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儿,自从在古家被贬为家妓子,让家族蒙羞,他就断绝了与她的父女之情。

而后,虽然他就算在黑河,也时不时的听到一些关于晚幽的传闻,但他并不相信那些传闻,情愿相信是同名同姓之人,也不相信是他那个低贱的女儿,毕竟他也是男人,他很难想像世间竟然还会有男子对这样一个女人上心?

楚晚幽旁若无人,视楚有为为无物,抬起头盯着凤修宸,淡淡一笑:“凤帝目的何在,何不直接道明?”就算眼前的人是这具身体的父亲,但不是她的父亲,她不可能会把楚家人当作是亲人,这一点,凤修宸很快就会知道。

听着她直言不讳的话,凤修宸哈哈大笑:“楚姑娘爽快,倒显得朕矫情了。”凤修宸挥挥手,侍卫把还未搞清楚状况的楚有为带了下去。

楚有为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那儿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的晚幽,深沉的眸子慢慢的眯了起来,难道,天下传闻祥云国隽帝宠爱楚晚幽,这位楚晚幽真是他的女儿?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喝了它。”凤修宸停止大笑,突然冷冷地看着楚晚幽面前的酒杯说道,既然她外疑了,他也不跟她虚以委蛇了。

楚晚幽挑高眉:“楚晚幽从不喝酒,凤帝未免强人所难?”而且不是普能的强人所难。“好,既然不喝酒,那就饮茶。”凤修宸冷瞥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太监,那名太监连忙退了下去,很快就端着一杯茶进来,恭敬的摆在了她面前。

“你是聪明人,朕并不想杀你,又何须有所顾忌?”

楚晚幽微笑,不想杀她,但却想控制她?

第一百零六章

她端起她面前的酒杯,眉目如画,浅笑盈盈,却在眼波流转间,厉光一闪,身影快的让人根来就看不清楚,她上前一步,左手狠勒着凤修宸的脖子,执着酒杯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进了凤修宸的口中…

这一切动作,眨眼之间,等到侍卫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晚幽已经坐回到了对面,如果不是皇上的猛咳声,他们会以为刚才上幻觉。

刷刷…侍卫手中的兵刃都指向了楚晚幽,但被指着的人却面不改色,处之泰然的冷眼看着。

凤修宸动作极快的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一粒黑药丸塞进了嘴里,吞咽下去。

“来人,抓住她。”呆在那儿的太监也猛地回神过来,声音尖锐的喊道。

“退下”凤修宸的声音有些低哑,他冷眼一瞥,原本围了上来的人都退了下去。

“凤帝是聪明人,刚才,我要杀你,易如反掌。”楚晚幽淡淡地说道。

“你…”凤修宸眼中喷火的死盯着楚晚幽。“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不敢,而是看在长孙衍的情份上。”这只是其中一点,最重要的是,留着他,可以省下不少事。

“你…”不只是喷火,凤修宸分明是在咬牙切齿了,心里却极为的震骇,楚晚幽什么时候,武功如此高深莫测了,在孤山,虽然知道她的凤血刀厉害。

但是,凭她刚才眨眼之间的动作,已经不是快来形容了。

楚晚幽起身,慢慢的移动步子,头也不回的说道:“今时今日,我不再是当初的楚晚幽,没有人能用武力控制我,就算是凤帝贵为帝王亦如此。”刚才那一瞬间,她想过干脆杀了他,但是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的理智否决了,因为杀了一个凤修宸确实容易,但是杀了显统国的皇帝,就不容易了,那恐怕就真的天下大乱了,如果这样,未知的变化,不太多了,谁也不能预料会发生什么事,她不想这样麻烦。

“楚晚幽,就算你没有杀朕,但你应该知道,朕绝对不会善罢干休今日的耻辱。”

凤修宸脸色铁青的低吼道。

“随便你,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把心思动在我掌控不到的人和事身上。”有多余的心思,他不如多想想如何迎接古烨的反击。

到时,希望这个倨傲的男人不会输的太惨。

悄无声息间,时间过的飞快,除夕到了。

汾安街上,到处都洋溢着喜气,一派热闹的场面,街上的店铺也都贴上了鲜红的对子,除旧迎新!

楚晚幽看着冯雨忙前忙后的忙乎着,把这栋独立的小院布置成过年的气氛,让她摇头轻笑之余,心里也浮出些许的惆怅,不知不觉中,在这里,她过了近大半年的时光。

现在回想起来,恍然如梦。

冯雨手里拿着米糊糊着放置在桌上的红对子,眼角余光偷偷的瞄着坐在那儿出神的主子,心里暗忖,主子的脸色的笑容这几日也越来越少。

本来这些过年弄的东西,她是不懂的,但为了让主子感受到过年的气氛,她特地在街上问人,才知道过个年竟然有这么多的规矩,挂像祭祖、供奉神飨,送灶接福,贴对子,扫尘翻新,熬年守岁…

楚晚幽回过神来,看着冯雨在那儿无意识的糊着米糊,眉梢微扬,敢情这冯雨也在出神?她走过去,看着那张字迹还算工整的对子被好糊的墨都化开了。

“冯雨?”难得看她这样入神呢?

