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白拦着她,也没有回答:“我去去就来,你去看看新一批赶制出来的布料。”

“干什么那么神秘?”袁宝婷心底有点不舒服,纪若白还是第一次瞒着她做事。

纪若白什么眼神,怎么会看不出她眼底的不满,但是他终归还是没有让袁宝婷跟着,把她交给那个工厂的老员工就迈开步伐走了。

“伯伯,你们纪总和你们厂长都偷偷做什么坏事啊?”路上,袁宝婷按捺不住得问身前的老员工,老员工闻言低声笑着,却没有说话。

“袁小姐很喜欢纪总吧?”

听到老伯的调侃,袁宝婷的脸一红,但是很快就点头,大方承认:“是啊!”

她不认为这有什么好隐瞒,她对他的喜欢那么明显,相信每个人都能看出来。

她得意的神情看在别人眼底自然是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老伯在厂里劳心劳力了那么多年,担忧了那么多年,这个小姑娘一出现就给厂里带来好运,老人家心底是很喜欢她的,闻言便眯着眼笑了:“纪总好福气。”

“老伯,你都没有回答我问题呢!”袁宝婷正得意着呢,但是头脑一转才知道自己被巧妙得转移话题了,不由跺跺脚,“你怎么都护着他们。”

“哈哈,袁小姐别担心啊,纪总一看就是个疼老婆的,就算是有事瞒着你,也不是什么坏事。”

“……老伯你真开放。”

纪若白走进办公室,欧景正坐在真皮沙发上凝视着棋局,大概是听到响声,欧景抬起头来,看到是他便笑着对纪若白招手:“你总算来了,什么事情耽搁了那么久,我这里有一盘有趣的棋,正想不通呢,你过来看看。”

纪若白也不推脱,走过去在棋盘另外一边坐下,看着棋盘的棋子沉吟半响,然后淡淡道:“下马,保将弃卒。”

欧景顺着纪若白的眼神看过去,这下子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是诱攻。”

“我要的东西呢?”纪若白解决了残局,抬头就问。

欧景边收拾棋子,边往一边示意:“在那里。”

纪若白于是起身走过去,打开别间的门,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中央的长裙美艳光华——华美的流苏宛如流云倾泻在地,尚未上专利的轻纱,以最繁复的刺绣双面制成最薄的披风软软搭在肩部位置,从大腿开始以螺旋的方式在地面拖出半圆,让长裙看起来异常精致华美。

欧景这时候也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长裙,不由笑了:“想不到新布料的效果那么好。”

“嗯。”纪若白淡淡应了声,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看神色也是相当满意地。

欧景虽然总是猜不透他,但是此时此刻见到他压抑不住的满眼柔情,自然也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道:“其实这个没必要瞒着丫头,她早看和晚点看都一样高兴。”

纪若白没有多做解释:“不同。”然后转头对欧景说,“衣服晚些我派人来送到我家,过几天的宴会,我派人来接你。”

过几天是郑氏和景苑合作以来第一次共同出现在公众场合上,意味着要昭告服装界,景苑和郑氏的正式联手,这样的场合要多表现出两家的好关系,这个道理欧景还是懂的:“可以,到时候我一定携眷参加。”

等两人走出办公室,不远处袁宝婷正向这边走过来,看到欧景她笑着挥手,然后朝着纪若白做了一个鬼脸。

这个距离袁宝婷听不见两人说话,所以欧景便笑了:“总听说c市的纪总做事雷厉风行,不苟颜色,看来都是虚传。”

这个明显是调侃了,但是纪若白却不恼,看着袁宝婷越走越近,他勾起唇角,眼角终于还是泄露了一丝笑意:“在某人眼中,大概这个传言就是无稽之谈。”

袁宝婷隔着老远就看到纪若白和欧景站在一起,欧景看着她似乎和纪若白在说什么,纪若白双手插在裤兜里,遥遥得看着自己,也张嘴说了话,半响欧景哈哈大笑,他却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越走越近。

这种眼神,就像是她此刻走近的是他的怀里。

三人见面,袁宝婷笑着对他们说了一下刚才看到的情况,然后向欧景说:“欧叔叔,快要上市的一批布都做的很不错。”

欧景点头:“这批布是合同上面写明专属郑氏旗下服装品牌使用的,是‘轻纺纱’的改良,听说会投入下一季的‘缪斯’系列中去。”

