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惠儿还是紧张,她跟在石榴后面走着,来到大门前,石榴伸头往里探了探,远远地只见钱枫立在门口,并没见着其他人。

石榴往身后一招手,和惠儿大摇大摆地进来了,正巧碰到两位厨子要出门,他们得去买菜。贾大胖小跑着去亭子里摆糕点和果品,见到她们俩进来了,便上前小声地说:“你们俩还在这儿晃悠啥,赶紧回屋去!”

石榴好奇地打听道:“来者到底是啥官啊?”

贾大胖急得跺脚,“弟妹可别再问了,反正是天大的官,你们快去躲着,别再出来了!”

石榴朝他伸了个舌头,心想他至于么,紧张成这样了。钱枫在门口见贾大胖那般神情和石榴说笑,心里直发笑,虽然听不到贾大胖在说什么,但也猜得出他是在叫石榴和惠儿躲起来。

她们俩沿着大道正要往后院走,钱枫身后的门突然开了,吓了他一大跳。

这位年纪稍长一些的皇子刚睡醒,他眯着眼睛向外瞧着,正好瞧见石榴和惠儿在道上走着。

他并不支使钱枫,而是朝石榴和惠儿嚷道:“打水来伺候爷洗脸。”

石榴和惠儿吓得一怔,停在原处,傻愣着。看来这位皇子把她们俩当仆人了,钱枫跑过来说:“惠儿,你别紧张,快去打热水吧。石榴,你进厨房帮忙,别到前头来了。”

钱枫知道石榴大大咧咧,嘴上没个把门,所以让惠儿上前伺候皇子更妥当一些。

惠儿没见过啥大世面,紧张得不行,只好快步去后院打热水。贾大胖也跑到后院来了,说:“叫你们俩赶紧往后走,现在好了吧,被撞上了。”

石榴往盆里舀热水,说:“大嫂,你别怕,我瞧着那个人年纪跟钱枫差不多大,想必不是什么大官,哪怕是大官也不怕,他又不会吃人。”

贾大胖并没有把两位皇子的身份告诉她们,怕把她们给惊着。惠儿端着热水往前头来,贾大胖就跟在她身后战战兢兢地走着。

他们俩来到大皇子的门前,钱枫敲了敲门,惠儿就端着水进去了,贾大胖和钱枫一起立在门边上。

大皇子见惠儿进来了,只是扫了她一眼,坐在桌前看着一本书。惠儿见他并不来洗脸,只好自己打湿巾子,然后走过来递给大皇子。

大皇子接过巾子洗了把脸,再擦了擦手,然后把巾子还给了惠儿,惠儿双手来接。他见惠儿双手都有些抖,不禁蹙眉,“你以前没有伺候过人?”

惠儿颔首垂目,慌道:“没…没有。”

大皇子瞅了瞅这个屋子,“这个驿站看来是新建的,在我来之前有哪些官员来过?”

惠儿颤着嗓子道:“两位大人是…是头一批来的。”

“哦。”大皇子朝她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惠儿如得了解救令,赶紧端着水出来了,待她出门时,头上已是一层细汗。贾大胖跟着惠儿来到后院,才敢出声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惠儿便把刚才简单的对话告诉了贾大胖,贾大胖放松了些,觉得这位皇子问的话挺正常。

大皇子忽然又拿着书出来了,去亭子里坐着,钱枫只好又跟着立在亭子旁。大皇子倒挺悠闲,伸手拿着果子吃,眼睛盯着书看,还时不时莞尔轻笑。

钱枫站得远,也看不清他到底在看什么书,这本书真的这么有趣?

石榴和惠儿在厨房忙着做千层饼,因为厨子买菜去了,两位皇子说不定在路上既劳累又饥饿,所以先做点东西出来,免得人家要吃的,却啥也拿不出来。

做千层饼还是石榴提出来的,她回味着说:“那回我和钱枫去益城,就吃过千层饼,后来回家我一直馋这个,就自己琢磨着做,做了几回,发现味道越做越好了。他们当官的平时吃大餐吃惯了,或许就爱吃这种饼呢。”

贾大胖在旁瞧着点头道:“地道的千层饼只有益城有,他们或许真没吃过,你们好好做。”

惠儿抬头道:“你咋不去前头候着,躲在这里干啥?”

