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赵柏颐阴沉的面容时,茯苓低下了头,为了国家,为了皇上,赵柏颐尽心尽力,没有什么错,错就错在,冷舒的魂魄竟然穿在了茯苓的身上。

而她遇到了两个男人,纠缠不清。

此情此债,何时才能了。

“你醒了?”

颐王爷走到了茯苓的面前,端起了她的下巴,发现她的脸『色』苍白,不觉皱起了眉头“你不舒服吗?”

“没有…”茯苓低下了头。

“本王知道最近变故太大,你接受不了,但是本王可以向你保证,只要赵柏颐活着的一天,没有敢动你一个汗『毛』,但是前提是…你要做本王的女人。”

“茯苓还是做奴婢来的开心,况且王爷心中也不是喜欢茯苓!”

“不喜欢,本王完全可以杀了你!”

赵柏颐气恼的转过了身,背对了茯苓“好好休息,别离开本王的寝房,至少这个月,要老实一点。”

“我要自由,放了我,也放了向布衣!”茯苓冲口而出,说完后,才觉得触怒了赵柏颐。

为什么还要提到向布衣,颐王爷栖身上前,双目中噙含着愤怒,拳头握得咯咯直响,那神情似乎要吃了茯苓一般。

茯苓连连后退,不知道赵柏颐要怎样对待她,也许是太过紧张,脚下一抖,眼前一黑,毫无声息的倒了下去。

颐王爷只是激怒了,并没有打算对茯苓怎样,她突然晕倒,吓坏了他。

“茯苓…”

赵柏颐俯身将茯苓抱了起来,发现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也许是太师府的变故,家破人亡,让她心力憔悴,他轻抚着茯苓的面颊,大声的吩咐丫鬟传唤太医。

虽然圣旨已下,茯苓成了丫鬟,可是在赵柏颐的眼中,她是茯苓,他的王妃,梦中的蓝衫女人,那挥之不去的,永远的萦绕着他。

太医匆匆的赶来了,为茯苓诊脉之后,面『露』喜『色』,但是喜『色』之后又有些担忧了。

“她怎么了?”赵柏颐焦急的看着太医,太医的神情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王爷,王妃有喜了,不过这身子太虚弱了,是不是最近劳累过度,过着心神烦躁,总之脉象很弱啊…”

“你是说…”

赵柏颐惊喜万分,激动的握住了茯苓的手,她竟然是有了,颐王爷不觉责备自己了,他怎么会这么粗心,忽略了这个事实呢?

不过太医说的确实有理,最近抄了蔡家,茯苓被贬,诸多的烦心事堆积在了一起,难以排解。

他面对茯苓,内心都是遗憾。

假如她不是蔡京的女儿,他该会多么的痛爱她。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潘青儿走了进来,她羞恼的看着躺在颐王爷床榻上茯苓,肺都要炸了,好一个无耻的女人,即使做了丫鬟,也不忘记勾引王爷,现在躺在王爷的床榻上,装的楚楚可怜,好不知耻。

青儿冷眼的看着太医。

“蔡茯苓生病了吗?一个丫鬟,为何要劳烦宫中的太医?”

“这个…”

太医有些为难了,但是也只能低声的说“她只是有喜了,不是生病。”

有喜了?青儿感觉似乎被人打了当头一棒,面部肌肉痉挛一样的扭曲着,她不知退出去,还是走进来,她依稀记得当初太医对她说的话,因为她的身子受过伤害,可能这辈子也不能怀孕了。

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悲惨的,可是偏偏的蔡茯苓有了…

颐王爷回过了头,看见了潘青儿,青儿的脸『色』发青,眼睛含着泪花,定是知道茯苓有孕在身,受了刺激。

他松开了茯苓的手,走到了青儿的面前。

“本王说了不会慢待你,你大可放心,至于茯苓,她虽然已经不再是王妃,但是仍旧本王的女人,纳妾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所以本王希望…”

“青儿知道怎么做,青儿不是嫉妒的,是为王爷高兴,才会喜极而泣。”

潘青儿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气得要疯掉了,无论如何,蔡茯苓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生下来,虽然那是赵柏颐的骨肉,但是她宁愿是别的女人生,也不能是蔡茯苓。

她在房间了呆坐了一会儿,就落魄的离开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潘青儿心情难以平复,她必须向办法对付那个女人,一旦她生下了王爷的骨肉,就算不是王妃,也会受到王妃的待遇,一个不能生育的潘青儿在王爷的眼里什么也不是。

