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说一个对不对,他的腰身便猛然往里顶撞一下,关秀秀反驳的话被生生撞散在了喉咙里。

郭志彬的脸在她的脸上轻轻磨蹭,二人俱都大汗淋漓,汗水交融却让两个人越发的亲密无间。

郭志彬的声音一转,却是带了几分轻佻,逗弄道:“娘子喜欢我这么弄你么?”“相公入的你舒不舒服?”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挪到了二人**之处,有意无意的玩弄着她的红豆,听着耳边的yin言浪语,身体又被这般玩弄着,关秀秀身下一紧,郭志彬登时觉得那话几乎要被绞断了一般.

他的手一松,整个人趴伏在了关秀秀身上,双臂从她身后交缠,把她死死的抱在了怀里,下身快速的耸动起来,话却始终没有断过:“你个坏丫头,要把相公弄死了!”“宝贝,你下面好紧!”

关秀秀死死的咬住牙关,人却几乎被他弄的疯了,只能无助的随着他的癫狂摆动着身体。

随着一个剧烈冲撞,郭志彬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关秀秀早已经软成了一摊泥,郭志彬喘着气,双唇却在她的脸上缓缓挪动着,低笑出声:“相公弄的娘子舒不舒服?”

看着关秀秀满脸红晕却说不出话的样子,郭志彬只觉得她又乖又可爱,心中着实爱死,忍不住亲了又亲。

关秀秀垂下眼帘,慢慢的平复着呼吸,待手脚恢复了些力气,她清冷的声音在郭志彬耳边响起:“放开我。”

郭志彬一怔,手却抱的更紧,懒洋洋的道:“不放。”

关秀秀猛的睁开眼,死死的瞪着他,郭志彬心虚的低下头,把脸埋入了她的颈间“就是不放嘛。”

关秀秀眯起眼,看准了郭志彬的耳朵,狠狠的咬了下去,入口一片咸腥,郭志彬立刻痛呼出声。

郭志彬叫了一声后,却不再出声,只把关秀秀死死抱在了怀里,她咬的越狠,他抱的就越紧。

关秀秀没奈何,只得松开了嘴巴。

郭志彬立刻委屈的往她身上又拱了拱:“娘子,你又要谋杀亲夫。”

关秀秀却沉着脸,盯着他,冷冷的质问道:“方才那些话是从哪学的?!”

郭志彬抬起头,看着关秀秀阴沉的脸,快速的把脸又埋入了她颈窝,怯怯地道:“书上看的,娘子你一点都不羞,这种事情都拿出来说。”

关秀秀气极反笑,她拿出来说?不知道谁先说起的,关秀秀仰头望着房梁,心内一片荒凉,郭志彬果然是天生的浪荡子,只经过一次人事便无师自通起来,床上的huā样玩起来可真够快的。

关秀秀垂下眼帘,如今木已成舟,郭志彬在床上没脸没皮,软硬不吃,只一味的依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关秀秀突觉心灰意冷,她伸手把郭志彬推开,自己翻身埋入了枕中。

郭志彬一阵心慌意乱,长臂一捞,把关秀秀重新带入了怀里,又用被子把两个人裹得严严实实,他贴在她耳边委委屈屈的道:“娘子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了还不行么?”

关秀秀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那若是我连这事儿也不喜欢呢?”

郭志彬没有说话,薄唇抿了抿,把头埋入了关秀秀的颈间,嘟囔道:“骗人,娘子明明就喜欢的!”

关秀秀突然涌起了一阵无力感,尼玛,这魂淡什么时候进化到软硬不吃的地步的!

走神间,隐约察觉郭志彬越贴越紧,整个人几乎都黏了上来,腰间被一硬物顶了又顶,郭志彬细细的啃咬着她的脸颊:“娘子,我还要——”

板着脸他不怕,讲道理他不听,嫁过来后,郭志彬俨然没有了婚前的百依百顺,想到前世凄苦,关秀秀悲愤莫名,难道这一世还是要走到老路上去?

