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还是不穿,这是一个问题。

晋王会不会穿上?在门外徘徊的左青词并没有把握。目光落到那件浸雨水的蓝色锦袍上,舒展的眉宇微微蹙起来。

晋王除人称漠北战神外,又以冷血残酷出名。他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只怕是认真了……还有侯温,不知道他看到自己没有……

第39章

就在左青词在门外思绪万千的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

左青词下意识的抬眸朝那个方向望过去,下一瞬间,便扑哧一声,掩嘴笑了起来。谁会想到名扬下的晋王此刻竟穿得要下地干活一般。

晋王看着左青词的反应,铁青的脸色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方婆婆忙笑着打圆场。

其实平心而论,虽然是粗布麻衣,但是穿在晋王身上,竟被穿出一分与众不同的俊朗气质。左青词不得不承认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人靠衣装,其实衣装也是要靠人的。

晋王不再理会,径自将一堆湿衣裳丢给左青词,而自己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喝水,嘴里丢了一句话,“烤干。”

左青词看出他脸上的别扭,也不再逗他,便与方婆婆一起帮忙他烤衣服,边烤边跟方婆婆聊着。

原来里是方家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住在里的村民除开垦出来的亩三分地,平时也靠打猎为生。方婆婆和方老伯年事已高,打猎自是不行了,不过好在邻里和睦,经常周济他们些,日子也算过得去。

方婆婆原先有个儿子,可是上山打猎的时候掉悬崖没了性命,儿媳妇在家勉强呆了半年,留下年满八岁的儿子便收拾东西回娘家了。好在方婆婆个孙子聪明伶俐,跟村里夫子念几年书竟真考上了县学,村里人觉得自豪,便凑钱送了他去念书。

方婆婆话语间很自然的流露出对孙子方予的思念

左青词便问道:“那方予经常回来吗?”

方婆婆摇摇头,无奈道:“哪能经常回来呢?孩子才十二岁,可是乖巧的很,就算学堂里放假也经常留在学堂帮忙,赚几个小钱,一般半年才会回来一趟。”

“难道婆婆都不想他?小孩子总很快,半年回来一趟,肯定变化很大。”

“是的,上次回来就长大了好大一截呢。”方婆婆放下衣裳比划道。

时候,方老伯自门外走进来,怀里还提着一个篮子,见到方婆婆们在烤火,便也笑着上去道,“今儿个早上二狗子上山打了些野味,突然下起雨来也不好晒,便取些过来给客人加菜。”

“好好。”方婆婆忙将衣裳交与左青词,湿漉漉的手擦了擦衣摆,伸手便欲接过篮子到厨房里将其蒸煮。

左青词看着那篮子里有新鲜的兔肉,野猪肉,还有一些羊肉,目光触及烤火的炉子,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婆婆,里可有胡椒?”

“胡椒没有,辣椒倒是有很多。”方老伯见左青词问,便取下挂在门后的一大串辣椒,递给左青词道,“辣椒辛辣带着丝丝甜味,下面条的时候加上一些,味道很好的。”

没有胡椒,就只能用辣椒。左青词看着火红的干辣椒笑着头,而屋内的人都不解的看着。

你道左青词要这辣椒做什么?原来左青词想起自己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校门口一走去就是传中的美食街。

一整条街上都是大排档,烧烤,小吃。猪排骨煎得脆生生的,羊肉串烤得油汪汪的,玉米烙做得香喷喷的,空气中弥漫着辛辣香甜的味道,令人不由地食指大动。

左青词看着那些新鲜的野味,脑中便想着能将些东西做成烧烤,甚至还有另外个想法,只不过还没有实践过之前,也不便夸下海口。

她见大家都不解地望着,便笑着道:“不知婆婆要将些野味如何处理?”

“蒸起来,洒些盐巴进去便可以食用了。”方婆婆见左青词瞪大眼睛,便笑着道:“难道姑娘还有更好的法子?”

“婆婆可曾试着用火烤?”

“用火烤也是有的,但是味道不佳。不过那是在山里的时候迫于无奈便只能如此了。”

左青词笑道:“那是烤的法子不对,味道自然不佳。不知道婆婆家里可有铁箱和铁丝网?”

