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卿还小,你慢慢教就什么都有了,何必如此严厉的对她?你在家中规矩就是好的,由你教出来的女儿规矩会错到哪儿?也是我管束不严,让底下人多嘴被如卿听到了,这才躲起来难过,你这个当娘的不但不雄她,还如此斥责她,若是被娘听到了,又是一番责骂。”李秋云说着,示意一边的丫鬟倒上两杯热茶,亲自递给严知秋:“小孩子还是憨憨傻傻的好,若是像大姑家那两个太过聪明的,整天算计着…反而失了小孩子奠性。”李秋云示意让周围的丫鬟们都下去,这才将知道的关于苏婉秋的事情告诉了严知秋,严知秋虽厚道的没说什么,但也终于确定为何女儿不肯收那玉坠子。

东西再好,也不是她的。收了她的东西,反衬的自己真如丫鬟们口中所说的那样,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了。

严知秋手指微动,一双耳朵却听着李秋云嘴里说着的这几年严家发生的事情。

颜枫带着颜如卿很晚才从夜市上回来,当回到阁楼上,就发现娘亲正坐在灯下等着他们父女。

“娘亲…”颜如卿或许是被严知秋那两巴掌打得,竟是不敢上前了,只是将手里拿的点心递给颜枫,眼巴巴的看着颜枫。

“如玉呢?睡了吧。这是大丫特意给你买的点心,你尝尝,别辜负了孩子的一片心意。”严知秋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几样点心,只觉得眼睛湿湿的。

她起身,拉过颜如卿,摸着脸上几道已经不明显的指痕道:“疼不疼,是娘亲错了,娘亲不该打你。”

“娘亲,是如卿不对,如卿不该闹脾气藏起来,害您难过。”颜如卿被严知秋抱在怀中,看着严知秋脸上的泪痕,不由的伸出手来以指擦去。

“不是你的错。”严知秋看着女儿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酸涩莫名。当年的这桩婚事,是她主动接下的,可是成亲这几年,除了家里穷些,夫婿从未在任何事情上亏待过她。在她一连剩下两个女儿后,他也并未有纳妾的想法。

“夫君,等娘亲的寿辰过了,咱们就离开吧。家里的地虽然都种上了,但还是离不得人的。”严知秋擦去脸上的泪,笑着对颜枫道。

“嗯。”颜枫点点头,除了支持知秋的想法外,他又能做什么呢?

接下来的几天,或许是严老夫人的寿辰快到了,严府上下都忙碌开来。颜如卿颜如玉两姐妹除了每天去向严老夫人请安外,竟是都十分乖巧的呆在屋中,几乎连房门都不出一步。

颜枫夫妻俩虽然雄两个女儿,但是想到这府中那么多糟心事儿,便说不出口了额。

幸好,颜枫时常出门,便从街上淘换点儿好玩的玩具给两姐妹送来,本就很能自娱自乐的两人倒不会太过无聊。

这一日,李秋云带着丫鬟进了阁楼,丫鬟手上的托盘里正是放着几身色彩鲜艳的新衣服。

“知秋,今天拿裁缝婆子把衣服送过来了,你看看合不合心意,若是不合,那婆子还在外厅瞪着,正好让她改改。”李秋云十分热情,但不知怎的,从颜如卿这个角度看去,却只看到那下垂的嘴角。

颜如卿垂下头,爹爹说过的,当没有把握掩饰自己的情绪时,就把头深深埋下,让人看不到自己的眼睛和神情。

“如卿,来看看这件裙子,漂亮吗?”李秋云拿过一件鹅黄色的裙子,笑着弯下腰来问道。

“这衣服很漂亮,侄女儿喜欢,多谢大舅母。”颜如卿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即使的她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并非出于真心,但小女孩那个不是喜欢新衣服?何况这衣料实在太过华美亮丽,颜色又时兴,她实在是喜欢极了。

“这还有几件是给如玉的,我看她身量小,就吩咐婆子做了两件大些的,等如玉身量长些也好穿。”李秋云虽然带着笑脸,但严知秋却已经听出她话语中竟是透漏出欢送她离开的语气,心中不免酸涩难安。

