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被这人和刀吓着了,也知道女婿回来了,这肉就要不了了,忙说道:“女婿啊,你看看我们这日子过的,你这里有没有猪下水,给我们一副,好歹让我们过个年,你大哥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怕他出啥事儿。”

小麦女婿说道:“大哥不是刚才回去了吗?我回来的时候都看到了,现在都二十九了,都没有杀猪的了,哪里还有啥猪下水?等一会有了,我自己给你们提过去,丈母娘,你还不赶紧回去看看,大哥那个样子看着很不好啊,别是被人给打了吧。”有转头对小麦说道:“还不赶紧进去,到外面喝西北风啊,再不快点,小心我的拳头。”

赵氏一听雨水回来了,也顾不得争那块肉了,赶紧的跑回家去,到了家里,果然见雨水脸色白的跟鬼一样,赵氏一见这样,忙就儿一声肉一声的哭了,谭牛听得是很烦躁,就喝道:“哭啥哭,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

“这也叫好的?雨水啊,告诉娘,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娘找人算账去!”

雨水道:“就是那叶立夏,一点儿亲戚情分也不顾,就把我给关到牢里去了,我在牢里是饿的要死,还没有被子盖,差点把我给冻死了,我都差点见不到你们了!”

赵氏一听,这还得了,“走,跟我去叶家村,咱们找人算账去!敢这样对我儿子,反了天了。”

谭牛却不这样认为,问雨水,“人家为啥要把你关到牢里去,是不是你做了啥事?”

谭雨水支支吾吾,“我不就在他铺子里赊了账吗?又不是不给钱,就把我给抓起来了。”

雨水媳妇在一边说道:“恐怕不止这些吧。”

“你个婆娘,向着外人说啥呢,哼这事没完,我就不信他叶老二再有本事了,还不听长辈的,走,我们去找老爷子和老太太评理去,不赔我们损失,这事儿就没完!”

谭牛拉扯不住,谭雨水倒是有些害怕,但是还是被赵氏给拽到了叶家村去。

赵氏当着郭氏和老爷子的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给说了一遍,“虽然不是亲的,但是好歹一起过日子了这么多年,咋能就一下子送到牢里去呢,这也太没有天理了,也没有王法了,不给我们个交代,那绝对不成!”

郭氏听了也很生气,不管咋说,这雨水是自己的亲孙子,不是那没有血缘关系的立夏可以比的,她现在就这么一个亲孙子,怎么能让人随便糟践呢?

刚要说啥,老爷子道:“都快过年了,这哭哭啼啼的算个啥?有啥事,等过年后再说!”

郭氏道:“老头子,这事不能这样完了啊,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他们不能因为发了就不顾亲戚吧,您得说句话才成。”

正在这说话间,小桥家里在叶家村的管事的过来见老爷子了,当着大家的面说道:“老太爷,老太太,我们刚才城里得到消息,说是有人在城里借着我们两位爷的兄弟的名义在别处骗吃骗喝,还到处拿人家的东西,我们两位爷,很生气,二爷直接就拿了帖子找上县太爷了,已经说好了,再遇上这样的人,不只是关在牢里这么简单了,直接就给打死也不为过,县太爷还说我们两位爷是为民除害呢。我们两位爷怕老太爷和老太太不知道,被人给骗了,所以让小的我过来给你们提个醒,免得到时候被连累了。”这管事的说完,就躬身出去了。

留下他们这些人面面相觑,而谭雨水是真的被吓着了,要有下次,直接打死都不为过,这,这啥时互叶立夏他们和县太爷的关系这么好了?啥时候就能决定他的生死了?

“娘,我说不来,你非要来,非要儿子死了,你才好受啊。”谭雨水是赶紧让赵氏跟着回去,赵氏也被吓着了,这叶家二房真的是和他们不一样了啊,这次是被震撼住了,真的是他们惹不起的了。随随便便的就能把人给打死啊,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等赵氏和谭雨水走后,郭氏是一直没有说话,老爷子说道:“现在知道了吧,以前人家就是让着你的,看看,你还想找人算账去吗?你别忘了,立秋现在都是举人了,和县太爷都说的上话了,小桥那女婿人,人家的大哥是在京城里做大官呢,听说还能见着皇上,你想一想,要真的是把他们给惹火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郭氏说道:“再,再怎么着,咱,咱也是长辈啊,不能,不能连我们都不管吧,还,还把咱们关到县牢里去?还把咱给打死了?”

