝酒?”

吕登也蹙起眉,看上去很困扰,“李侍郎跟姐夫比较熟悉,而且他父亲和思成是同年,我们都推托不了。”上司请客,他们这些下官能不给面子吗?虽然不在同一部门,可李侍郎是他们得罪不起人。

碧玉抬起头看着刘仁杰脸色,“他父亲就是那个在君前失仪老贡生?”她对这人有些印象,隐隐约约记得老贡生没事,一大原因是他有个侍郎儿子,而且是个极有权势侍郎。皇帝卖他面子,所以才会轻易放过昏过去老贡生。

刘仁杰一脸惶恐,“对。”好端端送个女人给他,这不是要害他吗?喝个酒都会喝事来,真让人不省心。

碧玉咬了咬下唇,“那两个女人呢?”难道没跟他们一起回来?

刘仁杰直言相告,“在门外侯着。”眼睛始终在妻子脸上打转,生怕有个不对劲。他反正没想要那个女人,管她死活。想起那几个女人出来敬酒时,任人上下其手妖媚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恐怕是李家专门用来暖床用,而且是任何人都可以拉上床那种家妓。

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脸色都很复杂。

吴氏突然开口道,“既然推不掉,就让人进来吧,待在外面成何体统?”

“是,娘。”吕登应了,让下人把她们带进来。

很快两名女子在下人们指引下进了门,容貌都很出众,缠着小脚,走路姿势甚是好看。

两人矮下身体给每个人都行礼请安,应对极有分寸,礼仪也丝毫不差。如果不知道话,还会以为她们是大家闺秀。不过眉间风情却显示出她们身份。

杜氏明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碧玉看了她们几眼,就低着头一声不吭,没人看见她脸色。

而胡雪儿脸色一片惨白,面无人色。

吴氏微微蹙着眉,“抬起头让我看看,叫什么名字?”

两人听话稍微抬起头,声音清脆娇柔,听在耳里无比舒服,“奴婢雨晴。”“奴婢雪睛。”

吴氏在她们脸上一直打转,半响开口道,“你们会些什么?”

雨睛禀道,“回太太话,我们琴棋书画略知一二。”

“都是才女,好好好。”吴氏笑了笑,语出惊人,“我正感到有些寂寞,不如陪陪我这个老婆子,有你们陪着我定能开怀不少。”

“这……恐怕……”这一招明显让两名女子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她们可是身负责任而来,陪个老婆子那她们怎么完成任务?

“怎么?”吴氏挑了挑眉,语气冷硬,“不想陪我这个老婆子。”

雪睛低眉顺眼回道,“奴婢不敢,不过侍郎大人将我们送给两位大人,自然由两位大人处置。”这话虽然柔顺,可话里意思挺值得人玩味。

所有人眼睛都看向吕登和刘仁杰。

“这是我母亲,家中之事都由她老人家说了算。”吕登抿了口茶,漫不经心很,“她既然这么说了,你们就陪着她吧。”

胡雪儿闻言脸色好看了许多。

“可是…”雨睛怯生生开口,“奴婢主人是刘大人。”

吴氏冷冷瞥过去,“刘大人是我女婿,我话他敢不听吗?”既然是别人送家妾,还敢在她眼皮底下玩花招,别怪她不客气。对付这种女人,她向来是不手软。为了女儿和儿子家庭幸福,她可要拿捏住这两人。

“小婿不敢。”刘仁杰脸色如释重负,心里暗吁了口气,“这位姑娘你还是陪在岳母身边,给她老人家解解闷,也算我一片孝心。”太好了,总算有人接手这烫手山竽。

主人都这么说话了,雨睛再委屈也乖乖闭上嘴,只是那双妙眼水灵灵斜也着刘仁杰。

可惜抛媚眼给瞎子看,没用。刘仁杰心神明显都放在碧玉身上,他不时扫向妻子。只是碧玉一直低着头,没理会他。

吴氏当机立断将人都带过去,决不能在这时给女儿添堵。心里将那个送妾给下属李侍郎骂狗血喷头,什么人啊?什么不好送,送两个狐狸精过来。想施展美人计,也不看看人,居然找上她儿子和女婿。真是大烂人!

吴氏将这两人安排在一间小屋子里,旁边都是下人房,跟主人房间隔挺远。同时发话下去,不经传唤不许乱走动,下人们也不许多接触她们,不许多提家中之事。这样一安排,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她心里打算先供着这两名女子一段日子,等过了风头,那位大人也忘了这件事,就把她们给打发出去。家里清静了,才好平静过日子。这种女人一看是极麻烦角色,吕登也不像是喜欢这种货色人。这样安排是最妥当。

杜氏心里也没有半点舍不得,此时最重要是碧玉肚中孩子,这些狐媚子还是少在她眼前晃,免得碧玉心情不好。

她唯一担心是,这样做会不会得罪那位大人呢?不过转眼一想,有吕登这个品级高挡在前面,应该不会有事。朝中他们也有靠山,怕什么?一个女人能惹出什么事?不会值得那位大人大动干戈。

可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出乎所有人预料。

突变

回到屋子里,刘仁杰殷勤跑前跑后侍候碧玉,生怕她心中着恼。

碧玉漱洗后舒舒服服坐在被窝里,见他这样,不由拉着他手笑道,“我不生气。”

“真不生气?”刘仁杰小心翼翼看着妻子脸色,他收到这份礼物时,心里可担心了,生怕碧玉翻脸。她以前说过话他都记在心里,始终没忘。

“你跟她有关系吗?”碧玉转了转眼珠,声音轻柔,只是里面却暗含了危险。要是他答不合她心意,哼哼!

