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的小手暖暖的抚上他的眼睛,用自己的小帕子擦干净,扬起一抹灿烂到极致的笑容;“叔叔是大人,不可以哭的哦!”

男子忽然抿唇轻笑起来,那笑容竟然媚惑的像是七月的风,带着暑热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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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萧王爷,已经回来了…正跪在宫门外。”

李公公着急的轻声说道,这八月的天气,分外的热,跪在那骄阳下面,这人还不晒坏了?

宣子乾却是躺在凉榻上,任凭着周围的婢女一下下的挥着扇子,宫殿里四角放着大盆的冰,让这里丝毫感觉不到暑热的气息。

宣子乾的额上,却是丝丝缕缕的沁出了汗珠,他的眼眸微微的眯着,低垂着,在脸上投下浓密的阴影,一直,不发一言!

他竟然还敢回来?真以为他不敢杀他吗?

心里恨恨的想着,开口的却是:“只有萧王爷一人吗?”

话一出口,宣子乾的心中立刻的烦躁起来!那个淫荡的女人!他凭什么还要想着她?想着的时候,已然烦躁的抢过宫女手中的扇子胡乱的扑闪起来!

李公公吓的颤巍巍的跪下;“回禀皇上,只有萧王爷一人。”

颤巍巍的擦了一把汗,圣意难测啊!

忽然间,心里就像是空了一块似的!

手臂无力的垂下来,闭着眼睛沉吟了片刻;“将萧王爷给朕送到大牢里,反思去吧!”

终是不忍心治罪与他,心中的愧疚是一方面,那无法割断的亲情却也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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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

良辰面色惨白的谁在床上,她的唇角不时的沁着鲜血,混杂着莫名的黑色,紫修南俊面色沉重的坐在一边,手中的帕子不时的帮她擦拭着…

他好看的眉紧紧的锁着,身上只穿了单薄的一件白色的锦袍,寝殿的四周,良辰的床榻前,都用银盆乘着洁白的冰块消暑…

紫罗气候的原因,夏日的冰是极其的缺乏的,而紫修南俊却是毫不吝啬的将王府里所有的冰都让良辰消暑了,甚至晚间他的寝殿里都没用冰。

昏迷中,良辰还在喃喃的呼唤着落儿的名字,泪水仿佛是没有知觉一样的涌出来,让紫修南俊心里疼痛的难以忍受。

“王叔,苏姑娘还没醒过来吗?”

一身金线绣着蟒蛇图腾的黑衣的男子走进来,他潇洒的摇着手中的折扇,如玉的脸颊就像是夏日的满月熠熠生辉。

紫修南俊摇摇头,神色黯然阴沉。

“期郝巫师不是说了西莲公主可以救苏姑娘吗?”

紫修北冥忽然开口说道,嘴角边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没有西莲的消息。”

紫修南俊失落的说道。

“可是,王叔您不知道吗?皇兄已经找到了西莲妹妹!”

紫修北冥忽然笑起来,目光却是落在苏良辰的脸上,她唇角的黑色的血,让他的心,针刺一样的痛!

圣女vs南俊

“已经找到了?”

紫修南俊惊的站起来,双眸倏的收紧,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望着紫修北冥!

“当然…”

紫修北冥却是诡异的一笑,纤长的指灵巧的合上折扇,“王叔,怕是那公主不肯呢!’芒

“凭什么不肯?不管怎么样!本王一定会让她救了良辰的!哪怕是让本王求她!”

“求?”

紫修北冥轻轻的一笑;“王叔真的肯纡尊降贵的去求吗?”

紫修南俊的脸色奇异的抽搐了几下,紧抿了一下唇淡淡的开口;“有什么不肯?命都可以舍去,何况这些虚假的尊严面子?”

紫修北冥的心中莫名的阴沉起来,望着他满含着深情的脸,不禁的心中如鲠在喉。

“怕是,王叔求也没用的!”

紫修北冥冷冷的一笑,竟然折身走了出去。

南俊明显的看到他的目光有些凝滞的望了一眼良辰,不由自主的收紧了拳。

难道他,也喜欢良辰吗?

