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心虚到极点,可是,这不是我想的!我舔了舔干燥的唇,想要别开眼,他却不让我转头,几乎掐进骨头里。我咬牙不叫,一时僵持,却是他先放开了手。

“无话可说了吗?还是…还在回味?啊!”徒然增高的声音惊得我一个激灵,许久未曾见他眸子发红了,这一眼,便看到他眸色猩红,极骇人。

“喜欢我?都是假的,是无法忘记白承风,努力地转移注意,还是觉得对不起我,只是为了报答?”“你胡说什么!”我也上了火气,凭什么他可以这样乱猜我?!

“还是,我于你,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见到白承风,就可以将我一脚踹开了。”他一挥袖,屋里的大圆桌六足齐断,轰然倒地。

门外传来了阿六着急的声音:“王上,您…”“统统滚下去,没有孤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阿六的声音瞬间退去。听他这口气,难道还想动手打我不成?!心中的恐惧加重,一步两步地后退。

“害怕了?是不是平时待你太好,忘记了我,是那个人人惧怕的妖魔帝王墨浅吟?”他一步步毕竟,而我被身后桌子的残骸绊到,几乎又要摔跤,任玥手脚极快地揽下我的腰,我紧靠着他的怀里。

一咬牙,便要出来,他手一收,两人就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想要甩掉我?永远不可能!”猛地压上我的唇,被咬破的地方又被他重重地咬了一口,这一口,比白承风那一下更用力更狠,我几乎能感觉到整个伤口都在流血。

“痛,疯了你!”破碎地喊着,他不仅不放在,甚至更加用力地冲着上唇又是一口。“放手!放手!”他抬头,离开我的唇,周身的千朱花香愈浓,我几乎以为这香气是不是渡到了我的身上。

“怎么,路儿比较喜欢他的?”他看着我眼神迷离。我气恼只余觉得好笑,这算是吃醋吗?饮醋喝醋都没这么凶!

“墨浅吟,我和白承风…”“不用解释!”几乎是我话刚出,下一刻任玥便截断了我,语气恶劣,“我也想要信你,我给你机会了,可是你不珍惜…”“机会?是让我爬着跪着进庄罗宫磕头认错么?”比大声,我也抬高了声音,“你不是也把我一个人丢在外面吗?我吐血的时候你在哪里?下雨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不准别人关心我…你自己却可以无视我,甚至折磨我?!”

他看着我的眼睛,两人对视良久,他突地闭眸:“你眼里…有谁?”我瞪大了眼,不太明白他的话,他倏地睁开眼,冷冽道:“你眼里的背影是谁的?你的心在谁那里?”“你不要胡说!”我强道。

“你爱我吗?”他的眼神温柔下来,我顿了顿:“任玥,你要信我,我…喜欢你…真的。”对不起,任玥,我保证,我会努力爱上你的,请容许我,先说谎。

“你爱我?”他的语气里的哀怨,几乎让我觉得是不是听错了,想要走近,却又不敢,这瞬间,他身上的悲凉,似乎连空气都被冻结住。

“真的吗?”他缓缓抬头,脸色似乎有所缓和,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真的。”谁知他的语气又是一变,翻脸比翻书还快,就像一盆冷水,哗地浇向我,从里到外的凉。“可我不信,证明给我看。”

伸手将我紧抱起,三两步走到床前,抬手将我扔在床上。似乎我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翻身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他速度奇快地俯身上前,将我匡在他的手臂之间。

“你做什么!起来!”我吓得赶紧推开他,他纹丝不动,淡淡道:“你是我明媒正娶,一个不相干的人都可以随意地亲吻你,难道我还不能行周公之礼吗?!”这话一出,几乎将我气疯了。好像我红杏出墙,捉奸在床一样。

“我们不是夫妻,我说过很多次,我们未饮龙凤酒,那便不是真正的夫妻!我也告诉你,白承风于我,才是明媒正娶,我们在宴上便饮了酒,算起来,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一时气愤,口不择言中,似乎戳中了他的软肋,他的眼睛又开始变红,比之刚刚似乎更红了些,仿佛淌血。

“原来是这样,你还记得自己是白承风的妻?那么,我们这样…算是苟合?”他俯首在我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一口,“我便让他看看,是得到了你的人,还是得到了你的心!”纤细的手只是在我胸前挑了挑,所有扣子便统统弃首,领子大开。

