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都能从父亲眼里看到满意,即便她并不优秀,他还是满意,觉得她最好。

即便后来有过苦,曾经的甜也回味不完,是谁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她说过无数次,爸爸,我爱你,我最爱最爱你了。无数次搂着父亲的脖子,说着爱他,问他讨要着自己心仪的礼物…

还有 一个人是她除了父亲之外最爱的一个人男人。他包容,给予一切,当过他的女人,会觉得为人妻子是一辈子最难忘最幸福的事…

江钊给过她的东西,都全塞在了她的心里,挖也挖不出来…

她游过去,看到父亲的头,慢慢的沉下去,水面清明透亮,在父亲沉下去之前,她似乎看到自己的丈夫踢过父亲一脚,她发现自己也往下沉去…16012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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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亦辰把小娅送回清风苑,就离开了。

绝代佳人“昭君”的包间里,庄亦辰手中的骰盅慢悠悠的扬在半空中摇着,里面的骰子来回轻声撞击,一粒也没有掉出来,接着,撞击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听起来像简单的步子越走越紧张。

目光凝着面前站着的刀疤鼻的男人,眸色冷静中透着残忍。 “藏敖这种狗虽然凶猛,是好。但比较贵,也难得,太容易查到户主。”

“但是猎犬这种东西也比较好查,野狗集中的地方城区太难找。弄出城外,要过收费站,有些东西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刀疤鼻分析的有道理,庄亦辰不是没有想过,他做事向来不喜欢给自己留尾巴。

“老板,干脆一枪崩了得了,反正我的枪都是改装过的,子弹壳也处理过,查不到出处。”

“一枪崩了?”庄亦辰冷冷摇头,“敢当着我的面撒谎的人,一枪崩了太容易,我必须让她享受一下死亡的过程。”想到周丽,庄亦辰后悔自己一念之间的仁慈,仁慈这种东西果然不能存在。

那个女人太不识抬举,他原本是想帮江钊一把,也省得看他整天那副鬼样子,结果帮了倒忙,被周丽反咬了一口,还害得原本可以僵持着的局面打破,弄得不可挽回。

他和江钊密谋对云世诚停止催醒治疗,也的确会可能造成云世诚死亡,但他相信云朵儿不会去告发他们,原因再简单不过,想着她在周丽家的样子就能猜到,就算江钊当着她的亲手把云世诚杀了,她自己可能去跳楼,也不会去告发江钊…

所以他和江钊有错,那个周丽却是一刻也留不得…

刀疤鼻抖了一下,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看着面如冠玉,却心如罗刹,背叛和隐瞒的事,他从来不敢干,有一种人就有这样的气场,你从来没有见他杀过人,你却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到,杀人不过扬扬唇角那么简单。

“老板,我知道东边有些工厂,喜欢养藏敖这样的东西,因为太偏僻,为了工厂的安全,所以…”

庄亦辰也知道,但工厂同样要顾虑员工的安全,狗肯定是要用大铁笼锁起来的,“那狗都关在笼子里,有什么用?”

“对了,我知道有家农家乐,养了五条狼狗,养得要随意些,虽是锁着铁链,但铁链很长,如果进入了他们的区域,那就不能怪狼狗无情了。”

“农家乐有摄像头吗?”

“做事情前,我会和胡子把这些东西都处理掉,手脚一定会干净,老板放心。”

“嗯,不留尾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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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靶场,枪声连连,靶位上时而冒上一缕青烟。

这段时间都有一个女人天天练靶,虽不能说靶靶中红心,却也是基本上能打到靶上了。

欧阳妍,戴着消音的耳机,手臂抬起,握着枪的手一抖不抖,练着射击。

为了一个男人,她毁了整个欧阳家,江钊这个男人,冷血无情,从不念旧!

都是是因为她,爷爷才会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进监狱,叔叔的前途也毁于一旦。

打电话向哥哥救助,欧阳海,也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他居然说当初给江钊下药的时候就提醒过,江钊会报复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江钊,这个男人太可恨!他毁了整个欧阳家,她这一生都得不到了,既然她得不到那么就杀了他,让谁也得不到!

她要为爷爷杀了那个男人!

