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惊呼一声,纳南安有些不信,“小公主,你来过这里么?”要画出这样图,不仅要画功好,更要对当地地形非常熟悉,这小公主,应该从未出过京城。

如风苦笑着:“我这几天看过四周地形才画的。要不然,你以为你们去攻打临关的时候,你都在做什么?玩么?”

“你趁我们去临关的时候考查的地形?你身体不是还没好么?”脸色铁青的,是秦简。不是寂行天陪着她吗,怎么会容忍她这么不爱惜自己。

有些踌躇,如风咬咬嘴唇,“好了,那些先不说了,我现在好好的没事,先谈正事吧。”轻轻侧身,躲过秦简的视线,她总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是那只狐狸美其名曰散步兼赏景背她去的吧。她身体还没好,那只狐狸武功又那么高,她也没力反抗也是正常的啊。可是她才不说,别人去战场上拼命,她在游山玩水,好丢脸!

视线重新回到地图上,如风向纳南安招招手:“临关附近还有几个小镇,你调集重兵,封死其他方向,再找一辆马车,要看起来很结实,但是外表很朴素。在车里面装满石头,压得车辙很重,再让纳南家平素驻守边关的几个将领,护送这辆马车进汉江镇。同时,再找几个士兵,换上平民的衣服,但是鞋不要换,要让人看出是士兵假扮的,去附近几个镇晃晃,专门去花街柳巷的找未破身的但是相貌出色的男子。然后把这些人通通送到汉江,要神秘兮兮的样子。”

纳南安和秦介都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只有秦简和纳南玉书了然的互相对视一眼,又把头低下去。

秦介也就算了,纳南安是怎么变成有勇有谋的将军的,据说还很出名,如风头疼:“纳南家常驻边关的将领,骊国的军队肯定很熟。能同时得几位将领小心护送,又风流无比,需要在这种时候还劳师动众四处搜刮美貌男子的人,不就是区区在下公主我么?对方应该已经知道如风公主到了边关,正愁找不到人呢,现在可不就是个绝佳的机会,我得善解人意的替他们解决一下难题啊!”

如风笑得阴森,秦介搔搔头:“可是小公主,这样一来,外间不就把你说得更难听了么?”回去还不被皇上骂死?

如风不在意挥挥手:“虚名而已,要来作什么。”不管众人反应,又指着地图:“汉江背后有一条河,纳南家的水军独步天下,这里,就交给纳南安了。把你的人,全部给我藏到水里,敌军没到,一个都不许冒头。”

“此处冬天极冷,积雪很深,汉江的老百姓,肯定家家都有地窖,用来贮存冬菜的,纳南安,你安排人把这些老百姓都组织起来,藏到地下,以免打起来伤到。记住,只许进,不许出,老百姓虽然不可以随意伤害,也要避免有人传递消息。”

“汉江右边和左边都是大狭谷,不过道路非常宽敞,所以一般不会将这两处视为军事要地,骊国的军队也不易起疑。纳南玉书和秦简,你们俩擅长阵法,又沉稳冷静,你们就利用此处地势,自行摆阵,将来人给我通通困住。纳南玉书守右边,秦简守左边这里。”

“秦介,射箭手由你指挥,一旦敌军进入阵中,就开始射箭。”沉默一下,又说道:“箭尖涂上麻药,只要那些人无法动弹就行了。”

轻轻握拳,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想看见血流成河,可是沙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二害相较取其轻,她也只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了。

默念半响,如风抬起头,这才发现异常的安静,几人都面色怪异的盯着她。如风低下头打量打量自己,似乎没什么不妥啊,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几人似乎回过神来,纳南安看她一眼,“小公主,从来不知道,你对行军打仗如此熟悉。”只不过几天的观察,就能根据当地环境,想出这种计谋来,这如风公主,也不是等闲人物。

有些了然,如风笑笑:“我也只会纸上谈兵而已,具体的就要依靠各位了。”

纳南玉书忽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从小到大,她不是会一点点什么东西,都会跑来跟他邀功的么,怎么会这事,他一点都不知道。

目光闪闪,如风低语:“你不知道么?我曾经死而复生,早已脱胎换骨。我什么时候学会的,一点也不重要。”

