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幽目光扫过皇甫千敏,最后落在了余继祖身上,她看了一眼冯雨和冯云,两人飞身而下,走过去,接收了余继祖。

环视了一眼这里,楚晚幽嘴角一勾,这里,她能攻一次,就能攻下第二次。

“撤”

随着她的命令,驻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从守城门的开始,慢慢的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祥云国的士兵都退回到了祥云的边关地界上。

楚晚幽脚尖一点,如大鹏展翅一样,拎起余继祖,身后紧跟着冯云、冯雨掠出。

皇甫千敏一挥手,她身后的军队很快就占领了城门。

这次换她站高台,看着底下还未完全撤退的祥云国士兵,眸子一冷,冰冷出声:“放箭。”

她一声令下,弓箭手拉紧着的弦都嗖地一声,箭雨如牛毛一样,射向城墙下。

楚晚幽神色未变,眸子却染上了嗜血的狠辣,她一挥手,原本退回到了城门里面的土兵都拎着盾牌出来。

“攻城。”就算今天不是攻下这座城的机会,但是她也不会让皇甫千敏毫无损失。

冷冷的声音响遍在场所有的将士,让所有的人在一瞬间,脑里都只回荡着她的命令:攻城!

余继祖看着杀气凌然的战场,双眼猩红,宛如野兽一样一样凶狠,她抢过旁边士兵手里的长抢,怒火冲天:“杀!”她发誓,不攻下这座城,她誓不为人。

“主子?”

“让她去,身为将士,头可以断,血可以流,今天就算她死在这里,也死的其所。”楚晚幽看着冲在最前面,如野兽一样的余继祖,眼底流露出一丝满意,宫清僕教的很好。

冯雨惊讶看着主子,主子日夜兼程,不惜以一座城门为代价,不就是为了这位余副将吗?但为什么又在好不容易救出人的时候,又眼睁睁的看着他去冒险?

“如果不让她打这一仗,救回来的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将了。”而经过这一次以城赎回的屈辱,继祖会拼尽全身的力气,也会证明给所有人看,她值得一座城。

楚晚幽的目光一直紧锁着前方的那一抹倔强的身影,转身离去,继祖,有压力,你才会更努力,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这是今天我亲自教你的第一课。

从中午打到晚上,三个时辰的恶斗,双方都有着惨重的损失,虽然最终那座城没有攻下来,但却血流成河,尸横哀嚎,处处可见。

楚晚幽看着跪在地上的余继祖那双燃着火焰的眸子,心里有些恍然,瞬间就恢复冰冷。

“你错在哪里?”身上的盔甲已经破烂不堪,血渍污渍让她身上的衣服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原本乌黑秀丽的秀发也如同枯草一样干黄,俏皮的面容上不再是张牙物爪的张狂,而是历经磨练后的沉稳,如果不是那一双眼睛燃着火焰,显示着她的愤怒,她再也找不出那一丝曾经的嚣张。

余继祖直挺挺地跪着,抬起头,直视着楚晚幽,倔强的出声:“卑职无能,未攻下敌城,卑职请求责罚。”

楚晚幽注视着她,突然问道:“可后悔?”后悔完成这个梦想,后悔跟着她?扣悔要经历这些?

余继祖眼眶一红,大声的回答:“永远不后悔。”如果不是她帮她作出了选择,她永远只会是那个只会喊着本少爷,囔囔着要当英雄的土城余继祖,而不会是今日的余副将。

“好,我没看错人。”楚晚幽微微一笑,眼中有着赞许,但下一秒却她说出的话却冰寒彻骨:“把余副将吊在城墙上,没有十二个时辰,不准放下来,禁食禁水。”

冯雨一愣,冯云也微微一怔,两人相视一眼,却都没有出声,只是上前把余继祖倒着押了出去。

楚晚幽注视着余继祖,眼神平静,继祖,拿一座众将士浴血奋战而来的城换回你,是我的私事,如果你后悔,我大可让你离开,但是这是你自己选择了的路,那就要担成这份责任。

不处罚你,如何服众,不处罚你,又如何让你铭心刻骨?

因为这一屈辱,能激起你心里的那团火,我要的不是怒,不是恨,而是钢铁一样强的毅力。

余继祖紧紧的盯着楚晚幽,仿佛懂了她对她无声的话语,朝她咧嘴一笑,在心里说道,晚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永远不会,她会证明,她的价值绝不只是一座城门。

她不仅要光宗耀宗回土城,她还要证明给她看,她不会辜负她的一番苦心。

金鸡岭,宫清僕放下手中的册子,神情似是松了一口气,走出军营,远眺着前方,脑海中浮现着她被吊在城门上的情形,他不得不承认,楚晚幽的高明是他比不上的。

他训练余继祖,尽心尽力教她,都不及她亲自出手教给她永生难忘的一幕,经过这一次教训的余继祖才是真正的脱胎换骨了,他日,必定绽放光辉!

