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纳兰珍惠温柔浅笑,朝着他走去。

等到走到他身侧了,又是低头微微俯身,声音轻轻柔柔,分外动听,“皇上!夏日里炎热气闷,小心身体,臣妾来看看皇上!”

“朕的皇后啊!”皇甫徵轻声喊道,伸手将她拥进了怀里。

佳人在怀,他才感觉那份疲劳已经消散了。又是搂着她,让她坐入自己的怀里。低沉地笑着,亲啄了下她的脸庞,“什么事儿让朕的皇后不快活了!”

“皇上!可曾记得至善道师曾经所说之话吗?”纳兰珍惠轻蹙秀眉,眉宇之间流露出一丝忧虑,声音里难掩不安。

皇甫徵回想起当年,明了地点点头。

他扬眉,不屑地说道,“皇甫乃泱泱大国,千秋岁月,邻国皆对皇甫王朝俯首参拜,朕又岂会听信那道师一面之词!”

“皇上!如若真是不信,为何还要让那道士将符咒封在御儿的背上!”

“皇后是在责问朕?”

“臣妾惶恐!更是万尤没有这等意思!只是…只是生为人母,担心御儿罢了!若是御儿有一天真是魔性大发,这可如何是好?”

纳兰珍惠想起当年,不禁感慨万千。每每想起,总是夜不能寐。

第015章 以牙还牙

“如歌郡主!如歌郡主!”

“皇甫神将如歌郡主!皇甫神将如歌主!”

“御人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

人群里听得方才的呼喊声,朝拜声又是此起彼伏响起。

红棕宝马之上,英姿飒爽的女子,长发已经被束起,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胸前。一双大眼犹其闪亮,像是璀璨的宝石一般。

她单手执着缰绳,潇洒地勒马,宝马喷出一团浊气,马蹄朝上蹬去。她却是镇定地骑于马背上,马鞭在手中飞扬,发丝更是旋转着舞姿。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皇甫王朝的如歌郡主。

此女乃是骁骑将军左荣恩的亲生妹妹,更是在出生之时被徽帝收为义女赐封为郡主,名为如歌。

左如歌,继承了武将左家世代英勇,与其兄左荣恩征战杀场。左家在皇甫王朝的地位,非常之高。更是与当朝萧丞相并列为徽帝的左膀右臂,不分伯仲。

基于左家世家都是官拜骁骑大将军,这将军头衔显然是为左家历代子孙袭位。到了左荣恩与左如歌这一辈,更是所向披靡,屡战屡胜势如破竹,临国皆不能抵挡。

皇甫王朝上下,左家两兄妹更被皇甫子民奉为“皇甫神将”。

曲阴阳以及莫不凡却是惊讶万分,这如歌郡主与左大将军忙于征战南烷,一年也难得回朝几回,怎么就会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他二人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曲阴阳本是一人,更是方便迅猛地从马车上跳下。他走近宝马,朝着那坐于宝马之上的郡主请安。

“如歌郡主!近来安好!”他双手作揖,却是恭敬。

莫不凡也翻身下马,又搀扶着容容下了马。这才回头,双手抱拳道,“如歌郡主!”

“如歌郡主!”容容同样扶身问安。

本身容容是不认识这个身穿铜衣盔甲的女子,但是瞧见莫不凡以及曲阴阳两人恭敬的态度,又是如此喊她,心里也明白了大致。

左如歌将马鞭随意地塞入腰间,踩着马蹬翻身下了宝马。

“呼呼呼——”宝马又是喷洒着浊气,神态却是雄赳赳气昂昂,与它的主人一般。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马,一副傲然的模样。

左如歌的视线掠过在场的两男一女,最后目光定向了那马车。

美眸中闪露过一丝雀跃以及期待,声音铿锵有力地响起,却是有些兴奋,“不凡!阴阳!御人皇子可在这马车之中?”

“回郡主!主子正在这马车之中。”曲阴阳先行一步,回道。

左如歌那张俏丽的脸上浮现一丝喜悦,她迈开脚步,走向那马车。铜衣铠甲随着她的走动,发出了“哐哐…”声。

她走近马车,突然单膝跪倒在地。

女声更是清脆有力,洪亮的说道:“御人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寂静一片仿若无人。只见穿着铜衣铠甲红唇英气的女子,等候着马车内的皇子发话。

马车内,一直无人回应。

突然,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了。

皇甫御人那张白玉俊容赫然闪现在众人面前,紧接着,他弯腰钻出了马车,挺拔高大的身躯随即傲然于天地之间。

“御人…”左如歌抬头呢喃道,不禁被他的风采慑服。

跪拜于两侧的子民瞧见御人皇子下了马车,更是纷纷朝拜,欢呼声响彻云霄,“御人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御人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甫御人低头,冷冷地瞥了眼跪拜在自己面前的左如歌,并不将她当一回儿事,沉声说道,“你挡着我的路了!”

