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见了,青青想姐姐。”她呜咽地说着。

让我打心里笑,孩子的感情纯真的不掺什么杂质。

擦着她的泪:“青青不哭,姐姐给你好东西吃。”取出吊在腰间的小玉瓶,倒了梅子给她:“来,吃吃就不哭了。”

她吃着,还是泪水一个劲地流。

哎,真是孩子,真是让人疼。

“姐姐,你肚子大了。”她抬头看着我。

我柔和地笑:“因为姐姐肚子里有个小家伙,所以就变大了。”

“真的吗?他怎么钻进去的,姐姐,重不重啊,要不,先放下来。”

笑得我乐不开支的,那能说放下来的呢?

“让你感觉一下。”拉开大衣,让青青贴着小腹。

“好暖哦。”她仰起头笑,脸上还挂着泪滴子。

我笑着拿过清风递上来的帕子给青青擦眼泪,清风怕什么啊,手还发抖,人还往我后面躲的,冷夜非会吃了她啊。

他先叫唤出声:“米米。”

我点点头行个礼,还看着青青说:“我来,是想求你一件事的。”

“进来再说。”他有些急切,有些兴奋。

我轻笑,摇了摇头:“不用了。”

他忽然笑:“那你回去吧,青青,进来。”

“冷夜非。”我抬头看他,看到他眼里的一片伤害,有些好笑。

他眨眨眼,冷淡地说:“没有诚意,何来干甚,青青,进来。”

青青不敢不听他的话,拉着我的手哀求着:“姐姐,进来嘛,青青会写很多的字了,青青写给你看。”

我想了一下说:“清风,我们进去吧。”

“小姐啊,小姐。”清风一脸的害怕。

我示意她抚着我,胆小的清风,还发什么抖,不是她扶我,而是我扶她了。

冷府里的一切,还是我所熟悉地,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我自然是知道。

他走在我的面前,依然是那么孤傲,可是我的眼神,不再追随着他的背影。

走上前去,他可能会是一种面孔,背过身,他会是一种冷绝。

进了厅,也是一室的暗然清冷。

他坐上主座,神思恍惚地看着我。

轻淡一笑地坐在下面的椅子上,我开门见山地说:“冷少爷,我这次来,是专门来求你一件事。”

“先喝杯茶吧。”他招招手,眼神有些炯炯然地看着我。

沉寂了那么久的秦淮,沉寂了那么久的冷夜非,看到我,是不是看到仇恨之火又升了起来。

二个丫头极快地就送上香茶,我看了一眼,没喝,还继续说着:“冷二少爷,大夫诊治秋月,说活不过三月,心病,还须心药,我来求你,去看看秋月。”

“喝茶吧。”他下巴一把,指着我的茶。

我摇头:“对不起,有孕在身。孟情不让我喝茶。”并不是我嫌弃他的茶,不屑再吃冷府的任何东西。其实也是,我也不想与冷夜非有什么来往了。

他眸子顿时射出锐利的光芒,刺在我的肚子上。

“他的孩子?“他问。

心里冷得很,却没有生气,没有悲哀,有一丝丝自我的嘲笑。

原来在他的眼里,在他看来,我就是一个低贱的女人,可以离开他,然后我可以马上就勾搭上一个男人。

淡淡地看着他,这不是在骂我吗?

淡定地说:“我来,是求你去看看秋月的,不是听你问什么的,冷二少爷,我想告诉你一句话,人不能太绝情了,清风,我们走。”

我站了起来,清风赶紧过来扶着我就要往外走。

他有些不悦地说:“你不是来求我的吗?”

“话已到此,你肯不肯去,是你自已的事。”

“还是那么高傲。“他冷淡地说:“求人也可以这样。”

求人要怎么样,冷夜非的眼里,求人的人,就是要低人一等吗?

这并不难,即然来了,我也不想一事无成。

我转过身,抱着肚子跪了下去,恭敬地磕头:“求求你,发些善心,救救秋月。”这样求他,很虔诚了吧。

“或许对你不重要,对我也不重要,但是对她的父母,很重要。”

他狠狠地将手中的杯子往地板上一掉。“哐啷”的一声,杯子四碎,水渍四散。

第六十六章:污辱我

(由为您手打制作 字数统计:4152字)

他现在凶什么凶呢?他摔杯子我就会怕他,我就会折服吗?

