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你在做什么?”

白白趴在地上,为难地挠挠头:

“二哥,姐姐,你们别吵了。吵醒白黎就不好了…”

“兰姑娘,”傲雪也跟着进了房。看看别扭的睚眦,又再望望眼睛通红的兰颜道:

“你们莫再吵,既然已是夫妻,最重要的便是一个‘诚’字。兰姑娘怀疑睚眦大人的用情实属不该,睚眦大人因抹不开面子,故意隐瞒兰姑娘,也有错。”

各打五十大板,两人都凉凉地不说话。

傲雪摇摇头,从袖间抽出一面小巧的镜子来。

“兰姑娘心中默念问题,这面镜子便会给你答案。”

兰颜眨眨眼,“什么意思?”

傲雪不理会,已和白白退出房,还体贴地关紧房门。

睚眦不自在地回头望望兰颜,发现对方也正瞅着自己又忙别过头去。

兰颜撅嘴,心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自己的那些姐妹,各个男朋友都哄着宠着的,自己这个倒好,天天装深沉。

气呼呼地坐回床上,兰颜对着镜子,小声自语道:

“如若你真是劳什子魔镜,就…”深吸口气,兰颜做好可能看见睚眦奸—尸画面的心理准备道:

“镜子,我要知道真相。”

语毕,就见黑乎乎的镜面果真起了变化。似有水滴坠落,镜面轻晃晃地荡漾起来,顷刻就出现了画面,映入眼帘的竟是熟悉的碧霄殿,睚眦坐在床上,眉头深蹙,似乎在犹豫挣扎什么,良久才端过桌上的碗开始解腰带。

碗?兰颜眨眨眼,睚眦拿碗做什么?

正踌躇,就见睚眦已经脱去衣裤,扶起衣服下摆,露出已半硬的灼物,兰颜鼓大眼睛,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

这边睚眦见兰颜一直未言语,也甚是奇怪,回头正好看见兰颜对着镜子瞠目结舌的模样。

“嗯,嗯…”不等两人反映,镜中已发出渐重渐急的呻吟。

睚眦顿时恍悟地冲过去,就见镜中的自己正托着碗,靠着床柱,后仰脖子及其魅—惑地自我安慰着。

“嗯啊,颜儿…”镜中睚眦一个激灵,无数浊白热液撒在了碗里。

“给我!”睚眦被自己丢人的模样激怒,一把抢过镜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砸个粉碎。

兰颜还处于呆呆傻傻的状况,这么说…自己还真误会睚眦了,睚眦为了救凤曼瑶和为她守住贞洁两全其美,只得用这种方式把凤曼瑶所谓的“玄阳朔精”引出来,然后再替她口服下去…

“睚眦——”兰颜颇为无辜地抬头看向睚眦,本想道歉,却见对方俊脸通红,气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窘迫的模样,倒像一只偷腥不成,炸了毛的猫。

“扑哧——”兰颜一下没忍住,捂着袖子笑出声,睚眦往日何等自负,怕就是再难熬,也从没用手伺候过自己吧?现在竟为了“贞洁”二字乌龙了。

睚眦见状,却以为兰颜嘲笑,气得推开她就上了床,脸朝里地躺下。

兰颜笑罢,才突然想起地叫道:

“哎呀,你把那镜子摔碎了,怎么办?”

睚眦一动不动。

兰颜推推他,调侃道:

“怎么办,怎么办?把别人的法宝打摔了你用什么赔?”

睚眦依旧不理,兰颜知他觉得颜面无存,便低眉顺眼地靠过去,反抱住他腰撒娇道:

“睚眦,是我不好,我给你赔不是,好不好?”

睚眦抛开兰颜的手臂,继续闭目养神。

兰颜玩心大起,撑起身子用发末去挠睚眦的脸,“睚眦…”

说罢,又在其耳畔狠狠地吹了口热气,玩火自焚地舔舔因羞愧而泛红的耳朵。

睚眦终于憋不住,翻过身拥住兰颜,脸上却依旧不好看地怒道:

“莫胡闹!我困了,你回自己房睡去。”

兰颜在睚眦怀里蹭蹭,“这里比较舒服,怎么办?”

