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大概一个月前。发现心慧会武功,而且,绝对不赖,我便知道她的身份有问题。”

“当时,我首先想到的是蓝府众人,不过,马上就排除了。”

“为什么?”

“蓝府的人如果想看住我,不管是蓝君清还是蓝莹玉,无非是为了我的婚嫁问题,这个大可明着来。而且,为此放这样一个人物在我身边,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但最终让我肯定下来的,却是心洛体内的毒。”

风尹莫一楞,眉头微微皱起复又舒展:“‘千虫万花’无色无味,天下知道之人少有,你竟然能诊出来?”

我淡淡一笑:“你无谓动杀机。心慧既然是你的手下,你就该知道我根本不是真正的蓝莹若。对于你到底打什么主意,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只要一样东西。”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千虫万花’的解药。”

顿了一顿:“不是药引,是真正的解药。”

他眸光一寒,挑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解药?”

“给这样一个孩子下‘千虫万花’,来逼迫他姐姐服从于你,风尹莫,你够狠!”我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冷笑道,“或者我应该尊称你一声钥国的皇太子?”

“傅——君——漠——!”

祈然曾经说过,天下只有一种药物的歹毒可以和“血蛊”相提并论。那就是钥国皇室的密药——千虫万花。

他发作时的疼痛与血蛊不相上下,除了定时服食药引,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解轻痛苦。而且在发作期间,情绪波动越大,痛苦就会越深。

唯一与血蛊不同的是,千虫万花是药,有真正的解药,不象血蛊无药可解。

风尹莫,不,应该说是傅君漠脸色平静,带着淡淡的冷笑,眼光却灼灼地象是要将我烧穿:“我原本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女子,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太小看你了。”

我微微一笑,正要回话……

“莹若!莹若!”锦鸿生怕全相府听不见的大嗓门在老远的地方响起。

我苦笑一阵,看来今天的摊牌行动只能宣告中断了。这个少根筋的家伙,叫他喊莹若,他就非得嚷得全天下都知道吗?

傅君漠的目光淡淡落到我身上:“这个……你打算怎么办?”他指的是躺在地上的蓝剑侠。

“怎么办?”我耸耸肩把他推出房间关上门,才笑道:“凉拌呗!他自己有手有脚,醒了自然会走。”

他微微皱了下眉,才道:“你还是小心一点,他这个人……”

我打断他:“放心!连你这样的人我都敢惹了,难道还怕他吗?”莫名的关心……又是出自他,我绝对不希望……承受!

锦鸿一阵风似地冲到我面前,满脸喜色地叫道:“莹若,你原先说能让莹月出去我还不信。想不到你连这样的法子也想的出来……啊!风公子,你也在啊!”

他暧昧地看了我们俩一眼,才贼笑道:“果然还是莹若你的面子大啊!”

我无语,这个白痴平时笨点也就算了,这一刻想象力倒是出奇的丰富。

“叫风公子太见外了!”锦鸿向傅君漠胸口挥了一拳,我看傅君漠脸色微微不悦,却不好发作,不由幸灾乐祸地暗笑。只有锦鸿仍毫不知情地说着,“你既是莹若的……知己,我就叫你尹莫吧!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

傅君漠硬扯出一个笑容:“不谢!”

“莹若!”锦鸿一脸期待地面向我,急道,“不如我们今天就出去走走吧!好不好?好不好?”

我无奈地笑笑:“只要风公子同意就好。”

傅君漠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冷傲的笑容:“我没意见。”

“太好了!”锦鸿一蹦三尺高,叫道,“我马上去通知剑云和莹月!”

看他又一阵风似的跑掉,连招呼也忘了打一声,我不由失笑。其实,活得象他那么单纯,应该快乐很多吧!

我回头向傅君漠笑笑:“也带上心慧和心洛吧。”

今日就暂且忘了身份,忘了千虫万花,忘了那些烦心的事,难过的事,好好快乐一天。

他有些失神地望着我灿烂的笑容,许久才淡淡地道:“随便。”

[第二卷:第11章 擦身而过]

大街上人很多,热闹非凡,好象在过节日的样子。尽管是在战况如此危急的时候,这里还是如表面看来的繁华而和平。

百姓大概真的是最容易满足的人群了吧!只要不是在最坏的情况下,他们都会努力的活着,为柴米油盐奔波忙碌,平凡却……充实。

一路走来,基本上就听到锦鸿一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响个不停,二姐则满脸含笑,偶尔回他一句,偶尔回头羞涩地朝我们一笑。

心慧可能是猜到我已经跟傅君漠摊牌了,所以一路上神色惴惴,目光怎么也不敢与我相接。倒是心洛一路上都牢牢牵着我的手,面上虽然淡淡的,眼睛却闪亮。

只是望向傅君漠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戒备和恐惧。

至于二哥和傅君漠基本就是一路沉默不语。二哥是因为害羞,另外一个嘛!心思难测,我就懒得理会了。

“莹若、尹莫!”锦鸿忽然顿住了脚步,回头道,“走了一路肚子也饿了,不如坐下吃点东西吧!”说着指了指面前的客栈,正中悬挂着“天涯过客”。

“莹若,这家‘天涯楼’是邺城,也是汀国最好的酒楼。但他这里最有名的,却既非酒,也非什么菜肴,你猜是什么?”

