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泰的随侍出来惊讶地望着我,嘴里可以塞下一个大鸭蛋:“咦?你不是洪夫人吗?你怎么出来了?”

“不,我不是洪夫人。洪夫人还在牢里,我只是和她长得相似罢了。西泰先生在吗?”

“哇!像绝了!”侍从把嘴收回到正常的范围,“西泰先生不在。十日前他上京城去了,正是为了慕公子的事情。”

“慕风公子很危险吗?那我赶快去!”我很着急,转身往外走。

“慕风公子很好的,先生已托人说过情,虽然是在牢里,但吃住都很好。先生让我每天都去探视。”侍从在我身后大声道。

途径绣庄,竟然是一片萧条景象;衣铺没了慕风,更是门可罗雀。我叹息一声,匆匆往府衙赶。

★★★

衙门口,竟然先见到了洪非尘——那个酷似郑涄的男人——正在门口徘徊。

洪非尘,瘦了,更黑了,眼眶都有些凹陷,满脸胡渣子,显得憔悴不堪。看来,“妻子”出轨、兄弟背叛,对他打击太大了。

见到我,老洪一脸惊喜地迎上来:“晚词…”然后忽地顿住脚步,皱眉,“晚词,你不是被关入大牢了?怎么放出来了?”

“洪老爷,我上次说过,我姓容,叫若若。那天电闪雷鸣,我回去了,而你的晚词又回来了,目前被冤枉在牢里。”我叹气。事实还真纠结。

洪非尘大惊,瞠目结舌定在原地半天无语。

“我讲的皆是实情。不如我们一起去府衙看看?”

老洪黑着脸半晌,自言自语道:“难怪那天晚词直接喊‘荒谬’!喊她与风弟是冤枉的!我要去牢里看看!”他霍地转身进去。

我拿起衙门口的鼓槌,击鼓鸣冤。

很快安赋康大摇大摆地出来升堂:“何人鸣冤?”

他抬头看到我极为惊诧。

“你…你…你…不是在牢里吗?”

“我叫容若若。不是朱晚词。朱晚词是冤枉的,请大人把她和慕风公子带出来,一问便知!”

“你…真的不是朱晚词?”安赋康难以置信。

“大人,朱晚词正在您的大牢之中!”我冷冷道。

★★★

很快,晚词和慕风被带了出来。周围的人皆发出惊呼。

“若若!你竟然真回来了!”慕风惊喜地发现了我,立刻冲了过来。他看起来神清气爽,确实像是没在牢里受过什么苦。

两旁衙役见他有些忘形,齐齐大喝:“威——武!”

慕风冷冷瞥了他们一眼,然后高兴地站到我身畔。

老洪小跑着进来,对他昔日的好兄弟安赋康拜倒:“大人!慕风叔嫂通奸一案确实冤屈,请大人明察!”

他怜惜地看着晚词,晚词却愤愤不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朱晚词。她穿着一身青布囚衣,那面容、那身形,无一不和我一样。但她的气质较之我更加孤高,我是个凡俗之人,她真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安赋康也有点懵,他咳嗽一声:“朱晚词、容若若,二女并排站到本官面前!”

那朱晚词根本不动。

老洪打圆场道:“大人!其实不必并排站立,已知二女确实长得一模一样!既然和风弟在一起的是另一个女子,晚词无罪,风弟也无罪啊!”

安赋康呆呆道:“难怪那天金山方丈突然对我说了好些奇怪的话,还去牢里看慕风…真的很神奇啊!上天真的有无比神力啊!”

他坐正身子,有点沮丧地说道:“因出现有力人证容若若,本官宣判人犯慕风、朱晚词,通奸罪名不成立,即刻释放!”

衙役过来打开晚词和慕风的镣铐。

老洪有些尴尬地上前去拉晚词的手,却被晚词甩开了。

“晚词,真相大白了,宝带…也已经被我赶走了!我们…回家吧!”老洪结结巴巴道。

晚词抬眸,淡淡瞥了老洪一眼:“你在跟我说话吗?抱歉,从你执意娶那女人,我走出洪家,差点被雷电霹死那日,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晚词翩然转身,到我身边:“你就是方丈大师说的那天命奇女子吗?真的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呢!”

面对一个和自己有着神秘联系的完全一样的女子,那种心情是很奇怪的。看到她,就像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我正准备答话,忽听外面一片喧哗:

“圣旨到!”

我又回来了A

诸般困厄总随风,心意如金有相逢。

会吗?会有相逢的一天吗?

许多故事,常常以美丽、快乐为开始,以悲伤做结束。生命中总有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但再美的故事,也会有结束的一天,只是各自程度上的差异而已…

我和慕风,就这样结束了吗?

心里一阵阵抽痛。真的,伤悲,控制不住;心痛,控制不住;泪水;控制不住…

如雨的泪珠一颗颗坠落到小玉佛上,把玉佛打湿。

但很快,泪水,被玉吸收了。慢慢的,玉的颜色竟然由翠色变成了红色!而且,越来越红,越来越红,仿佛我流的不是透明的泪水,而是殷红的鲜血…

忽地,玉佛放出异样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

那光初是白色,渐渐演化成红色、橙色、绿色、紫色、青色等各色相间的彩色光圈。

我惊讶无比,难道…玉佛真的有伟大的神力?

