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很清楚。”胡雪儿也疑惑不解,据她了解,她姐姐想给外甥找户有权有势人家作亲家,给外甥将来作靠山。可怎么会想到刘家呢?刘家又无权无势,真是太奇怪了。“不过你不要轻易答应人家提亲。瑛儿还小,将来事情还很难说,早日定亲对瑛儿不大好。”她是真心疼爱刘瑛这个孩子,所以话里难免偏着刘家。

“刚刚我既然那么说了,别家亲事我自然不会应下。”碧玉明白其中微妙,她总不能回了陈家亲事,却答应了别家亲事,那不是打陈家脸吗?“对了,嫂子,多谢你前些日子对瑛儿照顾。”

“谢我做什么,我是求之不得!”胡雪儿想起刘瑛奶声奶气唤她舅妈样子,嘴角有丝浅浅笑意,“瑛儿真极可爱,以后只要你能答应让她不时过来住几天,我就欢喜了。”

碧玉忙笑道,“嫂子肯帮我带她,我巴不得呢。”多个人疼女儿,对她来说确是求之不得好事。

两人好像难得在一件事情上达成共识,也难得说这么热乎。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胡雪儿就回了隔壁。

吕顺生辰,邀请了刘家全家人过来一起吃顿饭庆贺一番。

吕登本来是想摆上几桌酒,可被吕顺劝阻下来,又不是什么整寿,一家人热热闹闹吃顿饭就行了。

但菜还是备很齐全,桌上满满当当菜,有十样荤菜、十样素菜、五样点心、五样细巧果品。还备了一坛果子酒,一坛桃花酒。

吕顺带着吕登刘仁杰和吴敬仁一桌,吴氏和杜氏碧玉胡雪儿金氏一桌,三个孩子跟在母亲身边也上桌吃饭,下人们在一边侍候。

大家说说笑笑,气氛极融洽。

碧玉无意中看了胡雪儿一眼,不由愣了下,“嫂子,你怎么不吃东西?”

“这几天都没胃口,吃什么都没味。”胡雪儿没想她会这么细心,连她捏着筷子却没吃东西都看到了,“可能前几天吃多了不消食。”这种喜庆场合她可不能跳出来扫兴,再说她也没什么病。这种不消食情况她时常发生,习惯了。

碧玉担心问道,“找大夫过来看过了吗?”

胡雪儿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又不是什么病,哪能惊动大夫?过几天就会好。”

碧玉劝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身体不适就早点看大夫,免得让我们担心。”有些病能捱,有些病却不能。万一小病拖成大病就麻烦了。

“我吃些开胃菜就好了。”胡雪儿挟了筷糖醋排骨,没滋没味吃着。

碧玉看了她半天,也挟了块糖醋排骨吃,酸酸甜甜,确很爽口。可她为什么还觉得没滋味呢?“没胃口就吃些果子吧,比较香甜。”

胡雪儿随手拿了个青色桔子,剥了皮吃了几口,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碧玉一直盯着她,心中模模糊糊有个念头升起。“嫂子,这果子酸吗?”她看着这桔子就觉得很酸,难道胡雪儿没觉得酸吗?

“不酸,你要吃吗?”胡雪儿见碧玉一直看着她手里桔子,以为她嘴馋,顺手把另一半给她。

碧玉剥了一瓤,往嘴里放,瞬即整张脸皱成一团。好酸好酸,她居然还说不酸。不过这样一来,她心中念头隐隐有了确定,心中一喜。

大喜事

女人们先下了桌,回内院闲坐喝菜聊天。

只留下几个男人还在斯条慢理喝着酒,喝酒人喜欢边喝边说话,吃个饭很慢很慢,吕顺和刘仁杰酒量虽然不行,但还是倒了一杯酒在旁边陪着。

碧玉一回后院,就找了个借口出来命小丫头去找大夫。

小丫头紧张看着她,“少奶奶您不舒服吗?”

“不是,你快去,我在这里等着。”碧玉吩咐道,心中又着急又紧张又隐隐有份兴奋。

小丫头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打发人到外面去请大夫。

碧玉回到花厅,陪着杜氏和吴氏说话,有三个孩子在身边童言童语,引大人们不时发出阵阵欢笑声。

碧玉视线不离胡雪儿左右,心中越来越兴奋。

过了半个时辰,大夫终于被请了进来。

吴氏惊讶问道,“是谁叫?”她怎么不知道?

