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惨淡的笑着,回头看了看小木,小木握紧了她地手,她转过头来对初心道。只有我哥哥知道。

初心点点头,对她道,我马上打水给你洗脸。

她说完走到隔壁的水房去打水,用自已的毛巾温了水,对着一旁呆坐着的小木道,把你妹妹扶起来。

小木有点呆呆的,站在他那边,笨手笨脚的想去扶床上的妹妹。

床上地距离太远,他够不着。才跌跌撞撞的走到初心这边,初心看到他这样子。对他责怪道,你在家不做事的吗,真是笨手笨脚。

小木被说得通红了脸,想辩白,但是她说的是事实,也就没了办法。

初心看他实在帮不了忙,只得一手拿了毛巾,身体坐在床边。另外一只手单手扶着小林,替她用毛巾轻轻的擦脸,小木在一旁看着。惊讶道,你力气好大。

初心不说话,把毛巾放在水盆里。换了一次水,给她再仔细擦了一遍,脸上有很多的黑印了,应该是泥水泪水的混合物,擦到那伤口时,她小心翼翼。虽然没有裂开。没有流血。可是看到那发红的一块.想着她肯定是很疼的。想到这里,对于出现在她们家庭的三又恨了三分。

她给她擦完脸。扶她重新躺下。对一旁站着地小木道,是你平时没做事,还说什么照顾妹妹,一点没有当大哥的样子。

她很凶的批评他,一点都不留情。

她从小没有父母,特别独立自强,像个小大人一样,什么事都会做,所以对于同年龄的男孩女孩一惯都看不起,觉得他们是个小屁孩,什么都不会。

初心做完这些,坐在小林前面,说道,好了,现在你妈妈不在,我们可以商量一下怎么对付小三。

小林点点头,说道,可惜我身体还没好。

初心看了看她,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呢?

小林点点头道,好多了,不发高烧了。

初心笑道,那不就行了,过几天,等你完全好了,我们再一起去找她,这怕她跑了不成。

小林点点头,恨恨道,她肯定不会跑,她主动骚扰我妈的,我觉得她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初心冷冷一笑,小三还有什么目的,还不就是抢男人,这个三当然是抢你爸。

小林摇摇头,说道,我妈已经是睁眼瞎子,不管他了,这男人也算是抢到了,可是她还是骚扰我妈。

初心点点头,若有所思,说道,钱也骗到手了,男人也抢到手了,还骚扰你妈妈,图什么?

小林道,我看她想赶走我妈,想跟我爸结婚。

她说到这里,眼神锋利起来,她握着拳头,怒道,她是做梦,就是我死,我也不会让她得逞。

初心点点头,说道,等你好了,我们去找她,看她到底什么目的,如果真像你说的,我们就打她个半死,你放心,我现在跆拳道学得很好,一定没问题。

有了阿夜地调教,她对于自已的本事信心十足。

小林点点头,说道,谢谢你,初心。

初心笑了笑,说道,我们两个说什么谢呢。

小林笑笑,一会对初心道,我哥能不能参加,我哥跟我们是站在一边的,人多力量大。

初心看了看小木,看他那么清秀安静,一看就是书呆子。

摇了摇头道,我怕伤到他,我们能打架,他会吗,一看就是不会打架地主。

小木的脸红了起来,眼里藏着怒火,他恨恨的抬头看她一眼,这女子总是小看他,这让他很恼火。

他冷冷对她道,不要以为自已多有本事,没见到过谁知道是不是吹牛。

初心懒得理他,淡淡的一笑,别过脸去,和小林继续商讨对付小三的事宜。

夜已经很深了,他们三个说到这后,到累了,小林睡在床上,叫初心也睡上来,然后小木就趴在床边,三个人都睡着了。

被脚步声惊醒,三个人睁开眼,才发现是小林妈妈。

手里拎着几个盒子,站在那里,对他们笑道,睡着啦,对不起,吵到你们了。

小林看到妈妈,又止不住哭泣,对她妈妈道,妈,这么晚了,还送回来,我以为你明天————

淑贞笑着走过来,说道,傻孩子,你要吃,妈妈肯定要马上做好,来,吃吧,我走得快,还是热的。小木,你地啤酒鸭,初心,阿姨不知你喜欢吃什么,给你做了黄金汤圆,你尝尝。

她递给初心一盒。

初心笑着说谢谢,第一次得到妈妈一样地关怀,不由也是心中温暖,她打开盒子,发现一个个金色地小汤圆,只是不是水煮的,而是炸成金色干汤圆地.硬硬的外壳,可以用手捏起来,咬一口,里面却是软的,汤汁流了出来,一口的糯热香甜,很好吃。

初心看着他们三个,看着淑贞,再一次感觉一个孩子没了妈妈是多么可怜。

想起那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她就是草,然而顽强坚韧.懂得自已对自已好。没人疼的人只能这样.

