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走近那些绿玉,碎玉。

外面的阳光,再强烈也透不过那黑重的帘子,照不进来。却还能感受到一些暖意的出现。

“你不该留着的,能证明什么呢?你用来鼓励你自已一直往前走固然是不错。我又做错了什么,你从来不说,你就一直是恨我的。但是现在你明知道我不是以前的那秦语爱,你依然不肯放手。你用这些碎玉,想证明你的过程有多辛苦吗?”我笑得越发的苦涩:“这世上,真有动手二字,我何必犯到你的手上呢?”

他想了很久才说:“没错,没有运气二字的。”

有些迷惑地看着我:“可你的身子是秦语爱,我看到你,我就…。”

我打断他:“那你恨吧,你恨你不快乐,我依然会过我心无波澜的日子。”是真的很限辛吧。

“很多人,只会看到你的功成名就,一身光彩,而不会去看你,付出了多少,人便是这样子。你要是像赌徒一样,一直肓门地赌运气,那么,这里会更多碎玉。”

冷夜非很高,我跟他说话,我得仰着头来。

有些累,他辛苦是他辛苦的事吧,我反正是无事一身轻,扭扭脖子轻松下。

他的手却放了下来,轻揉着我的脖子说:“很累吗?”

“不累。”

“你的身体,还没有好仔细。”

外面的呼叫声似乎有些大,冷夜非址着我的手,拉着出去。

外面的人激动地大叫着:“二少爷,看,这是绝好的白玉啊,这么一大块都是,我们运气太好了。”

是真的啊,那切开的玉,那般的晶莹剔透,白得没有一丝的杂质。

这就是这里人最喜欢买的白玉了,难得,这么一大块。

他也感杂了高兴一样,低头看着我,开心地说:“米米,你真的是对这方面很懂,有这方面的天份。”

米米,还是第一次这么温和地叫我的名字。

我挣开他的手:“赚钱不好吗?”扼腕啊,为什么不是废石头。

他在铺里顾看着玉,分割着,要大家怎么才能利用,分割成最多。

他想我发表一些意见的,我却坐在一边眯起眼不理会。

他不走,他也不许我走。

不让我有见孟情的机会了,技着手睡醒一觉,已发现日已经偏西了,肚子饿得很不舒服。

桌上还摆着茶点,是他留给我的吧。

他和大家一起,认真地做着毛胚玉,很认真。

他认真的时候,特别的好看,侧脸的他,一点也没有冷霸之气,跟人说话,也是声音压得低低的。

一个抬头,他看到我正在看他。

我还来不及移开眼神,他就一笑说:“吃点东西先垫肚子吧,还得等一会才行。”

是待了好大一会,他起擦净手站起来。

与他一起步,晚风吹得有些虚浮,大概是才睡醒着,觉得梦一样。

连心里的防备,也变得很是薄弱。

眯着眼看那醉人的夕阳,还有他俊秀的五官,还真的是梦一样。

那一河的莲荷,影子拉得长长的,他的影子,也照在我的身上。

往前走,头脑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他微停下,我也怔住,看着那应该叫爹娘的人。

他们也看着我,只是一眼,就低下头,匆匆地往远处避了避而走。

心中窜过一些痛,我还笑着看他们。

怕什么呢?我是过街老鼠吗?我是你们的女儿啊。

不是,我这样的人,是没有人会认我当什么亲戚的。我声名狼藉,谁遇见上,也会装作不认识的。

我想,人睡醒之后,是不是就是情感最薄弱的时候呢?

