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起包子,我就忍不住微笑。

“嗯,那昭儿也会很喜欢,很喜欢…”昭儿淡淡地笑了起来。

我微微扬眉,随即有些吃力地抬起手去摸他的头。

昭儿乖乖低下头,让我能够够得着他。

轻轻一下敲在他的额上,我轻笑,“你该不会是在吃包子的醋吧。”

闻言,昭儿一下子红了脸,“我没有”。

我眯着眼睛盯着他笑。

昭儿不自在地左顾右盼,“我…我…”

“哈哈,你可是包子的哥哥呢,怎么可以吃弟弟的醋。”我笑。

“才不是!”昭儿忙道,“你是我,包子怎么会是我弟弟!”

“呃…”我愣了愣,随即又笑道,“那叫你舅舅,好不好?小舅舅?”

昭儿抿唇,表示默认。

“包子呢?”说了这么久,我东看看西看看,发现包子不在我身牛

“在外面。”昭儿指了指营外。

我四下环顾一番,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身在营帐之中,动了动身子,便想下。

“,你身子还蚊,军医说不能下。”昭儿忙拦住我,又匆匆掀开营帐,让我能够看清楚营帐外的景况。

营帐外,包被将士们抱着传来传去,每个人脸上都喜笑颜开,我看时,一个少年士兵正小心翼翼地接过包子。

“好小!他好小!身子软软的…哇!他在笑!他在对我笑!”抱着包子,他傻傻地笑了起来,满面都是不可思议的惊奇。

“给我抱抱!”

“给我抱抱!”

“哈哈,这小东西见谁都笑!”

“长得真漂亮!是个娃吧!”一个中年士兵抱过,好奇地道。

“才不是,明明是个小公子!”一个伤兵一拐一拐地走过来抱过包子,不服气地接口道。

“什么?!我老李难道会看错眼?要不我们来打赌!输的人罚一顿酒钱!”

“赌就赌,怕什么!”那伤兵将包子举高,凑到包子的屁屁下看了看,咧开大嘴大笑起来,“哇哈哈!是个小公子!”

那个“哈”字尾音还没结束,一串亮晶晶的液体便成弧形洒了下来,直直地洒进了那张大嘴里,奇准无比。

“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酒稳成,先喝尿了…”

“怕什么!童子尿还养生哩…”那伤兵摸了摸脸,也咧开嘴笑了起来。

我也憋不住也笑了起来。

正说着,曹操从对面一个营帐走了出来,众人停止了嘻笑,将包子老老实实地还到了他老爹手里。

曹操接过包子,脸上漾了一丝温柔,“这孩子出生在冲锋陷阵的战场,便叫他冲儿吧!”

闻言,我不乐意了,哑着嗓子大叫起来,“他已经取了名了!”

“嗯?”曹操微微扬眉,透过那掀开的帘子看向我,笑了起来,“夫人醒了。”

我不乐意,“不准你给我儿子乱改名!”

“你取了什么名?”曹操难得地愿意听取我的意见。

“包子!”我扬起脖子,说得雄赳赳气昂昂。

“哇,夫人果然不同凡响,这名子听起阑错耶!”有一个小将笑眯眯地拍马。

“是啊是啊,真不错…”

“嗯嗯,包子包子…曹包!”不知有谁忽然语出惊人。

曹包=草包?

曹操眉毛微微抖了抖,想笑又要维持形象,憋笑憋得很辛苦的样子。

“叫曹冲吧,夫人。”抱着包子,走向我,曹操笑得温柔,那样的温柔,仿佛都不像他了。

曹冲?我微微蹙眉,好熟悉的名字。

曹冲…

曹冲?!秘想起《三国志》中的一段,我瞪大眼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叫阿猫阿狗都比叫曹冲好!”

“怎么了?这么激动…”一个凉凉的声音,营帐门口走进一个人。

“军医,你来看看她。”曹操起身,道。

我侧头看向那军医,惊讶,“华英雄?!”