抬手去掩,他腾出一手将我的手固定在头顶,明明指骨细长,力道却极大。“你疯了么!放手,放手!”我瞪着眼,喊得声嘶力竭,他却浑然不觉,稍一扯,外袍便被扯落,里面是单薄的里衣。

“别这样,你会后悔的,放手!”我真的害怕了,他并不是在吓我,而是动真格的。“路儿,我想要个孩子…”他抬起埋在我颈间的头,一派温柔,可眸子开始染上□,虽浅,却让我恐惧。

“我不喜欢孩子,我不要…”“是不喜欢孩子?还是不喜欢我的孩子?”他轻声问道,仿佛一个做错事而挣扎申辩的人。“不要,任玥,你先起来好不好,孩子的事我们慢慢商量。”“不好。”他摇着头,看似天真道:“你会逃,像上次一样丢下我,我害怕。”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带着极弱的波动,好似真的害怕一般。

“任玥,不会的,我不会再走了,真的,我会陪着你的…”“不!我放开你,稍不注意,你便会跟了白承风走,我不会给你机会的!”他极抗拒地反驳。我觉得他已经入魔,就像一个迷失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我怎么说都没有用。

“墨浅吟,你给我起来!”他已经解开我里衣的结扣,一抓,便真的只剩下肚兜了。或是肌肤□在空气里,身体颤抖,止也止不住。

“不要,墨浅吟,我…求你…”觉得呼吸变得不很顺畅,喘不过气:“我很难受,你起来,墨浅吟!”他似乎感觉到我呼吸急促,停下动作。“我很难受…”带着哭腔,眼神哀求,他皱了皱眉,将头埋在我颈间,却不再做什么。

突然,他起身,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地扯过床上的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捂严实了,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将水递给我,我接过,一仰头,统统喝下。他在床沿上坐下,我见他不再轻举妄动,才安然地出了一口气,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将杯中递给他,却见他眸子又转红了,心里不明白这厮的反复无常,却动作快过思考地要翻身下床。

到底比不上他的迅速,手一伸,便拦腰截住我。“你又…又要做什么!”“原来你这样讨厌我碰你?这样不情愿?”墨浅吟从来就是这样敏感的人,一时百口莫辩。

头撞在床柱上,疼得耳鸣目眩。他竟已手脚极快地扯掉了我身上最后的一层遮羞布。墨色的肚兜被随意地扔下床,他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亦是将外袍脱下。

慌乱间,想起脚上还有销魂,艰难地动了动脚,清脆的铃声仿佛保命符一般,让我舒了口气,可是,任玥却是毫无反应?!他淡淡地扫了扫光裸的脚踝上的那只销魂,平静道:“销魂噬魂,于我无用。”心仿佛掉进冰窟,脑中一片空白。

眼睁睁地看着他脱掉里衣,肌肤胜雪,两人再没有遮拦地触碰在一起,只感觉到他的体温很低,就像…死人。我一颤,他抬头,似随意地问:“冷吗?”我拼命点头,抓住时机道“冷,很冷…任玥,你先起来好不好,我很冷。”

谁知他并未如我想的一样放开我,而是使用内力催热,一瞬间,两人的身体都是滚烫。我难受地扭了扭身体,他却俯下脸埋在我胸前。脸噌地红起来,手被束在头顶,动弹不得。

一点点的酥麻感开始向四肢传递,我咬着牙,忍住脱口而出的呻吟,用尽全力,冷着声音道:“停下来,不要让我恨你!”他抬起头,极短地看了我一眼,吐出一个字:“不。”

心里藏着墨浅吟,却与另一个男人…即使那人是任玥,我也不能原谅。他手一用力,压住我的腿,分开一个弧度,身体前倾,几乎是瞬间,便进入了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前戏,痛得我只想蜷起身体,却被他牢牢压住。眼泪终于无声地涌出来。

他的每一下,都极狠,带着发泄的意味,疼得痉挛的我想要夹紧脚,根本做不到。一波一波的痛里,我知希望他快点结束。

“痛吗?”他抬起迷离的眼,眸色转黑,充斥着□,我别开脸,他猛地低下头,吻住我的唇,一点点加重力道,而身下的动作也加快,最后还是溢出了夹杂着痛苦的呻吟。

直到最后重重地一下,他放开钳制我的手,转而抱着我的腰,收紧再收紧,脑袋埋在我的发间,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癫狂起来,拼命地要推开他。“路儿,怎么了?”“我要洗澡,放手,我要洗澡!”他从上而下地看着我,眨了眨眼,轻哼一声,瞬间抬起我的脚,猛地进入我的身体,惊得我叫出声来。

