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约是看你生气,我心里高兴。”她笑的更灿烂了,哪里还有台上那冰面儿的模样。

这几日她左思右想,结合原先的发现,大抵估摸出这男人脾气古怪的来由。她拢了拢鬓发,自若的问:“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其实之所以她到现在才回想过来,皆因她觉得这男人不会大半夜的“采花”,哪知她还是低估了男人的欲/望,以及想到就做的行动力。

这回的表演,一方面是夺得花魁,她没有引人注目的技艺,只好走上歪门邪道;另一方面也有刺激试探的意思,估量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到了什么程度。

“没有要解释的?”

“解释什么呀。”她本是妩媚的嗓音翘起,生生成了娇俏。她跪在床上,胳膊勾上他的颈项,“我喜欢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嗯?”

她这妖女的做派,和席况随心所欲的性子学了个十足。

席况打成死结的眉峰稍松。

她接着往上缠,面具一褪,没脸没皮的很。“你阴阳怪气了这么一段儿时间,累不累?”她软笑呵他耳根。

别看席况冷着一张脸,刚才台上她表演的那么一段,是个男人都会有反应。再加上她这么一撩拨,他当即回身将她压到床上,动作倒是如常轻柔。

他甚少失态,也就方才把她摔到床上那一下,让人清楚的知道他在动怒。

他居高临下看了她一会儿,直到她觉得有些别扭的躲闪了一下眼睛,他方笑起来,当真是春风拂面。

他将她一缕发别到她耳后,轻搔她耳根,压下身子低低:“小娇娇,曲起腿,抬臀再挺腰…待那玉杵刺破花中蕊,桃红李白,便令娇娇你骨酥神消…从今后,管教我心尖尖上的小娇娇,天天盼,夜夜要,空度一天也难熬,也难熬。”刻意淫靡的嗓音在她耳边回旋,甜言蜜语,能让人心醉神驰。

小杏一窘,这男人…

她怎么觉得他像是打击报复她登台表演的内容,越相处越觉得像个小孩子了。

20第二关·青楼

“你怎么会唱这个。”苏小杏似抱怨的嘟哝一句,推了推他,软声嗔他:“重死了,你起来。”

她一贯是软语糯声,表达时侬而含糊。偏原主的嗓子妩媚诱人,调子一低,说不出的旖旎在芙蓉锦帐里流荡开。让火还没灭的席况喉间发紧。

“听多就会了。”他勾了勾唇,在她白颈儿上舔尝一口,方退开些。

“…恩客的做派。”她却是话直,语气里不满意的味道更浓。然后往枕头那儿挣扎了一下,想要脱开身来。

“自然是恩客。”席况身子一动,压紧了,手指骨节分明,轻捏她小巧的下巴,笑冷了起来,“不然呢,情郎?”

小杏咬了咬唇。

真是块难啃的骨头,到现在还不忘警告她不要有非分之想。

她眼睛也冷了,偏开脸,半句没回。侧面瞧去她嘴角的弧度上扬,只是微微有些僵冷。像是为自己撑场子,不要落了下风一般倔强。

她这样,他的声音便柔和起来:“乖,别惹我生气,我会对你好。”他原先不情愿拿真心去宠一个女人,但是自她跳湖那一回,只要一看见她,他就说不出的心软。

他确实着恼她的隐瞒,但仔细一想,又猜测她恐怕是不想迎客,所以才装出一副旁人勿近的冷脸。

只是对着自己一视同仁,才让他心烦意乱。

她依旧是不说话,他便凑过去吻她的唇角,渐渐入了迷,自脸部柔软的线条浅啄至颈侧,在那里流连不歇。低唤:“沅沅。”

这一刻,他心中亦开始茫然,也许那些话都是假的,这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

亲近她,唤她的名字。

“痒。”她躲了一下,本还因为他的话不高兴,这会儿不知是为他的靠近,还是那一声“沅沅”里包含的感情,莫名的软化下来,“不许你碰我。”

