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怔了怔,心虚的坐起来扣扣子,忽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反问道:“也?你妈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妈妈说她被一只大蚊子咬了,蚊子飞了。爸爸,下次我帮你抓蚊子好不好,别让蚊子咬妈妈了。”

易淮:“…¥#&¥*”

抓你大爷,老子是你爹!

“来,儿子,爸爸跟你说个好消息…”

听完爸爸的好消息后,易辛哭了,哭得好绝望,看得易淮手足无措想打孩子,“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把眼泪擦了,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爸爸骗人,爸爸坏蛋,爸爸不要我了,妈妈,我要妈妈,哇…妈妈,你在哪儿…”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易淮想找两根棉棒把耳朵堵上。

“爸爸没有不要你,你先别哭了好不好?当心同学们笑话你。”

易辛:“555555…”

就当暴躁的老父亲想把儿子扔出去的时候,孩子他妈宛如天使一般披着一头秀发走过来,抱起嚎啕不止的孩子,不嫌弃的亲了两下。

“宝贝怎么了?是不是你爸又欺负你了?不怕不怕啊,妈妈帮你打他,爸爸坏坏,妈妈帮你打他…”

易淮:谁来给我一枪,老子真的不想活了!

在妈妈的耐心哄劝下,易辛终于收住了刺耳的魔音,嘟着小嘴满脸委屈的坐在妈妈怀里,睫毛上还挂着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肩膀一抽一抽的,委屈巴巴的样子看得苏兮要靠咬舌头来压住笑意。

“来,喝水,跟妈妈说说,你爸又干什么坏事儿了?”

易淮:…%¥*¥##

“爸爸…爸爸不要我了…”

起这个易辛小嘴一撇,又要哭了。苏兮见状假意给了易淮一巴掌,“别哭,你看,妈妈帮你打他了。你看,爸爸都被妈妈踹到地上去了…”

易淮:别叫我,让我安安静静的躺在地板上吧,这里真凉快,和我的心一样凉。

“小猴子,你看这是什么?”

苏兮从袖子里变出一个玩具球,一闪一闪的小球很快就吸引了孩子的目光,伸手去拿那个软软的很有弹性的小球。

“好玩吗?这个可以变型的,你想不想看小蝴蝶?妈妈给你变个小蝴蝶好不好?”

“好!”

话音未落,易辛看见妈妈小球到妈妈手里后,真变成了一只胖乎乎的蝴蝶,还是彩色的,小家伙顿时睁大了眼睛。

“宝贝,妈妈给你变狗狗好不好?”

“好!”

“…妈妈给你变猪猪好不好?”

“好!”

“妈妈给你报个补习班好不好?”

“好!”

易辛:等等,妈,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爸爸喘气儿的声音太大,我没听清。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今天完结的,不过有些内容还没写。

现在是第179章,要不然我凑个整吧。

别害怕,不是200 ,180就行了。

第180章 大结局

第一百八十章

在易辛成年之前,苏兮对他说的谎话加起来能绕地球五周半, 最让他耿耿于怀的当属那一句:妈妈一定会给你生个妹妹!

孩子三岁那年, 苏兮和易淮去云南度假, 夫妻俩报名参加野外探险活动。

出发时, 苏兮雄赳赳气昂昂的表示一定要拿到钥匙开启宝藏,给儿子树立一个好榜样。

两个小时后,苏兮撅着嘴蹲在小河边耍赖皮,“不走了, 脚都磨起泡了,去他妈的宝藏,老娘不要了。”

易淮撩起袖子走过来, 挨着她蹲下, 伸手去抓她的脚, 吓得苏兮急忙往后躲。

“你干嘛?”

“你不说脚磨起泡了吗?我看看。”

“不给看。”

苏兮用手压着鞋带往后躲。

把她心虚的反应尽收眼底,易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拍着手站起来不慌不忙道:“既然没受伤, 那就继续走吧。”

“不走!”

她像个蘑菇似的蹲在哪儿,小嘴撅的老高。易淮挑了挑眉,捡起地上背包甩到肩上,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提起来。

“名是你报的,军令状是你立下的,现在说不走,迟了。”

“可…可我真的没力气了。这次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听你的劝来参加这个活动, 你能不能看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我一次?咱们回去吧?我想回酒店,我想吹空调,我想吃火锅…”

易淮抿着唇,对她的求饶充耳不闻。

苏兮一路走一路抱怨,等到停下脚步歇息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离下一个补给站不远了。

忽然间,她感觉自己又充满了斗志和希望。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把她的希望浇灭了。

“艹,刚刚还艳阳高照的,怎么突然就下雨了!”

