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那儿紧张不安的福伯看到出来的人,神色一喜,欲出声又不敢出声,只是眼神看着静坐在那儿的李泽术。

他原本不知道这无双楼是什么地方,一进来才知道这里不是他这种百姓可以进来的地方。

二少爷也交代了他,这里不比外面,不能出声打扰大夫,只需要静等就可。

如果不是二少爷,晚幽现在恐怕…

所以他也不敢让二少爷难做,只能按奈住自己心里的着急,等。

李泽术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朝来人微微拱手:“林大夫。”

“李公子,此女幸得你及时送来无双楼,否则此刻也只能料理她的后事了。”林大夫话虽如此,但眉头依旧还是紧皱,并没有丝毫轻松的感觉。

李泽术心微微一惊,知道林大夫后面还有话要说,倒也不急着接话,只是神色冷静地看着林大夫。

倒是福伯听到林大夫的话后,紧悬着的心一松,身体一软,如果不是李泽术的下人林飞扶着他,恐怕他现在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不过…”林大夫话锋一转:“病人三个多月的身孕,堕胎本就需要谨慎小心,如果是一般的堕胎药也就罢,碰巧病人服的堕胎药中有一味药是野兰,野兰和苓兰形状相似,药性也相似,但尽管相似,却还是有分别的,一剂野兰比两剂苓兰药性还要强,而病人血崩,则是抓药的大夫错把野兰当成了苓兰,这药一旦喝下去,药性强大,身体自然血流不止,身体危在旦夕了。”

“啊…”福伯全身冷汗直冒,瘫在了地上,药,是药出了问题,是他害得晚幽…

“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晚幽,求求您…”福伯也听出了林大夫话中的不妙之意。一时之间吓的惊了魂,也顾不得李泽术对他的交代了,猛地爬过去朝着林大夫重重的磕头…

林大夫紧皱的眉头看着福伯的样子,不留痕迹的轻退了一小步。

李泽术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林飞,以眼神示意林飞上前扶住福伯。

看了一眼林大夫的神色,李泽术面色不变,他早就猜到有可能是堕胎,林大夫的话倒也没引起他惊讶!

不过,听林大夫言下之意,似乎还有为难之处?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好人做到底了,抬起头看着林大夫真诚地说道:“还请林大夫救这名女子?”如果无双楼都没有办法的话,那这个女人的命也是天定。

林大夫仿佛早料到会有此一句,转过身,在桌面上坐了下来,侧首深思一下才执起笔写下了一张处方:“李公子,这是我开的药方,可以缓解她的危情”

“谢…”福伯感激地出声,却被扶住他的林飞制止了,林飞心里微恼,公子看在同村的情份上,帮这两人,这人却不把公子的话放在心里,真是可恶。

哼,那女人遇上公子,才能救她一条命,是这两人前世修来的福。

李泽术接过林大夫的药方,眸子微敛:“还请林大夫直言。”这林大夫虽然是无双楼里面众多大夫之一,但能够进入无双楼,其医术和能力已经受到肯定。所以此时,他心里倒也清楚,这林大夫的话不是治不了,而是还有下文。

林大夫微微一笑,不愧是长孙公子的朋友,这李公子年纪不大,不仅聪明,而且还冷静沉稳,想必日后前途光明。

“在下这处药方开出的药,皆是上等的止血药草,但对于这位女子来说,这些药对她的身体失血来说是杯水车薪,只可缓解和控制,但她失血过多,虽然人的身体会自生血液,但她现在的身体里面仅有的血液根本就不能负担她的性命,所以就算止血,她也用不了几天就会因为缺血干涸而死。”

林大夫停顿了片刻才微叹一声继续说道,脸色明显有些惋惜和凝重:“要想救这女子,也不是没办法,只需要一株龙灵草既可,这龙灵草,是生血奇药,无论失血有多严重,只要人没死,就可以救得活,正因为珍贵无比,整个显统国也只有三株,两株皇宫太医院珍藏,一株在本楼楼主手里,是本楼镇楼之宝,楼主行踪飘忽不定,谁也不知道楼主现在身在何方,更何况…”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就是就算找到了楼主,楼主也不可能会把一株如此珍贵的药给一名平民女子服用。