方婆婆与方老伯对视了眼,方老伯点点头,便对左青词道:“村头老铁匠家中倒是有,如果姑娘要,老头子便给取过来。”

左青词点头,方老伯拿着油布破伞便出去了。

寄人篱下却还要主人家在大雨中跑东跑西,左青词心中不忍,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这个法子成功的话,方婆婆与方公公便可以去京城陪着方予,日子也不会过得如此清贫。

于是,她便转身对方婆婆道:“婆婆,可想去京城陪着方予?”

“怎么会不想呢?可是老婆子没银子,去京城还不是给予儿添乱吗?”

“如果有个法子既可以让婆婆陪着孙子,又可以赚银子维持生计,负担起予儿的束脩费,婆婆愿意吗?”

“哪里会有么好的法子?姑娘莫不是说笑?”方婆婆虽然不信,但是眼底却抱着一丝期待。

正说着,方老伯便从外面进来,背上背着的便是小铁箱与铁丝网。

鲜肉,调料,辣椒末,木炭,铁丝,铁架,一应准备好后,左青词便开始大展身手。

左青词叫方婆婆她们将野味切成小块然后用竹棒串起来。边烤边刷油加调料,待得铁网野味发出嗤嗤的滋油声,空气中弥漫着香辣的味道时,便知道自己成功一半。

最后,她又刷了一遍调料,然后取了一串给晋王,眼底含着丝期待:“来,玄公子尝尝。”

晋王眉心微蹙。行军大战露宿野外亦常有之,烧烤野外自然很平常,但是烤得如般的,确实还没有见过。

“玄公子莫不是不敢吃?”见他严肃地盯着食物,一言不发,挑眉激道:“既然玄公子不想吃,那……”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竹棒便被晋王取走,下一刻已经放到他的嘴里咀嚼。

左青词见晋王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便知道烧烤出乎他的意料了,顿时心中欢喜,忙着招呼方婆婆与方公公一同食用。

“咦,东西可好吃的紧,比山里烤的好吃多。”

“京城来的姑娘果然见识多,们穷乡僻壤的人,野味倒是多,可做的东西绝没有左姑娘做的般好吃。左姑娘能否让老婆子试试?到时候予儿回来,老婆子亲自做给他吃。”

晋王咬着香辣四溢的野猪肉,心中暗想,京城的姑娘也未必知道种做法,也只有,古灵精怪的,新奇的法子特别多。

“婆婆,我这有一个法子,既可以让你们亲自照顾方予,又有银子支付得起他的束脩费用,只是不知道婆婆愿不愿意?”

方婆婆将信将疑地望着,眼底闪着渴望。

今年的束脩费就是村子里东拼西凑给凑出来的,大家虽然不什么,可是方婆婆她们却总觉得对不住大家。村子里的人生活都不宽裕,日子过的也是紧巴巴的,凑出来给予儿念书也是很勉强的,方婆婆早就已经在担忧方予下半年的束脩费,如今,左姑娘说有个好法子,自然满心期待。

左青词举着手中的竹棒对晋王道:“玄公子,要是在京城,这样的东西,一文钱一串,可会买?”

晋王是堂堂皇子,问这个问题本来不具参考性,但是此刻除他也没有别人了,左青词也就只能问他。

“一文钱?太便宜。”晋王实话实。

这东西能卖一文钱一串?还太过便宜?那里上百串岂不就是一百文钱?那里还有很多鲜肉没有烤,如果都烤起来,里岂不是可以卖一贯?方婆婆和方老伯瞪大眼珠子,眼巴巴地望着晋王。

“婆婆,你们不要太过惊讶,玄公子其实的没有错,一文钱确实太过便宜。羊肉可以一文钱一串,兔肉两文钱一串,野猪肉可以三文钱,如果还有鹿肉什么的,自然可以更贵……”左青词嘴里滔滔不绝,直的方婆婆满脸欣喜。

“左姑娘么多,是不是想劝老婆子两人下山去卖东西?”方婆婆很少下山,对外面的世界有一些畏惧。

“方婆婆果然是聪明人,不过也不是单纯地卖东西。方婆婆可以将店开在方予学堂边上,那里念书的孩子多,闻着香味自然会嘴馋,到时候关顾的自然也多。而且离方予近,不是更方便照顾他么?”