第七十三章 家的概念

郑钱离开北京,先回了老家。看 小 说,到 牛 逼

老家是在江苏的农村,父母和亲人还在那边。

他打算先看望一下爸妈,再到浙江丽水那边去面试那个保安的工作。

对于离开北京,他没有后悔。因为实在是再呆下去太难受了。北京的每一条路每一条街,每一条胡同每一个转角都有着过去的回忆。在北京,不管走到哪里,在做什么事,不管大事小事,说话动作,家里还是外面,都能够让他轻而易举的回想过去,而他是最不想回想过去的人。

张小红带给他的伤痛,已经是一个彻底的句号,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彻底把这种疼痛忘干净。但是他自已,就像当初选择报复一样,在一切结束后,他谁也不欠,谁也不欠他什么。一无所有,了无牵挂,当然选择远走。

北京,这座城市,从此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干连。

曾经和张小红幸福快乐的生活在那里的时候,觉得北京是自已的家,因为是自已的家,所以觉得是世上最美最好的地方,自从出现变故,她伤害背叛他,他觉得北京是最寒冷的地方。

他向来认为,所爱在哪里,思念在哪里,哪里才是家。

我们很多人,终生的追求,不外就是寻找一个家。只是追寻了很多年,到最后才发现,很难很难。

郑钱是个小心愿的重感情的男人,在功利和浮华的现在,这样的男人越来越少了。也因此显得与环境格格不入,可是他却仍然坚持着,在一个地方失望,便去另一个地方寻找。并没有随波逐流,为了适应环境,改变自已。难能可贵的好男人,只是这种男人,在生活上总是会受许多委屈,甚至理想得不像一个生活中地真实男人。而理想,在现实的社会中。总是最容易幻灭的。

火车轰隆隆向前进,在静寂的夜里,他无法入睡,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睁大着眼睛看着外面的世界,车窗外面的世界一片黑暗,偶尔地会有几处***闪过,在静寂的夜里,一望无垠的黑暗中,那一点点亮光只能更增黑暗。他的心情,也仿佛在黑暗中的世界,静寂,寒冷。

深夜中,有同个车厢中的醒了过来,听到有人在说话,一个女子的声音,睡不着。一个男子随即的应答声,怎么了?

郑钱看过去,男的拿出手机。借着手机显示屏的光亮,看着自已地女友。

男的睡在中铺,女的睡在下铺。

他从铺位下俯下头来。问道,怎么睡不着?

手机幽蓝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脸显得极致的温柔。看 小 说,到 牛 逼

女子笑笑,示意了对面铺位一下,男的望过去,只见对面铺位上坐着一个黑人。他没有睡。大睁着眼坐在那里。也许那黑人并没有看他的女友,但是因为是面对面的铺位。给人地感觉就是时时刻刻盯着的,男的大概明白过来,笑了笑,从中铺上下来,对自已地女友道,这样吧,我睡你那,你睡中铺好了,其实中铺没有下铺好。

他走上来,带着宠爱,几乎是把女友抱着放到了中铺上。

女友在怀中笑了笑,身体挨到中铺时,在他的脸上深深的吻。

旅途上的深情和温暖。

郑钱在黑暗中默默的看着,关于火车上的爱地回忆实在是太多,他和张小红读大学地时候,只要有假,就全国东南西北地族游,那时候没钱坐卧铺,坐硬座,可是因为相爱,也是份外甜蜜。

往事不堪回想,郑钱把头扭向车窗外,继续观看着这连绵无际的黑暗。

郑钱地家在苏北,他回去的时候,地里的麦子绿油油的,连绵无际,一眼望不到头。路两旁的白杨树虽然仍是光光的,没有长出叶子,可是感觉春天已经来了,看那绿色的田地就知道。

他是苏北农村考出来的大学生,当时考上大学,全村人都跟着欢喜,而且知道他考的是北京的警校,那个时候,警校是不要一分学费的,全村的人都认为他要到北京当官去了,家里办酒席大大的热闹了一番。

