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西冷嗤,但也不拆穿他们的西洋镜,决定静观其变。

关启勋和纪文洁突然分手的消息让人傻眼,可现在小米更想问为什么非得是她照顾关启勋?当着姜西姐和六哥的面她不好意思讲出口,否则追根究底关启勋一定会把他们事情抖出来。而关启勋似乎也是吃定了她这点。

“小七,其实也没啥不方便的,你和勋子从小就亲,当然没你跟我亲,但小时候哪会你闹别扭不是他侍候着你,这回,你当还恩呗。”莫六死都坚持小七最亲的人是自己。

“好大的恩情啊。”你也知道是小时候了!小米皮笑肉不笑地瞪了莫小六一眼。

“既然小米不愿意那就不勉强了,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的,真不行就在医院多住几天。”苦肉计!当然关启勋也做好了如果小米就这么顺着他这话演下去的预备方案。

“那哪儿成啊!好好的没病没痛干嘛住医院,医生也说了,伤经动骨赖医院也没用啊。”莫小六和关启勋一搭一唱,再磨磨默契,这俩人合计着可以上春晚唱双簧了。

小米为难地沉吟了半晌。“让我照顾人就太瞧得起我了,做饭我也不内行,如果一定得有家人陪着关妈咪才放心的话……要不这样吧,勋子哥,反正你办公室上面也有公寓,公事也得处理,就近住着吧。走路不方便就算我在也抗不动你,干脆弄张轮椅先用着,吃的方面让家里的佣人定时上去做饭,我按时上下班,中午要赶得及我就过去,晚上我在你那儿呆晚一些,一切等关妈咪回来再说。”在医院照顾一般也只能这样下班后过去陪伴,小米事业心刚起,不愿意懈怠职务的,让她请假在家照顾病人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这样你会很辛苦的。”登堂入室更好!

你就装吧你!虽然得了关启勋的好处,但莫六还是嗤之以鼻。

“不会的,其实我也不太会照顾自己,你那儿有人做饭,我去蹭饭而已。”她又低头想了想。“反正六哥他隔几天都会给我送煲汤来,届时让香嫂替你张罗进补的事儿。”

答应了关妈咪要照顾关启勋,小米知道其中自己放不下心的成分也占了很大成分。虽然不愿意和他有再深入的关系,但也总比一直担心他来得好。

“那就麻烦你了。”再装就不像了。

小米笑了笑,摇头。等这阵子过了再抽身……

“对了,勋子,刚才医生还说你什么来的?胃病,还有咳嗽,让你养病这段时间乘机把咖啡和烟给戒了。”虽然他希望妹妹将来能有个好归宿,但“属于他”的妹妹就这么被人泡,莫六还是不甘心,于是乘机整人。

“其实……”关启勋哪不知道莫六这点鸡肠小肚。

“是得戒了。”关启勋刚想开口解释就被小米半途截话。“咖啡可以换成蔬果,反正最近我也在喝,至于香烟……”

“至于香烟,勋子要是能把烟戒了,我就把饭给戒了!”太过嚣张的后果就是乱掷豪言。

“六子,我等着你戒饭。”关启勋眯了眯眼。好小子!整他是吧?走着瞧!看最后谁被谁整。

当莫六被莫老大一通电话叫走之后,小米觉得自己拉姜西一起来的决定完全是正确的。

“西子,你待会儿没事?”关启勋拿着遥控一直换频道,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其实意思就是她该走了。

“我会有什么事儿啊?”姜西翻着手里的时尚杂志,杂志内容和以往的服饰彩妆珠宝不一样,这回她看的是家居装潢的。

“要搬家啊?”小米凑过去看了一眼。盯着关启勋把汤喝了之后,她开始动手处理房间里的鲜花。

“恩,想换个大点的房子。”姜西低头应道,视线没有离开杂志。

“打算结婚?”关启勋不乐意自己被完全忽视,不过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他。

半晌的安静。

“小米你在做什么?”见小米把没花瓶插的鲜花一束束塞进干净的垃圾袋,已经插在花瓶里的花也一束束抽出来扔进垃圾桶,关启勋立刻找机会搭话。

“待会儿让人把垃圾清一清,没拆的花束送给这里的小护士好了。”拍拍手,“干净”的病房让小米稍稍满意了些。

“小米。”他这辈子还没人这么无视过。

“还好你没花粉过敏,这花会跟你抢氧气,花瓶里的水和花朵分泌的花粉都是滋养和传播病菌的温床。也不知道这些送花的人怎么想的,买水果吃的不很好。”虽然没有正面回应关启勋,但小米一边做事一边碎碎念。