碧玉款款起身笑道,“是我叫,娘。”

吴氏拉着她手紧张打量,“女儿,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呢?”这孩子,不舒服就早点说早点回去休息,还干坐在这里硬陪着她们。难怪她一直觉得女儿精神恍惚。

杜氏也不安很,“媳妇,快让大夫给你把把脉。”这些年相处,她是真疼爱碧玉。

“婆婆娘,您们别担心,我身体没事。”碧玉见她们误会了,连忙陪笑道,“嫂子,你刚刚不是说不舒服吗?让大夫给你诊一下脉。”

“妹妹你也真,这样不是让我显得太轻狂吗?”胡雪儿嘴上虽这么说,心中还是很感动,知道碧玉是关心她。她当然不愿拂她好意,伸手让大夫诊脉,这样也好让大家放心。

没想她却听到了一个让她欣喜若狂消息,“这位奶奶是喜脉,恭喜。”

吴氏猛起身,脸上又惊又喜,声音发抖,“你说什么?”

大夫看多了这种情况,也不为忤,微笑再说了一遍。

吴氏激动拉着碧玉手问道,“女儿,你是不是也听到了?我真不是在做梦吧?”吕家终于要有后了,真是太好了。

“您不是在做梦,娘。”碧玉也是一脸欢喜,大夫话终于证实了她猜测。“这是真,我快要有小侄子了。”

“好好好,来人,快通知老爷和少爷。”吴氏嘴里语无伦次叫着,简直跟平时镇静她判若两人,“还有要准备补品,对了,媳妇,你快回房休息……”

自从听到这天大好消息起,胡雪儿一直呆坐在椅子上,无法置信睁大眼睛。喜脉?什么意思?是不是有孩子了?她可不可以这么认为呢?眼眶发红,鼻子发酸。

多年未生育是她隐痛,一旦得偿所愿,反而愣住不敢相信了。

“嫂子,恭喜你,娘让你回屋子歇着。”碧玉紧张提醒道,“这次可千万要小心,绝不能再出意外了。”

上次流产伤了胡雪儿身体,致使多年没有好消息传出。如果再来个意外,可真要了吕家命。

胡雪儿闻言,双手护着肚子,一脸惊惶,“不会不会,我会保护好孩子。”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拼命护住肚子里孩子。这是她梦寐以求孩子啊!

碧玉忙安抚道,“嫂子别急,你可不能太激动。”孕妇情绪不能有太大起伏。

姑嫂两个正说着话,吕登已经冲了进来,脸色发亮,“娘,您派人来说是不是真?娘子真有喜了?”

他刚刚听到这消息,整个人都傻住了。要不是刘仁杰推醒他,他还不知道要发呆多久。

吕顺也极激动,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刘仁杰和吴敬仁为他们感到高兴,真心恭贺了几句。

吕登却不敢相信这是真,推开他们狂奔冲进后院想问个清楚。

吴氏不住点头满脸欣慰,眼中却泪花闪烁,“真真,登儿你要做爹爹了。”而她要做祖母了。

吕登得到了肯定答案,一向长袖善舞他此时却像个呆子,呆立当场无法言语。

“登儿,扶你媳妇回屋子。”吴氏推了他一把,“我去准备补品。”心中欣喜异常,眼中却湿湿。

吕登傻愣愣走到胡雪儿身边,傻愣愣扶着她,眼睛直直盯着她肚子。

胡雪儿柔声说着话,可眼泪止不住往外流,“相公,我们快要有孩子。”她流是欣喜泪水,她盼了多年终于等到云开雾散一天。

吕登终于回过神来,扶住妻子脸上露出大大笑容,“好好,我盼这天盼了好多年。”美梦成真感觉真好。

所有人都又惊又喜,吕顺摸着胡子难掩激动,没想在他寿辰这天能听到这种好消息,让他非常非常开心。吕家无后一直是困扰他们心头第一桩大事,今天终于有了好结果。

吴氏亲自在厨房里炖补品,可手不时擦拭泪水,心中百感交集。

不过他们太过激动都把大夫给忘到一边,等他们恢复精神听大夫细说,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大夫说胡雪儿胎有些不稳,可能先前思虑过重母体虚弱。这话可把大家都吓坏了,尤其是胡雪儿,脸色雪白雪白,眼中含泪,抱着自己肚子生怕出事。