只是世事发展得太快,等他毕业的时候,顺利的在北京当上了一个小警察,拿着微薄的薪水,自已拼命工作,却难以在大城市买下立椎之地。

这些年,他为了工作,为了生活,为了自已的家,和着自已的父母竟然慢慢疏远了,一年难得回去一次,虽然每年都有寄钱回家,可是感觉和父母是越来越生疏。

对于再次见到爸妈,他感觉很不安。

出门在外的人,出去几年,大多都有这样的感觉,那就是,在外面飘泊没一个家,可是从前的那个家呢,因为时空的缘故,慢慢的发现回不去了。

中间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说不清道不明,找不出为什么会疏远的理由,可是事实上确是如此。

在火车上,他试着给家里打电话,是爸爸接的电话,他听到老人的声音,没有说话,眼睛就有点发

说道,爸,你还好吧。

老人说好。

他说,爸,我调工作,刚好有空,回来看你一趟。

不管是男人女人,在外面受了伤,总想回到生养自已的土地身边,总想回到养大自已的爸妈身边的,郑钱也不例外。

所以他说,我回来看你。

说出这句话时,他心里很不安,莫明其妙的生怕老人会拒绝,虽然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仍然忐忑着,在等着那边的答案。

那边大概也是愣了,因为平时连过年都难得回来的小儿子,如今突然要说回来,老人也是大脑一片空白。

许久才愣了愣,说道,好,欢迎!

郑钱点点头。一会才说道,那好,我到了给你电话。

他爸爸说,好,到了,爸爸来接你。

郑钱眼中一热,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竟然差点流出了眼泪。

不为什么,只因为在现在,他爱情事业全部失败,一事无成,内心受了极大的创伤的时候,他发现自已的爸妈还是爱他的。他怀着极大地渴望回去,渴望着火车能够开得快一点,好快一点看到生养自已的土地,看到自已年迈的爸妈,希望像他读书时那样。爸妈那样疼他,他们的爱,也许能够治好他心中的伤痛和绝望。

他是很想马上回到家的。

只是到了家,却让他失望了。

爸妈不疼他吗,不是的。他们来镇上接他,看到他就是一脸地笑,可是却总感觉不对劲。

回到家里,自已的哥哥姐姐对自已也很热情客气,好酒好菜的招待,特别是妈妈。成天挖空心思想着给他做一些什么好吃的,每次吃饭都对他多吃一点,总以为在外面就是吃不饱饭一样。

但是除此之外。他想要的仍然得不到,他渴望的东西没有了。那种小时候,光屁股坐在爸爸肩头,或者从学校拿了奖状,满心欢喜的对着妈妈诉说的快乐也没有了。

和着家里人对话,他们会问他。小红怎么没回来。

他不想把和张小红离婚的事说出来。不想让他们担心。因为担心也是白担心,便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她工作忙。

老人便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张小红嫁给郑钱四年,除了第一年回过他们老家,就再也没有回过。所以郑钱这么说,他们也就相信了。

爸爸又问,那为什么你回来了。

郑钱便说,我工作调动。

他垂着手坐在父亲面前,父亲给他递了一只烟,他连忙接过。父亲已经老了,头上全是白发,背勾偻着,而他,亦已快三十而立了。三十而立,却一事无成。

老人抽着烟,问,怎么调?

郑钱道,调到南方去了。

对于老人,有时候撒谎是出于孝心。年纪大了,不想让他们再牵肠挂肚,再说,老人的牵肠挂肚没有任何作用,只让他们自已难过罢了。

老人就叹道,从北京调到南方,那不是京官调成地方官了,在古代算是贬职。

郑钱就哭笑不得。

妈妈在一旁道,再不怎么样,也还是警察啊,警察是铁饭碗。

郑钱更是无言,只能沉默。

指望着老人能够理解他,能够理解外面地世界,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而自已的亲哥哥,亲姐姐呢,他们都有了自已的家庭,老房自是全给了哥哥,他们对他非常的热情,每天想尽好办法招待他。却在晚饭后,跟他大叹苦经,希望他能借点钱给他们。

郑钱只得说,我现在也比较困难。

哥哥姐姐就一副很体谅却又苦笑的样子,好像他有钱却不愿意借给他们一样。

在家里呆了三天,郑钱就决定走了。

他原想着回到家,爸妈的爱,兄妹的爱,能够治好张小红带给他的伤痛,但是事实上,他却失望了。

他知道爸妈没有变,是他变了,他知道不能怪自已的兄姐,因为生活逼得人如此。不管是多么亲近地人,隔了五六年的时间,想做到互相理解,说话能够贴着对方的心,明白各自地苦楚,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走了,出去了几年,才发现,从小长大的家,已经不是他的家,在这个家,他成了客人,成了外人。