心头一阵烦躁,如风收起图纸,扫视众人:“大家清楚了没?清楚了的话,就各自去执行吧,今天就开始,一切调度,由纳南安掌握。”

“寂公子呢?”走在最后的秦简,突然转头问。他刚刚进来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似乎少了点什么。

如风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有事去处理了吧。他也有,他的天下。”

秦简看看如风,走出门去,这个,是不是小公主今天心烦气躁的原因?连纳南公子,她刚刚口气都不太好呢。

想起寂行天,那样风情万种,仪态高贵的人,站在她身边的画面,真是无法形容的美好呢!想要为她高兴的,只是嘴角僵硬,怎么也笑不起来。

很好,什么都安排完毕了。如风揉揉额角,她可以放心的补眠去,反正,打打什么的,从来不是她的强项,她还是不去添乱。

躺在床上,却是异常的清醒。话说回来,那个寂行天为什么再见都不说一声就跑掉了, 要不要去把他揪出来骂一顿,太没礼貌了。

猛地扯开被子盖在头上,“死人妖,死狐狸,死人寂行天。”如风在被子里闷闷的骂,干嘛不好好道个别再走,她最讨厌没交待的人。

想想刚刚安排的事,有些后悔,她不该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拿别人的性命来算计的。会不会杀孽太多,将来有报应?啊!如风大叫,又想骂人了。天啊,地啊,如果你要算帐的话,请记在人妖头上吧,都是他害的。

沙场之上,点兵点将。秦简高坐马背,手握长剑,一身盔甲泛着银色的光。如风眯眯眼睛,低声咕哝:“还真是,帅啊!”摸摸发热的脸,赶紧移开目光,爱美之人,人皆有之,她这是正常反应。

临行之前,秦简远远看她,如风将手卷成筒状,大喊:“记住了,你们只有三天时间。”

远远的,也不知道听清楚了没,只看见尘土飞扬,一会儿,就跑得不见踪影。

如风回到营帐,却有点坐立不安,人都走了,好像有点空落落的。 .

在第十声叹气过后,奉命过来照顾她的方瑞,终于忍无可忍的建议:“要不趁现在有空,去镇上转转?此处临近骊国,风土人情,别有一番风味。”

如风眼睛一亮,逛街,是个好主意,当下风风火火的收拾起来。

一刻钟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镇上进发了。方瑞郁闷无比的扯扯脸上贴着的一层皮,真是极端不舒服,这如风小公主非说要安全起见,大家都不许露真面目。话是很没错,问题是就她这样子,就算站在人家什么奸细面前,别人能认出来么?

恨恨的瞪一眼前面兴高采烈的小公主,要不是怕把她闷坏了,某人回来看见心疼,她才不会牺牲宝贵时间来陪这些闲人无所事事呢。

自从来这个世界之后,可还真没好好逛过街。

虽然只是个小镇,但是对如风来说,已经够新奇的了,她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张着嘴不停的惊呼和询问。方瑞在后直摇头,其实她们不用易容的,白痴看见这场景都知道眼前这人就是个土包子,哪里是个公主!

有个老人家在捏小泥人,如风拿起一个来看,憨态可掬,还挺可爱的。心中一动,如风问道:“老人家,如果我给你画像,你能不能照着画像捏小人出来?”

点点头,大声的回道;“那当然,我老刘的手艺,那是出了名的。你叫我弄个啥,那就是啥,没得差。”

欣喜的点头,如风坐到一边,叫方瑞去买了纸笔就画起来。

一柱香过后,如风小心翼翼的把小泥人往怀里一揣,喜滋滋的离去。

“你怎么不给秦简画一个叫她捏?”方瑞在背后发问,怎么语气有点阴冷。

如风诧异的回头:“小泥人这么幼稚秦简怎么会要?”

方瑞一口气没哽上来,她要怎么回答。只得瞪了一双眼睛,往前面那人直射冷光。

两处闲愁

 一天逛下来,倒也收获颇丰,如风非要自己拎着一大袋东西,血拼么,要自己拿着才有感觉。

倒是方瑞,一路阴阳怪气的不说,直到后来,已经不跟她说话了。

直到最后大家要打道回府的时候,才扯着她的衣服咬牙切齿的吼道:“谁你都想到了?他的呢?”