清风是很怕,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怕冷夜非忽然冲下来打人一样。

我好笑,光明正大的,怕谁来着了。

倒是吓着了青青,一摔杯子,又让她缩回门后面去,只探着二眼看我。她一心想要给我看,她新学会写的字。奈何我与她叔叔,就是不能相见。

一见面,我总是不知他想干什么?火星撞地球,纵使都年纪不小,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已的情绪,果然是仇人。

让我走的人,是他,现在发我脾气的人,也是他。

淡淡地看着冷夜非沉黑的脸色:“救人一命,胜做七级浮屠,以前我们种种的前因后果,也不需要去计较,我只是想,能救得了一条性命。”

他冷笑:“什么也不管?”

难道还能管得了吗?他不帮也就算了,我端不会再出卖什么,失了尊严,失了面子,失了所有。

伤,一次就好了,再多一次,那就是笨得无可救药。

“秦米米,你是为孟情来做说客的吗?”他冷瞧着我。

我最讨厌他用那种睨视众生的眼神看人,冷夜非,他当他是神吗?只不过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一个心中只有恨的人。

“这不关你的事,我只问你,你肯还是不肯。”

“你有什么诚意来求我,秦米米。”他走下来,逼视着我。

我轻笑:“我没有什么诚意,冷夜非,你要什么诚意,你是什么人,你是神吗?要不要上香来拜,救一个人你都不肯,你拿什么来恨人,你不过是一个可怜,可卑可叹的人罢了。”

“小姐啊。”清风要哭了。

我当然知道冷夜非的脸色难看,可是我未曾怕过。

“是为孟情来求我吗?”他冷冷沉沉地问着。

我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么个,男人,不管是不是被遗弃的,就是见不得会过得好。

他就是这么一个,我点点头:“当然,他对我好,我不能对他的家人不顾的。”

我不是冷血的人,我不是他。

“好,极好。”他阴阳怪气地说着:“没想到曾经是我的女人,今天为一个男人来求我,你凭什么啊,秦米米,你以为你是谁。”

我不是谁,我也不想来的,他不是就在等着我来吗?孟家的人,来求过他多少次,他都不予理睬的。

长叹一声,原来不爱了,你算是什么东西了,你就该活得比他差,你就该穷困潦倒,三餐不继,要死不活的。

我笑笑:“我不是谁,我是我,我还是我秦米米,冷夜非,但请你记住,世上不是只有你冷夜非一个男人的。”

“婊子。”他嘲弄地笑:“淫贱得连比自已小的人,都勾上了,你就那么耐不得寂寞吗?才让我赶出冷家,你就马上得找个男人填补空虚。”

这话,我一点也不生气,他说出什么样的话,正好说明,他是什么样的人。

只会让我知道,我以前的眼光有多差。

我也明白,那个倚在我的肩上,说要与我到老的人,只是一场雨中的梦,雨停了,梦也就散了。

秦准一梦,浪漫而又美丽,醒来之后,犹带着香气,却只是在路边,冷冷清清一个人而已。

我笑得轻松:“清风,我们走吧。”

他这样子,让我不屑跟他说下去。

“秦米米。”他在后面大声地叫着。

“对不起,高贵的冷二少爷,我这么一个贱人,怎么可以跟你说话呢?”

他走上来,拉住我的手:“秦米米,你也承认你是贱,你…”

我转头:“呸。”往他脸上吐一口口水。

吓得清风抖得要哭出来了,我冷冷地看着他:“放手,冷夜非,这世上,最没有资格说我的人,就是你。”

挣脱他的手,让清风挟持着就急急的往门外而去。

他怔呆在原地,还没有想到我为什么会那么凶悍到往他脸上吐口水。

青青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姐姐,你要走了吗?”