“御…御人…”左如歌料不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怔忪于原地。

自从六岁那年,他生病之后被送去玄阳山灵机道人璞玉子那里,之后的六年时间里,他们不曾在有过多联系。

后来,她随父兄远征边疆,一年来更是难得几回归朝。

偶尔归朝,却也总是无法脱身前来见他。

十一年后,再次相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却已经物是人非,甚至是冷眼以对,这该让她情何以堪!

曲阴阳以及莫不凡似乎早就预计到会有如此场面,倒是没有过分惊讶。只是心底叹息不已,十一年后,他们二人早已回不到过去。

风在吹着,却是让左如歌感觉寒冷。

眼前的皇甫御人,还是那般俊美,只是已从少年长成为男子,却更是气势不减反而增了许多。一如当时,如此幼小的时候,让她放眼望去,一眼瞧中。

只是他那双苍翠绿眸里,已经再无自己的身影。

她不知,他的心里,是否已经住下了另一个女子。是谁那么幸运,是谁呢…

突然,马车内响起了嘹亮的女声,“少爷!少爷你去哪里了?哎?马车怎么都不走了?我怎么动不了了?快把我的穴道解了!”

“皇一一甫一一御一一人一一”怒吼声肆虐而起。

女子的娇叱声,惹得马车外的众人好奇不已。

左如歌更是惊奇万分,她更是没有想到,这马车里竟有一位女子。

皇甫御人听到这声怒叱声,原本冷酷的俊容竟然破天荒得柔和了神情。他连忙转身,又是跨上了马车,挺拔的身躯淹没于那帘帐之后,“喂!皇甫御人!你为什么又点了我的穴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很可耻吗?你真得很卑鄙哎!快点解开啦!”

“御人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哇…”

“御人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干嘛啦!不要!我不动了啦!你别动我了!我求求你了!”

“御人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救命啊!你一定是故意的!皇甫御人!我求求你了!你别在挠我痒痒了!我真的受不了啦!哈哈——啊哈哈——”

“御人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马车内,女子的叫嚷声细碎地响起。民众的朝拜声,络绎不绝。

虽然民众的欢呼声仍然在继续仍然在澎湃,可是却让马车外的左如歌感觉到不同寻常。她万分好奇于马车内的女子,更是想一睹她的容貌。

突然,马车内又是响起皇甫御人冷冷清清的男声,“阴阳!不凡!起程回庄!”

曲阴阳以及莫不凡听见自己主子的命令,瞥了眼单息跪拜在地的左如歌,感觉尴尬无比,却仍旧齐齐出声回道,“是!主子!”

之后,莫不凡又是搀着容容上了马,他翻身跃上马背。

而曲阴阳走向马车,经过左如歌身边的时候,轻声说道,“如歌郡主!您起来吧!他性格本是如此!您又何必执着呢?”

“恩!”左如歌闷闷地“恩”了一声,却仍是跪地不起。

她在赌,她在赌皇甫御人当真是如此绝情不成?她更在赌,他们儿时那份情谊,她记他如此之甚,难道他一点也不曾记?

曲阴阳心里微微哀叹,见她神情坚定,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他坐上了马车,却是有些不放心的瞥了眼左如歌,无奈地挥舞起马鞭,“驾”一声,马匹迈开蹄子慢慢朝前奔去。

队伍继续前行,可是马车里,却已经不再响起方才那女子的声音。

众人俯首参拜连绵不绝,不敢抬头。

马车后,独留身穿铜衣铠甲的女子单息跪拜在地。她张着双眸,注视着那辆马车,离她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街的尽头。

左如歌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却是颤抖了双腿。

她望着已经消失了马车踪影的街道尽头,咬拉咬红唇。几个大步奔向自己的坐骑,飞身上了马。拿出腰间的马鞭,朝着皇甫山庄奔去。

“驾——驾驾…”红棕宝马嗤鼻哼声,朝着前方奔驰而去。

俯首参拜的子民这才抬头望向他们离去的方向,却见空气里尘土飞扬,徒留一阵呼啸而过的风,肆虐而起。

另一头,马车即将抵达甫山庄,

而马车内,皇甫御人之前在上了马车之后挠了挠她的痒痒,见她吵闹得厉害,又是点了她的穴道。

离得那喧嚣远了,他又是撑着下巴看着她。

眨了眨眼睛,见她双眸迸发火花,小声地说道,“欢欢啊,刚才我见你睡得沉,又怕吵醒你,所以就将你的穴道点了!我怕你乱动!”

“…”

古招欢此刻又被他点了哑穴,话也说不出来了。

心里面却将他骂了几千几万遍,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死妖孽!不死掉害人的妖孽!总是玩这种把戏!厚!古人欺负现代人!