看如风静静望向她,又恨声道:“小公主,别说你不懂。”

如风沉默半响,从方瑞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袖:“方瑞,我懂,也明白,我不想伤他,可是并不代表我也要接受。”

“你?”方瑞一愣,“你不是不嫌弃他长相么?”

“我很喜欢,但是并不代表爱。”长长叹息一声,如风转身上路,“方瑞,对不起,我知道你把秦家兄妹当自己孩子一样的疼,但是我,不是他的归宿。”

眼睛突然有些干涩,方瑞用手抚了抚,追上了前面的人,冷笑道:“小公主,但愿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等她回道,驱马跑到前头去了。

如风摇头,估计这次把方瑞得罪得够呛。抬头看向天边,残阳如血。经历生命,两番情绝,她怎么会,不懂爱!

两天之后,大军回营,带回三万俘虏。

“小公主,这些人手脚无力,无甚用途,又还浪费粮食,留他们性命,终究是大患啊!”纳南安愁眉苦脸,要把自家的军粮分骊国的家伙们三万张口,想想都是心疼的。

如风抱着水喝,咂咂嘴:“放心吧,再让他们吃几天,我们会赚回来的。”

纳南安狐疑的看着她。

倒是秦介在旁边插嘴,安慰着纳南安:“放心吧,小公主跟寂家公子交情那么好,铁定学到很多生意经,不会赔本的。”可怜可怜她们吧,战场上刀光剑影,她们可以杀得天翻地覆,行军中形势万变莫测,她们也可以运筹惟握,可是自打这小公主想出些鬼主意以来,她们就已经掉进云里雾里好几次了。所以现在秦介已经非常适应的,听小公主的话就好,不用置疑。嗯,那个,就算有点置疑,她再偷偷的下去问秦简好了,抿抿嘴,看向自家哥哥。谁知这一眼看去,脸色微变,秦简正坐在如风身侧,非常专心的,替如风斟水。脸上柔情四溢,任谁也不会看错。

如风把杯子移到一边,轻咳一声:“秦简,不用倒了,我现在不渴。”趁她和纳南安说话的空隙,秦简在旁不停倒水,害得她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下去,现在肚里都能听见水响了。

几天之后,等来的,不是纳南安等人殷殷期盼的骊国换人的金银,而是女皇的一道圣旨。

骊国已派使臣前往惠启,为天下苍生着想,愿与惠启签下和平协议,从此之后和平共处,互不侵犯。为表诚意,愿献上良驹千匹,粮食千担,金银若干,骊国皇族也会前往惠启,共商和谈之事。因此,要纳南安释放战俘,挥师回朝,论功行赏。

另有一个包裹,是给如风私人的。

如风迷惑不解的打开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袱,顿时哭笑不得,一堆哥哥姐姐母皇父后写给她的信件,还有,是柳月和纳南晴钰的。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如风强忍着抽筋的冲动,装模作样有条不紊的把包袱又裹好,优雅的笑笑:“我晚上再看。”

纳南安睁圆了眼:“那你把晴钰的给我看看写的什么?”她刚刚一眼就看见了,钰儿的笔迹.他那封信,格外的厚,所以特别显眼,实在是十分好奇啊!

如风连忙把包袱抱起,不自在的笑笑:“呃,还是算了吧”这纳南安也太大条了,万一小屁孩写点什么肉麻兮兮的话,那她岂不是要被纳南安笑死。

看着如风怪异的表情,纳南安恍然大悟般摆手道:“我就随便说说的。小公主,你慢慢看吧。”一边走,还一边渴望地再瞟了瞟她手中的包袱。

直到把人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如风才轻舒口气,把大家的信拿出来看。

看到纳南晴钰的信时,如风有气无力的倒下。天可怜见,她真的是想得太多了,小屁孩那家伙,能想到什么体贴的情话。只见厚厚的一叠纸上,画着一幅幅的图画.