“嫌我脏吗?”眸子眯起,带着戾气。一肚子气,根本不想理会他,闭口不语,“看着我!”掰正我的头,见我眼泪顺着眼角淌下,语带烦躁道:“不准哭!”心中苦笑,我也不想哭,却是停…都停不住。

天色大亮,我俩一直都醒着,却沉默不语,房里呼吸可闻。突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阿六开口道:“王后,王后,您醒了吗?”“进来了吧。”任玥开口道。呵…他不过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阿六见房中衣物凌乱,而王上王后赤身躺在床上,顿时尴尬。

“慌慌张张有什么事。”任玥声音沉静,很是随意。“王上王后,白鹭于贵妃…”“二姐怎么了?”我倏地坐起,浑身疼痛,又让我倒了回去,面上大红,阿六踟蹰一会儿,狠心道:“于贵妃,失足落水,殒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百是船戏无能,看官们凑合凑合吧...唉~本来小百觉得这种章节应该放在大半夜的时候放上来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可是想想为了写它,被小百揪掉的一地头发,就决定让它暴露在阳光下了~

二姐之死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看官都觉得明和暗便是同一个人...其实在小百看来,不同的魂魄,便是不同的人...就如双胞胎一样,长得再像,却仍是有不同的...像女主曾经在小动作上将俩人区分开过一样。

“你说什么!”我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再说一遍,二姐,怎么了?”任玥扶住我的腰,将被子拉过我的脖子。“于贵妃,殒了。”

韶泽宫里聚了很多人,蓝箫白承风都在。“走开!”众人听见声响,纷纷回头。只见一个着黑色衣袍的女子,赤着足,头发未束,刘海近乎凌乱,却带着一种恣意的美,面色苍白,目光呆滞,一步步朝着殿中躺着的女人走去。

“又…墨后。”白承风正欲上前,我抬头,冷冷地看着他,咬牙道:“你…便是如此照顾我二姐的?”众人一惊,心下念起这墨后也太无法无天了,虽是极得墨王宠,却怎能如此与白王说话。

“我…没有照顾好又棋。”一个我字,几乎震翻众人,白王竟然如此低声下气地认错?“路儿,把鞋穿上。”任玥捧着鞋,从门外走进来。语气温和,让人无法同那个冷血残暴的墨王联系在一起。

心里对他的恼意恨意加在一起,便化作一声轻嗤,睨了他一眼,并未理会。众人慌乱起来,无视墨王,要是他突然疯癫起来,岂不是小命不保,顿时,殿里连呼吸都变浅。

我走到二姐的尸首前,面色青白,头发有些乱,衣服完好,极度控制自己忍下眼泪,抬头对上蓝箫难得绷起的脸,却是事不关己的神色更浓。“蓝王,二姐在这蓝雀后宫出事,您…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这是自然,本殿定是会彻查的。”“妾身想要…亲自查。”抬眼,直直盯着他的眼,蓝箫咧开嘴,道:“好,那便交给墨后了。”我扫向立在一边的杨素芝,她微微撇开头,有些不自然,敢做又心虚,我说过,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生不如死!

转身面向众人,问道:“是谁发现了于贵妃?”“是…是奴才。”一名太监颤颤巍巍地跪倒,脑袋伏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在哪,何时发现的于贵妃?”我盯着他,一眨不眨,他被我看得发悚,抖得更厉害了。

“今晨卯时刚至,奴才去给昭仪娘娘端早膳,经过御花园的小湖,见湖边水草似乎缠着东西,奴才好奇,近看,发现是…是个人,急忙禀了刘总管,捞上才发现,是于贵妃。”

“刘总管。”我轻唤一声,一名年纪约莫三十岁的男子出列跪倒,庄重一拜,道:“奴才刘正,见过墨后。”“是你命人将于贵妃捞上的?”“是奴才。”“你可断定,捞上来,于贵妃已然断气?”