内忧外患下,她心中一痛,双眼缓缓的流下泪来,郭志彬正专心致志的轻啜着娘子的脸蛋,嘴巴里突然就变了味道,咸咸淡淡还有点湿,郭志彬猛然抬起头来,惊骇莫名:“娘,娘子,你哭了?!”

关秀秀也不答他,只一个人泪流的更凶。

郭志彬坐直身体,素手无策的看着关秀秀,半晌,他下地燃着了灯烛,烛光映照下,关秀秀的表情一览无余的映入他的眼中。

平日里总是微微撅起的小嘴紧紧的抿着,双眼微微泛红,眼皮也不抬起来,只一串串泪水仿若不要钱一般从眼中滑落,莫说哽咽了,连鼻子也没有发出半点呜咽之声,那种安静到了极致的凄楚让郭志彬心头一闷。

记忆中,这是关秀秀第一次落泪,却是因为他,郭志彬死死的咬住下唇,胸中憋闷至极。

半晌,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爬上了床,从后面揽住了关秀秀,习惯性的低下头,在她颈项间深深的吸了口气,同时他敏锐的感到怀里柔软的腰肢变的僵硬起来。

郭志彬苦笑,低声道:“好了好了,我都依你还不成么?”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做了对自己极为不利的决定:“你要不愿意,咱们就不做那事。”

他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窝囊至极,可抬眼看到关秀秀满面泪水的样子,又觉得哪怕此时此刻叫自己去当和尚,也就此认了。

郭志彬叹了口气,用被子把关秀秀包裹的严严实实后,下了地,披了外袍,叫了温水来。

他先打湿了面帕,仔细的给关秀秀擦了脸,哄着她道:“相公都依你了,可莫要再哭了,哭的我心都疼了。”

关秀秀虽然没有再落泪,却低垂着眼帘,不言不语,看的郭志彬一阵牙痒痒,这丫头明明天生地养的,怎么就养成个千金小姐的性子,半点也违逆不得!

郭志彬又拉开被子,一双手轻巧的分开了关秀秀的双腿,抬头看了眼关秀秀,关秀秀也恰好向他看来,对视一眼,旋即挪开视线。

郭志彬心道,这是考验他呢,可不能前功尽弃了。

只是他的视线落到那**处时,看着那粉天一线,下身不可控制的再次有了反应,他一个哆嗦,赶紧用帕子快速的擦了几下,把帕子往水盆里一丢,自己吹熄了灯烛,跳上了床,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关秀秀,声音沙哑,充斥着压抑不住的山雨欲来的味道:“别动,让我抱着就好。”

顿了下,郭志彬的脸在关秀秀的后背上狠狠的蹭了两下:“睡吧。”

关秀秀候了半晌,身后的人确实没了动静,虽然知道他没睡,却如他口中所言,只是老老实实的抱着她。

方才关秀秀一瞥之下,见到他双股间龙头怒睁,又红又亮,还当他忍不住了,暗中嗤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关秀秀心中百感交集,胡思乱想一通后,沉入了梦乡,睡着前最后一个念头却是日后要备些洋葱青椒了。

147 宠老婆的典范

翌日一早,关秀秀刚睁开眼,便见到郭志彬一张笑脸晃在眼前,她下意识的伸手拍去,一声轻响,她一下清醒过来,郭志彬捂住脸皮,苦笑道:“好歹没有昨天拍的重。”

关秀秀已然想起昨夜种种,打定了主意今天要冷他一冷,任他说什么也不接话。

郭志彬看着她抿紧了唇,垂下的眼,那一脸别扭的样子,当真是又爱又恨,末了,老老实实的把一身干净衣服捧了来,催促道:“快点穿衣洗漱,我带你看看我种的菜去!”