苏兮跟在易淮身后东躲西藏,寻找躲雨的地方。

易淮拉着她在泥泞的山路上艰难前行,好不容易才寻到一个山洞。

洞穴是人工开凿的,很浅,只有两米深,易淮怕雨水冲进来,急忙打开伸缩伞卡在洞门外。

苏兮点燃固体燃料,黑漆漆的山洞顿时亮了起来,她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招呼站在门口的男人。

“你快过来烤火。”

“你在找什么?”

易淮挨着她坐下,他有些害怕这瓶固体燃料撑不到雨停的时候。

苏兮在包里翻了半天,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泄气的拍了下大腿,“为什么没有备用的衣服!”

“这是野外探险,不是T台走秀。”易淮蹙着眉把包拿过来,翻出一条被子扔给她,“披上,别着凉了。”

“你怎么办?”苏兮拿着被子愣愣的问。

“我没事,你把衣服脱下来烤一烤,等会儿下山还要穿。”

“你不继续往前走了?”

“走个屁,我可不想为了惩罚你折腾我自己,抓紧时间把衣服烤干。”

苏兮嘟着嘴‘哦’了一声,低头开始解扣子,她把试衣服展开放到地上,卷着被子对易淮说,“你也把衣服脱下来烤一烤吧,湿衣服穿久了会生病,山洞里不冷也没有别人,咱们凑合着用一条被子也可以。”

在她的极力劝说下,易淮把上衣和裤子脱下来放到离火最近的位置,夫妻俩裹着一条长约两米、宽约一米五的被子烤火。

雨水大在伸缩伞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半分减弱的趋势。

过了一会儿,衣服都烤干了,易淮捡起脏兮兮的t桖衫往身上套,却见苏兮坐在原地不为所动。

“你等什么呢?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下山了再换干净的衣服。”

“不是。”苏兮摇摇头,仰着脖子眼巴巴的望着他,“老公,我想…”

“想什么,山里没火锅,这个时候出去容易被雷劈。”

“不…不是这样意思,我…我是说…我…我想那个。”苏兮裹着被子,羞赧的低下头,耳朵尖儿红的能滴血。

易淮愣了愣,拧着眉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想在野外试试吗?反正咱们俩也出不去,要不然?”

易淮:“???”

他做梦也想不到,在他揪心怎么下山的时候,这个女人脑袋里竟然在想那件事。

苏兮见他僵在那里不说话,以为这是拒绝的意思,心中大为尴尬,低着头去捡地上的衣服。

她捡起上衣刚准备往身上套,手腕忽然被人擒住了,转头听见他说。

“那就试试吧,反正出不去。”

苏兮愣了愣,憨憨的点了点头。

雨声成了最好的保护色,二人在陌生而危险的环境里,疯狂向彼此索取,在一阵阵雷鸣声中飞向意识的天际。

下山的时候,苏兮趴在易淮背上,哈欠连天的搂着他的脖子,脑袋随着他的脚步左右摇摆。“刚才,你戴套了吗?”

“那种地方,我上哪儿找套去?”

“也是,主办方太抠门了,求生装备里竟然没有套子。”

易淮:“???”

“我困了睡一会儿,等会儿快到山脚的时候你叫我,我不想别人以为我是被你背下山的。”

“…”易淮嘴角一抽,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把她扔下来的冲动,轻轻的‘嗯’了一声。

没过多久,他就感觉背后的人睡着了,轻缓的呼吸声让他不由自主的放缓脚步。

苏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正当她纠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时候,门开了,易淮从门外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个小袋子。

“你醒了?”

“你拿的什么?”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口,易淮把袋子放到一边,低头咳了一声,“感冒药,我下了山之后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去看医生了。”

一听这话,苏兮哪还坐的住,光着脚扑进他怀里,掌心贴上他温热的额头,“不会吧,我都没事,你怎么就感冒了?”

易淮低头一言难尽的看着她,“如果不用背你下山,我应该不至于感冒。”

苏兮:“…”

之后几天,夫妻俩一个忙着养病,一个忙着照顾病人,把山洞里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一个多月后,苏兮看着试孕纸上的两道杠,激动的破了音。

“怎!么!可!能!”

正在给孩子读睡前故事的易淮,听到浴室传来的尖叫声,急忙放下儿子去敲门。

“兮兮你没事吧?”

“没…我…我也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有事。”苏兮拉开门,欲哭无泪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易淮好奇的拿过试孕纸,看清上面的文字后,眉毛瞬间跳得老高。

“怀…怀了?”