“奴才号了脉,探了呼吸,还令人唤来太医,太医道于贵妃已死超过两个时辰了。”刘正一字一句条理分明,果然是稳坐宫中的老人了。一名年轻男子走上前,一拜,道:“是下官查看了于贵妃的尸体,已死超过了两个时辰。”

我点点头,又问道:“可有检查过尸体。”“下官检查过了。”“没有其他外伤?”“没有,确为窒息而死。”“昨日是谁照顾于贵妃的?”我望向立在白承风身侧的几位侍女。“是…是奴婢。”一个身着黄色宫女衣饰的女子啪地跪倒,抖着声道。

“你是如何照顾于贵妃的?按时辰算,该是子时便已不见,半夜三更,如何会让她一个人出去?竟还落水?!”我冷着声道,字字句句都是质问。

“昨日夜里,王上子时过半还未回来,贵妃娘娘哭闹着要寻王上,后来有一位妹妹说知道王上在哪,便带了贵妃娘娘去寻了。”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将头贴在胸口。

我急道:“那人是谁?”“奴婢不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连她是谁都不知,竟然让她半夜三更地就轻易领走与于贵妃?”我一步步向她靠近。

“奴婢该死,奴婢…见她穿着白鹭宫服,以为…”“以为什么?你确实该死,怕是你们一个两个都欺那于贵妃是个痴傻,对她便也怠慢了,是还不是?!”

“奴婢知罪了,奴婢该死。”她一个劲地磕头,我冷笑一声,问道:“于贵妃一夜未回,你可有去寻?”“奴婢…”她确未去寻,说实话怕是罪该万死,说谎亦是欺君。

“一直伺候这样的主子,怕是早就腻烦了吧,于贵妃一死,是不是感到解脱,幸灾乐祸了?”我轻声问道。“奴婢,奴婢不敢。”我才记起这个宫女,便是当年在我的栖花宫伺候的,那时她在我面前对二姐极好,人后却竟敢拧掐,甚至敲打二姐,被我调往冷宫,现下竟又出现在二姐身边。

“白王,这样的宫女,您还有留着?”“赐死。”白承风冷冷地吐出两字,始终望着二姐,眼里满是内疚。“王上饶命。”她跪着靠近白承风,刚要拉倒他衣衫的下摆,便被人拖了走。

鬼影假扮的阿二附在任玥耳边说了些话。任玥眉头微皱,走至我身边,轻道:“我知道是谁昨日领走了你二姐,但是,先把鞋穿上。”我抬头看他,见他眸子温柔,手里仍是托着那双墨色的描金小鞋。

他蹲下身子,将鞋子在我脚边放好,抬起我一足,轻轻放入鞋子,自然地拉上鞋跟,然后是另一只脚。众人几乎看得目瞪口呆,如此柔情似水的动作,墨王竟给墨后穿鞋?那是多大的宠爱,才能将墨王那一身戾气化为绕指柔。

他直起身,拉了拉我有些乱的衣襟,俯过身道:“是杨贵嫔身边的荔枝。”我抬眼诧异地看他,他点点头。“杨贵嫔?”望向众人。却未得到回应。

蓝箫上前一步,眉眸微蹙,略显庄严:“她未来。”“那便请蓝王将她传来。”我眉一挑,毫不客气道。

约莫小半个时辰,杨贵嫔姗姗而来,与杨素芝竟有六分相似,刚踏进门来,便望向杨素芝,果然是姐妹情深。“臣妾见过王上,见过白王,见过墨王墨后。”她盈盈下拜,好一个妩媚多情的杨贵嫔。

“杨贵嫔?”睨她一眼,道。“妾身在。”“不知荔枝可在?”话音刚落,一个娇俏的浅粉色衣裙的宫女便从杨贵嫔身后走出来。“你是荔枝?”她跪倒在地,轻声回话:“奴婢荔枝。”

“昨日,是你将于贵妃领出来韶泽宫?”众人一惊,纷纷看向荔枝。本以为毫无头绪的事,竟原来是蓝雀后宫的宫女所为。

“昨日,奴婢未曾见过于贵妃。”她不慌不忙地回话,怕是已练上了千万遍。“哦?可是,昨日子时过后,有宫人见你将于贵妃领向御花园的小湖。”

