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欢连连点头。

“我会努力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到时候你们回家,一定还给你们一个又白又壮的大胖闺女。”

林诗瑶被女儿逗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啊你…”

“说起小深…”

许正辉看了一眼楼上,神色露出几分担心。

“他自从中午回来以后,就一个人闷在房间里,还没有出来过呢。我刚才去给他送姜糖水,他的房间反锁着,里面也没有动静。”

“可能睡着了吧。”

许映欢回到自己座位上,喝了一口汤,随口说了一句,神色透着几分不自然。

“说来也是,小深搬过来的这段时间里,除了那个助理,也没有人来看过他。”

林诗瑶开口。

“可能他一个人在外地打工,离家比较远,不方便吧。这样想想,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许正辉猜测道。

许映欢一边小口喝着汤,一边低声嘟囔着。

“像他们这种流窜作案的团伙,肯定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他们的窝藏点。也有可能是他们打一枪就换一地儿,挪窝挪得太频繁了,他那些亲戚朋友掌握的信息还没有及时更新。”

她说到这里,脑袋里突然灵光乍现,一双杏眸登时亮了起来。

“哎!咱们如果把他这个团伙给举报了,算不算是为民除害了?应该会有很多的奖金吧!”

林诗瑶闻言,笑着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嗔怪道。

“你这孩子,脑袋里整天都瞎琢磨些什么呢?”

“谁让他占我便宜呢!”

许映欢吐了吐舌头,一时嘴快,说秃噜了。

不光占便宜,占完便宜还跑?

搞得自己倒跟个调戏良家妇男的渣女似的。

“这小子怎么你了?!”

“他怎么占你便宜了?!”

许正辉跟林诗瑶异口同声地问道。

许映欢皱了皱鼻子,暗暗懊恼。

“呃…他吃了我颗糖。”

许正辉:“…”

林诗瑶:“…这孩子咋学会护食了呢!”

送许正辉跟林诗瑶坐上去火车站的出租车之后,许映欢上楼。

经过梁莫深的房间时,她想起刚才在餐桌上许正辉说过的话,微微沉吟了几秒钟,走到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她敲了三声,站在门前静静地等了十几秒钟的时间,没有人开门。

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也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的动静传出来。

许映欢想到之前梁莫深为了给她打伞,自己大半个身子都被雨淋了个湿透,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人看着长得挺人高马大的,身体不会这么弱鸡/吧?

她又敲了几下,这次稍微加重了一点力道。

“喂,你再不开门,我可就不请自入了。”

里面依旧没有声音。

许映欢没有多想,找来客房的备用钥匙,拧开房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四处都是漆黑一片,只有一缕微弱的灯光穿过门缝照射进来,从地板一直延伸到床脚。

空调也没有打开,尚显宽敞的房间宛如一个大蒸笼,股股热气散发出来,燥热而又窒闷,差点让人喘不过气来。

许映欢摸索到开关,把吊灯打开。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看到梁莫深的身影。

偌大的双人床上,一条黑色的被子铺展开,如一座蜿蜒的小山丘,高高地隆起来。

许映欢缓缓走到床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被子。

“就算你亲了我的手指一下,也不用这么大的反应吧。”

她说到这里,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开口。

“大不了,我就当你是无意的,不是故意调戏我的好了。喂,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让别人误会的,还以为是我霸王硬上弓,把你怎么着了呢。”

许映欢说完,见男人还是没有反应,眉心不由皱了一下,生出几分担心。

她捏住被子的一角,慢慢地揭开。

就见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整个蜷缩成一团,怀里紧紧地抱着她送给他的那只小泰迪。

他的脸色一片苍白,额头上满是汗水,就连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身体还一个劲地直打颤。

许映欢看到眼前的情形,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脸上露出几分慌张。

“你这是怎么了?可千万不要吓我,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了一下男人的额头,入手是一片滚烫的触觉,如同碰到了大火炉的壁边。

“你发烧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刚想回房间拿手机打急救电话,手腕一把被男人握住。

男人的掌心也是一片滚烫,穿透薄薄的肌肤,淌进血液里,直达心底深处,烫得她心头猛地一颤。

“不去医院。”

男人张了张干涩起皮的嘴唇,低声说道。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无力,可语气中却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倔强与固执。

许映欢闻言,眉心紧紧皱了起来,素来轻软的嗓音莫名加重了几分。

“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不去医院怎么行?”

梁莫深一手抓着女孩儿的手腕,一手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泰迪,虚弱地摇了摇头。

“不去医院,不要去。”

男人眉心紧锁,那张被汗水打湿的俊脸上露出几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压抑与隐忍。

不知道为什么,在许映欢看来,此刻的梁莫深就跟他怀里的那只小泰迪一样,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莫名地,她的内心突然软了几分。

“好,不去医院。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拿药,好不好?”