“连锁效应虽然是好事,但是不利于新创意的诞生。”袁宝婷沉吟片刻,脑海里渐渐形成某些想法,“其实,我们可以搞套装,这样一来形式不会过于单一,消费群范围还能扩大一倍不止。”

“继续说。”纪若白站在她身边,半响开口。

接受到他的鼓励,袁宝婷更加大胆了:“所谓高级服装也不止有晚礼服啊,品牌洋装,定制服装,一向很受高收入消费者的欢迎,就像一些大boss级别的,都有属于自己的定制服装,这样不仅可以避免撞衫,而且低调不失奢华,如果我们把定制服装搞上渠道,相信对品牌收益也很高。”

袁宝婷这个想法很大限度的贴近了现实,像国际一些高级服装品牌——香奈儿,范思哲,伊夫圣洛朗等等这类市场上远近驰名的服装大品牌都拥有自己的定制服装系列,产品附加值最大限度利用,捉住消费者心理,打造独一无二的服装市场。

“但是设计师方面按照我们现在的水平还远远不够。”袁宝婷看着纪若白,道,“有没有办法请到marslee来给我们做首席服装设计师呢?”

当初“缪斯”就是靠本身的设计打倒了“天鹅”,可以看出来,真正好的设计是多么强大,它能一下子俘虏消费者的眼球,若是以后“缪斯”的设计都拥有这样的质量,何愁不能一方称王?

这个问题在刚才袁宝婷提出定制系列的时候纪若白已经想到了,他看着她淡淡得道:“这有些困难,marslee对外宣告过不会只为任何一间企业画设计,他的画作风格自由,不喜欢被约束,而且他的人太不稳定,作为首席设计师来说尚有欠缺。”看到袁宝婷眼底的光芒黯淡了下来,他情不自禁抚上她的额头,半响道,“但是好的设计师不止他一个,这个想法我保留,过段时间,我们去欧洲拜访一下,以郑氏的实力,要得到一个好的设计师并不困难。”

袁宝婷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不可能马上实现,而且新布料现在还在试验期,他们还有很多时间,所以她点点头,把心底的失落掩住。

三人又谈了一会儿,纪若白就带着袁宝婷告辞了,一路回去的路上,袁宝婷都在想定制服装的事情,一个个想法交织在一起,快要成型却始终差那么一点,纪若白见状也没有打搅他,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微微摩挲,直到回到家门口。

“今天是假日,以后回到家不准想工作上的事。”看到回到家了她还在发呆,纪若白有点不满,捏了捏她的脸蛋,然后转身下车。

袁宝婷边解安全带,边郁闷得朝打开她这边车门的纪若白道:“不想这个我能想什么啊……啊!”

话都没有说完,纪若白就拦腰把人横抱了起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袁宝婷还是吓了一跳,伸手锤了他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有久违的肉...嘘!小声点!

第34章无需忍耐

纪若白身形微动,往家里走去,感觉到她的挣扎,便紧了紧手臂:“你不知道你该想什么?”

袁宝婷看着他渐深的眼睛,里面仿佛饱含着某种炽热,不由心底一紧,嘴硬道:“不知道……”

话音刚落,他的吻就堵上来,狂乱得席卷一翻松开她:“现在呢?”

“就是不……唔……”

他的气息喷洒在鼻翼间,高挺的鼻梁压着她的,薄唇微启,诱惑出她的舌头用力含吮。

“还不知道?”

不过两个吻,袁宝婷就已经双颊通红,不由抗议:“你怎么那么不讲道理啊……”

因为心跳太快,袁宝婷几乎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回到家后纪若白用背顶上门,直接把人放在了离门口最近的鞋柜上,双手撑在她身侧,声音在她头顶诱哄般响起:“看着我。”

今晚的纪若白似乎有点不一样,说话的嗓音都带着喑哑,袁宝婷觉得不自在,但是那种不自在却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觉得无所适从。

他热烫的躯体紧紧贴着自己,近的连彼此的心跳都清晰耳闻,她感觉到他的呼吸慢慢接近,然后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他的脸,俊美逼人,目光灼热,下一秒他微偏过脸去,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姿势像是把她完全包围在他的怀里,一只手却掌控住她的双手压在她身后,五指紧握,她挣脱不得,只好用另外一只手去捧他的脸,试图减缓他愈加深重的攻势。