我看着他们低头匆匆走,我心中的伤,越发的痛。

站着看,也不叫不闹不说,眼泪就卟籁地往下掉着。我尝到了泪水的滋味,那么的咸涩。

他温暖的大手抓着我的手,将我的抓紧的手指,根根掰开,要与他五指相合着往前走。

我总是回头去看,即使我知道,回头也只是一个失望,还是看。

再看我一眼吧,再回头看我一眼,所有的恨,都不要了,我很想有亲情的日子。很想知道,让人真心疼宠的滋味,那曾属于这身体的爹娘啊,走得比哪个路人都要来得快。

着着眼睛咬着唇走,泪水还在落着。

走一步,我会告诉自已,不要再奢想这些了。

他低头,手指轻柔地擦起我脸上的泪水,温柔暖实得差点让我想一头窝进他的怀里。

但是,他不能给我依靠的。

越走越是清醒,叹了口气,我这是何必呢?自已拿来自已的翡伤的。倒是好,让冷夜非看到了这贪婪的一面。

我紧闭着唇,一句话也不想说。无论他怎么引我说,我都没有吐半个字。

对他仁慈,就是对自已残忍,我得记住了,死死地在记在心里了。

今天晚上的冷府,特别特别的平静。

冷府的人,对我也是越来的越客气,他们都是看着冷夜非的脸色来做事的。

现在他对我好,他们自然不敢对我不敬。

可是他对我越好,我越是不想。

哪果有一天,我真的很累了,我不想再与他决裂下去。

我是不是会靠在他的怀里,做一个没有自我的娃娃。

越夜风就越冷,我抱着膝坐在床上,就是睡不着。

夜半了,脑子里还是没有理清一切。

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说,把老爷子纳我为妾的休书,送官府里去毁了,再另立一份。

另立,我便是知道他还固执着他自已的想法。

别爱我,其实我不想伤你,我知道你走过来,也是不容易的了。

别爱我,我也不想你来伤害我,用爱来伤人,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我们都是笨蛋,我们都有些情不自禁了。

他让丫头来请我去他房里的时候,我也不应声,也不去。

他没有为难我,我还以为他会亲自来抓我,坐着,坐到了半夜,我依旧,还是我一个。

伸出手掌,看着皎洁月光下的掌心,写满了复杂的线路。

摇头苦笑,正想拉起被子睡。

忽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的嚎叫声,还有哭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刺人心骨的寒一样,撕心咧肺地叫着,我四周看看,还是静静的。莫不是我听错了,冷夜怎么会有人半夜鬼叫呢?

但是,那哭声,似乎是女的。

是青青,我听出了,跳下床冲了出去。

那可爱的小女孩,半夜三更的,哭什么呢?难道有人伤害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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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断脚的他

我一直往后面跑,愈后,就能听到青青的声音,越是痛苦一样。

但是,真的没有人理会一样,我往上看。满天满天的星星神秘又哀叹,冷冷的风,从后面呼呼地刮着,半夜三更的,凭地钻心地冷啊,不管是什么时候,总之半夜的感觉,总是会冷一些的,我想,大多是因为半夜人人入睡,而自已独醒的感觉吧,孤冷一个。

黑黑的,还是到了声音的响处,愈发的让我心里有一种跳动。

不要进去,不要进去,那可怕的声音,让我心中很痛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么样的感觉,冷夜非对我的恨,是不是从这里而生的呢?那我要进去吗?

我站在院子的门口,左右有些为难,青青的哭声,像是一把刀一样,呜呜地叫着。

我想了想,还是一顿脚,就推开门进去了。

扑闪的灯火,飘摇悠忽,像黄色的小豆一样。

我推开那边,看到青青在一边哭,而一个男人,坐在床上,用力地捶着头,埋在腰间的头,看不清楚表情,但是,那无助又疼痛入骨的痛楚,从声音中,四散而发。

我看着青青叫:“青青,怎么了?”

“爹爹痛啊,姐姐。”她呜叫着扑进来。

而一边,灯火微微一亮,那嬷嬷端了些热水进来,拧了帕子到床前打着呵欠地说:“大少爷,敷一下就好了。”

“滚。”他抬起头,大声地叫着。

那眼里,看到我,微微地停了一下,咬着唇,头垂得更低,却是没有再叫痛了。

青青抬起眼看我:“姐姐,爹爹痛。”

我看得出,我听得出,但是,我也没有法子,给他解痛。

门一开,冷风一入,冷夜非忽然出现在门口,看着床上的人说:“伤早就好了,内心的伤,却一直痛着,你没有看到吗?你会痊愈的。她来了,我给你把你心中的恨,你心中的痛,从根拔除。”