“嗯,应该是,怎么办,我不想生孩子啊。”

不管苏兮有多崩溃,家里人还是帮她安排了检查,检查结果和测验结果并无二致,医生笑着恭喜他们要当爸爸妈妈了,殊不知这对看起来年轻的夫妻已经有了一个三岁大的孩子。

出了医院,苏兮坐在副驾驶上闹脾气,“烦死了,为什么又怀孕了?”

易淮:因为咱们在山洞里没避孕。

“怀孕累死了,吃不好睡不好,想做的事做不了,生了孩子身材还会走样…”

她捏着化验单碎碎念,易淮支着脑袋并不说话。他知道,她需要时间去冷静;他还知道,苏兮不会舍得放弃这个孩子。

苏兮在车里发泄了一路,从始至终也没说过打掉孩子的话,到家时,她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

不过,新的问题也油然而生。

“别的都好说,小猴子怎么办?咱们没跟他商量就要往家里添人,他要是有情绪怎么办?”

即使是她,也总有搞不定孩子的时候。易淮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去休息吧,我等会儿去补习班接他,我们俩去公园聊聊,我相信他不会怪咱们。”

“好,那就交给你了。今晚家里大概会来客人,你们回来的时候多买点吃的。”

“嗯,你去睡觉吧,剩下的事交给我。”

苏兮不知道易淮是怎么劝说孩子的,等她睡醒午觉起来,客厅已经坐了不少人,儿子扑过来兴高采烈的问她。

“妈妈,我是不是要有个妹妹了?”

对上孩子热切的眼神,苏兮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哦耶,我也要有妹妹了…”

小易辛激动的蹦了起来,那股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兴奋劲,着实令苏兮茫然。

之后的几个月,易辛每天都会摸着妈妈日渐凸出的肚子说,“妹妹乖乖,你要在里面听话,将来哥哥给你买糖吃,哥哥带你去坐飞机,哥哥教你搭城堡,哥哥…”

由于孩子的期盼太过热切,以至于苏兮根本不敢告诉他,肚子里的不是妹妹,是弟弟。

二宝呱呱坠地后,易辛踮着脚往育婴室里看,“奶奶,妹妹在哪里啊,哪个是妹妹?”

“妹妹?你妈给你生的是弟弟啊。”

“啥?”

年幼的易辛,再一次体会到了五雷轰顶的感觉。

“来,奶奶指给你看,那个正在睡觉的小宝贝就是你的弟弟…”

话音未落,易淮甩开奶奶的手,哭着跑进病房找爸爸。

谁要看弟弟了,我要看妹妹!

那段日子,整个易家上下喜气洋洋,只有易辛整天愁眉苦脸,嘴里念叨着:妹妹为什么会变成弟弟,妈妈不是说是妹妹的吗?我妹妹去哪儿了…

作为父亲,易淮无法理解儿子对妹妹的执念。

二宝周岁的时候,易辛抓着妈妈的手问苏兮什么时候给他生个妹妹,逗得满屋子人哈哈大笑。

如果不是那天家里来的客人多,易淮相信苏兮百分百会把儿子吊起来打。

这种时候跟她提生孩子,不是找死吗?

**

再次见到冯晨,是苏兮三十五岁的时候,那天是腊月二十八,她和易淮带着大儿子出来买年货,远远的看见路边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面色苍白,眼窝和脸颊都凹陷下去,像是被人抽去了面部的肌肉,皮肤紧紧的贴在骨头上一样。

当他们一家三口从冯晨身边走过时,苏兮听见儿子小声的问。

“妈妈,那个叔叔的手怎么了?他是机器人吗?”

苏兮看了眼易淮,发现他也认出了那个男人,她冲儿子摇摇头,轻声说:“妈妈不知道。”

其实,她是知道的。

冯晨高中念完就出国了,他去了加拿大,在那边染上了毒|瘾,为了吸|毒他偷偷卖掉自己名下的车子房子,等家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瘾|君子了。

冯家将他接回国强制戒毒,在戒毒中心治疗了一年多,他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冯晨从戒|毒|所出来后,冯家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希望他能早点成家生子,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在婚礼前夕,冯晨吸毒被未婚妻抓住了,女方又气又怕当机立断退了婚。

之后几年,他一直在戒|毒和复|吸之间反复横跳,去年毒|瘾发作的他出了车祸,失掉了一条臂膀,医院给他装了一条机械手臂。

以上,都是上官雯告诉她的,当时雯雯一脸后怕的说。

“还好你当初没听我的劝,跟他在一起,不然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这也要感谢易淮,如果没有他,你保不齐真就和冯晨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