“唔……”好不容易等他松开,原以为会像往常一样结束,但是他却没有动,袁宝婷双眼带水疑惑得看着他,“……什么东西……顶着我……”

不谙世事的女孩,不懂男人这时候油然而生的欲|望,睁着一双懵懂的带水的秋瞳看着他,她自己却不知道那里面隐藏着那么多情愫——渴望、爱慕、信任……

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抗这样的眼神。

心底膨胀的隐忍在这一刻仿佛多了一个缺口,那一刻,想要她只属于自己的冲动那般浓烈鲜明,冲散了纪若白一向引以为豪的理智,他抚过她的脸,把身体从她两腿中逼近,让她情不自禁夹紧自己的腰,紧紧抵住一方温软。

“好热……”她不知所措得抱住他的脖子,有点害怕,却离不开他的怀抱,只能哽咽着。

“别怕。”有汗水在他的额间淌下,纪若白沉默片刻,把人就着这个姿势抱起来,往房间走去。

却不是走到客卧,他腾出手按开主卧的灯,一刹那,她带着红晕的脸在灯光下更加毫无阻挡。

夜寂无声,只留两人渐重的呼吸抵死纠缠。

袁宝婷感觉到自己陷进柔软的大床内,背后是软绵的,身前是他硬实的胸膛,她感觉自己退无可退,整个身子都被他压着,扭一下都费劲。纪若白用手指挑开她汗湿的长发,手从旁边一捞就捞到了遥控器,把空调打开,寒冷的空气却降低不了房间的热度,他炽热的眸扫过她每一寸表情,神色一如既往得淡漠,但是双颊却隐隐泛起一抹红。

“好热……”袁宝婷双手遮住脸,抬起头不满得叫了一声,却被他打开双手,一手掌控在头顶,他热烫的身躯隔着衣物浅浅在她身上摩挲,拱起的背部线条拉伸完美,牵扯出好看的肩胛线,见她嘟囔着,他便细细引诱,低着声音问:“有我热吗?”

听他在耳边边说话边喘着,袁宝婷感觉自己的心一抽一抽得像是心脏病一样,小腹被什么顶着,的确如他所说的热极了。

“要我吗?”他停下动作,撑起身子看着她。

袁宝婷睁开眼,意乱情迷之间,他的双眸近在咫尺,比星空还要璀璨。

就像是那么多天以来他给她的感觉,像是一把火把,照亮了她前面所有未知的道路,她的手总是能被牵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这一刻,袁宝婷心底没有害怕,没有慌张,没有怀疑。

只剩下满心托付的柔情满溢。

她抬起手,无意识得抚摸上他的左脸颊,他没有动,黑如曜石的瞳孔有什么思绪在压抑,亦有一些快要爆发,紧紧的凝视,她在他的视线里自成一色,彼此周围的景色都是黑白的,唯有对方是唯一的鲜明。

“我要……”

无意识的低语,触发所有忍耐。

他终于把她眼底最后一丝不确定完全褪去,终于是等到了她的心甘情愿,没有犹豫。

纪若白暗沉着目光坐了起来,捉住袁宝婷的两只手按在自己的衬衫扣子上,哑声道:“帮我脱衣服。”

袁宝婷感觉脑筋已经变成浆糊了:“不要!”

她忙转过身去把头埋在被子里,双手紧紧抱着被子不撒手。

却不知道她这个姿势更引人遐思,因为刚才的举动她的上衣已经被撂到了腰部上方,露出一小截洁白无瑕的细腰,纪若白的手指轻轻触上去,感觉到她浑身一颤,把被子抱得更紧了。

因为看不见,所以身体更加敏感,袁宝婷闷在被窝里,感觉他的手指轻划之后离开,心底刚松了一口气,却在下一秒听到衣服摩挲声后浑身僵住。

寂静的空间里,这样的声音充满了暧昧,袁宝婷心跳如雷,半响听不见任何动静,她刚颤着手想要动,衣服就被纪若白从身后往上撩,她惊呼也来不及,就真真切切得感觉到他□的胸膛贴在自己的背上,少了衣服的阻隔,他的温度直接传递到肌肤,片刻后,他魔魅般低语,在她耳边低声哄:“乖,转过来。”

