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着急了,怎么能又让他付钱!

她慌忙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缝插针挤直接从陆川的胳膊肘下面探出头,手里抓着一张百元,挥舞着递给收银员。

陆川低头看着从自己胳肢窝里面钻出来的小家伙。她面红耳赤,伸长了胳膊,上赶子要付账的焦急模样,让他恍然明白了什么。

扯过了楚楚手里的百元钞,陆川另外从钱夹扯出一张五十的付了账,一只手接过大桶爆米花和可乐,另一只手拎着她的衣领走出人群。

“看不起你川哥?”

楚楚摇头,低声道:“不是的,就想请你吃爆米花。”

陆川严肃地批评楚楚:“跟我出来,不用带钱包。”

陆川稍微有点大男子主义,平时跟朋友聚会,有他在,别人都不用掏钱。

“记住了?”

楚楚乖乖地点头,陆川满意了,抓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嘎吱嘎吱,顺势揽着楚楚,迈着步子朝放映厅走去。

俩人按照号码坐了下来,陆川将爆米花放在俩人中间的位置,然后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楚楚时不时侧头看他,玩游戏挺专注。她终于还是把喉咙里的话给吞了回去。

陆川刚刚抽走了她的钱,似乎忘了还她。

可是他这么大方地表示以后跟他出来都不用带钱,楚楚此时叫他还钱,会不会显得小气又虚伪?

她本来就打算要请他吃爆米花的,可是整一百,可以买三盒爆米花了。

他待会儿要想起来,应该会还她吧。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灯光暗下来,楚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出去,准备认真看电影。

陆川选的片子是一个动画片,他俩坐在最后排,前面全是小孩子。

楚楚凑近陆川,问:“你喜欢看…这种?”

陆川一本正经说:“主要考虑到你还是个儿童。”

楚楚:“…”

好嘛,动画片就动画片,反正跟他在一起就好,看什么都好。

陆川继续咯吱咯吱吃爆米花,时不时还抓一把塞楚楚嘴里,糊她一嘴糖。

楚楚说:“你…自己吃。”

电影过了半,陆川便觉百无聊赖。

看电影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侧头瞥了眼楚楚,电影的微光映照在她的侧脸颊,她全心全意地沉浸在电影中,看得很认真。

陆川又看了看周围,最后一排没坐人,只有他俩。

正好做坏事。

陆川挑挑眉,假装伸手抓爆米花,食指中指像两条腿似的,吧嗒吧嗒挪到了她的腿上。

楚楚似乎没什么反应,专注地看电影。

一分钟后,指尖又吧嗒吧嗒,往上挪了挪,挪到了她的左胸口。

终于,楚楚收回目光,缓缓看向了陆川。

陆川面无表情地盯着荧屏,一脸淡定,还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楚楚也重新移开眼,继续看电影。

又过了一分钟,陆川的手不老实地捏了捏她。

楚楚又转过看陆川,陆川依旧一脸无辜,就是不肯和她对视。她低头,看向他的手,手掌捂着她左边的胸部,又不动声色地捏了捏。

很嚣张嘛。

楚楚重新将目光转向荧屏。

就在陆川以为楚楚已经接受了他的亲昵,准备进一步行动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体下面有异样。

他低头,发现她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了过来,摸到了他皮带扣,然后,缓缓下移,挪到他最敏感的地方,猛力一抓!

“我靠!”

陆川没忍住一声粗口交了出来。

前排有人频频往后看,陆川连忙抽回手捂住嘴。

回头,楚楚细长的眉眼微微勾起来,言笑晏晏地看着他。

从电影院出来,陆川脸色很阴沉。

“流氓流氓!”

“流氓!!!”

他一连骂了好几声流氓,还是不解气,像个委委屈屈的小媳妇似的埋怨:“那个…是能随便乱抓的?”

“你还抓我。”

“你又不会…”陆川顿了顿,生生地把那个“硬”字给咽了回去,气急败坏:“下次不准了!”