关秀秀一怔,狐疑的看向了郭志彬,这才发现郭二公子打扮的整整齐齐,发梢却被汗水浸泡,打成了一小缕,贴在了额前。

看到关秀秀沉默的眼,郭志彬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识趣的退了出去,片刻后,关秀秀已经穿戴整齐,又就着郭志彬打好的温水洗了脸,便和他一起踏出了房门。

一眼看到了昨日里挖的那一小块地,上面青翠一片,打眼一瞧,却是种了不少青菜,又有两垄搭了架子,也难为他细心,直接用了昨日劈砍下来的竹子,郭志彬注意到她的眼神,笑道:“那两垄是种了黄瓜秧子的,你不是爱吃带刺的黄瓜么,过段日子就长出来了。”

关秀秀心情转好,也不知道他几点爬了起来,把地都犁好了,又从哪里挖来的这新鲜蔬菜,直接种了上去,想也知道,这一早上郭志彬费了多少功夫。

关秀秀神情柔和下来,正要说点什么,郭志彬又道:“今天你去母亲那里玩吧,我要出门去。”

关秀秀的脸一下拉黑,这才新婚第二天,他有什么事情非要出门不可!

关秀秀真是恼了,斜斜的看了郭志彬一眼,冷哼一声,自行回了房间,郭志彬摸了摸脑袋,这怎么又生气了!

关秀秀不说话,郭志彬一个人逗了她半天,自己也觉得没趣,吃罢了饭,便叫丫鬟婆子送着二奶奶去了正房,自己转身出了门。

关秀秀恨的咬牙切齿,打定了主意,这一个月内,就叫郭志彬睡在房里的矮榻上了!

一干丫鬟婆子的眼神也颇为怪异,这二少爷和二奶奶是唱的哪一出呢?要说二少爷疼二奶奶吧,干嘛新婚第二天就把人给丢家里了?!

要说不疼吧,那一块菜地可在眼前摆着呢,昨天以前,谁能想象的到学士府的二少爷居然会去种地!

到了正房前,关秀秀深吸了几口气,镇定了下心神,才带起一副笑脸进了门,郭大奶奶却是已经到了。

李氏见到关秀秀心里欢喜,立刻拉着她坐了,笑着问道:“彬哥儿对你可好?”

她也就习惯性这么一问,小儿子对关秀秀怎么样,她还不清楚么!那真是含在嘴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关秀秀心中怨气正浓,脱口而出道:“不好!”

屋子里一静,关秀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忙笑道:“我和娘开玩笑呢,他怎么对我不好呢!”

说到后一句,却是咬牙切齿,郭大奶奶冷眼旁观,只觉得这小两口怕是有了别扭,李氏亦是察觉到了关秀秀的些许不满,她眉头皱起,问道:“老2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郭家老大和郭浩儒俱是官身,都上朝去了,这老2不过是个秀才,素来也在家赋闲,怎么没有陪儿媳妇来请安?!

关秀秀垂下头,满心委屈,到了嘴边,却平平淡淡的道:“他出去办事了。”

李氏明白了,郭大奶奶也明白了,新娘子过门头两日,无论如何,那做新郎的都是要陪着的,到了第三日头上,再陪着去娘家走一遭,这婚礼才算成了。

郭大奶奶心中泛起了阵阵同情,哎,小叔子当初一看就是不定性的,青梅竹马的娶进来,头一日新鲜,第二日怕是就厌了。

话说回来,这二奶奶的行事也实在不敢恭维,有今天这么一遭,也真不让人意外,郭大奶奶已经可以预见到二房日后争吵不休,永无宁日的景象了。

这二奶奶也不是个聪明的,一下就跑来找婆婆撑腰了,那婆婆再疼你,还能越过自己的儿子去?婆婆能撑一次腰,还能一直给媳妇撑着?

说到底,女人最后靠的还得是自家相公!

想想郭志礼,再想想郭志彬,郭大奶奶登时觉得这几日明里暗里受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郭大奶奶胡思乱想的功夫,李氏已然恼了,她拍了拍关秀秀的手,板着脸道:“莫要担心,等那混小子回来,娘给你出气!”

