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睚眦吝啬婆 作者:睡懒觉的喵

第一章

兰颜听见周围隐隐的哭声,艰难地撑起沉重的眼皮。三个屁大的孩子映入眼帘,这是谁?

丫头小厮?兰颜来不及多加揣测,最小的男孩已从泪眼朦胧的眸子里看见了兰颜的异样。揉揉眼,小男孩发现兰颜是真的醒了,立即激动地抓住旁边稍大的女孩叫起来:

“姐姐,嫂子没死!没死!”

嫂子?兰颜蹙眉望向赫然抬头猛盯住他的三个孩子,一时摸不着头脑。

“嫂子,你…你…”最大的男孩带着弟妹爬起来慢慢往后退,明明三人看着断了气的嫂子又醒了,这会不会是诈尸?

兰颜刚想发声就察觉嗓子干痛得厉害,忍不住用手扶向脖子,这一摸不得了,兰颜瞬间发现…没有喉结!不甘心地伸出两只手来又仔细摸了摸,真的没喉结?!

低抽了口气,兰颜忍住喉上的不舒服,慎重地问道:“你们叫我什么?”

三个孩子看着本来已经硬邦邦的嫂子突然醒来,还神情慌张地不住摸索脖子早已吓得不清,此时哪还说得出半句话。这可急得兰颜只想跳脚,无奈又多了问了几遍,最大的男孩才稍稍定神地吐出两个字:

“嫂…嫂嫂子…”

嫂子?兰颜瞳孔不断放大,难道自己没有穿越成男人吗?作为一耽美主编,兰颜最经常看到的小说戏码就是“女变男”。可为什么?穿越这事儿都让她给撞上了,却没成功的变成男人?

“嫂…子,你没事吧?”三个孩子见着嫂子神情恍惚的模样,生怕她一个白眼,又死翘翘了。

兰颜绝望地闭上眼,好吧!女人就女人,她认栽。既然是嫂子,“你们大哥呢?”

话一出口,三个孩子就面面相觑。良久,女孩子才用温婉的声音低低答道:“嫂子,你不就是因为大哥死了才上吊的吗?怎么…忘了…”

轰!

兰颜惊诧地睁眼。

轰轰轰!

兰颜猛然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个家竟是…家徒四壁!

轰轰轰轰轰!

没有“女穿男”,没有遇到皇帝王爷这样的“金牌小攻”,兰颜穿越后,老天爷送给她的,只有三个孩子和一个一贫如洗的白家。

哦,对了,还有一件礼物,也是老天爷送给她的 ——一个 响当当的“白寡妇”称号。

轰轰轰轰轰轰!

兰颜被雷劈得里焦外嫩,无法承受的“白寡妇”再次晕死了过去。

第二章

“白娘子,白娘子!”正在河边艰难打水的兰颜听见隔壁家李嬷嬷地叫唤,扑通一声,好不容易捞上来的一点水又随着水桶掉进河里了。可李嬷嬷的叫唤声还没有停止,甚至又拔高了一个音调:

“白娘子啊!白娘子啊——”兰颜情不自禁地闪了闪腰,要是李嬷嬷把她的吆喝声连起来就能开唱了:

“啊——啊——啊——千年等一回…”

兰颜甩甩头,思绪混乱地看着由远至近的李嬷嬷。到这里已经三个月了,兰颜还是无法忍受邻里街坊喊她“白娘子”。虽然她明白祥福村的人是可怜她年纪轻轻就守寡,不想勾起她的伤心事,故意把“白寡妇”的称呼改为“白娘子”。但每听到这样地呼唤,兰颜还是会无端地联想到人头蛇尾的白素贞正在山间谷洞蜕皮的画面。又情不自禁地得瑟了一下,兰颜在心里默默骂娘,这女人怎么谁不好嫁,偏要嫁个姓白的死人呢?

兰颜提起仍在河里的水桶,回身对李嬷嬷不自然地笑了笑。

“白娘子,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昨晚没睡好?”李嬷嬷关怀地问,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地发出“啧啧”声。

“没关系,李嬷嬷,有事吗?”

