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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丽轻轻抽泣,“朵朵,你出来见一下妈妈吧,我们说说司杰的事情好不好?”

削肩上有男人宽大安心的手掌握了过来,朵儿摁了摁太阳穴,偏过头,仰起脸,望着此时正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的男人,嘴角轻轻的抖。

江钊看着朵儿眼珠子全被泪水淹了,一大包的水,轻轻一眨眼睛,那一大包水就爆-出来了,流得满脸都是,握着她的头,低头吻下,在她的额头,然后将嘴凑到她另一只没有压着电话的耳朵边,声音低小,不会在耳廓以外的地方散开,只能通过耳道,钻进鼓膜,流进心海里,“江太太,对不起,今天忘了早安吻,现在补上…”

他给她的安慰就是,每天我都会跟你说,早安,我的太太,一直都是,周而复始,年复一年,永远都是。

其他的,不用太在意。

你有我。

还有我。

女人伸手揪住男人的衬衣,他们都还没有穿外套,她觉得自己原本冷得发抖,却因为心海灌进了热流而浑身温暖,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那里她靠了一夜,她累极,倦极,全身酸痛的时候,都是靠在他的胸膛上,趴在他的胸膛上。

“妈妈,可不可不说司杰的事情。如果不说司杰的事情,我就去见你。”朵儿没有办法让步,司杰的事情,由不得她了算了,只是他们都把她当成铁人,钢人,一个不倒的圣斗士。

他们都觉得她可以做任何决定,因为她熬过了那么难熬的两年,因为她再熬得辛苦,也要去安慰爸爸,也要照顾弟弟,还把弟弟照顾得长高不了少,没有学坏,成绩优秀,依旧是个小绅士。

他们每个人都觉得,云朵儿,好能干的女娃娃,才二十岁不到,这么能干,多么值得人学习。

她一定有很多超出常人的本领,她一定非常有智慧。

所以,他们都觉得什么事都要从她身上入手,只要过了她这关,什么都好说。

她知道,妈妈是这样想的。

但妈妈不知道,无论她愿意不愿意,爸爸都不可能同意让出司杰,因为司杰长得那么像妈妈。

所以,妈妈压错了宝,在妈妈眼中万能的圣斗士的女儿,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用。

今天的一切不是一步步熬出来的真本事,只是因为上了一个男人的床,只是运气好,这个男人是个好男人而已,没有这个男人,云朵儿还是那个苦命的云朵儿,爸爸还是在监狱,弟弟只能上普通的寄宿学校。

但在这个男人眼中,她云朵儿再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来什么名堂,他鄙视她,他看不起她玩的小把戏,他经常一语中的的道破她的鬼心思,她在他的面前就是个纸老虎,她在他的面前只能靠讨好,撒娇,卖萌这样的方式来过日子。

她在他的面前,再普通不过,只是一个只能靠着他的能力才能好好生活的女人。儿儿真合是。

她真希望,真希望所有的人都能看到这些,看出她根本不是了不起的圣斗士,也有人制得了她,只要此时抱着她的这个男人愿意,他想怎么收拾她都可以,哪有圣斗士这样弱?

她再次轻轻叹息。

周丽听朵儿如此说,便只能答应,“好好好好,朵朵,妈妈答应你,不提司杰,一定不提司杰,好不好?妈妈只想见见你,妈妈想你。”

男人的手臂适度的圈住女人,一只手掌握住削肩,一只手掌慢慢的安抚女人的情绪,从上往下,热度透着打底衫,缠在她的背上,不肯离开,一阵一阵的暖,暖得人心都发颤,江钊啊江钊,你怎么能对我这样温柔,你这是想要害死我吗?

“好,在哪里?”

周丽说,“闲人居好不好?”

“都可以,你定。”

“那下午三点吧。我在那里等你。”

朵儿挂了电话,江钊搓着朵儿的脸,“不哭了,我陪你去,好不好?”

江钊这时候腆着笑脸逗朵儿,其实心里是说不出的生气,可是打电话来的是岳母,他发不得火,若是旁人一大早的打电话来把她弄成这样,他非得把电话给砸了不可,好好的一天弄得哭哭啼啼。

他看到她在玻璃上慢慢写着“妈妈”两个字,那两个小肩膀抖得跟筛糠似的,他真想把那块玻璃给她砸了,那算哪门子的妈妈?

