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象还是皇甫御人比较正点些!毕竟他可是个俊美少年!

曲阴阳的笑容僵在嘴角,带着她一路出了后院,朝着山庄外走去。边走边说,“皇妃!那日从可树上摔下来以后,就失了记忆!”

“宫中人心险恶,与主子作对的人更是多得不计其数!请皇妃小心!”

“啊?这么麻烦啊!那我假装喉咙痛,不说话总可以了吧?”古招欢有些不乐意地嘟哝道,只是感觉太烦躁了!

曲阴阳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

“好了!就这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你长得那么漂亮,怎么来做太监了啊?”古招欢直觉地说道,更是将这个漂亮男人划入太监的行列了。

曲阴阳扯了扯嘴角,只是捏着扇子的手用了力道,“皇妃!属下名叫曲阴阳!是主子的谋士,不是太监!”

“你的名字真是奇怪啊!长得不男不女也就算了,取个名字还取得不阴不阳!阴阳阴阳!得!我还是那句话,你改名吧!”

古招欢说完,愣住了。

曲阴阳同样一愣,他清楚地记得这番话,她曾经对自己说过。他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好奇地望着她,却是沉默不语,只是淡淡地微笑。

尊师曾说过,虽然人的记忆消除了,但是如果意志力顽强的人,还是残留着那份回忆的影子,也许会有人恢复记忆,但是这种情况是极其罕见的!

世间的事,谁也不能断然说出个是与否。

古招欢更是困惑不已,冥冥之中,她有个感觉。这里的一切,似乎是有点迷朦的印象。可是每每她用力去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

当她看见皇甫御人的笑脸,为何总是有一种惆怅的感觉!

她真得是与他第一次见面吗?

可是为什么,她却能清楚感受到皇甫御人绝对不会伤害自己?正因为如此,所以自己才这庄里胆大妄为!难道不是因为如此吗?

曲阴阳见她若有所思的神情,有些诧异,却是小心翼翼地喊道,“皇妃!皇妃!”

突然的呼喊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古招欢感觉自己有些些头痛。她伸手抓住曲阴阳的手臂,抬起头,一脸迷茫。

急急地开口问道,“我是不是以前就见过你?我是不是以前就认识你的主子?皇甫御人?我和他以前是不是就认识?”

可是不对啊!她只记得自己跳伞的事情,其他一点都想不起!

曲阴阳脸色微变,只是稍纵即逝。他轻描淡写地说道,“皇妃当然认识主子!皇妃是主子最心爱的女子!怎么会不认识主子呢!”

“…”古招欢不再说话,只是瘪了瘪嘴。

而她的手,也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寂寞的姿势。

曲阴阳暼了眼前方,瞧见的山庄已经被下人们缓缓打开。大门打开的刹那,他的视线对上了宝驹之上的男人,顿时一怔。

他连忙单膝跪在地上,沉声喊道,“左大将军!”

古招欢听到了他的呼喊声,又是慌张地扭头。视线不偏不倚,与那个男人撞了个正着。那么幽深的双眸,她忽然感觉窒闷。

这个男人…好强硬的气势!比起皇甫御人来,又多了一份异样感觉。

宝驹上,左荣恩抬头望向山庄内的女子。

他眯起了眼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女子。

她只穿了一袭白色素裙,发丝柔亮顺服地贴在胸前。

听说她在这庄里的地位是皇妃,怎么如此寒酸的打扮?让他吃惊地并不只是如此。她的相貌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绝色。

这个传闻中的丫鬟,远比如歌的姿色要相差甚远。

古招欢只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瞧,顿时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怎么好象她没穿衣服一样?还是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了吗?

她也用力地回瞪他,可是这个男人更是不甘示弱,而她反倒失了那份气势。

吼!要挫挫他的锐气!

她大胆地迈开脚步,跨出了山庄。又是走到了那宝驹面前,出口问道,“喂!你是谁啊?难道你不知道我是皇妃吗?为什么不下跪行礼?”