如风边看边吐血,那小屁孩,就听她说过一次她不会写字,要他帮忙,就果真以为她不会写字了吗?话说她还在他面前看过医书,又留了书信给他的,他就通通不记得了?居然敢给她来个以画传情,现在这张,画了一个男子坐在桌子面前,就吃一碗白饭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如风把信拿起来转了几圈,也没看明白,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纳南晴钰,你当我是文盲么?

柳月的信,让她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嘴角抿起。

只有一句话:“我终于知道,酸辣的,是面,不是粥。你回来,我会煮了。”

捧着家人的信,如风心满意足的叹气,闭上眼,这才感觉,原来思念的感觉已经如此强烈。那里,是她的家了啊!

沙场之上,军旗飘扬,纳南安一声令下,马蹄声雷动,如风勒住马,望向身后原野。

“怎么了?”秦简策马走近,低声问道。

“没什么。”如风摇摇头,再深深望一眼,毅然转身离去。

再见了,二哥的战场。这一场经历,从骊国皇宫,到临关,再到汉江镇,她所思所用,皆来自奇风二哥的传授。

迎风奔驰里,眼角一滴泪悄悄滑落,二哥,二哥,即使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原来也不离左右,处处相护。

夜晚,大军驻于河边,如风偷偷揉揉屁股,不敢太明目张胆,可是,她苦着脸,实在是又酸又痛。

实在是奇怪,之前前往骊国的时候,要比现在辛苦得多,似乎也没有这么难受啊?

躺在帐子里,如风一动也不想动。

一个人掀开帘子进来,如风歪着头看去。方瑞拿着个药瓶站在床边,非常不耐烦的:“我这儿有药酒,给你揉揉。”

如风眼前一亮,感动的快要哭了:“方瑞,还是你最好了。”

闷不吭声的,方瑞开始给她抹药酒,一阵推拿,果然好受很多了。

虽然那个,下手有点重,可是相比痛过之后的的舒畅,如风自忖还是可以接受的。所以方瑞的这个,非常不耐又无比冰冷的表情,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方瑞临出门时,丢下一句:“不是我想来的,是秦简叫我的。哼!”目不斜视,扬长而去。

如风把头埋回被子里,只是这次,没有再愁眉苦脸的叫痛。呼吸平稳的,很想安静睡去。

“好一点了吗?”帐外,响起秦简的声音。

如风睁开眼睛,没有说话。

“我给你拿了水。”从刚刚下马之后,如风就钻进营帐中没有出来,吃饭都是叫人端进去的,秦简有点担心。

如风看看自己,刚刚擦药,脱得快光溜溜的了,实在懒得动,伸手拉了被子盖上。“进来吧!”

秦简端着水进来,看见如风全身包在被子里,像个棕子,只露出个头,有点好笑:“要不要喝点水?”

如风转转眼睛,“你放在一边吧,我等会喝。”

秦简在一边坐下,如风说完这句,也不知道要往下接什么了。无声的沉默,秦简的视线撞上如风,一愣,又快速的移开,耳根发热。

一会儿之后,秦简又不经意的把视线转回来,发现如风还在看他,对上如风清亮的眼神。怔住,下一刻,不自觉的跳起,“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了。”钻出帐外,秦简才轻拍胸口,止住加速的心跳。

月亮挂得很高,周围的星星果然离得很远,若隐若现。这月亮,真的会很寂寞吗?

半夜,如风忽然惊醒,觉得被子里有什么东西凉凉的在动。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毛毛的,努力集中精神,果然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顺着腿爬。

“啊!”如风惊叫一声。

“怎么了?”火速从门外冲进来一人,如风看也不看的,直接跳上那人的身体,哭叫着:“有蛇,蛇!”不管不顾的,抱住了那人不肯放手,脚往上使劲的缩着,不敢放地上。

抱紧了怀中似乎吓得颤抖不止的身躯,秦简小心翼翼的移到床边,飞速的掀开被子,果然一条拇指粗的蛇,正在床上爬行。

眉头一皱,飞快的拔出佩剑,将蛇挑起,丢到帐外。这才拍拍如风的背:“小公主,没事了,蛇被我弄走了。”

如风惊魂未定的,抬起煞白的脸,看了床上一眼,果然没有了。可是,觉得背上凉嗖嗖的,心紧了紧,她死死的抱住秦简,不敢下地。不是她没出息,实在是她生平最怕蛇了,你说狮子啊,虎啊,好坏人家大张其鼓的来,就算死也死得痛快。不像蛇,阴悄悄的来,叫人防不胜防,死都先要被吓掉了魂才能解脱。

秦简抱着如风,移近床边:“蛇已经弄走了,你不要怕,安心睡吧。”

如风摇摇头,就是不肯松手。

秦简一脸为难的看着如风,如风缩在秦简怀里,抓得紧紧的,万一等会再来一条蛇怎么办?

