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竹站在她的身旁,看完了之后,对她说道,我给你补习,你那么聪明,以前不费吹灰之力天天玩,也能拿到好成绩,现在肯定只是暂时的。

她苦笑着,没有说话。

最后在他的再三劝说下,开始努力,然而来不及了,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她的成绩不见任何起色,她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以前黑亮浓蜜的头发开始变得稀少,她有时候在镜子前面看到面色苍白,梳子上缠着一大把掉落的头发,那种恐怖的感觉无法形容。

净竹来找她的时候,看到她不见任何起色的成绩,也在那里对她说道,你怎么回事,你爸爸希望你考好,你要努力。

她在他面前哭,对他发火,说道,我努力了,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这样了,我也不想。

她对他道,我没本事,你放了我吧,任我自生自灭,我再也受不了这一切了。

她自己放弃了,净竹却没有放弃她。对她道,不行,我不能让你落后,我们要一起考上大学。

到最后,他再次把她感动了,让她重新有了信心,开始努力读书。

那时候离高考只有一个月,最后一个月月考学校没有检查卷子,统计分数,说是太难了,怕分数统出来,学生压力太大,她事后对着答案算了一下,她应该可以继续保持在第二名的成绩,因为阿蜜达也算了,她只比他少一分。

那一时刻,心里特别安定。

净竹来找她时,她甚至变得轻松,想着这个男人真好啊,在她最艰难最无助的时候,他总是在他身边,一个年少时,还没有长成的男人,都对她这样好,她无法不相信在他们长大后,那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不好下去。

她把自己的成绩告诉了净竹,净竹拿起她的卷子看了看,说道,不错。

他们甚至商量要报上海最好的大学,因为净竹想去那里,而她是,净绣在哪里,她就要去哪里的人。

只是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原本状态好了一阵子的父亲突然病情恶化,死在她高考前的一个小时,她第一场考一直心神不灵,中午接到电话,才知道父亲已经过世了。

脑袋里一片空白,一切没有意义。

下面的考试都没有参加,一个人呆在学校的小山上。

直到晚边净竹来找她,找到她,带她回去参加了家里的丧事。

她对他道,你好好考吧,我怕是不能陪你去上海读大学了。

他却温柔笑道,傻瓜,我怎么舍得你,我们要在一起,不落下一点点距离。

后来水灵才知道,他也几乎交了白卷。

她事后骂他,大哭着,替他可惜,他却说道,读大学有什么了不起,不读大学也一样的。

回忆到这里,净竹还在对她说话,水灵,到北京来吧,我们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

她说好,答应了下来。

一个曾经那么爱她的男人,她原谅他。她想他在阿蜜达和她之间,最后选择了她。为了曾经的爱,试着原谅他。

第六十九章 从小的好朋友

水灵答应净竹之后,便开始着手去北京的准备,她辞掉了现在的工作,然后开始收拾行李,买火车票,在净竹打来电话的第三天,她就提着一个行李袋,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看 小 说,到 牛 逼

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因为是晚上,从火车窗玻璃往外看过去,外面的风景什么也看不清,那是如磐一般的黑夜,那黑亮里偶尔就像流线一样的闪出一点火花,那是在高速前行中一闪而过的路灯光。

火车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经过,从上海开到北京。

千里迢迢。

她坐在那里,虽然到了深夜,她却睡不着。她一直挤在火车车壁上,脸朝着外面,除了看到外面的黑夜,还能看到自己的影像。

黑色的玻璃可以倒映镜像,而且因为它的背景是一片黑色,所以镜像里的人看上去就是在一片黑夜中微微露出稀薄苍白的面孔来,看上去显得特别的可怜,便何况一个原本就心情很不好憔悴的人呢。

水灵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人也呆呆看着她。水灵是典型的鹅蛋脸,大大的眼睛,雪白的皮肤,整个人也有些胖,可是因为白,那种胖恰到好处,就像是一颗滴溜滚圆的剥了壳的白色荔枝,或是一个成熟的水蜜桃,或者是一颗刚刚出锅的汤圆。她的胖也是一种美,让人有着安心和艳羡的欲望。