什么妈妈可以做成周丽那样?放着女儿儿子不管,去享受荣华富贵,她也不怕晚上做恶梦的?

若不是听她那样心碎的说。“妈妈,我也想你。”

他真要去砸她的电话。

削肉剔着骨,剜骨连着筋,血脉这样的事情,旁人永远说不清,虽然他们是夫妻,他们不该是外人,但他从个人情感上已经把周丽划到了外人的范畴,只不过不能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来,毕竟,她还在意那个妈妈。

她还小的,十七岁一个人扛事情的时候,妈妈这两字于她的意义,一定是非凡的。

“不要。”

“为什么?”

“你送我过去就可以了。”朵儿看江钊不说话,呶着嘴,“你回家好好睡一觉嘛,我是担心你休息不好,你不像我,我一个无业游民,你工作压力大。”

“就是这样?”

“不止。”朵儿轻叹,“我妈妈一定是有很私密的话想跟我说,如果你在,她怎么开口。”

“说些让你哭的话?那我还是去,让她别说了好了。”江钊这时候有点固执,周丽出现的时候,朵儿就大哭,跟平时小打小闹的流眼泪一点也不一样,平时他弄她哭了,逗逗哄哄,几下就没事了,完全是小孩子一样。

周丽不一样,那种伤害不是小小的,是直直的埋在她的心里。他在她还有个人靠一下,如果他不在,周丽又说些什么,她要哭了都找不到地方肩膀。

就算他不能阻止她和这样的妈妈来往,但是阻止让这样的妈妈伤害她,这是他应尽的责任。

江钊看朵儿咬着唇望着她,传递着她的为难,“好了,我不吭声好了吗?我在你隔壁点个包间,可不可以?你们谈完了,我们一起吃饭,如果不一起吃饭,我们就一起回家,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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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人居的茶楼全是包间,推拉式的格子门,平民消费,包间与包间之间隔着的木头的隔板,看起来是古色古香的,有点味道,但毕竟造价在这里,隔音效果并不好。但平民消费这个阶层,算是环境不错的了。

朵儿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选在这样的地方,毕竟妈妈看起来很富足,完全可以约在一个高档一点,环境私密一点的地方。

朵儿先到,因为江钊坚持要两个包间连在一起的地方,如果周丽先去点了包间,旁边的包间就不一定有位置了。

硬硬的中式椅子,朵儿坐下后,要了壶玫瑰茶。打电话给周丽说,到了。

周丽到的时候,朵儿愣了一愣,妈妈虽然周身的装备也是名牌精品,但看起来有些憔悴。

周丽落座后,看着面前朵给她点的柚子茶,就眼睛有些发红,抬眼凝着朵儿的时候,有些羞愧,“朵朵,你有空的时候也出来跟妈妈一起吃吃饭,妈妈很想你。”

“嗯。”朵儿点头,然后笑开,愉快的说,“好的呀,我现在周一到周五到大学城上补习班,在高复,准备明年重新参加高考。但是我放学后和双休都有空。”

朵儿认真的说着自己的时间安排,她很期待,当妈妈听说她的近来生活状况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会不会很关切的问,学习怎么?同学好不好相处,报考的什么专业,哪个学校,打算读专科还是本科,压力大不大?

这些东西原本曾经该经历的东西,错过之后重新经历,妈妈是否会像班上那些同学说的一样,“我妈妈烦死了,天天就知道叫我看书看书,做卷子做作业。生怕我不死在书堆里。”

“我妈妈也烦死了,天天都问今天测试考了多少分,谁谁谁又得了多少分,谁又拿了奖,谁又得了第一,谁又理科状元,谁家的孩子人家父母还是农民工考上北大了,在她眼里,别人家的孩子永远比我能干。”

“我妈妈更讨厌,做作业做到十点给煮一碗宵夜,你刚想感动,她就说,再看一个半小时,就去睡觉,睡觉前记忆力最好了,明天早上早点起来背书,我给你煮了土鸡蛋,对记忆有好处。”