“而且山里的野味也可以用种方式卖个好价钱,婆婆您样岂不是正好可以还村民们这个恩情?”

这个法子确实很诱人,可是……“如果方婆婆是怕没有本金么?”

晋王二话不说,取过旁的锦袍,自袖口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面,无声地支持左青词。左青词满意地看他一眼,而晋王嘴角微扬,冷肃的眼底也缓和许多。

方婆婆眼底依旧有些犹豫,左青词不解了,疑惑地望晋王一眼。

晋王揉揉的脑袋,继而对方婆婆道:“店铺算左姑娘与开的,们只是在店铺里帮忙,样对方予的前程也不会造成影响,如此可好?”

士农工商,商字排在最末,自己早该想到的啊。左青词在心中感叹。

方婆婆见晋王如此一说,心中的担忧顿时放下,感激地对着左青词与晋王道:“如果此事能成,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二位才好啊。”

“哪里哪里。方婆婆您不必客气,如果不是您收留们,指不定我们早已经淋病了呢,而且你们还么热情,为我们忙东忙西的,该感谢的应该是我们才对。”左青词所言皆是真心话,看晋王一眼,又对方婆婆道:“婆婆您不用担心店铺的事情,位玄公子府上银子多的很,而且与官府来往又密切,不仅店铺的事情您不用操心,而且方予以后的前程只要他说上一句话,必然也会亨通的。”

有晋王一句话,绝对胜过寒窗苦读十年书。

方婆婆原先就知道位玄公子一身贵气,气宇不凡,如今左青词这么一说,哪里还有怀疑?只见方婆婆和方公公下子站起来,正欲向晋王跪倒,却见晋王伸手将他们拦住,余光瞥左青词一眼,对方婆婆们言道:“你们不必跪,如果方予正是可造之才,我自会出手相助。”

晋王眼底闪过的是,无奈中带着宠溺的纵容,只是,兴致高昂地烤着羊肉串的左姑娘并没有注意到。

到了晚间,雨非但不停,而且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方婆婆见左青词担忧地望着外面的雨幕,不由地劝道:“左姑娘,雨今日估计是停不了了,不如与玄公子今晚就在老婆子家住下吧。老婆子家虽然简陋,空屋子却还是有两间的。”

“可是没有跟家里人知会一声,怕他们会担心。”左青词着白了晋王一眼。

晋王瞥过脸,当作没听见。

“刚才老夫去村口探下,发现下山的路被雨水淹没了,即使是千里神驹也过不去。两位恩公还是暂时在老头子家住下吧,待明日水退之后再下山也不迟。”

原来方老伯自从听了左青词的主意后,心中感恩,觉得无以为报,便下山给他们探路去。

左青词看着淳朴善良的方老伯,一时心中有些动容。

误会重重

 却说左青词与晋王无奈,只得夜宿方家村,而山下,却早已闹翻了天。

照顾左青词的丫鬟小画一见晋王将小姐掳走,而小姐却反抗地尖叫,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托盘也掉下去。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撒开脚便往秦国公的书房跑去。

“晋王掳走了词儿?”秦国闻言,倏然站起身,瞪大眼睛怒视小画。

“是、是。而且……晋王还,他晚间会、会送小姐回来。”怯弱的小画在秦国公的怒火咆哮声中吓得双腿酥软,差倒下。

“糊涂!简直荒谬!”秦国公背手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好会儿才抬头对小画吩咐道:“词儿快出阁,件事恐对的清誉有损……件事先别张扬出去,也别跟少爷,问起来就小姐身子不舒服躺在房内,其余的老夫自有定夺!”