“啊…主子”冯雨被惊醒,连忙低下头,看着她买来的对子被她糊的墨都散开了,脸色轰的一红,然后又一白,倏地跪下:“请主子责罚。”她刚才在想什么?竟然犯这样低等的错误。

“起来,你并没有犯错。”楚晚幽一只手捋过宽大的袖口,另一只手拎起被冯雨放在桌上的鬓刷,再看了一眼另外两幅对联,微微一笑说道:“我来刷,你来贴,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过年,但人活一百年,也只有一百个年,确实要好好过一过。”

十五岁之前,每年过年的时候,爸妈都要带着她和哥哥上街准备好年货,然后在年前那几天,一家人合乐融融,幸福的布置。

自从失去他们,每年过年,就只有她陪着妈妈过了,到了年关那几天,无论多忙,她都空出时间去陪妈妈,但再也没有了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现在再想起这些,她恍然如梦,这些真的已经很遥远很遥远了,也许她该要学着忘记了,毕竟这都是前世的事情了,这一世,她就算过了这个年,也才二十岁,让她年轻了十岁。

冯雨看着主子有模有样的刷着对子,惊讶的呆住了。

楚晚幽抬头看着愣在那儿的冯雨,微挑了挑眉,好笑地说道:“还愣在那儿?”“啊,是,主子”冯雨暗地里掐了一下的大腿,好疼,她不是做梦?

这个让她永远也看不透的主子,今天竟然也会做这种事情?如果不是此时亲眼看到,她还真是不敢相信。

拿起一条对子,她神游似的走到门庭前贴上,眼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站在桌边熟练的摆弄着那些的主子,她的嘴慢慢的张大。

主子…在干什么?

楚晚幽拎起篮中的鱼和肉,放在一旁,再把菜拿出来择…

“主子,这…这些我来吧。”冯雨飞快的冲进来,手脚慌乱的不知往哪儿摆。

主子在她心里,就如天上的月一样,高不可攀,只能让她无限景仰。

但如今看到主子这样的一面,让她无疑于看见月亮掉了下来一样的惊骇。

“过年的时候,要一家人都过手,才像过年。”楚晚幽微笑着说道,就不知道继祖怎么样了?宫清僕按着她的要求训练她,虽然是在战场,但是性命,基本上,她已经放心了。

至于她能不能立功,完成她的梦想,就要看她自己了。

冯雨呆住了,主子刚才说什么?一家人?主子把她当成一家人吗?

“今晚是大年三十,需要守岁的,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要过,我们就过一个热闹的年。”

素白如白玉的手,熟练地把菜叶外面有些发黄的叶子择掉,楚晚幽抛开脑中的杂念,轻松的说道。

一声压抑的抽泣声让她择菜的动作停住了,惊讶的抬头看向站在那儿泪流满面的冯雨,楚晚幽脸色有些凝重,沉声问道:“冯雨?出什么事啦?”她把冯雨召进汾安,她让冯云留意着金鸡岭的战事?虽然两国边关战火燎然,但是年关,应该不会出现大规模的战事,还是说冯云出事了?

“不…不是…属下也不知道为什么流泪,我很久很久没有流泪了。”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和哥哥就是在街上行乞的孤儿,后来,他们被选进了暗卫团训练,最初因为受不了那残酷的训练,却只能在夜里偷偷的哭,而且还不能哭出声,不能让人知道…

楚晚幽静静地看着冯雨半响,而后低下头,淡淡地说道:“去洗把脸吧。”暗卫团里面的成员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她心里很清楚,冯雨突然的失控,也许也是和她一样,思念着那记忆里的家。

夜幕渐渐来临,汾安街上处处都是鞭炮声,喧染了过年的喜庆气氛。

大厅里面,冯雨摆好了碗筷,目光却落在了正在察看炉子的楚晚幽身上,在她心里,楚晚幽不再是天上的月那样高不可攀,而是寒夜里面的火,让她的心都感觉到了温暖。

她洗菜,主子打扫,两人就真如主子所说的一家人,合力把小院布置成过年的情景。

“冯雨,你有口福了,等一下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楚晚幽轻笑着,用勺子舀了一点汤凑到唇边尝了尝味道,细细口尝后,让她很满意,虽然很多佐料不齐,倒也鲜美。

冯雨心里感动的鼻头发酸,眼眶再次盈着泪,但是她连忙用衣袖擦去,跑过去蹲下身子,把柴火添加一些,抬起头看着楚晚幽,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主子,你把炉子都搬过来,还让我把肉和鱼切的这样薄,又不煮,这些都是生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可是熬了很久的滑头汤了,现在再加上这些配料调味,然后再把肉和鱼还有菜放进来涮涮,就可以吃了,多多就最喜欢这样吃法了,因为简单。”楚晚幽笑着解释道。

“多多?”冯雨疑惑,那是谁?