“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秦简柔声道。

如风不安的瞟瞟床上,又瞅瞅秦简,皱着眉头,总不能叫秦简一直抱着她吧。壮士断腕般的,她深吸一口气,慢慢放下腿来,跳上床铺。

这才叫到秦简倒吸一口冷气,低呼一声,迅速转身。

如风一听到这叫声,立马弹跳起来,扑到秦简背上,一边惊叫:“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蛇又来了。”

秦简一张脸烧得飞红,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瞟,“小公主,您,您的衣服。”

如风眨眨眼,这才反应过来。“啊!”又惊叫一声,连忙跳下来,钻进被窝里,天啦!她穿着衣服没错,可是,她没穿长裤。

“秦简,你就在这里别走啊!”心里毛毛的,如风不安的从被子里发出声音。

“嗯!”秦简背对着如风,脸红如血,应声道。

如风缩起腿,老觉得脚边还是凉凉的,叫她头皮发麻。

“秦简!”如风哭丧着声音。

“嗯?”秦简坐在床边,关切的看向她。

“我不要在这个床上睡,我们俩换换,我去睡你的床吧?”

沉默,秦简低着头,看不清他表情,半响,忽然俯身,把如风连被子抱起:“我抱你去睡。”

躺在秦简的床上,又看看旁边秦简铺好的新床,如风总算略略安心,昏昏睡去。

无心睡眠

如风是被人吵醒的。

“小公主,快起来吃饭啦!”秦介实在是等得不耐烦,直接窜进来大叫。

如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秦介?”

“是啊!快点起来,赶快吃完饭上路了。”秦介点头如捣蒜,拼命的去忽视一旁阻挡不及眼睁睁看着公主被吵醒的自家哥哥。

如风转转头,愕然发现自己在原先帐逢里,她不是被一条蛇吓到,后来换秦简帐里去了么,难道是在做梦?狐疑的视线看向秦简,后者不动声色的看看她:“我去端水。”一掀帘子出去了。

秦介把衣服抱过来丢她被子上,“快点穿啊,我在外面等你。”然后严重的叹气,这小公主什么都好,可是怎么这么爱赖床啊?

如风努力的回想,莫非昨晚遇到蛇真的是一场梦?可是明明记忆很真实啊,难道是最近太累,以致于弄混了现实和梦境。

“秦简,昨晚我是不是碰到了一条蛇,后来你帮我弄出去的?”秦简端水进来的时候,如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秦简点点头。

“那,我怎么在自己帐里醒来?”有些心有余悸的望望床,万一她睡那么熟的时候蛇又来了怎么办,浑身不自禁的一颤。

秦简沉默着不说话,直到把水端到门口的时候才背对着她轻声道:“天快亮的时候我抱你回来的,然后一直在旁边守着,不会有蛇伤到你的。”停了停,似乎在考虑什么:“不要让他们知道,不然小介和瑞姨话多。”身后悄无声息,秦简端着盆走了出去。

我的爱人啊,我愿意远远的守护,看你随心所欲,快乐无疆。又怎么会让我和我的一切,变成了你的束缚,即使一丝丝的勉强,也不可以。

如风轻闭了眼,再睁开时,眼里的情绪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片清明。

“纳南安,今晚我们住在哪里?”状似不经意的,如风问道。

“算算行程,应该会扎营在鲁川吧?”

又是个潮湿的山坡!如风头痛,策马蹭到秦介旁边:“秦姐姐,给你商量个事好不好?”

“什么事?”秦介挑眉问她。

“我今晚能不能跟你挤一个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