“禀墨后,昨日妾身身上不爽,荔枝一直守在妾身的身边,未曾离开半步。”杨贵嫔上前一步,似要将荔枝护在身后。

“哦,传汤福。”“奴才在。”胖乎乎的男子拜倒在地。“昨日子时,是你见到荔枝带着于贵妃?”“是的,奴才昨日深夜,见到荔枝带着于贵妃向着御花园的地儿走去,奴才本是觉得奇怪的,可是于贵妃与杨德妃具是白鹭后妃,杨德妃与杨贵嫔又是姐妹,这沾亲带故的,奴才觉得也不该会有何事,便继续巡了夜。”

“你胡说!”荔枝激动起来。“我昨夜就是在御花园门口见到了你带着于贵妃。”那汤福也是一脸肯定。“不可能,昨日御花园门口根本没有人!”她这话一出,一片哗然。

杨贵嫔脸上顿时失血,荔枝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将头伏在地上,不再作声。“杨贵嫔,你不是说,昨夜荔枝一直伴你左右吗?又如何知道子时那御花园门口有没有人呢?”我上前一步,抬起荔枝的头,声音极沉稳,道:“荔枝,给本宫一个解释。”

“奴婢,昨夜确有去过御花园,是贵嫔娘娘昨日游园时,丢了一直发簪,是贵嫔娘娘的母亲留下的,贵嫔娘娘很着急,便命奴婢去寻。”她语气中带着慌乱。

“为何早不去寻,偏偏选在三更半夜,更何况,你记清了,杨贵嫔是昨日游的御花园?昨日,御花园负责花草浇水的宫女道杨贵嫔根本没有去游过园。”

“是…是前日。”“你确定吗?或是大前日吧。”“奴婢…”“荔枝!”杨贵嫔厉声打断自乱阵脚的荔枝。转而端庄地对着我道:“这丫头估摸着是被墨后的威严慑到了,昨日妾身确有去游御花园,不过刚进园不久便感不适,匆匆回宫了,怕那里的宫女未曾见到。”杨贵嫔语气含着极轻的颤抖,话中有条有理,似乎难以挑刺。

她看了一眼荔枝,又笑道:“昨日身体不适,直至半夜才有所缓和,便发现那簪子不见了,是家母留给妾身唯一的东西,妾身向来宝贝得紧。着急之余,便命荔枝去寻。”

“原来如此。”我仿佛恍然,转头对一名宫女道:“你是山茶?”“奴婢便是山茶。”“昨日御花园,便是由你当值?”“是。”“你可见过杨贵嫔?”“未曾。”

“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敢污蔑本宫?”杨贵嫔一慌,抬高了声音。那山茶一颤,跪在地上缩成一团:“奴婢不敢!因为应树千年一开花,奴婢与其他十几名打理御花园的婢子昨日按着高总管的吩咐,整日都守在御花园门口看管那株应树,昨日去过御花园的,只有陈贤妃,钟妃,刁婕妤,闻婕妤,邵昭仪,叶美人和赵美人,奴婢真的未见到杨贵嫔。”

“你…”杨贵嫔似乎想上前刮她一个耳光,我一拦:“杨贵嫔作何解释?”“奴婢该死,都是奴婢一人所为,贵嫔娘娘不过是怜惜我,想要替我隐瞒,都是我一人所为。”突然,荔枝挺身而出,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视死如归道。

想要顶罪?我心下冷笑。“本宫很是好奇,你那一身的白鹭宫装是从何而来?”“我…是我向…”“向什么?向白鹭宫女借的吗?来,指给本宫看看,是哪个宫女?千万不要告诉本宫是刚刚那个给拖下去的宫女。”

我冷哼一声,又道:“或者…是哪位妃子?”她连磕几个响头,慌忙摇头:“不是,是荔枝一个人做的,与杨德妃无关。”

这一句的明知故问立刻让所有人明了,杨德妃瞬间成为众矢之的。几十道目光刷刷地扫向她。她被看得后退一步,手不自知地放上肚子。

稳了稳神,冷静道:“妾身不知这荔枝在说什么。”“不知?”我向荔枝走近几步,她瑟瑟发抖,弯腰靠近荔枝耳边:“你不愿说真话?”“奴婢句句属实,确是…奴婢一人所为。”