小米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像个唠叨的小妻子,不过姜西和关启勋倒是注意到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个假装没事地转移视线,另一个得意地暗爽。

进入病房的人没有敲门,他看了半坐在病床上的关启勋一眼,看了小米一眼,最后把目光集中在姜西身上。莫慎人小心翼翼地坐在姜西面前的茶几上,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们谈谈。”

姜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看了小米一眼,后者摇摇头。

再看向关启勋,他耸肩。“你们谈谈,有什么事就说清楚,拖着是怎么回事。”

OK,梁子结下了。姜西狠狠瞪了关启勋一眼,抓起包包率先走了出去。

小米无奈地目送姜西和莫三,无声地叹息。

赶走了一个超级大灯泡,关启勋终于有机会和小米独处。所谓的独处其实也就是他看电视,小米看杂志,但关启勋挺享受这样的静谧时光。

没过多久,穿着西装制服的男人由护士带着进入房间,从随身的保温箱里端出的食物餐具上印着某五星级饭店的标志。

“晚饭送到了,虽然没家里的好吃但凑合凑合。”关启勋伸手拆筷子,无奈左手完全使不出力气。

“西子姐结婚了。”小米把自己的筷子拆开递给关启勋,又帮他把食物都摆出来。“因为南子姐出了点问题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说。”

病房里久久无语。

“要谈什么就在这里说完吧。”姜西坐在副驾驶座上,目光直视前方,一脸冷然。

“说完?”莫三发觉自己的情绪有失控的倾向,忙把车停在路边。“姜西,你知道这两个月我他妈的怎么过来的吗?我满世界找你,可没人知道你在哪里。那个女人……她什么也不是!”

“是什么都不是,你只不过睡了人家嘛,逢场作戏,你们这群人最会的就是这套了。”姜西还是姜西,说话依旧夹枪带棍。现在的她对莫慎人有本能的防备之心,因为很受伤,所以选择更加保护自己,因为不愿再受伤,所以选择恶言相对。

“我们结婚。”

“我该下跪谢恩吗?”

“西子!”

“莫慎人,别把婚姻当成解决问题的出口,婚姻才是一切问题的开始,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者你就是想用婚姻哄哄女人,娶回家了继续搁家里发霉,自个儿再在外头花天酒地。我没那么犯贱,跟你耗了十年不够还巴巴地赔上一辈子。”

“这就是你的感觉?”莫三觉得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之前一直处于暧昧不明、恋人未满的阶段,直到姜西20岁那年有同校的男同学追她,他一听立刻慌了,那时才出手。是!他年轻气盛,没少荒唐过,但他是真把姜西当成这辈子唯一要娶的女人。

“我知道你们这群人是怎么想的,就连我哥也跟我说让我别把你们那些破事儿当回事,你们玩归玩,但婚后一定会收敛。可是莫慎人,我这人就是小气,你那些事平时我耳闻也就算了。后来看到了你的荒唐,我又告诉自己,你只是玩玩。可是……”

“知道我和你妹这辈子最讨厌什么吗?如果无法遏制背叛,至少不能让第三者登堂入室。你和周颖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到处听到的都是你有多宠那个女人,连我妈都忍不住打电话来问我。我妈那么不管事儿的人,你知道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有多窝囊多可怜吗?”