她跟阿蜜达不一样,她是黑色的头发,从小天生就是直的,大学时流行离子烫拉直头发时,她没有去拉发,很多同学都说她拉直过。这让她有点得意,从来都是一把清汤挂面的直发,再随便的梳理一下,就很是漂亮。

她不够高,一米六二的样子。

她地这样子。在阿蜜达眼里一直是阿蜜达羡慕的对像,可是水灵,她又何尝不羡慕阿蜜达。

阿蜜达有着一米七的个头,瘦瘦的,头发天生卷曲,后来流行卷发时,她已经是一头海藻一般浓蜜的黑色卷发了,她地肤色不白。是一种巧克力稀释后的颜色,可是她很喜欢,觉得健康。

而且她读书那么认真,那么自律,那么懂事,这些一直是水灵羡慕的。

她们曾经是多么好的朋友。

她只比她大三天。也就是她三天前出生,她三天后就出生了。她们的家隔着中间一排房子,她们的小区一共有三排房子,阿蜜达家在第一排。她家在第三排。

阿蜜达小时候就像一只瘦瘦的丹顶鹤,细细长长的,皮肤有点黄,头发卷曲着,像西方童话里地小姑娘。

阿蜜达很能干。她会爬树,她会在火车马上要开过来时,以风一样的速度横过铁轨。她甚至可以把刚刚从老鼠窝里掏出的小老鼠,用细细的手指捏着小老鼠的尾巴,然后张着嘴,不顾一切的大眼往上翻着,平静地看着扭动着的肉红色小动物,在一干人目瞪口呆的围观下,手指轻轻一放,那只老鼠准确的掉进她地嘴里,然后她一口吞下,事后张开嘴,让围观的人一个个看。看 小 说,到 牛 逼

那时候她们都是七岁。

她们也打架,七岁的孩子,阿蜜达会把她推倒在地,一只脚踩在她的身上,一只手扯着她的长头发,另一只攀着窗户上地铁杆,像拉一根橡皮绳一样拉起她的长发,让她的倒在地上地身体,加上她的头发,再加上阿蜜达踩在她身上的身体,呈一个三角形。

她事后多年回想起来,也只觉得是好玩,已经忘记当初为什么要打架,但是那个形像生动的印在她的脑海里,想抹掉都抹不去。

她总是在想着,当初她们为什么打架呢。因为那是她记忆里她们唯一的一次打架,其它时候她们都非常的要好。

阿蜜达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十多分钟到她家门口来叫她去上学,不管春夏秋冬,从小学到中学,她一直都是比她早,在外面等着,她也不肯进来,就是站在她家院子外面,沉默着在那里等着她,雨天她打着伞穿着胶鞋在雨里等,雪天她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等,冬天的早上天亮得晚,她便在那黑夜里等,夏天天亮得早,她便站在她家的蔷薇花趴满的院墙外面,在那里不发一言的等着。

水灵的动作很慢,吃饭那是相当的慢,收拾打扮也慢,所以几乎总是阿蜜达等着她。她有时候看不过意,对她说道,你进来吧,我还有一会。

阿蜜达却仍然站在那里不动,看她一眼,说道,你快一点吧。

她便只得快一点。

有时候她等得实在太久了,她太慢了,两个人都要迟到了,水灵不想她迟到,虽然在匆匆的吃着饭或者收拾着,看到阿蜜达不停的看表,便对她说道,你先走吧,要迟到了,不要等我了。

可是阿蜜达却不走,对她道,你快点。你快点。

她很焦急,然而她从来不会丢下她先走。

她们从小就这样,小学开始,小学七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一共是十三年,十三年,她都这样千年如一日的等着她,从春到夏,从夏到秋,从秋到冬。

小学的时候,她在外面站着等她,到了中学,她们有了自行车,人手一辆,她便把一只脚放在地上,另一只脚踩在踏板上,将车子倚在水灵家的院墙外面在那里等着。小学的阿蜜达一头短发,到了中学,她便开始梳起两个马尾巴,头发线路从中间分开,一边一个。而且常年穿着一件红底碎花的衣服,细细瘦瘦,高高黑黑的,像一只褐色的有着黑翅膀的细脚伶仃的水鸟。水灵多年后,她仍然想得起她从前的样子。