左荣恩低头睨着身前的人儿,终于开口了,“你还不是御人皇子的皇妃!我不必对你行礼!皇上急召你进宫觐见,现在就随我去罢!”

他说完,长臂一伸,将她拦腰抱起,甩在了自己身前的马背上。

“啊——哇!你干吗?痛不痛啊!救命啊!”古招欢一下子闷住了,料不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大胆,竟然比她还嚣张?

曲阴阳原本一直跪在地上,听到这呼喊声,他急忙抬头,却见古招欢已经被左荣恩擒上了马背。他急了,连忙喊道,“皇妃!”

“皇上只召见她一人!你就留在庄里罢!”左荣恩没有回头,声音从风中飘来。

只听得马鸣声,以及男子沉而有力地喝道“驾——”,以左荣恩为首的三人一行,策马闪过了身影,消失于庄前。

曲阴阳这才站了起来,急忙奔出了庄。他扭头,瞧见左荣恩已经骑马奔远了。

忽然,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尘土飞扬,而那空气里更是飘来某个女人惊人的嚷嚷声,盛夏季节,为何如此不太平。这一片蓝天之下,惟有蝉声依旧。

“知了——知了——”

到底又有谁知了…

“喂!你让我坐坐好啊!我这样我快吐了!我真得快吐了!”古招欢已经脸色泛白,她被这个男人俘上了马背,这一路得奔波让她感觉胃在抽筋。

左荣恩并不理会,仍旧是挥鞭往前狂奔。

一来一回的时间本就消耗许久,在晚了估计天都要黑了!

古招欢受不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另一只手已经慌乱地抓住了他的衣服,闷闷地说道,“我真得…要吐了…停下来…没开玩笑…”

“驭——”左荣恩暼了眼身前的人儿,瞧见了她苍白的侧脸,终于出声停下了。

宝驹喷着浑浊的气息,喘着粗气。

古招欢感觉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想下马却又动不了。这个时候,自己又突然被人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左荣恩伸手将她从马背上抱了起来,刚放她下地,就见她转身扶着马身干呕不止。瞧见她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那虚弱的模样,他竟然会感到一丝怜惜。

其余两名护卫也下了吗,他们站在不远处,等待着再次起程。

“呕——”古招欢受不了地反胃,更是感觉自己是在是难受到不行。

突然,有人递来一块蓝格子的干净手帕。

她微微扭头,瞧见了那人。原来正是让自己难受不堪的可恶男人!她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接过了手帕,又是粗鲁地擦着嘴。

手帕上有着清澈的青草香味,淡淡得,并不浓烈。

古招欢直起了身子,转过身望着他,又是气愤地问道,“我都同意进宫了!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粗鲁?好歹我也是个女生啊!”

“抱歉!”左荣恩死硬地吐出了两个字,却没有半分歉然的意思。

古招欢将手帕砸到了他的身上,单手叉着腰,吼道,“喂!不要再把我当沙包一样丢上马背了!我是人!你明白了吗?”

KAO!为什么古代的男人一个个都那么变态?

左荣恩没有说话,知识沉默地走到了自己的马匹前。一手牵起缰绳,侧过身望着她,另一只手已经朝她伸出,“上马!”

“…”古招欢瞧见他向自己伸出了手,她犹豫不决。

而他高大的身形,在自己面前犹如神人一般。比起皇甫御人,似乎这个男人感觉更加可靠一些些!看上也更加成熟稳重!

古招欢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又是揽过的腰,助她上了马。随即,自己也翻身跃上了马背。

终于,队伍继续前行。

“驾驾——驾——”

古招欢坐于他的身前,她微微扭头望向身后,却见风尘飞扬。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更是大胆地张开了双臂,感受风拂过的感觉。

“这样就好象…会飞一样…”她轻声自语。

左荣恩握着缰绳,沉默不语,只是双眸在不经意间闪过一丝涟漪。而她的发香,在风中飘散,充斥在自己的鼻间。

一炷香之后。太宣殿外响起小太监的通传声,“左将军觐见!”

