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棉:“…………”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一本正经的嘲讽脸欠扁相?好气哦,信不信她分分钟废寝忘食练成技术流给你看!

这么想着,朵棉瞬间化悲愤为动力,抓起耳机握住鼠标,准备拿出考模拟考的精神认真打完这局游戏。

然而一看屏幕,傻了。

系统提示赫然一行大字:【你由于在安全区外太久而倒地了】。

语音室里,陆易:“唉,一直不说话也不动,早让她换个网速好点的宽带,这不,又掉线了吧……果然还是我认识的她,这辈子都帅不过三秒钟,刚挑翻一队就平白无故被毒死。唉。”

路人队友甲唏嘘:“唉,或许这就是命吧。”

路人队友乙:“唉。”

“……”那一刻,朵棉听见一只乌鸦从自己头顶飞过的声音。她无语又无奈,只能瞪着屏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量一点一点地变少,变少……最后变成个冒烟的盒子。

系统:【你被淘汰】。

朵棉难以接受如此沉重打击,哭丧着脸道:“好难过,我都还没去捡那四具尸体的装备……居然就这么死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击杀敌人,还是团灭耶。”

旁边一道低沉嗓音传过来,冷漠更正:“我灭的。”

“……”她余怒未消,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看向靳川。

那人撩起眼皮和她对视,面色冷淡,那表情,就差把“你给我回嘴试试”写脸上了。

大约两分钟后,

朵棉肩膀一垮,腮帮子一松,圆嘟嘟的金鱼脸霎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下去。这锅确实没人能帮她背,说来说去,怪自己定力不够,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被一双男人的手吸引去了注意力……

冤孽啊冤孽。

外面的雨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雨应该停了。”朵棉探头朝网咖门口瞧了眼,关了电脑,背上书包,刚要走又忽然想起什么,原路退回,笑眯眯地看向对她的去而复返有点莫名的靳川,道:“今天你考试迟到了。”

靳川:“?”

朵棉笑容更灿烂:“不管你是真摔了跤还是跟人打了架,我负责1考室里咱班同学的考勤,于情于理,都应该把你的名字报给周老师。”

靳川略挑了下眉,“我跟人打架你都知道。”

“……我是猜的。”朵棉眸光微闪,压低声,“你承认啦?”

“嗯。”他点头,“所以?”

朵棉被这人丝毫不以为意的反应弄得愣了下,片刻,清了清嗓子才接着说:“没有所以。鉴于你刚才帮我团灭了一队人,我决定做好事,不把你报上去了。希望你明天不要再迟到,我是班干部,不要再让我为难。”

“……”闻言,靳川盯着朵棉看了会儿,在那张白生生的脸蛋儿上看出了她的六字潜台词:别惹我,我超凶。

那小个子说完之后,似乎终于有了种小小扳回一局的感觉,喜滋滋的,转身准备离开。

等她走出几步远后,靳川才懒洋洋地扔过去两个字:“对了。”

朵棉疑惑地回转身。

只见他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动,头也不抬道:“上次你刮的那辆保时捷,保险报了大部分修理费,自费也不高,三万七。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朵棉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花了好几分钟才把思路捋清,诧异:“那辆车是你的?可是,当时那个车主明明说算了,不用我赔偿。”

“他让我给你赔。”

“……为什么?”

“他脑残。”

“……”

朵棉第N次被呛到。她沉默。先是非常十分极其艰难地消化着这个信息,再是把三万七的修理费转化为她一百二十三个月零三天的零花钱,最后,她听见自己石化再风化的声音。

哗啦啦啦。

“那个……”好一会儿,朵棉才干巴巴地开口,一副态度好好打商量的口吻:“我能分期付款吗?每个月还你300块。不是我想赖账,我确实每个月就只有这么多零花钱。”

靳川风轻云淡地笑:“还10年?”

朵棉:“……”

几秒钟后,

“这样吧。”他闭眼,手指拧了下眉心,似乎非常勉为其难地好心建议,淡道:“你帮我写语文作业到高考毕业,那笔钱就销账。如何?”

“这样啊……”

什!么!明知道她是语文科代表是班委是老师的得力小帮手是高三(一)班的语文之光!居然说出这种话,居然用这种手段来不写作业!蔑视班规班纪!好好笑哦!她能被区区一点金钱所打倒吗?吗!

……能。

朵棉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点点头,“这样啊,我觉得也可以。”

靳川盯着她看了须臾,一挑眉毛:“你是班干部,这样会不会让你为难。”

她正色摇头:“不会。”

他似笑非笑,“成交。”

自己招来的苦果子,跪着也要啃完,拿作业抵债的约定就这样在朵棉的欲哭无泪中达成了。当晚,她打了个电话给张晓雯倒苦水。

刚接通就是一阵“呜呜呜”。

“……怎么了这是?”电话那头的张晓雯正被一堆英语单词弄得头大,一听她的哭声,头更大了,“陆易又给你发恐怖片截图了?”

朵棉无语:“……我高二以后就不会恐怖片截图吓哭了好不好。”

“……”高二之前都还会被吓哭,合着你还挺骄傲?张晓雯隔着电话线对她翻了个白眼,把手机夹脖子上,继续拿笔抄记单词,“那你假哭个什么劲。”

“我遭人胁迫签订了一份不平等条约。”

“嗯?”张晓雯耳朵瞬间竖起来,脑补无限:“要你卖身还债?”

朵棉:“差不多吧。不过不是卖身,是帮他写语文作业写到高考毕业。”

张晓雯:“他?谁?”

“靳川。”

“……啊???”好友一个字音拖出了九曲十八弯,惊得连笔都掉到了地上,“靳川?你为什么会欠他钱?”