李泽术眉头紧皱,龙灵草,就是有银子也不可能买得到的灵药…

看李泽术慎重的脸色,林大夫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天下人皆知龙灵草的珍贵,但很少有人知道这龙灵草其实是古家流传出来的,所以…”

林大夫的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李泽术也了然于心,无双楼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天下识其真容的没几个人,又到哪里去求药?更何况也不会给。

显统国皇宫珍藏的灵药,就皇室贵族恐怕也不是人人都能有这个福气得到些药。

而古家?

李泽术摇头苦笑,古家以暗势力为主,势力范围盘踞天下!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却在天下各个地方都有古家的势力,而且传闻古家有一支暗队,所向披麾,平时分散在天下各个角落,只听古家家主的命令,一声令下,天下皆惊…

古家,比三大强国更要来的可怕!没有人知道古家到底有多少势力?这种未知的敬畏才更让人恐惧!

这些能救人的人都不是他能左右的人!他自问尽力了。

李泽术回神,朝着林大夫拱手:“多谢林大夫。”

“李公子,请便。”林大夫微笑回礼后,就走了走去。

福伯在一旁听着林大夫判了晚幽死令和李泽术的态度,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晚幽怎么办?难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晚幽等死吗?

林大夫走后,李泽术坐了下来,俊逸的脸上面无表情,半响后才平淡地说道:“福伯,带她回村吧!”

“不,二少爷,您一定有办法救晚幽的,求求您了!”李泽术的话让呆滞的福伯猛然回神,苦苦地哀求着。

李泽术脸色不变,声音却有些冷淡“福伯,不是我不肯救她,我已经尽力了。”他和福伯和那女子素不相识,更是无亲无故,他自认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福伯现在苦苦哀求,不是强人所难吗?

“…”福伯老泪纵横,张大嘴无声的开合着,他知道他是在为难二少爷,可是现在他怎么办?

“爷爷…”内室传来了清冷的声音,让福伯身体一颤,连忙奔了进去。

李泽术淡淡挑眉,这女子既然醒了,想必也自然听到了一切了。

内房卧室

楚晚幽无力的半靠着床上的被褥,惨白的脸色透着一丝暗青色,乍看之下,确实有些吓人!

“晚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是去回春堂抓药,如果我去别的药铺,那大夫也不可能会抓错药了…你…你也不会…”福伯冲进来,看着床上的楚晚幽,苍老的脸上满是自责和痛苦。

“不是你的错,爷爷,怎么会是你的错呢?”这是她自己选的,怎么难怪福伯呢?楚晚幽脸色平静,仿佛不知道死亡的气息在她身边围绕着。

“晚幽…”福伯看着晚幽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心里却悲痛无比,老泪纵横!

如此一个老人在楚晚幽面前痛哭失声,让楚晚幽猛然一震!

她与福伯无亲无故,可是福伯却把她当成了他自己的亲孙女一样?人与人之间有缘份真的如此容易吗?

她活了三十年,她的生命里来来去去那么多人,除了家人,让进入她心里的就只有那几个不畏生死都硬要跟着她的洛他们等人。

可是福伯呢?区区两三天时间,却涌生出一丝血脉情…

她生,她死,其实不都是因为太过于留恋家人那强求不来的情吗?

楚晚幽吃力的抬起手,看着自己如葱白的皓腕,本就白晳的皮肤因为失血,而透出一股病态的苍白。

楚晚幽死了,却留下了这具身体。

乔郁书死了,却留下了这抹灵魂。

那么,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而她,真的想死吗?