看他眼光闪亮的盯着我,一副你一定会喜欢的邀功模样,不由笑道:“是花蒸酿吧?”现在几乎全相府上下都知道,蓝四小姐酷爱花蒸酿,又有什么好难猜的?

锦鸿一脸失望:“莹若,你真厉害,一猜即中。可就不好玩了!”众人不由哄笑。

一进酒楼,气派果然非凡,丝毫不比尹国的“望江楼”逊色。只见锦鸿神气活现地走到柜台前,高声道:“老板,我们要三楼那间雅房。”

老板在邺城这么久,眼睛自然精亮的很,一见我们个个气势不凡,忙上前堆笑地鞠躬哈腰道:“几位爷,可真不好意思,三楼的雅房今日被人包了。不如,几位屈尊去二楼……”

见锦鸿面色不善待要发作,我忙扯了他一下,笑笑道:“好,劳烦带我们去二楼。”

锦鸿“哼”了一声,才悻悻道:“把你们这里所有的花蒸酿都摆上来,知道了吗?少一样……”

原本满脸堆笑的掌柜面色一僵,才苦了张脸,低声道:“这位爷,可真不巧了!本店的花蒸酿今日全让三楼的客人包了!”

“你说什么!”锦鸿面色铁青,一把拽起掌柜的衣服,也不管是不是大厅广众,狠狠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这样耍我!”

我也有些愕然,一个酒楼的招牌……食品竟然会被人包下,这人的排场也真是够大的。不过就算如此,锦鸿,你用得着表现得象个欺压良民的恶少吗?

不过不用我阻止,二姐已经扯了扯他的衣袖,虽没言语却也足够他冷静下来了。只是面色仍有些不善。

那掌柜不停地鞠躬哈腰,连声道:“真是抱歉,各位爷,还请你们改日再来品尝吧!”

这时,傅君漠走前了几步,取出一叠,估计整整十张银票递到他面前,淡淡道:“他们也不可能吃下全部吧?”

我们这一身行头,再加上出手的阔气,一眼就能看出是家世显赫,绝不可得罪的客人。天涯楼的老板既然能长期在这里经营红火,这点道理他自然是清楚的。

所以当他又退开一步,不住说着对不起,却没有伸手接银票时,我着实大大惊讶了一把。不由好奇,这三楼坐的到底是什么人物?

眼见傅君漠眼中寒光一闪,我忙走前接过他手里的银票,笑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下次再来吧!”

这个掌柜虽然一直在点头哈腰,可是眼神却不卑不亢,看来也不是个普通角色。不过我这句话却着实让他松了口气,连连抱歉,赔笑地说下次再来。

我扯了面色微寒的傅君漠一下,含笑地准备离去。

忽然见楼梯口一个穿着良好,又有些瘦弱的男孩闲适地走下来,边走边对着掌柜道:“老板,准备车马。”傲慢的态度很是自然,仿佛那种居高临下的吩咐是理所当然的。

掌柜的一怔,忙恭敬地微微低头,道:“公子要走了吗?”那恭敬竟是同样的自然,完全不能与刚才的虚伪客套相提并论。

“恩。快点吧!”男孩淡淡地应了声,又闲适地走上楼去。

“……小姐……小姐!”

我一楞,回过神,心洛正仰着一张漂亮的小脸看我,于是问道:“心洛,怎么了?”

“莹若,你从客栈出来就一直神思不属的,怎么了?”锦鸿关切的脸在眼前晃,我的心思却还是集中不起来,“累了吗?还是因为没吃到花蒸酿而不高兴啊?”

“不……我……”我微微皱着眉,“只是觉得那个人……有些眼熟……”

“那个男孩?”

我不知道谁在问我,只是机械地往前走着,机械地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在说什么,我又一句也没听进去。

那个男孩真的很眼熟,我肯定见过,连声音也是……很熟……

泪有点咸有点甜

你的胸膛吻着我的侧脸

回头看踏过的雪

慢慢融化成草原

而我就像你

没有一秒曾後悔

体内的血液不知为何有些奔腾,我脑中一片空白,那个男孩是谁?耳边有嗡嗡作响的声音。我知道……很重要……这个人是谁,对我……很重要……

有人在跟我说话,有人牵着我的手,我却毫无所觉,脚步渐渐慢了下来,脑中一片空明,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你就是紫宣姐说的那个丑八怪?”

我脚步猛地一顿,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一个瘦小的身影,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说:“你就是紫宣姐说的那个丑八怪?”

爱那麽绵那麽黏

管命运设定要谁离别

海岸线越让人流连

总是美的越蜿蜒

我们太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