“那要是我们都不在了呢?老四他们咋办?得了,以后少和谭家那边搅合,你真要把他们接过来,不说别的,老大老二老三都不可能答应,就是咱们村里姓叶的也不会答应的,还是算了,好好的过日子好了。”

“现在倒说起我来了,你还不是和我一样?”郭氏小声的说道,可惜老爷子听不见。

148抱怨的抱怨

对叶家的人,立夏他们还能看着是一家子的面子上,可是谭家就不是一家子了,还来利用关心乱拿东西,那哪里能那么客气,非得叫你吃个苦头才是。

老爷子心里道,这样也好,让老婆子知道到底是姓啥才对,别老想着让谭牛住进来,不光他不依,就是自己的另外几个儿子也不依的。

有句俗话说的好,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叶柱家这次倒是真真的把谭雨水和赵氏等人给吓唬到了,这事儿也不知道是咋传出去的,那些觉得叶柱是个老实人,可以上门打打秋风的人的想法,立刻给吓回去了。

今年是小桥在康县过的第一个除夕夜,估计也是最后一个在娘家的除夕夜。家里人都可着劲儿的让小桥高兴,满意。

不过一大早的,叶柱还是带着立夏和立秋赶着马车去了叶家村,给祖宗上坟,反而是小桥他们几个女的没有啥事儿。只等着男人们回来,好开始做团年饭。

家里慢慢富了起来,小桥家里也是把几个祖坟修的很好,不光是叶小桥的太爷爷和太奶奶他们,就是前面的两个奶奶的坟也是修的很好。虽然第一个奶奶不是亲奶奶,但是也是大伯的亲娘,大伯一家子和他们又好。当时是生大伯难产死的,想一想,这做女人的也真是可怜,尤其是这古代医疗条件这么落后的情况下。

小桥想着,这不会回村一趟,又有啥幺蛾子吧。结果爹和大哥二哥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好,没有说是不高兴的样子。

他们还买了很多烟花,就是准备晚上放的,不过当时小桥都守岁守的有些昏昏欲睡了,实在是提不起精神看烟花啊。

吴氏在和金氏小声说话:“齐琰这过年回齐家去了,不会以后和小桥成亲了,也是每年都要赶回去吧。”她就是不希望闺女隔得太远了。

金氏劝道:“娘,现在那边还有个老太爷呢,是该这样。”她想说过几年就好了,那不是在诅咒人家早死吗?所以这话就没有说出口,反正大家知道那个意思就是了。

不是金氏心肠恶毒啊,而是通过这打听到的消息,知道那齐老太爷不是个明白人,做了许多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儿,反正她金氏和齐老太爷也没有啥关系的,还不信她心里想想啊。

“娘,我真是过不下去了!过不下去了!”从马车上下来,跟着自家娘进了内院的月如就喊道,今天是年初二,出嫁的姑娘要回娘家,这县尉大人的二小姐孟月如也是要回来的,只是这几个月的婚姻生活,已经把她的脾气弄得是更大了,一见面就直抱怨,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孟月如的大姐也是今天回娘家,见自己妹妹这样,就心里冷哼冷一声,这个妹妹,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出了嫁还是这样,以为还是当姑娘的时候一样?

县尉太太忙哄道:“啥叫过不下去了?这不是好好的吗?张孟这次也陪你过来了,我看不是好好的?见到你爹也有礼的很。这小夫妻两个哪里还没有磕磕绊绊的?日子长了就好了。”

孟家大小姐也说道:“娘说的对极了,可不是这样?你和张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真正的青梅竹马,这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谁能比得上你们,两小无猜嘛,娘可是一门心思为你着想的,可不是别人谁能插得上手的。”梦大小姐明面上是劝,实际上和煽风点火差不多,果然孟月如听了,这火气更上来了。

“啥青梅竹马,啥两小无猜,人家自己有青梅竹马,有两小无猜,我恨不得把那个叶家的小贱、人给撕烂了!让她还得瑟!”孟月如是委屈啊,委屈得很,张孟那样对待她,每次见面都没有好脸色,天天都和她吵架,还不是因为没有娶到那个贱、人,反而娶了她?她就是恨啊,恨得不得了!心里也恶毒的想着,让那个贱、人到时候嫁个天底下最不好的男人,让她天天受苦,可是谁想到,最后人家竟然和齐家的人定了亲了,那齐公子她也见过,真的是很好,好的不得了了,要不是她从小就喜欢张孟,说不定也会想着嫁给这齐公子。

可是竟然被那个乡下丫头给弄了去了,这也太不公平了,加上自从张孟知道那乡下丫头和这齐公子定了亲以后,天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更是恨得牙痒痒的!

县尉太太一听,忙问道:“咋回事?张孟还是想着那个女娃子?”

“娘,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啊,小心别人听见了,传到齐家耳朵里就不好了!”孟大小姐说道:“我看那,这日子长乐,等二妹有了娃子后,那就好了,这张孟当爹了,可不是就会稳重起来了,起码也知道自己的责任了,这以前小时候的事,还不是就很快的忘记了?