“唉,事情要从半个月之前说起……”巴拉巴拉。语文科代表用最简洁的语言复述了一遍她的心中之痛,惆怅道:“你说怎么办呢?我身为语文科代表,监督帮助同学们学好语文,是我的责任,我现在居然为区区几万块折腰,真是有辱斯文。”

“区区?”

“……堂堂。”

“嗯。”张晓雯在电话里陷入了沉思,半晌才说:“你这种情况,老实说,不太值得同情。”

“……”虽然确实该一人做事一人当,但……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啊喂!

“不过——”

“?”

“你和靳川的这段“车祸偶遇”加“同班发展”,也太有缘分了,拿去当小说素材倒是不错耶。”被言情小说荼害多年的张少女很兴奋,展开无尽想象,“高冷帅比和呆蠢萌鸡,很配啊有木有!”

呆蠢萌鸡是什么鬼?她哪里呆哪里蠢……不对这根本不是重点。

“你别乱YY了,靳川有女朋友的。”朵棉语气严肃了几分。

“神马?”张晓雯惊了,“谁?不是江湖传闻他不近女色的吗!”

朵棉脑子里闪过李未夕倾国倾城的鹅蛋脸,话到嘴边,又想起靳川提起这件事的态度……还是决定保密。便道:“具体是谁我没看清楚,反正有。”

闻言,张晓雯大失所望,“好吧。”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聊了几句。

“对了!你看新闻了么?”好友忽然惊乍乍道。

“什么?”

“城南路那边不是有一条老巷子么?今天早上,一个老婆婆出门买菜,在那条巷子里被三个歹徒抢劫了。幸好后面有一个我们学校的学生路过,路见不平一声吼,大打出手,帮老婆婆把东西抢了回来。”

“哇,好神勇。”朵棉赞叹,“是哪个年级的?谁呀?”

张晓雯说:“不知道。只是民警在那条巷子里找到了一件校服,被划得破破烂烂的。啧啧,可见当时多凶险。”

嗯,校服……

等等,校服?!

???

朵棉忽然瞪大眼,吃手手,脑子里升起一个猜测——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莫非是?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在等女主掉马的麻烦回去看看第四章……女主八百年前就掉马了好吗!(#`皿?)

嗯……还是抽100个2分评送红包。

Chapter 10

Chapter 10

第二天的考试,靳川依然是踩点儿进考室。虽然那个“提前十五分钟进场“的要求被此人视为浮云,但他没迟到,朵棉就已经很欣慰,很开心了。

毕竟她还欠他三万七,谁敢对债主有什么奢求……

月考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结束了。

这次考试的试题总体来说偏难,考完回教室,群鸡愤鸣。

“这次是哪个杀千刀的出的题,语文作文难也就算了,数学也难,数学难也就算了,连英语都难!三大主科全部阵亡,还让不让人活了啊啊啊!”

“就是就是。我也觉得好难。”

“所以化学选择题的最后一题到底选什么?A还是C?”

“啥?不是选D吗?……诶诶诶!别冲动别冲动,选错了也不至于跳楼嘛,快去把窗户关上……”

同学甲眼疾手快把同学乙牢牢抱住。

同学乙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放开我!我不仅被挤出了第一考室!还做错了一道化学题!身为化学科代表,这简直是我的耻辱……”

全班闹哄哄的,继续沸腾。

朵棉刚回座位就目睹那一幕。

她放下书包,边围观,边拿十八岁的脸叹了口八十岁的气,幽幽地说:“可怜。”

众所周知,在优等生们的心目中,能进入第一考室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而被踢出第一考室,则是奇耻大辱。说起来,要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朵棉转了转眼珠,悄悄地,目光一挪一挪地看向身后。

程咬金大爷正低着头玩儿手机,面容冷漠,微弓腰,两条长腿大敞。凳子也不说好好坐,故意翘起来,把椅背抵着墙壁。

嗯嗯?

右腮帮子鼓起来了一点,还在吃糖?

朵棉想起昨天晚上跟张晓雯打的那通电话,想了想,还是决定求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敲敲对方的桌子,“哐哐”。

靳川眼也不抬。

“那个……”她在心里纠结着这段开场白,几秒才清清嗓子,干笑道:“你看新闻了么?城南路昨天发生了一起抢劫案,一个老婆婆被抢了。”

翻动手机屏的指一顿。

他撩起眼皮看她,表情一如既往的寡淡懒散。

朵棉稍微往他凑近了点:“但是后来,又有一个我们学校的学生拔刀相助,帮婆婆把东西抢了回来。好善良好勇敢好不做作哦。”

靳川:“……”

周围安静了两秒钟。

对方毫无反应。

难道是她暗示得还不够明显?朵棉默了默,换了一种更加直白的方式,压低声:“我的意思是,那个人是不是你?”

“你猜。”

他开口她就闻到了淡淡的薄荷糖气味。

朵棉眯眼:“我猜是。”

“哦。”

“……”所以是承认没承认?朵棉无语,“我更深层的意思是,如果真是你,那昨天监考老师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幸亏那个老师脾气好,不然大考迟到,你会被通报批评的。”

谁知,靳川听完,回了个嗤之以鼻的笑,又垂眸看他的手机去了。

“……”好歹回句话吧,直接无视是几个意思。你这样她真的很没面子。

朵棉小小地“切”了声,转回去坐好。

也突然明白过来一件事——

靳川这人,并不像那些拿腔作势的不良少年,把无视校规校纪当个性,而是他性格本身,就不可能把任何人事物放眼里。

嚣张进骨子里。

没多久,张晓雯也回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白净清秀的男生。男生叫刘凯,成绩优异,永远的年级前三。两人边走边聊,清一色的丧丧脸。

“你们怎么了?”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