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客气地拱手道:“月若仙子是不是和星君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月若眼射毒光咬牙道,“什么误会?想我美貌如花,愿意屈身于他早已是他的福气,他居然不识抬举,躲我还躲到凡间去了。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说我是靠星若才得以留到天宫,就连开眉这样的小事也让你们来找星若不找我?不就是开眉嘛?有何难!”

说罢,月若就飞扑向睚眦,手上依旧亮出上次星若用的粗壮眉笔,在睚眦额头上野蛮地刷刷几下,纵使睚眦性子沉稳,也忍不住低低呻吟两声。

一切妥当,月若才又飞回刚才站的位置,背对众人豪爽地把眉笔一扔,大吼道:

“无耻负心汉墨凝星君!我这就下凡来让你不得好死!”

说罢兰颜便觉一阵疾风从身边而过,再去看月若已经不见了。刚想着上前细看月若去处,这边星若却大叫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

睚眦顿了顿,才艰难地说:“没事,只是眉头有些疼!”

兰颜凑过去一看,也怪叫起来:“啊!蜡笔小新!”

唯恐天下不乱的熊喵听说又有人被画眉了,赶紧幸灾乐祸地跑过来道:“我看下!我看下!”定眼一看睚眦竟是哈哈大笑起来,身上的毛也给齐齐耸了个遍:

“一指眉!哈哈哈!!!比我上次还瓜!平眉师太!”

熊喵笑得滚到了一边,星若却不好意思地扯笑着望向脸已经铁青的睚眦道:

“睚眦兄多见谅,这还是姐姐第一次为人开眉,又加上气愤难当所以可能动作粗了点,我帮你修修眉就好,一定比以前英俊百倍…而且,还得恭喜您,眉间戾气已除。”

第三十二章

在星若精心的修眉下,睚眦终又回复了往日的俊朗模样:一对剑眉入鬓,使得星眸更显闪亮逼人。

兰颜未免睚眦发火,又在旁边不停夸赞星若眉毛修得漂亮好看,此刻纵使睚眦有一肚子火也不好发泄,只得在心里默默记下这笔帐,盘算着等再遇到月若如何报复。

兰颜又和星若说了些话,告辞着要走。对方却抓着兰颜不放,吞吞吐吐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冰雪聪明如兰颜,又怎会不知星若的心思,但面上还是装得淡淡地拍拍星若地说道:

“我知道你想替姐姐打听墨凝星的下落,但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

星若垂下眼睑,一头乌黑发丝也顺势遮住了他大半张秀脸,只露出薄唇轻启:“我只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熊喵愤愤不平地冷哼道:“咋个不好?天天用鸭用鱼伺候到他,我们喃,天天啃萝卜!”

“熊喵!”兰颜喝道,生怕熊喵这个小白痴一个不小心就道出墨凝星的具体去处,懦弱胆小的星若也就罢了,如果让他那姐姐知道了白黎就是墨凝星…

兰颜不敢继续幻想下去地瑟了瑟,噙笑着道:“他过得很好,你放心罢!再过几十年墨凝星君的真元也就回天庭了。”

星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他胆怯,一直不敢向姐姐般在众人面前表露对墨凝星的心,但这并不代表他愚笨,饕餮刚才的一番话,他是听得明明白白,知道兰颜他们故意遮掩,也就假装不知地和众人说了番话,又把五彩月车送给兰颜当作以后的代步工具,一群人才浩浩荡荡地离开西之角。

得了梦寐以求的五彩月车,在回来的路上,兰颜却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坐在他身旁的睚眦讥笑道:“黑心的白掌柜又得了件稀奇的宝贝却眉头紧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兰颜斜眼瞄上睚眦一眼,叹气道:“别惹我,心里烦着呢!”

睚眦道:“你烦什么?我听饕餮说,你第一次见别人星若可是哭着喊着让别人回来给你当弟媳妇,现在可好了,看样子不仅这个星若挺喜欢墨凝星,那个月若也是至死不渝地爱着你家白黎,以后你这个嫂子可有福享啰!”

兰颜心里本就窝火,听了忍不住啐道:“白黎是白黎,墨凝星是墨凝星,星若也好,月若也好,不论是谁只要胆敢来骚扰白黎我决不罢休!”

睚眦听了,怔了怔道:“你这老母鸡保护小鸡的架势是甚么意思?”

兰颜缓口气,托着手绢幽幽道:“不知道为什么,从西之角出来后总觉得不安,就好像这事情没完一样,阿弥陀佛,千万别让星若月若俩姐弟找到白黎才好!”

兰颜正合手祷告,就听白白兴奋的一声叫唤:“姐姐!”