“我妈才是极品呢,家里的电视网络都给我停了,要查资料,找她接线。家里专门买了个CD机,放音乐,你知道放的什么内容吗?--世界上最美丽的英语。我每天一起床,家里就是慢悠悠的音乐,然后单调的:‘When-love-beckons-you,follow-him…’天哪,我只要在家就是放这个,我都要崩溃了。”

朵儿也想自己妈妈是不是也会极品一下,让她好好体会一下,有母亲在身边唠叨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可是周丽却问,“朵朵,我知道你很不想见到妈妈,很不喜欢妈妈提司杰的事情,但是妈妈真的好为难,妈妈有苦衷。”

朵儿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没消散,之前就像阳光上正打开的花瓣,我这时候被突然袭来的寒风打得一个哆嗦,花朵瞬间凋谢,诶,她只能心里轻叹,血缘关系真是一种可怕的关系,若是朋友,若是恋人,怕没有这样痛苦吧?

你想不计较又要去计较,妈妈说,我知道你不想见到妈妈。

呵,她其实不知道多想见到她。

司杰,说了不提,还是要提。

算了,不要去计较了,自己这么大,都嫁人了,再去吃弟弟的醋,像什么?像孩子一样。15174106

可是爸爸说,朵朵啊,你在爸爸眼里,永远都是个孩子,只要爸爸还活着,你就算头发白了,背弯了,脸上都是皱纹了,你还是个孩子。

“妈妈,我们说好不提司杰的,就不提了好吗?”

周丽眼里的泪水马上就要掉下来了,放在桌面上的手,伸过去,抓住朵儿捂着小玻璃杯取暖的手,“朵朵,妈妈不这样说,你根本就不会出来见妈妈。妈妈不能没有司杰的,司杰一定要跟妈妈走,你帮帮妈妈吧,好不好?”

朵儿低头看着杯子里的玫瑰茶泡成了淡淡的黄色,眼泪滴在杯子里,漾起圈圈水纹,哽咽的时候,声音断断续续,声音不小,却显得悲弱,“妈妈,你一点也…不想我吗?一点也不想吗?我都跟你说了,我明年…要参加高考,你不开心吗?你不…高兴吗?”

房间的门推开,江钊站在门口,大步走进来的时候,毫无感情的程式化叫了周丽一声“妈”,走到朵儿身边,握住她的手,拉她站起来,吸了口大气,眉心轻蹙,“你上大学是我让你去上的,你的专业是我替你选的,你需要谁替你开心?你最应该问‘你开不开心’的那个人,是我!你明白吗?”

朵儿抬头,嘴唇抿了半天,清清的鼻涕从鼻孔里流出来,哭着泪,“江钊,那我上大学,你开心吗?”

江钊心头一痛,抽了张纸,给她拧掉鼻涕,将她搂在怀里,下颌搁在她的发顶心,轻声说,“我开心。云朵,你要去上大学,我很开心,真的~”

。。。。。。。。。。两万字结束,昨天晚上九点过才到杭州,一万字码到晚上两点半,早上六点过被女儿闹醒,就没再睡,起来继续,一直码到现在,才更完,好象晚了点,但尽力了,亲们阅读愉快,谢谢妞儿们打赏的红包。好累,我需要去睡一觉。

111:9快要被你们折磨得肾虚了(吐血)

更新时间:2013-6-6 19:59:37 本章字数:3485

朵儿听着江钊说,很开心,她要去上大学了,他很开心。

爸爸说,真好,真好。

弟弟说,姐姐加油。

老公说,云朵,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中生有情愫在作祟,总觉得江钊那话听起来特别的贴心,像块轰得又干又暖的棉花毯子,突然包住在寒风里吹了很久的人,暖得血液都开始重新流动了。

本来干涩到已经不想讲话的喉咙,钻进了一缕薄荷香。

包间的拉门关着,角落里还有炉子生着火,上面是做旧过的茶壶,茶壶里的水开始滚了起来,白气汹涌的从壶嘴里往外冒。

男人不顾方桌的另一方还坐着岳母,包住女人后脑的大掌轻轻的揉了揉,吻住她的嘴的时候,动作很轻,软软的两片唇,舔上,又分开,再轻轻的吻上,没有欲念,只有安慰。

江钊想,他怕是疯了,虽然门关着,但旁边还坐着别人,于他而言,也是大庭广众了,他是万万不会做这样的举动的。

可是他不这样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依赖和感动,他是救她于水深火热的神仙,她渴望他把她从沉痛中拉出去,他要给她依靠和安慰,否则她站不稳,走不动,她觉得自己平衡,委屈,难过。

拥抱,吻。

政治人物又怎样?没有七情六欲吗?没有想要保护的人吗?

