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个小爪子,某生病怏怏爬下睡觉…

卷二 梦魇

暗无止境的黑,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有人在痛苦的呻吟。是谁?那声音如此的熟悉。

骤然间,一道白光闪过,白光所射之处,在那黑暗的尽头,有一个男子坐在一处低矮的石墩上,他一袭明紫,双手紧紧地揪着头发,浑身都在颤抖,仿佛在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楚。

“阿满?”站在那黑暗之外,我试着轻唤,是他吗?

听到我的声音,他缓缓抬头,看向我,惨白的双唇在轻轻颤动,却仿佛离了水的鱼一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唇。

他在说,“救我…”

“救我…救救我…”

那样苍白的神,那样的无助,我感觉心仿佛被揪成了一团,我冲上前,却怎么都走不进那一片黑暗,怎么走,我都在那黑暗之外。

我救不了他…

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

“!!醒醒…醒醒,…你在做噩梦,那只是梦…快醒醒…醒过来就没事了……”

有人紧紧抓住我的手,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不停地说话。

我秘睁开眼睛,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眼里满是担心。

“昭儿?”我惊魂未定地看着他,身子却还在止不住的轻颤。

“被梦魇住了。”昭儿抬起袖子拭了拭我额前的汗,道。

我点头接过昭儿递来的水杯,喝了些水润润嗓子,心口却还是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一手轻轻抚向腹部,我微微凝眉。

包子,莫非是你老爸他…

随即我狠狠摇头,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甩开他,怎么又在自寻烦恼。

可是,他不是在找我么?为何如今我在丹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都没有反应?

“,你怎么了?”

看到昭儿担心的模样,我笑了起来,抬手捶了自己的一拳,笨蛋,这里是丹阳,是别人的地盘,曹操再嚣张,也不可能直接跑到别人家的地盘来闹事,当初我不就是因为这样才有恃无恐的嘛!

“没事,噩梦而已。”我伸了个懒腰,不再自寻烦恼。

起身打开房门,大田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梳洗过,我慢悠悠地捧着小桃准备的甜粥坐在后堂,一口一口地细嚼慢咽,当个快乐的预备妈妈。

大田很热闹,生意越来越好,其间也不乏客。

看着紫燕胭脂她们笑容满面地在大田穿梭,招呼客人,我心情忽然也变得舒畅了起来,刚刚的噩梦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喂,听说没,北边打起来了。”近旁的一桌客人点了酒,喝得兴致勃勃,酒过三巡,一个个面红耳赤,开始絮絮叨叨。

“是啊,曹操解了白马之围,迁徙了白马的百姓沿着黄河往西撤退呢…”

“唉,不过这回曹丞相可算是倒了大霉。”有人摇头叹气。

递到唇边的汤勺微微顿住,我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

“不提了,不提了,喝酒!”

“喝酒…”

外面的谈论却是没了下文,又开始喝酒吃菜。

我暗咒一句,将勺子扔回粥碗里,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胭脂,这桌的酒记我帐上,再来两壶好酒!”我笑眯眯地扬声说着,便拖了一张凳子在他们桌边坐了下来。

“这位是?”他们疑惑地看向我。

“我是这里的掌柜。”

“哦哦。”他们连连点头,“可是这酒菜钱…”

“呵呵,各位不必介意,我们风得意楼不是黑店,只是刚刚听诸位讲得有趣,想听诸位接着讲讲。”我笑道。

“这…”他们面面相觑,有些犹疑。

“哈哈,没有别的意思,我一个道人家,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就想让肚子里的孩子长长见识。”我忙打哈哈。

他们这才一脸了然地点头。

巧兰正好端了酒来,他们立刻又热闹开了。

“刚刚你们说的那个曹丞相…”我顺手给他们倒了酒,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他怎么了?”

“哦,曹丞相啊…”喝了一口酒,其中一人道,“你不知道,本来形势一片大好,关羽降了曹操,还杀了袁绍的几员大将,谁知道…”

见他咂嘴,我忙又替他将空杯满上,“嗯?然后怎么了?”