二妹啊,你以后和张孟说话,也客气一些,虽然那边是姥爷家里,但是人家张孟也是独儿子一个,从小还不是也娇宠着,你和他对着干,他会让着你?那是不可能的,这不,就越来越僵了,这两口子之间总得有个服软的是不是?”孟大小姐这说的可是肺腑之言,不是挑拨啊,就是不知道孟月如信不信了。

县尉太太也说道:“可不是这个理,你就听你姐的呗,张孟就是那个倔性子,你还和他对着干,他不搭理你那是很正常的。”

“你以为我没有那样了,可是每次我软下来,他都说我是不是有啥目的,防着我呢,还说啥生娃子,我一个人能生的出来吗?他都不进我房里,我生个屁啊生!”这个时候,孟月如也顾不得矜持了,直接把这最难堪的话说了出来,说出来都觉得自己好委屈,眼泪忍不住留了下来了。

“这个混账东西,这样欺负我闺女!我这就和你姥爷说去,这咋能成?”县尉太太也是气着了,这算啥事儿啊。

孟大小姐心道,这就是和姥爷说,管个屁用啊,自己没本事留住男人,让长辈们去逼着,人家会越来越讨厌的。

“娘,你和咱姥爷说了,能管一辈子?我看还不如先想着让妹子生个儿子,把地位弄稳了,那才是正经呢,这女人那,啥事也不较真,不然难受的是自己。”

县尉太太问道:“你有啥办法?月如是你妹子,她过的好了,对你也是好的啊。”

孟大小姐心里冷笑,这个时候还一心只顾着自己这个妹子,就说道:“他不进你房里,你不会主动进他房里去啊,实在不成,不是还有药吗?反正生个儿子以后,他肯定对你好。”

县尉太太道:“那药不会对身体有坏吧。”她可不想自己的闺女成了寡妇。

“这药也分好分坏呢,好的当然不会把身体弄坏吧,咱们家又不缺钱,这好东西还愁弄不到?二妹,你觉得咋样?你要是觉得不行,就算我没有说。”

孟月如问道:“真的能管用?”

“不试试咋知道呢?这男的别看嘴上说的好听,到时候你给他生了儿子,他的心自然就在你身上了,外面的那些说不定都忘了是啥样了。反正我出这主意对我自己也没有啥好处,我还不是看在你是我妹的份上?我犯得着得罪人吗?你想一想,舅舅和舅母他们是不是也是盼着孙子的?只要你生了儿子,就是他们家的大功臣,谁还敢不听你的啊,这男人那,就是在野,还不是得归家,不说别的,他要是再敢胡闹,那舅舅和舅母是不是看在你儿子的面子上,是为你说话的?”

“大姐,你说的对,现在舅母对我不冷不淡的,要是我真生了儿子,那她肯定不会那样了,姐,那药你帮我买着,我到时候给你钱!”孟月如倒是承认了自己大姐的说法。

不过这还不算啥,她心里还是气着那叶小桥,听说那齐公子对这叶小桥好的很,有啥好东西都是第一时间送过去,羡慕死个人了,就是张孟还对这叶小桥念念不忘,凭啥啊,她就这样命好,自己就这样歹命?

私底下孟大小姐对孟月如说道:“你要是实在气不过,那就暗地里找齐公子呗,把叶小桥私底下勾、搭张孟的事儿说给齐公子听呗,齐家那样的门户,你觉得知道了这事儿,还会想着娶那叶小桥?到时候这叶小桥被退了婚了,这在康县可不就成了笑话?有了齐公子这个前例,别人家谁敢娶她?到时候要么嫁到很远的地方去,要么就是嫁到乡下去,你觉得这样,那叶小桥还叫有福气?”

孟月如听了有些动心,“不过,我要是真告密了,那会不会张孟也受到牵连?”

“你不会说是叶小桥自己不知道廉耻,非要缠着张孟?你这个当人媳妇的看不过自家男人被缠,所以才过来说这事儿的,反正把一切的错都推到那叶小桥身上,不就好了?”

自家的妹子真的是够笨的,这样明显的道理都不懂,难怪会混成现在这样,不过既然这样笨,那就怪不得自己要利用她了,想当年,孟大小姐也是一心想要嫁给齐公子的,只不过齐公子竟然瞧不上自己!那好啊,你现在不是瞧上了一个乡下丫头吗?我就让你看看这个乡下丫头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这中间我可是一点儿事都没有,孟大小姐得意的笑了,这事儿成不成,自己是一点儿牵连也没有,要是成了,那就报复了那乡下丫头,要是不成了,告密的是自己的妹子,到时候齐公子的怒气也是朝妹子发的。她自己落得清静呢。

齐琰是赶到省城过的除夕,然后初二的时候就从省城赶回来了,接着到家里,就有小厮递给他一封信,说是有人给他的,他打开信一看,不由的冷笑了,倒真是好算计啊,要不是早知道那张孟对小桥是有一番心思的,要不是自己拦着张孟防止他带着小桥跑人的,他接着这封信肯定是有些生气的。

这信上写的是自己的未婚妻都已经定亲了,还和别的男人是不清不楚,然后下面又写了一大堆,总而言之,是说小桥是个坏女人,不配有这样的姻缘,让自己小心,还说不信就问县尉太太的二闺女,她肯定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