就算此时门被推开又怎样?

他拥吻的,是自己的妻子。

周丽难堪到无以复加,并非因为女儿女婿当着自己的面接吻,她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思想并不保守,她难堪的是江钊进门看她的那个眼神,像看一个路人,带着些厌恶,就好象哪里凭空钻出来的一个陌生人打搅到了他的好事一样。

“妈”,叫的时候没有语波,只有眸潭里的疏离,要把她隔离在外。

“江钊。”周丽凝了口气,既然他叫她一声“妈”,那么这个岳母的架子,她是必然要端的。

江钊仿若未闻一般,没有转头,咬着朵儿的嘴唇又拉扯了两下,松开的时候,搓了搓她的脸,“不哭了。我们这就回家去。”看着女人还红着的眼睛,低头伏在她的耳边,“回我们的家去。”

朵儿咧嘴一笑,乌云密布的天空乍然放晴,阳光明媚刺眼,刺得江钊心头一酸。

两人这时候才转脸去看周丽。

周丽又说,“江钊,你坐吧。”

江钊嘴角有笑,眼里却没有温度,“妈,不坐了,朵儿中午吃得很少,我们回去弄点吃的。”

“饿了就在这里点些东西吃吧,这茶楼里小吃也多。”

江钊笑笑,“还是不了,她不太习惯在外面吃东西,总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吃了怕拉肚子。”说到这里,江钊轻轻一顿,伸手搂住低着头的女人的肩的手紧了一紧,低头看着她额角的碎发,有些出神,喉结滚动了一下,再次对上周丽的眼睛,眼睛噙着酸涩的笑,“其实也不是,我知道她只是习惯了自己做,那时候爸爸在监狱,相关的帐户又都被冻结,司杰嘴刁,想吃好吃的,她那时候没钱带司杰去大饭店,就从网上下看些菜谱学着自己做,现在会做很多菜,会做很多小吃,呵你都不知道,只要她在外面吃过的菜,只要买得到调料,就没有她不会做的。”说到这里,江钊哧的一声笑,“妈,你说说,她这样人高马大的女孩往厨房里一站,多不像啊?还这么小就跟大厨子似的,又没拜过师,说出去都没人信,我妈妈都那么大的人了,还只会做个西红柿炒蛋。”

周丽的嘴轻轻张着,抖得有些咬合不上,她看到朵儿头更低直往江钊胸膛上贴,轻轻说了一句,“老公,我们回家吧,别说了。”

江钊没有挪动步子,依旧眉目含笑却目光幽冷,语速缓缓却咄咄逼人,话锋像刀子一样让人避闪不及,扎进人肉的时候,刀尖一拉,划肉剔骨,好不痛快,“我一直跟朵儿说,她厨艺如此精湛,想必是得了父母的遗传,可爸爸却说他盐的数量永远搞不清楚,所以我就猜想,一定是得了妈妈的真传,否则,凭她这样小小的年纪,哪会这么能干?以她的天赋,自学成才这样的奇迹,我是不会相信的。哈哈,其实我很喜欢在家里吃饭,很温馨,若不然改天邀妈妈到家里来坐坐,也别怪我不懂事,是真的很想尝尝妈妈的手艺,一定比朵儿好。”

说完宠溺的偏头低下,又是一吻落在朵儿的发顶上。此时她正用力的抓住他的衣服,忍受着他将她过去的苦难用一种几近幽默的方式说给她的母亲听,他又叹笑一声,“嗨,都怪朵儿,把司杰的胃口养刁了,养得不肯去上寄宿学校,想天天吃她烧的菜,把我的胃口也养刁了,只想吃比她烧得更好的人烧的菜了,要不然明天吧,妈妈有空吗?”