人在一念之间的癫狂,到底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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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如盘,夜云如絮。

朵儿的车子开进九号公馆,她今天把车子停在门口,想慢慢的走过去,小区绿化占地很大,所以走过去,要一些时间,保镖跟在她的身后,远一点的距离,并不影响她的情绪。

原本以为会想一些事情,可是脑子里全是黑乎乎的画面,什么也想不起来。

人到了她这个地步,怕也只有如此了。

板鞋踩在黑漆漆的柏油车道上,脚上有点被黏住的感觉,扯起来,踩下去,发出“噗呼”的声音。

走到江钊的楼下,看到一个身影,高大,寂寥,时不时的吸一口烟。

朵儿轻叹了一声,走过去,江钊终于看到朵儿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以内,他们没有通过电话,但他似乎能感觉到,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到了,所以从楼上下来,才出来站了不到一分钟,她就来了。

心有灵犀这种东西,很微妙。

欧阳妍原本只是想过来看看江钊的行踪,可当她看到江钊突然将手中的烟扔在垃圾盘上,朝着小路那头那个身影大步奔去的时候。

心里还隐压着的恨意,全都冲了出来。

她近段时间都有意无意的派人跟踪江钊,最好下手的地方就是九号公馆了,以前他早上就喜欢跟云朵儿两人散步,晚上也会出来走几圈。

工作的地方人太多,她的枪法怕是没有那么准,要将这个狠毒的男人杀掉,就要趁人少的时候。

杀了江钊!比弄死云朵儿的决心更大!

“云朵!这边!”江钊看到朵儿朝楼这边加快了脚步走过来,忍不住欣喜的朝她挥手,此时自己像一个在家里等待妻子回家的男人,有些急切。

这样的画面像个幻影。

朵儿忍不住的笑了,只是笑得鼻子都开始发酸。

一个拥抱,自然而然的。

“云朵,不走了,好不好?就住这里,你住楼上,我住楼下。”

“阿钊,让我静一段时间,我…”

“好好好,你静一段时间,我不打扰你,也不给你打电话,但是…”江钊犹豫了一下,“但是云朵,我们没有离婚,你不能…你还是我妻子,知道吗?”

朵儿的个子很高,此时被江钊抱着,自己又踮了脚尖,下巴就挂在江钊的肩上,如小山的花丛里突然站起一个人影,夜灯下,那把枪的枪口直直的对着江钊的后背。

根本来不及喊,那柄枪像是早就已经上过镗,站起来只是为了开枪。

枪声爆开,子弹呼啸而来,朵儿瞳仁放大,本能的,来不及思虑,“危险”两个字刚一出口,用力的抱住江钊往左边一倒,去躲开那个枪口,旋转中,自己已经和江钊互换了位置。

在这个往地上倒去的过程中, 成功躲过第一粒子弹。

欧阳妍是不管第一枪有没有射偏,都连着射击,她要江钊去死的决心已经下定!练了这么久的枪,早就已经把江钊当成了靶,她知道自己枪法不准,便想过一定要连发射击!

所以, 朵儿在抱着江钊躲开第一枪的时候,第二颗子弹几是接蹱而来,她始料未及,背上的疼痛,终于压住了心上涌起的疼痛…

江钊在听到枪响和“危险”二字的时候,已经被朵儿调转了方向,这个时间,也就是两三秒。

江钊心头一凛,将手里的手机朝着欧阳妍的手狠狠的砸过去,命中,枪口歪斜,趁着这个时间,翻身窜起,冲过去抬腿一踢,将欧阳妍的枪踢落在地!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保镖应声赶来,却为时已晚,只能将欧阳妍制住。

“我叫你保护她的安全!你离她这么远干什么!”江钊双眼翻红,目眦欲裂。

“我,我看你们,所以不想打扰…以为你在,就没事。”

保镖的解释,让江钊突然腿下一软,有他在?

“叫救护车!快点!”江钊坐在地上,根本不敢挪动朵儿,他知道,不能动,他只是捏着她的手,“云朵,我在我在。”

欧阳妍还在叫嚷着些什么,他没有听清,只是不敢乱动朵儿,自己坐在地上,跟保镖说,“放了她。”

“放了她?”保镖一愣。“ 应该交给警察。”

江钊狠狠道,“放了她!我说放了她!”

“还不滚?”江钊对着已经由保镖松开的欧阳妍凶狠道。

吧一想没过。等待救护车的时间漫长,江钊让保镖把他的手机拿过来,只发了简单的几个字出去,“我要欧阳妍,死!死无全尸!”