没有人能够理解女人之间的感情,一个女子,从小到大,总有一个特别玩的好的闺蜜,她们一起上学,一起吃饭。同床而眠,也曾红着脸说起心中的秘密。

在水灵家里大人都在的情况下,阿蜜达极少到她家里来,但是如果她爸妈不在,她就来了。两个小孩在屋子里,水灵不会做饭,但是阿蜜达做得一手好菜,当水灵地爸妈不在家,水灵吃不到好东西的时候,阿蜜达总是在她的邀请下笑着跑进她家里,然后像一个大人一样,切菜做饭。给她做各种好吃的。冬天的时候,他们在一起作榨菜肉丝,把菜烧好了继续放在炉子上,一边说话一

,他们在一起吃饭,吃得很是开心。而且阿蜜达有意。她会做各种离奇古怪的好吃的,比如把米放在水里不停的磨,直到那清亮透明的水变成浓浓的米浆,然后她们把那米浆放到炉子上去煮。等煮成浆糊时,放进白糖进去,那时候他们在冬天喝下去,感觉什么东西都没有那美味。他们在冬天的时候,下大雪。他们用塑料袋装了一袋子的雪,然后再在外面用许多袋子包起来,在无人知道地角落。挖一个坑,把那雪埋进去,阿蜜达说,等到了明年夏天,我们再把它挖出来,那水比冰棒还要好吃,她很兴奋,埋下去几天,总是要问阿蜜达,真的吗,或者问夏天什么时候来,阿蜜达总是嫌她很烦。真正到了来年夏天,不但是她,就连阿蜜达也忘记具体埋在哪里了,她们四处寻找,后来真挖到了,那水看上去很一般,大家也不敢喝了。阿蜜达自己还会做红姜,她把家里买的生姜偷出来,然后放在一个洗干净的玻璃罐头瓶里,埋在被子里,她叫水灵也这么做,水灵很听她的话,照做了,但是她一天到晚都要揭开盖子看一看,等着那黄色的姜变成红色,简直就是度日如年,结果往往是阿密达做成了,她没有做成,阿蜜达对她道,那是因为你老是揭开盖子,进了空气地缘故。他们在一起玩耍,然后到了晚上,水灵的爸妈回来了,阿蜜达不想回家,又不好意思让水灵爸妈知道,总是偷偷躲在水灵的小房间里,和她轻声说着话,她们有许多话要说,说什么都很开心,水灵的手很巧,会自己做风铃,会折千纸鹤,会做玟瑰花,她地房间被她装饰得缤纷炫丽,非常的好看。阿蜜达也跟着她学,有时候两个人晚上为了用细碎的珠子串一副项链都要折腾好半天。

不知到什么时候睡去,可是第二天天刚亮,听到水灵妈妈的喊声,阿蜜达就会很紧张,总是很快的起了床,然后穿衣要走。

水灵对她道,你在我们家吃早饭吧。

阿蜜达却无论如何不肯,然后她穿好衣服,在水灵还没起床地时候,就开门出去,趁着水灵的妈妈在厨房里忙活,偷偷拧开她们家的客厅地门,偷偷回到自己家中。

小女孩的恋爱开始得早,还在刚读书时,她们就互相偷偷打听,喜欢班上哪个男生?

水灵说,她喜欢某某,因为他最干净,他从不流鼻涕出来,不像其它男生,要不总是鼻子下面挂两条鼻涕,要不就是看到人了,然后猛的一吸,把鼻涕吸进去,要不是就是用袖子把鼻涕一擦,然后把手背到后面,不让人看到。所以说,喜欢某某,因为他干净。

水灵说完这些,就问阿蜜达,你喜欢谁?