这个晋王居然敢公然到秦府掳人,真是太不像话,如果……如果词儿有什么事,要他怎么跟多年老友交代?秦国公气得拳砸在书案上。

然而,秦国公没有想到的是,虽然他吩咐小画不要将件事传出去,但是他的书房外却缩着两个小小的脑袋。

自从左青词住到秦府后,灵儿与默儿每日必到秦府报道,所以在秦府里来去自如,也不用丫鬟奴才们跟着。日,他们直接去左青词的院子去找姑姑,却发现姑姑不在,连小画姐姐也不在。正好秦爷爷的书房近,他们便蹑手蹑脚地想跑去找秦爷爷玩,却谁知还没走近便听到秦爷爷咆哮的声音。笑眯眯的秦爷爷居然会气成样?两个孩子好奇心起,便趴在门上听,听就听出端倪。

见小画转身要走出来,默儿拉着灵儿施展轻功,下子弹开很远。出院子,姐弟俩才面面相觑。

姑姑被晋王叔叔给掳走,而秦爷爷居然叫人不要声张。姑姑是他们的,也是小叔叔的,绝对不能让给晋王叔叔!灵儿和默儿小脸气得通红。

“秦爷爷居然帮晋王叔叔隐瞒,真是太坏,咱们回去告诉叔叔,将姑姑抢回来!”灵儿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很是凝重。

默儿挺挺小身板,同仇敌忾地头。

两个小孩溜烟跑出秦府,门房见他们跑得快还以为追逐嬉戏,也没有在意。

却两个孩子回到九王府之后,路飞奔至玄枫的笑居,灵儿气喘吁吁地拉着玄枫道:“小叔叔……”

玄枫此刻正在作画,回身见两个孩子脸焦急,不由大奇,摸摸灵儿粉嫩的小脸颊,跟着倒杯水递给:“有话慢慢,先喝口水,小心呛到。”

“小叔叔,姑姑都被人抢走!不喝水,咱们去将姑姑抢回来!”灵儿气鼓鼓地拉着玄枫的衣袖。

“什么叫姑姑被人抢走?被谁抢走?”玄枫脸色顿,语调时有些僵硬。或许是灵儿拉扯的关系,杯中的茶水亦漾起波纹。

“晋王叔叔。他到秦府掳走姑姑,秦爷爷还下令不许传出去,更不许告诉咱们,灵儿与默儿偷听到后就立刻跑回来。”灵儿仰着粉雕玉琢的小脸,坚定地望着玄枫,“小叔叔,姑姑是咱们的,绝对不让给晋王叔叔!”

“小默,是不是?”

“嗯,姑姑,不让。”小默抿着唇角,肯定道。

“小叔叔——倒是说句话呀。”灵儿见小叔叔径自看着茶杯中的水,面色柔和,散淡,像是什么事情都没用发生,不由地大急,用力扯着他的衣袖:“小叔叔——”

“小叔叔会将姑姑找回来的,灵儿乖,先去将今日陈太傅布置的课业做完。默儿,领姐姐出去。”玄枫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但是藏在衣袖中的右手却紧握成拳,青筋暴起,颤动不已。

“小叔叔——”灵儿不解地望着小叔叔,为何小叔叔明明在笑,但是周身的寒气却越聚越多?不怕地不怕的心中亦升起一丝畏惧……

“乖,小叔叔找回姑姑后就带过来见们,默儿——”

默儿抿着唇角,朝玄枫颔首。他上前拉过姐姐的手,轻轻地句,“走吧,小叔叔能找回姑姑,肯定能找回来。”

看着两个孩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玄枫的脸色也渐渐冷凝,眼底亦是寒光灼灼,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时已被他捏成粉末,茶水顺着掌纹往下流。

“决冥!下令青衣卫全速查找!”玄枫漆黑的眼底冒着浓烈的杀气,他抿着唇角,冷声道:“既然秦国公隐瞒着件事,就不要惊动他,直接找那个丫鬟。还有,晋王出门必骑那匹神驹,在街上着人打听,必然会有结果。”

“是,属下立刻去办。”决冥领命而去。

而玄枫则握紧拳头狠狠砸向桌案,桌案顿时出现个大窟窿,木屑纷飞,洒落在他铁青的脸上,使得他的周身更添残酷而又冰冷的气息……

过大概半个时辰,玄冥抱剑掠到玄枫面前,淡声道:“三少,果然如所料,街上果然有人见过那匹“追日”,属下已经查明,在两个时辰之前,他们往城北而去。卓明善马,对漠北神驹更是熟悉,属下已经命他追逐晋王而去,想必很快便有消息。”