“荔枝,你以为你不说真话,便能活下去?她们会放过你?”她一颤,仍是闭口不言。“你说了,本宫可以保你不死。”向后退了一步,看向她的眼。她似乎有所松动,却依旧不语。

“听说你父母尚在?还有一个弟弟?”她瞪大了眼,拼命磕头,哀求道:“墨后,您放过我的家人,求求您,放过我的家人!”抓着我的裙摆,泪眼汪汪。

“我要听实话。”我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她颤着声应道:“奴婢说实话。”“荔枝你…!”杨贵嫔几步上前要阻止荔枝往下说。“将她拉住。”许久未曾开口的蓝箫抬手,声音平静,带着极浓的兴味。

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将杨贵嫔架住,杨贵嫔惊呼道:“王上。”“你闭嘴,现在,听荔枝说。”蓝箫不耐烦地挥挥手,笑着道,“荔枝,你说。”

荔枝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是杨贵嫔与杨德妃安排奴婢这样做的。”“你胡说!”杨素芝激动起来,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在地,幸好被身边的宫女扶了一把。

“杨德妃,还记得本宫说过的话吗?”我瞄向她的肚子,她惊慌地瞪大眼睛,推开身边的,连退几步。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看官都觉得明和暗便是同一个人...其实在小百看来,不同的魂魄,便是不同的人...就如双胞胎一样,长得再像,却仍是有不同的...像女主曾经在小动作上将俩人区分开过一样。

番外——包粽子~

“小贝,小贝!”小宝短手短脚地爬上弟弟的床铺,连推带拽地将人弄醒。“干嘛!”小贝的起床气向来很大。小宝被吼得一愣一愣。

“小贝,我是哥哥!你怎么能怎么吼我的!”小贝压根不予理会,白了他一眼,道:“大清早的,叫我起来做什么?”看一眼外边还是暗沉沉的天色,心中气愤难耐!“今天是端午节,要吃粽子的!”小宝很喜欢粽子这种食物,说起来满脸乐呵,比手画脚。

“天亮了粽子也不会跑!”自从两岁那年娘提出端午节这个节日,哥哥便彻底迷恋上了粽子,去年还吃得积了食,可把娘给担心了整整两日!

“不是,爹爹说每年都是娘给包的粽子,今年我们包粽子给娘吃!”小宝一挥手,雄心万丈。小贝眼角一跳,包粽子?

“小贝,你包的怎么这么难看!”小宝自己还没把粽叶包起来,便对小贝的粽子评头论足。“爹啊,怎么我包了左边米就从右边漏出来,包了右边又从左边漏出来?!”小宝气鼓鼓的。

孩子他爹也没好到哪里去,平时见她包,手一抖,一盖,每个粽子有棱有角,样貌极好,味道又上佳。叹一口气,道:“爹也不知道。”

“你们在做什么?”孩子他娘挤着眼睛踏进来,他爹大清早的便不见了,小宝也没像平日里来闹床。还觉得奇怪呢,这会儿便在厨房里见到了如此…诙谐的一幕。

他爹满手的米,捏着一片粽叶,似乎不知道如何盖上,而身边的几个所谓成品…“哈哈!你是怎么把粽子裹成圆形的?哈哈…”

孩子他娘一点也不给他爹面子。平时最引以为傲的二儿子小贝,竟然被粽绳给缠住了手指。大儿子一脸的米…最好笑的还是小儿子,竟然躺在米缸里睡着了。

昨天就浸着入味的米基本上被他们给败光了。他娘摇着头,气沉丹田道:“统统给我出去!”“啊!”囡囡一声惊呼,从梦中惊醒,稀里糊涂地大叫:“怪兽,有怪兽!”小贝难得没有腹诽弟弟傻,而是绞着两只拴在一起的手,黯然地走了出去。

他娘眼神一扫,他爹立马捂着睡眼朦胧的囡囡的嘴,一溜烟跑出厨房。小宝坚持不懈道:“娘啊…小宝想学。”“那先把唐诗三百首给娘背一遍。”转头,小宝已经不见了。

“娘啊!”小宝兴奋地看着娘端上来的粽子,有红豆沙绿豆沙枣子果仁的,又有蛋黄鲜肉八宝的。孩子们吃得高兴,他爹揽过他娘的肩膀,骄傲道:“真好吃。”“我好歹有件事强过你!”他娘眉一挑,颇为得意。

“为什么今天的月亮不圆啊?”囡囡指着天上缺了一半的月亮问道。“月亮圆的,那是中秋。”…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大家节日快乐,都吃到粽子了吗?小百没有吃到粽子啊~

恶有恶报

“你继续说。”我示意荔枝继续。“是杨德妃给我衣服,贵嫔娘娘让我假扮白鹭宫女,骗那于贵妃出来,推入御花园小湖的!”

