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孟情不是年少轻狂的人,他还顾虑到我大肚子不能颠,也不会去追赶。

真冷啊,寒气从那掀起一角的地方钻入。

靠在他的背上,有些叹气,孟情,我拿什么来帮你呢?我不想你受到什么样的压迫,我知道你是有能力的。

但是现在冷夜非就要开始打击你了,我们一回去,等得几天,就会有人来说退单的事。你娘会伤心,会说我是妖孽,给孟家带来了不好的运气。

而我,更是成就了我是不祥的人之说,跟着谁,就会给谁带来灾害。

好无力啊,命运似乎望不到边一样。

但是我隐隐中,又觉得事情不是这样子的,冷夜非没有卑鄙到这么样的地步。

孟情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对他污辱我很生气。

为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呢?我觉得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的。

风雨飘摇中,心思也变得有些冷冻。

路真不好走,很慢很慢,还有些颠簸,马厮叫着不安着。

轰响的一声,不知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总之,马停下来了。

我探出头看了一下,冷夜非的马车已经停下来了。

“怎么回事?”我轻声地问。

孟情拿过伞:“我去看一下。”

“小心点。”我担忧地对他说,前面冷夜非的马匹叫得更厉害了。

冷夜非大声地叫着:“往后退,前面不能走了。”

孟情去看了一下,马上就回来了。

他上了马车,一身的湿气,不想坐得太进了,我抱着他的手臂,不让他淋着雨:“外面怎么了?”

他很担忧地说:“外面水太大,雪水淹上来,那桥看不到了。”

怪不得马不肯走了,动物自有动物的敏锐感觉,有危险,就不会靠近。

那现在就要往回走了吗?去程予的山庄里过一晚上,等到白天了,才敢走。

黑夜,真的太危险了,谁也怕遇上很多未知的事。

后面也有扑的一声巨响,谁也看不到是怎么回事。

孟情连伞也没有带,就跳下去看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来。

掀起帘子大声地叫:“米米,前面似乎是雪崩下来,撞断了树,有树挡着了路,我们退不回去了,我现在背你过去。”

现在吗?不行,那水都淹了桥,就连马车也不敢过了。

抓着他上来:“你上来再说。”

“走啊。”他喘着气叫。

“不行。”我拉他上来:“快点上来,我们大不了今天晚上就不要走了,也不要让你去冒这个危险。”

“不会的。”

我拉他进来,擦去他脸上的雨水:“没关系的,我们就在马车上过一个晚上,明天天亮了看见路才能走。”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呢?没有非回去不可的时候,我宁愿安逸多一些,也不想危险多一些。

“但是?”他还想说什么。

哪有那么多的但是啊,但是什么?但是会饿肚子,会冷,是吗?

我们什么都有啊,擦干净他发上的水,听到冷夜非的马车也倒退了回来,就停在我们的附近。

为什么冷夜非也要走,我看他是没有准备要走的,是担心我们吗?不,我不会多想他是因为什么了?

我们这马车里,什么都有,他什么都准备得很周到,不仅有小点心,还有一些零食,还有软被子,足够过一个晚上的了。

拿出小暖壶里的水:“喝一点让身子暖和起来。”

听着雨声,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别有一种暖意。

旁边也是静谧的,那我们不管。

捂着被子,很是暖,他拿出花生剥着吃:“这倒是一个小家一样了。”

“嗯,是啊,都是你放着的。”经常出去,走路又不太方便,所以都要用到马车,就在马车上放了好些吃的了。

雨哗哗啦啦地还下个没完没了,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一样。

宝宝踢了二下,我一摸肚子:“呵呵,他在动啊。”

“孩子吗?”