楚晚幽搅动着汤,沉吟了几秒才淡淡地说道:“我记忆里的人,嘴刁的无人能及,厨艺顶尖,却最讨厌的就是进厨房。”想起回忆,楚晚幽的脸部表情很柔和,任何菜经过多多的口,她的舌功能堪比X光,剖析的一清二楚,就连她们这些人,一年吃上她亲自煮的菜的次数不会多于一只手,但是每一次,菜式都是不同的,但都美味的让人怀念。

楚晚幽的解释让冯雨受宠若惊,她没想到主子竟然会向她解释。

“好了,可以开始吃了。”

一顿年夜饭,一个特殊的年,隐形的力量惊人,无形中改变了某些事。

就连楚晚幽此时也不知道,就因为她无心的一句一家人和这个年,竟然温暖了冯雨的心,让她时刻铭记在心,在未来的某一天,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只为了不想对不起她…

而这个年刚过,一连串的事就相继发生了,改变了太多人的人生,包括楚晚幽。

年后没多久,还未到元宵的时候,冯云就带来了一个让楚晚幽震惊万分的消息,余继祖被擒。

“到底怎么回事?”楚晚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不仅超出她的意料,也让她心里产生一缕不安。

冯云低下头,在此时,他才终于明白为何在一个副将被擒后,镇王竟然惊骇的让他连夜赶路禀报给主子。

原来那名被擒的余副将竟然是主子的人,而且看情形,主子与那位余副将关系非比寻常。

“余副将奉镇王之命,领三万兵力前往陆城守城,年后第二天,瑞丰国竟然主动发起了战火攻城,余副将迎战,不料中对方圈套,不仅让三万兵力损失惨重,余副将被生擒。”楚晚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闭上眼睛沉声问道:“瑞丰国是谁带兵攻城?多少兵力?”继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宫清僕升她为副将,领三万兵力,自然是她发挥出了她的能力,有此担当,宫清僕才会这么做。

第一百零七章

但生擒她,损三万兵力,这让她不得不警惕皇甫沐风派出的究竟是谁?

“皇甫千敏,两万兵力。”

“什么?”楚晚幽蓦地睁开眼,犀利的眼神让冯云不敢直视。

楚晚幽皱眉,皇甫千敏?两万兵力?竟然是她?

脑子里面回想起对皇甫千敏的印像,楚晚幽眉头拧直,皇甫沐风这是何意?两万兵务,再加上一个皇甫千敏,既然有如此能力,为何只是重创陆城,擒走余继祖,而不把陆城城门攻回?

“陆城情况如何?”

“敌方在生擒了余副将后,重创守城军后,并没有乘胜追击,很快就退兵。”

冯云的禀报声让楚晚幽的眼神越来越锐利,到最后,那双平静的眸子散发出骇人的厉光,让在场的冯云、冯雨心里都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力,心微微颤抖着。

“两万兵力,重创三万守城军,还生擒了余继祖,皇甫千敏?”楚晚幽眯起眼睛,冷声重复道,脑子里面跳出来的认知,让她的脸色更冷,更慑人。

“冯云,你尽快回到金鸡岭,告诉宫清僕,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他打破金鸡岭的缺口。”

“那?镇王让属下询问,在于余副将…”

楚晚幽冷芒一扫,让冯云后面的话噤声。

“不需要问我,宫清僕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一个余继祖的生死,又岂会影响宫清僕的全军计划,他之所以让冯云特别知会她一声,不就是想要告诉她这一点吗?

“是,属下明白了。”冯云控制自己想要擦汗的举动,在主子散发出来的压力下,在这大冷天里,他的背脊竟然汗湿了。

冯云很快就离开了,楚晚幽起身,走到窗边,冷冷地吩咐道:“准备一下,即刻回陆城。”

“是”冯雨恭敬的回答道,心里却对这位余副将很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让主子改变计划,为了她而赶回陆城?

冯雨很快就收拾好了,从房内走出来,看着主子站在那儿看着外面出神,轻轻地说道:“主子,收拾好了。”

楚晚幽敛下眼中的煞气,她不可能对余继祖不顾,但是这里,恐怕只要她一出显统,这里的战争也开始了。

长孙衍和余继祖,她只能保其一,这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让她不得不往更深一方面想,而这想法也让她如临深渊,当一切都全面展开的时候,她才发现,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那最重要的旁观者清的清明了。

第一次交锋,还未开始直接交战,她就输给了古烨!