“你一个假扮的白鹭宫女,进入韶泽宫竟无人阻拦?”抬高声音质问。“杨德妃已经将人支开。保我一路畅顺。”“你说的可是真话?”蓝箫微微侧目,严肃道。“奴婢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妄言。”

“杨德妃?你说呢?”“不是!她说的不是真话!”杨素芝到底是出自将门,从小习武,推开身边的人,独自向门外跑去,我扫向软到在地的杨贵嫔,对着跪在地上的荔枝道:“知道本宫为什么留你一命吗?因为本宫要你生不如死。”对没有一点主人意识的蓝箫道,“蓝王该是会秉公办理吧。”

“那是自然。”蓝箫一笑,仿佛这个结局他极为满意。我踏门而去,任玥拉住我的手,我看向他,轻声道:“我们的帐稍后再算,现在放手,别让我看到有人跟着我。”甩开他的手,留下一地的看客。

“杨素芝,杀我二姐?你恨的明明是我,为什么要杀我二姐!”褪去刚刚故作的平静,我咬着牙道。“我的敌人一直都只是白鹭后宫最尊贵的女子,你虽已不是。可你二姐是!你知不知道,白承风因了你一句话,对那傻子无微不至,把整个后宫最尊贵的位子留给她!”

“杨素芝,你还是恨我!”“我自然恨你!白承风眼里永远只有你,我对他说,我十岁第一次见到他,便喜欢他了。可是,你知道吗,他如何回答我?他说他也是十岁,第一次见到你,便喜欢上你了!”

我诧异,白承风竟是那么早便认识于又诗了,果然,一切宠爱,都是属于于又诗的,不是我。“杨素芝,你之蜜糖,我之砒霜,白承风不是我的那杯茶,我既然敢逃跑,便是最好的证明,二姐根本不能与你争宠,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只有有你二姐在,我便永远活在你的阴影下!知道吗,那日,我爹爹施压,让他与我要个孩子,他答应了,却是下了药,找来别人,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是个野种,可我也舍不得,他,是我坐稳后宫最大的筹码!”她激动得双颊发红,面容有些扭曲。

“可你保不住他。是你不听我的话,怪不得谁。”看着她的丑陋,我冷冷道,孩子,地位,甚至是白承风,我一样都不会给你留下!“你说什么?!”她慌张起来。

“杨素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很快,你便会知道了。”她滑坐在地,眸子里尽是绝望,我一甩衣袖,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再回到韶泽宫,二姐已被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妆容有些浓,盖住了一脸的苍白,发饰整齐。我趴在她身边,把我想和她说的话一字一句地都告诉她。宫里的侍者纷纷退出去,只剩下我和二姐。

“二姐,若不是我,你便不会死。二姐,我很想你,很想三姐,我想回家。”不知说了多久,门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转头,白承风的声音响起:“又诗,我负你所托,没有照顾好又棋。”

“二姐能呆在你身边,定是感觉到很幸福了。二姐不会怪你。”“可你会。”他焦急道。“是,你没有管好你的那群妻妾,害死我二姐,我自然会恨你吗?”我看向他,他眸子一暗,“知道我当初为何要选择逃吗,后宫之地,诡计太多,即使墨浅吟对我再坏,可他的后宫,总是只有我一人,这便足够了。”

“我也可以!”他突然激动起来,“可我心里没有你。”我淡然道。“你真的…不愿与我回白鹭?”他做着最后的挣扎。“若是我弄死你的杨德妃,你…”“随你。”他声音漠然。杨素芝,便…留在蓝雀吧。

蓝雀之行似乎因为二姐的死而终结。今晨,白鹭一行便要带着二姐的尸体回白鹭下葬,我虽然不舍,却也无法,看着车队一点点远去,任玥从身后为我披上一件薄薄的披风:“早上露重。”