“当然啊,你来听听看。”

他伏在肚子上感觉着:“真的啊,在踢我啊,这小宝贝,一定太是调皮了。”

“不会的啦,会乖乖听话的,对不对。”

他轻笑着,轻声地说:“小宝贝要乖乖啊,现在在下雨,外面很冷,里面很暖和,我们要在外面过一夜呢。”

他会知道的,所以,他在转着身子,旋转,脚踢的。

二辆马车相邻得近,那边是静悄悄的,我想冷夜非一个人,一定很孤单。

这是他自作自受,冻死,饿死,也是活该。

是老天爷的巧妙安排,让我们困在这里,让他也一定心里更加痴恨着,我这边是个天堂,他那边是冰冷的地狱。

到半夜时分,越发的冷了一样,雨还没完没了地下着。

我与孟情各披着一张被子在安睡,真是担心马会不会冻坏,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雨雪停了,寒气上冒,马也不安起来。

我有些担心:“孟情,你听,怎么办啊?”

想了想,我说:“不如我们把垫着的被子拉出去,给马披着也好,现在没有下雨,不至于会让它更湿。”

他轻声地说:“我知道了。”

他下了马车,抱我下来,让他抽着垫的被子。

将孟情披的被子往冷夜非的马车里一抛,一句话也没有说。

孟情看着,也没有说什么,解下马套,牵着这马与冷夜非那马靠近,将被子盖上。

再抱我上马车,只有一张被子了。

我脱下大衣,依在他的怀里:“我们一张就好了,你会怪我吗?”

“不会。”他沙哑地说:“我喜欢这样抱着你,米米,你很善良,我知道。”

我笑,原来他不会介意这些。

就当我们是可怜冷夜非也好吧,总之,不想明天看到冻死的人,虽然他很坏,可是我们并不坏的。

靠在他的怀里,很静,很温暖。有那么一种感觉,想要与他一直到老一样。

他的唇,就在耳边,轻轻地一亲我的脸,抱紧我的腰:“米米,睡吧。”

浅浅地睡,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外面沙沙的声音,似乎,天要亮了。

外面也有些蒙白了起来,越发的冷,我缩在他的怀里,他暖暖的气息喷在我的耳际。

将被子拉过一点,别冻着他了。

有他在,什么也不怕,他小小年纪,就可以顶天立地了。

只是,你是我的亲表弟啊。

我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开你了呢?我不知道。

我留下来,冷夜非的报复,必然还是要的。

他也很浅睡,似在发现我在看着他,睁开眼睛,低头看我:“米米,冷吗?”

“不冷,你的声音沙哑,一会回去之后,喝碗姜汤下去。”昨天晚上跑来跑去的,那有些微湿的外衣挂在一边,估计那水都要结成冰了。

他笑笑,抱紧我:“米米,你听,真静啊。”

是啊,天地万物,静得只有微微的下雪声音。

这小天地,就是一个小世界。

永长吗?这种记忆,会有多远。

我好想问孟情,究竟,他知道一些什么,可是,我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一旦问了出来,就会连被窝,也变得冷起来。

孟情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他就是不想冷夜非说我而已,他们谈话的时候,眼神在闪烁着,似乎不敢面对我的眼睛。

我不喜欢什么也不知道的感觉,如果我想得没有错,冷夜非是跟我们一起走,就是怕遇上什么危险,而不是追着来讽刺我们的。

这一夜,一边寂寞,一边温暖,他又何想呢?

第七十四章:与你一起

(由为您手打制作 字数统计:4011字)

睡不着,心里也有点怕,雪崩我听说过啊,要是山上的扑下来,那我们就完了。我睡不着,他也睡不着,一点小动静,他就醒来,认真地听着。

我靠在他的肩上,低低地说:“这一年冬天,是我过过最冷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这年头,终于让我见到了,你知道吗?我们那个城市,在我的记忆中,就没有雪,我喜欢看别人照的相片,就是下雪的,我想去啊,我又怕去啊。我想,那么冷,我一定受不住的。”没有想到在这里,我看到,而且真的很美。

他轻笑,下巴放在我头上轻声地说:“米米,下雪并不冷,融雪的时候冷。但是我不喜欢你说你以前的事,你说你来得很奇怪,奇怪的事,我们不要谈。”