原本气氛沉闷的太宣殿,因为这声通传声而微微有了些生气。殿内的皇帝皇后与皇甫御人同时抬头望去,只见左荣恩带着古招欢走进殿来。

皇甫御人瞧见了古招欢,双眸不自觉地放柔了神色。

这细微的改变,却让坐于凤座上的纳兰珍惠瞧地清楚了。她有些担忧,目光在这名叫招欢的丫鬟,以及自己的儿子身上游移。

御儿他…当真是喜欢上了这个丫鬟…这可怎么是好…

左荣恩走到殿中央,刚要行君臣之礼,却听得皇甫徵沉沉说道,“左爱卿免礼!”他连忙回道,“谢皇上!臣遵旨!”

坐于金龙宝座上的皇甫徵低头望着古招欢,凝声说道,“为何不行跪拜之礼!难道是藐视朕?大胆!”

“啊啊啊!啊——”

古招欢心里怄得半死,她指着自己的嘴,装聋作哑起来。她一边发出“咦咦啊啊”的声音,一边目光投射向皇甫御人,意思让他快点解围。

她瞥见了左荣恩的高大背影,倒是有些惭愧,刚才还和他说话呢!不过这个男人怎么一声不吭了?也不戳穿她?他不是为人臣子吗?

“恩?”皇甫徵有些好奇,又是问道,“难不成你已成哑巴了?”

纳兰珍惠同样也是万分困惑,这好端端的女儿家,之前初见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怎么现在就成了这般摸样?真得成了哑巴?

“御儿!这…”她扭头问道。

皇甫御人走到了古招欢身边,众目睽睽之下牵住了她的手,沉声说道,“欢欢她太顽皮,从树上摔了下来,已经让大夫诊治!施了针以后,时不时会影响发音!”

“会有此事?”纳兰珍惠半信半疑,却是关切地说道,“母后宣太医前来看看!这丫头就先交给母后了!”

“皇上!这古招欢就随臣妾前往坤和宫!”她说着,朝着皇甫徵温柔地笑着,眼神里传递只有两人能明白的意思。

皇甫徵明了地微微额首,沉声说道,“那就去吧!”

她说完,从凤座上站起身来。又是慢慢地走下了宝殿,终于走到了古招欢面前。朝她温柔一笑,从皇甫御人手中牵过她的手,朝着殿外走去。

皇甫御人却没有阻拦,只是望着她们两人离去的背影,直到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扭头望向大殿之中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御人!你与如歌郡主的婚事早有定数!你若是真得喜爱那丫鬟,纳她为侍妾!又有何不可?你可是同意?”

皇甫御人不屑地笑着,沉声说道,“回父皇!我不同意!”

一直沉默的左荣恩听得他如此说话,心里一阵怒火。

他双手抱拳头,冷生说道,“皇上!臣妹如歌年纪尚幼!况且她自小南征北战性格粗蛮,实在是不配做皇妃!”

“臣恳请皇上收回当年的婚约!”

皇甫徵听得左荣恩如此请求,心中虽然自知有愧于左家。但当年左老亲家在知情的情况下,也允诺于御人与如歌的婚事。

当时他大为感动,左家乃是皇甫王朝三代忠臣,果真是忠心耿耿啊!

「老臣的儿子便是皇上的儿子,老臣的女儿便是皇上的女儿!」

「左家三代皆为侍奉皇甫王朝!皇上如此信任老臣,将实情告知,老臣又怎会拒绝!」

「如歌她娘亲若是九泉之下知晓,也定不会怪罪于老夫!能为皇甫王朝平定天下,能为皇甫王朝更是繁荣昌盛,老臣替臣女如歌同意这门婚事!」

犹记起左老将军那番肺腑之言,每每想起,他总是感慨万千。

只可惜左老将军于不惑之年,病逝于将军府。后来更是追封为“威远侯”,而其子左荣恩继承“骁骑将军”之衔。

左如歌被他收为义女,封为郡主。

皇甫徵从陈年往事之中回过神,他龙颜微怒,那双眼眸里浮现起一丝愧疚,却是转瞬即逝。虽然太过自私,可是也是无奈之事。

他沉声喝道,“左卿家!汝妹如歌与御人的婚事早就是朕与左老将军多年之前定下的!岂能儿戏?君无戏言!朕断然不会收回!”