脑中飞闪不停的画面中,有楚晚幽的一生,也有乔郁书的一生…

楚晚幽眉眼间突然闪过一抹狠绝,那一闪而过的生命气息似乎瞬间点亮了这具病入膏肓的身体。

“爷爷,您去请李公子进来!”楚晚幽眼眸一瞥,波光流转,有着道不尽的韵味,如千年古井一样深沉幽暗,却又能在下一刻宛如湖水般温和平静。

“晚幽你说什么?”福伯抬头,看着晚幽平淡的面容,疑惑出声。

“爷爷,我不会让自己死的,您现在去帮我请那个救了我一命的李公子进来吧!”楚晚幽缓缓的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

福伯看着这样的晚幽,心里一愣,虽然晚幽的话让他有些疑惑不解,但他不知怎么回事,看着晚幽的神色,他的心突然莫名的感觉到了心安。

卑贱如泥 007长孙衍

李泽术听到福伯出来说里面的女人请他进去的时候,剑眉微皱,他是个男人,且与里面的人素不相识,她请他进去?这于礼不合,而且,不管她是对他道谢也好,或是想要哀求他救她也好,他扪心自问,已经尽力了…

想到这里,李泽术断然地对福伯拒绝道:“李某还有要事在身,不方便逗留。”说完转回头看着身后的林飞,林飞跟随他身边很久,自然知道他家公子这一举动的意思,连忙从怀里拿出一绽银子递给自家主子。

李泽术接过银子,放在桌子上面说道:“这二十两银子是我的心意,福伯用它雇辆马车回村里吧。”李泽术说完就礼貌性的拱手道别。

福伯无措的看看李泽术,心里也清楚二少爷是怕他和晚幽缠上他!想到自己确实是在为难人家,福伯一时之间只能满脸通红焦急的说不出话来…

楚晚幽半靠在床榻上闭着的双眼咻地睁开,李泽术的离开让她唇角冷冷一勾,这位李公子对她避之不及也是人之常情!

垂下眸子巡视了一眼自己的虚弱,失血过多而使得全身血脉干涸衰竭,如果放现代,只需要输血就行了,可是这里?刚才那个医生的话在她脑中回响,龙灵草?皇宫和无双楼,她无任何交情,至于古家…

楚晚幽唇边若有似无的扬起一丝弧度,古家?古家家主尊贵非凡,丝毫不亚于皇室的皇位,而继承的方式也如皇位一样采取血统制,嫡亲血脉!

现任家主古烨当年十四岁成为古家历任来最小年纪的家主,而后他隐忍四年,等羽翼丰满时才手段狠辣绝然的对古家进行了洗牌…

古烨十九岁的时候他才真正意义上成为了古家家主,把古家的长老踩在了脚下…

如今,二十七岁的古烨已经站在了最高处俯视着天下,楚晚幽脑中浮出楚晚幽在古家四年得来的影像和那个男人的资料,眸子微闪,她曾经也用了十年多的时间去争,去夺,去杀…

“晚幽…”福伯手里捏着那一绽银子,脸色愁筹地进来打断了楚晚幽的出神,现在怎么办?二少爷都走了。

“没事,爷爷,您去大夫那儿取药,取好药后上街买点干粮,再去雇辆马车,我们去汾安城。”楚晚幽眸中划过一道冷光。汾安城是显统国的京城,显统国是三大强国之一,国力强盛,可是却和其他两大强国一样默许了古家无孔不入的暗势力,并且承认了古家的存在…

这样才是最可怕的,也难怪会有三国一家的称谓了。

福伯惊讶地看着晚幽,汾安城?去汾安城…对啊,晚幽出身不凡,必定有救自己的办法,想到这儿,福伯的沮丧一扫而光,连连点头应道:“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去准备,这就去雇马车。”

鸿阳城主街道上人来人往,店铺林立,而一些卖小玩意的,女子饰物的,或者是各种特色小吃的吆喝声更是让本就热闹的街道上面增添了一股喧嚣的气氖…

“醉梦居”是鸿阳城东街上面众多的酒楼之一,装饰的华美绝伦,在阳光下熠然生亮。就在这时,醉梦居的大门口停下了一辆马车,高大的骏马,精美华丽的车厢,高而宽的车身,处处显示着这辆马车的不凡这处。