而此时,收到陆城边关传来的册子,他如同压了一块巨石的心,突然轻松了起来。他很期待再见余继祖时的情景。

第二天傍晚,残阳似血,寒风肆虐,陆城边关城门上,挂着一抹摇摇晃晃的身影,而高高的城墙上,原本站岗的士兵也都渐渐面露担忧和敬佩之色。

“启禀楚姑娘,余副将已经昏过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

身为陆城边关总兵,掌管着数万兵力的总兵大人,在军中十几年,原本,他心里并不认同用一座好不容易攻回来的城门去换回一个小小的副将,但是没想到镇王竟然也同意,这让他不得不服从,众多将士虽然不说,但他知道,所有的人心里都不痛快。

但是没想到,这余副将一被换回来,就视死如归冲锋陷阵,最后还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吊在城门上,连哼都没听到他哼一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也吊了快一天一夜了,直到现在,余副将才受不住晕了过去,看着众将士眼里不再有不满,相反,还有着敬服,他特地来请示,是否把人放下来?

楚晚幽看了一眼天色,淡淡的说道:“还有一个时辰,军令如山,等足十二个时辰。”

“这…”总兵大人迟疑了,军令如山,他在军中十数载,当然知道军令如山四个字代表着什么样?但是,余副将已经昏过去了,万一有什么好歹,岂不是得不偿失?失了城门又失了人?

楚晚幽瞥了一眼面露迟疑之色的总兵大人,淡淡地说道:“等到了十二个时辰,自然会有人放余副将下来。”

“是”总兵大人只得退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站在一旁焦急不安的冯雨终于飞身上去,把早就失去知觉的余继祖放了下来,抱进了营中。

楚晚幽坐在主位上,看着冯雨把余继祖身上的衣服拔去,楚晚幽目光微顿,继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不计其数,有深的,有浅的…

冯雨呆住了,在看到余继祖是女儿身的时候,她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为什么主子要让她亲自照顾这位余副将了,原来这余副将竟然是女儿身…

抬起头看了楚晚幽一眼,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主子明知道余副将是女儿身,还如此狠得下心,如果不是她清楚的知道主子有多在乎她,她也不会这样惊讶。

“把她放进热水中浸泡,再喂她吃点清粥。”

“是”冯雨回过神来,把余继祖放进热水中,双手抵在她的身后,运功替她驱寒。

楚晚幽走了出去,站在风中,眼底悄然的染上一丝淡淡的黯然。

等到处理完余继祖的事情,楚晚幽重新制定了一份战略方案,亲自到了金鸡岭,与宫清僕长谈了一夜,才再度起程回显统。

而此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从金鸡岭到显统国,她再次日夜兼程,等再底抵达到汾安的时候,长孙衍情况非常不妙了。

楚晚幽立在窗前,轻叹一声,半个月时间,等到她再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长孙衍意图谋反的罪名已经是铁板钉钉了。

她刚刚回到汾安,凤修宸就亲自前来,短短半个月时间内,凤修宸仿佛苍老不少,与年前长孙衍大婚之日的面容完全是两回事了。

倨傲的面容上尽是焦急如焚的忧色,黑瞳中有着黯然:“楚姑娘,这次只有你能帮朕保全衍了。”

楚晚幽叹息:“凤帝不惜推出长孙衍,试探朝中水的深浅,动机和目的可以理解,结果如何?凤帝心里很清楚,只不过是让你清楚的看见显统国的心脏都被古烨染黑了,很多事情连你这个帝王都很难掌控。”真相总是残酷的。

不过,让她替长孙衍欣慰的是,凤修宸心里对长孙衍的信任也非比寻常,直到此时,她也才终于有一些明白,为何长孙衍肝脑涂地,不负凤修宸的这份信任了。

尽管凤修宸不具备力挽狂澜的能力,但至少,对长孙衍的兄弟之情和信任这一方面来说,是可取的。

凤修宸苦笑:“朕自登基以来,古家就如芒刺在背,让朕寝食难安,朕知道,唯有拔掉这根刺,朕才能保住这片江山,所以朕从来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但结果,朕身为帝王,高高在上,却犹如困兽之斗。”

楚晚幽静静地看着凤修宸,眸光一闪,注视着他,缓缓地问道:“边关的兵力,是不是只有你才能调动?”