见目的达到,李秋云又说了会儿子话,这才满意的离开。

严知秋一手搂着一个女儿,沉默的坐在脚踏上,直到太阳西沉,颜枫从外面回来,

“你们娘儿仨这是干什么?怎么都坐在脚踏上,这儿可凉的很?”颜枫上前拉起严知秋,就看到她那红彤彤的眼眶,便知道又是这严府中人给她气受了。

“如卿,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让你娘亲生气了?”颜枫故作严厉的询问颜如卿。

“…”只可惜颜如卿并未说话,只是一直垂着头,小小的手攥成了拳头,仿佛极力在忍耐些什么。

“我已经跟岳父说了,咱们等到岳母寿诞过后,就走。”颜枫本想着那爽朗的老丈人挽留她们一家,就准备再多住几天,可没想到不过是才离开了一个白天,便又有人如此对待她们。

难道真的是贫贱夫妻就没有走亲戚的权力?而穷女儿女婿上门便都是为了打秋风吗?

颜枫不禁苦笑。即使岳家两口对他们不错,但免不了有人心里有什么想法。还不如早早的离开,也省的在这里都跟乌眼鸡一样,为了一点子利益,就兄弟姐妹的争斗个没完。

“如卿、如玉,你们想走吗?”

“爹爹和娘亲去哪儿,我们也去哪儿。”颜如卿用力的点点头,她越来越讨厌这里了,恨不得马上就能回到家里,家里虽穷,但也如说的那句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只住在这里几天,便让爹爹娘亲都一脸的为难,她就对这所谓的外祖家更加排斥了。

又过了两天,终于到了严老夫人寿诞之日。

颜家四口穿戴一新,拿着礼物来到老夫人的养荣堂给老夫人祝寿。

老夫人看了他们呈上的礼物,知是女儿的手艺,便满意的点点头。

严悉春一家四口、严聆冬一家三口也陆续过府,呈上了自家的礼物。严悉春家呈上的是一株一尺多高的珊瑚树,那喜庆的红色,让严老夫人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严聆冬家送上的是一座半尺高的玉观音,通体白净剔透,再看那观音的相貌竟是与严老夫人有五分的相似,严老夫人更满意了。

看到这儿严知秋不免难堪的垂下了头,虽然送上的都是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衫,可只凭两姐妹送上礼物的价值,就远远比过了她的。

严老夫人这次并非过整寿,寿宴规模并不大,但因为苏栋在城中生意做得越来越大,竟是有不少商场好友前来祝贺。

严老夫人看有那么多富商来给自己的寿宴撑场子,便将那点子遗憾都抛在身后了。

严老夫人十分满足,只可惜老五老六两家因为在关外做生意,竟是无法及时赶回来,给这个寿诞添了一丝瑕疵。

李秋云知道老五老六两家没能及时赶回,便特意请了戏班到府中,省的老人家寂寞。

严老夫人便点了戏,一大家子坐在一起,一边听戏,一边唠嗑,倒是让严老夫人的脸上慢慢带上了点儿笑容。

听完了戏,李秋云就请众人入席了。

颜家四口虽然穿戴一新,可跟这样的场面格格不入。面对着周围人那脸上带着的殷勤笑容,只能摆出个僵硬的笑容。

当月儿挂到天上,晚宴渐渐接近尾声时,颜家四口终于找了借口,退席回到了阁楼。

阁楼上灯火一夜未息,第二天一早一家四口很快的梳洗后就去养荣堂向老夫人告辞了。

因为昨日寿宴,老夫人此时还未起身,一家四口坐在冷清的花厅里,竟是感触颇深。

尤其是严知秋,她现在的心情正好应了那句老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已经不再是严府的正经主子,怪不得连个丫鬟都不愿意伺候这没有油水的颜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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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风大雨大停电了,无法上传,今早补上。晚上还有一章

第四章

严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睡得不够好,也没让颜家四口等太长时间,不一会儿,就听得养荣堂里有声音响起。

严老夫人听到身边的大丫头珍珠说颜家四口已经到了花厅,正等着向她请安。严老夫人眼光一暗,似是知道女儿女婿要说什么,就命珍珠取了她早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包裹,随她一起来到了花厅中。