莫三低眉垂目,静静倾听她的控诉。

“我不管你和那些女人玩虚的还是玩真心,你要玩女人就给我处理干净……”水汽在眼里聚集,说到痛处姜西忍不住哽咽。“姓周那女人找我大吵了一架。太好笑了,明明是第三者,可是却仗着你有恃无恐起来。莫慎人我也以为我这辈子就非你不可了,可是当你的女人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时我就真觉得我和你完了。”

莫三惊讶地转头看着姜西,喉头艰涩。“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这件事我本来永远不会告诉你,可是莫慎人,没有理由只有我一个人永远记着这件事儿,你得知道,因为你活该。”眨掉眼泪,姜西突然知道女人的心真的硬起来能有多狠。“我从楼梯上摔下去,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你知道为什么吗?”

莫三脸色苍白,直觉背后的答案会是他无法承受的。

“莫慎人,我有过你的孩子,可是那场闹剧之后又没有了。”

“莫慎人,我结婚了……”

Chapte 21

这算是小米时隔六年之后第一次和纪文洁正面交锋。

实在是有点可笑的情景,这头他们刚吃好饭、收拾完,那头这位“前女友”就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来了。就这样,一张病床,两边各坐了一个女人,一个支着下巴似笑非笑,一个面无表情低眉顺目——各占山头对峙。

小米什么人啊,坐在对面的本来就是招她烦的人,逮着机会当然是要想办法踩上几脚的。

“我们吃过了。”她看着纪文洁。

“你最喜欢吃哈密瓜,我给你切。”纪文洁眼里却只有关启勋。

“他刚做完手术,哈密瓜高糖。他从小到大最喜欢的水果才不是哈密瓜。”而是橘子和女生最爱的草莓。小米瞥了关启勋一眼,后者对着她无奈地笑着。

“莫小姐,我和他在一起是你们不是情侣,可现在我和他是情侣。”纪文洁看向小米。

“我小的时候是他照顾我,现在他老了我当然要照顾他啦。况且……你们不是分了嘛?我等他跟你分了才要考虑要不要接收呢。”质疑的目光投向关启勋,后者点头,但又耸肩。从小到大的默契,小米自然对他的意思心领神会。

“做第三者很缺德。”纪文洁知道小米的死穴。

“我也这么认为。”但这死穴得看人使。改其他人这么说小米铁定不干,可谁让刺激她的是她并待见的人。

“你现在就是第三者。”暗示不成那就明着指责。

“女子无才便是德,缺德是赞美。我比你年轻比你有才,我就是太缺德了,这点我也很困扰。”贼贼一笑,小米伸手左手,啪地一声拍在关启勋摊在身侧的右手掌心,十指紧扣。

纪文洁抿唇不语,垂着眼端坐着不动。

“勋子哥,我这牛皮吹得怎么样?”歪头嘟嘴。明明是快要24岁的女人了,可却是说不出的娇俏可爱兼无辜。

“清醒脱俗。”宠溺的笑。

“我真不知道我不在这几年你怎么活下来的,医生说你的肠子、胃都有毛病,等出院了得好好补补,关妈咪多心疼你啊。改明儿让人送些木瓜来,木瓜酵素可以帮助人体分解肉类蛋白质,对预防胃溃疡、肠胃炎、消化不良有功效显著。”小米知道纪文洁这人独立又有个性,但是女人、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男人一定是她们的死穴。

关启勋连连点头。深知这时候绝非必要绝不开口才是王道。

“他不喜欢木瓜。”两人又为关启勋喜欢吃什么杠上。

“只是不吃,又不代表不喜欢。食物跟人一样,吃了也未必代表真的喜欢。”

“吃了也未必代表真的喜欢,不吃的一定不喜欢。”

“勋子哥,你喜不喜欢吃木瓜?”小米转头,美目中闪过一丝狠劲,这问题算是拗上了。

“喜欢。”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喜欢。”又转头看向纪文洁。

“莫小米,你家世好,人也漂亮,可我不信你真的想要什么都能得到。”纪文洁冷冷一笑。

“当然不能随心所欲心想事成啊,不然怎么叫人生啊。”泼妇骂街小米她可不会,可耍嘴皮子嘛,谁怕谁啊。“你家世没有不好,只是不太好;人长得倒也不丑,只是漂亮得不明显而已,所以你有很多想要的都得不到我还是挺相信的。”