阿蜜达就笑着说,她喜欢某某,因为他的乒乓球打得好。他打球是班上第一,简直太好看了。

她们说这些话时,总是微微红着脸,傻傻的笑着,很陶醉的样子。

她们喜欢一个人时不长久,总是前天喜欢某某,后天又喜欢另一个了。

这还是在小学一年级。

后来到了六年级,白白胖胖大眼睛的水灵,就有很多男生喜欢了。那时候喜欢送音乐卡片。她们在一个班上,总是很要好,平时在一起玩耍,一起放学回家,一起上学,所以男生要跟水灵表白自已又没有胆量的话,总是会找阿蜜达,要阿蜜达帮忙转达。

水灵总是从阿蜜达的手里知道很多事,夏天的时候,她会突然拿了一只冰淇淋跑上来,递到水灵面前,水灵很吃惊,笑着接过,说道,你给我买的,你自己怎么没有?

阿蜜达就没好气的说道,某某买的,他说他喜欢你。

水灵就微微红了脸,因为虚荣心得到了满足罢,把雪糕递给阿蜜达对她说道,给你吃吧,我不喜欢他,给你吃。

阿蜜达却无论如何不肯要。

有时候,阿蜜达会塞给她一张音乐卡片,那时候她们晚上在家里,过周末,班上喜欢水灵的男生找到她家里来,站在她家院墙外面不肯进去,只得托阿蜜达把音乐卡片送给水灵,等到男生红着脸走远,阿蜜达就在外面叫她,把水灵叫出去,把音乐卡片交给她,然后说道,某某送的。

水灵就很开心,因为那个男生她也不讨厌,看到那卡片,当着阿蜜达的面打开,那卡片就放着动听的音乐,阿蜜达也在一旁听着,很是沉醉的样子。

她经常被男生请来作信使。

后来水灵的音乐卡片收多了,看到阿蜜达没有一张,那时候女生都以拥有一张音乐卡片为荣,所以,水灵就想阿蜜达一张,她送给一张,当时阿蜜达很开心,可是第二天就拿回了,她说道,我不要。水灵问为什么,她说那上面都有字。水灵才明白,那是男生写给她的祝福语,可是是又不能完全抹去的,只得对她说道,那这一张不给你,我买一张新的也写上祝福语送给你。

阿蜜达看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不会自己买啊。多大点事。

水灵就红着脸说,我不是那意思。

阿蜜达对她道,班上那么多男生喜欢你,你很了不起嘛。

她说完这句话就沉默在那里。

那时候水灵成绩就一般,班上前十名的样子,阿蜜达是班上第一名。但是班上的男生喜欢那种成绩中上又会玩又漂亮的女生,所以水灵比阿蜜达受欢迎。

甚至连老师在发卷子的时候,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也会夸一句,水灵人长得漂亮,字也漂亮,你看人家衣服多干净。

水灵总是在同学的一片微笑和羡慕声中快乐得不知所以。

而那个时候的阿蜜达身上总是穿着一件衣服,冬天的时候,因为没有足够好的保暖内衣,她只得把夏天的衣服一件件穿在里面,一件又一件,以致于到了后来,分不清身上穿了多少层衣服,一层又一层,衣领理不清,再加上皮肤发黄,瘦瘦的,看上去就像一只丑小鸭。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爱与恨,痛苦与快乐,在很小的时候,少不更事时就已经注定了。

第七十章 最大的伤害

火车继续轰隆隆的往前走,水灵一夜未睡,天已经快亮了。看 小 说,到 牛 逼

问过了列车员,听说是上午九点到北京。

她稍微转过了一下身子,然后继续看着车窗外面。火车进入了临时停车阶段。外面的天色已经慢慢的亮了起来,是白色的雾气笼罩着大地,然后在那雾气里,慢慢的看得出人影,听到人声,站台上的小贩在叫卖“早餐,早餐,方便面方便面,供应热水。”

火车月台上特有的景色。

水灵吃不下东西,虽然她已经很久没有食欲吃东西了,因为是到北京来,经过了那样的背叛,她一直没有走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走得出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阿蜜达也会爱上净竹。

她在西安的时候怎么说来着,她对她说,她也爱净竹,很爱很爱,爱了很多年,从第一眼,她把他介绍给她的时候她就爱上了。

她想起多年前那个晚上。

那时候她们已经在读高中,她们在初中时一直是班上的第一第二,到了高中,虽然是重点高中,班上高手云集,可是两个人经过一番努力,仍旧保持在班上第一第二的位置,阿蜜达第一,水灵第二。水灵也是争强好胜的性格,但是她很愿竟自己在阿蜜达的后面,就像小时候,总是阿蜜达带着她玩这玩那,护着她。