刘仁杰头摇拨浪鼓似,“没有,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她。”那种女人是什么货色,他心里一清二楚。何况他有妻有女,已经心满意足,对别人没什么兴趣。

“那我还生什么气。”碧玉笑很开怀,经过上次事后,她已经想通很多事情。动不动生气是解决不了问题,既然是要相伴到老夫妻,那就心平气和好好沟通,合力解决所有难题,这样才是最好办法。

“娘子,我一路上都担心坏了,就怕你会生我气。”刘仁杰终于放下高悬心,抱住妻子细细解释,“我真不想收下那个女人,可大舅子说当场拒绝会得罪于李侍郎,所以我只好收下了。”

自从他进入翰林院,都是由吕登照拂他,处处关照他,教了他许多为官窍门。而且吕登好人缘也帮了他不少忙,让他少受了许多暗算。他对吕登话一向推崇备至,言听计从。

碧玉笑眯眯问道,“那你收下后想过怎么处理吗?”她很想知道,如果没有她娘临时插了一手,他会如何处置那女人?真纳进刘家是不可能,这点碧玉还是有信心。

“交给你处理。”刘仁杰很坦然,他本来就没想纳那个女人,随便碧玉怎么处置。

碧玉主动抱住他亲了亲,他答案让她很满意,“如今让娘处理也好,她对这个挺有办法。”

刘仁杰狂拍马屁,“岳母一向是女中豪杰。”他对吴氏是又敬又怕,从不敢得罪她。

“你会不会舍不得那么美丽女子?”碧玉心中好笑不已,整个人放松下来,懒洋洋,眼睛半闭半合。

“娘子,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碧玉玩笑话让刘仁杰当真了,他气恼不已,“你存心想气我吗?”

“我跟你开玩笑。”碧玉睁开眼睛,抱住他脖子凑过头亲了亲他唇,“对了,那个李侍郎为何要送个妾给你和哥哥?”平白无故送好处给别人,肯定是有所图。

刘仁杰被妻子亲昵举动引有些心神恍惚,可是看看她有些凸出来肚子,深吸了口气,将她拥在怀里,慢慢说起事情原委。“他想拉拢我们,我们以后离了翰林院能助他一臂之力。”

朝中分成两派,一派以首辅为首,一派是以赵太师为首,这赵太师虽然没有实权,但极得皇帝宠信,后宫最受宠爱贵妃就是太师长女。而这李侍郞就是太师一派,他名彦宏,是太师左膀右臂。此人城府极深,心思极重,而为人极小气,得罪他人下场都很悲惨。他跟赵太师是翁婿之亲。换句话来说,他和皇帝是连襟。

今日李彦宏生辰,请了不少朝中赵太师一派大臣喝酒,还有不少立场并不明显小官员,其中就包括吕登和刘仁杰。他们不敢拒绝,只好跟着下帖人去喝寿酒。吴敬仁也一并被请过去,所以才没空回来说明情况,让家里人都担心很。

酒过三巡,李彦宏关怀备至询问两家情况,当听到吕妻多年未有孕,而刘妻怀孕在身,当场就赐了两个心爱姬妾给他们,并让他们时时过来走动。

“他野心倒不小。”碧玉一听,这知道这李彦宏是想拉拢相公和兄长,他们此时虽然不起眼,但他们都是翰林院出身,将来成就还不好说。官场上流行一句话: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这说明翰林院是极清贵,从翰林院出来人将来可能进入内阁。所以他先下手为强,想抢先一步把人拉到他们阵营里,“不过你和哥哥不要加入进去,这种党争是很危险。”

对党争,碧玉还是知道一二,有时皇帝为了平衡势力,就会玩这手。但如果皇帝弱势些,到后来就无法掌控,那就是个大悲剧。

“我知道。”刘仁杰语气有些沉重,“只是朝堂之上,保持中立没有几个官员。要么加入首辅一派,要么加入太师一派,中立是件很艰难事,他们自然会迫着你选择。”这官场黑暗他已经见识一二,他不知道他能不能避开这些麻烦?

碧玉惊讶抬起脸,“怎么会这么麻烦?他们斗很厉害吗?”希望不要城池失火,殃及池鱼。她家相公只想做个好官,并不想争权夺利,可难保会被卷进去。

刘仁杰皱紧眉头,“争你死我活,听说以后会斗更狠。”他有时真不懂,这样斗来斗去有意思吗?都是皇帝陛下臣子,齐心协力为陛下效命,那不是件极好事吗?上保皇室下护黎民本是他这个读书人最大梦想。

“那是为何?”碧玉手指在他眉头轻按,他向来有些书生意气。她一直认为他不适合官场,也不知他如今能不能适应一团漆黑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