“哎呀!瞧我这记性!”李嬷嬷拍拍自己的脑门瓜子,经兰颜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来做什么了。“你家老幺咳出血了,我已经喊我们老头子去请镇上的大夫来了,你也快回去看看。”

扑通!水桶再次稳稳当当地落入湖中,不过这次却是被兰颜以“y=x²”的完美抛物线给扔出去的。兰颜着急地把水桶一甩,就要往白家地方向跑。却被李嬷嬷拉住了:

“哎呀哎呀!白娘子你怎么把水桶扔湖里去了?”

想着家里病怏怏的孩子,兰颜听到“白娘子”三个字也奇迹般地没发抖,只是更加急躁地想扯开拽住自己衣角的手。

“小涟都咯血了,现在还顾什么水桶。”

“哎呀呀,不行啊,这水桶,是白老大亲手做的,是遗物啊!”

兰颜翻翻白眼,这个李嬷嬷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现在回去照顾小涟,白老大会更加感激我!”

闻言李嬷嬷突然安静下来了,但却换了一张无比严肃认真的脸道:“你这就不对了。虽然我们唤你‘白娘子’,但不管白老大是死是活也是你的丈夫,你的天!你怎敢直言他的名讳?”

兰颜看着李嬷嬷那张深受封建残余荼毒、满脸皱褶的脸,赶紧颤巍巍地吐出几个字:

“相…相公…”

“嗯,这就对了。”李嬷嬷赞许地点点头。兰颜生怕她再念叨半字“三从四德”拔腿就想跑,可她无奈地发现,自己的衣角还被李嬷嬷紧紧地拽在手心。

“李嬷嬷,你快放开我啊,小涟还等着我。”要是李嬷嬷是男的,她早一掌劈过去了。

“可是水桶不能不要啊!”李嬷嬷仍旧固执地不放手,“这水桶也能值上几个铜板了。”

兰颜楞了楞,这话倒说到了重点。想了想那个家徒四壁的家,区区一个水桶也摇身变成重要家产了,确实不能不要。小涟那边既然已经去请郎中了,应该没什么大碍,自己急冲冲地赶回去也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咬咬牙,兰颜回身准备捡水桶,却当场怔住了。

“李嬷嬷,这…”兰颜指着已经漂到湖中央的水桶看向李嬷嬷,换来的是一张无比坚定、满是褶子的老脸。

兰颜咂咂嘴,没出声。不用说兰颜也知道李嬷嬷的意思了——不论千辛万苦,保住夫家的任何一件家产才是首要任务。

于是,倒霉的兰颜在冷得刺骨的冬天清早慷慨就义地下水救水桶了。NND,兰颜再次在心底无言地骂了起来,见过下水救人、救狗、救蚂蚁,就是没见过他妈哪个脑子短路的大冬天的下水救木桶!!!有谁穿越穿成她这么倒霉的?虽然丈夫死了,依然有人来教她如何把《三从四德》演绎得活灵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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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一身湿嗒嗒的脏衣服回家,兰颜就看见白黎和白懿正守在白涟床前。白懿红红的眼睛明显是先前哭过了,也难怪!父母、大哥一时之间都突然离去了,只剩下一个半生不熟的嫂子,毕竟,白懿只是个小女孩。反倒是作为现在最大的孩子,只有十三岁的白黎则显得沉稳镇定得多,不过,这孩子紊乱的步伐暴露了他的慌张。

“嫂子!”见现在唯一的家长回来,白懿眼圈又红了起来。

兰颜点点头,算是简单地进行了安抚,继而转头问:“白黎,现在怎么样?”

“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旧伤未愈,这几天又新染风寒,伤了脾肺,所以才咳出了血。”

听白黎这么说,兰颜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来。虽然自己并不是真的白何氏,但毕竟,自己进了这副身子,就有义务代替白何氏照顾这三个孩子。

“开药了吗?”