水灵虽然成绩好,长得漂亮,可是听她妈妈说,她是早产儿,生下来只有一斤七两,然后到了四岁才会走路。所以从小到大。她门门功课都好,就是体育课是她的弱项,她跑得慢,跳不远,看到双杆就怕。因为她根本上不去。

而且别说体育课上的活动,就是平时下课后,班上的女生在一起跳橡皮筋,她因为力气不如别人,跳橡皮绳也总是不如别人,所以跳橡皮的两组人都不愿意要她。而这个时候,阿蜜达总是带着她,阿蜜达体育成绩特别好。她简直就是十项全能,什么成绩都很好,文化成绩,体育成绩,而且做游戏,也是班上最好的。哪些人跟她一个组,到了最后绝对是赢家。阿蜜达愿意带着她护着她,别地人也不敢小看她。

很多时候,势利在小孩子心里也是有的。

所以。她们一直到高中,她也愿意跟在她后面,她不知道,自己努把力,会不会超过阿蜜达。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超过她,她觉得这样很好。她们都是最好的,有一个人第一。有一个就要第二,那么,就让她做第二好了,

然而水灵却不知道,她这样的让步,对于阿蜜达来说,仍然是一种伤害,因为阿蜜达学得很用心,水灵却一直是在玩。

对于阿蜜达来说,二十多年的生命,她用了二十多年地时间,那么努力,从小到大,然后到了最后,哪怕她读了大学,水灵没有读,她最后也还是没有超过她,水灵得到的东西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而她想要的,她费尽心机也得不到,她一直活在水灵的阴影里,一直过得不幸福。

闺蜜之间的爱与恨,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看 小 说,到 牛 逼

水灵想,倘若当年,要是知道阿蜜达也会喜欢净竹,无论如何,她不会满心欢喜的把净竹带到阿蜜达面前,一脸幸福地声音甜蜜的跟他们介绍。

她想起从前,高中时的阿蜜达已经比她整整高一个头了,她那时候身体依然很瘦,胸是最小的三十二A,而她那个时候已经是三十六C了。她们有时候一起去洗澡,水灵总是看着阿蜜达黄黄瘦瘦的高挑身子非常羡慕,她嫌自己太胖了,而阿蜜达却总是盯着她的白晰丰满地乳房好半响,然后不作一声的低下头去。

互相羡慕,只是一个表现出来,一个没有表现出来。

水灵还记得有一天晚上,她们一起在外面走着,然后碰到两个小流氓,就是那种跟随在后面,说一些话的,两个小流氓跟着她们,然后听到一个对阿蜜达道,阿蜜达,我们做朋友怎么样。

大概是两个小混混听到水灵叫她阿蜜达,没听清,所以叫她阿蜜达,当时水灵一心的惶恐,阿蜜达紧握着她地手,快步的往前走,幸好那两个小混混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尾随在她们后面,等到她们进了学校,也就转身走了,她们才松了一口气。

水灵拍着肩膀说道,刚才好险,吓死了吓死了。

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小混混而已。

听到阿蜜达轻松含笑的声音,水灵抬起头来,才看到阿蜜达果然是一脸的笑意,那笑容从脸上溢出来,到处都是。

水灵觉得很奇怪,对她说道,你还笑?

阿蜜达却仍然笑着,什么也没说。

那天,水灵把净竹介绍给阿蜜达,他们那个时候读高二,水灵参加了一个文学社团,在社团里认识净竹,两个人挺聊得来地,慢慢的也就自然走在一起了,虽然学校里明令规定不许早恋,可是他们两上都是个性的人,自然不把学校地规定放在心上。

水灵想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净竹的。

在文学社认识,当时也是只觉得聊得来,直到后来,有一次他在操场踢足球,她一直偷偷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很有意思,他逃课去踢球,她便逃课去看他踢球。

那时候也并没有想过是因为想他才想去看他踢球,事实上好像也不是这样,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觉得这样做有个性,很刺激。他们是那样的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大概是人年少时一种天生的逆反心理,只为了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