“娘亲,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严知秋看到老夫人出来,立刻殷勤的上前扶住严老夫人,笑着问。

“哎,人老了本就睡得少了。你们等的着急了吧?”严老夫人在主座上坐定,打量着颜家四口,看她们都换上了来时的衣服,便知道这女儿女婿去意已决,低声叹了声,道:“我知留你们不下,这儿有些布料给你们带上,也好回去给两个小的做几身漂亮衣服。女儿要娇养,别亏待了她们。”

“娘,我不能要。”严知秋还想推辞,可看着娘亲年纪这么大却还要为她们操心,便再也不忍心拒绝,只得讷讷的收下了珍珠递过来的包袱。

“我也不留你们了,省的留来留去反惹出了仇恨。”严老夫人叹了口气,挥挥手,道:“我叫人帮你们修整了马车,到路上也好走一点儿。你们既想走,就早点儿上路吧,别忙着赶路错过了宿头。”

“是,娘亲。”严知秋眼中似有悔恨,但去意却是更加坚定。

严知秋狠狠心,终于转身,和颜枫一人拉起一个孩子走出了养荣堂。

这孩子还是如出嫁时,竟连个头也不肯回!严老夫人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小时候,这个女儿身体最弱,单子也最小,可等长大后,却也是这个女儿挺身而出为严家的名誉远嫁,完成了这婚事。

我统共就这么可心的一个女儿,不过给她点儿体己,你们都一个个不愿意的阳奉阴违!严老夫人想起着,不禁泪水滑落。谁知道她还有多少时间,还能不能挨到下次二女儿回门呢?

出了严府,严知秋往后看了看那静静矗立在晨曦之下的严府,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这才回过头来,在颜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两个女儿已经坐在马车里了,严知秋上来后,就一边一个搂住两个女儿,她心中有丝苦闷,沉默着不肯说话。

“女儿呦,你这就要离开吗?”严老爷子听到珍珠禀告二女儿竟然要走,便再也忍不住的飞奔出府,拉着颜枫不肯松手。

“老泰山,您别这样,先放开我。”颜枫本来的那点儿郁郁不舍顿时变成哭笑不得。看着老丈人像个老小孩一般,竟是死命拽着他的衣袖和衣摆摆出一副死也不肯松手的摸样。

“不松!我死也不松。”严老爷子倔强的模样其实很可爱,但是想到这严府中的争斗,两人便怎么也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这份未能尽孝的遗憾便只能留待日后他们家境好了,才能弥补吧。

苏栋不知怎地,竟是此时正好赶到,看到老丈人如此行为,便走上前来,好声好气的哄着严老爷子。颜枫看了看一脸不情愿却不得不松开手的严老爷子,狠狠心的坐上了马车,马鞭一甩,马儿立刻欢快的跑起来。

严府以及严府外那两个身影在他们一家的视线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很快的,马车就驶出了城门。

就坐在城门边的一座酒楼厢房里的苏宛云看着马车离开,一抹快意的笑容终于浮现在苏宛云的唇角。

她缓缓站起身来,吩咐一边爹身侍女君儿道:“这次可要好好赏一赏那两个小丫鬟,若不是她们多嘴多舌,还不能这么容易赶走他们一家四口。只是,你可要记得敲打她们一下,省说了不该说的事,让外祖母对本小姐起了防备。”

君儿躬身道:“是,小姐真是聪明,只小小露一手就将那几个看着就不顺眼的人给撵走了。”

“放肆!她们颜家好歹也是本小姐的亲戚,岂能容得你这个下人多嘴多舌!”

“是奴婢的错,请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君儿一听,立刻机灵的拿了手轻轻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惭愧道。

“这次就算了,若再有下次,小心本小姐扣了你的月例!”苏宛云笑了笑,手随便从发鬓上拔了一只珠钗赏给君儿。看君儿衣一副感恩戴德的摸样,正如父亲说的那样,御下之道在于打一棒给一个甜枣。只有恩威并施,下人们才能对你敬畏有加,不敢有任何背主的小动作。