她不需要怜悯,她需要的是王爷的爱。

潘青儿使劲的咬着嘴唇,以至于唇瓣都伸出了血丝,一边的丫鬟吓得浑身发抖,生怕侧妃的怒气迁怒到她们的身上。

“她不会生下孩子的,我发誓!”潘青儿恶毒的看着窗棂外的正院,早晚有一天,蔡茯苓要滚出王府,她会搬到正院,堂堂正正的做赵柏颐的王妃。

128章心火5

茯苓怔怔的看着赵柏颐,她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她竟然有了这个男人的骨肉,原本理顺的思路又『乱』了起来,冥冥之中,她和赵柏颐有着闲扯不断的关系。

“本王要做父王了,茯苓…”

赵柏颐轻轻的抚『摸』着茯苓的头发,端详着她苍白的脸『色』“不要再担心,好好的修养身体,太医说你心力憔悴,不能再忧虑了,那会影响孩子的健康。”

茯苓将面颊别到了一边,她心中无限凄苦,赵柏颐担心的只是她腹中的孩儿而已,若是没有了这个孩子,他会怎么对待她,当真让他成了他房间的丫鬟了吗?

刚才潘青儿的伤感,茯苓也看到了,她该感到高兴才是,那个女人自从当了侧妃,就作恶不断,但是一想到她可怜的境遇,茯苓的心又软了。

“最近这段时间,本王会尽量留在你的身边。”

赵柏颐神清气爽的舒展了一下双臂,走到了书案前,提笔写起字来,他确实高兴,甚至有点兴奋,他眼前似乎看到了一种幸福的景象,茯苓抱着孩子站在花园里,冲他招着手,小家伙只能的喊着父王。

写着写着,赵柏颐的目光又看向了茯苓,不觉有些出神了。

蓝枫小筑。

向布衣看着院子里忙碌的宝仪公主,那些『药』材需要晾晒了,可是他全然的没有心情,茯苓好久没有出现在小筑之中,甚至古筝也很少弹奏了,他想知道出了什么事?难道赵柏颐又难为他了吗?

宝仪晒好了『药』材,走到了向布衣的面前“你不想现在离开吗?我可以放了你,因为契丹和大宋要开战了,你是契丹王子,这种情况对你十分不利。”

“只是因为契丹和大宋要开战了?”向布衣奇怪的看向了宝仪,觉得宝仪话中有话。

“你再不走,就『性』命难保了。”

宝仪公主的话说完后,向布衣终于明白了,看来赵柏颐要对他下手了,一旦契丹攻打大宋,他这个人质就失去了作用,留着没有用了。

“我想见茯苓,她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担心她,你和她都自身难保,还是各顾各的吧?”

宝仪公主气坏了,为什么此时此地,这种紧迫的时候,向布衣还忘记不了那个蔡茯苓,她到底给向布衣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他连判断形势的能力都丧失了。

“自身难保?”

向布衣面『色』一凛“茯苓怎么样了?是不是赵柏颐又难为她了。”

“那不是我王兄想难为就去难为的,而是蔡茯苓自己,她是『奸』臣蔡京的女儿,蔡京贪婪钱财,独揽朝权,欺压百姓,皇上掌握的足够的证据,将蔡家抄家了,她已经家破人亡,自己也被贬为王府的丫鬟,是我王兄念及旧情,才没有杀她,便宜她了,她现在为了保命,哪里还有心思记挂着你。”

“贬为丫鬟?”

向布衣使劲的挥动着手臂,铁链发出了铿锵之音,他震怒了,怪不得听不到古筝的声音了,一个丫鬟哪里还能再碰古筝,赵柏颐这个无情的男人,一定趁机折磨茯苓了,在向布衣的眼里,赵柏颐的爱是自私的,残暴的。

“向布衣,我会想办法拿到王兄的钥匙,你带着我,离开吧,就算当贫民我也愿意。”

宝仪走到了向布衣的面前,拉住了他的衣袖,痛苦的将头依偎在了向布衣的胸前。

向布衣知道宝仪的心思,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而且还知道,她是和亲的公主,可是他没有办法爱上她,在她的身上,向布衣看不到吸引他的气质。

相反,蔡茯苓就不同,看到她,他的心会悸动,见不到会忧虑,只想拥其入怀的感觉那么强烈。

“公主,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就该知道,我始终没有答应过你,你放了我可以,但是我要带走的却是蔡茯苓。”

向布衣推开了宝仪公主,走到了草『药』前,轻轻的翻弄着“向布衣做人光明磊落,唯一的一次,就是利用了茯苓,却心痛难忍,我确信,她占据了我的心,我不能做违背心意的事,而且对你也是不公平的。”

“我不要公平…”

“可是我做不到!”向布衣怒喝着,他说什么,她才能明白,有些事,不是宝仪想的那么简单。

“那你自己走,我不会跟着你,我放了你!”宝仪终于做出了妥协,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向布衣死去,她宁可放了他。

“对不起,我要带上茯苓…否则我不会走!”