贾大胖搓了搓手,“有钱枫在呢,他长得周正,在两位大人面前站着也像那么回事。我这一身浑肉,大头小眼的,若是两位大人看不顺眼找我麻烦可就不好了。”

惠儿噗哧一笑,“瞧你没出息的。”

没过多久,小皇子也出来了,钱枫赶紧去后院让惠儿再打热水来,见她们还做出了千层饼,顺便给端了出来。

惠儿再伺候小皇子洗脸,然后端来两杯茶,就去厨房不打算出来了。

两位皇子见钱枫端来热气腾腾的千层饼,挺感兴趣,一人拿一块吃了起来。

大皇子吃了几口,对小皇子笑道:“小弟,没想到这饼还挺好吃的,咱这一路上都没吃过这么香的饼。”

小皇子应道:“那是因为你饿了,咱们还是上午吃的饭,这都傍晚了,能不饿么?”

大皇子忽然瞅向钱枫,“你是驿差,咋不见驿丞呢?”

钱枫上前作揖道:“刚才和我在门口一起立着的就是驿丞。”

大皇子喷笑,“就是那个大胖子?咋瞧上去他像驿差,你像驿丞呢?”

钱枫微笑道:“我们俩亲如兄弟,他说怕自己相貌不好登不了台面,所以让我来伺候大人,他干跑腿的话就成。”

大皇子笑道:“有趣,竟然还有这样的驿丞,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你忙你的吧,我和小弟有话要说,你别候在这儿了。”

钱枫作揖后退,一路向后院走来,吁了口气,总算是得解放了,一直站在那儿还真够累的。

石榴见钱枫来了,往他嘴里塞着饼,说:“之前你还说让我和大嫂躲进屋里呢,现在根本不用躲,人家当官的才不管这些事呢。”

钱枫坐下来吃着饼,再喝几口水,“现在才发现伺候人的活真是不好干,光站着一动不动就浑身酸疼,还得聚精会神听着,怕人家吩咐。”

贾大胖叹道:“可不是么,以前我在渭河县也是从一个小差役干起,最初每日候在领头身边,脖子酸、腰酸、两腿酸,回家后只想躺着,啥活也不想干。对了,他们有没有问房里摆的大理石笔筒和砚台,还有花盆也挺显眼的。”

钱枫摇头,“石桌和石凳那么显眼他们瞧了都没问,更别说那些小东西了,说不定在人家眼里这些都不算什么,根本没在意,何况人家是出来玩的,又不是来买东西的。”

贾大胖应道:“也是,你别着急,以后来些小官你干脆直接问人家,这次人家来头太大,咱们还是不要多嘴才好。”

石榴听了便问,“什么来头?我瞧着他们年纪轻轻,八成也就是刚上任的小官吧?”

钱枫笑道:“你别问这些了,待他们走了我再告诉你。”

石榴撇嘴,“哼,我还懒得知道呢。”

惠儿掩嘴轻笑,她也不想知道,只要自己小心伺候好了就行。

钱枫吃了饼,便去马厩瞧一瞧,再给马添了水和草料,然后才回到后院。不多久两个厨子也回来了,他们俩可是挑着担子一路小跑着回来的。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两位皇子肯定要进屋了,钱枫便去前面给两间房都点上蜡烛,每间房都点了六对大蜡烛,屋子里亮堂得很。

钱枫把蜡台放在屋里的石桌上,正要转身出去,被大皇子给叫住了,“你给我说说,这附近有没有啥好玩的地方,等会儿我和我小弟吃过晚饭就去逛逛,这里太冷清,没意思。”

钱枫犯难,这里又没有夜市,哪里有好玩的。他寻思了好半晌,才道:“大人,这里是林庄,也就是乡下,还真没啥好玩的,农户们一吃过晚饭就上床睡觉的。这儿离县城有十几里路,骑马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那儿有梨园,倒是可以逛一逛。”