坐在驾驶度上的年轻男子跳下马车,拿出矮凳放置在马车一侧,他长相硬朗,精光四射,身上的衣服布料与掌柜的不相上下,甚至还要来得精致,他只是一个驾驶马车的人都有如此气势,不仅显示出了这辆马车主人的地位,也显示出了车厢里头人的身份。

醉梦居的掌柜看到这辆马车,眼睛一亮,连忙对身后的店小二吩咐一声,自己小跑过去弯腰颌首的请安。

“长孙公子,您来了,我家公子已经在厢房等候您多时了。”就算是低腰弯着头,掌柜的也是满面笑容中带着恭敬。

“呵呵,让泽术久候了。”马车车帘被一把折扇挑开,里面的人微微低头出来,走下马车,抬起头缓缓一笑。

阳光下,男子一袭月白色长衫,衣襟、袖口、还有衣摆上都用金线绣着几朵绽放的梅花,墨黑的长发用白玉簪绾着,肤色白晳,一双魅眼惑人心神,长长的眼睫诱人注目,嘴角微微上扬,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敲在自己的手心,却作随性中透出优雅,好一个谦谦君子!

“长孙公子,请…”掌柜收凜看傻了的心神,弯着的腰再度下沉了一分,对着来人作缉。

他家公子也算是风度翩翩,仪表非凡,可是和这长孙公子相比,却愣是少了一丝贵气。

来人正是鸿阳城城主唯一的公子,长孙衍,先不论他的长相俊美如斯,单就是他的家势背景就足以让人咋舌惊叹了。

父亲是鸿阳城城主已经够让人另眼相看了,但长孙衍的娘亲来头更大,长孙夫人是显统国正统皇室血脉,当今圣上的亲姑姑…

长孙衍与显统国当今皇帝是表兄弟,进出皇宫就像是他家一样的自由。

所以长孙衍不仅仅是鸿阳城里无数女人的梦想,也是整个显统国所有待嫁女儿心中的人选之一。

李泽术听闻长孙衍的到来,亲自下楼迎接:“公子,请!”

“呵呵,泽术,我说过很多次,让你不必过谦,直呼我名就可以了,你非要呼公子。”长孙衍温雅浅笑,手中的折扇漂亮的一个飞转挑起了李泽术对他的拱手行礼。

雅致的厢房内。

长孙衍慵懒地半靠在软椅上面,一举一动间的尊贵优雅不是他人可以学得来的,这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气质。

李泽术坐在下首,长孙衍的气势尽收眼底,敛下眼在心里自嘲一笑,就算长孙衍把他当朋友,可是长孙衍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有着非常大的差距,他甚至捕捉不到眼前人的真实想法。

世人皆知公子衍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但他的感觉却是飘渺如风,明明看见在眼前,却无法捕捉丝毫…

长孙衍眸光一扫,淡淡地说道:“泽术,我说过我们是朋友,在这鸿阳城里,你不需这样见外,你找我的这小事,你让人知会一声就行了。”在这鸿阳城里,能让他看得上眼当成朋友的还真不多。所以对于李泽术的聪明冷静,他倒是很有好感。

这也是为什么鸿阳城里头会有李泽术的一片天!

李泽术微笑着不语,他出身土豪之家,但他不想留在李家村与大哥分那祖上家产,他想要靠自己的能力打出一片天,这些年来,他虽然算在鸿阳城里占得一席之地,虽然他当初拒绝了长孙衍的帮助,但是他心里明白,想要在鸿阳城里出头,没有长孙衍的默许是异常艰难的。

这些年来,他偶尔会与长孙衍见面。但不论多久,他的心里还是做不到与长孙衍平起平坐。这是骨子里面的自卑。

因为和长孙衍相比,他也只是个普通平民而已。

长孙衍那些真正的平起平坐的朋友和他这个所谓的朋友是天与地的差距。

就比如早上的那名女子需要的龙灵草,就不是他李泽术的能力所能够帮助的。但是如果换作是长孙衍或是与长孙衍身份相等的朋友都会想得出办法!