这时候再说什么都已经显得矫情,但是袁宝婷还是忍不住小声说:“我……我第一次……不会……”

纪若白蓦地低笑出声,她总是能在自己快要弃械投降的时候再说出让自己意料不到的话,他双手伸到被褥下,缓缓往上抚弄,细细揉动,嘴唇咬住她通红的耳垂:“小笨蛋,要是这个你都会,我会杀人。”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看着袁宝婷喘气不及把头从被褥中伸出来,好整以暇得道,“这种事情,我会一件一件,慢慢教你。”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语气有所加重,正如他手上的动作,袁宝婷抱着被子难耐得挪动身子,但是挪到哪里他的手都紧紧黏着自己,恼怒之下她干脆转过身来,狠狠得瞪着他。

纪若白眯着眼睛,说话声音温凉有力:“总算是看我了。”

袁宝婷这下子才发现纪若白的上衣已经脱了,壁垒分明的胸膛肌理分明,裤子的皮带也没了,露出一段好看的胯骨,整个人性感得不可思议。

“不知羞……”

他接受着她的控告,把她的上衣卷到脖子以下,一口含着觊觎已久的鲜嫩,算是承认了她的话。

待她适应,闭着眼睛颤抖,纪若白的手便开始往下揉动,袁宝婷晕晕乎乎中用脚蹬住他的肩,纪若白干脆捏着她光洁的脚踝,沉默着逐渐加大手上的动作,眼睛专注得看着她每一个蹙眉吟哦,把她每一寸神态都收归眼底。

但就在两人都箭在弦上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几声规律的敲门声,袁宝婷心底一紧,然后浑身一僵,呻吟着抖了出来。

纪若白听到响动也是脊背顿时僵住,蹙起眉头把手指抽出来,深呼吸许久,眼底一片浓重的欲|望之色尚未褪去,让他此刻看起来十分危险。他紧了紧手指,然后伸手把一旁的被子拉过来牢牢盖住袁宝婷半裸的身子,坐在床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的东西送来了,我去拿一下。”艰难得平复,纪若白嗓子异常的沙哑,亲了袁宝婷的额头,他随便找过刚才掉下床的衬衫捡起来穿上,然后走出去,带上了门。

袁宝婷听见门外的开门声,然后是几个人说话的声音,羞得紧紧用被子裹紧自己。

手臂环抱着自己,仿佛刚才身上的余韵尚未褪去,有力的双手,技巧性的揉弄似乎都在身体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感觉,直到现在感觉额上的温度还是热的,纪若白的唇刚才落下的每一个地方都仿佛被烙下了烙印一般,颤抖挥之不去。

她知道自己刚才在干什么,刚才的事情应该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做,想到此,她捂着脸哀嚎一声,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若说这一切都是冲动,那么也是她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冲动。

纪若白总算知道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腿,冷着脸打开门,送货的人见状都愣了愣,不明觉厉得把礼盒送到纪若白跟前:“纪总,这是您的包裹。”

现在站在门口的男人,哪里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郑氏执行副总,分明是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

纪若白接过衣服,点点头,正准备回屋,这时余光扫到一个站在电梯间的人,顿时蹙眉侧过脸去,电梯门口站着的,不是顾淮桑又是谁?

纪若白看到顾淮桑,心底自然有了底,看着送货的人离开,便对着顾淮桑说:“江家那边解决了?”

“还没有。”顾淮桑摘下墨镜,最近她可是风头人物。撩撩长发,她径直向屋里走进来,一切动作做得驾轻就熟,纪若白见状没说什么,把门带上之后顺手把礼盒放在了一个隐秘的角落,然后走过去在沙发另一边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很荣幸告诉大家otz我卡文了otz

因为河蟹期不能写的太~恩~你们懂得,所以纠结了一晚上otz

我觉得这本应该写清淡的,亲们你们觉得呢(泥垢

第35章弃我去者

“婷宝呢?”顾淮桑状似随意得问道。

知道她来肯定是已经知道了袁宝婷在这里,纪若白也没有隐瞒,淡淡开口:“房间。”

“啧啧。”顾淮桑微眯双眼,看着纪若白蓦地笑道,“衬衫纽扣只扣了三颗,皮带也没了,亏你还有脸去开门。”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掩唇笑得更欢,“还有时间穿衣服出来开门,想必是没吃成。”

面对她的挑衅,纪若白全然没有理会,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得说:“有的东西适合细嚼慢咽,有的东西吃太快才不至于太早厌倦。”

这句话分明是影射她,顾淮桑闻言紧了紧拳头,轻哼:“别说是自己吃不下?”