庄亦辰在这收到江钊的短信的时候,扶了扶额。

江家少爷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敢从明面上支会他动手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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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浆的袋子挂在输液架上,沿着管子,经过针孔,注入女人的纤细的血管内。

那颜色红得有点发黑,红得像希望,黑得像绝望…

江钊躺在救护车的地上,把女人垂下来的手窝在手心里,搭在心口上。

朵儿的唇有些发青,有点干,枪伤在背后, 她趴在支架床上,头支在床边, 手还被他窝在他的心口。看着他躺在地上,望着她,看着他眼里的泪水一淙淙的往外流。

背后还是湿湿濡濡的感觉,除了疼,还感觉得到一直有湿湿的东西在皮肤上流动。

手被捏在睡在地上的男人手里,她看到他害怕,害怕得嘴唇都在颤。

朵儿也在害怕,她觉得自己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若不是手还被男人握着,她感觉自己已经快全部冰凉了,已经快要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了,明明以前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可以感受到干燥的温暖,那么让人心安。

此时,都没有了。

一点点的在消失,她的感知,在消失,感受不到温度。

“江钊~”

“云朵,不说话,我们不说话,血浆有的,在输血,我们先到医院,到医院再说,你看着我就好,不睡就行了。”医生说,子弹的位置在心房边上,有可能击中了心脏,必须到医院才能确定,他觉得现在她说一句话都是在消耗体力,不用说话,只要睁着眼睛就行了。

“江…钊…” 朵儿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说话的声音这么弱,自己都听不清,想要说一整句,却连不成句,有些意识,已经不听她的使唤,她看到了父亲,父亲的怀抱其实也很温暖。在呼唤她~

可是她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那么无助,他抓着她的手,像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他像是快要溺水而亡的人,他那么可怜。

原来,爱情这种东西,到了危机关头,真的可以让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其实,除了这一点,她什么也没有给过他,可是就连这一点也会成为他一生的包袱,原来,即使她为他做过一点事,也会成为她的包袱。

其实,她从来都不想当一个拖油瓶…

“江…钊,其实,我…我…我 ”

“云朵,我们不说话,你怕没声音,我说给你听,你别说,我给你讲笑话。”

朵儿轻摇着头,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自己的喉咙,想要说完她想说的话,“江…钊,我,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都是为了…为我爸爸,从一开始我就利用你,我一直都是…利用你。现在,我,我爸爸死了,你对我…也没有…任何价值了,终于可以不用再…看到你了。我真是讨厌你,讨厌你…霸道专横,讨厌你自以为是,我这么年轻,我喜欢像恩佑那样的男孩,他跟我才般配,他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我跟你在一起日子,简直觉得…忍辱…负重。我…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为了让你帮我爸爸,我都是违心的讨好你,你想要我的爱,我就说我爱你,你想要什么,我能给的,我都给你,那都是因为我…爸爸。现在爸爸…也没有了,我终于可以不用…撒谎了,哎,我终于可以不用再面对你了,不要再将就你了。你,你跟我离婚,让我去找一个我爱的男人吧,看在我在伺候了你这么久的份上…”

女人的嘴唇,有些发白,救护车的独有的叫声在柏油路上悽惶紧张的叫嚣,提醒着路上的车辆让路,车上有生命垂危的病人。

市区的道路,即使到了夜里九十点,也是这般繁忙…

“江钊,我没有…爱过你,从来都…没有过… 都是为了我爸爸,骗你的…,爸爸…才是我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陷入黑暗之前,慢慢的,终于可以不用再痛了…

...................第二更五千字,第三更的时间,中午两点之前,试试看。

213:结局篇:爱恨消失前(2)

更新时间:2013-7-17 17:03:04 本章字数:5968

江钊听着,全都听了进去,却把朵儿的手握得更紧了,下颌点了点,顺着她那些话,那些根本不能刺伤他的话,“嗯,既然是这样,你更应该补偿我不是吗?”

“你为了你爸爸,你利用我,你不觉得对不起我吗?你觉得欠我不是吗?既然这样,你就要还我…”

“哎…” 音不像音,气不成气的一声,朵儿想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哎…”

把那只已经透凉的手捂在心口,暖着,他躺在地上,女人的眼泪就这样一滴滴的往他下巴上滴落,“你以为你除了这件事,就不欠我了吗?你把我胃口养得这么刁,你想就这样算了?你以为我江钊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么?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你没有给我找到一个同样好厨艺的老婆,我凭什么让你去找你爱的人?我才不是这样的人!我不是!”