向布衣显得异常的烦恼,他使劲的震动双臂,飞身跃起,向桃林奔去。

宝仪公主难以言表的伤心泪落,为何他执意如此,蔡茯苓,好幸运的女人,看似家破人亡,一无所有,却有王兄的不舍和向布衣的深爱。

离开了小筑,宝仪突然觉得孤单落寞,她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王兄的正院,恍惚的看着房门,为何要来这里,她突然明白了,她来看望蔡茯苓,让茯苓出面去劝解向布衣,为了这份爱,宝仪真的妥协了。

房间内,茯苓身边又有了丫鬟,小蝶正在整理茯苓随身的衣物,正式的将茯苓的所有东西搬入了颐王爷的房间。

茯苓现在已经不能再坚持了,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也必须留在赵柏颐的身边,潘青儿虎视眈眈的眼睛,实在让她放心不下。

茯苓感觉无聊,就走到了赵柏颐的书案前,提起笔,无聊的画起画来,画着画着不觉想起了向布衣,赵柏颐不会真的要杀了他吧?她必须想办法救他,可是她既没有钥匙,也没有权利,该如何是好。正忧虑着,抬眼看见了宝仪公主,她已经走到了茯苓的面前,眼睛红红的。

“蔡茯苓…我…我今日是有事求你!”

“求我…我现在是个下堂的王妃,不知道还能帮助你什么?”茯苓悲戚的说。

“帮我劝劝向布衣。”宝仪握住了茯苓的手“他听你的,你劝劝他,让他离开王府,不要再执着了,一旦开战,他的命就没有了。”

“他能听我的?”茯苓突然觉得宝仪公主变了,变得失落、痛苦,眼神里都是绝望。

129章心火6

“我也想见…”茯苓生怕宝仪多心,马上打住了“我现在走不出去,你王兄限制了我的自由。”

“我带你出去!没有人敢说的!”

宝仪公主拉住了茯苓的手“这次无论如何,你要劝动了向布衣,我想,你也不希望他等着送死。”

“我和宝仪的心情是一样的。”茯苓当然不愿意向布衣等死。

宝仪公主在前面走,茯苓跟在了宝仪的身后,一起向小筑走去,果然没有人敢阻拦宝仪公主,虽然王爷有命但是谁不怕公主的火爆脾气啊。

当蔡茯苓出现在小筑中时,宝仪试图退出去,既然想让茯苓来,她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但是只要能救了向布衣,她认了。

茯苓明白了宝仪的意思,她一把拉住了宝仪“不要走。”

向布衣看着栅栏里的蔡茯苓,心中无限的感慨,她消瘦了,人也苍白了许多。

茯苓走到了古筝前,拉开了轻纱,轻轻的弹奏了起来,那曲子悠扬流长,似乎在述说着一种心境,那是一首《送别》。

茯苓弹奏完了,站了起来,悠然的看着向布衣“今天,茯苓一曲送别,但愿蓝枫小筑中不再看到向布衣的身影…也许这样才能有机会日后再见。”

向布衣怎会不知茯苓的心意,也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他几乎忘记了什么是从长计议,只要脱离这个枷锁,何愁带不走蔡茯苓呢?

“走吧…”茯苓起身走到了草『药』前,不舍的看着那些草『药』,又看了看葱郁的桃林“此处不是你久留之地,只有自由,才可能实现你的愿望。”

向布衣的倾听着茯苓的话语,微风将他的银发扬起,铁链声阵阵。

“好…我听你的,但是我会来找你!”