“贫吧你,你从小就享受特权,等真到了社会你就知道厉害了。”保驾护航吧,她不信莫家人真有通天本事做到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这倒是,工作没多久还真知道厉害了。挣扎了二十来年发现还是幼儿园最好混,电视台那几个工资还真不够我挥霍的,真讨厌夏天,我穷得连西北风都没得喝。不过,我身边多的是人肉提款机,有特权总比没特权好。别老怪社会不公平,不公平是有原因的,我爷爷他们打鬼子打老蒋的时候你爷爷怎么不去?要从自身找原因,马克思老爷不教我们要分清主次矛盾嘛,别一便秘就怪地球没引力。”说谁只有姜西说话夹枪带棍,事实证明物以类聚是真理,莫小米同样不是吃素的主。

“你这些歪理哪儿来的?”关启勋失笑。果然老祖宗说的话才是至理名言,最难消受美人恩。难怪古代皇帝都这么短命,这女人的战争,光是这样口头上的刀光剑影已经让人冷汗直流了。

“看电视学来的。”她可是电视儿童呢。

纪文洁定定地看着小米,一席话对她的影响似乎并不大。

“社会主义社会还是分阶级的,咱是社会的公仆,你是无产阶级、工人阶级。你说这社会,人人想着想发财、想着当官、想一夜成名,瞎想什么啊,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吧!”说这话是小米偶尔看一眼纪文洁,双手把玩关启勋的手指。恩,很干净纤长,怎么关妈咪没培养勋子哥学钢琴,五音不全的是嗓子,不代表完全音痴啊,关妈咪太悲观了。

“所以你最好祈祷你这辈子都顺风顺水,你可有一遇挫折就寻死觅活的不良记录。”纪文洁和小米一个脾气,所以当年才那么投缘。她的客气程度是看对方有多客气,既然小米完全没想嘴下留情,那她也没必要做功德。

小米脸一沉。“你说的也是。那时候不愿意长大所以摔了一跤。不过人会变,面对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只会越变越好。我得让这些人看看我现在活得有多好,失去的我会一直记着,能抢回来的我一定抢回来。”

关启勋不赞同地看向纪文洁,相握的手无声收紧。“文洁,够了。”

“够吗?”纪文洁冷笑。“莫小米,感情这种事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你清高,厌恶第三者,不屑做第三者,不过你别以为你在英国那些肮脏事别人不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知道吗?纪筱雯是我表妹。”

小米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无比。纪筱雯,这个对她来说噩梦一般的名字,她不曾想过她的生命中会再次出现这个人的名字。

“纪文洁,够了!”关启勋喝斥。右手死死抓着小米急欲挣扎的手,他知道如果他一放这妮子一定给他逃的无影无踪。

“不够!这女人在英国勾引有妇之夫,回到中国又勾引你!装得一副全世界都亏欠了她的可怜样。莫小米,我们纪家女人欠你什么了?你怪别人破坏你的家庭可你自己做的又是什么勾当!”纪文洁也彻底火了。

“我倒是想问我欠了你们纪家女人什么了。”没了嬉皮笑脸,她的脸色苍白,声音孱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倔强地不肯在外人面前掉落。

“文洁,别逼我做出让你后悔莫及的事情!分手的事情我说得很清楚了,一切和小米无关。现在你可以走了!”关启勋也恼了。手心里发抖的小手把他的心都给拧碎了。

纪文洁脚一跺。“关启勋,你会后悔的!”

实际上出了病房纪文洁就先后悔了。表面上言辞的争锋相对是她赢了,可是实际上她才是真正输的那个人。靠在医院冰冷的墙上,流泪无声地滑落,纪文洁觉得失去的不止是爱情,还有尊严。

“没事了……没事了……”关启勋探身抱住小米,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将小米的头按在怀里有规律地抚摸着。

“呜……”