大皇子眉头一挑,“梨园?行,吃过饭后你带我们俩去。”

钱枫领命,退出去了。

这么多人在厨房忙着,很快就做出一桌子菜来。钱枫在旁伺候着倒酒,两位皇子胃口还真好,之前已经吃过千层饼了,这会子还是吃得津津有味,看来在宫里吃多了大菜,对外乡的小菜格外青睐。

他们吃饱喝足了就要去梨园,钱枫只是随便吃几口饼,就带着他们去了,三人都骑着马,一路向县城而去。

两位厨子收拾了外面的饭桌,然后在厨房里的小桌上又上了一桌简单的小菜,石榴和惠儿、贾大胖三人坐着吃。

石榴一边吃一边讲着她和钱枫去梨园听戏的趣事,“大嫂,待两位大人走了,咱们几个也去听吧,就是价钱贵了一些,不能常去。”

惠儿满面红晕,“好,我还从来没听过戏呢。”

贾大胖心里却不太舒坦,说:“我躲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啥事都让钱枫出头,希望他们不要为难钱枫才好。唉,这个驿站的活儿还真不是好干,生怕出个错就完蛋。”

石榴忙道:“大哥,你别担心,钱枫去过梨园,这会子肯定正和两位大人在听戏呢,不会有啥事的。”

钱枫确实和两位皇子在听戏,而且还是坐在楼上的雅间,有专门的小二伺候。不过钱枫还是站在两位皇子的身后,他可不敢坐下来。

听了一会儿戏,大皇子挥手叫小二出去,然后朝钱枫招了招手,“你坐过来吧,我有事要问你。”

钱枫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大皇子的眼睛是看着台上的戏,嘴里却在对钱枫说话,“你平时听过官员欺压百姓的事么?”

钱枫愣了愣,莫非这两位皇子是一路玩,再一路顺便微服私访,探查民情?

钱枫可不敢瞎说,稍顿了顿,便说:“在下只是一介小小的驿差,未与县官正面打过交道,只是听差罢了,不过平时倒没听过什么县官欺压百姓的事,我们清河县这一带,还算是安居乐业。就是前一段时日听说渭河县涌进一些流民,他们干了不少坏事,偷抢百姓的东西,渭河的县令大人抓了不少人,近来没再听到什么。”

大皇子点了点头,“你们这儿的农户每年交多少粮,商铺子的赋税几何?”

钱枫这个也不敢瞎编,根据自己得知的一一禀告了。

大皇子又点了点头,看来这些都没有什么不妥不处,钱枫见大皇子神情没啥异动总算是放心了,都说祸从口出,他还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正在听着戏呢,楼下忽然躁动起来,钱枫站起来往下看,见有几排人不知是不是发生了口角,都抡起椅子要打架。戏台上唱戏的伶人见这阵势,都吓得躲到后台去了。

大皇子眉头一皱,“这些人在闹什么?”

钱枫回道:“应该是发生了口角,就…打了起来。”

大皇子招呼着小皇子,“走,我们下去瞧瞧!”

第69章 石榴多嘴

唱戏的人都退后台去了,大皇子很不悦,他是来听戏的,却被楼下这一群人搅了雅兴。

他下了楼,小皇子跟在身后说:“这几个粗鄙之人来听什么戏,把他们抓进大牢得了。”

大皇子抬手一摆,示意他别说话。

钱枫在想,大皇子不会是下去想跟人家动手吧,人家在闹腾,你突然去插一手真的好么?钱枫赶紧跟随在后,若是大皇子被打伤了,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走过来一听,才知道这群人为何发生口角,原来是唱戏的刚才唱着李氏是明君,如何为天下谋福,如何爱惜百姓,接着又唱杨氏是昏君,如何贪恋美色,如何好大喜功。

结果听戏的客人里有兄弟俩姓杨,一个义愤填膺地骂道:“屁!什么狗屁李氏!”