说罢又用澄明的眼眸盯住睚眦,颇为认真地说:

“睚眦,这件事凤曼瑶知道吗?”

睚眦摇摇头,“凤儿的性子…我宁愿让她以为我负她。”

兰颜主动送上樱唇,在睚眦嘴上摩挲一番才意犹未尽道:

“其实看你对凤曼瑶放不下,我很欣慰。”

睚眦扬眉,殊不知狡猾的兰颜同志已在不知不觉中转移了话题。

兰颜笑笑,道:“如若你对一个和你相处千年的人都可无情至极,我又怎么委身于你?”

睚眦刮刮兰颜鼻子,戏谑道:“不是说只是一时兴起才与我缠绵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托付终生了?”

兰颜撅嘴,“没办法,谁让你咬着我不放?今日傲雪说的对,我们都有错,夫妻,最重要的不是一个‘情’字,而是坦诚相见。”

睚眦咳嗽声,脸又红了大半,“那样的事,让我如何开口?”

兰颜爱极睚眦这副模样,色色地摸进内衣道:

“什么都看过了,如何不敢开口?”

睚眦被兰颜挑-逗得闷哼一声,咬牙道:“可恼!”便翻身压住兰颜。

兰颜翘嘴闭眼,睚眦俯下身细细啃咬其玉颈,种下无数粉红草莓。

“睚眦,”兰颜却似想起什么地推开睚眦,半撑着身子道,“凤曼瑶…”

睚眦正在兴头上,哪肯这么容易放过怀中玉人,再次倾上身道:

“放心吧,我已经烦傲雪帮我把凤儿送回凤族了。”

兰颜美眸一转,流光四溢。顿时恍悟地大叫起来:

“哦,你个王八蛋!”

睚眦坏笑着捏捏兰颜鼻子:“真以为我是傻瓜吗?凤儿天性蛮横无理,我休她她怎肯罢休,定想尽办法报复。我知她定坏事,因此故意叫来傲雪。”

兰颜这才明白着了睚眦的道,说不定刚才他和凤曼瑶在自己门前的“真情告白”就是故意演的戏。不然以睚眦的英明,如若真不想让她知晓凤曼瑶来过,怎可这么容易就曝露?

“睚眦,你个混…”蛋字还没出口,就被睚眦热情的吻吞了回去。

睚眦幽幽望向兰颜,“颜儿,我真的很想你。”

语毕,再次重重地吻住兰颜,兰颜无法呼吸地张开嘴,似在欢迎睚眦进入般,无耻如睚眦,自然不客气地饶舌进入,吸-吮啃咬,末了还不忘帮兰颜舔舔红润的樱唇。

兰颜撇开睚眦灼热的目光,衣衫却已乱。

“睚眦,你可真想好了?”凤曼瑶说得不是全无道理,选择了自己,龙族或许会丧失很多东西。

睚眦失笑,“我从没想过后路。”

语毕,大手一伸,兰颜衣衫全退。

或许…真已无后路可退,兰颜想。

两日后,白黎顺利赶赴考场。

半月后,一群人收拾行李,浩浩荡荡地准备班师回朝。

却在临行前,意外的,在客栈遇见了消失半月的月若和炫煊。

见到两人,白黎周身的寒毛全竖。

月若羞涩地笑笑,“白公子莫怕,我们…不是来缠你的,是,是来送行的。”

说罢又把一些点心递到白黎手上,熊喵和白白何等鼻子,一闻到香味,立马拆了包裹开始大吃特吃。

兰颜见两人相视一笑,颇有默契的模样,忍不住胡思乱想道:

“你们——”

谁料炫煊竟大方的点头:

“恍恍惚惚过了这么多年,今日才知到底何人是自己所想所求。”

闻言,月若羞涩一笑,低头道:

“竟说些痴人疯话。”

兰颜与睚眦相视一笑,说了句众人听不懂的话:

“看来,月老办事效率还挺快的。”只是,苦了白黎这孩子,不知他的红线真应该和谁牵在一起。

白黎注意到后方强烈的注视,也回头去凝视兰颜,兰颜被白黎眼中莫名的光彩骇出一身汗,心道等回了祥福村一定找媒婆给白黎凑门亲。

一群人打闹片刻,终于告别炫煊和月若,踏上五彩月车回祥福村。

第八十一章

祥福村 同福客栈

阿牛愕然地坐在木凳上,挠头看看众人:激动的、眼神复杂的、看好戏的…错综复杂的一张张脸纠结在一起,阿牛再次挠头,笨笨地说:

“我,我真不认识你们大哥。”

睚眦紧抿唇瓣,他们八兄弟满世界地找人,竟没想到转了一大圈,大哥就在同福客栈里面。

白白就差哭出声了:“大哥,你真不记得我和二哥了?那爹爹和大娘呢?你忘了吗?以前我经常调皮惹事,都是你帮我顶罪。”

白黎蹙眉,转头看向妹妹,“白懿,这个阿牛到底是怎么来的?”

白懿此刻也是心情复杂,好不容易盼回白黎和兰颜,却听说阿牛是劳什子赑屃,暗暗攥紧手指地看向阿牛,却见对方对自己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这才定定神道:

“阿牛是隔壁村王爹爹的养子,说是三年前在三石河旁边捡来的。”

闻言,阿牛木讷地点点头:

“对,阿牛是捡来的,不是你们大哥。”

一直拨算盘沉默不语的兰颜突然“啪”地一声拍案而起。

正在啃玉米的熊喵一激灵,吓得手上的玉米掉在了桌上,白白眼尖,立马扑过去叼着就往外跑。

熊喵也不追,叉腰想骂人,却见兰颜脸色出奇地难看,便扭着屁股跳下桌子,又偷了隔壁客人桌一个馒头,才出了门去寻白白。

祥福村的人都是知道熊喵这个“神”的,被偷了馒头也不诧异,各个神色如常地继续喝酒。

兰颜在原地来回打转,良久才指着睚眦道:

“你,你…你们龙族的人都属牛吗?自这个阿牛来我们客栈,店里的开支又多了一半!我不管,你今天必须把白白和阿牛在这个店吃掉的银子补出来!”

阿牛似懂非懂地看着掌柜撒泼,一张笑脸纯真无比:

“我没吃银子啊,我全吃的米饭,白姑娘做的饭可好吃了。”

白懿脸色不大好,凑到阿牛面前摇头,示意他噤声。

可傻阿牛哪里懂看人脸色,双手捧住白懿的头,止住其左右摇摆。

“白姑娘,你是不是又犯劳病了?怎么头摇个不停?”

白懿对上阿牛闪烁的双眸,秀脸红了一大半。白黎见状眉头深锁,忙咳嗽一声。

阿牛根本不明“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凝望白懿半天,最终只挠头冒出句:

“白姑娘真好看!”

有客人听了实在忍不住,调侃道:

“我说阿牛啊,你能不能换句台词啊?天天说白懿妹子好看得说上十遍。”

“是啊,你这么喜欢干脆娶回家得了?”

客人们哄堂大笑,阿牛也摸鼻子不好意思地憨笑。

白懿恼怒,忍不住回嘴:

“你们几个泼人,怎么这么多菜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最先挑起事端的客人不恼,反倒回头对着兰颜道:

“我说掌柜的,你这段时间不在店里,可不知这白懿小妮子本事了,这女大不中留,干脆啊,你当嫂嫂的做个主,把她允给阿牛得了!”

“你——”白懿心本就乱成一团,被客人们一调侃,更是焦躁不安,干脆跺脚道:

“我懒得和你们说,我进厨房看茶水开没。”

兰颜赔笑地与客人奉承几句,才回头去看睚眦。

此刻睚眦也是眉头深锁,额头青筋尽暴,漂亮的薄唇被抿得快变了形。

叹口气,兰颜道:

“白黎,你考几天试,现在也定累了,先回后屋休息吧,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白黎点点头,自去了后院。

兰颜这才暗暗握住睚眦的手安慰:

“先不要担心,不管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