关秀秀却没有几分欢喜,事情闹到婆婆这里,非她所愿,方才实在是被郭志彬气昏头了,才脱口而出那么一句,下次一定要谨慎了。

就算是亲如母女的婆媳,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屋子里一时间沉默下来,还是婆子抱了李佳来才好些,关秀秀拿了本三字经,教着李佳慢慢的读着,听着童言稚语,心情缓缓好转。

郭大奶奶动了恻隐之心,寻思着等会婆婆小憩的时候,劝导劝导这个钻了牛角尖的二奶奶,便也托词府中无事,坐下不走。

李氏看的肝疼,往日里挺伶俐的大儿媳妇,今天怎么就犯傻了呢,她留在这里,自己要怎么教导秀秀啊!

两个人打着一样的心思,却碍于对方在场,谁也不先开口,满屋子只听到关秀秀和李佳清脆的读书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关秀秀读的口干舌燥,正要喊丫鬟倒杯茶水来,外面进来个婆子,喜气洋洋的举着手里的食盒,叫道:“二奶奶大喜,这是二少爷特特从一品斋买来的杏仁奶羹,叫人快马送了来,还热着呢!”

郭家老少两代媳妇同时抬起了头,看着那一个食盒,待那婆子打开食盒,一股奶香立刻溢了出来,果然如她说言,热气腾腾,刚出锅不久。

李氏率先回过神来,话里颇有醋味:“这一品斋的奶羹最是有名,每日里都要排了队去买,彬哥儿可还没给我排过队呢。”

顿了下,李氏连声催促:“秀秀快趁热吃了!”

关秀秀看着那小小的一碗奶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酸酸甜甜的,有些恼,又有些欢喜,她便在李氏和郭大奶奶异样的眼神中,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杏仁奶羹,却是转头送入了李佳口中。

李氏的脸色登时舒缓,这孩子,不枉她疼了这么多年,连忙抱过李佳笑道:“佳儿这几天有点不消化,你自己吃吧。”

关秀秀抿嘴一笑,这才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果真好味道。

待她吃完,净了手,那食盒还没有撤下去,又有一个婆子提了食盒进来,欢喜的叫道:“二奶奶,二少爷又叫人送东西来了,这次是三元府的蟹黄包!”

打开食盒,又是热气腾腾的一笼包子,雪白的包子配着一小碟的淡黄色的姜汁醋,怎么看怎么有食欲。

这次关秀秀可不敢独享了,连忙叫丫鬟拿了筷子,和李氏还有大奶奶一起分吃了。

一早上连吃两样点心,都觉得有些涨了,郭大奶奶叫人搬了桌椅出去,几人一起晒着太阳,刚坐下,玲珑便提着食盒进来了。

一则惊喜,二则惊讶,第三次么,便不那么震惊了。

看着丫鬟把食盒打开,露出里面半透明的菊huā糕,菊huā糕里的菊huā栩栩如生,端的是好手艺。

这么三次功夫,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连几个有头有脸的管事都坐不住了,叫小厮搬了椅子,几人围坐在了学士府的门口,议论纷纷:“这一品斋和三元府隔得可不近,那菊huā糕应是从百huā香买来的吧!”

“这二少爷对二少奶奶可真是上心,没听过哪家爷这么疼媳妇的。”

说话间,又有食盒递了进来,不用管事们安排,早有婆子候着了,通往正房的路上,丫鬟婆子们就没断过,不断的打听这一次又是什么玩意。

从早到晚,绿豆糕,玫瑰糕,酥油鸡,蟹黄豆腐,鸭肠粉丝,一共二十四样点心小吃,被源源不断的送入了学士府。

每一样都是热气腾腾,刚出锅不久,关秀秀吃到后来,便只尝上一口,和她作伴的只剩下李佳。

李氏和郭大奶奶吃什么都是酸的了。

关秀秀听着耳边丫鬟婆子的介绍,隐隐的也明白过来了,这二十四样点心遍布京中东南西北,一天内买齐,定是要马不停蹄才行。

原来郭志彬是去做这个了,想来也知道昨日里惹恼了自己,所以今天赔罪来了,关秀秀心里甜丝丝的,吃掉最后一口蟹黄豆腐,站了起来,笑道:“我先回房了。”