“开了,”白黎顿了顿,才为难地说,“药方是开了,李爷爷也帮着去抓药了,但是嫂子…我们已经没银子给老幺买药了,今天的钱,李嬷嬷说她家先帮忙垫着。”

兰颜身子晃了晃,终究找不到任何话回答白黎,只能无言地走到床边。白懿赶紧站起来让开位置,兰颜清清楚楚地看着床上的小人缩成一团,身上一床又旧又薄的被子丝毫抵不住寒冷,可因为高烧,那小人儿额头还是渗出了细细的一层汗。

这孩子…和兰颜前世的弟弟一般大,只有五岁。兰颜轻轻地用衣袖去擦白涟额头的密汗,这时才发现自己全身湿了个浸透,在这不挡风的破屋子里竟也感觉不到冷。停下想擦拭孩子额头的动作,兰颜听见白涟微乎其微的梦呓:

“娘…娘…”

这两声呼唤顿时惹得兰颜头皮发麻,象有人拿着铁钩一丝一毫撕扯她灵魂般难受。倒抽了口气,兰颜转身看向白懿、白黎。

“钱的事儿,你别管,我自有安排。”

白黎正琢磨着嫂嫂能有什么安排,话还没问出口,就听到外面一阵尖锐的笑声由远至近裹着冷风串进了屋。

最先看清来人的白懿反感地皱眉道:“怎么又是你?”

“你出去!白家不欢迎你!”白黎也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下逐客令。

“哎唷,这是干什么,”杨媒婆招牌式地拿出手帕擦擦嘴角,夸张地又笑起来,“哪有把财往外赶的道理,你说是不是,白娘娘?”

兰颜知道这个杨媒婆是冲着自己来的,连头也不抬,只淡淡道:“我先去里室换衣服,白懿你留下照顾弟弟,白黎你帮我把杨媒婆请到偏厅去坐坐,我去去就来。”

第三章

杨媒婆在兰颜耳边地喋喋不休的说着:“哦活活,这个李老爷啊可是我们村上的大地主,你嫁过去当九房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哎呀…咱这李老爷又有钱、又温柔,白娘子你以后可享福了。”

杨媒婆边说边套近乎地摇摇如坐地菩萨般丝毫不动弹的兰颜,惹得兰颜全身一个激灵。闭眼心道:还有比这更狗血的剧情吗?男人死了,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只有嫁到大户去当小妾,然后就是虐啊虐…多熟悉的情节,自己曾几何时也把这样的故事套用到小受身上,现在…报应来了!狗血全泼到自己身上来了!

兰颜猛地睁开眼,露出迷人的笑脸看向杨媒婆,悄悄附耳对杨媒婆道:“既然那个老头子那么好,你怎么不嫁?”

杨媒婆顿时一愣,显然是没想过兰颜这样的回答。又嘿嘿傻笑了两声道:“杨媒婆我又老又丑,哪比得上白娘子你啊,哎呀!油光水滑的,大眼睛,双眼皮…”

杨媒婆的马屁还没拍完,兰颜就咯咯地大笑起来。笑完稳稳情绪后道:“你说的那是蛤蟆。”

嘭!杨媒婆正感到窘到不行,一直在门外偷听的白黎便闯了进来。双眼冒火的小人儿虽然还只是个孩子,但其全身散发的戾气还是骇得杨媒婆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白黎道:“你滚!我嫂子谁也不嫁!”

杨媒婆咂咂嘴,讨了个老大的没趣,看兰颜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能讪讪地站起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是不忘自己的本分:“白娘子啊,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现在白家连锅都揭不开了,你嫁过去才能救这三个娃娃啊!”

“滚!”随着白黎的咆哮,杨媒婆迈着裹过的小脚跐溜跑不见了。兰颜坐在椅子上没动,心里继续哀嚎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可这模样看在白黎眼里却以为嫂子正挣扎着嫁与不嫁,便哗啦一声就跪下来道:

“嫂子,你别犯傻!就是那个李全富害得大哥在成亲当天被打得半死,最后终与你阴阳相隔的啊!你说什么也不能嫁那个混蛋!”