但大夫说幸好发现早,能及早安胎,服几帖安胎药,安心静养,情绪稳定,多吃些补品应该没事。听了这话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胡雪儿被众人保护起来,每天躺在床上安胎。补品一天三顿,从不间断。家里事不用她操心,吴氏将家务托付给金氏打理,她则全力照顾媳妇身体,她生养过三个孩子,对这些最有经验。胡雪儿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居然让婆婆倒过来服侍她。但此时肚子里孩子最重要,只有听从吴氏安排。

碧玉则跟胡雪儿说些怀孕期间该注意事项,不能吃食物不能做事情,洋洋洒洒说了许久。胡雪儿都细心听了,还让丫头用笔记下来。

胡雪儿此时对碧玉早没了以前心结,心里感激异常。要不是碧玉细心,恐怕自己至今还不知道怀了孩子,如果自己不留心,说不定这孩子又要保不住了。那样情景她想都不敢想。如今对她来说,碧玉是她们母子大恩人。

她不敢乱动,只能在屋子里静养,就求碧玉将刘瑛带过来陪陪她。她心里对大姐儿更添了份怜爱,一心认为这孩子是大姐儿带来。听人说,有人一直怀不上孩子,就抱养一个孩子,如果这孩子福气大说不定就会带旺养父母子嗣运,能让她们顺利怀上孩子。算算日子,她恐怕就是在照顾瑛儿那个月里怀上。所以她一心就这么认为,对刘瑛越发疼爱怜惜,恨不得捧在手心宠,那疼爱劲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是母女呢。

刘瑛正是最活泼可爱时候,每次童言童语都能哄胡雪儿很开怀。吴氏见了就吩咐碧玉,平时多带大姐儿过来玩。

碧玉自然都应了,她也盼着兄长嫡子女能顺利平安落地。吕登虽然嘴上从不说,但她能明白他对孩子渴盼。他们兄妹感情从小就好,她也盼着哥哥一切顺心如意,最重要是他能有个嫡子,吕家能有继承香火男丁。

陈太太知道妹妹怀孕后,也欢喜异常。送了好多贺礼过来,补品孩子衣物样样都有。

吕家也专门派人去地方做官胡家报喜,胡太太知道后不住烧香拜佛,心情激动不已,还让人带回了许多礼物和书信。

胡雪儿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这胎总算是稳了。大家心里都舒了口气,这两个月每个人心情都绷紧紧,生怕有个万一。

这个年也过马马虎虎,一门心思都放在胡雪儿肚子上。

开春后,刘玦眉目长开,瞧着极像刘仁杰,让杜氏稀罕不行。整天抱着不撒手,幸好有范大娘小青和一个小丫头阿云围着转。

而刘瑛由碧玉亲自带,小夏和小丫头阿朵服侍,这人手也够了。小夏已经跟阿天完婚,头发已经挽起作妇人打扮。

“相公,瑛儿还小,你着什么急啊。”碧玉很无语看着刘仁杰抱着女儿手把手教她写字。

刘仁杰笑道,“也不小了,可以开蒙了。”有时回家早,也没什么事。就教教孩子写字也是一种乐趣。

儿子太小,整天吃吃睡睡,只能抱抱他。而女儿已经能跳能跑会撒娇了,他还是比较喜欢跟女儿相处。

碧玉不由好笑,看这架式相公好像要大力栽培女儿啊。“她是女孩子,用不着满腹才华,能懂些字就行了。”

“那可不行,听说娘子从小也在学堂读书,我们女儿怎么可以粗懂几个字呢。”刘仁杰信誓旦旦笑道,“我要把女儿培养成出口成章能吟诗作对才女。”

女儿是他心头宝,决不能让人小看了。他要将女儿培养极出色,等将来女儿长成后,百家来求,那样也是他想要。

碧玉笑了笑,在她看来才华对女孩子来说只是用来锦上添花,至于这个名声是万万不能要。女孩子会读书识字,懂道理就行。最重要是要懂世情人心,不能让人算计去。女孩子要学会管家,把家打理妥妥帖帖。要粗通女红,能自己动手做件衣裳。要会算帐会看帐本,能全学会就不错了。