向布衣冷然的跃到了茯苓的身边,深情的看着她“记住我的话,向布衣从来不会食言,我要带你,假如老天亡我,我毫无怨言。”

茯苓听完此话,甚是惊愕,难道他走了之后,还要回来吗?茯苓不要那个承诺,更不希望向布衣再回到这个危险的地方,她已经不能走了,怎么可能跟随他离去。

“我会想办法拿到钥匙,放你离开这里。”

宝仪公主心中哀叹,想不到,只是茯苓只言片语,向布衣就被说服了,看来,茯苓在向布衣的心中,确实非同一般。

离开了小筑,宝仪公主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和向布衣述说,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拿到钥匙。

蔡茯苓回到了正院,赵柏颐已经回来了,他疑『惑』的看着茯苓,不明白士兵怎么敢放她出去,看到她安然无恙的回来,赵柏颐也就放心了,更不想追究那些士兵的责任。

入夜的时候,潘青儿焦虑的在房间里等待着,王爷已经很久没有踏入她的房间了,现在茯苓有了身孕,王爷不是更加的不愿意离开她了。

果不其然,潘青儿一直坐在床前等待,烛火已经燃尽了,赵柏颐也没有来,她狠狠的走到了床前,眼睛里喷出了嫉妒的火焰,神情恍惚的在房间里来回的游走着,嘴里喃喃低语着。

“王爷爱我,王爷爱我…他不爱那个贱人,我必须除掉她,贱人,贱人…”

守夜的丫鬟吓得不敢上前,感觉侧妃好像又犯病了。

赵柏颐的房间里,茯苓觉得天『色』不早了,打算休息的时候,发现外间的床榻不见了,不由得有些诧异了,白天明明还在的?

她将目光转向了赵柏颐,赵柏颐正拿着一张画欣赏着。

“嗯,画的不错,想不到你不但会弹古筝,跳舞,还会书画,看来本王今后不会觉得寂寞了。”

茯苓几乎忘记了,她今天闲来无聊的时候,随便画了一些,忘记收了,但书画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睡在哪里?

“我的床…不见了?”

“不是在那里…”颐王爷嘲弄的笑了起来,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床榻。

茯苓瞬间他的手指望去,不觉羞红了面颊,略显气愤和羞恼。

“我只是个奴婢,不能睡在王爷的床上。”

“如果本王想,奴婢就可以睡在本王的床榻上,有什么新奇的,去睡吧,你需要多多休息。”

“那么…你呢?”茯苓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了。

“当然是床上,你不觉得本王的床榻可以睡下两个人吗?”赵柏颐放下了手中的画卷,走到了茯苓的面前“让本王照顾你,不然本王不会放心。”

“我…我不需要照顾!”

茯苓想收回手,却被颐王爷搂入了怀中“你已经有了本王的骨肉,无论如何也不是王府的奴婢,谁也不能将你带离本王的身边。”

那怀抱是熟悉的,温暖的,已不再是粗暴野蛮,他用力适度,体贴有加,温柔的话语,让茯苓突然感到了一种温馨,就好像当初,依偎在甄橡楠的怀中一样,就算茯苓自私,她几乎把他当成了那个一生都愧疚的男人。

次日一早,潘青儿就急迫的赶去了正院,刚巧看见颐王爷精神抖擞的走了出来,她马上低垂下了头,神『色』有些慌张。

“不知道茯苓的身体怎么样了,我很担心,过来看看!”

“她很好…”赵柏颐知道最近冷落了她,但是有茯苓在寝房之中,他毫无其他的心思,一步也不想走出房间,只想拥着她,享受夜晚的安宁。

潘青儿脸『色』难看,眼窝发青,眼睛布满了血丝,身后的丫鬟端着一盘子的补品,那是为茯苓准备的。

“我炖了补品,给茯苓补补身子。”

赵柏颐很诧异,他以为青儿会生他的气,相反却炖了补品端过来,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丫鬟小蝶脸『色』变了,因为上次猫儿的事件,她已经对这个侧妃生了戒心,怎么可能让她将补品给茯苓喝了,但是却又没有不让喝的理由。

“那个…补品还是先放一放,王妃刚刚用了早餐。”

潘青儿明显感到了小蝶的敌意,她轻声的说“只是个补品,不占肚子,还是趁热喝的好。”

“可是王妃已经吃的很饱了。”小蝶仍旧坚持着。

“贱婢,你是不是怕我给她下『药』啊…”

130章心火7

话一出口,赵柏颐和小蝶都愣住了,潘青儿何来此话。

潘青儿也知道自己有点心急了,她马上捂住了嘴巴,惊恐的看着颐王爷,事实上,补品中没有毒『药』,而是一种慢『性』堕胎『药』,吃一次两次不会出问题,但是若是吃上一周左右,就会见到效果了。

潘青儿不会傻的将自己套进去,她要的就是茯苓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赵柏颐走出房门的脚退了回来,他无法阻拦青儿,但是听到青儿刚才的话,真是提醒了他,茯苓现在只是个奴婢,坏了王爷的骨肉,自然引来不必要的嫉恨,假如青儿…心中不像赵柏颐想的那么善意,他不是那孩子的『性』命做赌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