所以只要他在踢球,她便找机会去看他。

记不清楚自己看他踢了多少场球,只记得那一次,看完他踢球,好像他们那一队输了。而且好像是输了不是因为他们踢得差,而是裁判判得很不公平,大家都在那里很气愤,净竹一身是汗的蹲在那里,其它队员穿着队服在那里走来走去。非常气愤的样子。

大家在那里商量着什么,水灵站在远处,也听不清楚,看他们在那里商量了一阵,然后就起身走

竹仍旧蹲在地上没有动,他那个姿势,就像是跑步助一只脚弯在那里,远远地看上去,就好像单膝跪在地上一般。

有个队员走过来,仿佛对他说了什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仍然低头蹲在那里。那个队员也就没了办法,自己抱着球走远了。

水灵想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那样想着时,就看到一个女孩走到净竹面前,给净竹递了一瓶水。她长得很一般,穿着白裙子,可是那一刻,水灵却觉得她好漂亮,晚边的霞光映在她的脸上。她微微笑着,那样子,好像非常幸福一样。

净竹接过她的水。抬起头冲她笑笑,然后那个女生又笑着说了什么,净竹点点头,两个人就站起来并肩走了。

水灵站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只觉得非常地难过,好像心被人系了一根线,那根线在那里扯着,一下一下的,是细细的尖锐的疼痛。

那个时候,她便知道,她是爱上净竹了,她希望和他在一起,看到别的女孩和他在一起时,她会生气,会吃醋,会莫名的难过。

就是在那一次,明白自己爱上他的。

但是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净竹对她的想法,也不确定净竹是否也像她一样爱着他。

直到有一次,净竹晚上带着她去溜旱冰。

水灵从小是安静听话地孩子,虽然在学校里很反叛,不爱学习老爱玩,但是事实上,她只是这一点比较不像个好孩子,她这样做,也纯粹只是出于一种好玩的想证明自己与众不同的心理,当发现自己可以轻松拿到第二名时,自然也就不会再把时间花在学习上,她在课堂上看了许多小说,在自习的时候,一个人对着教室外面发呆,或者上课的时间偷偷溜出去。这些,在她的眼里算不得什么,在一些很差地学校里,肯定也算不得什么,可是她们是重点高中,里面都是尖子生,一心只想着学习,所以她这样,在大家的眼里就是反叛。

然而事实上,她是一个很听话的女孩,她从小就没出去玩过,每天都是准时回家,从来不敢跟男孩子玩到深夜回家。

净竹来找她的时候,她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孩子出去滑旱冰,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净竹。

他们一起到外面地旱冰室去玩,净竹会玩,但是水灵不会,她从来没有滑过,看到旱冰场上那些玩笑自如的小孩,她看起来好像觉得很容易,但是当自己弯腰穿好鞋子时,她才发现根本站都站不稳,她面色大变,扶着椅子蹲在那里,不敢站起来,脚好像不是自己的,像一个不会走路的人。

净竹已经穿好鞋子站了起来,看到她那样子,不由哈哈笑起来,对她说道,不要怕,站起来。

水灵看他一眼,红着脸说道,我没有滑过,我怕。

净竹一愣,然后说道,我叫你出来玩,跟你说是玩旱冰,我看你答应得那么快,以为你会呢。

水灵就红了脸,蹲在那里没有说话。

等在她在那里发呆的时候,却发现面前有一双手,她抬起头来,看到净绣含着笑向她伸出手来,他穿着白色衬衣,黑色地凌乱碎发,白净的肌肤,阴阴柔柔的细长眼睛,看起来要多心动就有多心动。

净竹对她道,起来吧,勇敢点,有我在,不要怕,我带着你。

水灵一下子也有了勇气,看到他温暖快乐地眼睛,她便点点头,将自己的手搭上他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十指交握的时候,全身仿佛有电流通过,心跳得是那么迅速,一张脸通红,不敢看他的眼睛。第一次的爱恋,第一次爱的人,没有什么能够和初恋比,当十多年后,当我们垂垂老矣,到了二十将近三四十岁的时候,我们会很怀念当初那种心动的感动。