“你们家的人太凶了,我们不敢呆啊。”清风像是龙卷风一样,抱着脑袋往门外冲,连我也顾不上了。

想来我不在的时候,孟夫人有带着她上门来求,还让人治了。

我牵着青青的手走,闲适地在走廊上走着:“青青,你要好好读书,以后长大了,要自强自立,不要让男人来欺负你,知道吗?”

“嗯,青青知道。”她点头:“青青写了好多字,姐姐,你看。”

果然,小手夹着好多张纸,兴致勃勃地要给我看。

我倒也不怕冷夜非寻仇,一边走,一边看着:“青青的字漂亮了好多哦。”

“呵呵。”她露出小牙齿,没吃糖了,牙齿也漂亮多了。

“乖乖听话,下次过来找姐姐好了。”

“姐姐,你不来找青青吗?”她仰起头,一脸的寂寞。

我无法给她填补她眼中的空寂,靠在廊柱上看着她:“青青,以后还是要好好的学,姐姐不喜欢冷府,如果可以,姐姐一步也不想再进来。”

她歪着脑袋:“为什么啊?以前我们好好的,姐姐,还有叔叔。”她想起以前的日子,看看现在宽大空寂的冷家,泪水又连串地滑了下来。

单纯的女孩啊,我笑着抱抱她:“青青不哭,以后来找姐姐玩哦,等你长大了,以你的聪明,你会知道的。”

“会吗?”

“会的,女人的泪水,不要随便流下来,只会显得自已好软弱,如果是高兴的,姐姐也会开心,泪水,不能改变什么。”

她似懂非懂:“青青知道了。”

“呵呵,真乖,姐姐要回去了。”

她靠在廊柱上,孤寂一个,看着我走出了大门。

清风正蹲在地上喘着气,这没出息的家伙。

回头看看青青,她努力地忍着泪水不流下来,在她的背后,在那廊侧,站着冷夜非。

我连看他一眼也不屑,抓了清风笨蛋就走。

见过胆小的,没有见过那么胆小的,唉,这清风,什么人啊,国宝级的。

下雪了,捡起那放在一边的伞撑起来,上面写着孟府二个字,有些沉重。

我终是说不服冷夜非,只怕孟夫人会失望了。

往回走着,也没有觉得高兴,虽然在与冷夜非的谈话还是什么中,我可能会略胜他,我曾经也说过,在爱情的战役中,十死九伤。

没想到,他如今还是这么看我,令我很失望,很难过。

孩子,我轻轻地抚着,是我的希望,我对生活,还是有希望的。

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米米。”从一间青楼里急速地跑下来的,是程予。

一身的酒气,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是凌乱的,一张俊脸,尽是疲惫。

“你回来了,米米。”他一脸是笑,朝我走近。

我不由后退二步:“呵呵,你是上班呢?还是下班?”

他不好意思地笑着:“我只是偶尔来喝些酒的。”又看着清风丫头,笑眯眯地说:“是吧,清风。”

清风努力地想:“我哪里知道啊,不过我听说你以前是天天来的。”

看着程予一脸的雷色,让我发笑。

他以为清风会看他长得帅,就说是啊是啊,这丫头,我受她的气,可不少。可是摸清了她的性格,又觉得好玩极了。

“呵呵,你就别逗清风了,她一根筋的,你身上的酒气太重了,我闻着不太舒服,并不是什么原因。”

他一听,脸上的一些紧张舒张了开来,扬起衣袖,迎风而吹掉一身的酒气,弹弹衣袖,让风吹得更急。

“我住在孟情家里,下次再上门答谢你的一饭之恩。”

他烦恼:“那个一饭之恩,就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说呢?也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对我,可是不同的。

“得,还有啊,鞋子里的秘密。”

他不好意思地笑:“米米,那我送你走。”

“不用了,如今虽然怀着孩子,可是我也是正常人啊,也可以做些事,自由而行的。”他和孟情,都把我当成病人一样。

“程公子,程公子。”楼阁上有人大声地叫他。

抬头一看,是一个发丝凌乱的青娘。

我轻笑:“那我先回去了。”

“不,我送你回去。”他抬头,不悦地看着那楼上的女人。

“程公子,你的衣服啊。”

“丢下来。”他连上也不想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