“走吧!”

当她参进了这些局势里,就意味着她再也不能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余继祖也好,长孙衍也罢,与她相识之人,不知不觉中,都有了一丝剪不断的牵扯?

在她看透了古烨的时候,他又何况不是看透了她?他和她一样,冷眼看着,抓住弱点出击。

而这次,他击中了她的弱点。

“主子,楚姑娘已经离开了。”弄菊崇敬的看着坐在那儿面无表情的主子,主子怎么会知道一个小小的副将竟然让竟然就能让楚晚幽舍弃长孙衍,舍弃显统国,这余继祖到底是什么人?

古烨半阖着的眼敛微动,俊美的脸宠有些阴暗,为了一个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了计划,就算现在他如愿以偿,但他也近乎于暴露出他全部的势力。

现在,她虽然失了主动,但是也意味着她的反击很快就会到来,而到时应付她,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与她的交锋,这只是第一步,却让他并不轻松。

“计划可以实施了。”打蛇打七寸,射人先射马,这是她说的,他只不过是运用罢了。

“是。”弄菊很快就退了下去。

古烨站起身,走出书房,走在这所简朴隐蔽的院子中间,看着枯树上那冒出来的一点点新芽,坚定的信念再次涌上他的眼底。

从他懂事以来,他就告诉自己,他不要只是当一个古家家主,他要的是俯视这整个天下,他要龙洲大陆,每一寸土地都属于他古烨,想要完成这个梦想,必定,要舍弃一些他不能拥有的东西。

因为,值得,因为,必须。

陆城。

楚晚幽连日来,星夜赶路,在路上没有丝毫的耽搁,终于在第四天夜里,赶回到了陆城居住的小院。

“主子,我去让人准备水让您沐浴更衣。”冯雨脸上尽是疲惫之色,声音也有些沙哑,四天三夜的赶路,就是铁打的,也吃不消,她此刻累的只想倒床上好好睡一觉,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主子没问题,她也就不会有问题,就算是扛,她也扛得住。

楚晚幽回头看了一眼冯雨,眸子微闪,相比于冯雨,她的内力自然深厚很多,连续四天三夜的赶路,没有片刻的休息时间,而冯雨还要一路上照顾她,难为她了。

“今天晚上,你也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冯雨惊讶的看向楚晚幽,在看到她眼中那一丝关心的时候,心,再次震住了…主子,在关心她吗?

楚晚幽走进房间,并没有发现冯雨的感动。

进到房间,她并没有休息,而是拿出了地形图,仔细研究着。

城门并没有被瑞丰国反攻回去,出动两万兵力,打败了余继祖的三万兵力,那这两万兵力一定不是普通的士兵。

余继祖武功在战场上,只要不是碰上了对方的将领级的人物,应该很难遇到这样毫无反抗的对手。

皇甫千敏并不懂武,单单靠计策生擒了继祖?她不相信。

这也意味着皇甫千敏身边有高手存在。

楚晚幽眉头紧锁,越往里面想,她的心就越往下沉,古烨到底拿什么条件让骄纵暴厉的皇甫沐风如此信任他?

以皇甫沐风的性情,瑞丰国与祥云国的战争,他定然会要求古烨出兵援助,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古烨坐吃显统?还援助他?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

但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它就是发生了。

不管皇甫沐风和古烨之间协议如何,她都不相信皇甫沐风会傻得相信,等古烨灭了显统后,再出兵助他攻下祥云,到时,有了显统后,如虎添翼的古烨还会在乎那一份协议?

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这一点,更何况智商并不低的皇甫沐风?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这不是古烨在背后主导?又岂会如此的巧合?

如果这是古烨在背后操纵的,又如何能让皇甫沐风配合,派出了皇甫千敏亲自出马?

难不成…

一个大胆的假设突然闯进了楚晚幽的心里,让她的脸色倏地大变。

“不,不会。”楚晚幽出声否认,可是越是否认,她的思路就越往下想,而这个想法也让她全身一震,神色凝重无比。

她苦笑,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她轻敌了。

十五元宵,满月升起来了,月色清冷,让郊外空地上驻扎的军营浸染在银色里。

皇甫千敏端庄的坐在军营的主位上,审视的看着被绳索绑着手脚,倒在地上的余继祖。

“拿掉她嘴里的布。”听到禀报,这个副将竟然是一个小姑娘,这让她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兴味,所以此刻,她才因为好奇而提审她。

“呸”塞在嘴里的布一被抽开,余继祖就连吐了几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