关秀秀一走,郭大奶奶也坐不住了,李氏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原来觉得郭浩儒也挺不错的,这么一对比,啧,比小儿子可差的远了,对,最过分的就是小儿子,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郭大奶奶走在路上,听着耳边下人们议论纷纷,心中亦是百味杂陈,早上她还笃定郭志彬比不上郭志礼,现在却无法放到一个天平上去了,她知道,郭志礼每日里都要去应卯,没时间也没心情弄这些夫妻间的小情趣。

郭家二奶奶,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呢。

148国公府一日游

关秀秀回到了房中,一个人坐了会,这几日里和郭志彬槽相处,却和原本设想的不同,前世郭志彬不着正调,家中里里外外全靠她一个妇道人家支撑,也养成了她好强的性格。

尤其在郭志彬面前,那是万万不肯低头的。

昨日里倒不是伤心,更多的是恼,没成想她的眼泪对郭志彬的影响这么大,也许,她该适当的示之以弱。

关秀秀这般想着,待郭志彬回来了,便迎了上去,郭志彬手里提着个食盒,看着关秀秀温言软语的模样,颇有些受宠若惊。

用了饭,郭志彬和关秀秀一人手里捉了本书,关秀秀瞥到他坐立不安的样子,暗自好笑,伸了个懒腰道:“今天没有午睡,还真困了。”

郭志彬一双眼立刻精光四射,麻溜的就跟了过来,待二人躺到床上,郭志彬记得昨晚的承诺,便只用一双手钳住了关秀秀的细腰,偌大个人在关秀秀身上蹭了又蹭,一叠声的叫着娘子,恰似一只没有餍足的大猫。

关秀秀转过身子,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含着他的耳垂叫了声相公,郭志彬登时受不了了,那一双手也不受控制的向着关秀秀的衣下摸

摸了半晌,二人俱都情动,趁势行了好事。

郭志彬弄过一回,犹不知足,关秀秀软绵绵的趴在他胸前,委委屈屈的道:“好累了,你一点都不心疼我。”

关秀秀什么时候这样撒过娇·郭志彬登时骨头都轻了几分,便老老实实的把二人清洗一番,强压下心中邪火,抱着媳妇睡了去。

关秀秀一击得中,心中大是得意,果然要软硬兼施才是正道。

翌日,二人清早便醒来了,李氏早有吩咐,三日回门·关秀秀的娘家不在城中,李氏便准备带她回国公府去。

那本是婆婆的娘家,这下倒是成了二奶奶回门的地了,郭大奶奶伸手扶额,从这二奶奶嫁过来后,学士府里真是各种新鲜事都有了。

若是可以选择,她只想把这位二奶奶给锁在府里,在家丢人也就罢了,去了国公府再折腾点什么,她以后也不要出门了。

只是婆婆的意思不好违逆·郭大奶奶便打定主意跟着走上一遭,盯着这位二奶奶点。

李氏带了大小儿媳妇,又抱着小女儿,上了马车,郭志彬骑马跟在一旁,甚是意气风发,不时跑到街边,买碗糖水,又或者弄点油梨,不住的往马车里送去·吃的李佳眉开眼笑,直道二哥哥最好。

行了多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曹国公府门口·从郭家再次起复后,和曹国公府也慢慢的恢复了联系。

要说曹国公府在满城勋贵中也算是难得了,老朱家三代皇帝,朱元璋生性多疑,建文小儿板凳还没有做热,上来一个朱棣,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皇权更迭·中间多少勋贵倒了下去·这曹国公府一直圣宠不衰,一是态度明确·不参合天家那点破事。