兰颜叹了口气,挥挥手无力地说:“你别管,先吃饭吧。小懿和小涟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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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白家后院被月光披上一层淡淡的银光。

兰颜一边收拾着包袱,一边踌躇地把所有银子都放在了桌上,只剩下一些小铜板摊在手上。无聊地掂量掂量,兰颜估计着这些小钱可能用得了多久,最终,把它们全部塞进了包袱里。

这些银两,都是兰颜白天背着白黎白懿进城里当铺当的。前几天,兰颜在自己的床底下发现了一大包首饰珠宝,应该是白何氏嫁过来的嫁妆。看得出,白老大是真心喜欢这个娘子的,就算到了最后一刻,已无钱治病也没允许任何人把白何氏的嫁妆当掉。

也许,白老大有想到这一天吧?兰颜把桌上的银子又往里挪了挪,她不是神,要她嫁给那个糟老头子,她没那么伟大。可是不嫁,白家的三个孩子会死。别无他法,兰颜只能选择当掉嫁妆剩下银子,然后悄悄离开。

轻轻地拉上门,最后环视了一眼白家。其实以前的白家也不算太穷,不然也娶不上媳妇儿。只是,被恶霸李全富这么一折腾,不仅家产尽散,一家之主白老大甚至落了个无钱治病而亡的下果。

怕自己改变主意,兰颜不愿多想地往门外走去,可没迈上两步路,又突然停下来了。

白老幺小涟,大概是因为咳嗽得厉害无法入睡,在听到嫂子房门的声响后,竟背着二哥白黎偷跑了出来。此时此刻,白涟就站在他和哥哥住的房门口,不吵也不闹,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静静地望着兰颜。

虽然只有五岁,但家里的突变让这个孩子变得沉默、早熟,看着嫂子这一身的行头,不可能不知道她是要干什么。但白涟却一丝声音也没发,就那样安静地矗立在门边,小手紧张地抓着门柱,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兰颜狠狠心,想趁着小涟哭闹前赶紧离开。又走了两步,却发现脚如灌了铁般重,每走一步都吃力地急促喘气。因为兰颜无时不刻地感觉到身后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

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回头,兰颜看着那张被风吹得通红的小脸,红扑扑得象个小苹果,不知道上去掐一下会不会浸出水来?兰颜前世的弟弟也有一张很好看的小脸蛋,每次兰颜高兴的时候都忍不住咬上两口,这个时候弟弟就会不高兴地嘟起娇艳的红唇。

“姐姐…坏人,馋鬼!”

就象眼前的这个孩子一样,她如何忍心抛下他们三个独自离去?快步走向白涟,兰颜毫不犹豫地擦干他脸上还温热的泪水,抱着白涟就进了自己的主屋。这时候,白涟才象回了神般地问道:

“嫂嫂,你不走了吗?”

兰颜把包袱往床上狠狠一扔,道:“不走了,留在这当白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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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当“白蛇娘娘”的兰颜却没嫁到恶霸地主李全富家。她相信既然狗血了,那么炮灰女主就必定有其存活下去的方式。李全富虽然对兰颜的拒绝怀恨在心,但因为已惹出三条人命,断不敢再胡来,只愤愤地撂下一句:“这小贱人活不下去了,自然会来找我。”也走了。

兰颜冷笑,她会活不下去?开玩笑,老娘是干嘛的?穿过来的!出谋划策帮谁谁打拼天下,呃…不会,再说也什么落魄王爷拿给她扶持啊;那心灵手巧,会做一桌好菜,开个餐馆做些沙拉呀、牛排对古人来说稀奇古怪的饮食大赚特赚,兰颜摸摸满脸的黑线,汗颜地低声道:“还是不会。老娘我前世是编辑啊编辑,只会做在电脑面前看小攻如何征服小受滴!!!”好吧,那你就靠你的文笔在门前摆个茶馆吧,学蒲松龄搜集各色奇志异事出本书养活三个孩子?

好是好,可是…貌似蒲松龄最后也是落魄而死的,古代出书赚不了几个铜板。笔者小喵暴怒,戳着兰颜的脑袋开骂:“那你穿过来有个屁用啊!!什么都不会,还不如死了算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兰颜虽然没有一技之长能养活自己和白家三个孩子,但在来祥福村的三个月里,兰颜发现这祥福村虽穷,但却是去往京城、无量、庶海等大城镇的必经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地理环境使得过往来客常常只得借住村民家中,因为这小村里竟没有一家客栈。

“对!我们开家客栈!”兰颜手一拍,眼闪精光地说。

白黎白懿两兄妹四目相视,良久白黎才道:“嫂子,你的想法好是好,可我们哪来银子修客栈?”