周丽身躯被震得一个摇晃,赶紧扶住桌子,颤紧不平的气息一bobo从胸里面吐出来,“江钊,我,我不会烧菜。”

“哦?怎么可能?”江钊用一种“别开玩笑了”的眼神,一瞬一瞬的看着周丽,孝道?若这个女人对朵儿有半分好,他也不会说这些话去伤害她,他一定会真心实意的叫她一声妈。

周丽被江钊的眼神伤得不轻,他要她解释吗?要她解释为什么不会做饭?因为她的生活一直都优越,因为她从未受过半点苦,因为她就算在儿女都为了生活奔走的时候,依然名车豪宅,山珍海味?儿儿愫在像。

可是谁敢这样解释?

她不敢,她看到江钊的眼睛里那些刀啊剑啊的,她就不敢。

“江钊,我是想跟朵朵谈谈司杰的事情,你能不能借点时间给我?”原本想端岳母的架子,此时放了下来,周丽知道在江钊那里已经讨不到尊重了。

江钊道,“妈,不好意思,这事情,没得谈,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司杰,我养得起。你不用为了他的成长担心,而且朵儿把司杰照顾得很好,也没说不准你见司杰,他双休都在家,妈妈可以常来九号公馆坐坐。”

朵儿伤心难过到一定时候都懂得如何自我完善和修复,从江钊怀里钻出来,吸了吸鼻子,抽了张纸自己擦眼泪,“妈妈,司杰的事情,没得谈,你现在已经和爸爸离了婚,现在又跟了谁我都不关心,我祝你幸福,你以后老了,我和司杰都会养你,所以,你不用去考虑养儿防老这样的事情。该我们尽的责任和义务,我义不容辞,绝对不会找借口推托,你放心,好好的过现在想过的生活。今天司杰就在家里,要不然你跟我们去九号公馆吧,见见他。”

周丽站起来,“朵朵,司杰还小,需要妈妈。”

朵儿点点头,双手抬起,抚向两鬓之间的碎发,往后一捋,大出一口气,“其实这两年,我这个妈妈当得很好,很尽责,比以前我们云家请的保姆还要认真,接送,洗刷,谈心,没有一样没做好,妈妈把他接走以后,也能像我一样,事事都亲力亲为吗?妈妈肯定要请保姆,还不如跟着我呢。”

周丽又被打击。

等江钊拉着朵儿离开房间后,周丽虚脱一般坐回椅子上,从爱马仕的鳄鱼皮包里拿出手机,拨出电话,气焰一下子提了起来,“我告诉你!我尽力了!如果你再叫我来找朵朵谈司杰的事,我就拿刀砍死你算了!”

狠一发完,突然喷出一声,哭了起来,“我见她一次我就想打自己耳光!被自己女儿打耳光,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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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钊开着车,根本不提司杰和周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老婆,晚上我想吃蟹,我们弄个红烧的好不好?”

朵儿点点头,看着前方车流,“你想吃哪种蟹红烧的啊?”

“青蟹我不太喜欢,梭子蟹好不好?”

“好啊,等会去超市,你在外面车里等我好了,我买好蟹就出来,很快。”

“我陪你去,顺便你教我怎么挑好了,下次想吃家里又没买的时候,我回家可以顺便带些,省得你又要跑出去买。”15174927

“得了吧,你给我坐车里好了,逛超市的,中年人老太太多,认识你的人多,等下人家看到你,全都过来打招呼,得烦死人,不要到最后我们九十点钟还吃不成晚饭。”

江钊只能听话,朵儿到了超市没推购物车,只是拿了个深蓝色的购物提篮,只是买点蟹而已。

朵儿刚入超市,停车场一辆超野车上下来一个双眉紧锁的男人,关上车门,卡上蛤蟆墨镜,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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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江钊,你个王八蛋!(月票要身援,不要声援)

更新时间:2013-6-6 19:59:38 本章字数:5823

江钊觉得有点累,昨夜睡眠太少,朵儿才一走,便打了个哈欠。

把座椅调平,躺下去,想要睡一阵,眼睛闭上还不到五分钟,单调的手机铃声便聒噪的叫了起来,人在进入酣睡状态前,特别讨厌被打扰,真心不想接电话,从来还没这样任性过,因为到了他这样年纪,打电话闲聊的人很少,一般都是有事。

再次打了个哈欠,滑开手机接听,“喂。”

“哥。”秦非言。

江钊闭着眼睛,“嗯,有事?”