紫修南俊脑海中刚刚闪过一道疑惑的光芒,那一袭墨黑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寝殿里。格

只有外面那温热的阳光,那么不真实的洒在阶前,让紫修南俊一阵的恍惚。

再回头看着仍旧紧闭着双眼的良辰,他栖身坐下,握紧她的手。

那细密的沁出的汗珠,让他的心都跟着柔软起来。

紫罗国,所有人的心中都激动异常!失踪多年的小公主,所有紫罗人心中的圣女,竟然奇迹般的找了回来!

战败所留下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所有人都把这看成是一种吉兆!人人竞相奔走相告,紫罗国的霉运将要一扫而光了,因为圣女的护佑,将会给紫罗带来取之不尽的好运!

而紫修东齐却不是这样想的,林美景嫁给了萧王爷,也就是说她的处子之身已经没有了,而紫罗的长公主就是理所当然的圣女,圣女要求的就是清白之身!

现在这件事要是让世人知道了,肯定会人心大乱,刚刚得来的来之不易的人心高涨又将化作那过眼云烟!

思来想去,只好临时编纂了一个谎言!

紫罗国的圣女,长公主紫修西莲因从小流落民间,尝尽人间万般的疾苦,更在幼小的时候,因为一场大火烧掉了半张脸颊,从此不得不带着一张面具,一帘薄纱出现在世人的

面前!

三十六人抬起的巨大的坐撵,缓缓的行走在紫罗的街道上!

所有紫罗的子民争先恐后的纷拥在大街上,只为了看一眼圣女的模样和风姿!

飘渺的就像是飞在云端一样的坐撵,林美景,不,紫修西莲盘膝坐在软榻上,透过把眼睛以下全部遮住的银质精巧的面具和薄纱打量着紫罗子民!

那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还是多少让紫罗子民惊艳了一把!

只见铺天盖地的人流,纷纷冲着坐撵行来的方向双膝跪下,双手交叉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的吟诵着什么!

紫修西莲的心中万分的喜悦与得意,喜悦这忽如而至的无尽的荣誉与高高的地位!

得意的就是,她已经预感到,紫修南俊马上就要上门求她了!求她救那个女人,救那个自己恨的,厌恶的咬牙切齿的女人!

一抹淡到极致的笑靥出现在她的眼梢,那未来的令人振奋的情景仿佛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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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郝巫师!救良辰,对于公主来说,有伤害吗?”

紫修南俊询问着期郝的意见,毕竟,这普天之下最厉害的医师,必是期郝无疑了!

期郝微微的一锁眉,盛夏的天气里,他仍旧披着那厚重的斗篷,凌乱的长发也是遮挡着半张脸颊。

只在那隐隐透出的缝隙里可以看到他眼神中的不安与担忧!

“王爷,解苏姑娘身上的毒,对于公主来说没有什么伤害,只是…恐怕会让公主有些难堪!”

“此话怎讲?”

紫修南俊浓眉一蹙,毕竟,他也要顾及紫罗的根本!

“一要看公主是否心甘情愿,还有就是,公主必须要和王爷您阴阳相合,暗结了珠胎,那,才是救苏姑娘的灵药!”

期郝微微的一顿,摇摇头;“公主是紫罗的圣女,圣女必须要保住清白的身子,所以,让公主有孕,这根本不太可能!”

紫修南俊瞬间惊呆了!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

“为什么一定要和我阴阳相合?”

紫修南俊不解的问道。期郝微微的一笑;“因为当初是王爷的鲜血,救了苏姑娘!”

紫修南俊颓然的坐下;“莫非这就是上天注定的宿命吗?我不能等了,良辰也不能等了…”

红将消,玉将殒

紫修西莲端坐在公主府里,惬意的品着香茗,皇帝哥哥对她真是恩宠备至,这硕大的府邸修造的万般的气派,甚至和皇宫的富丽堂皇有一比!

