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有些深,我伸手,让他抓着。

他没好气地叫:“真想把你丢下水里。”

赤着脚走得很是小心,一手抓着他,一手提着裙子,怕是刺到了脚。

他垂下眼,将竹篮塞给了我,然后蹲下身,似乎很无奈地说:“上来吧。”

“本小姐不屑。“叹得那么无奈。

“拽什么,要快点回去,不用做事啊,你吃什么,吃手指啊。”

就不懂得说些好听的吗?那他要背我,我也不客气了。

爬上他背吆喝着:“驾,驾,驾。”

“去”,他鼻子里哼出声。

一手拿着篮子,一手张扬开来,看着蓝天一摇一摇的,伸出手,抓住了清新自然的空气,多美啊。

我笑,伏在他的头上:“孟情。”

“什么事?”

“孟情孟情孟情…,禽兽禽兽禽兽…”轻轻喃喃地叫着,带着一些依靠。

“回家啦。”他也叫着。

回家,我们的家。

“又见炊烟升起…。”高兴起来,哼起王菲的歌。那首歌,真温暖,淡淡的,带着浅浅的暖意。

他静静地听,我唱得高兴,手在风里摇啊摇,影子越来越长,心情,越来越好。多美的秋天,值得高歌一曲。

“你唱歌真好听。”

真难得,天没有下红雨,禽兽竟然赞扬起我来了。

“那我去摆个地摊,唱唱山寨版的歇,如何啊?”全是抄袭别人的。

他笑:“想也别想。”

大男人主义,幸得我无大想,不然我一定受不了他这种思想。

“到家了。”我叫着。

他一手推开那沉厚的木门,迎门就是扑鼻的桂花香味。放我在石椅上坐着,再去拿了一双鞋出来让我穿。

我晒衣服,他就在桂花树下雕刻着。挑着青菜,准备晚饭,一天就这样打过去,满足而有无所想,日子安静得像是流水一样。

大多的时候,他很好说话,我也知道怎么不惹怒他。,我觉得没有必要天天跟他对峙着。倒不如不说,伤他我也不想,还伤害着一种信任的感情。

期待着,我能不能看到下雪,这个冬天,不会很冷。

被子又软又暖,衣服又厚又轻,足以看出我们过日子,越来越好。

不得不说,他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从李小姐开始后,无心城的达官贵人,多的是上门捧着千金来求他的手艺。

我也知道,这不能说运气的问题,没有那个本事。就做不来这个活。

李小姐特别的喜欢孟情,总是三番二次亲自上门。

他不理不睬,埋头苦做着,似乎很忙很忙一样。

这破禽兽,还有着人类的敏锐神经,或者这种女性示好的感触,他非常的熟,一吹风,他就知道了。

由得他吧,各人的感情,各人管。

秋叶落得冬了,下过两场雨,正式的冷冻就要来,越发的的冷就不要说了,每天把自己穿得圆球儿一样。我原是南方的,本来就怕冷,一到这里,还没有到冷时候,我就整天打颤儿了,寻思着,要是真下雪了,我是不是要埋在火堆里才能熬过去。

肚子还看不出个端倪来,便是每天吃得很好,养得身体好起来,脸色也红润起来了。

头发到耳,挽了起来,现在没有人再叫我臭小子了吧。

多了更多女性的柔媚,眉眼中含着一些满足的神采,我摸摸脸,其实我长得只能说是一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就不知道禽兽为什么死心眼了。

都拖了那么久,秋天到冬天,他还不放弃,似乎还有着长久居住的心情一样。

真是佩服他,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的,但是他是认真的,而我,不想玩。

“米米,快点洗手啊,菜都要凉了。”他在屋里叫着。

我洗洗手,暖手在盆子里一漾一漾的。

“米米,你吃哪里去了,怎么你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扒二口饭,看着我的肚子。

“还小呢,要等大一点吧。”

不会是胎死腹中吧。”他小声地说。

气得我拿筷子往他头上打去:“说什么呢?”

“我看你心神不在,就刺激一下你。”他笑着夹了些菜给我:“多吃点。”

“你就会拐我,你怎么不多吃啊,你怕胖,我就不怕啊。那天那个陈小姐的哥哥,还说我要是再瘦些,会更好看。”

“哪个?”他轻描淡写地问。

“就是那个那个啊。”无中生有的,我怎么知道那个。他这里还搞个半开放式的一样,二四六可以上门,别的日子,敬谢不敏,来访不受理。

刚开始吊出牌子去的时候,没笑得我腰疼,他真的太有才了。

“玩糊涂是吧。”他轻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到时我查一查就知道了,有了孩子也不安份点在床上睡。”

无语,有了孩子是不是要一天二十四小时绑在床上啊。他是魔鬼兼职天使,一边成熟得让我刮目相看,一边幼稚得让我唾弃。

感叹地看着窗外的冷风呼呼吹着桂花树,叶子纷落着,来的时候,还青翠满枝头啊。“唉,那个,冷冬一到,就快要过年了。”

过年,代表着团圆,代表着回家。

他是怎么想的呢?我正思忖着,他却是抬起头说:“米米,我们回秦淮吧。”

“啊?”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句话是他说,我本来还想劝他回去跟亲人团聚的。他说,我们,一起回那地方。

放下碗:“呵呵,我饱了,你慢慢吃。”

“米米,我们回秦淮吧。”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我不喜欢那里,我保证,你再来的时候,我还会在这里。”安乐惯了,又不想走了。在这里,我也放了很多感情下去。

“我们一起。”他抓住我的衣服,让我正视着他。

幽黑的眸子里,蕴着深深的怜惜:“米米,你不用怕什么的。”

“我不是怕,我是不喜欢,我要是想回去,程予来找我的时候,那时候我心里最是脆弱的之时,我那时就会跟他回去了。”可是我还是没有,还是一个人独自流浪。

暖暖的大手抬起我的脸,不让我逃开他的眼。

他低哑地说:“米米.从哪里跌倒.你知道从哪里站起来吗?你越是害怕,你一辈子就不敢面对。”

我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叫我做,却很难。

“回去吧。”他说:“要不,我们就成亲,谁也别想打你或者打我的主意。”

他说这话的时候.让我的心跳快要停住了。

说出来了,真的说出来了。

成亲,真的就那么简单吗?我没有准备好接受一段感情,即使准备好了,也不是他,他是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