“修什么?”兰颜叉腰回身,“白家这屋子就是最好的客栈,我们再把后园的地修一修,再盖一个三层的小洋房,哼哼!我就不信不赚钱了。”

不懂啥叫小洋房,白懿挠挠脑袋说:“可嫂子就算这样…我们手上的银两也不够啊。”

“是啊,”白黎也赞同地点点头,“得买砖买泥盖房子,还得请厨子、小二…”说罢,白黎便和妹妹不约而同地看向桌上可怜巴巴的两块银子。要做这么多事,但凭嫂子当嫁妆赊来的两块银子绝对是不够的。

“哎…也是。”经这么一说,兰颜的雄才伟略也被打得烟消云散,泄气地和白黎白懿一起坐下来望着银子发呆。

正当三个人犯着愁,白涟却从外面蹦蹦跳跳地进来了。

“嫂嫂,嫂嫂,你看…”小娃娃欢快地跳进来,一点也没察觉大人们脸上的阴霾,只一个劲儿得意地把手上毛茸茸的一团白毛举给嫂嫂看。

“小涟,你又不听话,病才刚好,跑哪去了?”白懿拍了拍白涟脏兮兮的衣服,阳光下掀起一股灰扑扑的雾,显然是刚才淘气给裹上的一身灰。

被姐姐打,小涟也不怕,只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道:“我到小树林里救小猫儿去了。”

“又去树林?”白懿惊呼,忍不住虎下脸来训斥,“去吧去吧,总有一天让狼给叼了去。”

白黎从小最疼爱他这个幺弟,不忍妹妹又打又骂的训斥,赶紧转移话题地说:“小涟,你手上抱的是什么?”

“是小涟刚刚从树林里救出来的小猫。”

“猫?”兰颜歪头疑道,又不是妖怪,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猫?白懿也道奇怪,接过白涟的手,把手上的小东西又仔仔细细地看了遍。

看完后,倒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这倒好,小涟没让狼给叼去,倒把小狼给叼回来了。”

“我看看。”兰颜抱住银白色的小家伙前翻后翻,右扯左捏,这家伙似乎也有灵性,知道已落入他人之手,挣扎无用,从头到尾竟哼哼都没一声,一直闭着眼呈死状。

可嫂子的野蛮行径却惹来白涟的一阵心疼,急着跳脚道:“嫂子轻点,轻点!小猫脚上有伤。”

“还真是。”好奇的白黎也凑个脑袋过来看热闹,发现小狼的脚上血迹斑斑。

“二哥救小猫,呜呜——”

白懿嘴上责骂,心里却不忤逆弟弟意思地去拿纱布和止血药。“这哪是猫啊,小笨蛋,这是狼。”

“不是狼,”沉默着看白懿为小家伙包扎伤口的兰颜突然道:“额扁平而低,吻部较短,耳短而圆,额骨的中部隆起。这是豺。”

语毕,一直闭眼装死的豺却突然睁眼,精光尽露地盯住兰颜。这东西…莫非是妖怪?兰颜忍不住打了个瑟。

“哇!嫂子好厉害好厉害!居然知道小猫的名字叫豺。”小涟手舞足蹈地拍起手来。兰颜自知话说多了,悄悄吐个舌头打圆场道:“嘿,以前我们娘家的村子经常遇见这祸害来偷鸡,所以认识。”

白黎白懿听后不多想地点点头,兰颜却在心里踌躇道:豺多以棕色、灰褐色居多,这纯白色的豺…竟还是第一次见到。是自己孤陋寡闻呢,还是只有这个空间才有这银白色如此漂亮皮毛的豺?

兰颜还在蹙眉思索,却被缠上腿的小涟拉回思绪。

小涟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道:“嫂子,我们养着小猫好不好?它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