“哦。”楚楚闷闷地应了一声,抬着头,望着星星,走在街边。

陆川追了上去,没好气地补充:“也不是不准,就是你要先给我说一声,我好有心理准备。”

楚楚点了点头,什么也不说,继续往前走。

“生气了?”

“没。”

“我发现你最近变小气了。”

楚楚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陆川,反问:“我变小气了?”

陆川不安:“有…有点。”

楚楚低头想了想,对他伸出了手,陆川不明所以:“干嘛?”

“还钱!”

那一百块,买爆米花的钱,还我!

看完电影,时间还早,陆川带楚楚七拐八拐转过几个小巷子,来到一条热热闹闹的步行街。

步行街人影攒动,多是年轻男女在逛街,街边有买烧烤小吃的,周围的店铺也有贩卖衣服饰品的。

陆川带着楚楚在步行街逛了一圈,最后停在一间饰品店门口。

楚楚看着那间饰品店,不解地问陆川:“你要买什么?”

陆川冲她神秘一笑:“不是我买,是你。”

说完他直接拉着楚楚走进了店里,对店员说道:“给我小姐姐戳个耳洞。”

“好的。”店员立刻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楚楚坐下来。

楚楚一听戳耳洞,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戳什…什么耳洞!我不…不戳!”楚楚一害怕又开始结巴,她最怕打针,平时生病都不乐意去医院的,现在要她穿耳洞,不如要了她的命!

楚楚往外逃,陆川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又把她给拎回来,笑说:“别怕,蚊子叮一下。”

楚楚连连摇头:“才不是蚊子叮一下!”

店员已经拿来了消毒究竟和穿耳洞的针枪,站在边上等着。

楚楚看见针枪,脸色惨白无比,抱着陆川的手臂,死都不肯再进去。

“我不!”

“穿个耳洞而已,真的不疼啊!”陆川给楚楚看自己的耳垂:“真的,我穿过,一点感觉都没有。”

楚楚瞥了眼陆川耳垂上泛着幽光的黑曜石耳钉,哭丧着脸:“在耳朵上打洞洞,怎么会不疼,别想骗我。”

陆川挑眉:“我给你买了耳钉,你要是不穿耳洞,就没有咯!”

楚楚讶异抬头看他,只见他手里扬着一个黑色的丝绒小盒子,打开,盒子里白缎正中嵌着一枚黑曜石耳钉,楚楚看看那枚耳钉,又看了看陆川耳朵上的那一枚,似乎是同款。

陆川将盒子关上,在楚楚面前扬了扬,故意吊她胃口似的,问道:“想不想要?”

楚楚丧着脸,皱着眉头纠结着。

“…想要。”

她特别特别喜欢陆川耳垂上的那枚黑色耳钉,也想要跟他戴同款,俩人走一块儿,感觉酷酷的。

最后,她还是极不情愿地坐在了椅子上,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店员给一根小银针上消了毒,然后嵌进了针枪里,随即又拿起酒精喷在楚楚的耳垂上。

冰冰凉凉的酒精蔓延着耳垂,楚楚的心都绷紧了,闭上眼睛,无比痛苦地等待着酷刑的降临。

陆川抱着手肘,皱着眉头看着她。

她因为紧张,全身都在颤栗,脸色也绷得很紧,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倒真像是被宣判了死刑的犯人一般。

就在店员给她耳垂画好了点,拿着针枪找准位置的时候,楚楚手拉起了陆川的胳膊,紧紧按着,掌心全是汗。

陆川终于叹了口气,在店员即将按下针枪的那一瞬间,说道:“算了。”

店员微微一愣,但还是没有打下去。

她这样害怕,算了。

楚楚闭着眼睛,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地问:“完了吗?打完了吗?”