那光圈越来越璀璨,越来越妖艳,然后开始呈旋涡状波动。蓦然,光圈中间射出奇特的蓝光,带着一种巨大的吸力射向了我。

那老方丈的话真的在屋子中洪钟般响起:“诸般困厄总随风,心意如金有相逢;诸般困厄总随风,心意如金有相逢…”

“方丈大师!”我激动地大喊。那蓝光把我包住,在一股巨大的压力之下,我失去了知觉。

★★★

树阴满地日当午。

我居然在金山寺门口的一株树下醒来。

周围来来往往的,又全部是古装打扮的人。

天哪,我真的就这么回来了!好不真实!想到昏迷前老方丈的声音,我连忙冲进寺里,一口气跑到方丈室。

白眉老方丈正在门口椅子上对我微笑:“你来啦?”

“是的。是您,把我带回来的吗?谢谢!”我满怀感激,激动得要哭。

大师呵呵一笑:“是你的缘分把你带回来的。”

他手里握着三柱奇异的香。香的颜色是暗红色的,一种奇怪的味道在四周缭绕,似乎刚刚才熄灭。

“老衲素不问俗事,但你的事实乃一段跨越天地时空的夙缘,老衲修行多年,就等着你的出现,了却这最后一宗善果。”

他把香递给了我:“这香是慕公子的血浸制而成。是它,催动了时空之轮。快去府衙救他们吧,你一出现,一切就真相大白了。阿弥陀佛,老衲已功德圆满。”

他双手合什,竟然再不动弹。

我拜别了大师,往寺门方向走。忽听身后传来哀痛的呼喊:“师傅圆寂了!”

我惊愕地转身,看到几个小和尚正对着大师的遗体叩头。我遥遥对大师拜了三拜,擦干泪水出了寺门。

★★★

路过京江会馆,我决定去看看西泰在不在。

西泰的随侍出来惊讶地望着我,嘴里可以塞下一个大鸭蛋:“咦?你不是洪夫人吗?你怎么出来了?”

“不,我不是洪夫人。洪夫人还在牢里,我只是和她长得相似罢了。西泰先生在吗?”

“哇!像绝了!”侍从把嘴收回到正常的范围,“西泰先生不在。十日前他上京城去了,正是为了慕公子的事情。”

“慕风公子很危险吗?那我赶快去!”我很着急,转身往外走。

“慕风公子很好的,先生已托人说过情,虽然是在牢里,但吃住都很好。先生让我每天都去探视。”侍从在我身后大声道。

途径绣庄,竟然是一片萧条景象;衣铺没了慕风,更是门可罗雀。我叹息一声,匆匆往府衙赶。

★★★

衙门口,竟然先见到了洪非尘——那个酷似郑涄的男人——正在门口徘徊。

洪非尘,瘦了,更黑了,眼眶都有些凹陷,满脸胡渣子,显得憔悴不堪。看来,“妻子”出轨、兄弟背叛,对他打击太大了。

见到我,老洪一脸惊喜地迎上来:“晚词…”然后忽地顿住脚步,皱眉,“晚词,你不是被关入大牢了?怎么放出来了?”

“洪老爷,我上次说过,我姓容,叫若若。那天电闪雷鸣,我回去了,而你的晚词又回来了,目前被冤枉在牢里。”我叹气。事实还真纠结。

洪非尘大惊,瞠目结舌定在原地半天无语。

“我讲的皆是实情。不如我们一起去府衙看看?”

老洪黑着脸半晌,自言自语道:“难怪那天晚词直接喊‘荒谬’!喊她与风弟是冤枉的!我要去牢里看看!”他霍地转身进去。

我拿起衙门口的鼓槌,击鼓鸣冤。

很快安赋康大摇大摆地出来升堂:“何人鸣冤?”

他抬头看到我极为惊诧。

“你…你…你…不是在牢里吗?”

“我叫容若若。不是朱晚词。朱晚词是冤枉的,请大人把她和慕风公子带出来,一问便知!”

“你…真的不是朱晚词?”安赋康难以置信。

“大人,朱晚词正在您的大牢之中!”我冷冷道。

★★★

很快,晚词和慕风被带了出来。周围的人皆发出惊呼。

“若若!你竟然真回来了!”慕风惊喜地发现了我,立刻冲了过来。他看起来神清气爽,确实像是没在牢里受过什么苦。

两旁衙役见他有些忘形,齐齐大喝:“威——武!”

慕风冷冷瞥了他们一眼,然后高兴地站到我身畔。

老洪小跑着进来,对他昔日的好兄弟安赋康拜倒:“大人!慕风叔嫂通奸一案确实冤屈,请大人明察!”

他怜惜地看着晚词,晚词却愤愤不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朱晚词。她穿着一身青布囚衣,那面容、那身形,无一不和我一样。但她的气质较之我更加孤高,我是个凡俗之人,她真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安赋康也有点懵,他咳嗽一声:“朱晚词、容若若,二女并排站到本官面前!”