话说的没有半点力度。

“原来沅沅的本性这么霸道。”他笑了笑,没停住,反而伸手固住她。唇上的力道加重,由浅入深,拨开她襟口的阻碍,从锁骨吮至香滑的肩头,吻到动情,便不自禁将她的衣裳撕开些,方面自己的入侵。

小杏懊恼,也就是春天衣衫单薄,换了冬衣,看他怎么撕。

她溜了一回神,就感觉胸前一热。身上的男人早就转换场地,埋首在那儿,含着什么吸吮舔吻。她受了刺激,吸口气抓紧了身下的被褥。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叨了软腻的乳肉不放,指上的薄茧划过顶尖儿的樱桃,不时重重的磨两下,一阵阵的电流教她像雨点打湿的花儿一般轻颤起来。

“别…”她难受的扭了扭身子,修剪过的指甲粉润饱满,与锦被上绣的杜鹃花瓣相缠,陷下几道褶痕。

席况虽然逛青楼,也不过是拿来做做掩护,涂一层表色示人以弱。该玩的时候玩,该乐的时候乐,但因骨子里有洁癖,一向是不碰楼里的女人,为这舒妄言还笑过他冷情冷性,这样的气氛渲染下还没动心,真是绝了。

他一开始对她起心思的时候,没有嘱咐四娘摘了她的牌子就是为此。只要她不干净,他的这份好感就不会有进一步的变化。只是没想到她把自己护的这么好,一直到他意识自己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渐多,都没有失身。

“沅沅…”他眼中迷离的轻喃,觉得将要进行的灵欲结合,仿佛让他的情感都兜泄了出来,有点克制不住。

这大概是最坏的结果了。

好在他向来随心所欲,真的想要沉沦,也不过放任。

她眼睛朦胧,似笼了水雾,迷迷糊糊地回应:“席况…”待得他手渐渐下滑,方有些清醒过来,“…等等…”

有准备是一回事,真的做又是另一回事,而且是在这种地方。

雾眼儿眨了眨,她苦恼的抵开他一些,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矫情了起来。

她上衣被七扯八扯的,已经褪到了腰间,露出的肌肤雪白,尤有两堆雪团儿颤巍巍立着,不止视觉上刺激人,那软腻的触感亦让他爱不释手。

因她抵开的动作稍稍一愕,席况抬起满是情/欲的眼,却犹能自制地低笑:“小雪团怎么了?”他话里调笑,还恶劣地挤揉着她的丰盈。

十足像蹂/躏红眼儿的白兔子一般。

他暗示的这么明显,她哪里还不知道。脸儿陡然飞起红云:“团什么团…你、你说过今天晚上要迎你父母回庄的。”

化作簪子被丢到一边的大大滚了滚,心想:提爹娘还真是灭欲的大杀器啊。

不过,苏苏你应该不是只会这招吧…咦,根据向导手册规定,这个时候它似乎应该启动屏蔽功能,以保证用户隐私。

大大仰天,深思熟虑了起来。

他狭长的黑眸轻眯,像是要透过她水汪汪的眼儿,看到她内心的想法。热度退了一些,他随意地抬手擦去她鬓角沁出的细汗,与她笑起来:“时辰尚早,况且——”

“你舍不得我。”他低头在她樱花儿粉嫩的唇上轻咬。

酥酥麻麻的滋味传来,让她睁眼儿怔了怔。

恰在这时,外头有人叩门,那人说话时带了些颤颤惊惊的意味:“少、少庄主,小姐说庄主和夫人已经到了,请您、请您现在回去。”

那仆从早就听外头“站岗”的丹橘说了里面可能发生的情况,唯恐搅了主子好事。

但他又是小姐的人,不能不听小姐的吩咐…

“滚。”男人的声音低沉,仔细听还有一点烦躁的情绪隐含。

“这…”仆从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果然是撞上了!