“见过夫人。”华英雄正经八百,有板有眼地行了一礼。

这家伙不是要去当和尚么,怎么还没走?

有模有样地望闻问切之后,华英雄点点头,道,“夫人有轻度的产后忧郁症,只要保持心情舒畅,即可无虞。”

“产后忧郁证?”我磨牙,笑得阴森森,恨不能把那个胡说八道的大嘴巴给撕了,就凭他那副德,六根未净,五毒俱全,贪嗔痴无一不全,还想当和尚!

“夫人要明白,世事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强求不得。”华英雄看着我,一脸的意味深长。

我从曹操怀中一把抱过包子,决定彻底无视那个骗吃骗喝的庸医。

卷二 月子

虽是六月的天气,但宽敞的营帐内,凉风习习,不见一丝闷热。

那一日从南阪安然退回渡后,袁绍仍是步步紧逼,与曹军继续相持于渡。

“妈妈…妈妈…”,抱着小小的包子,我坐在临时做的凉席上,用极其夸张的嘴型对着包子讲话,“我是妈妈…”

“扑哧”一声,旁边传来一声很不给面子的笑。

我回头白了华英雄一眼,不想理会他。

“拜托,他才出生几天,你倒想教他说话了。”华英雄终于忍不住拍着大腿大笑起来。

我磨了磨牙,张口便要开骂。

“坐月子期间,请保持心情愉快,否则会对身体产生不良影响,顺便影响到冲儿。”华英雄一本正经的开口。

“包子!包子!是包子!”我强调。

“姓名只是一个称呼,即使姓名作了改动,命运的轨迹也不会因此发生任何的偏差”,华英雄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淡,颇有些老僧入定的感觉。

我刻意忽视到心底的寒凉,不理会那张乌鸦嘴,回过头,对着包子做鬼脸,逗包子笑。

“你不是说要出家当和尚么?怎么还在这里混?”半晌,我又道。

“机缘未到。”

好家伙,四个字打发我。

“你说过若救下三百人命,你便可得道,上回你说已经救下二百九十九人,唯剩一人而已,为何还在这里磨蹭?”

“机缘未到。”华英雄的嘴比蚌壳还紧,撬不出一点天机来。

“最近很少见到曹操,战事不利么?”换个话题,我又道。

“你想他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继续翻白眼。

“注意你对包子的榜样作用。”某人提醒。

“你倒是很闲嘛,一直在这里陪我抬杆。”我酸他。

“这是军令,只可惜我这军医大材小用,竟被命令来侍候月子…”华英雄一脸的不甘愿。

“好呀好呀,明天我跟曹操说说,让你上阵杀敌。”龇牙咧嘴地,我森森地笑。

“NO!能够侍候夫的月子,是小人的荣幸。”华英雄见风使舵的本领日渐强大。

“厚颜!”我不屑。

“谢夫人夸奖。”华英雄一脸的与有荣焉。

我只得作罢,回头对着包子哼哼小曲儿。

下午的时候,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不觉已是晚上,包子又被华英雄渡出去了。

有人掀开营帐,走了进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停在我的榻前。

“咳咳…”来人捂着嘴,发出闷闷的咳嗽声,极轻。

郭嘉?

我睁开眼睛,看向他。

掀开的营帐外有薄薄的月光透进来。

月下,他一袭青衣,眸如墨染,身形却是愈发的清减了。

“半仙?”我撑着身子想要坐起身来。

略带凉意的手轻轻按住我的肩,郭嘉轻咳一下,微笑,“抱歉吵醒你了。”

我只得躺下,笑眯眯地歪头看他,“许久不见呢,曹操那个家伙一直不让我下地,你也不来看看我。”

“咳咳…这身子骨不大中用,也在榻上躺了些天。”轻咳着,郭嘉笑道。

“既然身体不适,为什没留在许昌,非要长途跋涉行军作战?”我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