朵儿被送进了军区干部医院,为她做手术的是有着丰富经验的军区优秀医生。

子弹,弹片,刀刃,那些在外面医院看来是难得一见的伤势,在这里也只是平常的事。

可是子弹的位置凶险的擦过心脏…

取弹的危险系数值,让人无法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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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妍从九号公馆离开,她还算得上是冷静,跟她一直以来的性子有关。

就像这次她起了要杀江钊的决心一样,她没有直接冲上去给江钊两刀,她察看时间,地点,找最适合下手的机会,今天于她来说,太遗憾了,江钊没死,死的只有云朵儿,云朵儿这种女人对欧阳家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江钊才是个真正的祸害!

有多爱过他,此时就有多恨他!

庄亦辰看着江钊发来的短信,又打了个电话给江钊,“什么情况?”

“云朵中枪了…”

他听到江钊的声音带着哭音,还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不用说,他已经猜到了…

江钊这个人,跟他一样,做事情向来不喜欢留尾巴,也不喜欢让别人抓到他的把柄,他需要处理的人,也只是暗示,绝不明说。

欧阳妍是第一个江钊开口要她命的人!

死无全尸!

这是怎样的恨 ?

庄亦辰看自己一双手,抬起来,对着包间里幽暗不明的灯光,一双看似干净,却沾满血污的手。

他并不厌恶自己沾染过的鲜血。

这世间本来就没有一尘不染的东西。

他也不喜欢那些一尘不染的东西,他喜欢那些有着鲜明棱角的东西,什么清纯不清纯的,人有劣根性,才是人。

就像邱小娅,她有劣根性,也有真性情,这样的女人才有味道。

把手握起来,拿着手机又拨出电话,“刀疤,你跟胡子找点人,晚上开开荤,欧阳家那个没进监狱的小姐,可是海城出了名的美人儿,喂你们,够不够?”

“嘿嘿,老板,一个太少了吧。”

“怎么会少?不要命的玩。如果她还能动,你们就别动了。任务很艰巨。”庄亦辰一时间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替江钊把这口气给出了,所以人这个东西就不能活得太正义,江钊之所以走到今天这步,就是因为太顾念情意,早点把周丽弄死,不就结了?

早就把欧阳妍弄死,不也就结了?

果然走正道的人,跟走偏门的人,差别太大。

庄亦辰再次总结,自己还是适合走偏门,走正道的人,太要脸!

“啊?” 又杀人?今天这任务似乎有点重,不过老板吩咐的,一定要 完成,不然他们就不能动了,多可怕,“好,一定完成任务。”

“算了,扔一堆要饭的给她吧,让你们上她,觉得太便宜她了。”

“啊?”变卦?

“按我说的做。”

“好。”

庄亦辰挂了电话,想着一天的事,一件一件的出。

电话又打给小娅,“脚伤好些了吗?”

“嗯,李叔把你那边的医生给我带过来了,上了药,没什么感觉。”

“你好好休息,晚上少出门,有事给我电话,如果我在忙,你就打给李叔,不要去夜店玩,那些地方随时都不安全。”

“嗯,我知道了。”

“晚安。”

“晚安。”

庄亦辰的话,总是冰凉冰凉的,从来不用柔情的语调,关心起人来,也有些僵硬,不过小娅还是感受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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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深,上演的节奏便越来越惊心动魄。

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话,天桥下行乞为生的乞丐三五成群的悄悄转移,像作贼似的,面上还带着些窃喜。

一幢废旧工地,已经长草,开发商屯地,等着楼市涨价再开始挖地基,此处围墙筑起,乱砖乱石。

欧阳妍脸上的布条被人拉开的时候,吓得“呜呜”直叫!

嘴被堵住,缩在墙角。

扯掉她脸上布条的人,戴着大沿的帽子,还配着超大的墨镜。

大晚上的戴墨镜,就是不想人认出他来,夜色这么暗,那人的脸上看不出来一丁点的特征,只知道是个男人。

她大叫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男人,而是围着她的一圈眼冒绿光,衣衫褴褛,全身黑污,头发又长又脏,还沾在一起打着结,浑身飘着一股股恶臭的乞丐。

刀疤今天让人选的乞丐都是最脏,最丑的,那些短头发,注意仪容仪表的要钱的人,他都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