是真的,有关到我了,我低头看着青青不解的眼,怜惜地摸摸她的发:“没事的,没事的。”

“没事吗?”冷夜非忽然冷冷一笑,扯起了我的手,往床前走:“给你看看。”

“不要。”冷大少埋着脸,拒绝这些。

我想了想说:“只会让他再伤心一次,再痛一次,不要看了。你要报复的,你从来没有放下,不是吗?”原来,这真的是恨我的原因。

我忽然真的不敢看那被子下的样子,我看到的,是平坦。

他怪怪地冷笑,有些残忍地看着我:“不要,你做的好事,怎么不敢看了。来啊,秦米米,你为什么这么胆小了。”

“我不是胆小,你也知道,你叫我秦米米,不是秦语爱啊。”

他不管,手扯得我好痛,抓得我手半分也挣脱不开。

他很霸道,不管我愿不愿意,不管他大哥愿不愿,就是要我看。

扯起的被子,真的空空如也的双脚,连青青也低头不看。

冷大少爷埋脸在手里哀伤着,一句话也不说,那耸动的肩头,似乎在忍受着那曾经最痛的时刻一样。

抬起眼看他,满满是痛:“这样你满意了吗?满意看到你大哥,更伤心吗?我知道你恨我。可他是你大哥啊。”

他阴狠地看着我:“不要惹我生气,对你没有好处。”

“对不起。”看着那抖动的肩头,诚心地说着。

我知道什么是痛楚,流产的时候,那种刺骨寒心的痛,让我一辈子都记得,我想,这冷大少爷受过的痛,一定比我更重上十倍,百倍。

又是因为秦语爱吗?我叹息,我没有回忆。

在这里看着,谁都沉默唯有不懂得大人之间的气息暗伤着的只有青青。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对着冷大少爷说:“对不起。”扭头就跑了出去。

冷冷的风,吹不散我心头上的痛。

断脚,我想,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不懂,什么也不要懂,看着星子,为什么我没有这段回忆。

今晚看到这样,刺激得我心里透不过气来,我拿什么来恨冷夜非呢?

我不知道,我迷茫了。

冷夜非从我身边过,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看着他孤傲的身影,忍不住叫:“对不起,我真的没有那个回忆。”

他回头,用着冷狠的眼神看着我说:“不要跟我说话,在我还有着一些冷静的时候,赶紧回去。”

我心痛着,我又无可奈何着。

怎么会是这样的原因呢?我怎么面对青青的眼神。

明天醒来,他会怎么对待我。

是不是,可以装作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一夜没有睡,看着天色渐亮,照亮了窗,风飘过,不再是乌黑的影子。

对面,冷夜非也是一夜没有睡吧。

我与他,要怎么下去啊。

我很担心他,我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我终是看到了一些东西,我又情愿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我不想逃避很多的东西,要来的,总是要来,欠下的,就是要还。

我是不是,有些喜欢上冷夜非了,那是不可以的啊。

我心惊着地告诉自已,他是鸦片一样的男人,万万不能喜欢,只要沾上一口,一辈子,我就无法翻身。

第四十章:换男人

我不知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冷夜非,跟着丫头到了厅里。

一早起来的青青,也蹦跳着跟了过来叫:“姐姐,姐姐。”

我有些一怔,难道过了昨天晚上,她对我,没有半点的疏远吗?

的的确确,跑来的是她,小脸上还带着笑,有些汗珠儿冒在红润的颊边。

我微笑着看她:“又起采花儿了。”

“是啊,姐姐。”她拉着我的手:“我要跟姐姐一起去玩。”

“好,吃早饭没有。”牵着她的小手,我决定,我要好好地给青青快乐。

秦语爱欠她的,我会还一些快乐给她。

她娇羞地笑着,抬眼看我,灿烂的笑,让阳光都相形失色。

与她走进厅里,冷夜非正在喝着茶,悠闲地神色,似乎昨天晚上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