“唉,话说那曹丞相待关羽真不错,封了个汉寿亭侯,还铸了印送他…”

“嗯,然后怎么了?”我耐着子又问。

“谁知道那关羽知道了旧主刘备的消息,竟然挂印封金,就带了刘备的二位夫人速速离了曹操,投奔旧主去了!”那人一脸摇头叹息,仿佛在替关羽心疼那高厚禄。

看来关羽是知道刘备还活着的消息了。

“那曹丞相呢?”我又抬手替他们叫了几个菜。

“唉,曹丞相解了白马之围后,迁徙白马的百姓沿着黄河往西撤退,袁绍大将军率军渡河追击,听说形势不妙啊…”

握着酒壶的手微微紧了紧,我笑了起来,“这只是传言吧,曹丞相兵多将广…”

“你知道什么!”旁边有人不满地觑了我一眼,“告诉你吧,我兄长便在袁绍大将军营里,听说曹操只剩骑兵不到六百了…人家袁绍大将军骑兵六千都不止啊…这还不算步兵呢!”

“看来这回曹丞相算是气数将尽了…”

“是啊是啊…”

“来人,算帐!”听他们附和着,我忽然说不出的烦闷,遂站起身,淡淡地道。

“是!”见我脸不佳,胭脂忙亲自拿了菜单来。

“啊?你不是说请磕?”一桌子人都一脸呆重看着我。

我拍拍手,斜斜地看他们,“我只说请你们喝酒,又没说请你们吃菜”,低头看了看满桌子的杯盘狼藉,转身对胭脂道,“零头就算了,算个整的给他们。”

“臭婆娘!敢耍老子!”有人拍桌拙起身,恶狠狠地道。

“想在这里闹事,打听清楚了再来。”我捋了捋袖子,懒得看他们。

“老子今天就闹上了!”一个满面横肉的家伙掀了桌子。

“来啊!就怕你不闹!”我扯了嗓子大叫,那声音大得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正在楼上整理账本的昭儿冲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昭儿的声音,我这才回过神来,一向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实在反常。

“算了,随他们去吧。”我抬了抬手,不想再理会他们,“你们走吧。”

“你认子走,老子就走吗!”

“哟?还来了脾气了?出去打听打听我们风得意楼是不是你闹得起的!”胭脂娇声开口,声音却是尖锐冷厉。

旁边有人低声附耳上前说了句什么,那人怔了怔,瞧了瞧我的肚子,竟是乖乖拿出钱袋来递给我。

“大人不计小人过,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说着,竟是悻悻地走了出去。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模

“听说…她和周瑜周将军是旧识…”

“是啊是啊,上回那个李公子可是死得不明不白呢。”

“说不定肚子里那个…”

听着他们窃窃私语,我嘴角抽搐着,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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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们滴理解,谢谢亲们滴支持,某生十分感动滴说,于是…来更鸟!

话说,药好难常。黑黑的药丸子,居然一顿要吃三十六粒…天可怜见…我数那药丸子眼睛都数成鼎了…是不是整我啊…

卷二 真假难辨

顾不淀会那些风言风语,我提了裙摆,转身回房。

“!”昭儿见我神不对,忙追了上来,“,发生什么事了?”

“有点累,我回房去睡一觉便好,午膳别叫我了。”我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

回房关号,拉上门栅,我翻出压在枕头下面的《三国志》,急急地翻阅。

“三国志卷一,魏书一,武帝稼一…”指尖沿着铅字缓缓下滑,一行行读过,艰涩难懂的文言文,“有了,这里…”指尖顿住,细细地看下去,“公乃引军兼行趣白马…遂解白马围,徙其民,循河而西。绍于是渡河追公军,至延津南。公勒兵驻营南阪下,使登垒望之,曰:‘可百六百骑。’有顷,复白:‘骑稍多,步兵不可胜数。’…”

刚刚那些酒徒说的都是真的!曹操真的被困在南阪了!

稳了稳心神,继续看下去,“…乃令骑解鞍放马。是时,白马辎重纠。诸将以为敌骑多,不如还保营。…时骑不满六百,遂纵兵击,大破之…再战,悉擒,绍军大震。公还军渡…”

还军渡?安然无事了?什么嘛…害我白白的担心。

思及此,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合上书,重新压回枕头底下。抬手抚上鼓鼓的腹部,“包子,你老爸还真是奸诈啊…最后果然还是打赢了那袁绍。”

知道了历史的轨迹,放下了悬着的心,我仰头倒在上,捧着肚子发呆。半晌,抬起左手,望着那离心扣发怔。

“或许,他只是怕了,怕你如若若一样,莫名的消失…你会回到你的来处,那个来处,却是他无法触极的,纵使他权倾天下,纵使他身登九五,他也依然无能为力…从此,永远无法相见,连死…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