凤修宸惊讶的看向她,神色凝重:“当然,没有朕的军符,边关的兵力是无论如何不敢动的。”她想说什么?

“苏将军呢?他能否调兵?”楚晚幽淡淡地问道。

凤修宸眯眼,精光一闪:“你想说什么?”苏将军?她指苏怀良?

“你只要回答我,他有没有这个能力调兵?”

“你…”凤修宸倏地面容一冷,死死的盯着楚晚幽,语气迟疑:“你的意思是边关的兵力是苏怀良调动的?”

“你认为呢?”

“不可能。”凤修宸几乎是一口否决。

“那就是长孙衍调的。”楚晚幽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不可能,没有朕的军符,就是苏怀良也不可能会调动军马。”凤修宸语气坚决的否认。

“是吗?别忘了,他在军中的威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甚至高过你这位帝王手中的军符。”楚晚幽一针见血的说道。

“不可能,苏怀良救过先皇无数次,而且他也救过朕,他不可能会背叛朕,不可能会背叛显统国,楚晚幽,你究竟是什么居心?你说!”凤修宸神色大变,语气有些阴森逼人。

楚晚幽冷笑:“我什么居心?我能有什么居心,你显统国灭亡与否,与我何干?”长孙衍也为这事指责她居心不良,她是该要怪他们有眼无珠,被假像蒙了心!

还是该要佩服古烨御人的能力,竟然让苏怀良不惜一切,只有所谓的忠心,学起反间计来,心狠能力丝毫不逊色,真真是六亲不认,连自己的妻小都可以弃如敞履。

但,这所谓的忠心在她看来,简直就是狗屎。

“你…”凤修宸面对着楚晚幽的嘲讽,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呆,他嘴里说不相信,可是她说的对,边关兵力,没有兵符也能调动,朝中上下就只有在军中拥有极高声望的苏怀良才能做到,就连衍,都不可能做到,哪怕现在,苏怀良手里并没有实质性的兵权,可是他的声望…

“朕该怎么做?”凤修宸突然喃喃地问道,事到如今,就是他这个帝王,也不可能轻易除掉他。

“封玉妃为后,昭告天下,若生下的是皇子,则封为太子,稳住军心…”楚晚幽还未说完,就见到一名太监匆匆跑进院子里面附在凤修宸耳边说了一句话,凤修宸脸色一僵。

楚晚幽神色也微变,虽然太监说的小声,但凭她的耳力,听到不是难事:玉妃流产…

她还是迟了一步!

凤修宸挥手,太监退了出去,他抬起头,僵硬无比的看着楚晚幽:“你也听到了。”对于子嗣,如今的局势,他并不重视,他重视的是这显统国在他手里究竟是否能保全,但身为帝王,子嗣也是必须的,所以对于后宫嫔妃的小心思,他没有阻止。

但是现在,他的子嗣生与死,竟然在他人手中掌控?这让他如何吞下这口气?

楚晚幽默默地转身,不再看着凤修宸那张复杂的脸,所谓不见棺材不流泪,恐怕就是这个道理。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凤修宸几乎是跳了起来,窜到了楚晚幽面前,满怀期待的看着她。

缓缓的抬眸,平静无波的眼神里面有一种异样的光彩,楚晚幽轻启红唇,一字一句的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凤修宸皱眉,并没有马上接话,身为帝王,而且并不能算是一个昏庸的帝王,他很谨慎,低下头沉思很久,他才再抬眸,示意她继续!

楚晚幽挑高一边眉,是不是站在高位站久了,这些人就只会记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哪怕现在凤修宸困在困局里面,他也依然时刻记得他的高姿态。

他似乎并没有认识到眼前的局势,是他有求于她?

“为什么不继续?”凤修宸看着楚晚幽似笑非笑的神情,剑眉再度紧皱,神情有些不悦。

楚晚幽移开视线,在心里叹息,如果是平稳世事,凤修宸会是个有为的君主,但如此动荡不安的局势里,他的谋略和心计不够合格,至少不符合现今错综复杂的局势。

“出兵。”楚晚幽意简言骇的只说出两个字。

“出兵?”凤修宸惊呼出声。

凤修宸并不笨,楚晚幽如此一说,他的心思就活动了起来,但他表面上却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出兵?楚晚幽是祥云国的人,她说的出兵自然是指出兵瑞丰,但是相对于地界遥远的瑞丰国,在他看来,攻打祥云国,更为容易和有利!

一则,到时候,他有退路,还有反攻的机会,祥云国与显统紧靠为邻,但瑞丰国就相对较远,就算攻下来了,对他来说,也远火救不了近火!