我已有三日未曾与任玥说话,当他是透明人,我知道他很难受,那种欲言又止的痛楚,我却视而不见。“我们什么时候回墨鸾?”开口对他说出三天来的第一句话。

他似是很惊喜,有些不可置信,道:“明日便出发回墨鸾。”“我累了。”他主动地伸手想将我圈入怀里,却似乎又有些怯意小心地看我一眼,我笑笑,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十八岁还有不到四个月,任玥,我原谅你了,任玥,让我…假装爱你。

“墨王墨后走好,本殿待客不周,还请见谅,这是小小礼物,希望对墨后有所帮助。”蓝箫仍是笑得爽朗,却早已不会让我觉得明媚,他,从来不是表面上看着的单纯幼稚。

墨浅吟难得行大礼似地一揖,道:“谢过蓝王。”“蓝王不用再送,便回去吧。”我有些赶人的意味,他一愣,笑意更浓,道:“那本殿便不送了。”他一拱手,看着我们上车。

任玥抱我上车,自己也跃身上来,将那个用蓝田玉雕成的锦盒递给我:“这是给你的,定要吃下。”见他一脸肃然,我笑着问:“是什么?”“应树树顶的果实。”我诧异,这样珍贵的果实,千年一颗,竟就这样送了我?

“主上,人已经走远了。”奎方开口。“恩。”蓝箫懒懒应下。“主上,您为何将那么珍贵的应树树顶端的果实送了墨王?”“不是墨王,是墨后。”蓝箫笑着更正。

抬脚往回走,突然回头,再看了那队墨色的车队一眼,笑得天真:“奎,我好像,丢了一样东西。”“主上丢了什么?”奎方紧张道。“丢了便丢了,反正留着也无有。”蓝箫无所谓地挥挥手。

“本殿也该好好整顿整顿后宫。”奎方还以为主子因着于贵妃的事得了教训,打算将宫中那些喜欢惹是生非的女人一些教训,激动道:“主上是想…”“宫里一些妃子住得太久,该是换上一批了。”奎方哑然…

“啊,对了。”蓝箫拍拍脑袋,笑得欢畅道:“墨王还留下一份大礼,说是要贺你新婚之喜。”“是…什么?”看见主上的笑,奎方有种寒毛直立的错觉。“大婚那日便知道了。哦,对你那新娘可千万不要手软。”蓝箫眸光一闪,笑意浓浓。

三日后,奎方大婚,进洞房前,墨王大礼到…竟是二十名姿态各异的美人!奎方大喜,丢下新娘,至此夜夜美人在怀。又两月,奎方带着睿缘公主去那极北寒地——绒国出访,国君对睿缘公主一见钟情,奎方大方相让。睿缘公主便成了那绒国后宫一员,月余便失宠。

“娘娘,您怎么了?”杨素芝对于于又诗未对她出手很是忐忑,三天来一直寝食难安。直到离开,才放下一颗心。连着赶了二十日的路,终于到了白鹭地界,竟在进城门那一瞬,浑身奇痛,几乎要了她的命。

“娘娘这是…中了蛊。”“什么蛊?”白承风并不关心地问道。“是…列国白鹭蛊。”列国白鹭蛊?杨素芝险些晕厥,这就意味着她,终身再也回不了白鹭了。“你们几人留下陪着德妃住在烩城别宫。”说罢,便起身离开。

午时刚过,白承风启程离开,他离开后一个时辰,杨素芝便小产了,太医诊断,道:“杨德妃被人下了千朱花香。”杨素芝晕死过去…

回去的路上,我开始发烧生病,这应树果实必须在服用者健康的情况下才有效,我一生病,这神果便也就不能吃了。因着我生病,路赶得极慢,直到月后,才赶回鸾城,而平试,已经蓄势待发。

“主上。”晚楚早已侯在城门口。任玥只探出一头,对晚楚道:“回宫。”怀里抱着我。忽冷忽热的感觉很难受,任玥点了我的睡穴,几天来,我一直窝在他怀里睡得昏天黑地。

“染尘的病情加重了?”晚楚看着躺在床上面无神采的我,担忧道。“病不好,就无法吃那应树果实。”落秦也是极为忧心。

“我没事,或许睡一觉,明日便好了。”我翻了个身,躲过了任玥手中的药。“乖,把药喝了。”“不要!”这一路,我喝了多少药了,这病却一点都没好。“路儿听话。”任玥将药端到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