欲/火正旺的男人没有一个好脾气的,席况再能克制,被撩拨到现在的程度,打断后也不免不虞。

小杏却极没良心的咯咯乐起来,边还跃跃欲试的推他:“你回去,你回去。”

她的声音要是没这么欢快,席况还能放过她,偏偏她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让他更加不爽。摁住她乱动的小手,毫无顾忌的咬了下去…

那仆从的手欲敲还休,想着要不要再敲一次,难道真的要滚?烦恼了半天,就听到“吱呀”一声,门从里头打开来。

席况冷了一张脸走出来,轻觑他一眼,像是要把他记住了。

在仆从又一次欲哭无泪的时候,举步离去。

房间里小杏系着衣扣,鼓了嘴道:“…舌头都麻了。”

大大调试着光屏却很是惊疑,原先挤压的有些变形的液态表骤然反弹,增长的幅度让人吃惊。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这个攻略对象确实很能忍。

不知道是什么契机触发了他,还是他自己想通了。

这边还在咕哝抱怨的小杏没来得及思考,席蓓蓓是否会在这个时候出招,就被突如其来的四娘叫进了牡丹阁,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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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现在怎么办?”席蓓蓓懊恼的揉了揉额头,看着床上躺着的人,长叹一声。

按她的想法,在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下,要立时扭转哥哥对她的看法,只有超出兄妹的状况发生。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以母亲对她的宠爱,以失去清白之身为由,她大概能顺理成章的嫁给哥哥。

再之后,妻子的身份,才是攻略所用的最好身份。

结果好容易借着接风宴进行了一番布局,借口也是现成。谁想药量好像放过了,哥哥被刺激的晕了过去。

…这个药不会是伪劣产品吧,她狐疑。

哪成想席况今日在小杏那儿欲/火未清,这药本来是挑起人的欲/望,然而他欲/望本就浓烈,让药效一激,自然禁受不住昏倒了。

白猫儿用高科技分析了一番药的成分,以及席况本身的状态,倒猜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它不能透露太多。

它轻轻一跃,跳到了床上,看了看攻略对象现在的状态,优雅地梳理着毛发,道:“自己想。”

“…真不了,假的也行。”席蓓蓓沉吟了一下,马上更改计划。

她凭借母亲给的人手,曾脱开山庄,另外建立起来一支暗渠道,虽然就是个小打小闹。但是在小事上,设计席会较为方便。比如这回的药就是如此。

眼下她立刻用特殊的暗号,让他们着手准备,采买包括能使人致幻陷入春梦的药等等。

反正天色还早…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凭借在别的时空学会的点穴招式,让席况昏迷的更久。

她比小杏的经验要丰富,已经做到第七关,经历过不少男人,这一切自然安排的有条不紊。只不过,纵然计划完全实施,有些事,还是会出乎人们的意料。

******

夜晚,牡丹阁。

“怎么样?”黑衣人隔空熄了蜡烛,抚着四娘青丝问道。

四娘娇笑着依进他怀里,在他胸膛上划着圈圈儿道:“我出马你还不放心?她自然是答应了。”

黑衣人又具体问了情况,敛起调笑的口吻,严肃了起来:“席况的魅力不小,再加上有山庄做靠山,这些女人难免会动心倒戈。”

“席况再能耐,远水救不了近火,她可是卖身给我的…”四娘拖开调子,依旧是笑,“你呀,就是多疑。人谁不自私?我只说想要山庄里一块玉佩,给她编了个玉佩丢失的故事,即便她不信,再承诺助她嫁到逍遥山庄里去。一块玉佩换一段‘好姻缘’,她不动心我才要急呢。”

“还是盯紧一点为好。”他语气缓和下来,“以防出了差错。”

四娘搡他一记,嗔他:“你既这么说,我哪儿有不应的。”

她本是江湖一个小派门主的女儿,门派日渐式微被仇家灭了口,唯剩她一人时,这个男人带领的商队救了她的命。她记恩,为了他放弃青春面貌,扮作嫩嗓儿的半老徐娘混迹在秦楼楚馆中,最终经营起一家“恰恰啼”。