苏宛云得意洋洋的下了楼,做出一副好外孙女儿的模样,坐了轿子赶去严府奉承外祖、外祖母了。

风中传来淡淡的菊花香味儿,此时已将近十一月,但天色晴朗,太阳光暖暖的射在人身上,严知秋坐在颜枫的身边,两人的声音放得极低,生怕马车里两个睡着的女儿会被吵醒。

“夫君,娘亲她在衣料里放了这个盒子。”严知秋眼中似有泪意,看来刚刚查看包袱里的东西时就已经哭过了。她取出那个只有半个巴掌大的古朴盒子,递给颜枫。

“这个盒子里是什么东西?”颜枫将马鞭放在身后,让马儿自由自在的慢慢往前走。他拿过严知秋手中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并非银票之类的东西,而只是一对儿纯白的玉佩。这玉佩摸在手中温润光滑,便知道质地极好。

“拿着吧,老泰山和岳母的心意,咱们总不能拒绝的。以后待咱们家生活好了,就接两位老人到乡下住上半年一年的。乡下虽然条件不好,但环境却是极好,要不怎么又那么多达官显贵在城外盖别院?”颜枫说着,便将盒子盖好,交还给严知秋。

严知秋将盒子收好,拿了包袱里的布料在颜枫身上比来比去。到后来,她不禁放下布料,叹口气道:“娘亲竟是连给夫君你做衣服的布料也备下了,还真是想的周到。”说着,语气竟开始哽咽了。

“娘子莫哭,咱们不是说好了,待日后家里生活好了,便接两老到咱们哪儿住上一年半载的。”颜枫伸手拍拍严知秋的肩膀,无奈道。

“我知道,但还是想哭。”严知秋擦了擦眼泪,看看天色,已经快中午了,便跟颜枫商量,先停下马车来,吃点干粮,再赶路。

将马儿栓到官道旁边的大树上,叫醒渴睡的颜如卿颜如玉两姐妹,拿了软和的馒头给两人吃。

“娘亲,我想吃点心。”小小的如玉看了看馒头,便委屈掸头说道。

“快吃,不许挑剔!”颜枫拿着馒头的手一僵,厉声道,见如玉似乎想要哭出来了,便无奈哄到:“赶紧吃,下次爹爹给你买好吃的肉包子和糖葫芦,好吗?”

颜如玉听到有肉包子和糖葫芦吃,这才收起了那撅起的小嘴儿,不慎情愿的接过已经冰凉的馒头,一点点儿的吃了起来。

严知秋眼睛潮潮的,竟是发觉以前的挺身而出竟是让现在的自己有些为难了。夫婿是个好夫婿,可这样的家境,竟是让女儿们肆意吃喝都不能够。回一次门,竟还要看别的姐妹的脸色,明明她们未出阁以前都是一样的身份。

严知秋看了一眼不知想什么的颜枫,却又觉得愧对夫婿对她的好了。

就在这样的矛盾挣扎中,四人休息好了,便再次上路,不到傍晚,她们就在一个小镇中停了下来。颜枫买了热乎乎的肉包子,赢得了如玉的热烈欢迎,还不吝啬的给颜枫一个大大的拥抱。

看着两个孩子吃得满嘴流油,两个大人看的既欢喜又心酸。

颜枫真的在考虑那个件事了,虽然那件事风险大,但若能搏个官职,也能让家境改善不少。

两个孩子吃完了包子,很快就累了。也是,就是让他们大人一整天的坐在车里也累得慌。

将两个孩子抱到床上,颜枫寻思着该如何将这件事告诉严知秋。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喝了客栈里免费提供的稀粥,便再次上路了。

这次,他不由的加快了速度,严知秋脸上的神情却是有些黯然。夫婿的身体虽然说得上健壮,但那战场可都是刀剑不长眼的,夫婿有没有什么功夫在身,如何能在那种地方平安活下来。但她也知道夫婿是个固执的,只要决定了的事情,夫婿是绝对不会回心转意的。看夫婿那张因为拿了主意而越发坚定的神情,便只得按捺住心中的恐慌,无奈答应了。