对于他的离去,家里人摆酒送他。没有什么大伤感,喝酒的时候,依然哥哥家地孩子在哭闹,姐姐和姐夫在叹气。

他们地生活一如从前,不受他影响,郑钱明显感觉到自已是个外人,自已把从前地家给丢了,融入不到他们的***里,理解不了他们,他们也理解不了自已。

当一个人,发现天地之大,却没有温暖地地方时,那份凄凉自是可想而知的。

郑钱去了浙江丽水。没有家的人,到哪里还不都是一样。

第七十四章 南方的月色

郑钱的工作很顺利,他面试成功,成为一名小区保安,守着一大片小区住宅区。看 小 说,到 牛 逼

整个随园物业有东南两个大门,各自一个保安室,各配一名保安。

他工作开始以后,才知道自已做的是一种什么工作。

浙江丽水,是浙江比较穷的地方,但是这里出国打工的人多,因而华也多,他们在国外挣了钱,就回到家乡买房。

丽水的房地产听说比杭州还要高,就是这些华人加上一些温州人炒起来的。

郑钱在北京的时候,觉得北京的房价简直比天还要高,他拼命工作,一心积攒首付的钱,原想着能在五环外面买一栋方子,从五环外面开车开到北京市中心要三四个小时,可是毕竟在北京啊,也知足了,他想道,他和张小红买了房子,虽然远一点,但是好歹也不像某些人传说的,在北京买了房,打开手机,收到的短信是河北移动欢迎您吧。

可是到了南方后,他才发现,南方的房价更是高。听说杭州西湖附近,房价高到十万多一平方。而丽水呢,一个居民平均工资几百块的小城,房价也炒到了一万多平方。随园的房子建得很好,都是一栋栋的两楼高的小别墅,大概有五六十栋的样子,错落整齐,排放在那里。

他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另外一个值班室的保安跑过来看他,对他笑着道,你来了真好,以后我就有伴了,这里本来一直只有我一个人看管着的,无聊得很。

郑钱就笑了笑。那个保安是个快四十岁的男人,胖胖的身材,红红的脸膛,一双小眼睛总是无精打采,显得不愿意睁开一样,这样的人,给不了任何人安全感。好像当保安只是个摆设。想指望他保护这一片地区,估计不太现实。不过,很多时候,许多雇物业保安地地方,也只是需要一个摆设罢了。

人的性子也像他的身材模样,很随和懒散的样子。他懒洋洋的站在郑钱的保安室外面,笑着跟郑钱打招呼。说道,你来了,我就好了,不用那么无聊。

郑钱笑了笑。还说道,这么多住房,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无聊呢。

那个保安就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已鼓出来的肚子,说道,你以后就知道了,呵呵,现在不说,到时你被我说走了。看 小 说,到 牛 逼 上面领导还要找我麻烦。

郑钱就莫明其妙,摇头笑道,我是没地方可去。随便找个地方混日子,哪会走。

他抬头看了看外面,江南跟北京真地不同,到了三月份,已经是青翠一片了,草地上小草已经长得绿油油一片。空气是湿的。在这样湿润的空气里站着。整个人都显得舒服。不像北京,动不动就是沙尘暴。往外面走一趟,鼻子眼睛里到处都是黑色的灰尘。

郑钱眯着眼睛笑了笑,心想,在这种地方混日子都真的是不错。

那个保安也笑了笑,说道,没错,混日子,这世道谁不是混日子啊,可是日子也难混啊。

他用肥胖的双手互相搓了搓,笑了笑,大概是担心他那边没有人的缘故,耸耸肩就走过去了。

郑钱后来很多天没看到他。

他正式开始上班以后,第一天晚上,发现整栋小区黑压压一片,除了他保安室有灯光,其它地方都没有灯光。当下唬一跳,想着怎么一回事,再回想一下,才发现,今天来上班,在保安室坐了一下午,一直没看到人进出。心里就奇怪了,拿着手电筒就走出来,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住房,想着四处走走看看。他关了保安室的门,穿着保安的深蓝色地衣服,就四处巡逻起来。

绕着小区转了一个圈,才知道整个小区根本没有一个人入住,他觉得好奇怪,不是明明说,房子全部被人买了吗。他抬头看着小区,整个小区黑漆漆一片,真的没有一盏灯。

他一栋一栋楼绕过去。发现楼前楼后,荒草没膝,四处安静极了,黑压压一片,小区绿化区的树木继续披着去年的绿叶子,死气沉沉的。有的房子的玻璃被人用石头打碎,在昏黄的路灯光下,灯光照着一地的玻璃屑子,他绕过那片玻璃碎地,沿着没膝的荒草地慢慢走过去,他想现在地人是怎么回事,花了一辈子的钱,买了一栋楼,为什么又空在这里。他打着手电筒绕过整个小区,找到那个保安的值班室,那个保安正在上网,在网上聊着天。看到他,立马惊喜地笑了,说道,你来了?