“哎?欢欢你瞪我呀?你瞪我的话,我就不替你解开穴道了!我发现我比较喜欢不能说话的时候!”他戏谑地望着她,无聊地说道。

“唔——”她发出了抗议的哼哼声,随即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他。

皇甫御人见她先是神情愤慨,后又不予理睬自己,当下没了逗弄的兴致。伸手解了她的穴道,将她搂进了怀里。

“我错了啦!欢欢不要生气了!我错了!”他轻声求饶。

古招欢竟然没有反抗,却只是沉声说道:“错了?说句错了就可以了吗?你说说刚才为什么点我的穴道又不让我说话!”

“我哪里招你惹你了!你真讨厌!”

“不许说我讨厌!永远也不许!”他霸道地说道。

皇甫御人说着低下头,轻吻了下她的唇瓣,浅浅地笑着:“以后啊,不管欢欢去哪儿,我都会跟着你!”

“欢欢若是上了天,我便追到天上去!欢欢若是入了地,我便也一同入地!”

“无论欢欢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所以一一-”

“不许你再说讨厌我之类的话!你若是再说一遍,我便惩罚你!”

古招欢听得他这番誓言,却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感觉心中甜蜜,她狐疑地问道:“我要是说了,你怎么惩罚我呀!”

“就这样!”他说着,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烙了下一个印记,即又抬头眯眯笑地望着她,“恩?我现在倒是喜欢你说讨厌我呢!欢欢你说吧!每天多说几遍!”

古招欢一下子闷了,脸上浮起红晕。她终于挣扎地脱离了他的怀抱,却是低下了头,坐到了马车的另一个角落里。

“嘶一一嘶嘶?”小青蛇睡醒了,从马车的角落里蹿了出来。

蛇身盘旋在古招欢的手臂上,撒娇地绕着身体打着转转,又是抖动了几下小脑袋。那一双漆黑的小眼珠闪烁着光芒,却是露出一丝困惑。

皇甫御人见她蜷缩着身子,不言不语,嘴角忽然浮起一抹笑容。

但是他的眼底,又掠过一丝忧虑。

小青蛇有些奇怪于自己两个主人之间的气氛,瞬间耷拉下小脑袋,决定赖在古招欢身上。蛇身紧了紧,小脑袋埋在了手臂后侧。

“嗒嗒嗒一一”马车的马蹄声。

“轰隆轰隆一一”马车的轮子声。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紧接着,传来曲阴阳沉沉地嗓音:“少爷!已经抵达山庄了!”

古招欢心里一惊又是一喜,她刚才睡着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只听得马车外响起“御人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呼喊声。

当时她纵然也是明白,自己已经回到都城了。刚想起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之后的一切,就演变为现在的情形了。

想到终于回到了皇甫山庄,心里不禁松了口气。这数十天的旅程,让自己感到疲惫不堪。听到已经回到庄了,这种回家的感觉真是不错!

古招欢终于动了动身体,扭头横了他一眼,准备钻出马车去。

她刚想伸手掀开帘子,身后的人却又一把将她拉回了怀。她不禁皱起了眉头,懊恼于他的反复无常,咬牙问道:“少爷!我要下车!”

“嘶嗷嘶嗷一一嘶嗷嘶嗷一一”小青蛇被挤在中间,气闷地蹿出车窗,弃车而逃。

马车外,曲阴阳、莫不凡以及丫鬟容容三人已经下了马。

他们瞧见从马车里飞蹿出来的小青蛇,见它飞入了墙壁的孔里入了庄,又是纷纷扭头望向那马车。没人敢出声,静静地等候着。

马车内,两人还在唇舌之战。

“我送你的手镯呢?你藏哪儿去了?”皇甫御人沉声问道,更是没有安分手脚,上下其手,将她的身子摸了个遍。

“怎么找不到?不在腰间?”

他继续摸着,又摸上了她的胸口:“咦?也不在这儿?欢欢将它藏哪儿了?”

古招欢又是一阵血气逆流,直冲上脑门:“你是故意的吧?皇甫御人大少爷!你摸得舒服吧?把你的爪子给我拿开!”

“好嘛好嘛!我拿开!欢欢又生气了!”

皇甫御人“嘿嘿”地笑着,安分地将手从她的身上拿开了。

他却是低头望着她可爱的小脸微微笑,眼底那份深邃更甚。他轻声问道,“欢欢!我送了你的手镯放哪儿了?快些拿出来!”

“做什么啦?你反悔了啊?想拿回去?还给你就还给你!我才不稀罕!”

古招欢听到他问那手镯的去向,只是以为他要收回那镯子。当下,她气呼呼地松开了衣襟,却见脖子里挂着一根红线。

她将红线拽了出来,一只粉色的香包。

古招欢急忙打开了香包,取出了那只碧绿的龙蛇纹手镯。她拿起手镯,作势就要扔过去。狠狠地抬起手,却又轻轻地落下。

头一扭,负气地说道:“还给你!我才不稀罕这种东西!这么贵重的东西,本来就不适合我!也只有你们这么高高在上的人才能够拥有!”

本想丢给他,可是又怕手镯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