卓明原是西北牧场里的个小马夫,但是他赋极高,对马匹自有套办法,得到玄枫赏识,担任运马指挥使。因为凭着马匹留下的脚印,他便能知道马匹奔跑的方向,所以就算马匹自行逃跑也能被追回来,所以,在他的督管下,战马总会完好无损。

“备马!”玄枫闻言,眉宇蹙得更紧。他扬衣袖,身影已经在门外。

决冥看着玄枫单薄的背影,眼底闪过丝担忧,脸色凝重的他握紧怀中的宝剑,言不发,快步跟在他后面。

玄枫很少骑马,但是并不表示他不会骑马。

路上,寒风冷冽,如刀割般尖利。

空乌云滚滚,笼罩压顶,街上行人稀少,冷冷清清。

但是玄枫毫不在意,他用力抽打神驹,鬃马忍痛嘶鸣,撒开铁蹄朝前腾跃狂奔。

此刻的玄枫周身如被寒霜笼罩。他的眼底是冷的,脸是冷的,就连整颗心都是冷的……只有找到,抱着,才能暖和起来,所以,定要找到!

道闪电突然划破空,雷声轰鸣而下,紧接着骤雨倾盆而落……雨水打在他绝美的面容上,顺着白皙剔透的面颊流到下颚,似乎与他冰冷的脸色融为体,淡色冠带湿透,但是在风雨中仍然恣意飘扬。

决冥眼看着雨水打在玄枫清瘦的身躯上,眉头越皱越紧,他策马想赶上玄枫,却无论如何都追不上。

眼看着城门将近,卓明坐在马背,远远地在城门底下等候。

玄枫见是他,便勒住马匹,目光森冷地问他,“查到?”

“回三少,卓明已经查明,追日确实是往北城而来,但是地面被雨水打湿,马蹄印踪迹全无……属下只能确定十里……十里后,恕属下无能。”卓明惭愧地低头。

“追日如此耀眼,见过的人不可能没印象,可有派人出城询问?”玄枫骑在高头大马上,他的声音跟他此刻的脸色样冰冷。

“有,属下带来的人已沿路追踪,请三少随属下来。”卓明见玄枫的脸色有些苍白,心中亦是担忧。

“三少——”决冥终于追上,他将路上随手取来的雨披递给玄枫,见玄枫皱眉,他便道:“婚期将近,三少也该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就算不为自己,也为左姑娘考虑下吧。”

玄枫闻言,脸色不变,但是冰冷的眼底似乎划开抹浓雾。是啊,会在乎的。

他取过决冥递来的雨披,随手披上,言不发地扬鞭跟在卓明后面。

左姑娘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跟在三少身边多年,他知道他绝不像表面那般温和无害。能在短短几年之内,将个小小的商号做的闻名下,商铺遍布全国各州各县,甚至影响整个墨国的经济。份胆识,才智与狠厉绝非般人可比。

如果左姑娘真出什么事……他实在无法想象三少会做出怎么样的事情来。

“三少,们检查到里,下起大雨,将马蹄印刷洗个干净,所以后面的便不敢确定。”卓明对玄枫恭敬地道。

玄枫不再理他,只仰着头,眯着双眸,望着视野空旷的田野。雨水顺着额际往下流淌,而他似乎毫无所觉。

“主子——”远远的,身青色衣衫的身影扬鞭打马而来,他的马背后面还坐着位老汉。他放下老汉给玄枫行礼道:“主子,属下刚才在路边遇到位老人家,他的描述跟您吩咐的很像。”

老汉见玄枫询问的目光射向自己,心中畏惧,有些结巴地道:“老头子的确见过片全身雪白的马上驮着位公子和小姐。那两人模样长得实在是好,就像画里走出来样,乡下地方的,哪能见到如此俊俏的人物?所以老汉记得很清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们要找的人。”

玄枫见此,翻身下马,随手撕下雪白长袍下的大块布料。决冥会意,他的目光在周围搜寻,很快便找到块墨黑的石头递给玄枫。玄枫头也不回的接过,将布帛铺在马匹上凝神作起画来。

周围的人见着,俱是惊,样都可以作画?

不过半柱香时间,玄枫便将做好的画递给老汉,“是不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