还有一个原因,和皇室关系够近·曹国公府第一代曹国公,那是朱元璋的亲小舅子,就是现在的朱棣,和现任的曹国公,那也是表兄弟的关系。

郭家倒了那会,曹国公府托人带了话,李氏和离,带着两孩子回来,孩子改姓李。

郭浩儒犹豫了下,李氏却坚决不肯,夫妻二人连夜出京,和曹国公府也就断了联系。

因当时那句话,李氏对娘家也没有多少怨尤,朱元璋什么脾气,谁不知道,敢在他眼皮底下劫人,曹国公也实在尽了力了。

掀开车帘一角,看着曹国公府的牌匾,几人心情俱是不同,李氏是欢喜的,关秀秀是好奇的,郭大奶奶则是不情不愿的。

郭大奶奶出身尚书府,也算的上矜贵,却比不上勋贵人家几代相传,打个比方,皇帝是一家之主,那勋贵们就是家主的亲朋好友,而朝中大臣们,说白了,也就是为皇帝跑腿做事的。

几人没有下马车,直接绕到了侧门进去,在小巷里驾了片刻,直接进了二门,早有丫鬟婆子候着。

下了马车,李氏下意识的便牵住了关秀秀的手,对她鼓励的一笑,方才在马车的时候,李氏就已经说了,国公府是她的娘家,也就是关秀秀的娘家,叫她大可不用担心。

郭大奶奶眼中眸光一暗,当初她来的时候可没这等待遇,亦步亦趋的跟在婆婆身手,生怕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

就这样,背后还被那些人笑话了,她今日倒是要看看,这个彪悍的二弟媳又能讨到什么好去。

穿亭过院,也不知道走了几重院子,到得后来,已经不是李氏牵着关秀秀,而是关秀秀搀住李氏了

到了内院,更多的丫鬟婆子迎了上来,有头有脸的几个围在李氏身旁,连声恭维着:“这个就是新嫁过来的二奶奶了吧?生的真是水灵。”

“和二少爷还真配的很,怕是明年就可以抱孙子了。”

李氏为人再是清雅,也耐不住这么多好话不要钱一样砸来,她只得连声讨饶:“怕了你们的利嘴了。”

又示意关秀秀舀出红包来,叫这些管事媳妇自去吃酒。

到了正房门口,却有两个妇人迎了出来,李氏拍了拍关秀秀的手,抿嘴一乐:“这是你三舅母和五舅母。”

关秀秀抬眼看了一下,快速的低下头去,轻轻的唤了人,两个舅母俱都热情无比,一个住李氏,一个揽住关秀秀,笑道:“老太太等了许久了!”

这老太太却不是旁人,乃是李氏嫡亲的祖母,打上到下,这老太太的辈分也算极高,平日里也被唤作一声老祖宗。

见孙女带了小儿媳妇来,老太太自是欢喜,伸出手招了招,关秀秀乖巧的坐到了她身前,这等事情,她在小时候就已经应付的得心应手。

她也不怕人,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看着老太太,老太太将门出身,最喜欢爽利的女子,见她如此,自然喜欢了三分,开口笑道:“小姑娘在老婆子脸上找花呢?”

老太太话一出口,满屋子的妇人都笑了,都说老太太长笀,就这精神劲,能不活的久么!

关秀秀抿嘴一乐,顺着老太太的话讲了下去:“花哪儿有您生的好看啊。”

老太太乐了,满屋子媳妇儿媳妇,连孙媳妇也算上,再加上孙女外孙女,就没一个这么口无禁忌的。

老太太笑眯了眼睛,故意板起脸道:“小丫头乱说,老太太要打你的板子,这满脸褶子哪里有花好看呢!”

关秀秀也故意的板起脸,目光在满屋子的妇人脸上扫过,正经的道:“那我可要说句得罪长辈们的话了,刚才一进来,这一屋子的美人,我可就看到您这大美人了。”

明贬暗捧,一句话把屋子里的妇人们都恭维到了,几个舅母笑的合不拢嘴,大舅母拍着李氏的肩膀笑道:“你可是娶了个好儿媳妇。”

老太太眼睛一亮,握住了关秀秀的手,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个曾孙媳妇,她顺手撸下了自己手上的一个玉扳指,不由分说的给关秀秀戴上了,又把她往下推去,笑道:“我可是给了见面礼了,你那些婶子舅母的,可一个都不能落下!”

老太太发话了,妇人们哪里还敢藏私,摸着身上戴的,头上插着的,挑着最值钱的玩意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