陆川俯下身,扯了扯楚楚的耳垂,无奈道:“不打了。”

楚楚睁眼,果不其然,店员已经将针枪收了回去,看着楚楚这苦兮兮模样,善意地微笑着。

陆川喃了声:“小怂货。”

俩人走出了饰品店,楚楚才算松了一口气。

“真…真的不打了?”她不确信地问陆川。

“你都嚎成那样了,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

楚楚低头,哧哧一笑,伸手勾了勾陆川的手指:“你是不是挺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我疼啊!”

“哈哈!”

“…”

“以后有你疼的时候。”

“…”

第55章 男朋友

夜阑人静,街边时不时有汽车飞速驶过, 陆川将楚楚往自己的右手边挪了挪, 护在里面。楚楚没注意到陆川关切的小动作,她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往他裤子包里盯。

包里凸起一小块, 是他准备送给她的耳钉小盒子。但是现在他似乎并没有要给她的打算。

总不至于主动开口要吧。

楚楚内心纠结着, 俩人已经进了学校, 走到宿舍楼下。

照例是晚安吻,她踮起脚主动亲吻陆川, 不过陆川并没有俯身, 而是含着微笑看着她。

她踮脚够了几次都够不到,赌气一般转身就走,被陆川一把揽回来,俯身,用力吻住她的唇。

而楚楚的的手并不安分, 沿着他的腰往下, 摸到裤子包里的小盒子,指尖伸进了裤兜里。就在她正要将小盒子衔出来的时候,陆川捉住了她的手,笑问:“想要啊?”

“本来就是给我的。”

“这小脸皮越来越厚了。”陆川夺走了她手里的丝绒盒。

楚楚红了脸,转身就走:“算了,不稀罕。”

走了几步,陆川还是叫住她:“没说不给你。”

他追上来, 撩开她的长发, 瞥向她白皙柔嫩的耳垂:“你戴着应该好看。”

谁叫你怂。

楚楚才不在意, 接过了他手里小盒子,这是陆川送她的礼物,不管能不能戴耳朵上,她都喜欢,都想要。

她打开盒子,看着里面那枚黑得发亮的黑曜石耳钉,又伸手摸了摸陆川的左耳,两枚耳钉还真是一模一样。

陆川解释:“买的时候就是一对,但是戴两个太骚了。”

楚楚笑说:“戴一个,也很骚。”

她刚来学校初见陆川时,就觉得这男人,身上有一股子骚气,浪得不行。

“说什么说什么!不给你了!”陆川作势要来夺耳钉,楚楚躬着身护在怀里不给他。

宝贝似的拿着小盒子回寝室,走了几步,她又像是想起来什么,连忙跑回来,对陆川说:“我不要这个。”

陆川不解:“不要?”

楚楚指着陆川的耳朵:“我要这个。”

她要他戴的这一个。

陆川困惑:“都是一样的啊!”

“不一样!”

“你还不相信我,本来就是一对,总不至于我戴好的,拿个不好的给你吧!”

虽然如此说,但是陆川还是依她的,将自己耳朵上的那枚耳钉摘下来,递给楚楚。

她想要,他总是依她。

楚楚将盒子里的新耳钉取出来,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将针穿进陆川的耳洞里。

他的耳朵软软的,凉凉的,楚楚动作很轻很轻,生怕弄疼他。

“疼吗?”

“傻子,早就不疼了。”

楚楚扯了扯他的耳垂,陆川微笑着又去扯她的耳朵:“你把我耳钉要过去,又不戴,想干嘛?”

“你别管。”

“我知道了,你要抱着睡觉。”

“才不会!”楚楚呛了声:“你猥琐。”

“你抱着哥的耳钉睡觉,还不如抱着哥睡觉。”

“…”

楚楚一边上楼,一边将他戴旧的耳钉放回小盒子里。

比起那一枚崭新的,她更喜欢这一枚。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它们,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了些年岁,光色略黯淡,却沾染了他的气息,经年累月融于他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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