看妻子的神情,也便知道妻子的想法,但男人总是要出去闯荡一番的,他自小运道就不错,这次也定能在战场上搏个官职出来。

“放心吧,等我在军营里立足了脚跟,就一定接你们娘儿仨过去,也省的咱们一家两地分离。”颜枫看着严知秋那不悦的神情,笑着安慰道。

“那你在军营中可要小心,即使不为我们娘儿仨,也要为公公婆婆保重身体啊。”严知秋担忧的说,想到夫婿就要离开,她不禁将包袱里的布料取出,就就着车外的日光,开始为颜枫做几件衣服。

马车晃晃悠悠的,一不小心针就刺进肉里,但严知秋却不肯放弃。回程的一路上,严知秋硬是做了两套秋服。让颜枫即雄又无奈,心中更是坚定了要到战场上搏一个官职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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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电!今天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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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快十二月时,颜家四口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颜家传到颜枫这一代,兄弟姐妹并不多,再加上条件不好,子孙便有些凋零了。

颜淮山就只有颜枫和颜桦连两个儿子,再加上两个已出嫁的颜巧娘和颜慧娘,颜淮山这一脉统共就四个儿女。

家境不好,颜家儿郎很难找到姑娘匹配。若非颜淮山因缘际会和严怀山两个人成为莫逆之交,两家也不会有这么一桩并不匹配的婚约了。

颜桦再过半年,也要说亲了,若是颜枫在军营里能混个官职,颜桦的婚事也就好办的多了。

想起这儿,颜枫走向父母房间的脚步就更加坚定了。

屋里颜淮山和妻子丁氏正在商量着小儿子颜桦的婚事,他们家家境不好,连给小儿子找个合心妻子的聘礼都攒不够,如何有脸给小儿子挑个体面点儿的媳妇儿?

颜桦年纪小,与身为老大的颜枫错了好几岁,自小便受尽了父母的宠爱,即使颜家并不富裕,但也尽量的不让颜桦受一点儿的委屈。

再说,大儿媳身份可高,若是在这一点儿上被老大家的比了过去,小儿子还如何在大儿子面前理直气壮的说话呢?

想到这儿,丁氏竟不由的埋怨起为大儿子定下婚约的颜淮山了。

这个儿媳也不能说不孝顺,只可惜她入门五六年,就只生了两个女娃,对想着抱孙子的她可是个极大的打击。

偏大儿子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一条路走到黑,既不愿意停妻另娶,也不愿意纳个妾进来给颜家传宗接代。

想到这儿,丁氏便不由的咬牙切齿,她恨恨的看了看坐在一边沉默着编织着竹篮竹筐的颜淮山,不由的狠瞪了他两眼。

颜淮山顶着这样的眼神,实在是苦不堪言,但儿子儿媳现在可都不在家,他也只好坐卧不宁了。

其实老严家的女儿还是不错的,孝顺又省心,只可惜嫁进来六年,只添了两个女儿,连个孙子的影都没看到。

难道这儿媳真是个不会生的,老严家才这么舍得的跟他一个种田的约定了儿女婚事?!

想到这儿,颜淮山也有点儿不悦了,想事一走神,竹篾立刻扎进肉里,让他立刻回复了神智。接着闷不吭声的编织着竹篮竹筐。

丁氏见颜淮山不吭声,便郁闷的闭了嘴,此时已经快十二月了,没有农活的她却似乎连唠嗑八卦的地方都找不到了。就在这时,颜枫敲开了房门,在得到父母的同意后,他才走了进去,将几块素气又显大方的布料给了丁氏。

摸着那柔滑的布料,丁氏尴尬的收回了满是薄茧的手,生怕弄脏了这漂亮的料子。

“娘,这可是你儿媳的一点子心意。本来是我们俩一起过来的,只是两个小的一回到家里就嚷着要睡了,这才没过来。”颜枫有些不好意思的眨眨眼,显然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

丁氏一看大儿子这种模样,便知道她若再说话,也不过是让大儿子左耳进右耳出罢了,她还是省省心,省了那几口吐沫的了。

丁氏叹了口气,将布料收好,再怎么说,这个儿媳也是个孝顺的,他们厚道人可做不出让儿子停妻另娶的事情。

至于孙子嘛,大儿儿媳还年轻,未必就不能再生个下个孙子。再说,即使真不能生了,也还有小儿子在,到时候,过继一个给大儿子,也算大儿子后继有人了。

想到这儿,丁氏终于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算是将这件事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