楚晚幽冷瞥了一眼凤修宸平静的面容,看着他眼里的深思,嘴角暗勾起诡异的弧度,但消即逝。

“楚姑娘献策,朕会仔细思考的,朕先告辞了。”凤修宸刚说完,不等楚晚幽回应就大步跨出了小院。

凤修宸的急迫,让楚晚幽轻叹,既然显统注定要被灭亡,她当然要把握机会,分一杯羹了,总不能让古烨一人独吞。

宅院深而隐蔽。

弄菊把凤修宸从小院离开,匆匆回宫的消息禀报。

古烨的神情并没有变化,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弄菊退下。

弄菊退了下去后,他才抬起头来,诡魅一笑,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欣赏到惺惺相惜的地步,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这个世上,毕竟只有一个楚晚幽。

“默言,传令黑魈军天营控制显统国所有附属国,地营人马全军向汾安暗中逼近,人营和黄营留守边关。”这次,他要一举拿下显统国,从这一战开始,他古家的黑魈军将光明正大的傲立在这龙洲大陆上。

“是。”一名黑衣男子悄然出现,悄然离开。

楚晚幽看着被重兵包围的定王府,美眸中划道一道复杂的光芒,然后转身离开,显统一亡,除了凤修宸,恐怕最不能接受就是长孙衍吧?

世间很多事,七分靠人,还有三分不确定,如果当初长孙衍没有对她动情,凤修宸也不会因为对她成见太深,而断然拒绝她的加入。

那么今日,她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显统国又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也许至少,不会如此压倒性的灭亡速度吧?

楚晚幽自嘲一笑,很多事情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回头路。

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楚晚幽淡漠的转身,嘴角泛着无情的弧度。

天的无情,从来不会因为改朝换代这等小事而受影响,一个朝代的产生,必定是前一段历史的灭亡,而历史是用血书写,白骨堆砌的。

显统国,注定要四分五裂,被瓦解了,她能为长孙衍做的,恐怕也只是保住他的命了,但是显统不存在了,长孙衍又拿什么来支撑?他只会恨她,因为是她雪上加霜,加速了显统国的灭亡。

定王府后花园,长孙衍站在亭台里的身影很落寞,苏眉敛下眼里的心疼,停顿片刻后,脸色露出笑容,端着一碗参汤,缓步而来。

“长孙大哥。”

长孙衍回头,看着不知何时立在身后的苏眉,淡淡一笑:“谢谢。”

苏眉摇了摇头:“长孙大哥何须跟我客气,别忘了,我们是夫妻,照顾你,是我应该的。”

长孙衍笑容有些转淡,并没有接苏眉的放话。

苏眉心里黯然,她心里一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成亲也有近一个月了,在外人看来,他们相敬所宾,恩爱有加,但是同睡一张床,他并没有碰她。

她并不意外,也让她更为他心疼,不管多少年,她都愿意默默的等着他的眼里有她的时候。

长孙衍看着那碗放在石桌上的参汤,把目光放在了苏眉身上,心里很是复杂。

他陷害忠良,意图谋反的罪名,是现在的他无法洗脱的。

人心颇测,他又何尝想到跟在他身边的贴身近侍竟然会是人证。

边关异动,玉妃流产,恐怕都是他的岳父一手造成的吧?

如今,他想起晚幽当日建议他娶苏眉的话,他才理解晚幽的目的。

这是他唯一的一线生机,尽管结果并没有改变。

他该要相信晚幽的,他心里的她,虽然无情,但却有情,可是他竟然说了那样一番刻薄的话对她。

而苏眉的痴心,让他只能替她感觉悲哀,她可知道她的父亲,从来就不想着要她嫁给他,所以才会那样迫切的抛绣球嫁女,但世事难料…

是他对不起她,否则苏眉也许此时过着平静的生活,不会面对即将到来的风雨,她爱他,他知道,所以对她,他恨不起来,尽管她的父亲是如此的可恨。

“苏眉,离开吧。”苏怀良一生为显统国尽心尽力,却到最后,要亲手毁了显统国,只是为了心里那最初的使命,不惜牺牲骨肉亲情。

这种心情,他能理解,因为如果他活着,为了显统,他的人生也将会是这样,所以,在显统与私事之间,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了一己私情弃显统于不顾,哪怕是舍弃他心里深爱着的那个女人。

那个他心里深藏着的人,他已经舍弃了,而这个深爱着他,无辜的女人,他突然心软了。

这一切,她并不知情,她也是无辜的。

苏眉震惊的抬头,眼泪夺眶而出,摇头:“不,长孙大哥,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我不会离开你的。”她不相信,他会谋反。

“离开定王府,好好找户人家,过些安稳平静的生活。”他并不希望她面对即将到来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