“姐……学姐?”房门打开,袁宝婷站在房门前惊讶得看着正大大方方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不由揉揉眼睛,直到看到熟悉的顾淮桑式的笑容,才惊呼一声小跑过去,一下子抱住了她。

“怎么了?我们的婷宝是不是被人欺负了?”顾淮桑接住妹妹的拥抱,笑着捏着她的小脸抬起来,装作自己端详,“哟,别说,胖了不少,脸蛋还红扑扑的。”

袁宝婷脸色一红,下意识得拢了拢身上刚套上的衣服,然后捉住她的手问:“学姐,你怎么才回来?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顾淮桑余光瞥到一旁的某人脸色稍稍沉了下去,心底暗暗爽着,对着袁宝婷笑得更加温柔了:“还没处理好,但是这边有事要我处理,我先回来看看,顺便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袁宝婷点头,她能看出姐姐眼底掩盖不住的疲累,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点头:“学姐,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小白……若白他也对我很好。”

袁宝婷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稍稍有点不好意思,说到底她还没正式跟姐姐说她和纪若白现在正在交往,而且纪若白也就在旁边,这让她有种当着他的面袒露心事的感觉。但是她更明白自己现在应该要这么说,她并不知道姐姐的处境现在有多难,所以只能在小事上让她更加放心,更加没有顾虑。

她已经擅自逃出来,不能再拖累每一个人,尤其那个人还是自己的亲生姐姐。

顾淮桑和袁宝婷一母同胞,小丫头眼睛里藏不住事情,顾淮桑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想法。心底微微有些干涩,她拍拍袁宝婷的脸,叹了一口气:“他敢对你不好么?”

袁宝婷磨蹭得从顾淮桑身上爬下来,然后下意识侧过头去,却发现纪若白正盯着自己的脚看,她不由看向自己的脚丫子,才惊觉自己刚才出来得太匆忙,居然没有穿拖鞋。

不好意思得缩了缩脚丫,纪若白才转过视线,那种似有似无的压迫感稍稍消失了,袁宝婷才挠着头转而问顾淮桑:“那今晚你要回家睡觉吗?”

纪若白侧脸微动。

顾淮桑有所察觉,然后笑着摇头:“不了,我还要去一个朋友家,你继续住这里,家那边也暂时别回去了,你没人照顾,我不放心。”

袁宝婷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坐了这么些时候,人也见到了,也调戏了,顾淮桑想着也够时候走了。于是她站起来,弹了一下袁宝婷的额头:“我该走了,你送送我。”

这是要单独说话的意思,纪若白和袁宝婷都听懂了。袁宝婷傻乎乎得就要站起来,谁知道下一秒小腿被纪若白捉住,他低着头把一边自己的旧拖鞋拉出来给她穿上,高大的男人,低下头去给她穿鞋,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违和,却怎么看怎么让人感觉窝心。

顾淮桑一边把两人的动作神情都看在眼底,直到纪若白穿好了说了一声“好了”,她才拉过一脸红晕的小妹往外走。

下了电梯,两姐妹走在高级公寓区的林荫小道上,周围凉风习习,是秋天的味道。

“c市最好的一点就是四季分明,秋天最舒服,还有红枫叶。”顾淮桑看着头顶的枫树笑了,“我记得我当年毕业后一个人来,c市正是开满了枫叶的时候。”

袁宝婷本来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因为是男款的,所以很大,衬得她的小脚丫更小了。闻言她轻轻抬起头,一片凉风之间,顾淮桑微笑着的侧脸竟然看起来很悲伤。

那种悲伤袁宝婷当年见过一次,是在姐姐的房间,她那时候才十几岁,也不敢出声,一个人躲在房门后面,透过缝隙看着不同于往常的姐姐。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来着?对了,好像还是夏天,姐姐大学毕业后的暑假。

那一晚虽然没有红枫叶,但却有海的咸味,像是眼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