“还跟嫂子一起睡呢?”秦非言笑着调侃。

“没,她去买菜,我在车里等她,躺着睡一下,估计等会就回来了。说吧,正事。”眼睛打开,看着车顶,长臂一伸,摁上天窗的摁扭,遮阳板慢慢向后滑去,外面的天空有些灰,看不到一朵绵绵的白云,有些遗憾。

“我还正要跟你说,晚上想去蹭下饭,很想吃嫂子做的家常菜,味道简直太不一般了。”

江钊有些得意的坐起来,想吃?太不一般了?也不看看是谁老婆,想着想着,愉悦的笑出了声,“你这话可别说给外公听,到时候又得说你是个养不家的小混蛋!”

“爷爷高兴还不来及呢?说好了,晚上我去九号公馆,对了,哥,我在商场呢,嫂子喜欢什么颜色?”

江钊疑惑了一下,想送礼物?非言什么时候想起要给朵儿送礼物了?这不是个好事情,他得提防着点,“问这个干什么?”

秦非言叹笑道,“我们家虞美人打越洋电话过来说我这个当儿子的没良心,一到这样节那样节的全叫秘书给她挑礼物,她一看就知道是秘书挑的,她很受伤,说儿子白生了,再也不想见到我。于是我就到商场来给她选礼物了,女人真麻烦,大姨跟她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江钊听到哈哈大笑,“得了吧,虞姐够给你面子了,珍姐才难弄,一下子要像当妈妈的一样高高在上,一下子又说要当少女,叫妈把她叫老了,有时候她不高兴,一叫她珍姐,又说当晚辈的没大没小。虞姐好歹在国外,她要是母爱泛滥了要回来,你小子就天天被她作吧。好好选礼物,你嫂子什么颜色都适合,要买就多买点,帽子,衣服,裤子,鞋子。等会我把码子发给你,哦,披肩买一个,天冷了。靴子给她买那种内胆厚毛的,她脚有点怕冷。再买双小羊皮的手套,那种很软的,颜色嘛,买亮一点的,我看粉色蛮好的,围巾也买亮色好了,黄的啊,天蓝啊,浅绿啊,粉啊,嫩紫啊,一样一条吧,大衣的话…”

秦非言佯作生气的制止,“土匪,我有说要买那么多吗?我只是看到一个蝴蝶结的小布夹子,三十块钱一个,想问问她要什么颜色而已。”

江钊像是秦非言就在他的对面一样,正经道,“哎,忘记了,我们家今天晚上不做饭,你别来了。”

“好呀,有本事你等会别回家,我已经叫秘书搬了束花到你家了,我去了她才能走。正跟你丈人在聊天呢。”

“那你吃了饭再去吧,我们家碗不够,不想再添碗浪费钱,你也知道,现在工资降了。”

“没事,我端着盘子吃。”

江钊笑道,“秦非言,你有脸没脸,到别人家去拜访,好意思买个三十块钱的夹子?”

秦非言道,“明明是自家人,怎么又成了别人了?好见外啊。”

秦非言打完电话,摁了秘书线,“美女,把今天加班赶出来的东西送进来,我要用。”

“好吧,稍等吧,美男。”

秦非言看完秘书送来的资料,大呼一口气,双肘撑在桌上,十指相教合住,支在下巴处,框架眼镜后面一双眼睛,风云变幻,他冥思苦想,这安安也不过才二十岁,手段怎么会这么老成?

恩佑的女朋友?

因为恩佑的文弱,所以席爷爷才给恩佑找一个这么懂决断的女朋友?

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威逼,利诱,每走一步,都打至蛇的七寸,招招有用,对于人心险恶、贪婪畏惧都能掌握到那么好?这些人,真让人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