那朱晚词根本不动。

老洪打圆场道:“大人!其实不必并排站立,已知二女确实长得一模一样!既然和风弟在一起的是另一个女子,晚词无罪,风弟也无罪啊!”

安赋康呆呆道:“难怪那天金山方丈突然对我说了好些奇怪的话,还去牢里看慕风…真的很神奇啊!上天真的有无比神力啊!”

他坐正身子,有点沮丧地说道:“因出现有力人证容若若,本官宣判人犯慕风、朱晚词,通奸罪名不成立,即刻释放!”

衙役过来打开晚词和慕风的镣铐。

老洪有些尴尬地上前去拉晚词的手,却被晚词甩开了。

“晚词,真相大白了,宝带…也已经被我赶走了!我们…回家吧!”老洪结结巴巴道。

晚词抬眸,淡淡瞥了老洪一眼:“你在跟我说话吗?抱歉,从你执意娶那女人,我走出洪家,差点被雷电霹死那日,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晚词翩然转身,到我身边:“你就是方丈大师说的那天命奇女子吗?真的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呢!”

面对一个和自己有着神秘联系的完全一样的女子,那种心情是很奇怪的。看到她,就像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我正准备答话,忽听外面一片喧哗:

“圣旨到!”

我又回来了B

一个捧着圣旨的肥宦官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一帮人中,第一个就是西泰先生利玛窦。

老先生虽风尘仆仆,但满脸喜色,一猜便知圣旨是好消息。他看到堂上慕风、晚词已被释放,先是一愣,然后又看到了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圣旨是黄色的,目测一下,高约30公分,宽约80公分;上下各有一寸多宽二龙戏珠的黄褐色云龙图案。

那公公搭起高高在上的架子,神气活现地令安赋康、慕风和我一起跪下接旨,然后尖声开始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圣旨是文言文,大意是两点:

一、利玛窦的侄儿喜欢的是异地女子容若若,人有相似,并非通奸,当场释放并令择日成婚,御赐玉佩一对祝贺兼压惊;

二、安赋康办糊涂案,并与前任刘知府沆瀣一气、蛇鼠一窝,所以一并收监审查,新任知府即日就会上任。

“钦——此——”肥宦官尖利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估计把安赋康的心都穿碎了。安老贼面如死灰,颓然不起。

“来人!押下去!”肥宦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老贼吩咐道。立刻门外闪进两个兵士模样的人,很利落地把安老贼拖了下去。

我和慕风面面相觑,难以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

肥宦官拿出两只锦盒:“御赐玉佩在此,慕风、容若若,还不叩谢皇恩哪!”

见我俩呆立不动,利玛窦笑道:“容姑娘,你和风儿守得云开,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喜可贺啊!快谢恩吧!”

我回过神,和慕风谢了恩,接过那精致的小锦盒。

★★★

送走肥宦官,我上下打量着高大儒雅的老帅哥,对他的仰慕之情忽地滔滔奔涌。呵呵,手腕通天,果然有能量!果然有本事!果然是我和慕风的大靠山!

慕风自从联手与利玛窦策划和我跑路之日起,就和他伯父的关系亲近了起来,此刻他对利玛窦躬身一揖:“多谢伯父相助!侄儿感激不尽!”

利玛窦大笑:“自家人说什么客气话呢?若非圣上以前准许我自由出入皇宫,这事也难办啊!这里的人讲究黄道吉日,我请人给你们挑个好日子吧!”

我和慕风相视一笑,自是欢喜无比。

众人皆围住我们恭贺。皇帝赐婚,荣耀非凡,老洪主动要求承办婚礼,却被利玛窦抢去这桩活计。老美男在中国待得太久,坚决认为慕风是他家的人,应该由他主办婚礼。老洪退一步坚持婚礼地点摆在洪家——慕风母亲的家,老头想想就同意了。

晚词也恭贺我们的婚事,她话不多,却始终措辞高雅,只知挣钱的老洪真的是配不上她。她对我有天然的亲近,直到众人散去,始终静静立在我身畔。

老洪叹:“若非衣服不同,实在难以分辨呢!”

他盯着我半晌,略带讥嘲道:“容姑娘家乡的女子都这样的…暴露吗?”

我这才惊觉自己一直穿着现代的连衣裙。是长裙,但露出的半截臂膀在古代来说已经很暴露了,难怪一路回头率那么高。

“你的衫裙,式样很奇特很大胆!我在一个奇怪的地方也看过很多人这么穿。”晚词研究了我的衣服半天,有点迷惑地道。

她一醒来就被霹回来了,对现代的记忆仅仅只有几分钟,是很模糊的,也许想起来更像一场梦。我笑笑,拉起她的手:“是的,是有那么一个地方,人们都这么打扮!”

利玛窦插话道:“在我的家乡意大利,女子的衣服也不像这里这般包裹得密不透风,露出胳膊其实很正常的。哈哈,难怪容姑娘要嫁给我们慕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