不过她是不会跟刘仁杰直说这些,反正女孩子教育自然会交到她手里,到时怎么管教女儿由她说了算。

下狱

这些天杜氏身体有些不适,碧玉忙着请医熬药,管理家务照顾两个孩子,忙团团转,实在抽不出空去隔壁看望胡雪儿,只有不时让人炖些补品过去,表表心意。

碧玉想着给婆婆补补身体,让人炖了锅鸡汤,分出一半送到隔壁去。

她亲手端着汤喂杜氏,杜氏病了些日子,脸色苍白神情有些憔悴。

杜氏就着碧玉手喝了半碗汤,“媳妇,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年纪上去,人就不中用了。偶尔少穿件衣服,就受寒生病了。

碧玉见到杜氏脸色稍微好了些,心里极欣慰,“只要婆婆能早日康复,媳妇再辛苦也值得。”

杜氏满意点点头,只是想起孩子有些不放心问道,“两个孩子呢?”都五天没见到孙女孙子,实在想慌。她生怕过了病气给孩子,一直不准他们过来。

碧玉理解杜氏心情,忙提出建议,“在隔壁屋子里,婆婆想见话,我让人带过来。”

“不要。”杜氏连忙摇头,“孩子身体弱,不要带到这屋子里,免得过了病气。你也要保重身体,你要是病倒了,这家里也要乱了。”这孩子实在孝顺,她生病媳妇也没休息好,只顾着围着她转,连孩子们也往后推。她半生辛苦,到了此时却享尽清福,这都是有个好媳妇。

碧玉笑道,“媳妇年轻,能撑着住。”脑中却想起在外面相公。

刘仁杰这两天一直很担心杜氏身体,每天都会早早回来。只是今天好像有些晚了,都过了响午还没回来,可能有事吧。

碧玉无意中扫到照顾孩子们小青在门口探头探脑,脸色极为着急。心中咯噔一声,难道孩子们出事了?要不怎么这么短功夫都等不及?稳了稳心神,叮嘱范大娘好好照顾杜氏,就找了个借口退出来。

碧玉拉着她走远一段路程,确定杜氏听不到后问道,“小青,你怎么来了?孩子们呢?”

小青急脸色发白,头上都冒出汗来,“由小夏看着,少奶奶出事了。”看,说话都颠三倒四了。

碧玉知道肯定发生了大事,否则小青不会这么混乱。“谁出事了?别急,慢慢说。”心里却七上八下。

小青有些语无伦次,“是少爷和登少爷出事了,您快去隔壁,表少爷派人……”

话还没听完,碧玉心神俱乱头重眼花,眼里一黑身体晃动,小青连忙伸手扶住。“少奶奶您可要镇静些,家中如今只指望你了。”

家中老老,小小,都没个能帮忙人。杜氏又在病中,只有碧玉能支撑这个家。

碧玉来不及多问,咬下唇出血才镇定情绪,匆匆往隔壁赶。

大厅里,吕顺夫妻和吴敬仁夫妻脸色灰败默默坐着,碧玉心怦怦乱跳,害怕走到吴敬仁身边,“表哥,出什么事了?”众人脸色这么难看,难道事情很严重吗?

吴敬仁一脸难过,“玉姐儿,你相公和兄长都被抓起来下狱了。”

五雷轰顶睛天霹雳或许就是碧玉此时感觉,她慌乱抓着他胳膊,“为什么?他们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抓他们?