低头一看,白白正朝两人招手,刚才上吊自杀的少妇却不见了踪影。

暂且搁下心里思绪,兰颜抱着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的熊喵下车,问道:“那姑娘呢?”

睚眦蹙眉道:“莫不是鬼差来押走了?”

兰颜扭头看向睚眦,问:“这女子到底是何人?为什么你和白白、星若他们见了都一脸的古怪?”

睚眦淡笑,“其实也没什么,不过这女子不是人。”

兰颜惊叫:“不是人?”

饕餮点点头,“是啊,姐姐,那只是个飞离肉体的魂魄。开始我以为她是死后灵魂飘离到此,可没想到这女子醒后就哭,我嘴笨也劝不来,又过了会儿她就自己回前面的茅草屋去了。”

睚眦听白白说得稀里糊涂,只道:“那鬼差来过没?”

饕餮摆手,“我一直守在这里,没人来过。”

兰颜沉吟:“不论如何,我先进草屋去看看把事情弄清楚再说。你们不好插手鬼府的事情,就在这里等我好了。”

睚眦和饕餮对视一眼,道:“这女子和你非亲非故,为什么你要管这等闲事?”

兰颜耸肩摆手,有些自嘲地说:“没办法,前辈子当活雷锋当惯了呗!我爸是个老古董,从小把中华民族优良传统那一套教得我是一愣一愣的;长大后因为工作原因又到处跑,所以就自然而然养成了到处管闲事的本能。”

白白听得头晕脑胀,只呐呐问道:“二哥,谁是雷锋?雷母有儿子吗?”

兰颜忍不住噗嗤一声喷出来,“不是雷母儿子,他是人民的好儿子!”

白白更晕了,干脆问:“仁名是哪来的大仙?”

睚眦叹气,讪道:“你是疯子,我拦不住你,只是到时出了事别来求我。”

兰颜挑眉,“谁要求你?倒是某些威风凛凛的大仙,就连开眉这种小事也是我帮他搞定的。”

睚眦被戳到痛处,脸色微微发青,谁奈白白还一个劲高兴地嚷道:

“二哥,你眉毛开啦?哇!是说眉毛长得比以前浓密英挺了,嘻嘻!真好真好!”

说罢又连拍了几下掌,气得睚眦直磨牙,但碍于情面又不好制住白白。只待过了良久才耍性子地对兰颜拂袖道:“你爱去不去,反正你身上有千年狐尾毛护身,一个魂魄也伤不了你。”

兰颜笃定睚眦不会丢下自己不管,噙笑颔首,款步向草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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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兰颜环视四周,发现这只是一间普通的茅屋。

如果真要有什么特别,那就是简陋——除了一张铺着些稻草的“床”,屋内再也找不到任何家具,阳光从屋顶一点点泄露进来,形成一条长长的、裹满尘埃的透明圆柱,应该是天窗开了个洞。

稻草床上坐着先前上吊的少妇正在那低低地抽泣,而恐怖的是,床上还躺着一个和少妇一模一样的女子,从煞白的脸色来看,这女子应该已经断气。

兰颜头皮发麻,但还是鼓足勇气深呼了口气,也不管这女子到底是人是鬼,便上前安慰起来。没过一会儿,少妇便停止呜咽,断断续续地讲起来。

原来,这少妇娘家姓罗,闺名玉婷,刚嫁到离此处不远的章家村还没一年。丈夫章峻松虽懦弱胆小,但对自己也算恩爱有佳,小两口的日子过得甜甜蜜蜜。但奈何家里有个恶婆婆,对玉婷横眉绿眼,挑剔得不得了,纵是媳妇做得再好她也能挑出刺来。两人成亲没到半年,恶婆婆就以“媳妇不能生育”的理由要儿子休她,还托人要把玉婷送回娘家。儿子对娘亲是唯唯诺诺,虽舍不得娘子,但也眼睁睁地看着别人送走玉婷。后来罗家老爹发火,请来章家宗亲、族长,开祠堂才压住恶婆婆的气焰,接了玉婷回章家。不过这样一来,玉婷的日子就更是雪上加霜,往日辛苦劳作、被训斥辱骂也就算了,前些日子,章峻松跟着舅舅出村做生意,玉婷前去村口送别,伤心落了几滴泪再加之身体本就羸弱吹了风,日渐地病起来。恶婆婆便趁此机会兴风作浪,告诉家人说玉婷得的是痢疾,会传染人,干脆把玉婷扔在这个破陋的茅屋里。刚开始几天还有人来送些饭食,这几天不知那恶婆婆又在家人面前嚼了什么耳根子,居然连饭食也不送来了。