虽然她知道这个男人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但也足够了。

“逍遥山庄,风波山庄…”他于一片漆黑中勾了勾唇,透露出几分玩味之色。

逍遥山庄的人擅轻功,风波山庄是稳扎稳打的拳脚功夫,而定云山庄,则是暗器和毒。

父亲的身体不知在哪一回炼药中受了影响,在十五岁那一年莫名的身体虚弱。恐怕风波山庄的女就是因此看不上父亲吧。

要不然,怎么会在自家下定之后,还和姐夫有了苟且。

不过,她的姐姐,席况名义上的母亲,也不见得是无辜之人。为了自己的丈夫能得到神玉,不惜设计自己的嫡亲妹妹。

他嘴角的笑意渐凉。

神玉,想到它若是能在自己手里合三为一,还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我突然有个更好的主意。”他舔了舔唇,缓缓开口。

21第二关·青楼

车外雨丝蒙蒙,席蓓蓓坐在马车里,听着□辘滚动的声音,陷入沉思。

不日前,她布置好了现场,又用药诱发哥哥做了一场春梦,这味药能使人致幻,让人自觉是与心爱之人做那快活事。当然,身体也会有所情动。她想要的,除了让哥哥有模糊的记忆,还有那情动过后的证据,会让现场更加真实。

哥哥醒来见是她的时候先是讶然,紧接着弄清两人所处的状况,只当时他自己醉酒的缘故。然而他眼神复杂,低弯了眼尾说的第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蓓蓓,你实该是我妹妹。”

不过幸而她历事较多,还算冷静,没有被消息完全炸昏。她紧跟着将由来问了个清楚,方才知这妹妹并不是亲妹妹,而是古代最能发生奸/情的属性——表妹。

具体的,哥哥也不知道,他不过是小时候偶然有一回在爹娘房间外的墙根下玩耍,听爹娘模模糊糊地提了一两句。且哥哥还跟她说,她才是爹娘真正的孩子,而他则是娘亲妹妹的儿子,恐怕是为了山庄继承的缘故,将二人的身份调换了。

她问哥哥,是不是因为这个,心生愧疚才从小对她这样好。

哥哥没有否认。

席蓓蓓倚在车壁上阖了阖眼,又叹了口气。亲情倒是慢慢培养出来了,可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愧疚的比重过大,即便要转化成爱情,也难以自知。这样一来,攻略成功要拖到什么时候。

本身系统替她选了这样一个身份,当然不会是死局。

只不过她一开始占了身份却没有狐疑自己的身世,只是讨好母亲以及自以为将哥哥拢在掌心,温水煮青蛙,出了方向性错误。否则,换一个方法…

“小姐,到地方了。”

席蓓蓓从车厢里出来,扶着丫鬟的手下车,那丫鬟打了伞挡住了飘洒的雨丝儿,随她一起入了‘恰恰啼’。

苏小杏在房里画画静心,毛笔蘸饱了墨汁,她悬腕在白纸上画圆,大圆小圆,一环套着一环。她惯爱铅笔画画,现下换了工具,掌握不了力道,自然画的圆不像圆,凝而不转,滑不过弯。

不过看上去也不为画画,只是静心。

四娘和她说的事,依凭在现代对电影的熟识,这样的桥段不鲜见。四娘以为她是真的千金小姐,关在门房里足不出户,见识浅薄,编的故事有不少漏洞。

更何况,她想要的根本不是嫁给席况当庄子里的少夫人,享一世荣华富贵。四娘找错了弱点。

这里面或大或小,藏了一个她不知由来的阴谋。

她现在要做的,是思考如何把消息传给席况,增加他的好感度。

但恐怕四娘会找人监视她…

她这会子正烦着,就听见丹橘叩门,说有人找她。若是一般人,想必丹橘也不会通传与她,至于席况,早就径自入内了。

她好奇的开了门,却是一张熟面孔,她揣测过为另一个穿越女的对象——席蓓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