吴敬仁叹了口气,将原由说了一遍。原来是翰林院里一位庶吉士抨击时政被下狱,平日里刘仁杰跟他交情很不错,又佩服此人有风骨,就出言求情,没想被卷了进去。而吕登急了,忍不住为妹夫说了几句公道话,也被投进狱里。

碧玉并不懂朝堂上事情,可心中愤愤不平,“为了这点小事就抓他们?这实在太过分了。”

吴敬仁眉头紧锁,“这种事本来是可大可小,可主办此事是李侍郞手下。”要不是他一直守在在外面,听到消息后跑快,恐怕连他也要抓进大牢。

碧玉恍然大悟,原来是借机发作。“先前李侍郞不是罢手了吗?”难道是刘仁杰为了安慰她而哄骗她?应该不至于啊。这人也太反复无常了。

“他那种小人岂会轻易罢手,逮到机会定会好好发作一下。”吴敬仁欲哭无泪,他知道两家过节,可一直以为李侍郎不会再下手。谁知遇到这种事,他就极狠出手,半点都不让他们有防患,“他是个心眼极小人,有仇必报。”先前按捺住不动,是碍着太师面子。可如今情势又变了,估计太师也没有什么耐心了。所以才出了今天这一档子事情。

吴氏面色惨白,紧张不安问道,“那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有事?”

她心中却恨极了这个李侍郎,总是跟他们家过不去。也不知前世欠了他什么,总是纠缠不清。

吴敬仁摇摇头,“我也不大清楚,回来和你们商议,看有没有解决办法?”最重要是解救他们出来,如果刘吕两人出了事,那两家就垮了。而吴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吴氏压下心中怒火,决定委曲求全,“敬仁,那我们去求那位李大人开恩通融,不知能不能行?”

“姑姑,我认为求他是没用。”吴敬仁为难握紧拳头,“据我判断他是趁此机会让表弟他们低头求饶,既能出口恶气同时也将他们拉到自己阵营里。”这一举而得好事,李彦宏能放过吗?

碧玉心慌意乱,喃喃自语,“我家相公是绝不会低头。”他性子她最清楚,被强压着低头是不可能。

“我也知道表妹夫性子。”吴敬仁心里何尝不慌,“所以才担心他们在里面吃皮肉之苦。”如果一旦用刑,他们两个都是文弱书生,能熬过去吗?嘴巴再硬能硬得过刑具吗?

听了这话,吴氏慌了手脚,眼中含着热泪,“那再找找别门路,看有没有人能救出他们?”如果有人能救出他们,她愿意去下跪求情。

这条路他早就想过了,可惜不通啊。“李侍郞位高权重,一般人都不敢得罪他。”如果去求另一派人救吕登他们,会不会引起更不好后果呢?如果两派相争起来,吕登他们说不定会成为牺牲品。只要想到这种后果,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碧玉心里绝望害怕,突然眼前一亮,“对了,还有陈家,我们可以去陈家求援。”她抱住一丝希望,陈家是胡雪儿亲戚,他们家也是有根基世家,或许能一试。

吴敬仁苦笑一声,“我已经去过了,他们连门都没让我进。”

历来这世间雪中送炭少,锦上添花多。遇到这种事,大部分人都选择避开。就算有亲戚之谊又能如何?出事时跑比谁都快。

在场人脸色越发惨白无光,这事难道很大吗?居然让陈家也不敢伸一下手。陈家跟李侍郎不是政敌吗?难道他怕李侍郎趁机也把他拖下水吗?屋子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惶惶不安。

吴氏恨银牙都快咬碎道,“那到底该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只能坐着等吗?”这就是没有强硬后台小人物悲哀,只能任人鱼肉。权贵可以随意践踏他们尊严,可以随时夺走他们性命。而他们只能无助流泪,却半点办法都没有。

吴敬仁想了想,“我们先打点看守大牢里人,免得他们在里面受苦。”先要保证他们人身安全才行。

“对对。”吴氏如抓住一根浮木,“敬仁你去打点,钱要多少都行,只要他们能平安,姑姑全靠你了。”

“姑姑不要担心,我会尽全力营救他们。”吴敬仁心里没谱,可嘴里不敢说出来,“只是不知能不能行?”

要是李彦宏存心跟他们过不去,这救出人希望太渺茫了。这刑部有一半人是他手下。太师一派事情都是交由李彦宏出面处理,太师是隐在幕后指挥。所以大部分人都直接听命于他,他要整几个官员那是简单至极事情。

碧玉脑袋乱一团糟,想了半天才想到一点,“让我们去大牢里探监,我想亲眼看看他们是否平安。”她最怕就是那些狗官对他们用刑。

“对,我也去。”吕顺连忙开口,“到时可以问问登儿有没有要好可以帮得上忙同僚?”百无一用是书生,这种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