玉婷哭哭停停好不容易把事情说了个明白,才又道:

“我本打算就这样死掉算了,却被恩公救下,念及相公在外并不知情,又回到茅屋,可居然…看见自己竟还躺在床上,我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呜呜…”

说罢,玉婷又伤伤心心地哭起来。

兰颜琢磨了会儿,估计玉婷在出门上吊之前就已经魂飞体魄,想说几句劝慰的话,但一想到恶婆婆又气得不打一处出,到最后干脆咬牙骂了起来:

“你这是哪来的婆婆居然这样仗势欺人?难不成这个时代就没王法了吗?!你那个男人也不争气,怎么什么都听你婆婆的?就算出去做生意也该带着你啊!白痴男人!你也是,怎么这么笨?既然知道婆婆刁钻,干嘛不分开住?”

玉婷眼含泪水,鼓大眼睛不知道说什么。这个时代,本就是长为尊、女为卑的时代,别说玉婷只是一介弱女子,嫁进门的媳妇就是婆婆让她端马桶也是理所应当,哪里来得什么分开住的说法。

兰颜顿了顿,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太激动,只得尴尬地笑笑糊弄过去。

玉婷心有所思,也不大在乎兰颜的话,只叹气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人已经死了,只盼着相公能早日回乡和我见上最后一面。”

兰颜正欲说什么,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便听见睚眦冷哼道:“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奢望你婆婆能来帮你收尸?”

PS:我自己也觉得…太狗血了!

我为嘛要写这一出…好似琼瑶阿姨的言情戏

第三十三章

兰颜正欲说什么,只听门外一阵冷哼,道:“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奢望你婆婆能来帮你收尸?”

原来,睚眦本不欲人间这等闲事,却坳上兰颜这个八婆非管不可。赌气之下睚眦便说让兰颜自己进茅屋看个究竟,没想到这白痴女人还真大腿一迈,进去了。

兰颜在里边安慰玉婷,却不知道睚眦在外面等得心急火燎,生怕兰颜有半点闪失。此刻实在等不住,才忐忑不安地进来。

兰颜见睚眦脸色不大好,也就猜出了七八分缘由,可还是忍不住戏谑地笑出声来。

和睚眦一道进来的饕餮道:“这女子说的话我和二哥在外面全听见了。”

玉婷听饕餮这么一说,想起了自己的可怜,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兰颜安慰了几句,扭头问睚眦:“可有什么办法?”

睚眦好笑地看着兰颜,“你不是神通广大吗?怎么这时候反倒问起我来了?”

兰颜知道睚眦还在生气她管闲事,也不去和他斗嘴,只转转眼珠,狡黠地嘿嘿笑道:

“以前我在老家也曾看过一本叫《第六灵感》的书,上面讲到有一个美国人并没有死掉却灵魂出窍的真事。到现在也不见鬼差来押玉婷的魂魄下地府,我猜她也只是因为病得厉害,一口气没喘上来所以灵魂出窍了。”

睚眦听兰颜鬼话连篇,强词夺理,微眯起一双狭长凤眼道:“一口气没喘上来不是死了是什么?”

兰颜不理会睚眦发难,只撅嘴看向白白。

白白沉吟了会儿,托着下巴为难地说:“这个…法术是可以把灵魂打回肉体…但万一待会鬼差来了…而且我和二哥出门前,大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不要过问人间闲事。”

兰颜怒瞪双眼,蹭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义正言辞道:“关乎人命,这还算人间闲事吗?!”

睚眦面若冰霜,一边垂睑舞弄着手上的扇子一边说:“人命本就如蝼蚁,更何况这女子现已死出魂,如果我们强行救活她,就违了阎王手上的生死簿。”

兰颜一听“蝼蚁”二字就要和睚眦吵,却被玉婷死死拉住。她虽乡间农妇,却聪明伶俐,明白这几人能看见她魂魄绝非凡人,听了睚眦的话也只是哀伤地低头道:

“这位嫂子(兰颜因为是寡妇,头发一直盘着,所以玉婷才叫她嫂子而不是姑娘)莫气,玉婷福气浅薄,落得今日下场也只得认命。”

语毕,玉婷又期期艾艾地哭起来。兰颜看得好不恼火,再一看睚眦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咬的一口银牙呲呲作响。白白也生怕受了牵连,躲到了门边准备随时逃出茅屋。

兰颜叹气闭眼,决定晓之以理:“睚眦,别人佛祖不是也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你也别怨我多管闲事,你好好想想罢,如果不是我多管闲事你今日也无法开眉不是?”

饕餮挠挠头,无辜地插嘴道:“可是姐姐,现在这个不是人,是魂!”