年少爱轻歌,眼媚如水波,盼那人,窗下经过,如今情怀都老去,且莫问,是如何。

一个人的心境,是无可避免的会老去的。她甚至比容貌老得都要快。

有了净竹握着她的手,她果然站了起来,勉力保持着平衡,带着她慢慢滑起来。旱冰场建得起伏低落,高低不平。初学的她,又怎么保持平衡,慢慢的滑了一圈,到了第二圈,净竹笑了笑,速度快起来,水灵紧张起身,只觉得周围的人面目越来越迷糊,她正在那里害怕着,身体陡然下落,身体不自觉的往前扑,直到扑到了净竹的怀里,净竹紧紧抱着她,对她道,不要怕,这里有个坡度。

她闻得到他身上的气息,衣服带着男人的汗味,还有刚洗过的衣服具有的淡淡香味,干净又温暖。她伏在他怀里,心跳是那么快。

直到坡度没了,净竹的速度慢了下来,她才从他怀里站直了,她不是不想站直,而是直到现在,她才能够勉强挣锐他的怀脱。

站起了身,不敢看他的眼睛,直说,我不想滑了,我要休息。

却听到净竹在那里道,水灵,我喜欢你。

他握着她现在仍放在他手里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她感觉得到,心跳得好快。

当下一张脸通红,心里却被喜悦充塞。

他们这样在一起了。

他们在一起很相爱,那一阵子,水灵觉得从来没有过的幸福。

净竹是她第一个爱的男人,小学时初中时那些迷迷糊湖的好感,那些追求,根本不能和真正的爱情比,真正的爱情,就是这样,遇到了,在一起,会感激整个上苍,让他们相遇在一起,会对所有人微笑,真诚祝福每一个人,希望他们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会想人为什么要长大,经历那么多苦难,成人世界并不好玩,还是童年无忧无虑,过得开心。以前找不到答案,现在找到了,那是因为长大了可以恋爱。

水灵就是这样想着。

每天都是那么快乐,在净竹身边快乐,不在他身边,想起他也是快乐,会傻傻的笑,满心的欢喜。

第七十一章 男人的选择

记得见了阿蜜达第一面,水灵笑着问净竹,净竹净竹,阿蜜达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觉得她怎么样。看 小 说,到 牛 逼

净竹看她一眼,只是说道,阿蜜达看起来像个妖精,真难以想像,你们那么不相像的两个人,竟然是好朋友。

那个时候的阿蜜达已经是一米七的个头,高高瘦瘦的,皮肤油光发亮,头发像海藻一样浓蜜卷曲着,有时候披下来,看样子很有莫文蔚的感觉,像一只难以驯服的野兽,但是高中的时候,她一直是把头发绑起来,看不出来那种神秘感。

记得那天晚上,带净竹去看阿蜜达时,他们约定了周末出去玩,那天晚上,阿蜜达显得与平常有一些不同,头发蓬松的放下来,虽然头发没有烫过,是自然卷,可是在夜色和灯光下,看起来是一切是那么漂亮。

不知道净竹作何感想,水灵当时在净竹身边看到她,有惊艳的感觉。

可是没想到事后,净竹的评价却是妖精。

有时候她和净竹在一起,会说起阿蜜达,说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们从小在一起,她一直很照顾她。

净竹听到水灵说起,就在那里微笑,他说,水灵,真奇怪你们会是好朋友,你们是那么不相像的人。

水灵就道,正是因为不同,我没有的地方,我的不足,却是她的长处,我当然喜欢她,愿意向她学习,你不知道她是多么的聪明,多么的能干,多么的勇敢,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净竹就笑。没有作声。

有时候净竹也会在她的面前说起阿蜜达,净竹说,你和阿蜜达比起来,你就像那院子里地樱桃,而阿蜜达。那是野地里长出来的野草莓,都吃起来酸酸甜甜的,但是你只需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而她却带着刺。

当时水灵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她一直有个疑问,就是净竹是不是很早就开始喜欢阿蜜达了。

他说,她就像那旷野里吹过的风。而水灵呢,就像悠悠吹着的空调,两种完全不一样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