怀里传出压抑的哭声,关启勋心都被哭碎了。

眼泪是真的,因为旧伤被狠狠撕裂,可嘴角的浅笑也是真的——小米伏在关启勋胸前,汹涌的眼泪,浅浅勾起的嘴角。

今天草草交手一回合就知道,纪文洁斗不过她——这女人对别人确实够狠,穷追猛打、毫不留情,但对自己她却狠不起来。

小米利用了关启勋,因为她锱铢必较,纪文洁必须得为以前做过的事情付出些代价。关启勋很精明,可再精明的人也有盲点,她知道自己就是他的盲点,所以她利用他打击纪文洁,更利用他替自己疗伤。

可是,因为他是关启勋,所以她才愿意利用他。

小米心慌地发现,关启勋还是关启勋,还是六年前她最在乎的那个男人。

Chapte 22

作者有话要说:有江郎才尽的瓶颈感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后关启勋出院了。出院后的事情都按着他事先设计好的剧本发展,只是小米每星期有好几天得会家吃晚饭,要知道晚饭是培养感情的绝好方法,于是乎,关某人针对这个问题延伸设计出了更进一步的战略。

于是,当小米推着关大少的轮椅出现在莫家的温馨晚餐聚会时,整个莫家愣是慌了手脚傻了眼。

老爷子朝莫老大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地借口把关启勋借走“私聊”。

同样接收到老爷子眼色的莫六装傻充愣地将妹妹拉到一旁去进行饭前谈心。如果老爷子知道他在就知道了会怎么样?如果众男人们知道他已经收了关家的好处会怎么样?无间道的莫六觉得自己简直酷毙了。

“还真把他随身携带啊。”

“佣人今天有事请假了。”和莫六窝在窗前的沙发上,小米狠狠伸了个懒腰,在家里才真的放松下来啊。

“你那么好骗?”莫六才不相信。

小米笑而不语,低头暗爽了许久,凑到莫六身边咬起耳朵来。

“真的假的……你牛的……哇靠……解气……怎么不录下来……该通知我的……哎呀……你变坏了……WOW……”莫六听得一愣一愣的,无奈屋子里其他假装手头有事的男人们看得见听不找,恨不得一把将莫六扔到北冰洋自己补上。

“小七,姜西结婚的事儿你知道?”满足了好奇心后莫六开始了解正经事。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莫六早就认定小米口中的答案是肯定的。

“知道。”轻轻点头。

“你认识那男的?”再问。

“见过几面。”

“跟老三比?”

“当然不如三哥……可他很爱西子姐。”

“老三就不爱?”

“哥,你也知道三哥有多荒唐。”站在妹妹的立场她当然心疼哥哥,可是站在女人的立场她又觉得莫三实在活该。“爱情多狭隘啊,怎么容得下第三个、第四、第五个人?三哥那么个玩法图的是什么啊?难道就是为了做那档子事儿?是,西子姐很忙,三哥生活自理也就得了,可也不能性生活自理成那样啊,他当西子姐是什么啊?还有你们,当女人是什么?”

小米话越说越响,在场的男同志都被她叮地满头包。从自家小七口中说出那么露骨的话,在场“久经沙场”的男人们脸上居然不争气地浮出暗红。他们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咱兄弟情深嘛。”莫六摸摸鼻子。

“别跟我谈感情,多伤钱啊。”关启勋自然不会让莫六占尽便宜的。反正他偷窥小米的心巴不得让小米知道,自然没多久就把莫六那点勾当给供出来了。

“我不就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嘛,莫慎人是我哥也是你哥,咱哥是毁了,没日没夜地酗酒,我不得把那男人找出来狠狠揍一顿,最好废了他!”莫六义愤填膺,借以转移话题。

小米抿嘴不语。

“呼——这都什么事儿啊!”莫六低咒。

“我让人揍过他了。”不过还想再揍一遍。

单手操控方向盘,莫慎和摸摸跳了一个上午的右眼,这趟被老爷子召回去铁定是为了昨儿关启勋来家里吃饭的事情,可惜老大从关启勋那儿 没问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所以一切枪口都堵到他身上来了。嗯……还是按小米理论好了,左眼跳就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右眼跳就是“左凶右吉”。

大吉大利!

阿弥陀佛!

阿门!

大门在车子快速靠近的同时缓缓打开,门旁两侧站岗哨的是荷枪实弹的解放军,他们在车子通过时行了一个刚正有力的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