睚眦也用鼻子冷哼道:“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你管我的事,你现在想反悔我绝不拦你!”

兰颜被两兄弟这么冷嘲热讽一番,咽了咽口水想忍忍火,谁奈白白还在唧唧咋咋个不停。再一看睚眦冷冰冰的模样,兰颜深呼吸了口,终于爆发地“啊啊”大叫两声便冲向睚眦。

睚眦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就见兰颜嗖地一下撞到自己面前开骂。

早已万念俱灰的玉婷不想因自己再惹出什么纷争,赶紧跑过去拉兰颜。此刻的兰颜和发了疯的公牛没什么区别,哪里还顾得了什么玉婷,感觉到有人来拉她的手臂,满腔怒火全化在了掌心,愤力一推。

众人只听“啊——”地一声惨叫和重物落地的声音骤然响起,顿时,兰颜停止了泼骂,和睚眦齐刷刷地看向声音的出处。

白白也从门边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凑近角落一看,惊叫起来:“姐姐!你好彪悍!那个玉婷的魂魄被你推进肉体里面去了!”

兰颜怔了怔,提着裙子跑过去一看,一时半会儿也是惊得说不出话。

睚眦掀裤衫蹲下,伸指在玉婷鼻尖试了试才转头看向兰颜和白白。

兰颜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难道真被我推进去了?”

睚眦戏谑地看向兰颜道:“都有气息了,你说呢?”

白白见状,忙不迭地拍手道:“姐姐好厉害,这还魂术我还是花了百年时间才学会,没想到姐姐这么一推,这个人就还魂了。”

睚眦也不反驳,只道:“既然活了,还是先把她挪到床上去再说。”

三人七手八脚地把玉婷放到稻草堆上,还没来得及唤醒她就听外面一阵窸窸窣窣,似乎还夹杂着铁链的声音。

那衣服摩擦的窸窣声也就罢了,一听铁链叮当作响,兰颜的心也就跟着疙瘩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睚眦一眼,对方也只是淡淡道:

“都是你惹的好事,看来象是鬼差来索魂魄下地府了,看你如何收拾!”

说话间,铁链声已在茅屋门前嘎然而止,也不等三人有反应,破烂的木门就缓缓打开,借着光兰颜看清了来者。

领头者头顶绿袍乌纱帽,身着大红官服,乱发如虬,胡鬓相连,双眼怒瞪,一副凶残无比的模样。此人身后是两个约一米左右高的小鬼,也都长得面目狰狞,双耳尖立,獠牙白露,纵使兰颜再怎么大胆,也只是一介凡人,见了这三个不知是鬼是人的东西也瑟瑟地往睚眦身后缩了缩。

睚眦和饕餮从未到过地府,鬼差倒也是第一见到。但与生俱来的龙威却让两人并无丝毫畏惧。

睚眦大方地拱手道:“不知来者何人?”

领头者老早就察觉了屋内的异样,进屋一看发现是俩龙族小儿,也不客气地晃脑袋道: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审辨官髯戟!”

三人听了都是一惊,睚眦还没去找审辨官,这家伙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不过,这专管人间不平事的审辨官不去听冤情、主持公道,跑到这来做什么?难道转行抓鬼了?

兰颜心里打鼓,抬头去望睚眦。却见他又福了福道:

“早闻审辨官大名,我乃神龙二子睚眦,这是我五弟饕餮。这是…”

兰颜见睚眦蹙眉,连忙接着说:“我是睚眦大人的丫头!”

髯戟摸摸络腮胡,有些气愤地哼道:“不用你说老子也知你是睚眦,今日之事要不是因你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睚眦听了一头雾水,不明髯戟所指。兰颜却见髯戟快言快语,知道他是爽朗之人,干脆开门见山地问道:

“敢问大人今日到这茅屋所谓何事?”

髯戟顿了顿,没想到睚眦身边的一个小丫头竟如此大胆,敢直接质问于他,捻着胡须指指床上的玉婷道:

“正是为这女子而来。”

兰颜刚才的惧怕已去了七分,此刻听髯戟果然是来拿人,也不顾后果地噙笑道:“原来大人是来勾魂魄下地府的。不过,好像你弄错了。”

髯戟鼓大圆目,眼珠子似乎就要从眼眶奔出。

“弄错什么?”

兰颜拿手绢挨挨嘴角说:“这里并没有魂魄,这女子还没死…”

“没死?!”兰颜话未毕,髯戟犹如雷响般地大吼一声,骇得兰颜心扑扑直跳。

髯戟大步跨到了玉婷跟前,仔细看了看,又在其鼻尖试了试气息。继而,突然仰天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