她没有戴面具和面纱,只是拿着眼眸不时的向着公主府的大门瞟去,她在等,等那个人的到来!芒

“公主,摄政王爷来了。”

紫修西莲闻言忽地笑起来,吩咐人将面纱取来,这面具和面纱无外乎是防那些在端靖见过她的人的吧。

紫修南俊今天穿了一袭冷冽的黑衣,越发的显的他玉树临风风姿绰约!

“公主…”

紫修南俊还未说话,紫修西莲已经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你是来求本公主救你的女人的吧!”

紫修西莲话音刚落,紫修南俊就倏的怔住了。

“你回去吧,摄政王叔,那个女人已经活不长了,本宫没有法子。”

说完竟然转身走进了内室,也不理站在那里一脸疑惑的紫修南俊!

满院的芳香仿佛隐约的透着让人沉醉的气息,紫修南俊走到院子里,望着满院的影影绰绰的树影花影,心里空落落的痛。格

公主奇怪的表现,北冥那莫名的话语和眼神,

都让他的心里万分的不安,可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安。

紫罗与端靖一战虽然战败而归,可是皇上念及他身受重伤,也未曾多加指责,紫罗的兵权,仍然掌控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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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白的隐隐的泛着光泽的白衣一角一闪,就走进了公主府!

那人的唇角淡淡的一抹笑意,邪魅到了极致:“西莲公主!紫罗最尊贵的圣女?”

紫修西莲的脸色,瞬间的绯红了起来;“主子。”

她早已挥退众人,恭谨的跪在他的脚下。

“若是让紫罗人知道他们心中最神圣的圣女竟然在端靖的大牢里被几百个男人轮~奸了,你说说看?皇上会怎么治罪你?紫罗人又会怎么治罪你?”

那人漫不经心的拿指轻轻的扣着桌面,如玉的脸颊带着一抹的淡到极致的笑意,说的那么的温婉好听。

紫修西莲额上的冷汗却是簌簌的直往下掉。

“主子,今日为何又说这些?”

她讪讪的问。她知道自己的低贱,卑微,可是再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还是难以忍受的。

清脆的耳光声骤然的响起,紫修西莲怔怔的坐在那里捂着脸。

“混账东西!你若是误了本王的大事!本王定然让你生不如死!”

男子如玉的脸上笼着一层的薄怒,却是语调悠然的说道。

“奴婢谨遵主子的吩咐,不敢大意…”

她极其恐慌的说道。

“好,不几日本王的计划就要实施了,你最好安分点!”

男子站起来,绣着暗暗花纹的白衣飘渺如云的走出去。

就好似一阵夏日的风,转瞬即逝了…

紫修西莲怔然的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摄政王府

整整十天了。她仿佛没有一点生气似的躺在那里。

只是在昨天傍晚,她手腕上忽然鼓出了一个小小的肉包,今晨,突然就破裂了。

仿佛被里面的什么东西撑破了一样!出现了一个鸽子蛋一样大小的血洞,不停的向外沁着黑黑红红的鲜血。

而现在,紫修南俊在她的另一只手腕相对的地方也发现了一个那样的肉包,他急慌的找来期郝巫师。

而期郝巫师一看到这样的情景的时候,立刻就面无血色了。

“王爷,期郝没有法子了。”

他淡淡的扔下一句,转身就要走开。

“告诉本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修南俊却是一把在后面揪着期郝的衣服,低沉的嗓音里已经在颤抖了。

期郝重重的叹口气,转过身;“王爷,原本我以为苏姑娘只是单纯的中了毒,现在这样的情况告诉我,不单单是毒这么简单了。当日姑娘中毒之后,必是有人继续给她服了什

么相生相克的蛊,而现在…就是蛊发之时吧!”

“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

紫修南俊镇静的开口。

期郝沉沉的叹口气;“全身布满这样的血洞,血尽而亡!”

紫修南俊的心中忽然咯噔一声!

他怔怔的坐在那里,“没有别的法子吗、”

期郝苍凉的一笑;“我只有暂时帮她止血,可是…”

“她只能撑十天了。”

紫修南俊失魂落魄的走到良辰的床前,她的手腕上,那鼓起的肉包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挣扎着想要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