另一个应道:“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戏,净往姓杨的头上泼脏水,姓李的算个鸟。”

偏偏前面一排的人姓李,听到他们骂李氏,就站起来理论,这种事哪里是能理论得清楚的,结果就抡椅子要动手了。唱戏的伶人听下面的人吵闹是因为她唱的词引起的,生怕他们跳上戏台闹事,便逃到后台去了。

大皇子来到他们跟前时,两群人正要开打。大皇子便站在他们两群人中间,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们。

一位粗汉怒吼道:“哪里冒出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子,给爷闪开!”

见大皇子不但不闪开还轻蔑地看着他们,其中一人忍不住了,搬起大椅子就要砸大皇子的脑袋。

大皇子哼笑一声,并没有急着伸手夺椅子,而是打算身子一闪,让人家砸个空,顺便让人家趴倒在地。小皇子也是练家子,自然知道他哥的意图。

可是钱枫不知道啊,见大皇子没抬头,还以为大皇子不知道有人要砸他呢。

钱枫一下冲过去,“慢!”

他说慢,人家却快,一椅子砸过来,正好砸到他的脑袋。钱枫两眼愣直,然后倒了下去。

大皇子一惊,怒了,腾跃起来将刚才砸人的粗汉一脚踢到戏台上去了,吐血不止。

其他人吓懵了,刚才还准备打架闹事呢,现在见来了这么一位看起来像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玉面书生,没想到竟然还有一身武艺,哪里还敢动手。

小皇子踢了旁边一干人几脚,冲他们吼了一句,“还不快滚!”

所有人都爬起来抱头跑了,还有几人将戏台上的人给抬了出去。

大皇子蹲下来看了看地上昏厥的钱枫,抬头对小皇子说:“弟弟,你掐醒他,然后背他上马,回去用我们的药给他抹一抹,过几日就好了。”

大皇子说着就往外走,小皇子还真蹲下来狠狠地掐钱枫一下,钱枫迷糊地睁开眼,感觉脑袋生疼,伸手一摸,还有血,幸好流的血不多,但被砸出一个大包来,这有损他的形象啊。

小皇子一话不说,背起他就走。

来到外面上马时,小皇子说:“你还能骑马么?若是不能,你坐在我的后面,让你的马跟在后面跑。”

钱枫还没开口呢,大皇子便道:“这点小伤算什么,若是在战场上,还得接着杀敌呢。”

大皇子说着就挥鞭抽马,跑出去了,小皇子随后跟上。

钱枫揉着脑袋,骑着马跟上,暗忖道,你们有点良心好不好,我这是为谁受的伤啊?皇家的人就是这般冷漠无情,算了算了,爷不跟你们计较。

回到驿站后,这位大皇子终于有点人情味了,他给钱枫抹上药,再为他包扎好脑袋,问:“你叫什么名字?”

钱枫闻了闻药味,“我叫钱枫,大人,你给我抹的是什么药?”

大皇子嘴角上扬,轻笑道:“皇家人用的药,莫非你还嫌弃不够好?”

钱枫摇头,“在下哪敢嫌弃,只是觉得药一般都是苦的,这药闻上去却有一股花香,好奇而已。”

大皇子挑眉道:“这一瓶药太医院得花好几个月才能调制出来。”他把药递给钱枫,“送给你了,以后有个小伤什么的,一日抹个三回,不出几日就好了。”

钱枫平时就愁买不着这样的药,人家要送给他,他也不扭捏,伸手接了。

待他回到后院,石榴和贾大胖、惠儿全围了上来。

石榴摸了摸他脑袋上缠的纱布,“你咋搞的,怎么出去听个戏还能把头给打破了?”

钱枫瞪眼,“哪里破了,瞧你夸张的。”

贾大胖愧疚道:“刚才我眼皮一直跳,总觉得要出什么事,见你骑着马进院子,我还以为没啥事正要庆幸呢,没想到你脑袋被砸伤了。”

钱枫笑道:“瞧你们一个个紧张的,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石榴赶紧去灶上热饭菜,因为钱枫走之前还没吃饱呢,只有吃饱了病才能好得快。她坐在灶下烧着火,嘴里嘟囔道:“才当一回驿差就受伤了,这些大人果然是不好伺候的。”

钱枫吃完晚饭上了床,石榴为他轻轻地按摩脑袋,还为他揉肩捶腿。

“钱枫,这两个人啥时候走啊?”石榴巴不得两位皇子明日一早就走。

钱枫被石榴揉得正舒服着呢,闭着眼睛说:“你放心,人家呆不久,这里没啥好玩的,他们呆在这里干嘛?”