可是他李泽术不行,他除了认识长孙衍外,他对于鸿阳城外的一切都陌生。更别说求得那一株高高在上的珍药了。

想到那名女子,李泽术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长孙衍应该有能力帮到她,可是…心头微微苦笑,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就算他有心救人,毕竟福伯与他有同村情份,可是他力所难及,他不能为了普通的一条人命来为难长孙衍,这不值得。

而且他也没把握长孙衍会为了他这样的朋友去求那株珍贵异常的龙灵草了。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看着李泽术脸上的神色,长孙衍扬起眉。目光淡扫过李泽术一眼,!在他看来,这李泽术倒也算得上是个男人,所以勉强算来在这鸿阳城里头,能让他称得上是朋友的也唯有他了。

卑贱如泥 008为何来

李泽术欲言又止了半天,终究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不能开口,就算长孙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为这事去想办法费神,但这个情他却还不起。人,都是自私的,那女人并不是他的亲人朋友,他并没有非要帮她的理由,虽然他心里有些悱然,因为不管如何,那也是一条人命在流逝…

李泽术异样神色,长孙衍看在眼里,嘴角上扬,唇畔边有着暖暖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多问了,不过,衍还是那句话,只要衍能解决的事情,泽术尽管开口。”泽术刚才眼睛里面的挣扎所为何事?能让泽术为难的事情…长孙衍敛下眼,神色不明。

李泽术脸上有着淡笑,眼中有一抹感激,转开了话题…

“请”李泽术站在马车外侧淡淡地拱手。

长孙衍轻摇着手中的乌骨折扇,优雅地踏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李泽术脸色有些恍然,不知道福伯他们是否已经回村了?

“林飞,你去无双楼看看他们是否已经离开了?如果还没,你亲自送他们回李家村,再给他们五十两银子。”他虽然不是热心的人,但福伯毕竟是李家村的人,而他刚才确实是有机会向长孙衍求帮忙,这样或许对那个女人而言也有一线生机,但他并没有这样做,所以他心里莫名的总有些沉重?他知道,这是愧疚感!

“是,公子”站在他身后的林飞恭敬的抱拳,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长孙衍的马车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路上的行人纷纷让路之余也投以敬畏中隐含着羡慕的目光,其中一些姑娘小姐们更是脸颊红晕,神色痴迷…

因为里面坐着的人是长孙公子!

马车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马车里面突然传出来一道声音:“去了解一下李公子遇到了什么问题?”

“是”随着话音刚落,人群中隐约有一条黑影一闪而过…

马车车内,淡淡的笑容依旧在长孙衍的脸上,只是那双魅惑的双眼却深沉平静,有种无形的压力让人不敢直视他那双似乎能看穿人心的眸瞳。

长孙府装饰的风雅清绝的别院

精致华美的偏厅内淡香缭绕、沁人心脾。

长孙衍手中轻摇着的折扇慢慢的停顿了片刻,清雅飘忽的面容上唇角扬起的浅笑淡的几乎看不见,随后才再次慢悠悠地摇了起来,厚薄适中的红润唇瓣微抿,龙灵草?

他非常明白为什么泽术不会向他开口,这事对他来说都非易事…

“只是同村情份?”长孙衍似笑非笑,这个忙他要帮也不是帮不上,但是这个人情太大了,泽术最不愿意的就是欠他情份。

“回公子,是李公子今天早上亲自从李家村带出来的。”黑影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你说那两人还没离开?”龙灵草?长孙衍眼中一丝精光乍隐乍现,要想弄得一株龙灵草,对他来说,是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当然这最重要的是看这龙灵草何人用了?用在区区一名山村妇人身上,确实是浪费了。

“是的,不过他们雇了一辆马车准备去汾安。”

“汾安?”长孙衍轻轻挑眉。

“是的,公子,而且李公子在公子离开后,让他的随身侍从去送那两人回村,但是被拒绝了。”

“哦?”汾安?长孙衍手中的折扇无意识的轻敲着,不回村,反而要去汾安?怎么看都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做法,但是真是这样吗?

“备马车。”

无双楼偏院厢房。

楚晚幽静静地卧在软榻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