许映欢放柔了声音,用着轻缓的语气对男人说道。

女孩儿的口吻是那么的温柔,清甜,仿佛在诱哄不谙世事的稚嫩孩童一般。

床上的男人紧闭着双眼,却缓缓地松开了女孩儿的手腕。

在指尖与手腕即将脱离的一刹那,男人那张深刻硬朗的脸庞上突然生出一丝不安,又紧紧地握住女孩儿的手腕。

许映欢垂眸,看着男人的大手。

或许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根根青筋鼓爆出来,就连骨节都泛了一层白。

她强忍着手腕上传来的酸痛,柔声安抚对方。

“我不骗你。我去拿了药,马上就会回来的。”

她见对方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故意板起那张小脸,娇声吓唬他。

“你如果再不松开的话,我现在就把你送到医院去!让医生在你屁股上面扎个十针八针的,戳成一个蜂窝煤。”

不知道是她哪句话起了作用,床上的男人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迅速把手抽回来,双手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小泰迪。

许映欢在楼下的医药柜里找到退烧药跟退热贴,又打了一盆温水上来。

她取出一片退烧药,端着一杯白开水走到床前。

“你先把退烧药吃了。”

梁莫深闻言,眉心狠狠皱了一下,把脑袋扭向一边。

他的嘴巴微微撅起来,细看之下,神情里还带着一丝小孩儿般的不情愿跟委屈。

“你如果不吃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叫120 。”

许映欢再次吓唬他。

梁莫深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半分钟过后,把脑袋扭过来,眼睛依旧闭着,嘴巴却慢慢张开。

许映欢把药片放进男人口中,刚想给他喂水,就见男人“咕咚”一下就把药片囫囵吞下去了。

她见男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是嫌药苦,赶紧给他喂水。

随后,许映欢用温毛巾把男人脸上、额头上的汗水给擦掉,给他贴上退热贴。

她刚想起身,男人的意识似乎有一瞬间的清醒,突然伸手抓住女孩儿的手腕。

“不要走。”

男人的声音里裹挟着一丝极力隐藏着的脆弱与乞求。

许映欢的心尖无来由地被轻轻撞击了一下。

“好,我不走。”

她在床边坐了下来,顺便把被子帮对方往上提了提。

感觉到女孩儿的气息,梁莫深眉间的褶痕慢慢地舒展开来,昏昏睡去。

许映欢的意识也渐渐变得混沌起来,眼皮越来越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许映欢的手腕蓦地一痛,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

“妈妈…不要打我…”

梁莫深突然梦呓了一声,嗓音喑哑干涩,隐约还夹杂着一丝丝的颤音。

他的眉心紧紧皱了起来,鼻翼微微扩张着,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那张俊脸上写满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孤寂与悲凉。

“哎,我在这里。”

许映欢下意识应了一声。

等她反应过来,又连忙解释。

“呸呸呸…我不是有意要占你便宜的。我还小呢,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热…”

梁莫深紧皱着眉头,把被子掀开。

黑色的睡袍微微敞开着,一小片略显苍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当中。

许映欢帮对方把被子再次盖好。

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男人的第二根肋骨附近,眸光倏地一滞。

在对方的心脏部位,一道泛白的疤痕清晰地横亘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许映欢:小骚爷,你果然是个有故事的淫儿(⊙v⊙)

小少爷X12

天色渐渐发亮,东边仿佛蒙上了一层赤红色的幕布,泛着柔和的霞光。

整座城市都被红色的彩霞笼罩着,红彤彤的,有些晃眼。

高耸入天的梧桐树的枝桠树梢处氤氲着几许素淡光晕,倒映在柏油马路上,形成一片斑驳绰约的暗影。

火红的朝霞穿过玻璃窗,透过粉色的窗帘照耀进来,在地面上铺散开,一直蔓延到硕大的软床上。

梁莫深躺在床上,眼睛闭着,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

他的呼吸略显轻缓,不似之前那般粗重,虽然脸色仍带着一点不正常的苍白,却微微染上了一丝健康的红晕。

他一手把小泰迪玩偶搂在怀里,另一只手牢牢地握住许映欢的手腕。

女孩儿趴在男人身上,眼睛轻阖,安静地睡着。

她的皮肤白皙,被阳光一照,泛着莹润光泽,仿佛镀上了一层浅淡的柔光。

两排睫毛又长又翘,在眼底遮出一片扇形的阴影。

女孩儿的呼吸绵长而又轻缓,唇角微微向上翘起,脸颊绯红,犹如三月里的桃花,仿佛正在做着一个美梦。

缓缓地,梁莫深睁开眸子,瞳孔黑白分明,仿佛一座精致的雕塑一般。

他安静地凝视着天花板,那双深邃的瞳眸中难得露出几许茫然与怔忡,如初初降生到人间的婴儿,眸光澄澈而又纯粹。

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许映欢缓缓睁开眼睛。

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那双眸子湿漉漉的,氤氲着一层蒙蒙雾气。

她眨巴了几下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放空的意识也逐渐苏醒。

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略带湛青的下颌,以及微微凸起的性感喉结。

许映欢的手无意识地伸了过去。

随后,手心里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触觉,有点扎手,又有点痒痒的。