石榴眼睛滴溜一转,“他们再不走,我就抓几条蛇来放在院子里,把他们给吓走!”

钱枫吓得脖子一缩,“别!你这样吓不到人家,倒是会把我吓个半死。”

石榴叹气,“那好吧,希望他们能早点走。”

次日早上,石榴来给马喂草料,贾大胖被两位大人吩咐去抓蟋蟀,惠儿和厨子在厨房忙着。钱枫头疼,还在床上躺着,大皇子吩咐他不必起来了,歇着吧。

石榴喂马料时途经前院,见两位年纪轻轻的大人在练剑,石榴好奇地跑过去瞧。

“你们当官的还需要练剑?”石榴蹲在旁边瞧着有趣,便问了一句。

大皇子停下手里的剑,瞅着石榴,不禁一笑,“很奇怪么?”

石榴点头,“当然奇怪了,当官的都有好多人护着,什么衙役呀捕快呀,哪里需要自己练剑,听说当官的平时没事就读书呢。”

大皇子大笑,“我们也读书,早上起来读了好一会儿呢。”

石榴觉得他们年纪小,肯定不是啥大官,便上前套近乎说:“你们从哪儿来的,是什么官,怎么年纪这么小就考上了,是中了举么,难不难考?”

大皇子忍俊不禁,“你问这个干嘛,你家里有读书人?”

石榴得意地说:“我男人钱枫就会认很多字,随手拿一本书都能看得懂,还会写信写文章呢。他只是不想去考而已,若是真要考,想中个举肯定不难。”

大皇子失笑,“钱枫是你男人?”

石榴点头,“对呀,怎么啦?”

这时连小皇子都停了下来,一起大笑,原来钱枫还有这样一位婆娘,倒是蠢得可爱。

石榴瞪眼,“咋了?他有我这样的婆娘不好么?他对我可好呢,还教我认字写字,只不过女人家不能考,若是能考,或许几年后我都能去试一试呢。”

大皇子笑着摇头,他出宫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种妇人,当真是无知者无畏。“你可别大言不惭,你会写什么字,在地上写给我瞧瞧。”

石榴拿起棍子就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钱”字,“这是我男人的姓,姓钱,是不是很好的姓?连姓都带钱字,将来肯定能挣好多的钱呢!”

大皇子和小皇子蹲下来看石榴写的字,见她写得十分笨拙,跟小孩子写出来的无异,就这点本事还扯什么考试。哥俩简直笑无语了,觉得石榴这个人脑子肯定是缺根筋。

大皇子笑了一阵,问:“钱枫只不过一个小驿差而已,他能挣什么钱?若是姓钱的就能挣钱,岂不是一堆姑娘抢着嫁给姓钱的人,都要抢得打破头了。”

石榴不服气地说:“别人姓钱不能挣钱,但钱枫能挣。他在我们殷山镇开了个石坊,养着五十号乞丐呢,你们屋里的石桌和石凳,还有笔筒、砚台、花盆、花瓶,全都是从我们殷山石坊出来的,这些样式也都是钱枫自己寻思出来的呢,在外面根据买不到这种样式的。”

“哦?”大皇子和小皇子异口同声,他们没想到钱枫还有这等才能,从明面上还真瞧不出来。

他们以为这些好看的摆设与器玩都是官府花大价钱从外面买来的,虽然看上去觉得很不错,但并没多留意。经石榴这么一说,他们才感觉这些东西确实有不平凡之处。

石榴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的话太多了,钱枫不让她跟两位大人说话的。

她立马站了起来,“那个…两位大人接着练,我…我去喂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