“你怕什么呢?如果我是长久的,我还会长久在这里,如果真要离开的,什么东西也是挡不住的。”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米米,不如给小宝贝起一个名字好吗?”他低声地求着。

我心里头有些唏嘘:“好,叫什么好呢?叫夜雪好吗?”下了一夜的大雪,我记住,有他在身边。

他还说,要背着我过去。

他不怕那黑暗中藏着的危险。

多想给他许一个未来啊,但是我所知的一切,都跟我说no。

我是他的表姐,如果真的在一起,那就是乱伦。其实又麻乱着,总之我现在不能冲动行事。

“如果是男的呢?”他好奇地问着。

“如果是男的啊,就叫禽兽好了。”我笑出了声。

他低低地笑着,宠溺地说:“你啊。”

你啊,这么二个字,多甜蜜一般,甜蜜,无奈。

“天亮了。”我看着马车里的一切,都变得清楚起来。

他起来:“我去看看怎么了?”

我让他穿上我的大衣去,他那衣服,一定冷冷的。

探头看他在外面看了一下,他找了个棍子,这里戳一下,那里用力捅一下。

那桥,满满是积雪,一夜的雨夹着雪,天一亮,又是刺眼的太阳。

我想,这大概是春天的最后一场雪了。

“米米,我抱你走。”他喘着气过来:“那雪太滑,不太安全,估计还不能过马车。”

大着肚子,也不好背的。

我下了马车:“没事的,我们一起走。”

披上被子,二人靠近着取暖,从那积雪处,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回头的时候,看到冷夜非拢着被子掀开帘子看着我们。

幽幽的眼神,有些担心,有些深沉,看不清,看不懂。

“米米,走吧。”孟情捂住我的脸,挡起那呼啸北风。

但愿昨天晚上的一切,能让冷夜非有点良心,不要再与孟情为难了。

回到孟家,已经是天色大亮了。

孟夫人定定地坐在大厅里,看到我们回来了。

脸色沉黑地叫住孟情:“情儿,你留下来,娘有些话跟你说。”

“娘,我很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吗?”孟情不耐烦地说着。

他的确是很累,我们几乎一夜都睡不着,怕是雪雨更大,到时会发生什么事,好随时得离开。那么冷的天,二人都走回来了,已经是累得气喘喘,需要一口热汤,或者是一杯热茶,然后把自已冰冷的身子泡在热水里。

但是孟夫人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一样,脸黑黑地说:“越来越不像样,一夜都不回来,娘还以为,你又跟人私奔去了。”

他也脸色不好:“娘你少说一些。”

“跟你娘好好的谈谈。”我拍拍他的肩。“清风。”他大声叫着。

清风从外面进来:“少爷有什么吩咐。”

“给你小姐端点热汤到房里喝,让厨房送热水到房里去。”

我以为他需要,呵,他也知道我需要。

“别生气。”我轻轻地说:“我在房里等你。”

有些事,是属于他们的家事,我不适合在场的。

回到房里,暖暖的气息,让我松了一口气。还是在房里暖和啊,话是这样说的,可是真正的回来了,都会感叹一下。

喝下一杯热水,再喝些汤,热水已经送到里房了。

烧起炭火,脱衣服沐浴的时候,也不至于会冻着身体。

泡着热水,和昨天的晚上的冰冻,真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像不真实一样,听着孟情的脚步声回来了,却停顿在窗外。

我穿上薰好的暖衣服,擦着发好一会他才进来。

脸色微微好了一些,看着我说:“又洗头,别冻着了。”

“知道,清风,你去让人再提几桶热水进来。”他也很疲累,刚才沉重的脚步,一定是不想进来让我担忧,调好了心情,他才进来。

他喝着暖汤,长舒了一口气。

我轻揉着他的脑子:“不要给自已太大的压力,希望我们昨天晚上做的,会让我们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