左荣恩听得皇帝这番话里的满腔怒气,默不作声,退到了一旁。

“皇甫御人!你虽是我的儿子,若是抗旨不遵,朕也会将你打入天牢!”皇甫徵见左荣恩不再执着,又为安抚他,又对皇甫御人喝道。

他显然已经动怒,更是瞪大了双眸,望着自己的儿子。为何他就不会像其余的那些皇子一样,让他省些心,让他能够安心些?

“办不到!儿臣随便父皇处置!”皇甫御人更是倔强地说道。

说话的时候,碧绿的瞳眸里闪烁过一丝涟漪。而他垂下头望着摇晃的手,紧张握成拳头,又是放松了姿势,一副傲骨凛冽的模样。

皇甫徵被他的顶撞气得半死,伸手指着他,“逆子!逆子啊,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你若是再执迷不悟,朕现在就命人将那丫鬟赐死!”

大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谁也不说话。

左荣恩心里一惊,却是不动声色。

他有些好奇于皇上为何执意要皇甫御人迎娶如歌,皇上宠爱这个首席皇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甚至连他搬出皇宫住不出席皇家宴席,都不予责埋。

而现在,为了一桩婚约,父子关系搅得如此僵持。

这其中原由,难道真是为了兑现当年与家父许下的婚约吗?

皇甫御人冷冷地瞥了眼金龙宝座之上的皇帝,于是沉声说道,“父皇若是执意如此,只能失去儿臣!儿臣告退!”

他说完,不等皇甫徵额首,自行转身出了大殿。

皇甫徵瞬间气煞,却又无可奈何。他只是懊恼地看着皇甫御人离去的背影,那张龙颜愁容满面,诉不尽得惆怅。

他叹息地摇头,对着左荣恩说道,“左卿家!御人他年少气盛,被美色所迷惑,一时失去了心窍!如歌定是皇妃!回府之后,告知那孩儿!”

左荣恩见状,只得应声道,“是!皇上!”

“你也退下吧!退下吧!”皇甫徵挥了挥手,意兴阑珊地说道。

左荣恩回了一声“是”,又是低着头,朝后退了几步转过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出了太宣殿,却是望向方才皇甫御人离去的方向。

太宣殿外,九曲十八弯的宫闱亭台楼阁。

皇甫御人淡然地朝着坤和宫走去,颀长的身形,英姿飒爽,白衣翩翩,似仙人一般虚无。惟有那双碧绿的瞳眸,带着些人气。

“御人皇子!”

“御人皇子!”

宫女以及太监们瞧见来人,愤愤驻足问安。

忽然,在他之后又闪现另一人的身影,却见高大挺拔的左荣恩。而他望着自己身前的皇甫御人,出声喊道,“御人皇子!”

皇甫御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知识身形微微一愣,又是继续朝前走去。

“左将军!”

“左将军!”

宫女以及太监们又是朝着左荣恩问安,各个低着头,恭敬的样子。

左荣恩朝他们挥了挥手,沉声说道,“你们先下去吧!”他说着,自己更是迈开脚步,急步奔到了皇甫御人身边,与他并肩而行。

“是!”宫女太监们惟命是从地喊了一声,终于走过了他们身边。

等到他们远去之后,左荣恩不动声色地沉声说道,“御人皇子!我想知道你为何三番两次拒绝吾妹如歌!你其实并未对她忘情!不是吗?”

“呵!左将军真是一位爱护妹妹的好哥哥呢!”皇甫御人有些嘲蔑地哼了一声。

左荣恩沉了一张脸,又是追问道,“我想你对如歌并不是如外表那般!皇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