郑钱点点头,站在他门口,说道,实在是很奇怪,四处走走,过来看看你。

他倚在门那里,眼睛视力好,可以看到保安同事的电脑屏

企鹅在那里闪啊闪,应该刚才是在聊天。

保安也看了看自已的电脑,笑道,这片地方,根本看不到一个像样的年轻女人,只能在网上泡妞,不过现在网上泡妞也难啊,还没得过手,要得手了呢,自已也担心,谁知道网对面和你聊天的是个什么东西。

他说完笑了起来,仿佛感觉很好笑似的,郑钱只是陪着笑了笑,其实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地。

两个人笑了一阵,又静默下来。

同事保安看了看他,说道,两个人还真不好玩什么,你说要是有三个四个保安我们还可以玩玩牌之类地,现在?

他摊摊手,说道,你现在知道很没意思了吧。

郑钱笑了笑道,我倒不是觉得生活没意思,跑过来聊天地,我是刚才绕着小区走了一遍,感觉很奇怪的,绕到你这里来了,想问问你。太奇怪了。

那个保安道,我在上网,不过,你说吧,有什么奇怪地,天天聊天上网也很无聊。

郑钱点头道,我也不喜欢上网。

那个保安点点头,说道,我过几天要走了,这里就只有你了,唉,兄弟,我劝你一句,有好工作还是立马走人吧。

郑钱愣了愣,说道,你要走了?

那人点点头,说道,是呀,我一早就想辞职走人,那边物业招不到保安不放人,大概是现在你来了,他们卖不出房子,想节省开支啰,开一个算一个。

郑钱一愣,问道,卖不出房子?

对啊,这个房地产公司很大的,这几年炒房子炒得很热,他们前几年赚了不少钱,但是现在丽江的楼市好像要崩盘了,房子卖不出去,出现资金流断层。

那这里的房子呢,上次不是有人说,全部卖出去了吗?

对啊,是全部卖出去了。

那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住啊,你看都没有灯。

那人笑了笑,说道,能买得起这种房子的人,都是钱多得数不清的人啊,他们买房就是为了炒房,谁还会真正跑到这来住。

那你是说,这里平时除了你和我之外,没有其它人。

对啊,偶尔物业公司的保洁工会来打扫。我过几天就要走了,所以我劝你也走吧,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我是受够了,再这样下去,会闷得疯掉,这里是郊区,离市里又远,平时吃饭都要跑到对面的小店里去,白天还可以看到几个过路人本地人,一到晚上,就像是在地狱一样,四周都是坟墓一般,太可怕了。再正常的人守在这里也会发疯。

郑钱笑了笑,点点头道,没事的,我是习惯了,无所谓。

那个保安便笑笑,对他道,你以后就明白了。可怜我们这些做保安的人,做一辈子保安,连人家一平方都买不起。

郑钱没有说话,说道,我到前面再转转,你接着玩吧。

那人点点头,郑钱就走了。

南方的春天来得快,他从小径上穿过,两边的荒草扫着他的腿,空气里有着湿润的芳草和泥土的气息,南方气候真的是好,去年的草皮还是绿的,长长的尖叫草是一种深绿色,他们之中长出今天的新草,嫩绿的颜色,相间着,倒是显得生命的延续和起承一般。

他感觉春天就要来了。只是来得那么轻悄,他不知道是因为这里太过安静的缘故。

小区里的绿化区,有一个比较大的水塘,塘边种满了垂柳,池子上有一座三洞拱桥,有着一点韵味,他便沿着石子小径走上那拱桥,扶着那光滑冰冷的石头向前走着,桥面上雕了狮子头,池水静静的,在月光下闪着幽蓝的光,他看到自已的影子,躺在桥面上,很是奇怪的感觉。一弯新月挂在柳树上,照得四处一片皎洁,他第一次发现,柳树在南方一年四季也不用脱叶子的,现在的柳树还有着去年的老叶子,没有掉光。

柳树垂在那里,他就站在那柳树下面,抱着手电筒仰头看着那月亮,北京,还有过去的人和事,现在离他是越来越远。

他现在在南方,守着别人的一大堆房子,挣着八百块钱一个月的工资,一个警校毕业的大学生,快三十岁了,想要一个家,从北走到南,守着别人那么多房子,却没有自已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